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霸道狼妻 作者:高爱香 文案 当重生于雪山之巅,与狼共处狼窝的燕语,下山后遇到那身姿如竹端坐高头大马上的萧银月后,他那出尘淡然清冷如玉的容颜就深深的印在了燕语的脑海! 上一世的孤寂寥寥,她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愈望,想要将那如玉的人儿据为已有,直至陪伴终生!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语,萧银月 ┃ 配角:燕景天,燕敏西 ┃ 其它:女尊一对一   ☆、浮生一梦   在还未睁开眼前,燕语就感觉到一阵头晕脑胀,腹痛如绞。紧接着又是一阵胸闷气短,喉间一股腥甜以无法抑制之势,从胸腹到嘴里再一路直冲而出。   翻江倒海般的一阵狂吐,直至吐到嘴里都全是苦胆水味,再吐无可吐后,燕语才艰难的睁开眼。待到视线慢慢聚焦,能看得清眼前事物了,燕语才发现跟前有一大滩血,血滩中还有一大块像蘑菇样子的东西,那蓄蘑菇块虽然被血色渲染了,可还能看得出本色是如何的五彩斑澜,那估计就是刚才和着血一块儿吐出来的。   燕语有些纳闷,记得刚从庆功宴出来准备回公寓去的,后来下了楼梯间;刚到马路口就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从对面直冲过来,再后来……莫非是被车撞了,才吐这么多血?若是这样,那蘑菇块从哪儿来的呢?晚间的宴会上,除了几块糕点几杯香槟外,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吃蘑菇,何况还是这种一眼看上去就剧毒无比的彩色蘑菇。   想得入神了,燕语半晌后才发现了不对劲。这……这是什么地方,山洞?全部结成了冰块的山洞?洞壁,甚至洞顶全是冰块。燕语伸手摸摸地上,咦,软乎乎的,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怎么毛绒绒的,而且还是爪子,真的是爪子,她用力伸了伸,可没什么效果,爪子还是呈爪状,并没有因用劲而伸直。低头看了看脚,也是以一种半弯的形状曲着,再看身上没了下午出门时穿的那件浅蓝色晚礼服,而是未着寸缕的趴在地上,只是皮肤上都长着一寸来长的绒毛,这,这并不是她自己那□□,引以为荣的傲人身材。看上去倒像某种动物,猴子,猩猩,狐狸,或者……狼。   真的有狼,啊咧!一只将近有成人高,体型壮硕,看上去凶残勇猛,周身覆盖着雪白长毛的大灰狼,哦不,是大白狼,正从山洞口大跨步的冲进来。燕语倒抽了一口泠气,今天一天受的刺激实在不小,可都没眼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令人胆战心惊,燕语翻着白眼抬头望洞顶,神啊!知道现在你救不了我,可能不能求求您显显灵,让信徒我在命丧狼口前能晕过去吧!   燕语不住的祈祷,就差跪地磕头膜拜了!可那万能的神可能是太忙了,没空管她这小小的祈求!燕语非但没晕过去,反而相当清醒,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白狼走近,近到跟前才发现,浑身雪白的大白狼的额间有着一小撮黄色的毛。另外它嘴里还横叨着一只小动物,那淋淋鲜血正顺着大白狼的嘴角一滴滴往下流,只见它走到燕语面前,把嘴里的小动物往她脚下轻松一甩,之后竞伸出舌头在她脸颊来回舔了两下。清楚感觉到脸上那令人恶心的粘泞是如此真实后,燕语没被吓晕,反倒华丽丽的被恶心晕过去了。   嗷呜…嗷呜…在晕倒前燕语听到两声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狼嚎不可怕,可怕的是燕语清楚的发现那两嚎叫中,有一声竟是出自她的喉间。嗷呜,车祸不可怕,死也不可怕,穿越更不可怕,可怕的是穿越做了狼孩,啊啊啊!严重抗议,俺不要做狼孩…   其实,晕过去和睡过去应该是都差不多的形式,这个从都能做梦就能看出来。燕语此时灵识清明,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可就算是这样,但任凭她如何使力,都不能从那梦魇中挣脱出来。而只能随着梦中所见,一路前行。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怀抱一个小婴儿的女子,在冰天雪地的林间被四五头狼包围着。一边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下,还趴着一头肚子鼓襄襄的大雪狼。   随着包围圈逐渐收拢,黑衣女子坚定的面容上滑过一丝慌乱。不过片刻,黑衣女子似做了个什么决定,那疲惫的双眼中,闪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态。   果然,只见她纵身一跃,将怀抱中的婴儿往树杈上一放。与此同时,周围的群狼群起而攻,在黑衣女子落地时,瞬间猛扑上去!   四五头饿狼的包围撕扯下,黑衣女子身上瞬间血肉翻飞,虽如此,她仍不放弃反抗,虽抱着必死的决心,但誓不束手就擒,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只见她边与群狼斯斗,边往悬崖边退去。终于,接近了崖壁,黑衣女子奋力往崖下跳去,可左臂尚在狼口,只见她眼中闪过一抹狠绝的光芒,接着右手按住左上臂,一个卸力,就将左臂从肘齐齐断开……   血雨飞溅,坚冰冰冻的崖壁边,一阵阵冷风吹过,那呜呜的风声听在耳中越显凄凉,此刻黑衣女子已消失在崖下,只留下崖边一滩腥红的鲜血,和几只未吃到食物的饿狼,仍不死心的在崖边徘徊。   当一切缓缓归于平静,之前凶残血腥的一幕竟犹如虚假的幻像。   微风起,树叶在枝头来回轻晃,空气中的血腥气随风慢慢淡了开去。忽然哇哇的哭声响起,树杈上那小婴儿蹬着小脚丫,左摇右摆的竞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居然刚好掉在正趴在树下休息的那头大雪狼身上…………   接下来的一个画面很温馨,一个看样子有两岁的小娃娃和一头小狼崽正围着那头大雪狼在吃奶。再后来小娃娃和小狼崽一同长大,一同在雪山上嬉戏,一同捕捉猎物,再将捕到的猎物一同分食……   看着几岁的小娃娃如狼般在地上爬行,同狼崽分食着那甚至还在挣扎的小动物,燕语只觉得心酸难耐,心痛非常。这么小的年纪,她此刻应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耍赖,被呵护惯养着,抑或是在教室内和同龄学生一起接受着老师的教育或训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冰天雪地里,以天为盖地为庐,衣不蔽体的食着生肉,过着饱一夕饿三天的日子……   后来,小娃娃和狼崽一同长大,直到大雪狼死去后,就独剩下它们俩在雪山形成一个奇特的组合,在这尽是凶残狠戾野兽的雪山中,配合无间且高调的生存了下来,成了这山中独一无二的逍遥一派!   再之后,燕语感觉到自己像一叶扁舟,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随波逐流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如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语才从浑沌中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雪狼蹲坐在她跟前,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见到燕语醒过来,雪狼立即站了起来,甩动着那如大扫把般的狼尾,直扫着她的脸颊。   再见雪狼,燕语眼角温热,心中溢满沉重的感情,就犹如梦中所见的小娃娃对它的感情一般,亲如手足。   燕语一个狼扑扑上去,搂着雪狼软乎乎的身体,轻轻呢喃着“雪狼啊雪狼!以后就换我燕语和你一起相依为命了呢,我会替小娃娃好好照顾你的,对了,以后就叫你乐乐吧,希望你永远快乐哦,快乐幸福……”   在梦中虽见过大雪山的样貌,可真正亲眼目睹的时候,燕语竟被大雪山的磅礴气势所震惊,那一望无际的广阔,触目惊心的巍峨,无一不令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妙与奇特!   目所能及之处,全是皎洁如月光的白!包括那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如刀锋般料峭的山壁,甚至连那本该是黄土的大地,都已被厚重的雪冰封住,一眼望去,全是银装素裹的结净!   深呼吸几口这全然无污染的净氧,燕语心情瞬间开阔舒畅了开来。前世她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这重生又如何,狼孩又如何,有我燕语在,早晚能变回以前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话说回来,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要去找些东西果腹,燕语在睡梦中都感觉到了饥肠辘辘。记得梦中小娃娃和乐仔一起去玩过的一,个地方,有着一小片绿叶白花的植物,就吃些植物树叶之类的吧!   想起乐乐抓来的那个兔子,燕语忍不住一个激林,随便能有点什么裹腹便成,生肉实在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吃啊!   燕语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领着乐仔很快在崖壁边上找到了那片植物,只见那绿油油的枝叶,在这冰天雪地下竟未被冰住,顶端有的开着海碗般大的白色花朵,有的还是一个个花骨朵。那些花朵和莲花十分相似,莫非这竟然是雪莲?   不过现在于燕语来说,这雪莲花只相当于平时米饭面条的作用,仅只能果腹而已。选了几株花开的盛的,饿急了的燕语一口气吃了四五朵。想了想,又将那些花茎和叶也一同全吃光,在这绿叶极少的雪地,那能利用起来的就别浪费了。   吃饱后的燕语踱着悠闲的步子,嘴里aoe的练着声,领着乐仔边在林间寻找着合适的树棍,想拿来做一副拐杖,好用来支撑起上身,实现站立行走第一步。   寻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燕语想只能爬到树上伐两根了。还好这身体以前上山下崖的玩惯了,燕语几乎不费吹飞灰之力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徒手辬下来两根树叉,当成拐杖用!   再在雪地里抓些雪球,拿来练手指的灵活度。三管齐下,作为一个优秀的琢玉师,燕语相信假以时日,她就能站立起来,嘴里边整齐的唱着东方红,双手边还能灵活的用藤条替她自己编织衣服。   谁成想,这一晃就是四年,望着洞内打满正字的墙壁,燕语一阵唏嘘不已,从能慢慢站立,到练到能标准发声,到练到手指灵活,到最后能将从崖下采来的玉石雕琢成一株栩栩如生的袖珍雪莲,竟花了近四年时间,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可能是近几年与外界隔绝,心境也清涤淡然了,燕语在琢玉方面的技艺比在前世竟更上了一个层次,对于这点,燕语心情雀跃,欢欣无比!   如今,燕语己与常人无异,琢磨着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知道自己毕竟只是个凡人,这样独居的生活,过个几年还行,可真要过一辈子的话,再清冷的人也会耐不住寂寞的吧!   只是乐乐,让它离开一直生活着的雪山,也不知道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会不会适应。可留下它,燕语不愿也不舍,只得先带着走走看,实在不行的话再做打算   将前年和乐仔合力捕获的那条白莾蛇皮翻出来,做成一双软底真皮鞋,嗯,轻便灵巧,相当不错   再把墙壁上挂着的一张麻虎皮取下来,将虎尾编成八股辫,缠在腰间。人常道老虎是铜头铁尾纸扎腰,所以说带着这堪比铁棍般钢劲的虎尾,还是很合适的!出门在外,也得有件防身武器不是。   最后到崖壁边采了一大堆雪莲雪参的塞进怀中,若上路还可以充下饥。   一切准备妥当,在准备离开雪山前,燕语去了趟黑衣女子坠崖的地方,当年的残骸早就不知踪影,想替她拾骨堆坟已不可能了。摸了摸怀中那块暂时没刻名字的玉牌,跪着磕了三个响头后,燕语带着乐乐果断的朝雪山脚下狂奔而去。   ☆、烟花三月   待下到山脚己是半个月后了,光下山燕语都花了这么长时间,由此可以想象,当年那黑衣女子该是如何费劲,才到的山顶。而又该是何种逼迫,让黑衣女子宁愿逃进去那豺狼虎豹之地呢?燕语沉默着,心中打定主意尽快查到黑衣女子的身份,好将她的名字刻上那玉牌供着。   在山脚下花了点时间搭了个木笩,燕语将伐扔进河内,顺着河沿,一路直下。乐仔头一次坐船,整个显得很兴奋,乐颠颠的船头船尾转个不停。   河面微风轻拂,河岸上一排垂柳轻涤着枝丫,如妙龄少女行动间轻摆的细腰,中间生长着几株桃花,或白或粉的花朵点缀在新发的绿芽间,分外好看。这正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春天到了。   鉴于夜间视物如白昼,所以到了晚上燕语也不必要停下行程,只日夜兼程的往下行去。   行了好几天,河岸上开始慢慢有了人迹,只是远远的看去,那河岸上大多是女子,而且还都是个个高大强壮的样子,威武雄伟?女汉子!中间偶有极少的男子经过,竟然都是薄纱敷面轻步慢摇,还…还穿的花花绿绿的!   看到这,燕语额角滴下几滴冷汗,这,这该不是那传说中远古的女尊时代吧?看这样差不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连穿越时空重生这种事都经历过的人,估计已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再沿河往下行了几天,人烟越来越多了起来。燕语站在船头,看到前方远处高耸的城墙,轻轻颔首,就在这里落脚也不错!   脚下暗暗使力,将笩子往河岸靠去,待到靠着了岸,燕语迫不及待的轻松一跃,就跳到了岸上。不同于雪山上的冰冷坚硬,脚下踩着的泥草地松软有弹性,混和着青草干爽的清新气息,令燕语激动不已,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身后的乐乐跟了上来,扑到前面路边一片草地上,可能是从未见过这种生机盎然的新奇,向来少这么孩子气的乐乐竟欢快的到处撒欢打着滚!   燕语由心一笑,背着双手在草地上缓缓踱着步子,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诱惑,将脚上自制的白皮鞋脱下,光着脚踩上那一片草地,和乐仔嘻嘻哈哈的玩成了一片。也是,四年时间在雪山能见到绿叶的日子屈指可数,这一下见到这么多青草,难怪燕语能不淡定了。至于乐仔,见新奇事物,欢欣雀跃更是难免。   快乐不知时日过,待到燕语回过神来,日已西斜!她缓缓坐起身,穿上鞋。左右打量了下,发现开始在河上看见的那城门就在肉眼所能及的地方,不知道进城要不要通行证什么的。如若不然,就只能等天黑下来,再从城墙跃过去了。目测那墙有将近四丈高,还好尚在她能力范围之内。要再高些,估计得另想办法了。   双手枕头躺在草地上,望着天边落日如霞,燕语只觉得心旷神怡,恬静安然。   “嗷呜,嗷呜”乐仔凑过来,将嘴里叨着的一把嫰草放到燕语手上,邀功般的在她身上蹭着。   燕语心下感动,自从她穿过来后,就天天到处寻找绿色植物,以雪莲为主,中间间或换一些小蕨菜,草根,野生木耳之类似的轮流吃。雪山终年大雪笼罩,一年到头能找到的植物也相当稀少,聪明的乐乐从那开始,也就经常去寻植物回来给她!   燕语伸手搂住乐乐的脖子道“我们的乐乐真乖呀,最棒了,看看找的这个小草多嫩啊,闻着还很香呢!”说着还拿起两根小草闻了闻   得到表扬的乐乐很是高兴,抬头在燕语身上蹭了蹭,一会撒开蹄子又四处欢快的野去了。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乐乐马上跑回燕语身边,警惕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引颈高嚎了一声,啊呜!   听到声音燕语伸手去捂乐乐的嘴己来不及,只得示意乐乐先到一边林中避一避,毕竟雪狼这样凶悍的野兽,贸然到人群中,肯定是会引起恐慌的。看着乐乐极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往林间走去,燕语忍不住好笑出声!   半晌,路口一队人马出现,打头的人一身合身的玄色劲装,脚蹬同色纹绣暗花的皂靴,如墨的长发用黑色玉带尽数固定,端坐在马上,身后还背着一把乌沉沉剑!   待行得近了,燕语见那人面容沉静,细致白皙的皮肤上五官清明,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沉着稳重,英气逼人 。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黑如暗夜晶石,深不见底!燕语望进那如清潭般的双眸中,只见那纯净的眼底竟如一汪浩瀚的大海般,令望着的人一个不慎,就沉醉到了其中,难以自拔。   见燕语的打量,马上本目不斜视的那人俊朗的眉头轻皱,浅色的唇辬紧紧的抿起,像是在抗议燕语那毫不掩饰的直视。   见那人的不耐,燕语才发觉自己竟然看着人家入了迷,咳,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几年的人,这样对着个小帅哥花痴,实在是惭愧!   转眼往他身后看去,一行十二个青色劲装服饰的女子,个个气宇轩昂,强健壮硕,且身上都佩戴着武器,看样子像侍卫或镖师之类的,正对着几匹不愿前行的马匹用力拉扯着。   看到这燕语知是刚乐乐惹的祸,那一声狼嚎把那些马匹惊到了。   不愿惹麻烦上身,只想待她们一行走远后,再带乐乐进城。燕语埋下头望着脚尖,一副无视众人的模样。   “喂,你是什么人,城门快关了你怎么还坐在这玩耍,可是要进城”一个青衫女子扔下扯着马匹的缰绳,大踏步走到燕语面前问道。   燕语心下叹息,你不找事事找你,但愿这事不是麻烦,她撇开头去,心下烦闷,这青衣女子满身汗味,和着尘土味,熏得她直恶心,燕语嗅觉灵敏,百步外的味道她都能闻见,何况这不到一米的距离。   “刚才你可有听到狼嚎声”青衣女子接着又问道。   听到问话,燕语还是沉默,她有个习惯,平时不愿说谎,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只能选择沉默   “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人啊!”青衫女子见燕语不搭理她,有点上火,语气也大了起来   一旁另一个女子走近前,仔细打量燕语几眼后轻叹道“唉!可惜了一副好相貌,耐何是个傻子”   青衫女子皱着眉头“张芳,你怎么知道她是傻子”   被唤张芳的女子回道“你看她这一身,衣服裤子树皮编的吧,又糙又硬,脚下那白花花的鞋虽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不过薄成那样,估计穿不了两天就得坏,腰上绑的那应该是麻绳,再看他那头发,杂七杂八的,你见过哪个正常人出门披头散发的?”   青衫女子点头附和   张芳见青衫女子点头,有些得意洋洋,又道“刚才见到她直到现在,你见她在做什么?   “额,吃草吧……”青衫女子用力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所以说你问她,不是白搭么”那张芳说完,拉起青衣女子就走,边走还边说道“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快点把马拉回去,等得闲了,再去寻那惊坏了我们马的那恶狼吧!   青衣女子应和着随那张芳走开,边还回头送给燕语一个同情的眼神!   燕语对她们的话听若未闻,依旧垂着头,对她们离开也只当没看见。   片刻后又听那张芳说道“统领,那估计是个傻小子,一问三不知”   又听到张芳说“统领,不可大意,你让我们先走,待会这小子耍炸怎么办?”   一会只听得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张芳领着另外几人离开。   燕语抬头望去,只见刚那马上的少年正从马上下来,轻轻的一个跳跃,带起玄色的衣玦翻飞,整个人犹如一只翩飞的黑色雄鹰,轻盈而又灵动。   看他那和众女子一样的装扮,又听人叫他统领,该是男扮女装……吧!   “这位小弟弟可是一个人在此,怎么没有家人陪伴”玄衣少年走近燕语,轻声开口相询。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燕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摇头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好像称她为小弟弟,低头看了看几乎看不出起伏的胸前,她无奈的叹息,看来以后有了条件得注意饮食了,这小身板虽长得不算矮,一米七三左右,不过该长肉的地方还一点没长啊!   “你一个男儿家,独身一人在外实在太不安全了,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玄衣少年话语里尽是担忧,那脸上表情不像做假。   燕语听了玄衣少年的话,感受着他话语里的那诚恳,连被她称为男儿家也忘了反驳,忙问“男儿家为什么会不安全”   “这……这不是晚了,怕有野兽出没么,哦对了,你是不是准备要进城”玄衣少年明显没料到燕语会这么问,不过他也只怔愣了一下,就回答了燕语。本刚在马上见她直盯着自己看时心下不快,后听张芳说他是傻子他又懊恼自己竟然心胸狭隘了。可下马来一看,这么个绝美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个傻子,一问发现他应该只是对常规世俗不太了解罢了。   燕语点点头,想了想问道“进城的话可要出示什么凭证?   “需要户牌,你可有带户牌在身上,若没有,则需要到官府去补办”   “我身上倒是有几个牌子,不过不知道哪个才是,要不把你的借给我看看怎么样?”燕语身上确实有个牌子,是小娃娃以前挂在脖子上的,由于她成天的在地上爬,绳子被磨断掉在山洞内,还是后来燕语寻回来的。   玄衣少年听罢,沉吟了一下,便从腰间取出一个牌子递给燕语。燕语伸手接过,见上面写着萧银月三个字,反面写着慧景二十年冬至。牌子倒是和小娃娃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娃娃那块反面是慧景二十五年,正面只刻了一个燕字!看来是没来得及把名字刻上去,这样倒好,等下只要把名字一刻就成了!   把户牌递回给玄衣少年,燕语望向他那温润如水的双眸,心下暖意融融,她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道:“萧银月就是你的名字啊!可真好听呢!真是人如其名,银月,银月,如银般白亮,月般高洁,令人无不喜爱,微幽兰之芳,皎如白月光,真美!   萧银月接回户牌的手一顿,白月光吗?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赞美她呢。白月光,她是吗?   望着面前嘟着嘴的燕语,只觉得她那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小小年纪,未有丝毫装扮就已这样出众,由此可以看出等长大了不知该是如何的容貌倾城!   萧银月忍不住伸手将她头发上粘着的杂草拿下,道“你户牌在身上,可要同我一起入城,跟着我至少还有个照应’   燕语抬头望着眼前的人,只见他神情温柔,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内,泛着如星月般朦胧的光泽。微挑的嘴角,显示着主人此刻的好心情。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发丝上轻轻拂过,竟带起一阵怡人的清香,就如同他整个人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干净清爽!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还有点事,不能走,还有我叫燕语,不叫小弟弟,记得噢!”燕语婉拒了萧银月,面露遗憾,着实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可想到还等在林间的乐乐,还有那户牌还得刻名字,就只得拒绝。   “恩,燕语,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萧银月见燕语不愿也不勉强,只双手握拳就告别了!   燕语望着萧银月离开的背影,心下闪过疑惑,回想刚才那几个女子,个个都是身强体健,英武不凡,随身佩剑,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看样子像女子当道,这还真是传说中的女儿国了……   还有萧银月,那样芝兰玉树,华茂春松般的身姿,精致细腻,又不失坚毅的五官,心地如雪莲般纯洁善良的这样一个人,可真是有点意思呢!   ☆、人世繁华   第二日城门一开,燕语就领着一身灰扑扑的乐乐进去了。昨晚在城外河中捉鱼烤了吃,又在树林呆了一夜,出来乐乐那一身雪白都变成了灰黑!守城门的护卫随意瞟了乐乐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放行了。   进到城中,目之所及的果真如燕语猜测那般,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子,中间虽也有极少的男子,但都是蒙着面纱如拂风弱柳般由着家人小侍领着行走。还真是女子当道,幸好有点心理准备,燕语才不至于太吃惊。   潇洒的一甩袖,燕语就带着乐乐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作为一个技艺提升了的优秀琢玉师,她现在很想找到一个这方面的泰斗,给她看自己在雪山上雕出来的那个作品,最好还能对她技艺给予肯定和指点。学无止境不是。   一路边看边走,燕语找到一个理想的地方。那是一家看上去很豪华的玉器店。进门口三阶台阶,阶沿竟都是镶嵌着上好的白玉石,门头招牌上,赏玉阁三个大字用金丝银线绕成,进到阁内,就更是珠光玉气,珍珠玛瑙,缭花人眼。   燕语嘱咐乐乐蹲在门口等,然后往里走去,前脚才踏进门,一个青年女子就迎上来,朝着她一拱手“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容小的替你介绍”   青年女子表面毕恭毕敬,可眼角那一闪而过的轻视没能逃过眼尖的燕语。由古至今,以貌取人嫌贫爱富的大有人在,燕语还不至于同这样一个下人去置气。   “我想见一见你们这的琢玉师,劳烦引荐”燕语说完也不理会那中年女子,就自顾在柜台看了起来。青年女子见状,就差了另一个下人往里间而去,她自己则还是垂手立在燕语身后,听候差遣。   沿着整个柜台看完一圈后,燕语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多样物件,都是稀松平常,竟没一样出彩的,这样的手艺,比她那时初入门好不了多少。   青年女子察言观色倒是在行,见燕语面色便知她对这些普通的不满意,转身进了里间,片刻后便端出来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紫玉簪,簪子由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紫荆花藤簪身,尾端则雕刻成一朵盛开的紫荆花!   这玉簪在这店内无疑是上品了。可在燕语看来,刻这簪的琢玉师与她都还有一定的距离,自己又如何能得她的指点呢。   “客官对这紫玉簪可还是看不上?那您眼光也太高了些,想这洛城,咱这赏玉阁称第二,就没人敢称一!就说我们店内坐镇的丁薇丁大师,整个洛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青衣女子本见燕语眼光挑剔,想着直接将店内最上等的拿出来镇她一镇,哪成想她竟然还是看不上,这,这要不是她没眼光,那就是来砸场子的!   “这簪可是你所说的丁微所做?”燕语打断青年女子的话问道。   青年女子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隔间帘幕掀开,一个看上去极精明能干的中年女子从里边走出来。只见她行至燕语面前,轻轻一礼后道“鄙人小姓陈,是这赏玉阁的掌柜,可否请问这位客官如何称呼,何方人氏”   “燕语,来自山野”   “哦,原来是燕姑娘,失敬失敬,不知燕姑娘来这赏玉阁,可是寻丁薇丁大师的?”陈掌柜问完,一双细小的眼睛还不住在燕语身上打量,她自忖这许多年来见过的人多如牛毛,上至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下至平头百姓山野村夫,可今天眼前这人,就那么面若轻云随然而立,一身乡野之气的打扮,却又偏偏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气质,令人不敢轻视亵渎,又实在看不透!再一个燕是国姓,这洛城内可又没听过有叫燕语的!莫非真若她所说,她真来自山野,燕姓只是凑巧?   “并非一定,敢问陈掌柜,阁里可有手艺比这紫玉簪更好的物件?”燕语负手而立,随意问道。若是丁薇的水平只是那紫玉簪,那也没有见她的必要!   陈掌柜听完燕语的话,心下又是不快,又是疑惑,气的是她那语气,竟然连这赏玉阁内的最上等玉器都看不上眼,疑的也是她那语气,莫非她还见过比这更好的?陈掌柜毕竟久经商场,圆滑老练,只见她面不改色,压下心内所有想法,语气诚恳的道   “这簪真是店内最上等的了,上个月宫内的杨贵君二十寿辰,杨家主就是用的这紫玉簪做寿礼,寿宴上陛下见了,直直夸好,这不,这个月洛城大多少君公子都来阁内订制,就这件可是当今贤王府的独子燕非鱼郡君月前顶订的,那紫玉也是非鱼郡君从皇宫宝库拿来的上等宝玉,再经丁大师费了大半月时间,加急赶制出来的,现下若是想要,怕也得等上一等,下下个月宫内君父四十寿诞,丁大师需得在寿诞前赶制几件作品出来,所以现在阁内一切订制需等君父寿诞后再说”陈掌柜不急不缓,将事情条理清晰叙述出来,见燕语还是一副淡然未上心的模样不免心生不耐,顿了顿又道   “燕姑娘眼界高,连这紫玉簪都看不上眼,莫不是见过比这更好的?”陈掌柜心忖,这紫玉不说天下第一,但要找比这更好的也非易事。就连皇宫宝库内有也是极少见   “确是见过”燕语轻轻点头,身上带的那几件凑巧在雪山崖下寻的玉石,她在前世没有见过,连教授给的玉石宝鉴里面也没记载。不过看那质地,成色,明显就比那紫玉要好。   “哦!燕姑娘此话可当真?”陈掌柜听了燕语的回答,瞬间就激动了!   “不太肯定,不过大概差不多吧!”燕语心下也不太确定,各人眼光不同,所以不敢将话说的太满。   上辈子在同一期进修的同辈中,她算是个中的佼佼者,穿越来之前,她在导师的指点下,费时将近两年雕出一尊观音佛像,还在当届赛会上得了金奖,之后在雪山四年,她一天除了睡觉的六小时外,其他时间都是在不停的磨练技艺。这样下来,她愈发感觉到在琢玉时的得心应手,心手合一。有时在灵感喷发时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刻   那玉莲是下山前,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不眠不休一气呵成的,是她自认有生以来最得心的作品了。   “燕姑娘能否告知在哪见的”   “就在身上带着的”燕语轻按了下胸前,回道。   陈掌柜一听,忙左右看了看,因时间尚早,店铺里就燕语一人。她朝燕语做了个请的手势“燕姑娘,有请里面雅间说话”   燕语点了点头,随在陈掌柜身后进了雅间。   雅间内窗户没关,站在窗前就能将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   赏玉阁背靠着一坐不太高的山峰,晨间的钟声在山野间来回轻荡,远远的都能看到峰顶上庙宇的屋檐,庙内屋顶正飘出袅袅香烟,和着笼罩在林间的薄雾湮蕴在一起!   山脚下一汪碧绿的湖泊,幽深又清澈。偶尔有飞鸟自林间飞出,滑跃过湖面时,将倒映在湖面的一轮红日击荡开来,一圈一圈,最后又归于平静!   水绕青山,山傍绿水,山水相宜,景色秀丽。呼吸间全是清新怡人的气息!山清水秀,着实令人身心舒畅!   陈掌柜将门拢好,行自燕语的身后轻声询问道“燕姑娘,能否请出您方才所说的宝玉一观?”   “嗯!”燕语应下,从怀内拿出那玉雪莲,转身递给身后的陈掌柜。   陈掌柜躬着身子接过,只觉触手生温,滑如凝脂。再看那玉雪莲,高约有成人的手掌那般,底座被一块浅褐色玉石雕刻成一个精致的扁圆形小花盆,一杆花茎扶摇直上,中间两片花叶是翠绿色的玉石刻制,上面纹络清晰,色泽清明,往上是碗大的雪莲花朵,纯白无杂质的玉石刻成一辬一辬的花瓣,中间被刻成花蕊的地方更是带着嫩黄,整个玉雪莲娇艳欲滳,栩栩如生。   再细看,竟觉有细细的光华在玉面轻盈流转,灵气逼人。   “碧灵玉,真的是碧灵玉!不想我陈亮竟有幸能得见如此之灵玉,真是三生有幸!”陈掌柜小心翼翼将玉雪莲在桌上放下,说话都带着颤音,可见此刻心里激动非常。   相传这碧灵玉通灵,滴血认主后能测吉凶!当今圣上的祖母,前这大燕国国主曾有幸得到过一块,她每次出征前都用那玉测过,趋吉避凶,百试百灵。   不过那玉是单色的,后来不知怎么又失踪了。这么多年来各方势力都试图将之寻回,可惜都无果。   眼下这碧灵玉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但成色好,块头大,竟然还是四色和一!   燕语见陈掌柜看得久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陈掌柜觉得这怎么样?”   “绝世好玉啊!”陈掌柜头也不抬,回道   “我说的不是玉,是问这玉琢的怎样?你可看出来这玉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燕语不耐,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以前她每一次完成一个作品,都要请各位老师给予点评,多指出不足,这样才能多进步!   “燕姑娘,这可是碧灵玉,能通灵的碧灵玉,会选主,测吉凶!这玉本身就是个绝,琢得怎样,那些都并不重要了。”陈掌柜不舍得将视线移开,依旧埋头看着。   “哦?不重要?做为一个玉器门的掌柜,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玉本身再好,不经过精雕细琢,那也只能是个死物,玉不琢,不成器。不懂吗!琢一件玉,中间倾注了雕琢师多少心血多少精力在里面知道吗?弄了半天你只是在看玉的好坏,对这玉琢的如何完全都没理会?果然是对牛弹琴,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燕语顿了顿,又道“看来和掌柜实难说到一块去” 说完去拿那玉雪莲,就欲离去   陈掌柜见状,忙拉住燕语的衣摆“燕姑娘,我们赏玉阁的东家就在来的路上,请您无论如何再稍等片刻,一会就好,成吗?啊?   燕语皱着眉头,心下不耐,这种无视别人辛苦劳动成果的人,她片刻都不愿同她呆在一起。更别提见她东家。   看这陈掌柜的反应,这玉差不了,当初是夜晚见崖壁下有荧光,便下去查看,才发现的这玉,当初看它的色泽,觉得很适合用来雕刻雪莲,所以才随心而作。 若开始便知这玉的典故,她是断然不会去捡的!要知道宝贝一般就是麻烦的代名词!而她,最怕麻烦。   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开始没想到这方面,这一来可就犯错了,唉!但愿别太麻烦!   轻轻一甩,将衣袖从陈掌柜手中抽出。伸出手欲去拿放在桌上的玉雪莲。一个人影从门外冲进来,双手一把按住雪莲,气喘吁吁的道“燕姑娘,手下留情,请给我许向两盏茶时间可好?听完我的话,您要还是要走,我们绝不会强留!怎么样?”   燕语看着面前伏低姿态的女子,一身浅色锦袍得体合身,头发稍显凌乱,应该是刚才跑急了所致,腰间别着一枚碧玉,左手手指上戴着一枚同款碧玉戒指,一枚纯金戒指,看上去年纪虽只二十左右,不过整个人却透着一股人情世俗的气息。   收回手,燕语坐到桌边凳子上,向许向抬了抬手   接到示意的许向,面露喜色“燕姑娘,我想将你这件玉雪莲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哦?我何时说过要将这玉发卖?”燕语没成想这许向一来就这么说,心内更加不喜,终究是生意人,半句话不离本行。   “燕姑娘,算财富,我们许家在洛城虽不是排第一,但前十还是排得上的。我许向,许家现任家主的嫡女,过不了多久,就是下任许家主,燕姑娘只要答应将这玉雪莲让出来,有什么条件你尽可提出来,我许向一定做到!”许向从出生为许家嫡女开始,就一直是众星捧月,无忧无虑,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直到三年前在一次庙会上,她偶遇到了沈家独子沈逸,那从十三岁开始就被称为洛城第一才子的沈逸,从此她每天不论白天黑夜,脑海里想的就是沈逸那恍若清风明月般的笑容。只可惜,就在那一年一张圣旨下来,那出尘的人儿就准备要被送进后宫。后来沈逸的爹亲离世,需守孝三年,进宫的事才暂缓下来,眼下三年就快到了,当年进宫的事就该重议了!许向不得不死心,可若得了这宝贝碧灵玉,她就可以将玉献给圣上,再提出要沈逸的话,那样圣上应该,或许,可能就能答应呢!   所以许向对这碧灵玉雪莲,势在必得。   ☆、人心善恶   “我想你许大小姐误会了,燕某我此次来这赏玉阁,是想来寻同行切磋的,并非为卖玉而来,若让你二位有误解,是我燕某的错,对不起了”燕语能理解求而不得的不爽,所以她不介意道个歉。   眼前这人虽穿的一身怪异,但那周身始终有一种高傲清冷的气质所围绕,许向很吃惊,这样一个人,一句道歉竟那么随意就说出来了!惊讶也只一瞬间,许向忆起之前的话题后道   “燕姑娘,您眼下最需要什么,金银珠宝,宅子美人?或是有什么心愿?不管是什么,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帮您达成”   燕语很头痛,这许向,怎么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从头到尾她就没说过要卖东西,怎么还是不明白?抚了抚额,燕语站起身,在桌上拿过玉雪莲放入怀中,冲两人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   “站住”许向见燕语要走,心下着急,忙乱之下伸手挡在门前,阻拦燕语出门   “还有何事?刚你说给你两盏茶时间,时间已到,许姑娘你这是要强留?”燕语不疾不缓,一双凤目盯着许向,淡然出声   接触到燕语的目光,许向由不得轻轻一颤,她没看错,刚那一瞬她在那好看的凤目中看到了如狼般的锋利凶猛……可为了沈逸,她不得不去争取   “燕姑娘,请你把碧灵玉留下,拿上这个,可以到许家任意商行领取十万两,黄金”许身将手指上戴着的碧玉扳指拿下,递到燕语面前   燕语不快,这许向,着实令人恼火,又是黄金又是美人的,这碧灵玉在别人眼中可能是无价之宝,可在她燕语眼中,那玉就是她手下的一个作品而已,和任何一件作品无二,若真遇上能懂玉雪莲的人,她就是白送又如何!微眯了下眼,燕语道“这是要用强?许姑娘可是想清楚了?”   “不是用强,是买!刚忘了说,燕姑娘是贵客,所以方才的茶水里加了点料,燕姑娘只要将碧灵玉留下,再在一个时辰内吃下解药,我可保你无事”   人不同意的情况下买?强买?下毒?”燕语仰首,看来是在雪山安逸日子呆久了,竟忘了人世险恶,人心叵测。燕燕摇了摇头,推开许向递来的玉扳指,大跨步向门外走去。   许向没想到燕语竟不顾身中剧毒,依然要走。快走一步上前,在赏玉阁门前重又追上燕语。欲去拦她,伸出的手在半路被一把折扇挡回。抬头看去,那折扇的主人正是那被她视为眼中钉的庶妹,许念   “大姐这是何故,竟然在大街上强拦人家男儿,不怕传出去丢了许家的脸么”许念面带微笑,轻摇折扇,满脸好奇,难得看到少年老成的大姐这样有失身份的追着人身后跑。再看那被拦截的人,此刻正伫立在旁,一脸的风轻云淡,仿若这凡世的所有都不能入他眼!   又被人认做男儿,燕语只已觉无所谓,蹲坐在阶梯上的乐乐见燕语出来,忙迎了上去。燕语伸手轻轻抚摸乐乐的脑袋,带着它侧身让过一边,反正闲得无聊,就当看戏了。   那毒么,与雪山那些她吃过的毒蘑菇,毒蛇胆之类的比起来,真是太小儿科了。拜之前小狼孩胡吃乱喝所赐,这身体基本什么毒都能免疫了!就穿来那天吐出来的那种毒蘑菇,燕语现在实在没植物吃的时候,都能拿来当小零食吃了。   “许念,你少给我多管闲事,回你的群芳楼去好好呆着是正事”许向向来对这个半路认祖归宗的庶妹不待见,要不是许母说过不准给给她为难,她早就……   许念听到群芳楼,嘴角的笑意一敛,将折扇一收“大姐这话可不对,作为许家的一分子,有事都应一同担当,又怎可叫多管闲事呢?再说母亲最近身体不适,大姐万不可做再令母亲不快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我倒不知一个庶出的竟妄想同嫡女一同担当家族事物,更何况那庶出的爹亲还出自洛城最有名的花楼群芳楼。谁不知道当年群芳楼的流云公子艳冠群芳,入幕之宾无数,也就母亲人憨厚心善,将你认做女儿…………”   许向话未说完,迎面就飞来一把折扇,也是许向反应快,一个侧身避过,再反手一击,一个推云掌就冲许念打去。   许念抡回折扇,迎向许向的手掌。许向赤手不敢直接与许念的折扇对上,那扇骨是精钢所做,真对上了那手掌不就得废了。只得转开方向,凌空连环腿踢向许念。只想着将许念那嘴角惹人恼火的笑意给踢个稀巴烂!   许念本来的好脾气在听到许向说出侮辱她爹亲的话语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怒火,无可抒发。若不是爹亲临走前交代要她回许家认祖归宗,打死她也不愿进那大宅院受气。   两个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这边燕语领着乐乐坐在台阶上,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好了。这和正宗的中国功夫相差无几呢!   晨间的薄雾散去,一轮红日缓缓升起。街道两边各一排挺拔的桦树,枝繁叶茂,一片欣欣向荣,中间偶尔有徐徐的凉风吹过,带来一阵清爽。   赏玉阁整栋楼外加了围墙,此时燕语在屋外墙内,边看许向她们姐妹上演全武行,又可以看墙外清新的风景,和偶尔路过的行人。   迎着初升的太阳,远远跑来一队人马。马蹄声的的,由远而近。领头的那人一身黑色轻甲,赫然就是昨日遇见过的萧银月,轻甲加身的萧银月,不同于昨日玄衣的温柔,周身多了股冷冽刚毅的气息,只见她端坐马上,英姿飒爽,英武不凡。   燕语伸手按住乐乐的狼嘴,示意它别出声。低头在乐乐耳边轻声道“乐乐看这人是不是很帅呀,看着她那星星般的眼睛微翘的嘴角是不是心跳加快了呢?她身上的味道令人很舒服呢,干净清爽,仔细闻还有淡淡的幽香哦”   乐乐翻了个白眼,对燕语说的那些都不感兴趣,只挣开燕语的手,趴到一边补觉去了。昨夜烤鱼吃多了,半夜没睡好!   萧银月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眼角余光扫过坐在台阶上的燕语,心下好笑,敢情他当这是唱大戏呢,还看得津津有味。清咳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应声住了手。许向和许念二人见了来人,忙拱手行礼“见过萧统领,各位军爷”   萧银月双手背在身后恩了一声。侧身让出身后一名穿侍卫服的威武女子“李城守,事情发生在你所管辖的区域,你来处理”   被唤李城守的女子应声而出,走至许向二人面前道“许小姐,因何在街上闹事斗殴,圣上有令,在迎接太君父寿誔其间,无故生事滋事寻衅的一律要拉进大牢看押”   陈掌柜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后道“回萧统领,李城守,这两位是我们赏玉阁的许大小姐和二小姐,小姐们看天气不错,心情甚好,就在这外头切磋切磋。实在不是恶意斗殴啊!”   “哦?真要切磋回自家里切去,搁这大街上耍个什么劲”李城守说完,侧目看了看萧银月的脸色,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接着又道“若没事就都散了吧!别在这围着了”   许念一拂衣袖,道了声别就离开了。那李城守见没什么事,也领着一队人马绕城巡视去了。   许向倒是没走,她走到燕语坐着的台阶前蹲下,看着燕语道“燕姑娘,时辰快到了,你看是不是要进去再喝个茶?”   眼角余光瞟见萧银月正走过来,燕语心微沉,若萧银月也知她身怀珍宝,不知道会不会也起心思,燕语不敢保证,在利益的驱使下,人的良知善意能完全不为所动。   对许向道“你赏玉阁的茶燕某可不敢再喝了,留着你自己慢慢喝吧!”   萧银月见许向蹲在燕语面前,心下疑惑,这许家在洛城有头有脸,而作为许家唯一的嫡女竟以这样屈尊的姿势同燕语说话?“许大小姐和这位小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没解决?”   “小公子?萧统领您是说燕姑娘?”许向豪不意外,燕语那堪比男儿娇羞迷人的脸蛋,着实会令人将她认做男子,就陈掌柜第一眼初见时也误以她是男子,可再看那一身的爽朗大气实非一般的男儿所能,之后陈掌柜才断定她是女子的!   “燕姑娘?”萧银月愕然,看向仍悠闲坐在台阶上的燕语,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恢复过来说“噢!那许大小姐和燕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想请燕姑娘进阁内一坐,不知道燕姑娘可赏脸”许向回道   “下次吧!今天实在是没心情”燕语从地上站起,招呼着乐乐准备离开。是她太大意,露出怀中的碧灵玉,那估计是个麻烦,燕语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试试看能不能躲开这令人头疼的纠缠与算计。   许向这次见燕语要走也不阻拦,只开口道“燕姑娘可要想清楚了,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要不怕气绝身亡的话,就只管走吧!”   燕语满脸不在乎,倒是一旁的萧银月听完就皱着眉头说“什么气绝身亡?许大小姐莫不是欺燕语她孤身一人,对她使什么下作的手段,下毒了?”   “萧统领你还是回宫看管圣上的安危是正事,这些小事您就别管了,一会叫陈掌柜送十万两黄金去您府上,如何?”许向心平气静,目前的形势发展全偏向她这边,只要时辰一到,药效一发作,不管她燕语答不答应交出碧灵玉,那都不重要了。本还想留她一命的,只怪她自己不识相   眼下只要这萧银月别来坏事,就能一切尽在掌握中。   燕语心下嗤笑,这许向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夺她的碧灵玉了。十万两她虽不看在眼里,但于一般人,是足以令人放弃许多的。   “本统领虽为御林军统领,但不表示除圣上外,对旁人的安危能视而不见,许小姐若是将能解药交出来,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然,就别怪我大燕的律法无情了”萧银月心内对燕语滑过一丝怪异的情绪,从昨天遇见她后,到今天见她,又被人下毒,更是有人愿为她付十万两的天价,这些都令她对燕语充满疑惑,中间夹杂有着疑惑,更有同情和不忍。   一旁准备走的燕语听了萧银月的话,脚步顿住,忍不住朝她望去,刚好捕捉到她眼中那一抺同情。燕语不由得嘴角微挑,心情顿好!虽然不太爽被人同情,可萧银月刚才说的话,和此时对她的同情,正好证明她不会见利忘义,更不会因那十万两对她置之不顾。   对一个只见过一面,还相当陌生的人,极少有人能抵挡住巨额金钱的诱惑。对于萧银月,不管她是因人对待还是本性如此,这都令燕语心暖如春!尽管她并不需要许向那所谓的解药。   “萧统领你……”许向显然没料到萧银月竟连十万两都不愿收,一时也懒得去猜测,又道“要解药也行,她必须得答应我的那个条件”   萧银月还待说些什么,被燕语止住“许大小姐如此的行事作风,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啊!萧统领您也别为了我的事费心了,解药我刚己服下,无事了。”   “真的?”萧银月半信半疑,不过见燕语轻点头,那清澈眸子闪现的纯净,就无需解释的全心信任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解药,那梦黄泉的毒除了能解百毒的清露丸,就再无解药,你怎么可能有清露丸?”许向不敢相信,整个人显得相当浮躁,燕语要真吃了解药,那她所计划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什么,你竟然给燕语下梦黄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如此对她,就算你们有什么矛盾,也不该下如此重手,许大小姐你心肠可真歹毒。”萧银月很愤怒,那梦黄泉毒性甚烈,一个时辰之内就能送人上黄泉。侧首看了看燕语,见她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萧银月说完示意燕语随她走。   见两人要走,一旁许向突然发难,伸手来抓燕语。在手即将触到燕语时,一条灰色的影子以光速直冲过来,紧接着响起一声痛呼。   待到萧银月反应过来看去,就见许向己倒在地上痛呼,一边手臂己及胛处被扯断,伤口血流如注。而那断臂被扔在一旁,血肉翻飞的和着地上的尘土,看得人毛骨悚然。   萧银月只觉心惊,如此速度,真有心要取人性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再看燕语,此刻正一脸淡然的轻抚着身旁那灰扑扑的狼。那狼虽然一身脏乱,可那锐利的獠牙和那嗜血的眼神,无一不透露着它狼性的凶残。萧银月懊恼,这样的一头狼,刚怎么会误认为是犬?   快走一步上前将许向的穴点住,止住血后随手在衣袍下摆扯下一块,利落的将伤口包扎好。许向虽不该伤人在先,可要她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到。   燕语望着蹲在地上背对着她的身影,面无表情。许向虽对她心怀不轨,甚至下毒,可她却不愿取许向性命,让乐乐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算是报了那下毒之仇。萧银月的行为,燕语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在她意料之中。再次看向那蹲着的身影,修长白晳的手指此刻沾满血迹污浊,正招呼着赏玉阁内的几名小厮将许向送往医馆。   萧银月目送许向离开后,回转身面向燕语道“燕姑娘这凶狼是你喂养的吧”   “凶狼吗?可它一点也不凶啊!你看它毛茸茸肉嘟嘟的好可爱,而且又乖又懂事。现在虽然身上脏了点,不过洗干净是很漂亮的。哦,它有名字的,叫乐乐呢。萧统领你可以和它聊天,它都能听的懂”一旁的乐乐似配合燕语般,抬头轻呼了声。   “哦!一口就咬断人的手臂,这样还是很乖很懂事?这要是一个差了准头,咬到人脖子,不就取了人性命了?”萧银月抚额,这燕语,说她糊涂吧,又不见她吃过亏。说她精明吧,有时说的话又让人啼笑皆非。   “萧统领说话要随理走噢!乐乐为什么会咬人,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再有,乐乐准头好的很,能精确到零点以下呐。”   “它再历害那又怎样,它始终只是一匹狼,燕姑娘你最好是领着它离开这洛城,毕竟丛林才是最适合它生存的地方。还有你今天伤了许家大小姐,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趁着她们还没有寻过来,快出城去吧!”   燕语撇着嘴,摇了摇头道“我不出城,早上才进来呢”   “不走等着人再来寻你麻烦吗?许家在洛城树大根深,四大家族间盘根缠绕,连气同枝。不出半刻,她们就该来人寻你,再晚估计□□门都出不去了!就凭你一人之力想要与之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萧银月心下焦急,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   燕语嘴角微勾,有人能替自己担心的感觉真不错。   “你,你怎么还在笑,都火烧眉头了,你真不怕死吗?”萧银月被燕语脸上如花的笑靥给闪到眼,同时又恼怒上心,人家自己都不着急,她在这急个什么劲。   见燕语还没反应,萧银月怒意更甚“莫不是真如张芳所说,你脑子有问道?””   燕语不语,面上笑意不减,看萧银月着急上火的模样,怎么觉得这么有意思呢!   “得,算我多管闲事,你好自为之吧!” 萧银月甩袖转身,一个翻身俐落的上了马。马鞭轻扬,片刻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独留燕语一人在原地,心情愉悦轻笑着!   本想着离开的,可又发现更有意思的事!燕语决定不出城了!遇事逃避可不是上策,只有解决了才能心安。至于许向那边嘛,也省得她们费劲到处去找人,自己直接在这等着便是了。   ☆、化敌为友   这边因许向断手的事,许家炸开了锅。家族里的几位长老声称一定要找出那胆大包天的贼人,将之严惩。   另有些说许向断了手,己是残疾之人己不适合再当继任家主,要求长老会再另选合适之人,做下任家主。   许向苍白着一张脸,心如死灰,早上听了人来禀告说发现有碧灵玉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兴奋不已,为了能得到灵玉,她不惜拿出梦黄泉来以做要挟,到现在被恶狼咬断一臂,她充分领略了从天堂到地狱的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做不做家主那些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如今她已身残,就与她心目中完美的人儿中间更是隔了千沟万壑,永无可能了。   现任家主,许向和许念的亲娘许若林,要求许向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待到听完之后拍案而起,问道“你可看准了,那玉可真是碧灵玉无误?”   许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若不是陈掌柜来报时万分确定,她也不至于对碧灵玉起势在必得的心思!还给那燕语下梦黄泉,若不然,她的手……   那碧灵玉于她的用处,现在已无任何意义了!此时就算得到碧灵玉又如何,凭她现在这副模样,与沈逸更是万无可能了。   “那你有没有在玉上见到有血印?”大长老虽年事甚高,可见多识广,在她还是小孩的时候,曾在祭天台下见过一回碧灵玉。圣祖皇在启动灵玉时,玉上泛有莹莹流光,远远都可见玉内红色的血丝在流动。   “玉的底座下好像有一滴血印,和刚滴上去似的”许向回想燕语拿起灵玉时,底下那醒目的红一闪而过。   “糊涂啊糊涂,你真是一念贪心,犯下了滔天大错了!你竟还敢下毒,真是断你一只手都是便宜你了。那碧灵玉是自己选主的,就算你强抢过来,又有什么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大长老心思翻转,知灵玉已认了主,且主人定是那携玉之人没错了。   如今许向己把人得罪,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求得那人的原谅,最好能接她入住许家,再寻个机会向上面举荐此人,到时许家人必能因这举荐有功,而为家族增添荣光!   主意一定,大长老一声令下,指着许向道“拿根绳子来,将这误事的家伙绑起来!   令一下,一旁执事的立马就上来,三两下将许向捆好,推至大长老面前。   许若林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大姨,您这是何意?”   “何意?带这家伙负荆请罪去,而且还得快点,慢了让周家郑家他们捷足先登可不得了,来人,快在前面领路”大长老大手一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赏玉阁方向赶去。   待到众人赶到赏玉阁门口时,燕语撅着嘴,满脸的满足样,已搂着乐乐在阶上睡得正香。日头高照,晴空万里。墙外高耸的桦树投下的阴影,正好将一人一狼睡的地方遮住。一人一狼免了太阳的照射,又有凉风习习,睡得那叫一个舒服!   大长老等人见了燕语,都吃惊不小。本以为会是个德高望重的中年人或是老年人呢,哪成想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娃娃!还长得如此……如此勾人。大长老看着那撅着的小嘴,一拍额头,老脸都不禁一红!   “哎,那个燕姑娘!”大长老稍弯腰,小声叫了一声。不敢离太近,怕那此时正露着牙打着呼的恶狼一个不爽,给她也来个一口,那她这把老骨头可就该散了!   其实众人在围墙外老远时燕语就已醒了,只是这暖阳凉风的,实在是不愿动!   既然人家找上来了,那就看看她们要如何吧!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燕语望着被捆成粽子样的许向,只半天时间,上午的锦衣玉服意气风发,已成了此时的面色凄惨衣衫褴褛。   眨了眨眼道“恩,那个许向的手是我断的,你们准备如何,直说吧”   “燕姑娘,我们就是为了商量此事而来,不过您看这日头盛烈,晒得人头晕,刚好许家宅院就在附近不远,您若不嫌弃,就请您上家里去坐坐,顺便吃个饭如何?”大长老一张老脸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旁的许家众人眼睛都看直。这…这还是平时那刚正严肃,不苟颜笑的大长老吗?   “吃饭?好让你们顺便在饭里放点梦黄泉梦梦碧落什么的吗?”燕语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学究教育学生的模样。   “燕姑娘您看,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嘛!这家伙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对您下毒,我们许家绝不是不懂道理护短之辈,所以您后来断她一臂完全是应该的。我们还要感谢您大人大量,能留她一命呢!”大长老说着,顺手将许向拉到燕语面前,一把将她推倒跪在燕语面前。   燕语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避开跪来的许向。作为一个在五星红旗下成长的□□员,她实在不愿接受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的跪拜!燕语指着许向对大长老道:   “哦,她不是你们许家嫡女,未来的许家家主么,长老可真舍得”   “别说是这小崽子,就算是要我这一把老骨头向您下跪都成,只要您能原谅这孽障今天所犯的错”大长老拍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燕语没料到许家能这么放低姿态,来求取原谅。看来那碧灵玉确是稀罕之物,稀罕到一个家族都能为之低头!   她本打算等许家人来后,再一起商议一个都能接受的方案,或实在不行,干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玉雪莲毁掉,这样就省得争夺不断。   当然这是下下策,对于自己尽心雕刻出来的作品,燕语保护都来不及,更何谈毁掉!   “额,长老言重了,我燕语也不是不懂道理之人,今天的事许向虽有错在先,但她如今也已受到了惩罚,长老如不介意,就由您做个见证,以前的所有,就都一笔勾销,往后再见,就当是初见,如何?”   “燕姑娘您可真是心胸宽阔,老妇我在此代表许家所有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大长老说着,边双手合握,朝燕语行了个礼!   燕语一个侧身避过,真心不能接受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动不动就躬身行礼的。   许若林虽心有不快,但也明白此时能和燕语拉好关系的重要性。做为一个大家族,常常会有一些难以下决定的事出现。而那些事往往都是影响重大,更有甚者会动摇家族的根本。而这碧灵玉能测吉凶,遇事时若能用到灵玉,就可以事先预测,趋吉避凶。   那燕语虽伤了她最心爱的女儿,她的接班人,但在家族大事面前,个人恩怨那些就都算不得什么了。想至此,许若林瞬间心胸开阔起来。她刚观察到燕语似不喜过多礼节,心下对她不拘小节的性子欣赏了几分。上前一步并没有动礼,许若林道:“燕姑娘既然已原谅了犬女,就请赏脸上舍下吃个便饭,顺便小住几日休息休息,怎么样”   “恩,那就去吧!”燕语豪不推脱,满口答应了下来。至于为何答应,第一个,她在众人身上只感觉到善意和讨好,就连那许若林开始时稍有敌意,到刚才就已感觉消散了。   第二就是那长老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她小辈面前伏低做小。 不管她心内打着什么主意,有什么目的,那姿态都令人于心不忍。刚好趁吃饭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也不错。   最后一个,也是最主要的一个,燕语刚才想起身上身无分文,这城内又不像山顶,饿了可以找些菌菇之类的充饥,眼下有个地方能有口热饭吃,对燕语来说,诱惑还真不小。于是燕语干脆直接应下!   众人听燕语爽快答应,都面露喜色,大长老直招呼着领路,一行人,身后还跟着一匹狼又浩浩荡荡的回了许宅!   许宅大门口两名看门的强健妇人见众人走来,远远的就把两扇红木铁门大开,将众人迎了进门。   门内一个占地宽阔的大花围,左右两边各是一排长长的房屋,再往里面是一幢幢建筑精美的楼阁,中间穿插着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之类,景致优美又宁静。看样子应该是各位主子独立的居所。   许若林等人在前面领路,燕语随在后面进到独立一栋的楼内。   楼内摆设无处不透露着宁静祥和,这令燕语很意外,按理说许家这样一个商家,不该是这样一种与世无争的风格。燕语收回打量的视线,许若林这个人,很难令人看透呢。   到饭厅刚坐定,一行小侍就端着托盘出来,训练有素的布置着饭桌。   说是便饭,菜色可不简单。菜一张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凤凰展翅,炝玉龙片,熊猫品竹,芙蓉烧鸡,宫保兔丁,清鲜大虾,香辣盘蛇,水煮牛肉,香酥佛手…   饭桌上就三位长老和许家家主许若林作陪,倒也显得清静。   燕语抬筷尝了几口,果然是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   大长老凑过脸去,轻声问道“燕姑娘,这菜可还合口味?”   “这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燕语点头,如实回答。   众人听了都面上带喜,她们眼下的目的主要是能令燕语满意。只有她满意了,大家才高兴。大长老仔细夹了一块没骨头的兔肉放到燕语碗里,说道:“喜欢就多吃点”   燕语顺从的吃下兔肉,将手中的筷子搁下道:“大长老您也是爽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请我来吃饭,是为了那碧灵玉吧”   几人没想到燕语说的那么直接,都不由的愣住。大长老更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心下直道惭愧,想她许信一生光明磊落,谁成想临到老,竟还做了这么一件不够光彩的事。   许若林站起身,对燕语说道“燕姑娘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为了碧灵玉”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想将碧灵玉占为已有,而是希望能在许家遇到重大事情无法决定时,您能用碧灵玉帮忙测测吉凶,规避下风险。”   “哦,就这么简单?”燕语不太相信,她们大张旗鼓的把人弄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其实在初见许向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玉雪莲好像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后来一回想,估计是许向的接近,令玉雪莲感应到她有凶险。给她发的信号。   不过燕语到现在都没明白这玉雪莲到底有个什么原理,能测吉凶,这完全没什么科学依据可解释得清。不过很多时候很多事,确实无法以常理去推断。   “简单?如果燕姑娘您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大长老经过这一会的接触,已多少摸索到一点燕语的脾性,知她这人虽年小,但为人干脆爽快,不拘小节。心中不由对她又欣赏了几分   “若真只是这样,那我答应你们,不过测不测得准,我可就不负责的”燕语心想这灵玉不知道靠不靠谱呢。她们就个个把它当神般敬仰!   “不会不准的,碧灵玉是神玉,相传是天上神仙见人间疾苦太多,特意丟下来帮助人的,只有心地善良之人才配拥有它”大长老对灵玉深信不疑,更容不得人说它不灵。   燕语挑挑眉,这盲目崇拜真适合大长老的风格。从怀内将碧灵玉雕琢而成的玉雪莲拿出来放到桌上“大长老您见多识广,看看这是不是真是碧灵玉”   几人见了桌上放着的玉,都激动得站了起来。大长老双手微颤,轻轻抚上玉上的莲花道“好,真是好啊!四色的碧灵玉,罕世之宝啊!还有这雕功,更是绝世少有啊!好,真是好!   听了大长老的话,就轮到燕语激动了“大长老真觉得这雕功绝世少有?”   “恩,这功夫精致细腻,技艺纯熟,落刀干净利落,豪不拖泥带水,琢出来的作品更是形象生动,灵气逼人,这实在是老妇此生见过最为出色的一件作品了!”大长老说完,示意另外两位长老和许若林也上前观看,能有幸触摸这碧灵玉,可是她们几人天大的福气!   “唉!可惜在刻底座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沾了血迹在上面,竟然还擦不掉”燕语对事都喜欢尽善尽美,对这一点瑕疵耿耿于怀。   听了这话的几人一片了然,这碧灵玉灵气十足,那是它自己在选主!   “燕姑娘你不知道,这玉通灵,它把你掉在上面的血吸收住,往后你们就能心意相通了”   燕语听了大长老的点评,心下高兴。看来四年的苦练没白费。心情一好,忍不住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不知燕姑娘住在何处,以后若有事请您帮忙,该去哪寻”许若林从激动中回过神,出声询问着。   “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燕语想了想后又道“不过近期会一直留在城内,不会离开”   “这样就好”许若林看了眼燕语身上的衣着打扮,想了想后,从怀内拿出一袋银锭和一叠银票递到燕语面前道“燕姑娘你既然答应了,那我们就先付少许订金,待到有事测完后再给酬劳,请您务必要拿着”   燕语看着桌上那些银两,心知许若林是看她衣着寒酸,必是猜到她镶中羞涩,又怕直接给她伤她面子,就找着订金的借口给她银两!面对一个上午还将她女儿的手断了的人,许若林可实在是不计前嫌,心胸宽广。真不愧是一族之主!   燕语身上带着些雪山上的天材地宝,是考虑到初入城,若实在需要时可拿去卖些钱。   不过燕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那些东西的。毕竟像雪参雪莲之类的珍稀药物,并不是常人轻易能得到的。燕语要拿出来,容易引人觊觎。   像玉雪莲这样的事,失误一回就够了。   所以许若林送银两这一动作,着实令燕语赞叹她的贴心。她在心内打定主意,往后许家若有用得着她帮忙的地方,她一定鼎力相帮。   道了声谢就将银两收下。一顿饭在愉悦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月下同行   饭后,大长老许若林几人亲自领着燕语到客房内,安排她住下休息。一番仔细交待后才离开   燕语也不推辞,唤来小厮在房内放两个浴桶,和乐乐一起打水沐浴。   乐乐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看得燕语直担心,看来是换了环境,水土不服了。   问乐乐受不受得住,要不要回雪山,反而遭到它的白眼,好吧,先观察观察,看看乐乐过个几天能不能适应过来。实在不行,就只有一起回雪山了,为了乐乐,她不得不重回雪山过着那单调枯燥的日子了。   浴后,只见屏风旁放了五套颜色各异的精美华服。燕语挑了套浅蓝色的穿上,再用一条同色丝带将头发松松绑好。   拿毛巾仔细将乐乐身上的水擦拭干净,就领着它准备出门。来到洛城这繁华的都城,怎么样也要到处逛逛!   去了趟前厅,刚好碰到几人都在。许若林大长老坐在堂上,另两位长老分坐在下首。堂中赫然跪着现己独臂的许向。   只见她身上衣衫血迹斑斑,头发散乱,正被一个老妇拿着腾条抽打着。看到这样的许向,燕语心里滑过一丝愧疚,一个年纪轻轻家世显赫的大好女子,突然变成断臂的残疾,这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确实很令人难以接受。   堂内几人见了燕语忙上前来招呼。   燕语挥挥手说:“刚想着出门逛逛,又想到初来这洛城,人生地不熟的,怕迷了路,许家主可否派个人领下路?”   “出门逛逛好,看看洛城这风景也还是不错的,燕姑娘要不嫌弃,老妇亲自给领路怎么样”大长老对燕语有说不出的好感,总想着多接触接触   燕语忽略大长老那闪着光亮的老眼,伸手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许向道“我看她对这洛城熟悉的很,就让她给我领路吧”   几位长老和许若林没想到燕语会要许向领路,都觉诧异。   燕语见了众人的表情又道:“大家放心,乐乐不会再咬她了”   大长老听了下意识看了看燕语身后的雪狼,那狼刚清洗干净,一身雪白无暇的长毛油光水滑,柔顺服贴,额头那一小撮金色的毛发更显得它凶猛强悍,威风凛凛。大长老很纳闷,这样一头凶猛的恶狼,名字怎么能叫乐乐呢?   这边许若林吩咐道:“还不快下去梳洗干净,随燕姑娘一同出门。动作快点,别让人久等了”   坐着喝了一盏茶的时间,许向就出来了。换了一身利落的简单黑袍,身后还佩了剑。看来是长老们吩咐了,要她保护好燕语!   出了大门,燕语选了条人少的道走去。许向落后燕语三步,紧随在后。   走出一段,转角处,燕语站定,看向许向“说出你想得到碧灵玉的真正目的”   没料到燕语竟看出来了,许向那双灰暗无光泽的眼睛目无焦距闪过一丝波澜,随即又恢复平静,声音死板的道“现在已经没有目的了”   “现在没有,那是之前有,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燕语有些不忍心,许向变成这样,虽不是经过她指使,但也是因她没有阻止乐乐造成。所以说要是有能帮得上许向的,她一定尽力去做。   许向嗤笑:“你帮我,你能帮我把这断了的手臂接上去?”   燕语摇头,面带惋惜,这要是在现代,刚断不久还是能通过手术接上去的,不过这是古代,接臂这样的事还属天方夜谈。   见燕语摇头,许向平静的面上终于闪过愤怒,她伸手指着燕语,大声喊道“没本事还在这说什么帮我?这手不就是拜你所赐才这样的吗?事后说什么要帮我的话,不觉得你太虚伪吗?猫哭耗子假慈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语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淡然的听着许向怒骂。许向说的那些都是实情,燕语没半点要反驳的意思。再说让许向骂出来,发泄一下总比闷在心里要好   许向见燕语没反应,骂着骂着也觉无趣,索性就住了嘴。   “骂完了吗?骂完了就走吧!”燕语不去看许向那不自然的脸,转个身径自走着,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嘴角不由得扬起!   人的际遇真是无法预料,就好比她和许向,早上还是一个给人下毒,一个断人一臂的关系。转眼到晚上,两个人竟然能这么和谐的一同在街上逛着。   日落时分,天际红霞如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日落月出前的幽静。街道上行人逐渐稀少,一些晚间开门营业的场所灯火明亮,人声鼎沸。   燕语随意走着,心情宁静,前世今生的来了这么一回,她对很多事都慢慢看得淡了。重生一次太难得,这辈子就潇洒自在的过吧!一切随心   慢慢走到一条巷子前,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琴声,和着一些欢声笑语。燕语忍不住往里走去,才走到那些阁楼前,就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男子一涌而来。   燕语灵活的躲开,实在不愿意同他们碰触。不是说看不起这些花街的男儿,只是她一直就有轻微的洁癖,更是有感情洁癖,她只愿同自己喜欢的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几名男子见燕语长得如此漂亮,都不愿意错过,蜂涌着又扑了上来。燕语一个没防住,手臂就被搂住。正挣扎间,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燕姑娘好福气呢,左拥右抱的,真是潇洒快活”萧银月上午被燕语气到,打马跑了回去。沐浴更衣后心内还是不放心,不知道燕语会不会被许家抓到,又担心她被许家为难,连饭都没吃的安稳。后来还是牵着马出去寻燕语了。   开始跑到赏玉阁,见大门紧闭,心道不妙,又轮着跑到四个城门问过,得知燕语没出城,忙又紧接着赶到许宅,见了许家主才知她已经和许向出了门,这才沿路追来,谁知道一来就看到被众多男子包围的燕语。心下恼怒,亏她还一直为她担心,她倒好,跑这来风流快活来了。   燕语回过头,见是又换上了一身白袍的萧银月,她此时一手牵马,昂然立在月光下,更是衬得那白如雪的衣袍,醒目亮眼。   燕语心道不好,被她看见在花楼门口同花楼男子拉拉扯扯,肯定会被误会的。她用力甩开那男子,向萧银月跑去。   “萧统领,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出来散步,路过那花楼门口。不是专程来的,更不会进去”燕语随在萧银月身后,不住解释。   “你进不进花楼关我什么事?我们同为女子,就算我误会了那又有什么关系”萧银月侧目望向紧跟在身边的燕语,见她满脸焦急的解释,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   “额……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误会我”燕语扯着萧银月的衣袖,轻轻晃着。前世的时候对待导师用这招,百试不爽。   萧银月被晃得头晕,忙扯回衣袖,喊道“我没误会,你别晃了”   燕语收回手,将双手叠放在腹前,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垂着头,一脸委屈。   “我又没怪责你,做这幅样子做什么”萧银月看燕语那受气的模样,心内不忍,又想她一个大女子,做这小男子撒娇的模样,也太娇情了。   再看她身后的雪狼,也是聋拉着头,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和上午咬许向时那威猛的模样全然不同!这一人一狼,都是这么怪异。萧银月哼的一声,牵着马扭头就走。   这厢燕语感觉到萧银月的气息又不对,心下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上火了?其实燕语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这女子为尊的国家,身为大女子就应该是顶天立地,气势轩昂,而她刚才那娇羞的小男儿模样,着实会被人看不起。   身后许向一声泠哼,“身为大女子,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燕语稍一思虑,就想通了症结所在。她朝许向一拱手,说了句“多谢提点”后就又朝萧银月追去。   “萧统领你等等我啊!”燕语边追边喊,刚那一愣神的功夫,人又走出老远了。   眼看着近了,燕语一喜。谁知萧银月突然翻身上马,一个扬鞭,一人一马转眼又离了老远。   “萧统领你这不是吭人吗”燕语好笑,知道萧银月明知她在后追,还故意跑开。难道她不想见自己?   口哨一吹,乐乐得令一跃而起,如飓风般眨眼间就冲到马前,根本不需任何动作,那马就被乐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得一惊,嘶鸣着猛扬前蹄人立了起来。   坐在马上的萧银月只觉一个天翻地覆,人就被马从马背上甩下来,接着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浅浅的月光下,那人精美的五官恬静安然,一双微挑的凤眼似笑非笑,此时正定定的凝望着自己。明明纯净如清泉的眼神,偏偏看着又觉无比魅惑。鼻息间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莲香,萧银月差点就要沉醉了。   发觉到还被燕语抱在怀里,萧银月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她使劲挣了挣,没挣开。心下觉得诧异,这燕语看着身姿纤细,柔若无骨,可那力量怎么这么大?竟连她使尽全力都挣不开。   “燕语你快放开我”萧银月又羞又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和人这么亲密接触,只觉得脸都快烧起来了。   身后的许向额角滑过三条黑线,这,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大女子抱成一团,还眉来眼去……背过身不去看,眼不见为净   燕语感觉萧银月想用力挣开,心下好笑,想这身体以前几岁就和雪狼一起赤手空拳斗猛虎蟒蛇之类的,力量大的惊人。这遇上人,就更不用说,只双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按住。   燕语心情愉悦,嘴角扬起道:“你我同为女子,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嘛,再说,我刚可是为了救你才抱你的噢!要不是我动作快接住你,你那漂亮的脸蛋可就要摔到地上碰花了,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了,我这手刚被你一撞,都痛的动不了了”   “真很痛吗?”萧银月停住挣扎,怕惹得燕语手更痛。想也是,两个人身高相近,燕语这么纤细的人儿,除非凑巧,要不哪能在那一瞬间能接住从马上摔下来的她。   “恩…还行吧,不痛了”本来准备装下可怜的,后来想想,大女子嘛,哪能说痛呢。更何况,本来就不痛。   萧银月以为燕语好面子,在强装不痛。她也想着不去戳穿她。好言对燕语道“你快放我下来吧!大街上的搂搂抱抱,被人看见也不好看”   燕语这次依言放她下来。萧银月脚一落地,立马就跑到马旁边,拉扯着疆绳,试图将受了惊趴在地上马拉起来。奈何那马任凭萧银月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纹丝不动。   萧银月心下焦急,这马还是三年前外域进贡来的汗血宝马,总共就十匹,承蒙圣上厚爱,赏了她一匹,还给赐了名“追风”   而她这几年,和马儿也相处出了不浅的感情。见追风吓成这样,她怒上心来,转过头冲燕语道:   “燕语你管管你那调皮的恶狼,你看它一天到晚,不是咬人就是惊马的,实在是可恶”   听到萧银月又说乐乐是恶狼,燕语脸色一沉“我说过它叫乐乐,不是恶狼,这次我就代乐乐原谅你,不过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生气”   燕语说完,走到趴着的马前,伸手在马头上拍了拍,又捏住马耳说了句什么,那马就站了起来,恢复如初了。   做完这些,燕语看也不看萧银月,领着乐乐和许向就朝前走去。   被燕语这样的无视,身后的萧银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那狼做恶在先,惊了追风的   可最后追风不是没事嘛,身体没有伤到,受的惊也好了。   还有早上那狼会去咬许向,也是因为许向动手在先……   好吧,它不是恶狼,是乐乐!   想清这些,萧银月忙朝那两人一狼追去。   “喂,你要带乐乐去哪?”萧银月在燕语身后喊道   燕语侧过脸,面色淡然的回道“乐乐?不是恶狼吗”   “额…对不起,我刚是见追风惊怀了,心里着急才口不择言的,请你和乐乐原谅”萧银月边说,边注意着燕语的脸色,见她板着的脸慢慢缓了下来,吁了一口气   “恩,我们乐乐最是宽宏大量,它不会怪你的”燕语笑意又盈上脸,看着萧银月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伸手牵过乐乐到萧银月跟前,说道“乐乐你看,这个是你姐姐最喜欢的萧统领哦,乐乐记得下次见了可要打招呼哦!”   一旁的萧银月听了,一抹红晕又浮上脸颊,这燕语,什么最喜欢,胡说八道什么呢   乐乐顺从的点了点头,轻声嗷呜一声,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萧银月的手指。萧银月见乐乐真听得懂人话,又这么有灵性,满心喜爱,伸手抚摸着它那柔顺光滑的皮毛,爱不释手。   燕语见萧银月和乐乐相处甚欢,也是满心欣慰!   不知不觉已月上中天,如圆盘般的月亮悬挂在半空中,散发出如烟如雾的清晖。映得清晖下的一切都是那么迷离,又是那么美好   ☆、如此暧昧   “对了,你刚准备领着乐乐去哪?还有你怎么和许向在一起?”萧银月注意到一直随在燕语身后的许向,出口问燕语。其实一开始她就看到了许向,准备问的。只是中间一直没机会。   “我身上有件东西,对许家有点帮助。许家主邀我在许宅住,我应下了,刚就准备过去”燕语几句话带过,又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萧银月看了眼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许向,问道“早上许向给你下毒就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吧!”   燕语点头   “那你还要去许宅住?不怕她们再给你下毒?还是她们威胁你了?”萧银月恍然,燕语初来乍到,怎么就会和这四大家族的许家惹上麻烦。原来是许家觊觎燕语身上带着的东西。   许家富甲洛城,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这燕语带着能让许家上眼的东西,保不准其它三大家族知情后,也会加入争夺行列。这样下来,身孤势单的燕语就会成为这场争夺战中的无辜羔羊……   “不行,你不能再去许宅”萧银月果断说道,身为统领,发号施令惯了。   “不去许宅,那让我去哪”燕语知萧银月是为她着想,心内感激,好像每次见她,她都是在想法帮助她。   “你没地方去吗?那你昨晚住哪”   燕语指了指城外的方向,眉眼间全是清浅,回道:“城外树林,晚上就睡到树上”   听了燕语的回答,萧银月又限入了思考。在洛城内,站在四大家族对立面,不管住到哪,好像都没太大区别。   最后她咬牙做出一个决定“你跟我走吧,住到我府上,想我堂堂御前带刀侍卫,御林军统领,别人多少还会给点面子吧!”   燕语连连点头,这个决定做的好,最得人心了。   回身唤过许向,燕语交代到“你先回去吧,我上萧统领家住着去。告诉大长老,有什事就来萧统领家寻我便是”   许向抬起眼皮,瞟了燕语一眼没出声。燕语也懒得同她多说,转回身就朝上了马的萧银月伸出手   萧银月无奈,只得伸出手拉燕语上马。这条街离萧太傅府有大半个城,若让她步行去,依她的脚程,还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到呢。   燕语坐在萧银月身后,出声抗议“萧统领,我想坐到前面”   “不行”萧银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让燕语坐前面,不就等于是让她抱她在怀么!这怎么行,光想都让人脸红心跳,更别说是来真的。   “哦!”燕语撅着嘴应了声,伸手一环,就搂住了萧银月那精瘦的腰。脸贴到她背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袍传到脸上,暖暖的。恩,这个姿势也不错。   感觉到那柔软纤细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萧银月俊脸微红,随即又感觉到背后的人儿整个都贴上了自己的后背,萧银月更是一张俊脸红的滴血。   “燕语你给我放开,别挨那么近”   “萧统领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你明知我头一回骑马,怕摔,你竟然还不让我扶……”   “没有不让你扶,可你那……”那哪只是扶,分明是紧紧的搂着,后面的话,萧银月实在没脸说出来   “没有不就行了”燕语对这个姿势很满意,她紧了紧搂着萧银月的手,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可鼻息间闻着萧银月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燕语哪还能静下心来。   环着萧银月的手不时的在她腰腹间抚摸一下,恩,肌肉结实,无一丝赘肉,手感太好了。   这厢玩得不亦乐乎,那厢萧银月又羞又怒,就差头顶冒火了“燕语你手别动”   “马跑时带动的,我只是把手搁在你身上而已,除非你不让马颠簸还差不多!”燕语说的很无辜,每次逗萧银月,她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不让马颠,除非停下”   “那你愿意停就停,我没关系啊!”   “你倒是没关系,我明天还得一早进宫当差呢!”   “那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能抓住衣服吗,非得这…这样么?”   “衣服这么薄,抓在手里没安全感咧!”   最终萧银月实在忍无可忍,反手一提将燕语从身后提到身前坐定才算了事。   得偿所愿的燕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样骑马的姿势,就如同被他抱在怀中真是太有爱了!   一番折腾,两个人接近子时才回到萧太傅府。   萧银月直接将马骑进大门,在路上她就考虑了,将燕语安排在她相邻的院子,隔的近方便她随时照看。燕语和乐乐的性子相似,属于人不犯我,相安无事,可人要来犯,许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为了避免许向事件再次发生,萧银月决定就近看着,杜绝一切可能。   到院子门口发现怀内的燕语已睡着,萧银月将她抱下马,准备唤小厮侍候她入寢,脑海里一下闪过刚才在花楼门口见到那一幕,想了想还是亲自抱她上床,将被盖上,出去后再把门从外关严实。   出了院子的萧银月豪无睡意,她沿着院门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借机想理一理燕语同许家的事。   一想到燕语,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才在马上的那一幕,背上那火热的触感似还在般,灼得她心都似在轻轻颤动,萧银月用力甩着头,想将那一切甩出脑海,可那些画面就像在脑海里生了根般,抽枝发芽,茁壮成长。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这边一夜好眠,燕语第二天醒来时全身舒坦,看来人还是适合睡在床上啊!这么些年来,山洞树上的凑合睡,着实是受罪。   躺在床上半天不想动,燕语听着屋外鸟声轻鸣,风吹着树叶沙沙做响。偶尔间或着一些小声的交谈声。   门外不远处有熟悉的气息,是许向。应该是昨天晚上她没回许家,而是跟过来这了。乐乐在厨房附近活动,气息欢快,看来这萧太傅府它适应得很!   再感觉了一会,整个宅子内没有萧银月的气息,不在家,肯定去宫里了。   想到萧银月昨晚上那又羞又恼又无奈的模样,燕语不禁轻笑出声。   门外许向听到声响,推门而入,单手端着一盆热水,在架上放下后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又见她进来,单手拖着一个箱笼,箱笼里面一应的浅蓝衣裙,鞋袜和日常用品。许向将东西一应归位,边说:   “这些是早晨许家主差人送过来的,看看要有不满意的,我再和她们说”   “你怎么还没回去”燕语没回应她满不满意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肠太软,每次看到许向,她总是会感觉到愧疚。   “从今往后,你在哪,我许向就在哪”许向头也不抬的回答。其实从她对燕语下手开始,她就注定会被许家当成弃子,因一些对家族有利的因素,她就被毫不留情的给抛弃了。她许向这一生,就因为这一次失误,就完全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昨晚想了整晚,她决定就这样吧!手没了,家主之位也没了。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更是如泡影一般消散。弄到如此地步,她谁也不怪,命运如此,无从反抗。   燕语见许向面无表情,心如止水的模样,知她心意己定,也不再多说什么。一番梳洗后,吃过小厮端来的早点,就背着手散步去了。   出了院子,燕语走到隔壁相邻的院外顿住了脚步。那院内宁静清幽,一丛丛的植物中间点缀着些许或红或黄的鲜花,院中最里间还有一丛笔挺的翠竹。整个院子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燕语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清新中夹带着幽香,和萧银月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人沉醉着迷。   沿着院墙,燕语慢慢走着,路过几个间隔不远的院子,里面都散发着浓浓墨香,不愧是太傅府,书本网呢。   听许向说这太傅府的萧老太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曾是先皇启蒙的太傅,后来更一直伴随着先皇成长,再至先皇登基称帝后,才退下来的。   萧老太傅一生只娶了一夫,生了一女,这在这个均是三夫四侍的年代来说,实属例外。萧老太傅和她的夫君从小订亲,到成亲后更是妻夫情深,妻唱夫随。可惜太傅夫君在生了独女萧山后,身体受损,拖了几年,就撒手离开了。留下萧老太傅一人,辛苦拉扯着萧山长大。   萧山资质与老太傅相差甚远,虽也有些才学,但入宫当太傅不够格,现在在洛城的香山学院任夫子,每日早出晚归的,辛劳勤垦   再到萧银月这,就从文到武了。御林军统领,几万人上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统领,这其中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实非一般人所能!更何况……   边走边打量着这书香味浓郁的宅院,燕语心情宁静祥和。   萧银月一早就去了皇宫,身为统领,不用随时守着,平时只要安排好轮值的人员便行。到有圣上出行或皇宫宴客时,就必须得寸步不离的守护着。   不知道她还有多久才回来呢?燕语只觉得一人无趣得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   走着走着,就到了最里面的一棟阁楼前,那阁楼看上去应该是年岁已久,外观稍显陈旧,外墙的壁上还爬满了翠绿的植物,看上去就像是绿色植物搭建的房子。   站在楼外,燕语感觉到里面那人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孤单与忧伤。她忍不住推门进去,只见堂屋内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立在桌前,拿着一枝画笔正画着什么。   老妇画的很认真,连燕语走近都没发觉。燕语凑拢一看,画上是一名正值华年的男子,端坐在榻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半响,老妇停下笔,回身发现燕语的存在,有些愤怒“你是什么人,竟敢未经允许就进入这念堂”   燕语知这定是老太傅无误,她恭敬的行了个礼道“晚辈是银月的好友燕语,暂时借住太傅府。知老太傅您对太君的思念颇深,特来借太君的画像一观。好按画像来雕制一尊雕像,送给太傅您”   “哦,你会雕像?”萧老太傅明显带着不信,燕语年纪太轻,给不了人太多信任感。   “恩,刚我已看了太君的画像,待会我回院子里就着手雕制,不用多久,就能给您一樽栩栩如生的雕像”燕语自信满满,人物的形象已在脑海成型,栩栩如生只是最基本!   萧老太傅还是带着狐疑,不过也不反对,挥手示意燕语出去。   燕语一路飞奔回院子拿上昨天许若林给的银两,直朝外边街道走去,现在还是上午,买些玉料回去,刚好赶上午饭,饭后再着手雕刻,趁天亮应该能把雕像赶出来。   萧老太傅的深情令人感动,燕语想着有个雕像陪着她,总还是能缓解一下她的孤单的。   有许向领路,燕语很快就到了卖玉料的地方。   她选了块海碗大的玉料,拿来雕像用。在准备付银两时,又想起萧银月来,索性又挑了件上好的白玉买了下来。   回到太傅府,燕语一刻也不耽搁,着手刻了起来。因早有腹案,燕语刻起来得心应手。短短两个时辰,就完工了。   燕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再打水洗了把脸,就怀揣着那雕像往老太傅的院子走去。   在院外有小厮候着,见燕语来访,忙进去通禀。得到应允,燕语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太傅躺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应该是常年不见日光所致,眼神飘渺,像透过眼前的事物在看远方。   见到这样的老人,燕语有些心痛。她走至老太傅面前蹲下,从怀内拿出那雕像递过去。   老太傅见了,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接过雕像,仔细打量着。   “真的是栩栩如生啊!好孩子,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太傅不用见外,我同银月是好朋友嘛”燕语笑着回答   老太傅将雕像按到胸口,激动得老泪纵横。   “月儿有你这样本事的朋友,真是有幸啊!”   “她可不这样认为呢”燕语敢肯定昨晚上萧银月心里恨不得将她丟下马呢!燕语嘴角带笑,又道“太傅您看,老太君你能随身带着,那你可要多领他出去走走哦,老是闷在房内,老太君会不喜欢的呢”   老太傅情绪恢复过来,哈哈笑道“是的呢,以前我都不敢出门,怕他一个人在房内害怕,所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现在倒好,我可以领他出去玩了”   太傅说完又朝门外喊道“来人,进来一个给我梳洗,再一个去前面通知,就说我要领着萧家的贵客去前厅用晚膳,叫府上所有的主子都去饭厅候着,再通知厨房好好准备准备”   门外的小厮惊诧了,老太傅这么多年没出过院子,这燕姑娘倒是本事,一来就劝动太傅出门了。忙麻利的分头行动,通报的通报,梳洗的梳洗   ☆、同桌吃饭   一切收拾停当,燕语和老太傅牵着手慢慢走出了院子。往前厅去的路上,不断的有小厮之类的偷偷观看,看来是老太傅魅力太大,吸引着这些人来瞻仰。   得到消息的萧山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四位夫郎,另外还有四五个大小不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公子。在半路的时候,和老太傅和燕语遇上了   燕语看着萧山身后那一群为数不少的男儿家,在心内大呼阳盛阴哀啊!   萧山等几人跪下朝老太傅行了个大礼,起身后忙过来扶着老太傅的另一边。   燕语因牵着老太傅不好行礼,只能点了点头当是招呼。   萧山唤了声燕姑娘当是回应。唤完之后在心内赞叹,这燕姑娘,难怪才到萧府一天不到,就惹得这满府的小厮小侍个个神魂颠倒,心不在焉的。   不说那精致绝美的五官,单看那一身宁静淡然,仿若谪仙的气质,就连她这同为女子看了都心生喜爱!侧首看了看身后那几个儿子,个个都是红着脸偷瞄着燕语,男大不中留啊!   一行人慢慢走到饭厅,萧山扶老太傅在首座的太师椅上坐下。那首座并排的两条太师椅,空置多年,现在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老太傅指着身旁的另一条椅子,对燕语说道“小语啊!你就坐这儿吧,陪陪我这老太婆”   “母亲,这不合适吧”燕语没出声,倒是一旁的萧山开口阻止。那首座,历来就是家中最高辈分的人专坐。这么多年老太傅虽然没来这前厅用过膳,但萧山也不能越过辈分去坐。   “我的话,你敢质疑?”老太傅虽年老,但那一身凛然的气势可不减当年。毕竟那时就连身为皇女的先皇都是在她的教育下出来的   “女儿不敢,是女儿错了,请母亲责罚”萧山退后一点,再猛然跪下,趴伏在老太傅面前等待惩罚。这令燕语不得不感叹,这封建社会,就连母女间都动不动就跪就惩罚的,太没人情味了。   “这次看在小语的面子上,就算了,再有下次…哼”老太傅一抬手,示意萧山来。   萧山起身后请燕语坐下,自己再在一旁坐好,她身后的四位夫郎领着几位小公子也按序坐定,管家吩咐上菜准备用膳。   饭菜上齐刚准备动筷,就听门外马声嘶鸣,片刻就到了屋外。   萧山身旁一位中年男子听到声音就站起来,说了声是月儿回来了,中年男子三十五六的年纪,眉眼间有三分和萧银月相似。不过萧银月那眉眼是英气逼人,而他这则是温润如水,燕语知道他肯定就是萧银月的爹亲了。   “可是月儿回来了,管家快去请二小姐进来”看来老太傅对萧银月还是挺喜爱的,听到说她回来脸色都好了些   燕语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一身黑色的轻甲,身侧挂着佩剑,正步伐沉稳的走来,那人赫然就是一天没见的萧银月   一进饭厅的萧银月一眼就望见端坐首位的燕语,只见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正望着自己,目光炯炯,嘴角含笑。   萧银月别开头不去看她,还没来得及想燕语怎么会坐在那,就又看到了她身旁的祖母。她心内疑惑更甚,这么多年,几乎没出过后院的祖母怎么突然来了前厅?疑惑一闪而过,萧银月忙上前跪下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   “孙女银月见过祖母”   “恩,坐下一起用膳!”老太傅声音温和,脸色慈祥,招呼这萧银月坐下。   待老太傅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下后,桌上众人才开动。   燕语看着桌上一道清蒸鱼做的很好,闻着也没有腥味,于是就夹了一筷子没有刺的鱼肚皮放到老太傅碗里   “太傅您尝尝这鱼看看,闻着可鲜美了”   燕语话一落,萧山额角冷汗就滑了下来。这燕语拍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老太傅最是规矩森严,食不言,寝不语……这下母亲可该把她从首座赶下来了。   老太傅出乎萧山意料,恩了一声,夹起碗里的鱼放到嘴里,轻轻咀嚼着   燕语见老太傅吃下鱼后,又拿小碗盛了一小勺菌菇大骨汤,放到她面前道“太傅您喝点汤吧!这骨头汤喝了,身体强健”   埋头吃饭的萧银月忍不住抬头冲燕语使眼色,示意她吃饭时别老说话,一会惹恼了老太傅,可有的她好看。   哪知燕语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依旧菜啊汤的招呼老太傅吃。   “太傅您吃一口青菜吧,荤素要搭配,刚吃了鱼,现在该吃菜了”燕语真心心疼这身体消瘦的老人家,人到老年,最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关怀。不过放眼望去,这满桌的人,竟没一个能抛开心中或敬或畏的情绪,而一心去关心她的。   老太傅呵呵笑着,把燕语夹来的菜慢慢吃了“小语真是懂事体贴,这么好的孩子,你母父可该高兴的合不拢嘴啊!”   “太傅还不知道我是孤儿吧,从小就没见过母父,更不知道母父是谁”   “啊!那你一人如何长大的?还长得这么懂事厉害,风华天成?”老太傅说的厉害,是说燕语会雕刻那事。一般的孩子,从小请名师,认真培养都比她差得远。   “从小在狼窝长大”说完燕语吹了个响哨,乐乐在门外就直冲进来,把几个没见过乐乐的小公子吓得直尖叫。   “我就是同它一起长大的”搂着乐乐的头,燕语示意老太傅伸手摸摸它。老太傅听了顿时对燕语更是又怜又爱,不时的伸手摸摸乐乐的头,又伸手拍拍燕语背。   桌上的另外几人听后,心思各异。   萧山由开始对燕语的好感,到现在变成对她的钦佩,出自山野,却无乡野之气,知识懂礼,尊敬老人。一身风华气度更是非常人所能及,光就这么看她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王孙贵族呢。   萧银月倒是早知燕语从山野而来,初见时她那一身特殊的装扮,就能很好的说明。   对于她和乐乐一奶长大,萧银月才明白燕语对她冲乐乐出言不逊的事,是格外忍让了。   再向燕语看去,凑巧又遇上她望来的目光,萧银月朝她微微笑了一笑。   坐在对桌的萧正君,萧银月的父亲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一闪,随即又垂下了眼睑,遮住了心内所有想法。   饭后燕语准备陪老太傅散下步,顺便送她回房,遭到老太傅的拒绝。老太傅对乐乐喜爱非常,提出要带它去散步。燕语爽快的答应了。交代乐乐不可惹事,众人就送老太傅到院外。   老太傅的离开,众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燕语想和萧银月回院子独处,便走到萧山面前,想走前和她打个招呼。哪知萧山提出要邀请她去书房坐坐。燕语无奈,只好随在萧山身后,往书房走去。   萧山的书房在萧银月和燕语住的院子不远处,慢慢走过去,也花了二十分钟。   入到书房,萧山就开门见山“燕姑娘同当今皇族可有关系?”   燕语摇头,她最不喜的就是深宫大院里的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她从现代穿过来,对这自由自在的身体甚是满意。   “你都说从小是孤儿,又怎知自己姓燕”萧山虽为人本分古板,但心思细腻,才一顿饭的时间,就考虑到那么深了。   “实不相瞒,燕语从小身上有一个玉牌,上面就刻了个生辰和单一个燕字,燕语猜那应该是父母留下的姓氏,遂在玉牌上燕字后加了个语字,自取名为语”燕语不愿撒谎,就将事实全盘告知。   “那你可知燕姓是皇姓,平民百姓中极少会有”   “萧大人您都说了是极少会有,可不是完全没有,再说语出自乡野,无知无识,不懂规矩,不可能会和皇族攀上关系的”燕语有点头晕,听萧山这话,燕姓可着实是个麻烦,虽然暂时还没有麻烦,可燕语就怕往后会出现。要早知道的话换个玉牌,换个姓氏好了。   “但愿吧!”萧山见燕语不住打量书架上的书,就对她说“燕姑娘要是对这书房内的书感兴趣就拿些回去看吧,消磨下时间,还能长点知识”   “哦,那就感谢萧大人了”燕语正愁很多事都不了解,问人又不大合适,刚巧有些书籍翻翻是最好了。   “不用谢,往后叫我萧伯母吧!大人大人的叫着生分”萧山打心底喜欢着燕语,对她不由得更是和颜悦色起来。   “恩萧伯母,您也和太傅一样叫我小语吧”   萧山点点头表示知道,走到书架前挑了几本递给燕语“先看看这几本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燕语接过一看,是一本大燕国志,一本讲究礼学,还有一本奇志论谈,正合她意   拿着书两人相偕而出,在书房前分手后,燕语直往萧银月的院子走去,刚才吃饭时连句话都没讲上呢   快步走到相邻的两个院子前,燕语感觉到空气中没有萧银月身上的气息,看来她还没回院子。   萧银月院前站着一个小侍,见到燕语红着脸小声行了个礼。燕语没心情搭理他,将书交给站在院前的许向,就循着气味找了过去。   才转了个弯,就在路上碰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公子,看样子都是十四五岁,刚在饭桌上见过,是萧银月的弟弟。   燕语侧过身让路,知这社会对男儿规矩甚严,未出阁的男儿要是同女子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就会要求嫁给那女子。   哪知那两个小公子走到燕语面前就停住不走了,弯腰冲燕语行了个礼,异口同声道   “舒馨,舒雅见过燕姑娘”   “额,两位公子好”燕语后退一步,额角黑线直掉,不是说男儿的闺名除了母父家人再就是未来的妻主外,不得让外人知道么。难道就凭刚才同桌吃了饭,他们就当她是家人了?   “燕姑娘可是要去寻大姐”两人中刚自称舒雅的出声问道。   燕语愣了愣,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大姐是萧银月后点了点头。   “大姐刚才去了母亲的院子,估计没那快回来,燕姑娘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不如去那边坐着等怎么样?”萧舒雅指着不远处假山下的小凉亭对燕语说   燕语想了想,确实是没什么急事,再说她们母女应该有事要谈,她这样找过去,打扰到她们也不好。   应下来就往那凉亭走过去。   离得近,几步路就到了。燕语进入凉亭里面,在石桌前坐下来。桌上摆着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和点心,看样子是才准备的。   侍立一旁的小厮忙上前替三人倒茶,布点心。   因是刚晚饭过后,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燕语借着些微的光亮,四周看了看。这凉亭在假山脚下,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子,虽天色昏暗看不清水里有些什么。但燕语听到水中有鱼儿活动的声音,轻跳欢快   时值春未夏初,假山后还传来蛙鸣虫叫,和着阵阵的流水声,在这夕阳西下时分,显得一派宁静祥和。   燕语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着这难得静谧的时光!   一旁的舒馨舒雅二人见燕语闭上了眼睛,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她那精美绝伦的脸蛋看。   感觉到投在身上的眼神格外火热,燕语只得睁开眼。吓得舒馨舒雅两人忙把眼神收回去,掩饰般的全把头低下。   燕语端起茶喝了两口,只觉得这么大晚上的和两个未出阁的男子坐在一起很不合适,这要是传出去,影响了两个男儿的名誉可不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两人心里正是打的这个主意,从第一眼看见燕语后,两人的心就沦陷了。   饭后两人找自己的爹亲说了心中的想法。爹亲开始虽说燕语是孤儿,没背景,怕无法给两人优越的生活,但后来又觉得像燕语这样的年轻人,出息只是早晚的事,与其等到她发达的时候嫁她,如现在趁早下手,毕竟像燕语就现在这样的条件,想要嫁她的人也大把。   话说两人虽想嫁,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取!就晚膳时,饭桌上他们五兄弟坐她下边,也没见她望过谁一眼。反倒是见她一双迷人的凤眼总是落在大姐身上。   所以爹亲教两人多找机会去接近她。说他那时就是趁正夫父亲生大姐时,常常找机会接近母亲,后来就有了他们俩的。   舒雅轻咳一声道,“燕姑娘您刚才说你在狼窝长大,那些事可以同我们说说吗?”   燕语刚准备走的,听到萧舒雅问话,也不好起身就走,只好回道“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要不我们同您讲一讲大姐小时候的事怎么样?”舒馨想起爹亲教的要尽量和她说她感兴趣的事,投其所好。目前只发现她对大姐的事感兴趣,那就说说大姐。   “哦!好啊,那就快说说看!”说到萧银月,燕语就来了劲,忙催着两人。   见燕语态度瞬变,两人相视一笑,看来爹亲说的都没错。照爹亲的去做,她早晚会到母亲那去提亲!   有了萧银月当话题,三人很快聊到了一块,这边两人搜肠刮肚的回想大姐小时候的趣事,那边燕语听得心花怒放,笑声不断。      ☆、自始自终   萧宅后院萧正君房内,萧银月站在端坐软榻上的萧正君面前。   刚饭后燕语随母亲去了书房,她也本准备到书房附近去等她的。身后父亲叫住了她,要她随他到房内一趟。   萧正君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儿子,对!男扮女装的儿子,从出生就被他当成女儿养着的儿子。他可怜的月儿,因他那时的一时糊涂,才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   那时他生下月儿见是男子后,想着先说成是女儿,等过个两年,再生个女儿出来,就把月儿是男子的事说出来。   因月儿的事,他怕被妻主发现,所以那两年,他刻意慢慢疏远她!可到最后,他再也等不到他的妻主,等来的都是听到他妻主一个又一个侧夫小侍的领进门的消息。   往后几年,他的肚子就再也没大起来过。望着日渐长大的儿子,他开始着急了,他在心里下决定,只要有一个侧夫生下女儿,他就把月儿是男子的事说出来,哪怕妻主对他要罚要休,他都认了。   可谁知道,月儿后面,那些侧夫生下的竟也都是儿子!   他害他的月儿一直以男儿身,去做那些本该是女子做的辛苦事情。更害得他不能像一般男儿一样,被养在深闺,期待着未来妻主的迎接。   爹爹,您叫我来可是有事”萧银月等了好一会,见爹亲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忍不住开口询问。   “月儿,你可怪爹爹?”萧正君心中难受,说话都哽咽着。   萧银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事。摇了摇头道“爹爹别再提起此事了,女儿现在己是皇城内御林军统领,被有心人听了去,这可是欺君罔上,诛九族的大罪!”   “月儿,爹爹的好月儿啊!是爹爹的错,爹害了你啊!”萧正君搂住萧银月,泣不成声。   萧银月回楼住萧正君,轻拍着他的肩背安抚道“月儿不觉得苦,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恣意,自由自在,不用像一般男儿那样,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都闷死了”   萧正君泪流满面,心痛不已,月儿这孩子,就会宽人的心,哪个男儿家不希望找个好妻主,生几个孩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像这样成天在外抛头露面的,这往后,可该怎么办呦!   罢了,罢了!错已筹成,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爹亲房内出来的萧银月,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母亲和爹亲这么些年来,关系一直疏远,爹亲心中的苦,她感同身受,可又无法帮助到他,这令她很是苦恼。   一路往回走,远远的就听到假山那边传来的说笑声。萧银月就着月光看去,只见燕语坐在凉亭内,双胞胎一左一右的坐在她两旁,三人正个个春风满面笑逐颜开,忍不住轻嗤一声“到处沾花惹草的家伙”   从萧银月走过来时燕语就已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了。听到说她沾花惹草,她招呼都来不及同舒馨舒雅打,就忙跳起来跑向萧银月。   “萧统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平时也是晚饭时分才回么?”燕语凑近萧银月,感沉到他身上忧郁的气息,眼下一沉。   晚膳时节见到萧山那几个夫郎她就知道,萧正君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风光,一个人过得怎么样,从他身上就能感觉出来,三十多岁,正当华年,可从萧正君身上感觉到的只有深沉和沧桑,由此可见他的日子过的并不快乐,而作为他的孩子萧银月,也一定会因她爹爹的事烦心。   “没有,回府前去了趟许宅”萧银月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盯住燕语,那里面怪罪的意思很浓。   当她听到许家主说燕语身上有碧灵玉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燕语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是对她的不信任?对她有防备?   “哦,你可别怪我不告诉你,因为在我看来,那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嘛!你要喜欢,我把它送给你啊!”   “送?你不知道碧灵玉认主后,谁拿走也没用吗?而且若是主人去世,碧灵玉就会失去灵性,变成一块没用的石头!”还好碧灵玉有这一特性,若不然,这洛城的权贵,只怕都会来争相夺取了。   现在倒好,燕语因这灵玉,变成了大家争相保护的对象!这碧灵玉绝世少有,有现世的灵玉认主更是不多,这突然出现了的灵玉同灵玉主人,大家都会费尽心思对其进行呵护。生怕一个不慎,这玉或主人出个什么意外,那可就是众人的极大损失。   这样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令人担心。   “这样啊!我不知道呢”   燕语伸手拉住萧银月的手,在她准备甩开时用力握住   萧银月没想到燕语说着说着话,就突然来握她的手。用力想要甩开,好像甩不掉   “燕语你拉我做什么,两个大女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快放开”   “不嘛,这大晚上的,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我看不到路,一会摔了可不好”   “你看天上那么大个月亮,亮得很,怎么会看不见”   “就是看不见,天太黑” “好,就算天黑吧,天黑我不也一样看不见吗,你拉我有什么用?”   “你从小在这长大,什么路线你都熟的不得了,还用得着看么”燕语理所当然的,坚决不放手。   “那你放开我的手,改拉着我的衣袖好吗?”萧银月很郁闷,这燕语,真是她的克星啊!   “不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想拉着你,怎么你不愿意么?”   “是,我不愿意,非常不愿意,可以放开我了吗?”萧银月左右打量,还好天色已晚,府中人大多已歇下,院子附近没有人,要不然被人看见,还不见得会传出什么传言来。   “不愿意就自己挣开吧,堂堂御林军统领,怎么被人抓住会挣不开呢?该不是你故意不使力不挣开,只是做样子吧!”燕语满脸疑惑的样子,看得萧银月想吐血!   萧银月很郁闷,燕语的手看似没使力,只轻轻搭握住她的手,可任她如何使力挣扎,也挣不脱她的桎梏。   萧银月现在总算明白,她一直被燕语柔顺乖巧的外表给欺骗了,亏她还总担心她在外会吃亏,其实这家伙就是一只黑心黑肝披着人皮的恶狼。   “萧统领,虽然你的手掌不是很柔软,还有硬茧,可握着真舒服呢。还很令人安心,难道是因为你武功高强的原因么?”燕语边说边在萧银月的手掌里来回轻抚!   萧银月很无奈,挣也挣不开,气极无语   终于走到了住的院子前,萧银月说道“到了,快放开我吧”   “萧统领不请我进去喝口茶么,今天都一天没见啦!”燕语还不愿意放手,总想和萧银月多腻一会。   “刚在凉亭内不是喝了吗,还有两位美人做陪,难道还没喝够?”萧银月秀眉微挑,一双如浩瀚大海般深沉的黑眸,状似不经意的瞟过燕语那满是笑意的脸庞!   “额……”燕语语结,在萧银月的眼光注视中,她怎么感觉有点心虚?好嘛,她不该和人小公子一起喝茶,而且还是在晚间月下这么敏感的时间段!   萧银月趁机将手挣脱。   “那萧统领快点进房休息吧,明天要起晚了可不好!”燕语挥挥手不再提要进去喝茶的事,一派乖宝宝模样。   萧银月不搭理她,冲她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院子,将院门锁好。那守在房内的小侍听到声音,忙开了房门,将萧银月迎了进去。   燕语望着两人的背影喊“萧统领好快活啊!有小侍□□觉”   一个茶盏从门缝内飞出,燕语灵活的侧身避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回到住的院子前,许向还是她离开时的那个姿势,燕语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跟进来。   “向你打听个事,有没有一种药,能令人一定生女儿的?”燕语坐在桌前,问许向   许向点了点头,表示有   “将近四十的男人,吃了那药,能生出女儿吗?”   “不知道”许向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回道。   “那你上次给我吃的梦黄泉是哪来的”燕语又问   许向听到梦黄泉,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对这个改变她命运的词语,她始终难以做到心平气和。她深呼吸一口,缓了缓情绪说“许家在城外有些田地出租给附近的村民,有一个姓迟的老妇交不出租金,就拿那梦黄泉来抵的债”   “哦。那老迟是不是会医术”如果梦黄泉真是那迟老妇做出来的,那她可就真没那么简单   许向点了点,回想到见那老妇时,她身上带着的淡淡药香,看来是长期与医药为伍的人才会那样。   “不管那药是她做出来的还是从别处得来,都得去会会她才成。等哪天有时间你带我去一趟吧”燕语说着,边翻开桌上那本奇志论谈看了起来。   燕语看得入迷,连许向什么时候出去了都没发现,那论谈里的奇人异事大都精妙玄乎,闻所未闻。   碧灵玉里面也记载了,不过对玉的事情说的很笼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看来她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了!   里面还提到一个雪山银龙,性格好战,皮软如绸,刀枪不入。听名字挺威风的,不过看旁边的简图,不就是一条白色的大蛇么!和前年她同乐乐一起费老劲打死的那条白山莽差不多!   那白山莽也是,她和乐乐不就在它盘着的树下路过么,又没碍着它,哪值得它奋力以命相搏,这不搏着搏着,就把命给搏没了!   她和乐乐也累得够呛,两天一夜的时间,直到全身挂彩,精疲力尽才把白山莽给结果了。四肢如被车碾过般的疼,连站立都费劲。   燕语和乐乐只好挨着白山莽躺着,饿了就吃点蛇胆蛇肉的撑饥,躺了两天体力恢复后,燕语就扛着那被撕得不成样子的白山莽回了狼窝。   往后还有许多珍禽怪兽的,看得她浑然不知时辰,待到一本书全被翻完起身,才发现天色泛白,己近天亮。   连衣裙都懒得脱,直接躺下补眠。虽然现在年轻熬得住,可不多注意,往后可容易老!   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如昨天,许向端水进来,候着燕语穿衣梳洗。   打理妥当,燕语问许向“现在什么时辰了,萧统领可回来了?”   “刚午时,萧统领还没回,要不要把午饭端进来吃”许向边说,边观察着燕语脸上的表情。   “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燕语看许向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有事要说   “许家大长老携同周家主在萧府门外求见”   “怎么在门外,什么时候来的?”燕语有些吃惊,这大长老怎么这么见外了!   许向侧目瞟了燕语一眼,不知求人办事的都会在门外求见么“辰时就来了” “辰时,那不是在外等大半天了吗?你看大长老一把年纪的,还让她等这么久,怎么不把我叫醒?”燕语横了许向一眼,知道外面的人要通报,都得经过她,若没她同意,别人也进不来。这许向也太投入了,完全把她自己当小厮。   “你昨晚太晚休息了”   “事有轻重缓急,睡觉什么时候不能睡?怎么能因这事就让老太太在外干等,来快出去看看!”燕语边说边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对跟在身后的许向说道:“记住下次可千万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许向恩了声,看着燕语的背影再没出声,就亦步亦趋的跟在燕语的身后,一同往外走。   两人很快就到了府门口,果真见大长老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等在门外。   时值正午,头顶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道路两旁的树上,树叶被晒的打了卷,几只鸟雀窝在枝叶茂密的叶下,隆拉着脑袋,不知是睡是醒。府门前的沙石马路上都好像往上冒着热气,蒸得人全身发汗!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低调又朴实,不过看那车身,竟是上等香檀木造成,车窗上的帘布也是一种外域引进极少见的布料做成,从里可以透过窗帘看见外面,但外面就看不到里头的。   马车侧面一角有个巴掌大的灰色绸布,上面用五彩银线绣着个周正的周字。   ☆、灵力感应   “燕姑娘,您可起来了”许家大长老伸手一抹脸上的汗珠,快步迎向燕语。   “唉,大长老您看这日头这么烈,您二位就算不入府,也该上马车上去呆着啊!这么照着,不是受罪么?来,赶紧进屋喝点茶再说吧。”燕语边说边拉着大长老往府门走去。她把萧山那句话记到了心里,现在完全把萧府当自己家!   大长老强站住脚,拉住燕语道“燕姑娘!情况紧急,今天就不进去喝茶了,您看,这位是周家的周莲家主,就是她有急事求您帮忙啊!”   “见过燕姑娘”周家主朝燕语仔细行了个礼,动作虽不疾不缓,但那通红的双眼内,闪现着一抹不容置缓的急切。   “大长老没弄错吧!我燕语无财无权无势,平头小百姓一名,连住都是住朋友家,有何能耐去帮这洛城四大家族的周家”燕语虽知有碧灵玉在身,便注定难得安宁,可没想会这么快。   周莲听燕语说完,一下就跪到了她面前道“燕姑娘,老妇一生中就一个独女周哲,前天早上同友人一同出门吃饭后就不见回来,平时她从未在外过夜,就算有事不能回也会送信回来,今早她骑出去的马独自回来了,马背上还有血迹,所以我断定她是遇险了,燕姑娘,请您看在许长老的份上,拿碧灵玉出来帮帮忙吧。”   “额,碧灵玉不是只能测吉凶吗?这和找到周哲没联系啊”燕语很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如果可以她很愿意帮助周莲找到周哲   “燕姑娘您身为灵玉主人,本身就对有些事有一定的感应能力,所以我想请您到周府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既然这样!那行吧,事不宜迟,那我们快走吧”燕语伸出扶起周莲,就往马车走去。她身体内虽然有狼的凶性,但身为人的善良更是占了上风,事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都不会推迟。   回头唤过许向,交代她在萧府等萧银月回来,再告诉她,她去周府的事。   交代完和周莲两人一同上了马车,身后许大长老也尾随而上。待三人都坐定,车妇一扬马鞭,马车就在宽敞的马路上疾驰开来。   午时天气炎热,路上行人稀少,马车不用避让行人,更是走得飞快。   周莲心知周哲凶多吉少,但还是抱着希望的。她对坐着的燕语说“燕姑娘,这次要能助我找到犬女,我愿将周家家财送上一半,哪怕找到的只是…”周莲哽咽出声,尸首两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燕语望着周莲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内也相当不好受,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一点不假。   在这多夫多女的社会,像周莲这样看中女儿的人实在少见。都说四大家族合起来富可敌国,这周家一半家财那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了!   “周家主你先别急,事情应该没到太差的地步,我们来先看看吉凶吧,来,把你所要问的事在心内默念一遍”燕语从怀中拿出碧灵玉,随意放在脚上示意周莲将手放到玉上。   周莲收到示意,忙把手在衣摆上使劲蹭了蹭,再闭上眼睛虔诚的把手放到玉上。   坐在周莲对面的许大长老看着两人的动作,额角滑过三条黑线。   燕语身若无骨的侧靠在车壁上,翘着二郎腿,将碧灵玉歪歪扭扭的扔在合拢的腿上,脸上看不出丝毫对灵玉的恭敬。仿佛她腿上放着的就是一棵大白菜。   再看周莲,双眼红肿,脸色苍白,一身锦衣因几日末换,己皱得像抹布,身上还有些酸汗味。   许大长老对天长叹!这可是碧灵玉,灵玉啊!   你要启用灵玉前,不说发消息出去让各界人物前来观景瞻仰,不说提前一月半月的吃斋茹素,不说给玉订制金底银座,更不说沐浴更衣虔诚焚香。   但最起码,你得拿个桌子供着,再认真跪拜,祈求灵玉显灵!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随意的在马车上……   记得以前圣祖皇上要启用碧灵玉时,那可是经挑选吉日吉时,跪拜祭天,一应做全了才动用灵玉呢。   燕语和周莲当然不知道许大长老心里所想。两人此时注意力全放在碧灵玉上。   一会碧灵玉雕制的雪莲花上就突的红光一闪,红光闪过后又有浅浅的黄光如烟雾般笼罩在花朵上。   “从这上面看是有凶,但生命气息还在,只是有些弱。周家主你再派人到周哲可能去的地方仔细找找吧!”燕语和碧灵玉有感应,周家主手一放到玉上,燕语就能知吉凶了!   “这两天将能找的地方已经都找过了,连邻近几个城都找过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地方了”周家在燕国境内大多都城都有商铺,和撒网宽广的消息网,如今已经过了两天两夜都还没任何消息,情况实在是不太妙。   “那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人来府上报信,说拿银钱换人之类的?”古往今来,像绑架勒索这样的事,并不罕见。   周莲只摇头,这个可能她也想过,她倒还想能是绑架,毕竟绑架要的只是钱财,那样周哲的生命至少能得到保障。可眼见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没见有动静,事情就不会是绑架那么简单了。   听了周莲的话,燕语陷入了沉思中,一双秀眉不经意的皱了起来。刚才她对周莲说周哲只是气息有些弱,其实不然,碧灵玉感应到的分明是气若游丝,就一口气吊在那里。不过人还在这洛城内没走远,要不然碧灵玉也不会感应的那么真切。不过还好,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依周家的能耐,不管什么人参雪莲的用着,命就丟不了,眼前的重点就是得先把人找着。   周府在几人的沉默中快速到达。   一下马车,周莲就领着燕语和许大长老往   周哲的卧房走去。   走进那卧房,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最里一张同花纹的檀木大床,此时被浅色的纹帐罩着。在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细腻流畅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作画的主人如那梅花一样,冷冽傲然。   燕语仔细打量着,不放过一丝一毫。从这屋内的摆设来看,周哲应该是一个比较清高性傲的人,照理说这样的性格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不排除麻烦找上她!   看了半天,燕语也没有周莲所说的灵力感   应,她有些纳闷,那所谓的灵力不会就像现代的信号,时有时无吧!   “燕姑娘,怎么样”许长老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燕语的神态,见她大半天的没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   周莲也附和着问“有什么发现没有,燕姑娘”   看着两人一脸急切的模样,燕语实在不忍心对她们说什么都没发现。   找了条凳子坐下,燕语再次拿出碧灵玉,伸手在雪莲花上感应着。这次感觉到那周哲的气息更弱了,简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味道 。这令燕语急上心头,这时间拖久了,再找到,可能就真的只是具尸首了。   时间紧迫,燕语虽急但目前也没突破口,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似的,闭上眼睛凝神了片刻,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讯息,对了,怎么把那马给忘了呢?问问它也许会有线索。   “周家主快快带我去看看那匹马”   “哦好,燕姑娘快跟我来”周莲动作迅速,从燕语的表情看得出她哲儿目前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周莲自己已有力不知该往何处使的无力感觉,只得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燕语身上。   三人一路急匆匆的赶往马厩。   见到那马燕语就乐了。虽然那马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但不妨碍燕语从它身上寻找线索。   动物都是有感情的,那周哲和这马感情也不浅,马儿知道主人有难,就跑回来求救,可惜不管它如何嘶鸣也没人能懂它的意思。还当马儿是受惊了,扔了把草料就将它关了起来。   这下又有了希望了!   用了几回,燕语对碧灵玉越来越用得得心应手了!只要凝神望着马儿的双眼,燕语就能感应到它心内最强烈的感情波动。   还是灵玉好使啊!这要在以前,燕语想要同马儿沟通,可要费点劲。毕竟她马语不像狼语那么熟练。   “周家主,喊几个人快跟我走,哦,最好带上个大夫,配上些急救的药物”燕语快速的吩咐,在这情况紧急的时刻,更是得争分夺秒。   周莲一听就知道事情有眉目了,她唤过管家仔细交代了一番,再和燕语许大长老一起重又坐上马车朝街道上驶去。   周家府邸座落在城北街尾,坐北朝南,地段好,风景也不错,最主要是没有闹市的喧嚣,宁静悠然!   周府离城中繁华地段虽不是很远,但中间七歪八拐的,行人又多,走起来也很费劲!   都说老马识途,这话一点不假。燕语按着刚从马意识那得来的路线,撩起帘子指挥着马车妇行走。   进入街道没走多久,燕语就在一家豪华的大酒楼门口喊车妇停下。   “这,这是周家名下的酒楼,前天犬女就是来这条街上的一些铺子查账,查完账后就在这酒楼吃的晚膳,不过她吃完晚膳就走了,有几人还看到她吃完就骑着马往城北去了……燕姑娘,莫不是感应到犬女还在这酒楼中?”周莲心中闪过一丝心伤,若哲儿真是在这楼里,那她的事和这酒楼的李掌柜脱不了关系。   李掌柜从开业便在这酒楼工作,现己有近二十年。周莲对李掌柜一直极为相信器重,若说她手下几百掌柜,她最为信任的就是她。眼下只能期望哲儿的事能与她无关!   “都到门口了还有什么好说,快随燕姑娘一起进去看看吧!”许大长老性子急躁,对周莲直催促   燕语没空去搭理身后的二人,她下了马车就直接往酒楼走去。   进到楼里,环顾四望了一圈,此时虽己过正午午膳时间,但一楼的大厅内还有不少桌上有客人。客人们有的是在喝茶静坐,有的是在喝酒海聊,所有人都悠闲自得,一派和谐。   见到燕语进来,一个小二姐迎了上来,还不待开口询问,就看见尾随而来的周许二人。小二姐忙丢下燕语,向周许二人快步走去。   “东家,您来了啊!快请楼上坐,可有找着少东家?”小二姐看样子和周莲很熟络,话语中透露着对周哲的关心不像做假。   周莲未回答她,只是看向燕语   “你们掌柜的可在?”燕语出声询问   “额,回这位小姐,我们掌柜的上午还在楼里,可就在不久前,她就随出门送酒的老妇一同出去了,说是那家之前还欠些账,顺便去收收”小二姐也是个人精,察颜观色已练到炉火纯青,她见周莲竟有看燕语脸色行事的感觉,顿时对燕语也恭敬了不少   “不好,周哲已被转移出酒楼了,应该是出了城往南的方向,许大长老您得去趟官府,让她们快快赶往南城那带搜寻,再就多设几个关卡,别让贼人再带着人往外城逃去了。马车太慢,周家主你快去牵两匹马出来,我们先追过去,再慢周哲可真就凶多吉少了”燕语飞快的下着令,这次要再错过,周哲就真只能横着回周府了。   两人对燕语领了命,都飞快的行动了起来,那表情完全没有身为家主或长老的贵气,对听命于一个如此年少的小女孩一点也没感觉到不妥。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理所当然!只把一旁的小二姐看的直咋舌。   燕语周莲两人打马飞奔,径直往城南放向跑去。马儿跑的飞快,道路两旁的风景都疾速的往后移动。偶尔有伸到路边的树枝,都被飞奔的二人带到折断。   飞奔了近两个时辰,燕语终于又感应到周哲那微薄的气息了。这令燕语精神一振,气息这么薄弱都能感应到,看来周哲就在这附近不远了。   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一座山脚下,燕语凝神感觉了一下,冲周莲做了个手势,两人就下了马,弃马朝山上步行而去。   可越往山上走燕语感觉越不对劲,刚还有的微弱气息越来越淡,难道是周哲的身体撑不住了?又或许……   跟在燕语身后的周莲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而过,眨眼间本来走在前的燕语已不见了人影。只一抹淡淡的莲香余留在空气中。   周莲反应过来后也随着往山下冲去。她已经感觉到她马上就能见到她的哲儿了。   燕语飞快的跑到山脚下那不太显眼的一汪山泉旁,连衣服鞋子都来不及脱,就一头扎进了泉水里。   山泉水清凉沁人,可对燕语来说,这水的温度和雪山的比起来,完全可以说是温泉。当然,这只是针对燕语,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受不住。   燕语很心急,周哲那身体应该是经不住这泉水的冰凉沁骨,必须的尽快找到她。   燕语在沿岸这边的水底游了一圈没见到人,她考虑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转念一想,这泉水三面环山,只有这一面有路,贼人不可能爬到山上往水里扔周哲,而站在泉水边按正常的力度往下扔的话,人就应该只在这几米范围内。   想清这一点后,燕语就着力在这一块寻找。   终于,在靠山脚那边的水底下,燕语看到了一个一人高的大酒坛子,灵光一闪,燕语几乎不经思虑,就游到坛子边上,单手搂住坛子就往水面浮去。   破开水面那一瞬间,燕语就看到周莲正往她游来,在看到燕语搂着的酒坛后,周莲脸上闪过一抹绝望。燕语忙对她喊道   “周家主别急,周哲尚有气息存在,幸好有这坛子护住,保她不受泉的冰凉侵体”   听到人还有救,周莲立马又振作起了精神,和燕语一起合力将酒坛推上了岸。   酒坛口用坛盖盖着,虽刚才保住周哲不被水淹水呛,但空气照样也流不进去。在空气稀薄的坛中,周哲还能撑这么久,实在是福大命大。   周莲轻轻一掌击碎酒坛,满身伤痕的周哲出现在两人眼前。   周哲额角一个拳头大的伤口,脸上血迹斑斑,左臂以一个怪异的弧度扭曲着,骨头应己被折断,身上有着几处不浅的刀伤,看样子之前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明显失血过多的唇色苍白,呼吸相当的微弱,人应是承受不住痛苦,己陷入昏迷中。   看到这样的周哲,连燕语这样一个外人都觉得这太过于凄惨,心里很不好受。更何况是身为母亲的周莲。   只见她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露,不住轻颤的手小心翼翼的搂住周哲,牙齿磨的咔咔做响。   燕语在心内怒骂,什么深仇大恨值的将人折腾成这样?太残忍了。   ☆、如何负责   远远的传来马车声,燕语站起来朝马车来的方向招了招手。周管家领着一队人马正疾速赶来。行到近了,当前一辆马车上下来四人,都是手提医药箱的大夫,下了车就直奔周莲母女而去。   在往后几辆马车上下来的一些强健妇人,看样子都是这家奴护卫,众人从马车上下来见到周哲都呜咽出声,这些周家的家奴,对周莲母女都还是心含尊敬的。   先往周哲嘴里塞了块老参让她含住,!大夫们再一起替她处理伤口,包扎上药,一旁的小厮帮着做清理工作,擦拭换衣。很快,在众人手麻脚利训练有素的处理下,周哲身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手脸也擦拭的干干净净。就连衣服也给她换上了。   周管家指挥着几个小厮给马车铺上厚厚的几层褥子,马车窗也用布严实的遮住防风,再小心翼翼的将周哲抬上去,放到褥子上安置好。周管家心思还是蛮细腻,知道周哲可能会受伤,带齐了东西才出门。   安排好周哲后,周管家有命人赶来一辆马车,毕恭毕敬的请周莲燕语上车。   “周家主,周哲一会可能要醒来,对于一个遭遇这等事情的人,我想她醒来第一眼肯定是想看到她最亲的人,家主就安心去陪着周哲吧!不用理会我,刚好昨晚没休息好,一会坐马车刚好可以睡一会”燕语说着就上了马车,侧躺下来闭目养神。   “燕姑娘。您的救命之恩,我周莲没齿难忘,等周哲能起身时,我再带她给您行跪拜之礼。今天如有待慢,还请燕姑娘原谅”周莲说完,双膝一弯,跪下来就冲着燕语磕了三个响头。都说女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周莲现下心里的感激之情无法言喻,只能以这跪拜之礼先表达一点她的感激之情。   周莲磕完头起身,身后周管家带着众人也齐齐跪下磕头,边喊道“感谢燕姑娘救命之恩,愿燕姑娘福寿永享,鸿福齐天!”   这话把燕语喊得满头黑线,这阵仗,怎么和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那星宿老怪出行时那模样差不多呢。   扬了扬手,冲周莲道“周家主吩咐下去快赶路吧,这天都黑了,再磨蹭到大半夜都回不了城,我们常人倒没事,就怕周哲身上带伤,再感染风寒可就不好了”   “多谢燕姑娘体谅”周莲心存感激,对燕语更是愿事事听从。   周莲上了周哲那一辆马车,紧跟在燕语乘坐的那辆马车后面。   来时才两个多时辰,这回去由马换成马车,又因天黑还有周哲这病号不能跑太快,所以一行人慢吞吞的,由天擦黑时分,硬是走到第二天天快亮时才接近城门。   马车在回程的半路碰上许大长老领来的一队官兵。   燕语听到周莲小声说着让官兵去抓捕周掌柜的事,还听到许大长老问起她,周莲回答说燕姑娘在休息,有什么事等她起来再说!   许大长老嘀嘀咕咕的说着周莲没良心,早上还是她领着周莲去求见的燕语!这下过河就想坼桥?   周莲无奈,只好到燕语马车前轻声问道“燕姑娘,许大长老求见,您看…”   燕语其实早就醒来了,只是听着她们在说话没出声,这下周莲问起来,她轻咳了声,伸手撩开车帘说“算起来我还比两位晚一辈,二位就别求见不求见的,见外了不是,许长老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两人见燕语说的不像客气话,好像真是她们太见外了似的。   许大长老笑容满面,一下就跳上了马车,反手把车帘拉下,将周莲隔离在外。她坐到燕语身旁,搓着手道“燕姑娘,明天可有事要忙?”   “忙吗倒天天都是不忙的,就像今早起床时,我还想着不忙呢,不过转眼你不就让我忙起来了嘛”燕语现在越看许大长老越觉得她可亲,尤其是笑嘻嘻的模样,和以前她小区里居委会大妈差不多。   “额,燕姑娘,那是您心肠好,待人真诚,乐于助人,侠义善良……”许大长老笑得更是谄媚,那模样知道的说她长老心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勾栏院的老鸨呢!   燕语额角冒汗,忙说“停停停,有什么话您老快直说了吧!”   “这个嘛,燕姑娘请您明晚能不能赏个脸,随老妇我一同出去吃个便饭?”许长老边问,边打量着燕语的表情。   刚出城时在城门边上碰到杨家那仲如和陈家的陈立新。都怪她,被杨仲如几句话一激,就一时冲动说能请动燕语去杨家赴宴。   说完她就知着了杨仲如的道,四大家族的两大家主闲得无聊,一起站在这城门口看日落?   摆明是得了消息,特地来这城门口等着堵她许信上勾呢!还好她反应快,接着又说了一句想让她带燕语去也行,她们一人得给她洛城的三间铺子。   看陈杨二人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爽快答应,许大长老大呼上当,燕姑娘是何许人也?灵玉主人啊!要知道她许信就因为三间铺子就带灵玉主人出去,这可是大大的不敬啊!早知道刚一人要她们五间铺子好了!这两家在洛城的随意一间铺子,一年的得成够一个平常人花上三年了。   “吃便饭嘛倒是可以,不过不知道长老想要带我去哪吃饭啊,一起吃饭的还有些什么人?燕语看着许长老那如变色龙般变来变去的脸色心中好笑,忍不住想逗逗她   “额,杨家主和陈家主对燕姑娘您的大名久仰已久,想……”   “许大长老你是不是在中间收了什么好处?”燕语从许大长老那闪烁的眼神中看到了心虚,一个平时正直干脆的人,变成这样婆婆妈妈,肯定心里有鬼。   “燕姑娘您别生气,我本意不是想要铺子才答应她们的,是答应后觉得不值,才要的铺子”看吧,正直的人真的不能做有愧于心的事!这还没怎么问呢,就全交代了。   “哦,几间铺子?”   “一人三间,一起六间”   “把这六间铺子记到许向名下,明天按时间来萧府接我吧”燕语说完重又闭上了眼睛。   中午出门时交代许向,要她通知萧银月去周府接她,不知道萧银月有没有去接呢?应该会去吧,可去了接不到人,她会不会生气呢。想到萧银月,燕语那如玫瑰的红唇轻轻扬了起来。   “记许向名下?”许大长老疑惑了,这许向同燕语中间按理说是存在仇恨的。许家怕得罪燕语,咬牙舍了许向给她泄恨,可看眼下这情形,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   看燕语好像又困了,许大长老忙利索的下了马车,事已说好,一身轻松!   一行人在凌晨时分才到达城门口,城门晚上都是关起来的,到了早晨才打开,现在离开城门还有一段时间。   马车依次到城门口停下,很快就听周莲的声音传来“燕姑娘,还请在马车上再候片刻,一会城门开了我们再进去”   燕语恩了一声,说“周家主不用见外,这些我都知道的”顿了顿又对周莲道“一会进城后我就不去你府上了,咱们各自回府,哦,周家主你得派这马车送我回萧府”   “燕姑娘请您一定赏脸去周府小住一段,好让我们周府上下对您了表一下谢意,再说我周府一半的家业要过到您名下,也需要些时日……”周莲说到就要做到,说了找回周哲就把一半家业给燕语,那可不是空话。   “周家主你就放了我吧,我燕语一个人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你把那一半家业给我,不是害我么?累赘”燕语说着还做出很是嫌弃的表情来。   这周莲看来也是个正人君子,言出必行。又严守律法,像眼下她明明可以向看城门的行贿,让她们通融打开城门放行,可她没这么做,宁愿在外等上一个时辰再同大家一起进去。   燕语的话说的周莲一哽,她周家一半的家业是累赘么?世人辛辛苦苦劳碌一辈子,不就是想尽量多给女孙积累些家业么?可到了燕语这,怎么就成累赘了?   周莲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吱呀一声,城门被从里打了开来,一人一骑举着火把向她们的马车走来。行到近了凝神一看,原来是看城门的小头领。   “来的可是周家的马车,燕语燕姑娘可在车上”头领并未下马,坐在马上喊道。   周莲忙迎了上去,稍微一礼说道“是周家的马车,燕姑娘也在呢”   “恩,萧统领有令,让你们快速进城”头领说完,转身打马进城去了。心道这燕姑娘总算是等到了,要不然依统领那架势,再等不到人,大家就都得出动去寻她了!   立在城楼上的萧银月一身暗紫色锦袍,身后披着一件玄色风衣,嘴角轻抿,脸色平静,精致的脸上一双如暗夜般漆黑的眼眸径直望着城下的马车。   一行车马缓缓进了城,萧银月随之也下楼,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猎猎做响。   走到当前的马车旁道“燕姑娘你别回萧府了,随周家主去周府住着吧!你的那一应用品同随从,天亮我就命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就等着燕语回话,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心里不由得又怒又气,这燕语,说要她去周府接她,可去了人又不在,真当她御林军统领闲得慌么?   这一整个晚上回不来,也不知道命个人通知一声,害得她提心吊胆的,听到派出去的人说燕语她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她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她刚命人唤燕语她们进城,也不见她出来露个脸,她一时气愤,才说叫她别回萧府。 可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当众不让她回萧府了的。   片刻后,马车内传来两声轻咳,听那声音是燕语没错。萧银月用目光向周莲询问   周莲忙上前一步,对萧银月说道“萧统领,燕姑娘估计是太过劳累歇下了,下午为了我那不争气的犬女,还累得燕姑娘跳下山中寒潭,潜到水底数分钟救她上来,啊!您看我这记性,光急着给犬女施救,燕姑娘从水中上来我竟忘了安排她把湿衣服换下,该不是感染风寒了吧,我可真大意,真该死……”   不待周莲说完,萧银月已撩开车帘,一个轻跳就上了马车,车上燕语靠着马车壁,眼眸轻闭,头发散乱,一床薄被斜斜的搭在身上,从露出的两个袖子看,那湿衣服好像还在身上没干透。   见到这样的燕语,萧银月更是火大,冲马车外喊了声回府后就走过去,着手脱燕语的衣服,边脱边骂道“你找死么,衣服湿了也不知道换下,这么一直穿在身上,早晚得风寒”   燕语睁开眼,弱弱的问道“萧统领,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你这衣服还带着湿气,不脱下来?你还想一直穿着?”萧银月头也不抬回道。   “萧统领,你既然脱了我的衣服,那你可就要对我负责”燕语垂着头,轻声说   麻利脱完燕语外袍的萧银月茫然,问道“负什么责”?   “在我们家乡有这样一个乡俗,谁要是脱了人衣服的,就要对她负责,难道这洛城内没这样的规矩么?还是谁要想脱人衣服就随便脱么?”燕语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萧银月那俊俏的脸蛋,说的很无辜。   萧银月脸热,刚才一时急切,她竟然做出如此失礼的事,这,这要给人知道了,还不得安她一个□□的罪名。   望进燕语那清澈的眼眸内,萧银月只觉自己太邪恶了。   “萧统领你告诉我啊!这洛城内的人要是脱了别人衣服会怎么样啊?”燕语并不打算放过萧银月,打破沙锅问到底。   萧银月眼神左右避闪,不去看燕语,吱唔着道“也是…也是会要负责的”   “哦,那就对了,萧统领你既然未经我同意,就脱我衣服,那你就负责吧”!燕语语气欢快,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你乱说,我们两个大女子,怎么负责……”   “哦,这样啊!恩,那就当我乱说吧!萧统领,我困了”燕语拿手捂着嘴,呵欠连天,这马车晃来晃去,她一晚上都没睡着   萧银月还浸在燕语说的负责里,听她这么一说,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燕语说的话的意思“你困了就睡啊!和我说有什么用” 可是这马车老是晃,我一睡着头就会撞到墙上……”燕语撅着嘴,话语间的意思很明显。   萧银月别过头,狠心的不去看燕语那小可怜样。她越来越觉得燕语这家伙是不是上天专门派她下来克制她的?在燕语面前,她就没有过心平气和的时候。这要是给外人见到,那她萧统领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唉!那周哲可真倒霉,被人用大酒坛子装着丟进了潭水里,要不是我高风亮节,舍己救人,扑到那冰冷沁骨的潭水里救她上来!那她就……唉!那周哲可真沉,连着坛子一起更是重的要命,我用单手托着她上岸,这不,这会我这手还酸痛呢……”燕语说着还用力甩了甩手。   萧银月转过头来,对着燕语又是一顿说道:“让你逞强,周家那么多护卫家奴在那里,哪里轮到你下水,你在那下个什么劲?现在好了,身体受了伤自己痛,谁也帮不了你”   “萧统领,那时护卫家奴都不在,我再不快下水把周哲救上来,那她就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我要见死不救萧统领也不会喜欢我了吧!”   “咳咳,谁喜欢你了,少在那胡说八道……”萧银月被燕语的话吓到差点呛到。   燕语脸一垮,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对着萧银月哀怨的说道“原来你讨厌我,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还是走吧,叫车妇停车,你不欢迎我去萧府,我还是去城外树林住着吧,反正从小到大住惯了”   边撩开车帘边还轻咳了两声。   萧银月急忙拉住作势要下马车的燕语道 “谁说讨厌你了?这大清早的,比晚间更凉,你外袍都没穿出去,一会风寒会更重”   “那你刚说不喜欢我,不就是讨厌我?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你不用安慰我”燕语推开拉住她的萧银月,固执的还要下马车。   萧银月看燕语那虚弱的样子,心下不忍,明知她昨天下水着了凉,又穿着湿衣服坐了一晚马车,这么折腾,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想到这她忙说 “我没不喜欢你,你别下车了,一会回到府里好好休息休息,风寒就会好了”   “可我还是很困……”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萧银月现在心里已近崩溃,这燕语真能折磨人   “我没有想怎样,我只是困,还很冷……”燕语缩着肩,就差打哆嗦发抖了。   萧银月看着燕语一身白色亵衣,确实是很冷的模样,终于伸手拉燕语到怀内,再拿薄被将她轻轻环住。   燕语趴在萧银月怀内轻蹭,两手麻利的紧紧环住她的腰,深吸了一口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道满脸满足“萧统领,你的怀抱好香好暖和哦!真舒服,要是每天晚上能抱着萧统领睡就好了”   这边萧银月听了燕语的话,整个脸颊带耳尖都红透了。这燕语怎么能对她这么说话,据她所知,她母亲和她爹爹最亲密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这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就算是妻夫之间,最得宠的夫郎,也不能得妻主每天晚上相伴而眠……啊!她怎么能像那些深闺后院的夫郎般,乱想些这个东西呢?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萧统领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燕语说着,还伸手往萧银月红通通的脸颊摸去。   就在快碰到她脸时,燕语的手就被萧银月一把抓住“你要睡就睡,别老乱动”   “恩,不过萧统领,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燕语把头贴上萧银月的胸膛,认真的听着   马车内传来一阵怒吼“你要睡就睡,不睡拉倒”   怒吼之后,马车内悄无声息,片刻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缓缓行走,路边卖包子早点的铺子门户大开,一笼笼的包子馒头已出笼,在微亮的辰光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辛勤的人们起身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劳作。   偶有微风徐徐拂过,带起车帘一角,露出车内相拥而眼的两人,温馨而美好!   ☆、百无禁忌   马车行到萧府门外停住,萧银月低头看了看怀中那睡得正香的燕语,不忍把她叫醒,伸手准备抱她进府。   燕语那闭着的眼睛轻轻睁开“萧统领是准备要抱我回院子么?”   “谁要抱你了,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进去!”萧银月没想到燕语刚好醒来,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尴尬   “你送我进去吧!”燕语拿起扔在一旁皱皱的外袍,随意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朝萧银月伸去。   “都到门口了还送什么送,我今天得去校场练兵,再磨蹭就晚了”萧银月两手往身后一背,说完看也不看燕语直接出了马车。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呼,回头一看,见燕语摔倒在马车前。   萧银月忙倒回去,拉住燕语的手将她扶起,怒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下个马车都能摔倒”   “萧统领,我手痛,你抱我进院子吧!”燕语伸出手给萧银月看。   萧银月低头一看,见她两个白皙的手掌中间都已经蹭得皮肉翻开了,丝丝血迹溢出,看着真有些触目惊心,想来是刚才摔下马时手先着的地。她心一颤,忙抱起燕语就朝府内跑去。   奸计又一次得逞的燕语窝在萧银月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虽然这女尊国的女子不喜欢被人抱来抱去,说不定还会以此为耻。但她不同,被人这样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好甜蜜哦!大不了往后都换她来抱萧银月好了。   看来这苦肉计可真好使,屡试不爽!   府门口那几个看门的妇人,在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后   门卫一道“这大小姐同燕姑娘感情可真好呢,天天抱来抱去的”   门卫二道“不过燕姑娘那模样,生的可真比宫里那些贵君还要迷人呢……啧啧,第一次见我还当她是哪家的小公子呢”   门卫三道“大小姐今年冬天该是满二十了吧,这个年纪还不取亲可不太正常啊!听说到现在房里还就一个小侍呢,反倒和燕姑娘走得这么近,该不是……”   三个人相视一望,都一同噤了声,这主子们之间的事,可不能乱说。   刚到燕语住的院前,许向就迎了出来。萧银月吩咐她去唤府医,自己则将燕语送到卧房内,让她靠坐在床头。   片刻后许向就领着府医到了,府医进门也不多说,只埋头给燕语手掌清理上药包扎,所有程序,一气呵成。看着府医那娴熟的动作,燕语只感叹,业有专精啊!   府医又依萧银月的吩咐,开了一剂祛寒的药,交代许向随着府医前去拿药,再熬好送进来。   黎明前的曙光透过被雕琢了兰花的窗户,细碎的洒了进来,窗户下那张桌上,随意放着一些玉料和几把奇形怪状的刻刀,桌角一块白得几近透明的玉料,已经被动过刀,看大概样子是要雕成簪子的模样。   萧银月看了看靠在床头的燕语,想到昨晚在祖母那,见到的祖父那充满灵气栩栩如生的雕像,真是出自燕语那灵巧的双手呢!   还有那簪子她是打算雕给谁?像她那样风华出众的人物,应该是有夫郎了吧!就算没成亲,未婚夫郎也该有吧!萧银月左思右想,按奈不住心内异样的情绪滑过。   强按着燕语躺下,再把被子盖好,萧银月道“先躺着休息下,一会许向药熬好了,你吃过药再好好睡会,我该去校场了”   “你别去那什么校场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燕语见萧银月准备离开,忙伸手拉住她的手。   萧银月不敢强挣,怕弄痛燕语那伤手,她抓住燕语的手腕,轻轻扯开道“那怎么行,我们御林军素来律法严明,军纪如山,我有幸身为统领更是要以身做则,怎么能无故旷工”   “那你什么时候放假嘛,哦,就是休息,不去宫里?”手被扯开,燕语换个手重又拉住萧银月的衣袖,大有不达目的不放手的气势   “规定是每月底有三天休沐,可一般没什事我照样还是要按时到宫内去的”对燕语的问题,萧银月认真回答。   “啊,没什么事别去了,你答应我轮到休沐你就不去宫中,在府中陪我”   低头望进燕语那充满祈求的眼内,萧银月不知要不要答应。   从小到大,不管是在校场训练还是慢慢升为统领,她都没有休沐过,因为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在府上还是在宫中都一样,反正她来去都是一个人。成了习惯的独来独往,眼下燕语叫她陪她,这到底该是不该?   “恩,萧统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那就这么说定了!”燕语不给萧银月多少考虑时间,这想来想去,一会还不是给时间她找拒绝的理由。   “我还没答应呢,怎么就定了?”萧银月一懵,这也太专权了!   “不说这个了,今晚那什么杨家主设宴,你早点回来陪我去!”燕语直接就是吩咐的语气,一点都不容萧银月推拒。   萧银月望着躺着的燕语,那精美的脸蛋上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不由得回道“不是有许向陪同吗?还要我去做什么?我不去”   燕语瞟了萧银月一眼,道“她是她,你是你,怎么能一样?你要实在不愿意去宴席上,晚点去接我回来也行!”   “接什么接,自己不知道回吗?就算你不识路还有马车妇呢,她会负责把你带回来”又是接她回来,萧银月现在听到接这个字就来火,她还真把人当她小厮了,不是这里接就是那里接,呼来喝去的。   “恩,我知道了,你快去校场吧,一会该晚了”燕语听了萧银月的话,一下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声音软趴趴的,完全没了之前的霸道。说完还幽怨的看了萧银月一眼后,慢吞吞侧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萧银月看着背对着她的燕语,想她虽平时性子柔顺温和,但身为一个大女子,她的尊严是不容人轻视的。萧银月想刚才对她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她会不会在意,或是生气了?   凑巧许向端进来熬好的汤药,燕语一把坐起身,端起药碗一饮而净。   许向身后跟着的两个家奴,抬着一大桶热水去屏风后放置好,稍稍一礼就随许向一起告退出去了!   燕语伸手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赤脚下了床榻,慢慢走近萧银月,贴近她道“萧统领还在这房内站着,是想看着语沐浴么?”   萧银月那白净的脸颊在听到燕语说的话后,轰的一下红了个透彻。她转身推开门,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燕语看着那俊挺笔直的背影轻笑出声,平时沉稳端庄的人,今天有些步伐不稳,手慌脚乱的感觉呢。   从燕语那出来,萧银月直接就打马狂奔,一路疾驰到了校练场,此时规定集合的时间早过了,几千军士正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训练着。   副统领吴京见了萧银月远远的便迎了过来,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这么些年可从未见统领迟到过,问道“统领您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晚?”   问完后觉得不太妥,忙又补充道“统领别误会,属下的意思是您府上要是有重要的事,不如就留在府上处理事物好了,这校练场上的事,属下同张芳合力抻个几天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府上一切如常”萧银月回道,当然,那一切都不在正常轨迹上行走的,燕语除外。   吴京恩了声,看向萧银月的眼神有些闪烁。   “有什么就直说”萧银月知吴京的性格,是个率直嘴里存不住话的人。   吴京呵呵笑道“统领啊!您别怪属下多事,您看属下同您年龄只相差一岁,现在家里除正夫外,还有三个侧的,当然小侍那些不上算,子嗣嘛,暂时还只得两个公子,不过我那第三房侧夫现在又有了,估计这回能得个女儿!”   “停,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萧银月从小见爹爹因母亲的那些侧夫小侍伤心,又因世人皆重女轻男的原因,害她男扮女装的生活这么多年,所以心内对这些事很是反感,听吴京这么说来说去更是不耐。   “统领啊!身为大女子,取夫纳侍传宗接代那是天经地义,您看您,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不把取夫的事上心呦,依属下看,杨家那嫡子杨帆小公子就不错,年方十四,正当佳年。那娇俏可爱的脸蛋,柔若弱柳的身段……”吴京大有媒公的架势,随在萧银月身后喋喋不休。   萧银月听了吴京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中。天经地义的事,谁都会去做,不是吗?包括燕语……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燕语,其实也不是突然,从出门到现在,萧银月的脑海里满满的全是燕语的音容笑貌,一刻都没停过。   她明白最近从遇上燕语开始,她的心内就有了牵挂。虽然她一直在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起她,还在心内打定主意少和她接触。可往往事与愿为,每次碰上她,一切事情就都超出她所能控制住的范围。   好比昨天她去周府没接到人,回来就打定主意不管她了,可到晚上还没见人回来,她就又坐不住了,焦急,担忧,什么情绪都有。   在城楼上等了大半夜没见人,萧银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只等到前去寻找的守城护卫回来说燕语正在回程,她一颗揪着的心才算舒展了些。最后到马车上,和她相拥,萧银月的心才算真正踏实了下来!   早上她说的好像要去的就是杨家。那杨小公子年方十四,比年近二十的自己小了太多,燕语喜欢的应该是他那样娇俏可人的小公子!弱柳拂风,面若桃花,任哪个女子都会喜欢吧!   世间女子皆薄幸!苦的就是那些痴心的男儿,几个甚至十几个夫郎,养在深闺不得外出,同时翘首期盼妻主的垂爱,更有争风吃醋者相互谋害,那样的生活,不是她能接受得了的。可身为男儿,一辈子除非终身不嫁,要不然终难逃脱那样的命运。   萧银月苦笑出声,就算抛开所有不计,单就她和爹爹一直这样瞒天过海的,无意中连欺君之罪都犯上了的人,更是连想一想都不配。   燕语那样的人儿,是值得更好的。她心地良善,又拥有灵玉,将来前程不可限量。那样用不了多久,她将会变成这洛城所有年轻未婚公子最想嫁的人了!   而她,就将这还未萌芽的心思尽早掐断吧!   这辈就以女子的身份,照顾好爹爹,顾好萧家吧!   “统领,属下和您说了这么多位公子,您看看对哪个感兴趣,改明天咱们让媒婆前去提亲去,怎么样?”吴京说的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就等着萧银月能给点反应,若不是这么些年共事,知道她少言寡语的性子,吴京还真不想替她担这份心。   “吴京,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眼下我还没喜欢的,此事等往后再说吧”萧银月知吴京的好意,但这个事情,她终究是只能辜负了。   吴京一拍额,叹道“统领啊统领,这么多佳公子都不喜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天仙啊!虽说您是女子,不像男儿怕年纪大了没人要,可你也别拖得太晚了才成亲啊,年轻些让夫郎怀孕,生女儿的几率大些啊!”   不再理会身后念个不停的吴京,萧银月再次骑上马,朝皇宫方向跑去。   ☆、至尊皇权   刚下早朝,萧银月就在太和殿被女皇召见。   前来通报的宫侍领着萧银月到太和殿后就侍立在殿下。剩萧银月一人往殿内走去。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寂静无声,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蔓延其中。墙壁上水晶壁灯上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和着金鼎内龙诞香袅袅飘出的烟雾一起,将占据四方角落柱子上的飞凤照的恍若似真,随时可能振翅翱翔九天云际!   萧银月撩开五彩珍珠帘幕,一眼见到端坐在软榻上的景帝,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景帝燕景天换下了朝服,穿一身浅黄绣金凤的常服,抬手转身间,那用金丝银线绣成的金凤金光闪闪,耀花人眼!   一支镂空的金镶玉飞凤簪斜斜的将满头青丝挽起,那下端带珍珠的流苏垂在耳侧,显得整个人更是贵气凌人!   萧银月上前一步行了个跪拜之礼,起身   “银月啊,这会没有外人,就不用行那什么虚礼了,来坐吧!”燕景天起身,抬手虚扶了萧银月一把,在示意她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皇上,最近训练的从军营调过来的那批将士,因之前底子深厚,在功夫方面不用太过训练,只是那些将士在军营时的很多习惯和宫内的规矩格格不入,近期只要加紧让她们学好宫廷规矩就成”萧银月并未依燕景天的坐在凳上,而是在燕景天的侧前方垂手侍立。   “恩,一定要确保君父四十寿诞宫宴顺利开设,不允许出分毫差错”身为一国之尊的景帝,举手投足间尊贵之气流溢。自从四年前太上皇驾崩,当时身为皇女的燕景天即位成为景帝后,她就一直着手于招贤纳士,废旧陈新,待到根基稍稳,她又大刀阔斧的揪出贪官污吏,将之全部按律法严惩不怠。   “臣定不辱圣命”萧银月双手抱拳,将命领下。她同景帝同年,儿时做过几年她的伴读,到景帝即位,她又为御林军统领,时刻守护景帝的安危,可虽如此,君臣之间始终只能是君臣,不得有半点逾越和不敬!   “你办事,朕始终是最放心的”燕景天欣慰的朝萧银月点点头,给予她真诚的肯定   萧银月回答道“多谢皇上厚爱”   燕景天摆了摆手又道“听说你领了个带有碧灵玉的女子住在府上,昨天那女子还用碧灵玉帮周莲寻回了女儿,说说看,那灵玉真有史册上记载的那么神奇么?”   萧银月心内一咯噔,皇上这么快就对燕语起兴趣了吗?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宫大院内规矩又繁多厚重,大臣将士们同皇族打交道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更何况燕语那无拘无束胆大包天的性子,是极其容易惹祸上身的。   萧银月万分的不希望燕语沾染上这翻手一为云覆手雨的皇族,虽然她明知身为碧灵玉的主人,是不可能脱出世人的视线!   “回皇上,那玉灵不灵无从得知,但她昨日寻回了周哲确实是事实。”   “哦,单这次还瞧不出是真灵还是凑巧,再观察观察看看吧!史册上记载灵玉千年难现,这突然的在君父寿诞之时就出了个,难保不是有心怀诡计的人特意为之。还是谨慎些对待为好!”燕景天年纪虽不大,但为人行事细心严谨,遇事镇定有主见,心怀天下,是个严格意义上来讲的好皇帝。登基几年来,获得民间众人和众多大臣交相称赞。   “恩,臣谨记在心”萧银月垂头称是   燕景天顿了顿,又道:“不过灵玉认主终生就不会换主,碧灵玉世间少有,银月你近段时间还是多费心,保护好她的安危,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一切等君父寿诞过后再行商议”   “臣遵旨” 萧银月抱拳弯腰时嘴角抽了抽,早上出门时说不去接她,凭感觉她好像有些不高兴。那微嘟的嘴,幽怨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不满。   这转眼就领圣命要去保护她,待到晚上燕语要是见到她去杨家接她,不知道那扳着的脸上好看的唇角会不会轻扬起?   “那女子也是姓燕,你可知道她来历身世?”燕景天看了眼低着头的萧银月,眼内的防备一闪而过。身处高位,就不得不对所有人都小心提防,哪怕在心里明知道萧银月是绝对不会背叛她,但事情怪异,不得不生疑   萧银月知燕景天必然早在燕语进城头一天就对她注意了,她手下那支暗卫在发现异常时,第一时间就会禀报景帝,再着手去查。   而她手下的御林军只精于武艺,同暗卫接近全能的能力上还是有差别!暗卫都没查到的事,她御林军就更查不到。   燕景天如此一问,是刺探,还有对她生疑?萧银月不由叹息一声,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以命护卫,难道还换不来一点信任?   调整一下低落的情绪,萧银月跪地一拜,回答道“臣同她认识也是近期,之前从未有过接触,只知道她是从雪域那个方向而来,带她回府是看她身上有灵玉,怕在外遭有不轨之心的人利用,又因不太确定灵玉的真实性所以没向皇上您禀报,请皇上恕罪”   “银月啊,你这又是做什么,朕只是问问,你看你又跪下来做什么!”燕景天知自己不该疑萧银月,心内闪过愧疚,她起身上前,弯腰扶着萧银月的手,将她拉起。   萧银月顺势起身,垂手立在一侧,不再出声,场面瞬时有些冷场。   燕景天一声轻咳,殿外一个宫侍忙跑着进殿,跪在门口处聆听圣意。   “去库房取南海珍珠三盒,夜明珠十颗,金银头饰一箱,苏州丝锦十匹,云雾山茶四盒,晋州徵纸百张,派人分别给萧家主和萧正君送去,再拿上两盒燕窝,两对鹿茸,还有那五百年的野山参,给萧老太傅,让她补补身子!”燕景天冲宫侍吩咐着,双眼却注意着萧银月反应。对这从小一起长大的萧银月,燕景天对她还是不同于常人的。   “皇上,无功不受禄,受这么多赏赐,臣心有不安”萧银月试图拒绝,景帝这一举动,   中间无不带着一点赔罪的意思,可景帝是什么人?一国之君,谁敢明目张胆的对她的赔罪坦然接受?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银月啊!你看你为了朕出生入死的,不言辛苦,朕只不过是给萧老太傅点补补身子的东西,这也不行吗?”燕景天脸一扳,装作要生气的模样,一旁的宫侍忙磕头大呼皇上息怒。被燕景天挥退出殿。   “银月先代祖母同母父谢过皇上圣恩!”萧银月经过这么些年和燕景天的接触,对她的性情大概也有些了解。知她是对她消了疑心,有意示好,决意要给她赏赐!于是上前一步就磕头谢恩,待燕景天喊过平身后起身。   燕景天双眼盈满笑意,站在萧银月面前,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殿外一宫侍禀告求见,得到通禀后进殿,向景帝请安后道“皇上,君父命小的前来请皇上移驾瑞安殿一同用午膳”   “恩,回去禀告君父,说朕即刻就前往”燕景天回答完,转身又对萧银月道“银月,训练场那边事情忙完没有,要不同朕一同前去瑞安殿用午膳如何?”   “多谢皇上厚爱,校场那还有事待微臣回去处理,微臣就不去打扰皇上同君父父女相处了。待过几天训练的事一结束,臣再前去瑞安殿同君父请罪”萧银月确是有些要务没处理完,上午到校场时,心内心绪不稳,也没心思处理,这到宫内向景帝禀告完,还得回去将剩下的事情赶在晚膳时分处理好。   “既然有事要忙,那你就先下去吧!”燕景天手一挥,示意萧银月出宫去。   待萧银月告退后,燕景天就移驾到了当今君父居住的宫殿,瑞安殿内。   燕景天的母皇,也就是太上皇,在位期间国号瑞,乃福瑞祥和之意。当时身为瑞帝之后的董卿董君后,所居住的宫殿被赐名瑞安殿。夫君能被赐妻名的,那可是无上的荣耀了。在瑞帝驾崩,景帝上位后,身为景帝身生父亲的董君后,顺理成章的又成为了君父,更是集万千荣耀为一身!   瑞安殿内一应摆设用度皆是上品中的上品,大到雕花紫檀木大床,同系紫檀木立柜,香梨花木桌,空谷幽兰屏风。小到紫玉精雕细剢的成套茶壶茶杯,桌角摆放的古铜盘龙香鼎。   大殿同里间隔断用上好的南海珍珠串成的珠帘隔挡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间香雾缭绕,人影浮动。   此时景帝端坐在桌前,对桌坐着这殿内的主人,董君父   桌上膳食相对来说有些简朴,四荤六素,几碟凉菜,外带一炉参汤,和四份甜点。   “父后最近身体可好些了?”景帝随意吃了些,见对面的君父心不在焉的样子,知他有事要说,就放下筷子问道   董君父轻叹一声,那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道“还是老样子”   “太医开的汤药可有按时服用?”燕景天是个至孝之人,对君父的身体格外上心。以前还是皇女时,就时时陪在君父身边嘘寒问暖,关心体贴。   “那什么汤药吃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可见也是不管用的,既然不管用,吃与不吃都没区别”董君父年近四十,虽养尊处优的保着,可眼角那细细的皱纹和鬓角几根银丝,都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燕景天心下微沉,知董君父那是心病,单靠太医开的那些药物起不了效果。只有将他心中的郁结解开,病才能真正好。   奈何那心病,就连她这身为一国之君的帝王都无法帮他解除,旁人更是无能为力。   “父后,再过一个月就是您四十寿诞,女儿己下令天下同庆,共祝父后福寿永享,身康体健!同时还大赦天下,在洛城内大摆宴席三天,您看怎么样?”燕景天转移了话题,说到寿诞上去,心想不知能不能令父后开心些   董君父抬眼看了看燕景天,对她说的寿诞之事兴趣缺缺的样“皇儿,那些事你做主就是了,不用过问为父的”   “父后,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我们能不能不再将她放在心上了?再这么下去,您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燕景天小心翼翼的措着词,生怕一个不稹,又引得董君父难过。太医说董君父心气郁结,已引起了心伤,若再不放宽心思,怕再过不久就会引起心疾!   听到燕景天这么说,本来一直心思平和的董君父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伸手指着燕景天,呼吸急促的道“怎么能忘,你告诉我该如何忘?啊?当年那么小的孩子,才下地的孩子,连名字还没来得及取的孩子啊,你那狠心的母皇既然让暗卫抱着那么小的孩子,去引开追杀我们的贼人,她怎么那么狠的心啊!那可是她的亲骨肉,你的亲妹妹啊!”   董君父情绪激动,冲燕景天哭喊着!   燕景天心内后悔,实不该在父后面前提起那令一家人伤心的事,那事后母亲曾派了十几批人前去寻找,可在循着迹象寻到雪山脚下后,线索就断了。再往雪山上去,才狼虎豹凶猛狠戾,上山的人全是有去无回。之后众人断定那暗卫同她的小妹妹定是遭了难。   可所有人都相信的事,董君父硬是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还不放弃的到处找寻着。   她上前搂住哭得颤抖的董君父,伸手在他后背轻轻安抚着。   “父后,对不起,皇儿错了,您责罚皇儿吧!”   董君父并不回应燕景天,只伤心的哭着。燕景天知他心内伤痛,也不再出声,只轻轻拍着董君父的后背,替他顺气。   半晌后,董君父恢复了情绪,推开燕景天。一旁的宫侍伶俐的递上温热的帕子,董君父接过帕子,拭了拭脸   燕景天趁机向宫侍吩咐道 “一会去唤太医过来,给君父请脉”   董君父伸手阻止“别唤了,总是那一套说辞,都听了十几年,早就听腻了”   “父后您要不看太医也可,但您得注意多保重身体,别再心伤了”燕景天看董君父不愿请脉也不勉强,只得仔细交代着!   “恩,父后知道的,皇儿,最近有碧灵玉出现在洛城,这事可是真的?”   燕景天嘴角微抽,这父后,消息倒灵通。脸上陪着笑,燕景天对董君父道“那还有待查证”   “应该是差不了吧,这样,皇儿你找个机会,把那玉同主人都传进宫来,让父后见见,看看灵玉能不能帮忙找到你妹妹?”董君父双眼闪过急切,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如今出现了这个灵玉,难道真的是他的瑞皇在天有灵,保佑这他,助他寻回他的小宝儿吗?   “恩,父后您也别太心急,待事情查证确实了,皇儿再把她传来同您见面吧!”燕景天一口应下,只要确定那灵玉主人无害,就将她唤来,不管能不能找到妹妹,她都要试上一试。   ☆、一语道破   沐浴后的燕语一身轻爽的出现在院门口。   初一望去,燕语被惊得一愣。不大的院门口,三三两两的围着不少府上的一些小侍家奴。个个都是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细心装扮衣着花花绿绿,香粉味扑鼻。   一见燕语出来,众人都装似不经意的眼神瞟过。中间有大胆的冲燕语秋波暗送,胆小的低垂着头红着脸,只侧着目偷瞧燕语。   见了这阵仗,燕语额角滑过三条黑线,光天化日之下,这些男子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围观女子?虽然她知道自己长相还行,算是有点魅力,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燕语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生怕引起麻烦上身,直接朝老太傅住的院落走去。   身后那一干男儿待瞧不见燕语后,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 “看燕姑娘那微挑的凤眼,挺翘的鼻子可真迷人呢!还有那天蓝色的衣袍,看着可真舒服。你们说刚才燕姑娘是不是瞧了我一眼啊!”一侧夫院内的小侍双手捂住通红的双颊说道!   “燕姑娘那仙女般的人儿怎么会看你,别在那白日做梦了”负责老太傅院内吃食的小奴翻着白眼,对问话的小侍很是不屑。 侧夫院内的小侍不服气,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冲小奴道“我倒是还能做一下梦,我们舒雅舒馨公子嫁给燕姑娘后,做为陪侍的我多少还是有机会的,至于你嘛,就安安心心留在萧府给老主子做一辈子饭吧!”   “哼,燕姑娘会不会取两位公子还不一定呢,瞧你那圆乎乎的身材,就更别提了”小奴虽听了小侍的话红了眼眶,但仍不忘反唇相讥。   “再不提也比你这满身油烟味的家奴好!”小侍不甘落后,一步不让的说着打击小奴的话。   小侍一句话犯了众怒,厨房的几位家奴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上前对他大打出手。侧夫院内的几个小侍见状,也上前相帮,一时间场面失了控制,几人扭打成一团,   “都给我住手,你们几个竟然敢在小姐院门口喧闹,都不想过了是不?要不要我一会等小姐回府向她禀告,再将你们一个个全部发卖出府?”守在萧银月院内的那个小侍拉开院门,走了出来   众人忙停了手,个个老老实实的站立在一旁,望着走近的年轻男子。   侧夫院内的小侍头发被扯得希散,脸上还有几条沁着血迹的指印。他流着泪满是委屈的冲男子说道“青衣哥哥,您来的正好,您看这几个粗鲁的家奴,动不动就打人,哪还有一点身为男儿的样子?看我这白嫩的脸庞就是被他们给抓的”   被唤青衣的男子年纪也不大,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可那眉眼间却又透露着成熟的沉着与稳重。他走近前来,瞟了一眼众人后道“都给我安静的回各自的院子去,别在这丟人,下次要再让我看见你们这么起哄,就都准备好被小姐发卖出府吧!”   众人都紧闭着嘴,一声不吭的各自散了。看来青衣在众人面前还是有点威望的。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青衣望着众人走远,才转身回到院内,关上院门!   引起这一闹剧的燕语本人,此刻正在花园内,和老太傅一起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乐乐趴在一旁的大树下,闭目养神着。   见乐乐在萧府适应的这么好,完全把萧府当自己家,甚至还有点怡然自得的模样,燕语很是得意。   再看对面坐着的萧老太傅,今天精神比前天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收拾得很是利整。只见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念念叨叨着。   燕语知道她是在和放在桌上的雕像说话,   心知她雕的那像有了作用,萧老太傅现在再不是像以前那般整日窝在房内,除了作画就是发呆,而是带着雕像到花园各院子到处散步晒太阳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健康多了!   看着心情开朗了些的萧太傅,燕语很是欣慰,人活着一旦失去了寄托,那将会过得生不如死。燕语很庆幸,那个雕像能给萧太傅重新找到生活的寄托!   “太傅,乐乐这孩子没给您惹麻烦吧?”   老太傅抬眼瞧了燕语一眼“麻烦到是没惹,不过昨晚半夜它跑到厨房吃了几只鸡,吓得厨房内的几个人还以为遭了贼”   燕语干笑,心内惭愧竟忘了交代许向给乐乐喂食的事“呵呵……太傅您老多包容,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好了,就把这只知闯祸的乐乐带走”   “哦,看你一天闲的很,要办的是什么事?”老太傅目光炯炯有神,直盯着燕语问道   燕语神秘的笑笑,将手指竖在嘴唇边嘘的一声道“佛曰,不可说” “哼,还不可说”老太傅斜了燕语一眼,顿了顿又道“那事你就肯定能办好?”   “那是肯定的,一日未办好,我燕语就一日不放弃,总之要到办好为止”燕语信心满满,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凭她死缠烂打的功夫,不怕事情成不了   老太傅听了未再回话,只拿着那雕像到手里,轻轻摩挲着。眼睛内赞赏一闪而过,瞬间一下又变成了满含温柔思念的眼神。   燕语看着又限入沉思的老太傅,没出声打扰,静静的准备回院子。   趴在树下的乐乐一个跳起,蹦到燕语身边,准备随燕语一起离开。   燕语抚摸着乐乐那毛耸耸的狼头,低声轻语道“乐乐乖,在这陪陪老太傅,多逗逗她开心,等太傅心情好些了,姐姐再来接你回去”   乐乐嗷呜一声,点了点头,当是答应后重又趴回树下,目送着燕语离开   重回到院子,出门时的那些小侍都已经散了,院门前清清静静,安谧得很,只除了偶尔有风吹过,带动树叶的哗哗声,和树间不时飞起的鸟儿扇动翅膀的扑陵声。   燕语推开院门,见许向坐在房门口台阶上发呆,那英俊的眉紧紧的皱着,眼神溃散,里面忧愁积聚,连她进来也没发现。   燕语轻咳一声,听到声响的许向回过神来,忙起身迎了过来。   进到房内,在软榻上坐下。抬手示意许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许向一声不吭,看燕语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知道她定是有事要说,就依燕语的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许向我问你,你要是有了男朋友,你会带他去洛城的哪玩?”燕语很认真的问道   许向半天没反应过来,弄了半天,她要问的就是这个?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呢。   “怎么没听懂吗?男朋友就是你喜欢的人,不过还没嫁给你,但你心内只想取他的那种,”看许向那傻愣的模样,燕语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没嫁人的男儿家,是不能同女子随意到外玩耍的,除非是订了亲的”许向稍抬了下眼皮,对燕语问的问题表示不赞同   燕语唉了一声又道“好,这么说,你要是想带你订了亲的男儿去外散心,一般你会选择去哪”   “我会选择哪也不去”许向开始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听燕语的在这坐下,早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么无聊的事,她还不如去阁楼上睡会觉。   “不行,一定得去,那地方得安静,又得风景优美,最好是有山有水,鸟语花香的,还得男儿家喜欢的,想想看,哪里合适”燕语态度强硬,对待许向这种如茅坑里的石头般的人物,只能蛮横以对   许向沉吟了一会,半响后终于抬头对燕语说道“牡君山”   “牡君山在什么地方?”   许向瞟了燕语一眼道“在思清湖的旁边”   “哦,那思清湖在什么地方?”燕语不耻下问   “在洛城以南”许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今早出门时,满大街都在议论,说周家小姐被人杀害抛尸,后因灵玉和灵玉主人的原因,被寻回又起死回生了。   现今街上众多百姓对灵玉主人是交相称赞,对她的灵力传的更是神乎奇神。百姓们情绪激动,叫嚷着要面见燕语,灵玉的主人,观瞻她的神姿!   若不是许家周家等联合官差在萧府周围两里外设了阻碍,阻住那些想要见燕语的人们,再称灵玉主人燕姑娘昨日耗费灵力过度,需要休养恢复,激动的百姓们才算平复了下心情,答应等到她恢复再求见。   若非如此,燕语哪能得现此时的悠闲!   燕语双手抵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颊,一副深思的模样,半响后道“呵呵,没有指南针,我弄不清南方在哪边,不过到时有马车妇,不用担心不识路,不过那牡君山有什么说法没有。一般男儿都会喜欢吗?   许向很无奈道“牡君山上有个求女庙,传说很灵的,只要是男儿家,都会喜欢去的”   “哦,求女?虽然早了点,不过去看看也不错,许向你再多留意,看看还有什么适合男儿家玩的地方,再回来告诉我”燕语心内打定主意,过几天萧银月要休沐,就和她一起去牡君山。   许向见燕语没了问题,就站起身,准备出去,燕语忙叫住她,对她说道“许向,一会许大长老会派人过来接我到杨家去一趟,你去安排安排,看看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到时再陪我一起去”   许向未回话,只点了点头,就出门去准备去了。   起身走到窗前桌边,燕语拿起那才雕了一半的玉簪重又雕琢了起来   她埋着头聚精会神,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如翩翩起舞的彩蝶在充满芬芳的花园内舞动,那奇形怪状的刻刀,更是如水蛇般,身若无骨的围绕着那初现玉簪形状的玉料扭动。   窗外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碎的洒在正认真雕琢着的燕语身上,照得她整个人更是灵动剔透,如玉般温润。   才雕了没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燕语秀丽的眉紧紧皱了起来,在雕刻的时候,她最不喜欢有人打扰,那会让她脾气暴躁,很想发火,她将手内的刻刀一放,大声问道“是谁”   “燕姑娘,我们是舒馨舒雅,方便让我们进门吗?”门外传来软软的声音,燕语想起是萧银月的那两个弟弟,只得压抑住心内的暴躁,起身开了门让两人进来。   两人一身鹅黄,一身浅绿,同时从门口进到房内,行走过之处,有淡淡的香粉味飘过。燕语不由侧了侧头,离两人稍远了些   舒馨舒雅如入自己的院子,熟络自然。两人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小侍手上端着两盘精致的糕点,走到桌旁将盘放下就退了出去   “燕姑娘,听说您昨天灵力耗费过多,我同弟弟舒雅特意去厨房做了红枣燕窝糕和冰糖肉桂糕,送来给您补补身体”舒馨边说着边拿筷子夹了一块红枣燕窝糕,递到燕语嘴边   燕语被嚇了一大跳,这,这舒馨怎么能这么胆大包天?一个未出阁的男儿家,竟然敢对着一个女子,做出这么,这么不知羞的举动来,真是太不顾及影响了。若被人看见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燕语忙退后一步,冲舒馨摆摆手道“舒馨弟弟你将糕点放着就好,我一会饿了自己会吃”   “恩,语姐姐”听燕语唤他弟弟,舒馨应了一声,一张脸都红透,不知是羞的还是高兴的   舒雅在一旁不甘示弱,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走到燕语面前,递给她,说道“语姐姐请喝口热茶”   “额,谢谢舒雅弟弟了,也放着吧”燕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她随着萧银月,称呼他们为弟弟,这好像,大概,应该不会错吧?可看他两的反应,怎么好像很是喜欢她唤他们做弟弟那样呢?   “语姐姐不用和我们说谢谢,我和哥哥都是…都是很乐意~侍候您的…!”舒雅垂着头,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完后连脖子耳尖都红透了   燕语一听这话就知不对劲了,这么明摆着说只有夫郎侍夫之类对妻主才会说的话,那其中之意思显而易见了!   燕语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这舒馨舒雅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难道是那天晚上同他们一起在月下凉亭内坐了会,让他们误会了?还是刚才唤了他们一声弟弟,让他们想歪了?   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道,不处理好后果会很严重的。   燕语轻咳一声,对舒馨舒雅两兄弟说道“舒雅弟弟慎言,像你刚才说的这侍候之类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往后更是不要再提起了,我同你们姐姐亲如家人,我将她的家人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也将你们两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再不会有别的想法在其中,两位弟弟不妨也将我当亲姐看待吧!!”   “语姐姐,你明知道我和哥哥………可为什么啊?”被燕语直白的话说的满脸涩意,舒雅又是羞又是恼,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   难道爹爹说女子都喜欢年轻漂亮男儿的话是假的吗?他按爹爹说的不顾男儿家的矜持,对她说露骨暗示的话,都是错了吗?   “对不起,我只把你们当亲弟弟看待,而且这个看法,永远不会变”燕语正色说着,希望这一次说过后,他们兄弟俩能把那些不实际的想法打消掉,如若不然,任凭发展下去,必然会因此影响她和萧银月的关系,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舒馨舒雅两人听到燕语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来时面带桃花的小脸瞬时变得苍白无血色,知燕语不是说着玩的,而且还说永远不会变,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两兄弟脸上的泪水,更是一下如决堤的河岸,哗哗的流个不停。   望着面前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燕语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他们来。这双胞胎也真是神奇,两个人相似度这么高,刚才要不认真还真看不出他们身上的不同来,就是两人脸颊上各有一个酒窝,不过舒馨的是在左脸颊,舒雅的是在右脸颊。   好不容易发现了两人的不同,燕语很是得意。不过那哭着的两人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让燕语万分感叹,难怪在现代那些女的最喜欢有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閙的人受不了了,目标就容易达成!   不过对于意志坚定的燕语来说,这哭闹什么的最没用了。只见她上半身靠在桌上,整个人斜倚着,翘起的腿随着两人哭的节奏轻晃,偶尔瞟两人一眼后又垂着头抠这指甲。   这厢轻松悠闲,那厢两人越哭越起劲   门外脚步声响起,屋内三人听到都变了脸色,舒馨舒雅两兄弟是忙止了哭声,拿帕子擦着红红的眼睛。燕语是面色一喜,心内直赞许向出现的及时。   许向推门而入,见到屋内的两人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对燕语说道“许大长老刚到了府门外来接你,是不是准备要动身了?”   燕语一下站起来,说道“看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还好你提醒,那这样就准备出发吧!”侧过身又对着两人说“两位弟弟也快回去吧,这也该是吃晚膳的时辰了”   舒馨舒雅两人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往门外走去。   燕语长吁了一口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好她的性格是比较直爽的,干脆直接。将事情斩断在萌芽期间,总比越拖越不好收场要好得多!   随后换了套衣服随许向一起出了门。   ☆、满城风雨   和许大长老一起坐上往杨家去的马车没多久,燕语就听到马车外人声鼎沸,喧哗吵闹。仔细听那人声中大多是呼喊着燕姑娘,灵玉之类的话语   燕语心下好奇,忙掀开马车帘往外瞧去,只见宽敞的马路两边各站了一排穿士兵服的官兵,正拿棍杖横挡着拼命往马路中央挤来的人群。那人群中老年妇人占多数,但也有一些男子小孩老头之类的夹杂其中,场面很是火热沸腾。只听得那些人们一边拥挤一边高喊着燕姑娘碧灵玉……   如果光听燕姑娘,燕语是不会想到那人群呼喊的会是她。但后面紧跟着喊碧灵玉,燕语就知道这燕姑娘代表的就是她了!不过想她燕语一不是偶像明星,更不是国家主席,充其量就是昨天不经意间救了个人,人们就拿这阵仗对待她燕语,是不是有些过了?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燕语从下山进洛城后,就因着这碧灵玉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到如今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这地步,实非她所愿,更是偏离了最初下山只为别太孤寂的初衷,燕语轻叹了口气,只希望以后别因这灵玉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团乱才好!   可能是见到燕语掀了马车帘,本就拥挤着的人们看样子是更加兴奋激动了。她们挥着手拼命的往马路中间挤来,拿棍杖抵挡的官兵们被逼得连连后退,很快马路就被人群占据了,本就缓慢行走的马车只得停了下来!   燕语掀开车帘,出了马车站在赶车妇坐着的车架上,一声高呼“大家都静一静”   听到燕语的呼声,本来如沸水般翻腾的人们一下止住了喧闹的声音,千百人的马路上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我就是燕语,想请问大家在这马路上拦车是所为何事?”本准备是让许大长老出面将人群轰散的,可后来想想,相较于有财有势的大家族,这百姓中间,更需要帮助的大有人在。   上天既然让她重生到此,又无意间得来碧灵玉,那就让她帮助百姓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一个中年女子往前一步,高声问道 “燕姑娘,听说您有碧灵玉对吗?”   燕语点了点头,示意那中年女子说下去   中年女子听到燕语的肯定,整个人瞬间又激动了,她募然往地上一跪,磕了三个头道“燕姑娘,求您帮帮我,助我找回前几天出门再不见回的小儿子,我刘安虽没有周家的财富,但我有一颗真挚的心,我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得”   这刘安话刚落,燕语还来不及答话,其他人重又沸腾了起来,嘴里都呼喊着求燕姑娘帮忙。   望着再一次失控的人们,燕语退至马车内,对许长老耳语了一番后,就见许长老出马车来喝止“大家请先听老妇一言”   许大长老在洛城算是相当有威望的,她一发言,众人就又停下了喧闹,静静等她的下文   “大家对燕姑娘有事相求的急切心情老妇理解,可是燕姑娘只是个凡人,并非无所不能的神,像大家传言的那般起死回生并做不到,那也不可能存在,请大家不要相信那种蛊惑人心虚妄的传言,不过碧灵玉测吉凶倒是可以,大家若是有什么要测试找燕姑娘的,都还需要再等等,大家也知道,燕姑娘现在还是住在萧太傅府上,萧老太傅身体不太好,喜静,这么多人要都到府上去找燕姑娘,打扰到老太傅的静养也不好,所以呢,在等燕姑娘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再另行通知大家前去怎么样?”   “那不知燕姑娘需要要多久的时日?我们这都是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能等太久”   “燕姑娘不会逗我们吧,一定会帮忙吧?”   众人听完许大长老的话,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   “我许信在此向大家保证不会太久,燕姑娘也绝不会视大家的难处于不见的,都放心吧,现在就都散了,各自回去等消息吧”许大长老挥着大手说道   众人有了许大长老的保证,都放下心来,慢慢散了开去。   马车重又走了起来,很快便到杨府门口   府门口站着的众人见马车上当前下来一年轻女子,只见那女子身上一袭浅蓝色锦袍得体合身,将那高挑的身形尽数展现,一头及腰的青丝只用和衣服同色的丝带松松绑住,垂坠在背后,轻盈飘逸。   她一路缓缓走来,那浅蓝的衣角翻飞,映衬着那嘴角轻扬的淡然,竟如天宫下凡而来的仙女那般,出尘婉兮!   众人不由得在心内大叹,这燕姑娘不愧为灵玉主人啊!看这风姿,这气质,灵气逼人   ,防若谪仙啊!   燕语一下马车,就见杨府门口整齐的站着十几个人,清一色的妇人,年龄倒是老少不一。   许大长老一一向燕语做了个介绍,那站在正前方的两人就是四大家族里的杨家主杨仲如,和陈家主陈立新。   杨仲如身后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脸型五官和杨仲如有七分相似,是杨仲如   的嫡长女杨台叶。   在她左侧手站着她一位旁支的表妹杨丽娟,瘦高的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细长的眉眼,颧骨稍有些高,整个人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   再往后是杨家的几位长老和管事   杨仲如上前一步,冲燕语稍微一礼道“燕姑娘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光临寒舍,真是万分感激!来,里面有请”   燕语点头微笑,随同众人一同进入杨府。   一踏进府门,燕语就忍不住在心内赞叹,这杨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首,看这府内的装饰,完全不同于许家的宁静清幽,也有别于周宅的低调内敛,有的只是奢华张扬,富贵之气尽显!   府中园林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花园,雕梁画棟的,无一不精,无一不绝!   杨仲如领着众人直接到了宴客厅。厅内是不分主次的圆圈坐法,两人一台,围成一圈,燕语和许大长老坐的一台!   待到众人坐定后,杨仲如端起酒杯朝燕语举起杯朗声说道“燕姑娘,您今天能前来,我们实在是万分高兴,为了感谢您的赏脸,我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燕语也起身,端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闻到那酒中有淡淡的梨花香,还没喝就知道这酒比现代的白酒葡萄酒要纯正的多,她抬起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说道 “承蒙杨家主看得起,设宴款待,燕语在此先谢过了!”   “燕姑娘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您能来这杨府,府上因您蓬壁生辉啊”杨仲如边说边示意站立一旁的小侍给燕语倒酒。   燕语微笑而待,并不言语。   同杨仲如同台的陈家主陈立新一身酱紫纱袍,近五十的年纪看上去却和四十岁差不多,白净的脸上总是笑意吟吟,她站起来也举杯敬燕语一杯,后说道“燕姑娘,方才在来时的路上,您答应百姓们说在短时间内,寻个地方作为落脚之处,好让她们能方便在请您帮忙时有个好的去处,不知那地方燕姑娘可是已有预备?   “还没有!”燕语摇了摇头,刚在路上准备是到城外树林随便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当做落脚地的。可后来一想,那个想法太欠缺考虑了,她和乐乐来自山野,住惯了狼窝,可那不代表这城内的人们会接受。   陈立新哦了一声“还没预备也没关系,要在短时间内寻个您喜欢的住处,相信在四大家族合力之下寻找还是不难的,燕姑娘这些天在城内可有见什么特别喜欢的宅子?”   “好像见到的所有宅子都差不多吧”都差不多,没有不喜欢的,也没有额外喜欢的!   “或者说燕姑娘您喜欢洛城的什么地方,我们可以把地皮盘下来,再着人按您喜欢的风格快速搭建,也来得及”陈立新对这事很是热情,打定主意一定要办好此事。   四大家族中,许家就不说她最先占了先机,周家同燕语有命的情谊在其中,最后这杨仲如,估计也准备在宴会后有点什么行动,唯有她暂时还落在众人之后。这宅子的事,她要办的令燕姑娘满意了,往后陈家要有什么求助于她的,多少还是会好些的吧!   “哦?还可以这样么?”陈立新的这个建议,燕语很感兴趣,在现代时她就对复式楼房和苏州园林特别热衷,这要是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盖棟复式楼房,再围个不大的院子,布置个小型园林,那可就尽善尽美了!   “当然可以,只要您想要的,我陈家无论如何都会帮您办好”陈立新忙表白着,生怕惹燕语不快   燕语心情雀跃,问道“那赏玉阁附近有座山,山下还有潭湖,若要在那边上搭建一幢楼,再圈出几亩地建个园子,可行吗?”   “额……这个”陈立新听燕语要的是那个地方,开始的信誓旦旦变了味,说话也吞吞吐吐了起来   一旁半天没出声的许大长老哈哈笑了起来,对燕语朗声说道“燕姑娘说的是牡君山山脚下吧,眼光可真好!那地皮好巧不巧,正是许家的家业,燕姑娘你既然开了口,那我们许家就将那地送你吧!”   “原来那就是牡君山啊!不过那上千亩的地方给我也没用处,我只要够建个园子和一幢楼的地方就行,不超过二十亩”燕语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手势,这二十亩地方还是有点多,到时看十多亩地估计就差不多了。   一旁的陈立新忙道“一棟楼怎么够,燕姑娘您现在是年小,还未娶夫纳侍也许觉得够,可等过两年您娶夫生女后,只怕地方会不够住”   “娶一个夫最多生两三个小孩,那一棟楼上下两层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个房间,这住几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虽说入乡随俗,在这女尊社会,三夫四侍是再正常不过,但在燕语的认知里,婚姻就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认真经营的,爱的国度里,两个人中间是不能够再有第三者的存在!   在燕语看来,那些侧夫小侍什么的都是第三者,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存在在她和她的夫君之间的。   上辈子活了近三十年,一直沉迷于雕琢技术上,对感情生活完全没有涉及,这辈子重来一遍,她虽还是看重雕刻技艺,但已不像上辈子那样眼里只此了。自从下山后第一眼见到萧银月后,她就知道,那样的人儿就是她想要的。   陈立新和众人都听得一愣,这燕姑娘怎么说的这话这么不靠谱呢,这大燕国,哪个女儿家不希望多娶夫多生女啊?怎么能只娶一个夫?陈立新正色道“作为一个大女子,怎么能只要两三个小孩?要依我看燕姑娘您最少还得多建两栋,方便以后纳的夫侍居住……   “陈家主不必多说,我燕语说只要一栋足够就只要一栋,就如娶夫一般,我燕语这一生若能娶到一个待我全心全意,且两人能两厢情愿的男儿为夫,一辈子心心相印不离不弃,足矣”燕语这一句足矣,说的掷地有声,令听到的人都不由心中为之一颤   若一开始燕语说只娶一夫众人还有点将信将疑,可方才她重申这一生只娶一夫后,众人对燕语的话却深信不疑了,因她说话时那郑重的表情和眼底闪烁的真诚,带着令人完全信服的坚定!   虽说世间女子皆喜好美色,但众人却坚信燕语能不为美色所惑,是说到做到的人!   只是不知哪家男儿能有幸得燕语这样神仙样人物的垂青和独宠。   陈立新满脸佩服的神色望着燕语轻声道“燕姑娘您说只建一幢便只建一幢,想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都依您!不过您看住宅和会客的地方要不要分开呢?”   “恩,最后湖边再盖两间房子吧,用来会客”燕语想了想,那两间屋子一个会客,一个还可以用来做工作室,她打算闲时可以再雕些物件,前世今生所有时间加起来,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雕刻,她已经将雕刻当成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来看待,虽然她往后的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但偶尔雕琢些小物件,陶冶一下情操还是必要的   “好嘞,保证完美完成任务”陈立新朗声回答,这任务虽简单,但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认真办好!   “那就麻烦陈家主了”燕语真诚道谢,让她们先建着,她闲时还是去琢玉行接些精细活来干,那天随意问了下,现下琢一个好的玉器给的工价也不低,她勤快些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把这建房所需花的费用赚到,到时在还给陈家主!   “哪里麻烦不麻烦的,燕姑娘太客气了,不过这前后加起来大概需要两个多月时间才能竣工,燕姑娘会不会等太久了”陈立新拱了拱手问道,本就笑嘻嘻的脸上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不着急,慢慢来吧,先将接待的房间盖好,大家要有事就可以白天到那去找我!”燕语仔细想了想,真要有人来找也不能置之不理,干脆把房先准备好,也能方便大家。   “哎呀,既然房子的事已经商议好了,那大家就一起痛快的多喝两杯,乐呵乐呵再说”许大长老在一旁听得不耐,吆喝着大家一起喝酒。   “看来是我疏忽了,这时辰,想必都饿了,大家不如先吃着,有什么事待会再谈也行!”杨仲如做为东家,热情的尽着地主之谊,她起身举杯,邀请大家一起同饮   燕语许长老等人也举杯同饮,一时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酒醇菜香,好不热闹!   ☆、清梨公子   杨管家往厅外走去,一会进来,身后跟着一行衣着艳丽身姿纤细的妙龄少男。   打头几位身穿彩色薄莎的男子,身后跟着一薄纱遮面的红衣男子正一路缓缓往厅中央走来。众男子个个莲步轻移,身姿曼妙,行走之间,带起香风阵阵。   待走至厅中,红衣男子席地盘腿而坐,从身后拿出背着的瑶琴,纤手扬起,一声声琴音随泻而出。   那琴音轻柔低缓,亮而不锐,轻如情人间抵额的柔声细语,悸人心肠,又柔如月下和风,缓缓拂过山间清澈的小溪,轻跳欢快!   随着琴声响起,厅中的男儿都扬起丝绸水袖,扭动着细如水蛇的纤腰,翩然起舞。   男儿们踏着独特的步法,时而踢腿侧腰,时而轻跳旋转,似俯身弯腰,又似仰首望月,体态形舒意广,面色若桃花娇艳,娴婉柔美的舞姿应着美妙的琴声,如离巢的燕雀振翅斜飞,体轻如风!   燕语看得几近着迷,这么经典的古琴弹奏,古典舞蹈,她前世今生可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观赏。当然,电视里的不算。   一旁的许长老看着燕语那着迷的模样直摇头,刚还振振有词的说只娶一夫,转眼看到那么多舞男,就连眼都转不开。再看在坐的其他各位。也都是看得津津有味,十分投入。唉!这女人啊!   曲终舞毕,投入的众人半响才回过神来鼓掌喝彩!   燕语只觉那红衣男子虽停下弹奏,但那琴声还久久在耳畔回响,余音未绝。她起身鼓掌,大声喝了声弹的好!   “燕姑娘好眼光,这林兰公子的琴艺,这洛城怕除了沈家的沈逸,洛城的第一公子,怕再无人能及了”杨仲如听了燕语的喝彩,指着场中红衣男子对她说道。   “多谢燕姑娘夸奖,林兰愧不敢当”唤林兰的红衣男子不卑不亢,上前轻轻一礼。   “弹的好就是好,林兰公子太谦虚了”燕语朗声对林兰说道,并不觉得这对美好事或物的赞赏有何不妥。   刚感觉身后站着的许向在听到杨家主提到那叫沈逸的名字后,呼吸有一瞬的错乱,这让燕语对那沈逸能令一丝不苟的许向心乱,提起了一点兴趣。   场下的林兰在听到燕语不带任何旁意的赞赏后,寂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在芝兰坊呆久了,见到的女人大多都是对他的美貌垂涎觊觎,像燕语这样纯粹的赞赏,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此时林兰想起自己是带着面纱的,莫不是那燕姑娘没见到他的容颜,所以才没被他吸引?就不知她在见到他没带面纱时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林兰抬手取下面纱,走至燕语桌前,对着她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承蒙燕姑娘赞赏,林兰很是感激,在此借杨家主一杯美酒,敬燕姑娘您一杯”说着拿起燕语桌上她方才喝过的酒杯,抬头就喝   燕语还没来得及制止,那林兰就拿她喝过的杯子喝了杯酒。在重又倒上,递给燕语。   燕语满头黑线,这林兰怎么看着孤傲清高的模样,行起事来却这般不知所谓?她燕语虽不那么介意别人用她的杯子,但有轻微洁癖的她是万不可能再去用别人用过的杯子的。   她没去接林兰手上的杯子,低头看了看桌面上,除了被林兰拿掉的杯子外,就只有与她同桌的许大长老面前有一个了。   燕语无奈,只得拿起那碗大的酒壶仰头就喝。   一口喝掉一壶后,在场的众人都鼓起掌来   陈立新高喊道“林兰公子不愧为芝兰坊第一公子啊!竟然让燕姑娘不屑喝小杯,一喝就是喝一大壶啊!哈哈”   一旁的众人也叫嚷着起哄“燕姑娘见到美人可真豪爽,陪他一人就喝一壶,刚和我们大家统共才喝了两小杯啊!”   “就是,燕姑娘不如将林兰公子赎了身吧!与美朝夕相伴,岂不是美哉”   见众人越说越离谱,燕语忙放下酒壶,摆着手说道“无关乎林兰公子,是杨家主备的这梨花酿太过吸引人,让人都有点控制不住,只想要痛饮一番!”   “哈哈,哈,燕姑娘可真会开玩笑了,这整个洛城,谁不知道林兰公子别号清梨!”众人又哄笑出声,看向燕语的眼神暧昧戏谀。   燕语没成想这也太巧了,天地良心,这所有洛城人都知道,可唯她这不是洛城的人不知道啊!这什么林兰公子虽长得妩媚诱人,又是兰又是梨的,可实在不是她喜欢的款,最多欣赏欣赏罢了,更何况人家是有心上人了的……嗷呜!   道了声歉,再交代许向今晚随许长老回去一趟,燕语果断尿遁了!答应许长老说来赴宴,可没说要留到最后。留下一屋在笑个不停的人和还拿着那杯酒的林兰,燕语转眼就到了院内假山旁。   林兰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刚燕语的举动摆明是嫌弃他喝过的酒杯。看来这众人追捧的脸蛋也不是那么所向无敌嘛!也是,像燕姑娘那样天人般高洁的人儿,又怎么会对他这样出自淤泥之地的男子看得上眼!   他知道燕姑娘刚才所说她是对那梨花酿喜爱是真意,而并非清梨。轻行了个礼,忽略心底的苦涩,林兰也随在燕语之后告退了。   厅内又上了另一队表演舞蹈的男子,众人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欣赏中。   没要领路的小厮跟随,燕语走到院外假山遮挡的地方,一个轻跃就到了墙外。靠着墙壁,燕语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上人,很甜蜜的词呢!脑海里闪过坐在马上高昂帅气的他,在属下面前沉着稳重的他,两人相拥时脸带娇羞的他,还有被她激怒时那面带恼怒的他……!   就不知她的心上人会不会也喜欢上她呢?燕语捂嘴轻笑,不过不管怎么样,被她盯上的猎物,想要逃脱可没那么容易呢!   墙角坐着一个人影,正慢慢朝燕语走过来。燕语一声轻叹,本来准备去找她的心上人的,早上他出门时说不来接她,那她就早点回去找他也是一样!这一天不见,甚是想念呢。   可看来今晚也没那么快能回去,她只想做个清悠不操心的闲人,不想做一天忙到晚的大忙人,可老天不遂她愿啊!   人影走至燕语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边说道“燕姑娘,求求您了,我那儿子才十三岁,我找了好几天还没有找到,下午听人说在芝兰坊见过他,可我寻去里面,那管事的说没那个人,那芝兰坊是什么地方,清白人家的男儿进去了,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我那苦命的儿啊……”   “刘安是吧,跟我走吧!”燕语抚额,径直朝前走去。   刘安追在她身后问“燕姑娘去哪?”   “芝兰坊”燕语抬头望月,希望千万别在那附近再遇到萧银月,被她误会可不好了!   “哦,多谢燕姑娘”刘安小跑着跟上已走出一段距离的燕语,望着燕语的背影,刘安感动的涕泪交加,这燕姑娘,比她这做娘的还心急去救人呢。   刚过晚膳时辰,马路上行人明显较白天少,三三两两稀疏的人群在路上走动。路边大多楼内灯火明亮,照着路边的树木倒映在马路上,影影绰绰。   燕语刘安两人急色匆匆,一路快速走着,很快就到了芝兰坊门口。   到一个避人的角落,燕语拿出碧灵玉,让刘安将手放在上面感应了一下,灵玉发出柔和的光芒,表明人暂时没有危险。这个测试让刘安多少心安了些。   燕语问了刘安儿子的名字,再交代她在外等候后就独自进去了。   才到门口,燕语就闻到香粉味扑鼻,琴声歌声阵阵。大堂内桌子上几乎坐满了人,都抬头认真的看着台上弹唱的男子。有带帘幕的隔间内,不时传出女男之说话的轻声细语,你侬我侬。   几位年轻男子迎上前来,欲来挽燕语的手臂,燕语一个侧身,忙伸手挡住道“把你们这管事的叫出来”   几个男子上下打量了燕语几眼后,识趣的退了开去。燕语缓步走入大堂人少的位置,负手而立   不一会就见一个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男子一摇三摆的疾步走来。边走边说道“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这芝兰坊吧,我是这坊间的赵爹爹,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燕”燕语简短的回答,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意来这熏死人的地方,尤其她这种对气味特别灵敏的人来说,二楼房间里那正在行苟且之事的味道她都能闻到。真令人无语!   “哦!难道是燕语燕姑娘?您这会不是该在杨府么?”赵爹爹一双精明的眼睛在燕语身上左右打量,看她那出尘的气质浅蓝衣裳他就能断定,这定是最近城内盛传的燕姑娘无疑了!   “恩,刚从杨府出来,听闻这芝兰坊内的男儿个个能歌善舞,堪比桃花娇艳,特前来见识一下”燕语特意说得很是艳羡的模样,就差没流口水了。   说到这赵爹爹就来了劲,都说燕姑娘仿如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子。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吃腥的,这世间男儿温柔若水的,热情如火的,美艳妖娆的,清丽出尘的,应有尽有,总有她喜欢的类型。这不,来芝兰坊了嘛!   赵爹爹笑容满面,热情的挽着燕语的手柔声说道“燕姑娘您这可是来对了,我们这芝兰坊,不管您想要什么样类型的都有”   “要年少清纯的,最好是才来几天的,干净”燕语强忍着将赵爹爹拍飞的冲动,缓缓说道   赵爹爹会心一笑,心说燕姑娘原来好这口,年少没经验的小公子虽没技艺好的男儿有味道,但胜在干净,各有各的风姿。   “燕姑娘先到楼上雅间坐坐吧,爹爹我这就给您安排”说完领着燕语到了三楼雅间,安排她在房内坐下,就出门去了   坐在房内的燕语起身随意打量了下房内的装扮,只见满眼入目各色的红,隔间挂着梅红的珠帘,无风自动,荡起粼粼波光!再透过珠帘能看见里面粉红的轻纱床幔,和床上一色的粉红被子枕头!桌面铺着浅色红桌布,地上是大红绣锦的地毯!   满目温馨柔和的红,带着淡淡袭人的清香,令人心里涌上阵阵柔情!不说这本是女尊国的女子,就连燕语这现代人都不觉生出只想怜香惜玉之豪情!   难怪人常道温柔乡,英雄冢,这话一点不假!   待了一会还没见赵爹爹带人回来,燕语感应了一下那刘安的儿子刘训确实是在这附近不远处。   不过琢磨着赵爹爹带刘训过来的几率很低。这样的话或是干脆和赵爹爹摊牌要人,成功的几率也不高!再就是到后院直接去搜寻,能找到人的可能性虽高,但这后院里全是年轻男儿,她一个大女子大半夜的个个房间门口去找寻也太不合适了!   再不就是报官吧,报官后那这事动静就闹得大了,弄得人尽皆知的,男儿家的声誉就会一败涂地!   燕语抚额,左思右想,看来一会只能等赵爹爹带来的公子睡着后,再偷偷出去后院寻找了!   可怜她的清白名声啊!   这边才下楼的赵爹爹就在楼梯口遇上才从杨家回来的林兰。只见他颔首微垂,面色不愉,整个人无精打彩的。   赵爹爹忙迎上前,拉住林兰的手柔声道“唉呦,我的好兰儿呦,快上楼去,房内有贵客在等呢!”   “爹爹没弄错吧?你不是答应在十六岁前都按我意愿选择要不要会客的?”林兰满脸不快,虽明知身在这坊内就无法逃脱最终要接客的命运,但他凭借本身出色的姿容,和这些年勤学苦练琴棋书画,成为这芝兰坊内众多男儿中的头牌!   那时和赵爹爹讲好条件,答应不在他十六岁前强逼他会客!眼见十六岁近在眼前,林兰表面的淡若清风,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焦急痛苦。   “是那样没错,可刚燕姑娘来这坊内说要找清纯干净的,爹爹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那燕姑娘菩萨心肠,样貌长得又好,放眼这洛城,还没及得上她的呢!所以爹爹我自做主张,将她领到你房内坐着去了……”赵爹爹口若悬河,对着林兰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爹爹你说燕姑娘,可是燕语……?”林兰本来若一团死水的心湖,在听到燕姑娘三字,湖面就泛起了阵阵涟漪。   “可不是燕语燕姑娘嘛,爹爹知道你眼界高,一般人儿看不上,可这燕姑娘天人之姿,定能让你……唉,唉,爹爹我这还没说完呢,看你这孩子性子急得!”赵爹爹说着说着,就见林兰提起裙摆,三个阶梯当两步迈的往楼上跑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赵爹爹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几步跑上三楼的林兰,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口,心思百转千回。里面真的是燕姑娘吗?她在宴席上的态度明明没有要来找他的意思,那她是不是特意来坊内来找他的?在宴席上她说爱梨花酿,难道言外之意是……想到这林兰那白皙的脸颊上飞满红霞。      ☆、公平交易   深呼吸一口,林兰缓了缓情绪,伸手将门推开。   站在珠帘旁那浅蓝色的身姿,高挑的身形,精致美好的侧脸,不是燕语又是谁?见真是燕语,林兰没来由的满心欢喜。   燕语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见到林兰,脸上闪过一丝惊诧,这赵爹爹说包她满意,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她开口问道:   “林兰公子,怎么是你?”   听燕语这么一问,林兰那颗滚烫的心就仿佛一下掉进了寒冷的冰水里,瞬间被冻成冰。知道她真不是来找他的,林兰自嘲道原来只是他自做多情了。   燕姑娘天人般风姿的人儿,又怎么会看得到他这夹在尘埃中的小草。   心思缜密的林兰转念一想,就想到了事情的症结处。燕语她来这芝兰坊,若不是来寻他,那肯定就是有其他的事要办,绝不会是如赵爹爹说的来寻花问柳的。   林兰掩饰掉心底的失落,轻笑一声,说道:“燕姑娘这话问的有意思,你人都站在我清梨的房内,怎么反倒来问我?”   “额,你的房间?”燕语这下语塞了,这林兰来自芝兰坊,他说这是他的房间太正常不过了。更不说这房内的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刚她心不在焉,没去注意。这一说起来,她才发现。   “恩,怎么,不像吗?我别名清梨,可我就是喜欢红,梅红粉丝艳红,不管什么红,我清梨都喜欢”林兰话语里有些骄纵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性情清冷的他在燕语面前,竟有点小孩心性了。   “没有不像,这挺好的,红色代表热情,这说明你心内很是渴望热情洋溢充满自由的生活”燕语笑着回道,以前看过一些关于颜色和心理之间相联系的书籍,大概能看得准一点。   被一语说中的林兰很是震惊,这燕姑娘,难道真能看透人的内心?既然这样,那她会不会看出他心里对她的心思……?   林兰轻咳一声,掩饰掉心底的心思,问道“燕姑娘今儿个来这芝兰坊,到底所谓何事?”   惊讶于林兰的敏感,燕语只顿了顿便回答道“不瞒林公子,我来这是想找个人,不知林公子可否帮下忙?”   “什么人,这芝兰坊虽说只是个花楼,但是这坊子背后的人听说是城内的一个高官,可不是轻易能得罪的起的”林兰问完后又正色提醒,生怕燕语年轻气盛,不知不觉中会得罪人,连语气中那紧张他都没发现。   “叫刘训,是前几天出门突然不见的,估计是被人抓了送到这坊内的,他母亲找到我,让我来寻”燕语将事情和盘托出,凭感觉她能知道林兰应该不会将她的事说出去。   听到这林兰心内有了个底,这刘训应该是前些天被送来的新人,那天还听有人来坊内寻了,被侍卫给赶了出去,那人肯定就是他母亲没错了!   “燕姑娘可真是热心好助,愿意帮助人,可是我就没你高尚,要我帮忙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兰心思转的飞快,短时间之内就想到,若是燕姑娘来替他赎身,赵爹爹多少会卖她点面子,说不定会答应让他赎身也不一定。   “先说说看什么条件,我也好衡量衡量看你的要求是不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燕语心内欢喜,有条件最好,就怕什么条件都没有才让人忧心!   林兰抬头看了燕语的脸色一眼,又垂下眼睑,乌黑浓密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将心底所有的想法遮住,轻声说道“我帮你找到刘训,条件是燕姑娘帮我赎身,助我出这芝兰坊”   “就这事?可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办好,只能说是尽力!”帮他赎身,燕语知道不容易,一个楼里培养出这么一个出色的人儿,花费的时间金钱人力物力肯定不少,楼里肯定是不会轻易将这摇钱树放开的,更何况是林兰在这最风华正盛的年纪。   “就这,燕姑娘你能尽力帮我就行,至于赵爹爹答应不答应,结果如何,我也都认了”林兰自己也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眼见十六的生辰就要到了,无论如何,他也要在这之前做上一次努力。   “林兰公子你也别太灰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尽量助你出这芝兰坊,不过你也要抓紧寻找看看,尽快找到刘训,我担心在这呆久了,他会遭罪”燕语仔细交代,她相信林兰既然说能找到人,以他在这芝兰坊的地位,那事就成了十之七八。   林兰点头,不再言语。此时他倒有点羡慕起那刘训来,能得燕语如此的担心!   “不知找到刘训,林兰公子需要多久的时间”?燕语再次问道   “三天吧!到时有了消息该往哪送?”林兰抬起头看着燕语,见她那精美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添一份朦胧的神韵,心又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他按耐住心内的悸动,又对燕语说道“燕姑娘今晚说清梨琴弹得好,不如清梨在为你弹奏一曲怎么样?”   “琴就不听了,我现暂住萧太傅府,有事可以去那寻我!”燕语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已月上中天,将近午时,她得赶紧回去,不知她的萧统领有没有睡觉,还是在等她呢?   不待林兰回复,燕语忙往外走去,下了楼出到门外,刘安就迎了上来   “燕姑娘,怎么样,有线索没有?”   “暂时没有,你先回去吧!三天后到萧太傅府来寻我”燕语刚才到门口就看到了巷口转角处那一身白袍的身影,虽没做亏心事,可燕语还是没来由的心虚,被萧银月看到她从花楼出来,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刘安拉住欲走的燕语衣角,问道“没线索您叫我怎么能安心回去啊?燕姑娘”   “眼下你不放心也没办法,这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等消息了”燕语也管不了刘安心不心急的,忙丟下满脸疑惑的刘安,朝萧银月跑去。   月下一身白袍的萧银月,那好看的眉头此时正紧紧的皱着,嘴角轻抿,面色不愉,披在肩头的长发有点潮,身上还泛着夜色的清冷,看样子来了挺长时间。   燕语走近萧银月,伸手去牵她的手,才刚触摸到她的指尖,就被她用力甩开。   不待燕语开口说话,萧银月就一声冷哼,转身往萧府方向走去。   燕语忙追上去,紧随在她身后说道“萧统领不是说今晚不来接我吗?怎么会在这,看样来的时间还不算短啊!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了,只不过是怕你住在萧府这段时间出什么意外,那我可担当不起”萧银月头也不回,边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景帝交代要护好燕语,她才不会来接这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美色丛中穿来穿去的人呢!   景帝还交代让她近段时间不用去校场和宫内,就一心护卫燕语。她领了命后回校场将事务都移交给副统领吴京,这才赶到杨府去接人,可到杨府人没接到,就听人说她又看上了芝兰坊的什么清梨公子,开始她还不愿相信,跑到芝兰坊楼下等了半夜,竟真见到燕语从里面出来。   萧银月怒上心头,打定主意不要理这花花心肠的坏女人了。   “萧统领啊!其实我在杨家待了会就准备回萧府的,可一出门就遇上刚那刘安,她怀疑她的儿子前几天被人虏去了芝兰坊,请我去看看”燕语边解释,边注意着萧银月的脸色,看她虽扳着脸,可那冷傲的气质却更加令人心动,燕语不由自豪的想,真不愧是我家的萧统领呢,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有个性   “哼,谁知道你是去找人还是去找那什么清梨公子了?”本满心不快的萧银月听了燕语的解释,气不知不觉的散了一大半。她边说着,连脚步放慢了都没发觉。   “额,我找他是让他帮忙找刘训,而我也答应事成之后替他赎身”燕语知道有什么事都要摊开来说,免得生了误会不说清楚,以后在心内留下心结,所以将事全都告诉萧银月   听燕语说要替林兰赎身,萧银月很是震惊,她这是打算赎人回去当小侍吗?这清梨虽出自芝兰坊,可他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燕语要纳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为什么她听了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不说燕语现今的身份,单就她本身的风姿,这洛城想要嫁她的男儿就不在少数。   强忍住心底的情绪波动,萧银月冷声道“你愿替谁赎身就替谁赎身,用不着和我说”   “这不是他帮忙找刘训的条件嘛!再说我只答应帮他赎身,又没说赎身后还要替他安排以后的日子,等他恢复了自由,就按他自己的意愿,找个人嫁了不就是了嘛!”燕语仔细观察着萧银月脸上细小的表情,见刚话说完后,她那扳着的脸稍微松动了些   “哦?芝兰坊的第一红倌清梨公子,琴超舞绝,貌美如花,洛城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能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这样的人,你真想将他嫁给别人?”萧银月不敢相信,但又希望燕语所说的是真,她站住身,侧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燕语的眼睛,希望能从里看到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燕语嘴角微挑,和萧银月两两相望,柔声说道“真的,他清梨公子再美,在我燕语心里,他也比不上某人一根头发丝,萧统领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在相对的四目中,萧银月看到脉脉的情意在燕语那极美的凤眸中流转,魅惑迷人又令人沉醉,害她都差点沉迷不可自拔,她慌乱的转开头去,生怕燕语也能从她眼中看到她心底的心思,她重又往前走去,边沉声道“我才不想知道,你的那些事,我可没兴趣了解”   “哦,还以为萧统领会对我的事在意呢,原来一点也不关心啊!”燕语再次追上前,和萧银月两人并肩向前走着。   萧银月冷哼一声不说话,只丟给燕语两个大白眼。   燕语心下好笑,道“咦,萧统领今晚怎么步行?咋没骑那匹小白马?”   萧银月再次冷哼,心底腹诽道:还不是怕接了你往回走,两人一起骑在马上时会被你占便宜!   见萧银月又不答话,燕语也不再多言,只随着她的脚步,两人一起散着步,慢慢往萧府走去!   遥远的天际星光点点,月光清亮,照得大地上仿似有一层银光笼罩,如梦似幻,似真非真   路边草丛树叶间,偶尔有亮闪闪的萤火虫飞过,带起一溜溜光芒一闪而过。   月夜下无声的两人,身后拉着长长的背影,迈着相同的步伐,朝着同一个目的地,一同走去!   ☆、风和日丽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燕语到外间找了趟许向没找到,知道她定是昨晚回了许家,还没赶回来。燕语料到定是许长老有事交代,这才叫许向回去的。   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净氧,燕语感觉到肺里一阵清爽,这年代,没经过环境污染,那花草树木看上去都要比现代的长得好!树的枝繁叶茂,花的郁郁葱葱,都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陈家主那边着手在修建房子,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年代没什么油漆甲醛什么的,只要家具床铺装饰好就能进去住。依这算下来,能在萧府住的日子也没多少天了。燕语嘱咐自己要珍惜住在萧府的每一天,往后虽会来往不断,但要再这么长住下去的机会也难得了。   燕语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萧老太傅的院外。   院子里石桌旁,一身白色家居常服的萧银月正坐在萧老太傅一旁,白净如玉的脸上辉映着初升的曦阳,显得宁静又圣洁!看得燕语心神一漾。   树下趴着的乐乐抬起头低呼一声,一个跃步就跳出了院墙,跑到燕语身边,在她肚子上亲热的蹭着。燕语一把搂住乐乐的脑袋,使劲揉了揉,关爱之意溢于言表。   再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到一旁玩耍。   “唉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老太傅不介意多个人陪您吃早点吧!”燕语不请自入,走进院子后自发的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要吃点心   “没经祖母同意,你怎么就坐下了?”这边萧银月沉声问道,她和母亲进院都得经祖母点头才敢进来呢。这燕语不但不请自入,还敢在祖母面前这么没礼数,真是没规没矩,一会惹祖母生气可不得了。   燕语可不管那许多,她坐下轻笑出声,望着萧银月道“祖母也没说不让我坐一起,不是吗?”   低头注意力全在手上小雕像身上的老太傅,听到燕语的话,抬头轻轻恩了一声。   “什么祖母,你乱叫什么?”萧银月很疑惑,祖母在燕语面前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有那燕语,刚还听她叫着老太傅呢,怎么一眨眼她又叫上祖母了?   燕语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面上表情很无辜,她对着萧银月道“我怎么乱叫了,你不也叫祖母了嘛!”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我祖母,我叫祖母是应该的,可你不同。”萧银月有些恼火,抬头望着燕语的眼神中,很是郁闷。   “你叫祖母,那我也应该叫祖母,没错”燕语端起一碗清粥,喝得呼呼做响,这睡了一晚上起来,喝口热乎乎的小粥,胃里可真舒服呀!   “什么没错?我叫你也叫,这是什么逻辑?燕语你怎么一天到晚尽说做些让人弄不懂的话呢?”萧银月皱着眉头,本来平静的脸上,甚至都能看得出她此刻的薄怒来   这边燕语慢条斯里的放下粥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萧银月,轻声说道“燕某打从记事起,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身边除了乐乐,就没有过半个亲人朋友,前段时间萧统领你对我表现出关爱,还领我回府住下,这令我很是感动。而在我心里早就将萧统领当成是最重要的朋友,然既是好友,那我自然也要将你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才行,不过萧统领要不愿我随你这么叫,那就不叫吧!唉!”   本心底还有些不快的萧银月,听了燕语那满是幽怨的话语竟心下惭愧起来,萧银月低头抿了抿那淡霏色的唇,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了这么个小事,还和她较劲,想到此,她抬头对燕语说道“你想叫就叫吧”   身旁坐着的燕语见萧银月难得露出的不自在神态,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听到燕语的笑声,萧银月那下去的怒气又上来了,苦于萧老太傅在场,萧银月不好再对燕语说些什么,只得将那漆黑的双眸用力怒瞪着燕语,借以发泄心底的情绪。   萧老太傅对两人视若无睹,一边喝着粥,一边偶尔轻抚着小雕像,满目慈祥!   几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只安静的吃着早点。一时间只听见喝粥声和着细细的咀嚼声,交织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奏响在这花叶清香的清晨!   早膳完毕,一旁侍立的小厮递上温热的毛巾,仔细帮老太傅净脸净手。另两个小厮麻利的将石桌收拾干净,打理妥当。   燕语和萧银月两人见老太傅稍有倦意,就告退出了院子。   一出院墙,萧银月就疾步往回走。燕语紧跟在她身后,一路回到萧银月住的院门口   眼看着萧银月进了院门,燕语也准备跟进去。守在院内的青衣忙上前拦住燕语,道“燕姑娘,您的院子在对面”   “我知道,可我这会不想回自己那边,想到这院子里去坐坐”燕语探着头,见萧银月的背影转眼就消失在房门后,心道她还在闹刚才吃早膳时的情绪呢!   “对不起燕姑娘,我们这怡清苑没小姐的允许,任何人都是不能进的”青衣一本正经说着拒绝的话,脸上却恭敬非常,丝毫不见半点不敬,令人完全找不出错处来。   面对这样一个认真的人,燕语反倒不好强逼他让开来,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我同你家小姐关系非同一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别人不让进那是情有可原,可我这要进,你家小姐肯定是不会阻止的”   这几句话说得青衣有些松动,心忖燕姑娘在小姐心中确实是有所不同的,不说别的,就说她愿意让燕姑娘住在怡清苑隔壁就看得出来。可转念又一想,小姐实为男儿,这让除了家人外,别的女子进她的院子,也太于理不合了,往后小姐是男儿的事要大白天下,那他的清誉不得全毁了啊!想到这,青衣又道:   “对不起燕姑娘,小姐没有交代说您能进去,那您就进不了,得罪了”青衣后退一步行了一礼,再果断将院门关上,把燕语隔绝在外。   这厢燕语摸了摸鼻子,腹诽青衣可真尽责啊,连院门都不让人进!转念又心道算了,反正今天准备叫许向领她去城外找迟老妇,问问那个药的事情,等从那回来再去找萧银月也不迟。转身进了自己院子,准备一会待许向回来就出发!   房内的萧银月从窗户缝看着被青衣阻住的燕语离开后,那好看的眉眼就舒展开来,一丝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了她那白皙的脸庞上。她笑着念道“让你得意”   推门进来的青衣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笑得舒畅的萧银月,那透过窗户的晨曦照耀在她身上的白袍上,泛起一层薄薄的光晕,映衬着她脸上的笑意,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阳光又朝气蓬勃!   “公子,你笑起来好美啊!   “叫什么呢?”听到青衣说话的萧银月敛了笑意,扳着脸问道   青衣忙一个屈膝,跪到萧银月面前,重重磕了个头道“小姐,青衣错了,请小姐责罚”   萧银月一摆手,示意青衣起身,沉声说道“正君看你办事沉稳妥贴,这才派你到这怡清苑来管事,你可不要辜负了正君的期望才好”   “多谢小姐饶恕,青衣绝不会再犯了”青衣起身,侍立在萧银月身后,心内直呼幸好小姐不追究,若是让正君知道,他可就得遭罚了。   这边窗前的萧银月训完青衣,就进了里间,躺到软榻上,伸手抚上脸颊。回想刚才青衣说的那句好美,一丝红霞就飞上了脸颊。就不知道这脸蛋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也是美的呢?   在房内等了没多久,许向就回来了。回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布包,一进门就递给燕语,说“这是杨陈两家给的铺子,地契帐本全在里面”   “那是给你的,往后有什么事你就全权做主,不用过问我”燕语双手背在身后,并不去接许向递来的东西。   “为什么给我,可怜我吗?还是对这手的补偿?我不要”许向扬了扬断了臂那空荡荡的袖子眼也不抬,将那包扔在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燕语上前一把拦住许向,沉声道“许向,别以为我欠你的,你若不对我下毒在先,你这手臂也断不了,所以说你这是自做自受,活该!我今天给你这铺子,是不想你一个大女子,往后连养活夫郎女儿的资本都没有”   “我养活不了夫郎女儿也不要你管”许向偏头,避过燕语的目光   “我也不想管你,等牡君山下房子一建好,你就走吧,别再跟着我了,到时候你是要回许家还是别有打算,都不关我的事,这铺子你要不要也随便你,反正我是不要的,懒得费心,你不要就丟了吧!”燕语说完,指了指房间内装杂物的竹篓。   许向乍一听燕语说要她离开,整个人就呆了,她自从离了许家,就打定了跟随燕语的意志,这虽不是马上让她走,可她听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垂下眼敛,将心底所有的痛楚不甘和无奈尽数掩去,低声对燕语说道“铺子我就先经营着,房子建好后,能不能让我也跟过去?”   听了许向如此低声的类似恳求的话语,燕语心里也不是滋味,她不明白许向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过惯了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后,又是什么令到她会心甘情愿在她手下过这种类似管事,又非仆人的生活呢?   燕语也懒得深究,她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再看吧!”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上次说的那迟老妇家,你可还认得路?”   “认得,什么时候带你过去吗?”许向虽没听到燕语同意留她下来的话,但她说了再看,那就代表还有转寰的余地。她心里多少又踏实了些。   “就现在吧,早点办好早放心”燕语说完,率先出了房门。这事拖久了怕更难办,毕竟那年纪一天天在长呢。早点办妥,她也好安心。   许向应了一声,顿了顿,也忙跟着出来。一出院门,就碰到一身白袍的萧银月,正站在门口。   “萧统领今天怎么不用出门,轮到休沐了?”燕语挑着眉峰,笑容满面,走到萧银月跟前问道。   萧银月侧目瞟了燕语一眼,冷冷的回答道“算是吧!”   “哦,那萧统领你这是准备上哪去啊?”燕语凑近萧银月,整个人差点就贴到她身上了。没办法,燕语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见了萧银月就不受控制的想亲近她。而她平时随心所欲惯了,也不会刻意的去注重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反正她绝对会负责到底。   望着越贴越近,近到都能看到她脸颊上那细小绒毛的燕语,萧银月只得退后一步,她轻咳了声,说“没准备去哪,就在这附近散散步,转一转”   “那萧统领和我一起到城外去走走吧,城外树林枝繁叶茂鸟语花香的,空气清新又凉爽怡人,比在这城内舒服多了”这天气晴朗最适合约会培养感情什么的了,燕语实在是不想辜负这大好的天气,极力的邀萧银月一起出城。   “我不去”萧银月果断的拒绝   “去嘛去嘛,反正都是散步,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更何况你上次答应过我说休沐陪我的”燕语不依,这难得碰上萧银月在家,她可不想错过机会。   “你要去就去,我没空陪你”萧银月无视燕语眼中的恳求,转过身,准备回屋。   燕语忙上前,伸手拉住萧银月的手,将她那纤长白皙如美玉的手指握在手心,轻轻拢住,柔声对她说“刚还说要去转转散步的,怎么又没时间了嘛?”   “没时间就是没时间,哪里有什么为什么”萧银月望进燕语那笑眯眯的眼眸内,见那眯成一条线的凤眼中有淡淡的情意在流转,不由得脸上一热,她用力一甩,将手指从燕语手中挣开,转身就走开了。此时若认真看,会发现她露在发丝外的耳尖已红得如那熟透了的大虾了!   留下呆怔在原地的燕语和木头人状的许向两人,面面相觑!   燕语抬头望天,见刚还才露头的太阳现在已完全破开了云层,高高的挂在了半空中。初夏的太阳虽不是很毒辣,但照耀在身上还是很热的,这要到正午还会更烈!   无法,只得冲许向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的骑着马往城外疾驰而去了。      ☆、顺风顺水   与上次和周莲出城的路线不同,这次许向带着燕语一路往城外的村庄跑去。疾驰了一个来时辰,就到了村口。两人下了马,将马绑在村头的大树下,再一路步行进村。   燕语随在许向身后,在一条泥土的乡间小路上慢慢走着。   小路旁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流,里面的沙石小鱼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放眼望去,满目的庄稼稻田成片成片绿油油的,枝头结的穗子沉甸甸的随着风轻摆。   一阵和风吹来,燕语深呼吸一口,闻到空气中那泥土味带着稻香,清新怡人   望了眼远处那片稻田,燕语轻笑出声,这邀她来不来,可为何又要以这样的方式跟随呢?   走过几丘庄稼,许向领着燕语进到了一间土房内。一进门燕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和着木柴燃烧过后的那种烟熏味,混和在一起。   一个衣衫陈旧的老妇从里间推门出来,见到站在屋内的两人,忙上前来问道“许少主,您这是……?”   许向将空荡荡的那只袖子背到身后,轻咳一声道“迟老妇,你上次给我的那梦黄泉,可是你亲手所制?”   “怎么,那药可是给您惹麻烦了?”迟老妇听到梦黄泉几字,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的惶恐,眼底的不安也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你别管那些,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便成”许向俊眉紧皱,满脸的不耐,催促着迟老妇回话。   迟老妇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那药确是出自我手没错,那次若不是实在无法可想,我也不会拿那梦黄泉来抵数,不过老妇从那开始就发过毒誓,再不会做那害人的□□了”   “迟大娘你好,我是许向的朋友燕语,你请放心,我们这次找你不是要□□的,是想问问你,看你能不能制出让年近四十的男子孕女的药?”燕语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看得一旁的许向大呼出奇,什么时间这燕语也懂礼数了?   还有,燕语说和她两个是朋友,她没拿她当下人看,真当她是朋友?这只是她随口说说,还是心内真如此想?许向退至一旁,埋头沉思了起来。   迟老妇听不是再要□□,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她指着内室的房门对燕语道“抱歉燕姑娘,老妇因家中夫郎常年卧病在床,时刻需要照料看护,没时间再去做什么药了”   “迟大娘,你要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我燕语只要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听迟老妇的语气,只是没时间制药,而并非不会制,这个认知让燕语安心了不少。有希望在眼前,就算再难办,她也要办成。   “不是条件的问道,而是老妇我最近要照顾夫郎,确实是分身乏术,完全分不出精力来制药,燕姑娘还是去另请高明吧!”迟老妇摇了摇头,明确的拒绝了燕语   燕语可不放弃,拉过一条凳子让迟老妇坐下,再倒了杯水递给她道“迟大娘求求你了,那个药对我来说极为重要,请你一定要帮忙,你看我和许向两个在这里给你打下手,一边帮你照顾病人,你呢,就安心的去制药,怎么样?”   迟老妇坐在凳子上,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燕语,半响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燕姑娘,你要的那药可不好做啊!非但需要不少珍贵药材不说,而且那男子孕育过这一胎后,往后就不能再有孕了”   “哦,主要是看那药做出来真能让人怀女儿吗”燕语仔细问清楚,怕万一一个不慎,反倒伤了人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十成把握,但十之七八有吧”迟老妇回答完,整个人就陷入了回忆中,想当年要不是家里以没有子嗣相逼,她和她的春儿也不会背井离乡的来到这村上,过着如此潦倒的生活。这些年她全心全意的摸索能让人孕女的药,最后虽成功了,但她的春儿却因旧疾瘫痪在了床上,最终也没能孕育一个孩子。   “能有一半以上的几率很不错了,迟大娘,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始做怎么样?”燕语笑的谄媚,一双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反正萧正君这么些年就一直没孕过了,这次要能有孕,又有一半以上的几率能孕女儿,往后就是再不能有孕也没多大关系了。   “唉!暂时还不行,我家的那位这两天身体不好的厉害,我怕他……我得时刻守着他”迟老妇说着,老眼中一丝晶莹一闪而过。望向内室时的眼神更是恋恋不舍   看到这样的迟老妇,燕语也很是感触,生老病死,世间轮常,这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有生之年,尽量不要去做到最后会后悔的事,珍惜身边的所有,因为一切都不易。   “怎么不找个大夫看看……”才说完燕语就知说错了,迟老妇自己估计就是个难得的神医,有她在,什么大夫能派得上用处?   “唉,要是有雪参就好了”迟老妇叹息不止,那雪参珍贵万分,连当今陛下都只在几年前得外邦人进贡过一支,常人想要那更是难如登天啊!   “额,迟大娘你看看,可是这种雪参”燕语从随身携带的玉盒内拿出在雪山采的那支参,递给迟老妇。   迟老妇见了燕语手上还冒着凉气的雪参,整个人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怎么可能。燕姑娘不但有雪参不说,还愿意拿出来交给她?这么万金难求的雪参,她就这么轻易送人?   不止迟老妇,就连一旁半饷未出声的许向见了也呆住了。她虽没见过雪参,但流传说雪参常人吃了延年益寿,病人吃了吊命十年的话她还是知道的。   当今陛下曾多次派人去雪山,想要登顶雪山,采得极品雪莲雪参之类的,可都惨败而归了。不说那常人无法忍受的恶劣气候和寒冷,单就那些凶残狠戾的野兽也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那这雪参,燕语是从何得来的?而且看她那阵势,似乎根本没将这雪参看在眼里,好像唾手可得的样子,还有那看似温顺实则凶残的乐乐……   想到这许向有些了然了,这样一个异于常人的奇女子,真来自雪山才不足为奇了。   迟老妇颤抖着接过冰凉沁骨的雪参,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您这…这么贵重的雪参,老妇我无以为报啊!”   “没事,我也不是完全无要求的,你帮我尽快把药做出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燕语双手环胸,满不在乎,只盼着这迟老妇快点把药做出来,好早点给萧正君吃下。   “燕姑娘您放心,老妇一定会在三天内将药做出来给您送过去的,而且保证是个大胖女儿,您的大恩大得,老妇永世不忘”虔诚的冲燕语行了个礼,迟老妇感激得热泪盈眶。   燕语冲迟老妇摆了摆手,说道“赶紧把参拿去用下吧,许向你这几天就留在这,帮着打点一下,等药做好了,你再带回来便成,我还有点事,就不在这待着等了,先告辞了”   告别迟老妇和许向,燕语出门直接朝村口大树下跑去。得了迟老妇的保证,燕语心口的那块大石算是落下了一半。再接下来的事嘛,事在人为!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是为难的。   远远望见树下那白色的身影,在田野一望无际的绿中,醒目又独立。那一抹白如山间的白茶花般,略带清香又令人有采拮的欲望。   燕语快步走向树下的萧银月,心情因她的到来而欢欣不已。   “萧统领怎么到这来了,噢,莫非是知我来了这村上,特意来接我的?”   树下的萧银月没想燕语这么快就出来了,连避都没来得及避,就被她撞了个正着。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早上才说没空出来,可转眼就偷偷跟在人身后跑,这好像有点不好敷衍。   她轻咳了声,对燕语说道“今天天气大好,出来散散步”   “哦,萧统领散步走的还真远呢,这到城中骑马好像都得一个多时辰吧!”燕语挑了挑眉,强忍住笑意。   “不是你说的吗,这城外风景好,又清爽怡人,是散步最好的去处”萧银月斜了燕语一眼,心里不停的在骂燕语,这大热天的到处跑什么,害她在午时太阳最烈的时辰,在这露天晒太阳,又因景帝的吩咐要照看她,累她也不能对燕语置之不理。   燕语噗嗤一下笑出声,这萧银月,怎么这可爱呢。她上前一步,扯着衣袖给萧银月檫了檫额角的汗珠,边轻声说道   “萧统领,看你散步散的,都出汗了”   萧银月看着挨近的燕语,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鼻息间诺酱铀砩仙⒎⒊龅牡悖挥傻每×骋缓臁2还婕此蜕焓忠煌疲蜒嘤锿仆肆艘徊剑档馈澳惚鹄鲜嵌侄诺模毙谋蝗丝醇恕   “萧统领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才动手动脚是吧,恩,我明白了,下次没人的时候才动”燕语看着萧银月那红通通的脸蛋捂嘴轻笑,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乱说,我哪有那个意思”萧银月气呼呼的说完,怒瞪着笑得眉开眼笑的燕语。不过她奇怪自己在生气之余,怎么心底还有说不出的甜蜜和…满足?   “恩,我乱说的,萧统领在这树下呆了这么久,不知肚子饿了没?”燕语稍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早上在萧老太傅那,见她才吃了两个点心,连粥都没喝一口,这会应该早饿了。也怪她不够细心,出门时也忘带些糕点饼子之类的,好在饿时能充饥。   这不问还好,一问萧银月就感觉饿了,而且是很饿,她不说话横了燕语一眼,只冲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挨了一记白眼的燕语呵呵笑了声,左瞧右看,发现不远处地里有一片红薯藤,这个季节,红薯应该结出来了吧!   她牵起萧银月的手就往那块地跑,边还说“带你去吃好吃的”   被抓住手的萧银月这次连挣都没挣,任她带着往前走,心说反正燕语劲儿大,她就是挣也是挣不开的,还不如就这么着,省点力气。   两人很快就到了地里,燕语麻利的将身上外袍脱下来,往地上一铺,再牵着萧银月坐下。本想拔些红薯叶垫着让她坐的,可看她那白如云的衣袍,怕一会沾了绿叶汁就太难看了。像萧银月那么讲究又爱面子的人,肯定是宁愿站着累,也不愿坐地上的吧!所以她就拿自己的衣裳给她垫,好让她坐着休息   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挖起红薯来   坐在一旁的萧银月忘着埋头在地里挖泥土的燕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伸手轻抚着垫坐着的外袍,感觉那上面还带着燕语身上暖暖的体温。   这世间的大女子,没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衣服拿给人当坐垫的。因为那代表着一个女子的尊严和面子。   燕语她将自己的衣服给她垫坐,她是什么意思?萧银月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猜不出燕语的心思。   可不管燕语是怎么想法,萧银月对这事还是很感动的。这说明在燕语心中,她还是有些份量的吧,若不然她也不会就这么甘愿的拿衣服给垫坐!   挖了一会的燕语抬起头望向萧银月,面色尴尬,额角还沁着汗珠,她举着手上那才拇指大的红薯道“萧统领,我们再换个地方找吃的吧,这吃的还没长大呢”   坐着的萧银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燕语说“随便你吧,反正你说过要带我吃好吃的,可不能食言”   “肯定不会食言,我燕语就算去乞讨也不会饿着我的萧统领的”燕语双眼凝望着萧银月,满面深情朝她伸出手。她以前虽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但刚才说的这些话是随心而来,并非刻意的甜言蜜语。   孰不知这一句话就令得萧银月那坚强的内心轰的打开了一道缺口,令她激动,心悸,同时又带有疑惑。   她不知燕语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看似深情实则也是深情的话来。毕竟在燕语眼中,她还只是个女子,女子的话,萧银月一个机灵,这燕语,莫非是好女色?想到这,萧银月心中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过后,她很快就理清了头绪,不论如何,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照样过!燕语她什么心思,是好男色还是女色,她都管不着,也都与她无关。依她现在的处境,能顾好萧府那一大家子的平安就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想清这些,萧银月稍微起身,反手将地上的浅蓝色衣裳拾起搂在怀中,冲燕语扬眉轻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前面带路。   见了萧银月纯净如莲的笑,燕语心内更是欢快,她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路,刚远远的听到田边山坡下好像有野鸭的叫声,红薯吃不成,就弄个烤鸭吃也不错。   此时燕语不知道的是,萧银月心中已将她看成是断袖了。   ☆、清风明月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田埂上,朝远处那小山坡走去。离得越近,燕语就闻到一阵阵的荷香扑鼻而来,清新怡神。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那荷香处跑去,果然在山坡下看到了一丘荷田。   荷花朵朵盛开在密密的荷叶中,中间夹杂着一个个的莲蓬。那或白或粉的荷花如一张张如花的笑靥,娇俏迷人!有小蜜蜂勤劳的飞舞在荷花中央采蜜,连翅膀都沾染上了金黄的花粉。   大如圆盘的荷叶被烈日照耀过,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状态,连荷叶边大多都已卷了起来,可那并不影响它在人眼中的姿态,反而有种自然又颓废的美!   燕语反身拉过萧银月的手,和她并肩而立,指着满田的荷叶荷花问道“萧统领觉得这美吗?”   萧银月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她目不暇接的打量着这成片成片的荷田,满眼尽是赞赏,听到燕语的问话后,她连连点头回答说“美,真美,比皇宫御花园里见的荷塘还美”   “那萧统领在这慢慢欣赏着美景,等着我去找美食过来啊!”燕语交代完,就往荷田后跑去,刚就听到那有些细微的声响,估计是躲在那的小动物发出来的。   燕语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在荷田后那深及人高的芦草中,抓到一只野鸭。三两下把鸭子开膛破肚,褪毛洗净,随意撒了点盐,再扯了两片荷叶将野鸭包好后,浅浅埋到田边松软的土里。   又跑上山坡拾了一大把干柴下来,堆在刚放野鸭的土上烧着。还好她因在雪山那么些年没吃过熟肉,所以一到城内,她随身携带的东西里就多了一个火折子和盐巴。凑巧今天就都派上了用场。   弄好这些,燕语又挽起裤腿下田,摘了一把荷花和莲蓬上岸。   对岸的萧银月看着跑来跑去的燕语,一会上山一会下田的,知道她是在为她张罗吃的,瞬间感激涌上心头。别的不论,单就燕语能为她的事上心,这感觉真是很不错。   萧银月踱着悠闲的步子,慢慢往山坡下走去。燕语添完柴抬头,远远的见了萧银月走来,忙拿起刚摘的那一大把荷花迎了上去。   “萧统领,这个送给你”燕语笑容满面,把花递给萧银月,按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基本都喜欢鲜花的性格来说,这女尊国的男子理应也会喜欢的。虽说这男子现在是女装,但她本质始终是男子。   “送给我?”萧银月满头雾水,不明白燕语怎么突然给她花。不过她还是把花接了过来,放到鼻子下深深闻了一口。不可否认,这些清香的荷花,她非常喜欢。   她望着燕语,认真的问道“谢谢你,花真香,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啊!你看你担心我住许宅不安全,接我去萧府住,每次我出门回得晚,你都会亲自去接我回府,这些都是你关心我的表现,我不该谢你吗?”燕语挑了挑眉,这才送点花就盘问了,往后她还准备将自己送给她呢,就不知道到那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真的是这样?”萧银月听燕语说得好像很在理,可感觉上又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看着燕语那笑嘻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当然是这样啊!要不然萧统领以为我为什么送你花,啊!莫不是萧统领以为我对你心有爱慕,所以送你花?”燕语强忍笑意,凑近萧银月反问道。   “我,我,你胡说,我怎么会以为你喜欢我?唉呀,就当我刚才没问算了”被说中心思,萧银月红着脸后退一步,避开燕语,她在心内自责自己真不长记性,在燕语手里吃过几次亏,怎么还往枪口上撞?   “明明是问了,怎么能当没问?不知萧统领这是哪国的道理?”燕语不依不饶,紧着萧银月问个不停。   萧银月恼羞成怒,将这些年夫子所教的理义道德忘的一干二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瞪着燕语,蛮横的大声道“我说算没问就是没问,你管不着”   “哦,这样啊,那好吧!”燕语摊着手很是无奈样,这样就算是生气时的萧银月,在她眼里也很可爱的。   燕语说完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萧银月那气鼓鼓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亲完在萧银月要发飙之前,赶紧退了开去。   本还在生气的萧银月被燕语的动作弄懵了,呆了一秒后她的脸上瞬间飞满红晕,艳若朝霞。   她刚才是,被燕语亲了?…啊!她堂堂御林军统领,竟然躲避不及,被人亲了?这,这算是犯了夫德戒律了,若被人知道,她往后真是没人愿意娶的了吧!   萧银月怒火中烧,她一手指着燕语,一手捂着被亲的脸,语气颤抖的道“燕语,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样了,我刚做什么了”燕语装傻   “你,身为女子,怎么能亲同样身为女子的我?两个大女子,这也太不像话了”萧银月忿忿不平,冲着燕语念叨着。本是想骂她的,可她实在骂不出口。   燕语望着萧银月,心底乐开了花,静静感觉一下,嘴唇边上还有刚亲到萧银月脸上时那柔软的触感,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那幽兰般的清香。她面上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对萧银月说道   “都说是两个大女子,亲一下怕什么?唉呀!实在不行,萧统领就当我刚才没亲算了”   “明明就是亲了,怎么能……”萧银月吱吱唔唔,想起自己才刚说过的话,再一次感概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悲哀。   燕语上前扶着萧银月坐下,再蹲在她面前道“萧统领你刚才说说过的话可以当没说,我这不就也试了试,原来亲了真的也可以当是没亲啊!萧统领不愧能替这燕国最高领导护卫呢,可真厉害”   萧银月又羞又恼,这是典型的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追根撅底,也是自己刚说的话惹下的祸,她恩了声没再说话,只低着头在懊悔不己   空中烈日西斜,夕阳开始西下,己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庄,在红色的晚霞照映下,显得一片宁静祥和。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只听到扒莲蓬的沙沙声和旁边火堆里燃烧树枝的噼啪声,回荡在这宽敞的田野上。   给火堆添了几次柴后,空气中开始有淡淡的香气飘出来,燕语剥完最后一个莲蓬,又摘了两片荷叶将剥出来的莲子包好,就凑到火堆旁,接着加了一大把柴。   这个季节烧火确实是热,好在现在太阳落了山,这田野上又温度较平地上低,还偶尔有凉爽的微风吹过,倒也显得不是很热。   待到那柴燃完后,空气中开始飘荡的香气已越来越浓,燕语拿根棍子将土里的野鸭刨出来,拍干净上面已烤干了的泥土。   因有荷叶的保护,里面的鸭肉没沾染到丁点灰,燕语摊开荷叶,让热散发一下。转身跑到水边净了手,再复反回来将鸭肉撕成小片,用荷叶装着,递到萧银月面前说道   “饿坏了吧,快吃吧”   萧银月伸手接过,一时呆愣住,那一双如墨的眼眸中满是疑惑,这…没筷子,该怎么吃?   燕语看萧银月那样就知道她在迟疑什么,她笑着捏起一块鸭肉,送到她嘴边   “这样捏着吃也不错的哦,啊,张嘴”   萧银月望着面前那白皙的手指上,捏着的金黄色的鸭肉,人如受蛊惑般的依言张嘴就吃下那鸭肉。   鸭肉鲜香嫩滑,甜而不腻,外酥里嫩,中间还带着淡淡的荷香味,吃完了口齿留香,令人吃完了还想吃。   许是饿得狠了,萧银月终忍不住自己伸手又拿起一片放入嘴里,美美的吃了起来。   见萧银月吃得欢畅,燕语那绝美的容颜上展开了如花的笑靥,眼底一抹宠溺一闪而过。   一只鸭子两人没用多久就全部吃完了。燕语揉了揉肚子,问正在水边净手的萧银月“唉呀,饿得久了,一吃起来就没个度,萧统领你就吃了一小半,饱了么?”   “恩,饱了”萧银月低着头,脸颊闪过一抹明显的红,刚才吃鸭肉的时候,她记得鸭腿吃了两只,鸭翅吃了两只,鸭肉也吃了不少,这么一来,这整只鸭,大多是进了她的肚子,根本就不是燕语所说的一小半嘛!   “只要萧统领你喜欢,我以后常做给你吃啊!”燕语得意洋洋,她厨艺别的不行,这烤鸭烤鸡之类的却是最拿手了。以前有句话不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吗   “不用了,女子远笣厨,你往后少沾些”萧银月净完手,在怀内掏出锦帕,仔细檫干净手,再拾起地上的蓝色衣袍朝村口走去,道“天晚了,我们快回去吧,这衣衫,明日叫青衣洗好了再还给你”   “嗳,先前不是挺喜欢吃的么?……”燕语不知萧银月又怎么情绪不对了,明明她没做什么惹她不快的事啊!也没说错什么话!   燕语没想到的是,萧银月越想越觉得燕语是好女风,此刻她心中已百分百将燕语当成断袖了,正在决心疏远她了。   等回到了萧府,躺到床上燕语还没想明白,难道是亲了她的原故?可后来两人还一起吃了烤鸭也没见她怎么样,纠结了半宿后,燕语决定干脆就不想了,慢慢来吧,明天再找萧银月好好谈谈!滴水还能穿石呢,有志者,事竟成!   因心里有事,燕语睡得不太踏实,她天没亮就起身收拾好,再点着灯,将那雕到一半的玉簪仔细琢了下去。   清早萧府内寂静无声,只偶尔有小厮走动时轻轻的脚步声,相邻的怡清苑内,燕语能感觉到萧银月身上的气息,看来今天她也还没出门。这样正好,一会把这玉簪雕成后,好直接给她送过去。   天色渐亮,府内大多小厮家奴都已起身,人声开始慢慢多了起来。隔壁的青衣也起了,在轻轻的打扫着院子。   燕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上细碎的玉粉末。这玉簪雕好虽耗时不长,但是燕语对它特别满意。仔细的拿绸布将玉簪檫净包好放到怀内,燕语就推开门准备到隔壁去寻萧银月。   一个前厅的小厮小跑着到燕语面前停下,道“燕姑娘您起了啊!刚周家主带着周大小姐上府来求见,现正在前厅等您呢,您看这是见还是不见?”   “见,你前面带路吧”燕语说完随在那小厮身后往前面走去。心道这周莲人都给她找回去了,她还找来做什么?耽误人办重要事。   小厮领着燕语到了前厅,一进厅,就见萧山坐在厅上主位,周莲坐在萧山的左侧手,身后站立着一个年轻女子,燕语凭气息就知道是那天见过的周哲。   燕语缓步上前,坐到萧山右侧边,对她道“萧伯母今天怎么没去学堂?”   “准备去,不过见府上来了客人,便待会再去”萧山本是夫子,最是重礼仪之道,不过燕语这见了长辈常不行礼的习惯,萧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敬,反倒觉得很是亲切自然   周莲见燕语坐下后迎了上来,轻声道“燕姑娘,打扰了,犬女身体经过这几天休养,已经大好,所以今天特带她前来拜谢您”   身后的周哲上前来,一个屈膝就跪到燕语面前,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边道“燕姑娘,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周哲这有礼了”   燕语一个轻跳起身,拉起周哲,对着周莲说道“得得,意我领了,你们谢也谢过了,那事,就这么掲过去吧,往后别再提起了”   “燕姑娘,您忘了我那天在马车上和您说过的话了?那天我说过,只要您能助我找回女儿,不论生死,我周家的家业,就一半姓燕了!您看,您助我将人寻回,这人还好好的回来了,那我的承诺,也该要实现了”周莲说完一扬手,侍立一旁的周管家忙上前来,将手上捧着的一个大包袱恭敬的放到桌上   周莲解开包袱,从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令牌,递给燕语。燕语接过一看,那牌一面雕了个周字,另一面雕着一些繁杂的图案,显然是类似家主令牌之类的   “这个是周家的家主令,还有这包袱内的是周家名下所有的商铺,地产,银楼的房契,燕姑娘您看看,想要哪些,您尽管挑”   燕语轻笑一声,递还令牌给周莲,语气轻快的说道“周家主是不是太过于严肃了?我那天救周哲,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如此重谢,这些东西,你还是都拿回去吧!”   “燕姑娘可是看不起这些?您可知,这里随意一个铺子一年的盈成,就够一个平常十口人家生活五年的了,这有上百个铺子,您挑挑看,总该会有您合意的”周莲心诚意切,她将包内的賬本翻开,送到燕语面前,让她看   燕语推开账本,再次向周莲说明她不要那劳什子铺子   “那田地呢,银楼呢?”周莲不甘心,再次翻出地契,递给燕语。   “周家主,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不过对我来说,那些东西代表的只有两个字,麻烦,周家主,你不会强逼麻烦给我吧?”燕语无奈,这不要还成罪过了   周莲愣住,这,这,她只是想表达一下她的感激之意,难道错了吗?   这时一直坐在主位上旁观的萧山开口道“周家主你就不要过于执着了,燕姑娘清风明月般的人儿,她说了不会要那些,就是不会要的了。你真要谢,心意到了,也就行了”   “唉!燕姑娘您……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周莲叹息了一声,冲燕语和萧山行了个礼,就带着周哲和周管家离开了。   待几人走得不见了踪影,萧山也起身,和燕语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往学堂去了   燕语忘着萧山的背影沉思,这萧山,在这么多财物面前豪不心动,还劝周莲不要强给,事后也半点不关心,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世人口里的呆夫子呢?      ☆、心浮意动   慢慢走回怡清苑院门口,刚巧见萧银月在院内竹下练剑。   只见她身穿玄色劲装,脚上一双藏青色绣暗花的皂靴。灰色绑带绑住手腕小腿,及腰的长发用一块布巾稳稳扎住,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园内纤长笔挺的翠竹俏然傲立,枝头的竹叶细细密密,随风一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竹下萧银月纤长的手指紧握住长剑,时而扬剑,时而反转,那长剑灵活的尤如她身体的一部分,在她的挥舞下,挽起一朵朵眩花人眼的剑招。   迎着初升的朝阳,萧银月人剑宛若游龙灵巧肆意,凛然生风。   燕语在院墙外看得入迷,直到萧银月收剑立住才回过神来。她用力鼓着掌对萧银月大喊道“萧统领好帅啊!太帅了,”   早在燕语来时萧银月就已知道,她脑海里不由得想到昨晚燕语亲她的那一幕,弄的她心绪大乱,只是那会剑练到一半不好停,只得坚持着练完。   这听燕语又是鼓掌又是喊话的,萧银月脸瞬间又红透了。她甩给燕语一个大大的白眼后,转身进了里屋。   “唉,萧统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不请人进屋里坐坐吗?”望着关得严实的门板,燕语目瞪口呆,这,这是不招人待见啊!她不服气,扯着嗓子喊道   “萧统领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我有话和你说,真的”   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不过出来的是青衣,他走到院墙边,隔着院门对燕语说道“燕姑娘请回吧,我们小姐刚练完剑,现在去沐浴更衣去了,您要有什么事,待小姐收拾好出来再说吧!”   燕语扯着嘴角,笑得猥锁,沐浴……   “燕姑娘,请回吧”青衣见燕语只是笑,半天没反应,又出声提醒。   “哦,好,对了,青衣啊,等你家小姐出来,你转告她,让她上我屋里来一趟啊!”燕语交代完青衣,转身就进了自己住的那院子。   进屋没多久,才喝了盏茶的功夫,就听到门外萧府的管事在喊话   “燕姑娘,方便让小的进门吗?”   燕语恩了一声,萧管事应声推开门进来。身后还领着才回去不多久的周府管家和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儿。   周管家进门对燕语行了个礼,后道“燕姑娘,我家家主命我前来送谢礼给您”   “不是说不要吗,怎么又来了”燕语口气不耐,这来来回回的,还有完没完了?不知道她这会在等她的萧统领吗?   “燕姑娘,您误会了,我们家主知您往来都是独身一人,很多琐碎的事情没个贴心的人帮着打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也很不方便,所以特命我带了府上两个机灵乖巧的小侍过来,好帮您分担一二”周管家说道将身后两个男子推至燕语面前,介绍道“这是知夏,这是解秋,燕姑娘您看看,可还满意?”   燕语看着知夏解秋,见两人都是一身青色的衣衫,那解秋长得周正清秀,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踏实的感觉,反观知夏,那一双桃花眼含娇带媚,会说话似的!   刚好想着许向独臂确实是很多事也不方便,这能有两个人帮她分担一些,也不错。 再想到周莲的一番苦心,她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答应留下两人。   知夏解秋两人得了燕语的应允,都喜形于色,跪地拜谢了起来。   “好了,往后在这院里,你们两个别再动不动就下跪了,规矩嘛,只要老实本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燕语简单交代,对这些事完全没心思管理,看来这往后,很有必要娶个贤内助回来打理这一切啊!   周管家笑容满面,上前又递上一个小包袱给燕语,边说“燕姑娘,这是我们家主让小的交给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燕语伸手接过一看,里面一叠银票,有一百两和一千两面额的,估计加起来有十几万两。   这周家,还真是屡送不爽,铺子送不出就送银两!这要是不收,待会指不定又送什么别的来。罢了,燕语将包袱拢好,放到桌上,对周管家道“这些我收下了,回去转告你们家主,那事就到此为止了,成吗?”   “恩,小的记下了,这就回去给我们家主转达”周管家恭敬拜别,一人轻松的出了院子。这没什么比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更令人开心的了!   知夏和解秋两人在周管家出门后就忙碌了起来,檫桌的檫桌,整理的整理,两人手麻脚利,一会扫地一会叠被的,很快就将屋内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   燕语拿起桌上上次在萧山那拿来的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知夏和解秋两人收拾完屋子,就上前侍候燕语。一个去沏热茶,一个给燕语轻轻捏着肩膀。   燕语本想拒绝的,可后来想想,等两天许向回来了,再让她好好和这两人说说规矩,安排下他们该做的事下去,眼下她也不想费劲和两人去多费口舌。   这边怡清苑内,沐浴完出来的萧银月正坐在铜镜前,任青衣给她梳理着那及腰柔亮的黑发。   “小姐,刚燕姑娘说有话要对您说,让您有空过她院子一趟”青衣打量着镜中那娇艳水润的面容,边梳着头发,边说道   “恩,我知道了”萧银月应着,心内想的却是刚燕语喊的那句好帅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是赞美,不过不知道那帅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青衣在镜内打量着萧银月的脸色,见她虽脸上看不出喜乐,但凭感觉,他就知道她心情应该不错,他轻声又说道“燕姑娘可真是个好女子呢,不受美色所惑,坐怀不乱,现在这府上所有的男儿都夸奖她呢”   “哦,此话怎讲?”萧银月难得对这些事感兴趣,主动问青衣。   青衣笑了笑,道“下奴说了,小姐可别怪罪奴乱嚼舌根才行”   “就你这家伙精明,不怪你,说吧”萧银月平时最不喜下人之间说长道短的,可今天,她却很想听一听,在这些人眼中的燕语,会是什么样子。   青衣清了清嗓子道“小姐不知道吧,前天二房里的那两位公子,大白天跑到燕姑娘房内,不知廉耻的说愿意侍候燕姑娘,被燕姑娘给弄哭了”   听到这的萧银月一个心颤,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她问青衣道“怎么弄哭了的?”   “被燕姑娘拒绝了呗,燕姑娘说只把他们当亲弟弟看待,还让他们再不得有那些想法,他们听了就哭了起来”青衣说着话,手上却没受半点影响,很快就将那顺滑的长发扎了起来,用一根银簪固定。   “这样啊!你吩咐下去,再有议论此事的,一律家法处置”萧银月不知怎么听完青衣的话,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交代完后,就出了院子,往燕语住的那院走去。   她走到院内,见院中平时常见到的许向不在,这才想起昨天她和燕语一起去了村上,可没见她回,心内琢磨着她们两人神神秘密的,也不知在弄什么。   也没敲门,萧银月走到屋外推开门往里一看,就看见坐在桌边的燕语,正被两个男子围着,一个捏头一个敲腿的,享受呢!   萧银月莫名的就怒上心头,那细致的眉头紧紧皱起,冲着燕语道“燕姑娘好艳福!难怪对我那两个弟弟不理不睬的,原来这有更好的选择啊!”   燕语刚一大意,竟然没注意到萧银月的到来。她心中暗道不好,这被两个男子围绕的场面被她看见,可太影响她的形象了。   燕语忙跳起来推开知夏和解秋,跑到萧银月面前,焦急的解释道“萧统领别误会,这知夏和解秋两人是周管家刚派人送来侍候我的”   “哦!知夏,解秋,名字取的还真好,来侍候你的嘛,我知道,没误会”萧银月甩开燕语想要拉她的手,退后了一步。来时还心情舒畅的她,在见到刚那一幕后,不知怎么的就心情郁卒了。   “唉!不是那个意思,萧统领你肯定是误会了”燕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清,她说的侍候只是日常照料,而并非所有女尊女人认为的男儿对女子那种理所当然的侍候。   “好,就算是我误会了,那你到是说说看,我怎么误会了?”萧银月强忍着冲出这屋子的冲动,静下心来让燕语把话说完。   “是这样的,早前周家主来,想拿周家一半家业给我当救了周哲的谢礼,我没要,这后来周管家又送了两人过来,我想着许向一个女子,而且手又那样,就同意了留下这两人帮着……”燕语语速飞快,试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萧银月说清楚,好让她能理解事情并非别人所认为的那样。对她来说,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但却不希望萧银月误解她。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家偌大的一半家业你不要,却要这两人,这说明你不爱金银爱美人,许向女子不方便,要男儿侍候你才行,对吗?”萧银月打断燕语的话,愤愤出声,刚青衣说的燕姑娘不受美色所惑,在她现在看来,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听了燕语的解释后,反而怒火更盛了。   才见她时,她就和许向两个站在花楼门口,这几天功夫,又是芝兰坊,又是舒馨舒雅,知夏解秋的,也就她傻傻的每次都相信她说的话!中间竟然还以为她好女风!萧银月在心内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她所说的了!要知道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的   燕语眉眼低垂,木然的点点头“说起来好像是这样,可是……”   “好了,你怎么样我管不着,你爱让谁侍候就让谁侍候,那都不关我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萧银月说完,不再看燕语一眼,转身就出了院子,往府外走去。   燕语心内忐忑不安,这次的误会大了,解释吧也没多大说服力度,她的萧统领可不要不相信冰清玉洁的她啊!   待到晚膳时分,有小厮前来说老太傅请燕语到前厅去一起共用晚膳。燕语欣然答应前往。   厅内还是上次那些人,老太傅,萧山和萧正君,还有萧山的那几位夫郎,几个小公子。萧银月也在,她坐在萧老太傅下首,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姿势,见了燕语进门眼也不抬,仿若未见。   燕语进门给萧老太傅和萧山萧正君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上次坐过的那椅子上,刚落定,燕语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紧随到萧银月身上。   只见萧银月腰背笔挺端坐桌边,那面色沉静的侧脸,隔着短短的距离竟看着似精雕细琢的美玉般,让人移不开眼!   感觉到一股怨恨的目光偶尔落在身上,燕语侧目看过去,只见坐在萧正君旁边的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中年男子,正以一种相当不友好的眼神看着她。   在心内稍一思量,燕语就猜到那男子是萧山的侧夫,舒雅舒馨的生父程侧夫。应该是因前天她拒绝两人的事,他才对她有恨意的吧!   舒馨舒雅两兄弟身在闺房,从未与外界有过多少交道,这样的男儿竟然敢胆大的对女子说出那样有失礼法的话,燕语估计那肯定和他们的父亲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燕语收回目光,重又将视线投到萧银月身上。在她眼中,这其它一切都是浮云,只有她的萧统领,和与她的萧统领有关的人和事才值得她的重视。   家奴们布置好饭桌,老太傅起筷开吃,燕语一如上次般,挑了些营养适合老人家的菜肴,夹到老太傅碗里,边说   “祖母多吃点,这个海菜吃了对身体好的”   燕语这一声祖母叫得理所当然,萧老太傅也微笑着应允。众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这老太傅对燕语比对自己的子孙都要好,这燕语唤她一声祖母也是应该。   只有萧银月听了发觉不对劲,她总感觉燕语的称呼里,包含了一些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情感在里面。   抬起头望过去,见燕语正笑着望着她,那笑意盈盈的双眸中,竟似有暖暖的情意在流转,萧银月心悠悠一颤,只好撇开头,避开不去看她。   燕语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萧统领真的生气了,该想个什么办法哄哄她,逗她开心呢?两个人之间,有了误会应尽快解开,而最不能够的就是任误会加深。   饭桌上燕语和老太傅不说话,别人也更不会出声了。人人都埋头吃饭不语,一时间只听得轻轻的碗筷相撞的声音和吃饭的声音,回响在这倘大饭厅内。   饭后甜点才上桌,萧管家就进来通禀   “燕姑娘,刚外面有位小厮来传话,说芝兰坊的林公子请您马上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恩,知道了”燕语应下,再和萧老太傅说了声,就起身准备出门。在她的认知里,芝兰坊就只是一个地方的名字,而并非世人所一提到便立马换了斜眼看待的地方。她的理所当然,在别人看来,却等于是自然熟络。   燕语走到还坐在饭桌旁的萧银月面前,静静的望着他那细致眉眼,压低声音道“萧统领,那林兰找我,估计是刘训有消息了,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端坐在椅子上的萧银月眉一挑,白了燕语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林公子找的可是你燕姑娘,佳人相约,花前月下的,我这路人甲,可没理由跟过去遭人不待见”   “萧统领,你明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燕语听得萧银月话里话外的那讽刺,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这她也不能怪萧银月,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自找的   “我可不知道是怎样的,也不想知道,你快去吧,让佳人等久了可不好,当心一会佳人给脸色你瞧”萧银月出声催促燕语,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只盼着她快出门。   “我那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萧银月的态度,令燕语很受伤,她跟无奈,又不知该如何和萧银月解释。明明那晚和她说得清清楚楚,她和芝兰坊的林兰来往是为了帮刘安寻刘训,在和她这么仔细交代了后,她怎么还是不信任她?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连最起码的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往后还该如何相处?   “忘倒是没忘,不过就不知你说的那些话里,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了”萧银月冷声说完,起身就往院内走去,爹爹说的不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成天往花楼跑的女子,再如何说她是有原因才去的,那最终也是去了。   望着萧银月越走越远的背影,燕语虽心里想追过去,但又惦记着刘训的事,只得作罢。想着一会晚点回来再好好和她谈谈,争取早日澄清误会,尽快和解才行。      ☆、助人为乐   骑上马出门后,燕语直接往芝兰坊跑去。 到得芝兰坊楼外,燕语竟见刘安还呆在上次分别的那个巷子口,探头观望。   将马缰递给门口的护卫,燕语朝刘安走去。刘安见到燕语,忙从巷内出来,迎向她   “刘安你这两天一直在这守着,没回去吗?”   “燕姑娘您来了啊!我中间回去了一趟,不过心里老是不踏实,想着在这待着等,有什么消息也能尽快知道,反正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刘安笑呵呵的说着话,不过那憔悴的脸色和红肿的双眼说明了她内心的担忧与不安。   燕语拍了拍刘安的肩膀,出声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林兰刚通知我过来,看来是有消息了,你在这等着我,一会说不定我就能把人给你领出来了”   “燕姑娘,您看您这么帮我,我刘安往后可该怎么报答啊!”刘安听有消息了,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她望向燕语的眼神中更是恭敬中带着感激。   “再说吧,我先进去了”燕语现在听到报答就害怕,周莲的那报答害得她的萧统领还气着呢,这刘安可别跟着来捣乱了。   燕语一到芝兰坊大门口,就有一位小侍上前来,给她领路,带着她一路到了上次三楼林兰的那个房间。   一进房门,燕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和着一丝男儿家时下流行的香粉味。   房中的桌前,一身红裙的林兰正斜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披散着长发,姿态慵懒的自斟自饮着!   燕语走上前,问道“林兰公子唤我来,是不是有了刘训的消息?”   听了燕语的问话,林兰轻笑出声,他站起身拿起酒杯斟满,递到燕语面前道“燕姑娘可真是狠心,这一来就是问别的男儿,该罚”   燕语不语,也不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酒清香扑鼻,入口绵而不辣,是上回在杨家喝过的梨花酿。   林兰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送到燕语手上,道“燕姑娘要是有诚意,就再喝一杯”   燕语不语,仰头一口又把那一杯酒喝下,这求人办事,可不就只能这么无奈!   “燕姑娘真爽快,那就再来一杯吧”林兰倒酒的速度倒是快,话还没说完呢,酒又给满上了。   再次拿起酒杯,将酒喝下,燕语反手扣住那酒杯,对林兰说道“林兰公子叫我来,该不是只是为了喝酒吧?”   “如果我说是呢”林兰脸上画着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容,眉眼中蕴含着无比勾人心魄的风情,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更是会说话般,一眨不眨的望着燕语。   “若真是,就别怪燕某不奉陪了”燕语说着,就准备出门离开。她的时间可宝贵的很,没时间在这地方陪人瞎耗。   “燕姑娘可真实诚,这丁点玩笑都开不得”   林兰苦笑,这洛城内,哪个女子不想要他清梨的陪伴?更何况是陪酒?有人出白银千两,只为一睹清梨的芳容。更有甚者,为了能听清梨弹奏一曲,就日日来芝兰坊求见。惟独这燕语,怎么看样对他清梨不看在眼里,避如蛇蝎呢?他有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人家的母亲急得整天整夜的不吃不睡,就守在楼下等消息,你这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燕语气急败坏,这林兰,该不是真拿她消遣呢吧?   若真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寻刘训呢,虽说麻烦一点,但也不见得会麻烦过这林兰。   林兰噗嗤一声笑得欢快,他三两步走上前,身子软若无骨的靠到燕语身上,对她说道“人人都有烦心事,自己的事自己费心,这很公平,想我林兰身处这污浊之地,虽表面风光,但背地里忍受的种种屈辱,和受人的指指点点也是多得数不胜数,怎么就没见燕姑娘也替我担心担心啊!”   “对不起林公子,是我刚急躁了”燕语说完沉默了,林兰说的话句句在理,她确实是不该责怪他,因心内惦记着萧银月的事,她承认她是因心情不好,迁怒林兰了。   “叫我清梨,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当面叫着林公子,背后不知说的多难听呢”林兰凑近燕语,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两人离的极近,说话间呼吸都可闻。   燕语推开林兰,一手拉住他的手臂,扶他在椅子上坐下。随后她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对林兰说道“好,清梨,你喝醉了,今晚看来不适合谈事,要不然我改明天白天来找你,怎么样?”   “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哪像燕姑娘好酒量,喝了三杯这掺了三日醉的梨花酿,竟然还像没事人似的,呵呵,燕姑娘真是异与常人啊!”林兰趴伏在桌子上,边笑望着燕语边说话。   打从那晚燕语离开后,他满心满脑的就全是她那云淡风清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知道,他这次是彻底的栽了。虽明知燕语对他无半点女男之意,可他也心甘情愿,还拿来三日醉给燕语喝,三日醉常人喝一杯能醉三日,这燕语喝了三杯还没事,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燕语再次起身,准备离开。袖子却被林兰一把抓住。燕语只得重又坐回凳子上,对林兰说“清梨你若是醉了就早点休息下吧,我还得去寻一下赵爹爹”   “刘训现在在我手上,你去找赵爹爹也没用了,想来你燕姑娘能这么放低姿态的和清梨谈条件,该是怕事情闹大了,毁了刘训一个良家男儿的清誉吧!”林兰冲燕语妩媚一笑,抛了个媚眼   燕语对林兰的挑逗视若无睹,也不反驳他说的,只抬了抬手:“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别耽误时间了”   林兰苦笑,试问这洛城有哪个女子会觉得在清梨房内,是浪费时间?他仰头喝下一杯酒,大有豁出去的架势,缓缓说道“清梨肤浅,不懂什么矜持含蓄的,燕姑娘既然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只要你答应在这房内陪清梨三日三夜,那刘训就能马上豪发无损的回到他母亲身边”   燕语额角冷汗直冒,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倘若她要真留在这林兰房内三天,那外面会传什么她不管,可萧银月那,她就是跳进河里洗掉一层皮也得不到她的信任了。这林兰也真够直接,够爽快。   “除了这个,换个别的条件”   “可我就想要燕姑娘你……的人,怎么办呢?”林兰说着,还伸手在燕语搭在桌上的手上摸了一把。   燕语一个哆嗦,忙缩回手,对林兰说道“这个绝不可能”   “唉!赵爹爹常说清梨虽身在花楼,可身子却是玉洁冰清纯粹如水,是个女子都会想要得到,难道这都是他骗人的”林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随即又展颜眉开,轻笑了起来   “男子和女子间,不是只有身体上的爱恋和快意,两个相爱的人,主要是情感上的交流和对对方的尊重和爱护。清梨,在我燕语眼中,你和世上的每一个男子一样,都值得人尊重和珍惜。希望你也不要看轻自己,早晚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真心爱你,视你如珠如宝的女子的”   “但愿吧!”林兰听了燕语的话,心底更不是滋味,他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人愿意和他谈真心,这天天的哪个女子不就只想着得了他的身子,再到年老色衰的时候无人问津,最后就只落得个形单影只凄凉的境地。   “清梨,我保证替你赎身,再在外头给你置办一套宅子,你出去后就先安定下来,往后的日子边过边打算,怎么样?”燕语心底思量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个看似和她没太多沾染的法子。   “燕姑娘可真聪明,这样就想将清梨撇干净,可惜清梨虽想安稳过日子,但这洛城内的大多女子见清梨一人独居,可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清梨安生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燕语问道,这清梨明明就心中早有计较,却还这么翻来覆去的来回折腾,真累人。   “燕姑娘你只要答应让清梨也随你一起住到萧府去,再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不得赶我走和随意将我送人,这样做得到吗?”林兰将事情想了个透彻,这燕语虽年岁不大,但为人光明磊落,正直善良,有她的承诺袒护,以后就不用太担心。   燕语头大,这,这随她住萧府……!   她暂时也还是寄人篱下好吧!再说萧太傅府上书本网,这,领一个花楼男子进去,不管这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样都好像不太合适吧!   可反过来想,林兰说的话也很在理,随意让他住外边,没个人照料,一个男子也很难过活。再说清梨的名气在那摆着呢,知道他出了芝兰坊的袒护,难免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暗中使坏。   想到这燕语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萧府那边,她再去和萧山好好说说,相信萧山为人师表的,应该也不会太过反对。这花楼男子也是人,走到那一步,应该都是不得已。   “燕姑娘既然答应了,那现在就去找赵爹爹谈赎身的事宜吧”林兰催燕语去找赵爹爹,这以免夜长梦多的,还是尽快出了这芝兰坊踏实。   燕语点头,随之前领她进来的那个小侍朝赵爹爹房内走去   凑巧赵爹爹没下楼,还呆在房内,见了燕语,赵爹爹一点也不意外,他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一步三摇的迎向燕语   “燕姑娘来了啊!可是想我们清梨想得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了,我就说嘛,这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的,像燕姑娘这种人物,不也对我们清梨念念不忘嘛”   “赵爹爹,燕语此次来,是想来替清梨赎身的,不知赵爹爹意下如何?”燕语直奔主题,预备速战速决   “唉呦,燕姑娘啊!您明知清梨是我们这芝兰坊的顶梁柱,你把他要走,那不是想让我们这芝兰坊垮台么?”赵爹爹笑嘻嘻的说,那芭蕉扇还不住的扇着,把他身上的浓烈香粉味都往燕语这边扇来   燕语屏住呼吸,不去闻那呛死人的香粉味,对赵爹爹说“赵爹爹别开玩笑了,这偌大个芝兰坊里,清倌红牌的上百个,怎么会就差个清梨?赵爹爹莫不是怕燕语付不起赎金?”   “唉呦!燕姑娘瞧你这话说得,这洛城谁不知道周家送一半的家业给你你都不要,最后就要了两个清秀的小侍。这也难怪,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不过我们清梨他从小被我给惯坏了,眼界高不说,人性子还冷,这燕姑娘你要给他赎身,也得要他自己愿意才成”赵爹爹将球抛到清梨身上,依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是最不得罪人的一个办法。毕竟把责任推到客人喜欢的小倌身上,客人大多是不会发脾气的。   “哦,赵爹爹这么说,意思是你同意了,再只要清梨点头,我燕语就能带人走了?”燕语冷笑,这赵爹爹,不愧是老鸨,八面玲珑   赵爹爹脸上的笑意顿住,吱唔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燕语接着说道“赵爹爹你开个价吧”   赵爹爹脸一沉,芭蕉扇都被他扔开,对燕语说道“燕姑娘你也是个明白人,爹爹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这你要赎清梨的事,没得商量,我不同意,不是爹爹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洛城内,多少达官贵人,都在等着清梨年满十六的那一天到来,这我要在这之前放人走了,那这芝兰坊可吃罪不起”   赵爹爹一说完,就听得房门彭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清梨走了进来,到赵爹爹面前跪下   “爹爹,清梨……清梨已是燕姑娘的人了,求爹爹看在这么些年清梨也尽心尽力的为芝兰坊着想的分上,放过清梨吧!”   “清梨,你,你不是说要等十六……”赵爹爹很意外,本以为这芝兰坊中最不会失心给人的会是清梨,哪成想…   “爹爹,清梨心中对燕姑娘爱慕至深,情难自禁,所以才没等知会爹爹,就……请爹爹原谅”林兰跪着说完,猛磕了几个头,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燕语。   燕语收回惊讶的目光,心内想着这林兰可真能掰,连是她的人都说出来了,这到明天估计城内又会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可怜的她回去该如何向她的萧统领解释她的清白?   “爹爹就算留清梨在这芝兰坊也没用,清梨绝不会再和除燕姑娘外的女子……爹爹如果强逼,清梨宁愿以死明志”   赵爹爹没出声,不过从那板着的脸上和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的愤怒。他眼睛微眯,气息喘急,目光锐利紧紧盯住跪着的林兰。   他知林兰性子硬,说一不二,他这以死相逼这一招可不光是个幌子!只没想到他会为了燕语,把命豁出去。   赵爹爹回想到以前,林兰是六岁就被人卖到这芝兰坊的,那时他还不是爹爹,只是个已过气的老男人,六岁的林兰对他多有帮助,所以他被上头提为爹爹后,反过来也对林兰颇为照顾。这转眼,小娃娃就己变成风姿绰约妙龄男儿了。   半晌后,赵爹爹叹了一口气,拉起林兰道“唉!儿大不由父啊!这事爹爹我做主应下了,上头怪罪下来,就爹爹一个人顶着。燕姑娘,清梨是个好孩子,您可千万别负了他”   一旁的燕语想这赵爹爹还是心软,这人以死相逼就妥协了?此时她也没太多时间想别的,忙答道“哦,好,赵爹爹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清梨的”   想了想燕语又问“赵爹爹,那赎金?”   “赎金就拿十万两黄金吧!这样我也好交代”赵爹爹心想反正清梨已破了身,再依他那性子,要强让他接客确实也是把他往绝路上逼,这燕姑娘现在在洛城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同意她赎了清梨,也当是替主子在燕语面前留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要燕姑娘帮忙的呢。   燕语拿出早上周莲送来的那一叠银票,数了十万两递给赵爹爹,再从赵爹爹那拿回林兰的买身契。这事就算是银货两讫了。   ☆、朱衣点头   再次回到三楼的那房内,燕语看林兰那表情也带有点伤感,知他是在这芝兰坊呆久了,对这的人或环境多少都会有些不舍,不过那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目前她就只想这尽快找出刘训,带他远离这烟花之地。她轻咳一声,问林兰“现在可以告诉我刘训在哪了吧?”   林兰听了轻笑出声,伸手指了指燕语背后。燕语侧身看去,见刚进门时给她领路的小侍正站在那,望着她面带感激的笑着。原来他就是刘训。这林兰,逗她玩呢?   “我先带他走,你收拾收拾,明天再来萧府找我”   林兰望着燕语,笑而不答。燕语也没心思再去和他多说,只招呼着刘训同她一起下楼。   出到门外,等在巷口的刘安一眼就看到燕语背后的刘训,她忙跑了上去,搂住刘训,母子两抱头痛哭。待哭诉过后一看,哪里还有燕语的人影?   燕语骑着马快速的奔跑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此刻的她归心似箭,只想着回到萧府后将这些事都向萧银月交代清楚,以免得她明天再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后,会对她误会加深。   回到萧府,燕语一刻不耽搁的往萧银月的怡清苑跑去。   整个府里静悄悄的,半点人声也无,只有府外偶尔传来打更的木邦声和狗吠声。   燕语走到怡清苑墙外,一个轻跃就跳过院墙,再走到屋外感觉了一下,感觉到屋内只有那青衣一人的气息。   她也顾不得这大半夜的把人叫醒适不适合,她用力的敲了两声门,喊道“青衣,你家小姐没回来吗?”   青衣很快就回答道“我们小姐今儿个没回,燕姑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怎么晚上都不回来睡,这…这睡在外面可安全?”燕语一颗心提得老高,这萧银月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外过夜,她就不怕,再怎么样,她本身也只是个男儿   “没事的,我们小姐在宫内有圣上赏的院子,她今晚该是住在那”青衣答完话,就又睡下了,心道这燕姑娘,对他们的小姐可真是关心呢。   “那知不知道她明天什么时候回?”燕语接着又问道   “不知道,小姐没交代”   没见到人的燕语满心不快,还有些忐忑不安,这明天还不知萧银月听到她赎回清梨的消息后,会对她误会成什么样呢。唉,不过眼下也没办法,只有等明天见了面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燕语起身准备去隔壁看看人回来没。   才到门口就碰上连夜从迟老妇那赶回来的许向。许向还是去时的那身黑色衣裳,衣服皱上尽是皱褶,风尘仆仆的模样,离了几步远都能闻到她身上那泛酸的汗味。   许向见到燕语,忙从怀内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   燕语接过,打开一看“怎么有两粒?”   “迟老妇说妻夫同吃效果会更好,几率能达十成十”许向将迟老妇的话传达,自前几天燕语拿出雪参送给迟老妇后,许向对燕语就更是尊敬了。   “哦,十成十,这真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啊!哈哈”燕语抑郁了半晚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心花怒放了。这迟老妇,真是太懂她的心了。   “还有刚我进来时,门外有个自称是清梨的男子背着包袱说要见你,你看?”   “哦,那是我在芝兰坊赎回来的,你看着安排他先住下吧,哦,里面还有两个周家送来的,你一起给安排下,再洗洗去休息去吧”燕语交代完许向抬步就要走   许向忙叫住她,问道“那晚间守夜的,要换成他们吗?”   “不用了,他们就帮着做些端茶递水之类的事就成了,晚间还是你睡在外间吧”燕语都不用考虑,这许向来时非得说外间得有人守夜,她才答应让许向睡在外间,至于其它男子嘛,她就敬谢不敏了。   这人心情大好,连看路边的小花小叶都觉得是美不胜收的美景。再看一路遇到的那些红着脸的小厮家奴,也都是那么的可亲可爱。   燕语哼着小曲,一路走到萧正君的东苑,守在苑外的小厮见了燕语,忙进门去了通报。   燕语也不等小厮通报出来,直接就往苑内走去。   才一进门,燕语就闻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味,放眼望去,见厅内桌上一个铜鼎正散发着袅袅香烟,那檀香味正是从那发出。   厅的左侧有一个红木精雕的梅树隔断,透过隔断上雕着梅花的小孔,燕语看到萧正君一身淡青色常服,端坐在一个绣架面前,正聚精会神的在那绣着花。   燕语看了一个激灵,这虽然大多已接受这女尊国的众多习惯,但这么突然的见着个男人坐着一本正经的绣花,还是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凑上前,见萧正君绣布上的花鸟鱼虫个个栩栩如生,那一旁的景色也是恍然如真,不由得拍手感叹道   “萧正君这花绣的真好,活灵活现的”顿了顿,燕语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唉呀!萧统领该不会也会绣这个吧?”   本还认真绣花的萧正君听了燕语的话后人猛的站了起来,原沉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双眼中也是惊慌浮动,他左右看了看,后抬手挥退了屋内的下人,对着燕语冷冷的说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萧正君您别紧张,我没恶意”燕语摆摆手,面上笑容可掬,才想到刚才说的话会让萧正君担心,忙出声安抚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看你平时看月儿的眼神就不对劲,这长时间的住在萧府,你又安的是什么心?”萧正君缓过神来,质问着燕语。他虽是一介男儿,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有人要伤害他的孩子,他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她对抗到底。一早就觉得燕语住在萧府有些奇怪,哪有人一个大女子家的,成天住在别人家府上的!莫不是她对月儿心怀不轨?   燕语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萧正君别把燕语当坏人啊!要说这世上燕语最关心的人,就数萧统领无二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正君仔细盯着燕语的眼睛看,见她那样不像说谎,一颗嘭嘭乱跳的心稍平静了一些   “萧正君忘了燕语说过是从狼窝长大的了吗,打从我第一次见到萧统领,我就闻出来了!”燕语得意洋洋,这狼鼻子,有时还真挺有用呢。   萧正君望着燕语那意气风发绝美的面容,深深一声叹息,这燕语这么好的女子,可惜他的月儿无那福分。他的月儿现在不说嫁人,就连寻常的男儿家能做的事,他的月儿都不能做。而这一切,都是因他一时的斜念造成的,想到这,萧正君又在心内深深的自责了起来   燕语看萧正君那忧伤的模样,知道他心内的苦楚,便开口说道“萧家主什么时候会来这东苑?”   “她?不是很清楚”萧正君凄凉一笑,妻夫这么多年,他到现在都还摸不清自己妻主的性子,这是他的无能,抑或是他的妻主对他淡漠的所造成?   “这样,哪天您请萧家主来东苑一趟,再把这个给她吃下”燕语拿出装着药的那个小木盒,放到萧正君手里。   萧正君听了一怔,后把燕语的手挥开,沉声道“原来你是想借我之手,给萧山下药?还是你要拿那个秘密做要挟?”   “唉!萧正君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真是的”燕语从地上捡起那小木盒,吹了吹,重又递给萧正君,缓缓说道“这盒里有两颗药,你和萧家主一人一个,吃了保你十个月之后,就能给萧统领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妹妹”   “你,你说什么?”萧正君不敢置信,这,他都三十七了,这还怎么能生孩子   “如你所听,不过药吃下后,该办的事可要办到位了,要不然,萧统领的小妹妹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燕语说得直,其实她是担心有些话不说明白,萧正君误以为吃下药什么也不做,就会生女儿,那可就罪过了。   萧正君被燕语的话说的满脸通红,他侧过脸去背对着燕语,任脸上的热度慢慢褪下来,缓了缓又后问道:“燕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还不明显吗?”燕语眨了眨眼睛,两手一摊,这么明摆着的事,不用说都该知道了吧!   “你…月儿!”萧正君恍然大悟,到此时他总算想清了症结所在,难怪他老是觉得燕语对月儿有些不同,开始没往这方面想还不觉得,这一想很多事就都能说得通了。比如她满含深情的叫萧老太傅祖母时,又比如她时刻随在月儿身上的眼神,还有这生女的药……   “恩,正确的说是他的心”燕语说得坦荡,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更何况她还需要萧正君的支持呢!   萧正君望着燕语那认真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这燕语虽说年纪不大,看上去很稚嫩,但却能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令人不由得对她的话信任不疑。   燕语接着道“萧正君你其它都不要担心,只要好好的把这萧家小姐生下来,让我的萧统领以后能少累点就行,至于其它任何事,都有我燕语担着”   “燕姑娘,你这么费心的帮我们,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啊!”萧正君感动的话语都有些哽咽,不为别的,只因她为月儿的那份心   “谢什么,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萧正君得闲若是能多帮我到萧统领面前说说好话就最好了”燕语很不客气的以一家人自称,这人嘛,得有自信!   她以前是属牛的,脾气倔强,但也很谨慎,一件事只要认定了,那九头牛都拉不回。   “恩,我明白的,你放心吧!”萧正君点头,看向燕语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分慈爱。这是将她当成准媳妇看待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萧正君得帮我噢!”燕语想起清梨刚来府上的事,忙拉萧正君当盟友。   萧正君咧嘴一笑,这燕语,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轻点头示意燕语说   “是这样……”燕语将昨晚的事认真仔细的和萧正君说完,又道“萧正君,知不知道这洛城有什么相亲之类的活动,我想让您带清梨去看看,若有他看中意的,也好将他嫁出去,省得萧统领误会我”   “你……你真的要将清梨嫁出去?据我所知那清梨虽出自花楼,不过他在之前一直是清倌,律法规定风尘男子不能为夫,你不娶他当侧夫,但将他纳为侍还是可以的…”   不待萧正君说完,燕语就忙摆着手打断,说道“我燕语这辈子,只要萧统领一人就够了,我的愿望是和他成亲,再生一两个小宝宝,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足已”   听完燕语的话,萧正君再一次感动的差点热泪盈框,那清梨的盛名,连他这成日足不出户的后院之人都有所耳闻,可见他本身对女子的魅力无限。   这样的一个男子送上门,她燕语都能不动于衷,这说明她对月儿的用情很深,眼中都看不到别的任何男子了。   萧正君很欣慰,月儿的后半生,若真能得燕语照顾,他很放心。想着便道   “七月七日乞巧节那天,这城内未出阁的男子都能到思清湖旁游湖,不过这七七还有两个月,再说就那天清梨也未必能有中意的,要不然,我看哪家有合适的,再帮着注意一下怎么样?”萧正君思量半天,也觉得得尽快将这清梨嫁出去才放心,他心内想实在不行,就给清梨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再请个媒公上门,给说一门亲事,这事就有望能成。   “恩,这事就麻烦萧正君您多费心了,我还得去看看萧统领回来没,就不多陪您了”燕语说完朝萧正君告了别,转身出了东苑朝怡清苑走去,该说的该送的都已到位,她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这时近中午,萧统领也该回府了吧!   独留萧正君还坐在绣架前,手上摩挲着刚燕语给的那个小木盒,不知是因激动还是感激引起的,人已泪流满面。      ☆、半晴半雨   东边太阳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半夜时分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是湿辘辘的,带着泥土树木的清香,一轮红日破开云层,缓缓升起在半空,这正是雨过天晴别样美!   快步走到怡清苑墙外,燕语毫不掩饰,隔着院墙朝里面喊   “青衣,你家小姐回来没”   喊完半响后才见青衣匆匆忙忙推开门出来,他走到墙边,向燕语轻轻行了个礼后道   “燕姑娘,我们小姐还没回”   燕语听了听屋内,有轻轻的呼吸声,那气息明明是萧银月回来了,可她让青衣说她没回,这摆明是不想见她呢。这证明他心中恼她了!燕语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强迫,只开口又问   “那你家小姐有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时候回?”   青衣回首往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再满脸为难的模样,对燕语摇了摇头。   燕语只得回了房,想着等萧银月消消气,她再去向她解释。   房内,一身粉红丝袍的清梨侧躺在软榻上,美丽的五官脂粉未施,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似一把小扇子,覆盖在眼上,也不知是睡是醒。   燕语走到桌边凳子上坐下,知夏忙上前递上一块温热的巾帕,燕语接过巾帕仔细抹干净手,再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指了指榻上的清梨,问知夏“他在这做什么,给我把他叫起来,要睡回自己屋子里睡去”   知夏听后依言上前去唤清梨。   叫了两三声后,清梨嘤咛一声,醒了过来。被叫醒的清梨睁着惺忪的睡眼,满脸迷茫。看到房内的燕语后,他冲她轻轻一笑,那笑如梨花绽开,仿佛还带着花的清香!这娇柔的模样,换作一般的女子,怕是会怜惜不已,可对燕语来说,清梨这样不胜娇羞的模样,看得她有些不耐   “不好意思,太久没睡过踏实觉了,这一见着床榻,就控制不住的睡过去了”   听他这么说,燕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问清梨“许向给你安排了房间吧?”   “恩,清梨还要谢谢燕姑娘你呢,不但帮我赎了身,还给了我安身之所,这情分,清梨我这一辈子都报不完”不管燕语帮他赎身是出于自愿还是因他的强迫,清梨都对她万分感激。   “赎身不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谢我,再有这给你安身之所的是萧家,你要谢的话,就去谢萧家主吧!”燕语将所有事情撇得一干二净,这清梨年纪不大,可心机却令人不可小窥。她往后尽量得少和他接触,以免再引起什么说不清的误会,那就麻烦了。   “燕姑娘这话可不对,交了十万两黄金赎金的可是你,清梨谢你没错吧,这住萧府也只是权宜之计,等您自己的府邸建成后,我们不都得住回去么!”清梨嘴角含笑,说得理所当然。   燕语听了头都大了,这清梨,还打算长久的跟着她?先前不是说只是权宜之计吗?还有牡君山下的房子还才开始着手搭建,他就预备着要去住了?她可没有打算带他一起住过去,那房子,可是她准备和她的萧统领一起住的呢   “还有清梨初来乍到,也不知该如何伺候燕主子,还请主子示下”从软榻下来,清梨行至燕语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燕语望着清梨那认真的模样,知道他也是个心气高傲的,想了想后道“伺候不伺候不说,就按昨晚商定的吧,从昨晚开始,你清梨的主子就是你自己了,该怎么做,做些什么,那不都得看你自己!”   听了燕语的话,清梨不由得心下一颤,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能得自由身,老天待他清梨实在不薄,让他这么轻易的达成了所愿!激动之下,清梨那娇媚的眼内竟流下泪了!   侧过身躲开燕语的视线,清梨垂下头“大恩不言谢,清梨还得回院收拾一二,就先告退了!”   燕语知清梨该是知道她的意思了,就摆摆手不再多言!   那边清梨才出门,解秋就从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套淡蓝色的锦衣,燕语看着眼生,问道“这衣服哪来的?”   “这是主子您的新衣裳!刚萧统领来通知,说圣上召您明天进宫见驾,许管事这才特意去街上给您置办进宫穿的呀”解秋将衣服展开给燕语过目。   “萧统领刚来过了?那他来时,你们都在这房内?”燕语指着三人,这事怎么都赶巧了啊?   “恩,都在的,清梨公子那时睡着了,萧统领看了他一眼,把事向我们一说就出去了”   知夏一五一十的答道,望向燕语的眼神全是崇拜和爱慕。   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庶子,因长相胜过嫡系的哥哥,家里正君怕他抢了哥哥的风头,所以就寻了个借口将他发卖给了周府。他在周府时虽好,但到了这见了燕主子后,他更是明白有时见的夫君侧夫之间,时常为了妻主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的原因了。   这边燕语听完后火冒三丈,难怪萧统领不愿见她,看到她这满屋子的男子,萧统领肯定认为她是个只知贪恋男色的坏女人了……   燕语指着门外,对两人怒吼道“都给我出去,往后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这屋子一步”   不知燕语怎么发火的两人只觉莫名其妙,这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怒了?弄不明白,两人都聪明的默不做声出门去了,   燕语深呼吸一口,心道这烦心事,怎么一天比一天多?一波接一波的,还有完没完了!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燕语还是起身又去了隔壁院墙外,刚巧见青衣正在给院内的花草修剪。   那院内一圃种着各种兰花,有紫褐色的墨兰,浅黄绿色的蕙兰,粉红的莲瓣兰,桔黄色的君子兰等。此时正是当季,花开得正好,那淡淡的兰花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微风拂过,那淡雅的兰花香随风飘散,弥漫了整个院子!   燕语此时没心情欣赏美景,她上前问青衣道“你家小姐呢?”   青衣头也不抬,闷声的回答道“还没回”   “胡说,她刚还去给我院子里传话了,怎么是还没回?”燕语知萧银月在屋内,可青衣不开门让她进去,她也不好强闯。   “那她是又出去了”   “你把这院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燕语推了推只及人前胸的木门,心情差到了谷底,都怪那碧灵玉,要不是它,她也不会惹这么多的麻烦上身,而且还不知往后会有多少麻烦在等着她呢!   还有那什么圣上召见,肯定也是因碧灵玉的关系而引起的。燕语在下山前还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一个国家的帝王会面,这和她梦想中平凡宁静的日子相差去远了。但愿这次进宫过后,她能再不与皇室有联系了。   青衣站起来,挡在门前,上午小姐回来时不知因什么事不高兴,他侍候过小姐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她脸色这么差的。   回想起小姐下的命令,说他要是放了燕小姐进门,小姐就会把他下嫁给厨房里劈柴的那个跛子李,青衣吓得一个哆嗦,他望着燕语,语气幽怨的说“燕姑娘您就别为难下奴了,青衣只是个下人,要是违背小姐的命令放你进了门,那小姐会狠狠惩罚青衣的”   燕语也知下人只是依命行事,做不得主,她不欲为难青衣,只得再一次无功而返,回到房内,她倒头躺上床,心内琢磨着只能等晚点天黑,再过去找萧银月好好说说了!   望着燕语背影消失在墙外后,青衣忙扔下手上的活计,往屋内跑去   里屋书房内,萧银月正站在及腰高的檀木书桌旁,认真的在练着大字,他眉目低垂气息宁静,白皙如霜露的脸颊上,安然一片。青衣在一旁站了站,后上前小声禀告道“小姐,燕姑娘刚又来了,不过我说您不在,她就走了”   练着字的萧银月手一顿,不过一瞬,随即又练了起来。这练字静心,是她由来已久的习惯。以前,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她只要上书房内练上一会字,再出门,她的心绝对平静了下来。   可今天不知为何,她却越练心越乱!   今早听到消息说芝兰坊的清梨公子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他已是燕语的人。而燕语末否认,还花了十万两黄金将清梨赎出芝兰坊,让他随侍在侧。更是让清梨借住萧府   这些事,本来与她无关,可她不知怎么,却因听到这事,心里堵得厉害。想来是清梨那样的出身,借住萧府书本网,她才会心有不快吧!   萧银月撕掉一张写坏了的纸,在心内告诫自己,不管燕语做些什么,那都不关她的事,她要做的便是好好守着胸口的那颗心,坚定不移的不要让它在不知不觉中,遗失到别人身上。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这中午还是天高气爽艳阳高照,到下午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磅礴大雨来了。   大雨下下来,赶走了雨前的郁结和闷热。大如豆子的雨点,淅淅沥沥均匀的下个不停。那打在屋顶和地面的雨声,听在人耳里,仿若一曲众人合唱的进行曲,噪杂而又规律。   燕语躺在床上,听着屋外雨打梧桐的声音,心绪慢慢得到释放。她迷迷登登,几欲昏昏入睡。   突然门外嗷呜一声传来,燕语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真该死,这段时间以来,因一些这那的事,完全忽略了乐乐。   乐乐表面虽看上去强悍,但它的内心也是很脆弱和柔软的!从小它就和燕语一起长大,在它心中一直就对燕语很是喜爱和依赖。这次让它去陪萧老太傅,也是这么久来它头一次离开燕语最久的一回。燕语不禁有点后悔,真不该让乐乐独自面对这陌生的世界的!   而且可能是动物的天性,勇猛的乐乐历来就怕打雷闪电,以往每次遇上这样的天气,它都会寸步不离开的紧跟在燕语身边的。燕语重重捶了捶头,她怎么把这给忘了呢。   下了床刚准备去找乐乐,才一推开门就被从外跑来的乐乐扑倒在地。   她笑着搂着乐乐一起起身,亲昵的揉了揉乐乐软茸茸的脑袋,满含宠溺的对乐乐道“你这家伙最近过的舒服呀,都胖了呢”   乐乐呼哧呼哧欢快的喘着气,脑袋在燕语身上来回蹭着,当是回应燕语。   燕语被蹭得直发痒,忍不住搂着乐乐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人一狼如以前在雪山上狼窝时那般,紧挨着嬉戏笑闹,躺在地毯上滚成一片。   天色渐渐变暗,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小,几欲有停雨的趋势。燕语打开窗,一阵凉爽的和风带着细雨迎面扑来。空气中有着被雨洗涤过后的气息,清新爽朗。   隔壁怡清苑内房门紧闭,房内点了灯,窗户上倒影出站立着的青衣的身影。   许向推门进来,问燕语要不要上晚膳。   燕语点了点头,再交代许向上厨房拿些生牛肉来喂乐乐,若没牛肉,活鸡活鸭也行。   许向应声下去,不一会便拎了几只活鸡鸭回来,身后跟着知夏解秋,两人手上端着热气滕滕的饭菜,边将饭菜往桌上摆边偷瞄燕语。   燕语虽不知道她那柔美的长相在这燕国算不算出众,但是从小厮小侍们常望着她脸红发呆的模样得知,她在男儿家们的眼中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可这对她来说只代表会引起麻烦。不耐的挥了挥手,燕语说道,“看什么看,快点放好出去吧!”   两人见了燕语那不耐的模样,就都垂下头,麻利的布置好,退了出去。   燕语让许向将绑着鸡鸭的绳子解开丟到院内,再让乐乐去捕食。   乐乐得了燕语的命令,撒开脚丫子就朝那肥硕的鸡鸭扑去。   鸡鸭们惊慌失措,扑腾着翅膀在院子里来回腾窜,四处乱撞。   它们濒临死亡前的垂死挣扎,在乐乐面前显得是那么的笨拙和无力。   乐乐像个王者般,高昂着头睥睨着它面前吓得嘎嘎乱叫的鸡鸭,半晌过后才缓缓的踱着步子,上前准确的咬住鸡鸭的脖子用力一甩,鸡鸭就瞬间了无声息了。   将所有鸡鸭全咬死后,乐乐才趴到地上慢慢的撕咬着吃了起来。   燕语上前拍拍了乐乐的脑袋,微笑着说道“乖乐乐先将就着吃,等姐姐哪天有时间,再带你去林子里寻好吃的”   其实燕语四年前还是很不能接受这么血腥的场面的,觉得那太暴力太残忍。不过后来经过的多了,慢慢就能领会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小动物们柔弱,就注定了会被强者捕食,这个是桓古以来就从未变过的定律。想要生存,就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从而不被蚕食。   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许向,转过身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这乖乐乐,可真乖……   回房用过晚膳,燕语打水泡了个澡,泡完后把乐乐也丟进浴桶里,来回洗了个遍。   洗过之后,燕语领着乐乐昂首阔步的走到怡清苑院外,一个纵身跃进院内。   看屋内只有微弱的萤光在闪烁,燕语想青衣和萧银月应该已睡下了。她上前推开屋门,带着乐乐往里走去。   进门是前厅,宽敞的厅内摆设很精简,和萧银月给人的感觉很相似,简单利落但精致高雅,无半点奢美和虚无浮华!   再往里的房间内,燕语感觉到萧银月的气息很浓厚,知道她就在里面,燕语快步的往房间内跑去。      ☆、留连戏蝶   才刚入睡的萧银月被一股外来的气息猛的惊醒,她凝神屏气,心忖什么时候她的警觉性变得这么低了,人都到房内了,她才发现。   萧银月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人影朝她冲来,她反手拿起枕下的匕首,直接朝人影划去。那人影稍微一侧避开匕首,再一下扑到她身上,将她两手紧紧的按压住。   萧银月手被制住,无法反抗,但多年练就的习性使她不会轻易妥协,她手上用力推着,试图分散身上压着她的人的注意力,再脚下一个屈膝,用力顶向那人的肚腹部,这一脚她用了十成的气力,被踢中的人就算不是残也得伤。   哪知那人灵敏异常,在萧银月脚向上顶前一秒,猛的侧让开来,让过后又移过来,两脚如铁钳般,紧紧的夹住萧银月的双腿。   双手双腿均被制住的萧银月心中怒火燃烧,心道不知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来太傅府捣乱。   张嘴刚想喊人,就听身上的人出声说话“萧统领是我,这一整天没见了,怎么一见我就向我扔刀子?”   “燕语?怎么是你”萧银月听了声音,知来人是燕语,心内很是后怕,刚不知道来人是谁,她直接上来就是杀招,幸好燕语避让过了,如若不然……幸好,想到这萧银月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可不是我吗,谁让你一天都让青衣阻着我,不让我见你。我这不是不得已,才等到晚上翻墙进来嘛!萧统领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听了我和清梨的事,你生气了?”燕语趴在萧银月身上,感觉到她身上暖乎乎的,这在雪山呆久了她身上的体温都是凉凉的,这遇着暖的,格外喜爱   “真是好笑,我早说过你替谁赎身,让谁成为你的人,那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萧银月一声冷哼,偏过头去。刚开始房间内黑乎乎的,眼不能视物,这呆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也能看得个大概了。她看到上方燕语那亮晶晶的眼眸紧盯着她,令她脸上瞬间升了温。   “那萧统领为什么今天一天不愿意见我”燕语第六感特别灵敏,她能感觉到萧银月这一天的情绪极不好。若萧银月真是因清梨而不高兴,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不愿见你,只是我实在太忙了,没时间见你”萧银月庆幸这会黑灯瞎火,让燕语看不清他脸上那因撒谎而红透了的脸颊。殊不知燕语双眼历来夜间如白昼,都能清晰视物   燕语望着萧银月那如红苹果般可人的脸蛋,嘴角止不住高高扬起:“噢,萧统领可真是大忙人啊!”   “那是”萧银月回道,突然间她想起刚好像忽略了什么。“啊!青衣呢,你将青衣怎么了?”   “青衣么,我看他成天一个人挺无趣的,叫了乐乐在陪他玩呢!”燕语想起刚见到外间睡在榻上守夜的青衣,见了她和乐乐时那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声来。   被燕语压住的萧银月听着身上爽朗的笑声,还有那笑时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颈处痒痒的感觉,瞬间脸又红透了。   燕语望着萧银月那红通通的脸颊心情愉悦,世人都知萧银月是武艺高强威风凛凛的御林军统领,谁能得知那威风的外衣下,是一个这么羞涩娇俏的温顺男儿。   情不自禁,燕语低头在萧银月那细嫩的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嗅。   “唔,好香啊!萧统领用花瓣泡了澡吗?”燕语埋着头,舍不得离开。鼻息间闻着那淡如兰的清香,一颗心柔得滴得出水来。   “胡说什么,男儿家才做的事,我怎么会做?”   因一开始的紧张没注意,至此萧银月才发现两人的动作是如此的暧昧,她的双手被燕语握着,按在头顶,双腿被她夹住,更甚的是燕语竟然还将头埋在她的肩窝,说话间还能感觉到她那温热的唇辬轻触在脖子上。   萧银月腾的羞怯了,羞怯过后是恼怒,无法控制的恼怒,怒火在萧银月心中燃烧,这燕语当她是什么了?芝兰坊的小倌吗,愿抱就抱,愿亲就亲?还不花银子!萧银月一个用力,重重的踢了燕语肚子一脚。   还在沉醉中的燕语一个不防,就被萧银月一脚踢下了床,咚的一声摔在了床边的踏板上。   “萧统领你的心真狠,竟然对我下这么重的脚,唉呀,痛死我了!这腿骨头该不是摔断了吧!站不起来了”燕语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按着腿哀号着,那精致的面容皱成了一团。   萧银月踢完燕语后气是消了一半,可随之而来的又有不舍,燕语不会武,这么重的一脚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住。   听燕语说骨头断了,萧银月心下焦急,忙下床到燕语身边,拉开她按着腿的手,就要给她查看。   燕语两手撑着地,仰着身子任萧银月在她腿上来回按压,查看着。   “骨头没断,可能只是磕了一下,很痛吗”萧银月有些懊悔,她本意只是要踢开燕语,并不想伤了她的。这还好没什么大事,要不然,她会自责死。   “恩,特别痛”燕语皱着眉头,装成一副痛苦的样子,被萧银月紧张,她心里如吃了蜜般的甜。   “真的?”萧银月将信将疑,手没停的在燕语腿上按压。   燕语望着萧银月那亮闪闪的眼睛,恩了一声。为了加强可信度,燕语还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燕语就知上当了,萧银月手没停的在她腿上按压,真要痛的厉害,被她那么按,不更痛得受不了才怪。哪像她现在,完全没事人一个。   眼见萧银月脸色渐沉,燕语忙一把抱住她的腰,语气恳切的说道“萧统领对不起啊,我逗逗你玩嘛”   “你先放开我”萧银月才下去的怒火腾的又上了来,是她人太老实了吗,这燕语怎么老是欺负她?   “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放”燕语紧紧搂住萧银月的腰,生怕她火气上来,伤着她自己可就不好了。   “我说了叫你放开,别让我再说第三次”萧银月恨恨的说着,大有咬牙切齿的味道。用力挣了挣,结果还是如以前一般挣不脱。她怒瞪着燕语,眼里似能冒出火来。   燕语望着萧银月,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不放就是不放,有能耐自己挣开。在雪山和狼生活久了,她身上霸道的狼性都快超过原有的人性了。   萧银月无法,伸手用力推了推燕语,奈何燕语的手臂就像是生在她腰上般,怎么甩都甩不脱。萧银月又伸手捶打燕语,试图让她吃痛,从而放开手。   可被捶打的燕语如若未察,她将头搭在萧银月肩膀上,嘴里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一手扣紧萧银月的腰,一手滑到她背上轻抚着。   感觉到燕语那不安分的手移上了后背,萧银月终于忍无可忍,她又羞又怒,伸手甩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燕语脸上。   “燕语你可真无耻”   被打的燕语呆怔了,额,刚才她是得意忘形,情不自禁才会抚摸萧银月的!她承认,是她的手犯贱,所以她该打。被萧银月骂无耻,也是她自找的。   “萧统领,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啦!”   萧银月因愤怒而脸涨的通红,她伸手指着燕语,声音有些轻颤,说“你要找小倌或娈女就去花楼,到我这你就只有挨打的份,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砍断你的手”   “萧统领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轻薄你的意思,怪只怪你身上太香了,我闻了好喜欢,而且你的身子又暖又软,我……”燕语拼命解释着,殊不知她所说的话令萧银月听了更觉受辱。   萧银月拾起开始掉地上了的那把匕首,抬手一扬,就朝燕语刺过去。燕语旋身避开,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匕首又迎面刺来,无奈,她只好一边避让,一边往门边退去。   退到门边,再退就到院子里了,燕语不欲与萧银月多做纠缠,就出手准确的一把扣住萧银月的手腕,轻轻一捏,将萧银月手中握的匕首打掉。   被打掉匕首的萧银月还不罢休,她反手又是一掌,朝燕语劈去。今天要是不出了这口气,她估计她会好几天都难受。   燕语轻松接下一掌,刚巧萧银月未缚的头发因她的动作带动,飘过燕语的脸颊。燕语死性不改,伸手在萧银月的长发上抚了两下,道“萧统领,你的头发可真好啊!柔亮顺滑又有光泽”   “啊!燕语你这个无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给我滚出去……”萧银月被燕语气得不轻,她怒吼一声,紧接着又踢出一脚,将站在门边的燕语踢得退了两步,刚好踢出门外。见人出了门,萧银月忙嘭的一声,把门紧紧关上。   被踢到门外的燕语闻了闻手指上的余香,轻笑了起来,这虽被踢了两脚,挨了一耳光,不过还是很值得的!   望着紧闭的房门,燕语凑上前冲里面说道“萧统领你好好休息啊!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滚!”里面随即飘来一个字,再之后,就默默无声了。   燕语在门外站了一会,准备转身时,见那房门突然又打开了,她心中一喜,难道是打了她,萧银月后悔了,这又出来找她了?   门一开,就见乐乐屁颠屁颠的出来了。它前脚才一出门,后边就一把又将门关上,严严实实的。   燕语有些气馁,不过随即她又笑开了。小挫折算什么,坚持就是胜利。明天继续   哼着小曲回到自己院子,见许向站在院门口,单手提着一盏油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么深更半夜的不去睡觉,杵这干什么?”   “其实……你不必这样。”许向望了燕语一眼,谨慎出声   “我怎样了?”燕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许向。   “那个萧统领不愿意,我可以去找愿意的……女子来!你就不必勉强萧统领了……”许向战战兢兢,边说边注意观察着燕语的脸色,见听了她说的话后,燕语脸上也丝毫没有不快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   燕语噗嗤一声轻笑,不理会许向,推开门进了房。坐到床上想起刚到怡清苑时,就顾着胡乱折腾了,连那玉簪都忘给萧银月了。   起身准备又过去怡清苑,才到房门口,就见许向拿着一条毛巾,上面还冒着凉气,正往屋内走。燕语只得又退回屋内,坐到桌旁。   许向进屋,将裹着冰的毛巾递给燕语,说“快用冰毛巾敷一下吧,明天一早还得进宫面圣”   燕语接过毛巾敷在挨了一巴掌的脸上,心道这萧银月,下手可真不留情面啊,这一会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呢!随意敷了一下,燕语将毛巾扔回给许向,对她说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早同我一起进宫” 燕语说完进房睡了,留下许向一人站在原地。   听了燕语的吩咐,许向心底百味陈杂!   一直以来,她做梦都想着能进到皇宫,甚至是面见圣上。那个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皇,那个随意一句就能决定一个人人生的皇!   许向想问问她,如果她愿意拿出许家全部家业,只为换得那个人的自由,她会不会开恩,让她得偿所愿!   可许向知道,那只是妄想,她不会让许家家业断送在她手里。而现在,她更是没了那个资格!   她作为一个商户人家,竟然能有幸进所有从商之人梦寐以求的皇宫,那实在是天大的荣幸,据她所知,四大家族之主至今为止,都还没有进过宫的,而她现在有机会能进宫,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待躺到外间的榻上时,许向听着里间燕语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她还是平静不下心来!心知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进宫面圣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就听许向在外轻声喊了两声,燕语想起今天要进宫的事,只得起身穿衣   一会知夏和解秋端着水进门来,伺候着燕语洗漱打理。   整理完毕,燕语率先出门,一到门口,见许向又是一身黑衣布袍站起院门口。   “许向你去换身衣裳”   “我这挺好的,不用换了吧?”许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各府的管家服款式都差不多,这应该没穿错吧!   “好什么好?你身为许家少主,这进宫穿成这样,不怕丟了许家的脸吗?”燕语大声呵斥,这许向,还真把她自己当成管家了!   “可我只是……”   “可什么可,以往一直穿的什么,就换回什么,往后也不准再穿这难看的黑衣服了,行了,快去换吧,我到府门口等你”燕语匆匆说完,也不等许向回答,就往府门口走去。 刚听到怡清苑里寂静无声,想萧银月可能是先到门口去了。   快步走到府门口,就见一队骑兵立在府门外,列着整齐的队伍,一看就是中规中矩训练有素的模样。   队伍领头的那个高大强壮的女子见了燕语,忙下马迎了上来,双手握拳一礼,对燕语说道“燕姑娘,陛下命我御林军第二小队前来接您进宫,我是第二小队的队长王新平,这边有请”   燕语点了点头,随着王新平走到马车旁,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萧银月,问道“王队长,你们萧统领哪去了?”   “我们统领她一早去了校场”王新平撩开马车帘,示意燕语上车。   燕语上车坐定,又问“你们统领她平时每天都这么早起吗?”   “是,我们统领历来是最守时的,这么多年来,她从就没有过迟到早退,是我们军中所有人的模范将领”说起萧银月,王新平满脸的骄傲。两万御林军,能在其中脱颖而出,打败所有对手的,只会让人恭敬和崇拜。   燕语点了点头,依萧银月那一丝不苟的性子,守时是最基本的。她想了想,又问道“王队长,那你知道一会我出宫时,你们的统领会来接我吗?”   “这个可说不好,统领的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王新平说完,一个起跳上了马,再打马在前领路前行。   刚好许向换好了衣服,从府里出来,燕语扬手招呼她过来,两人同坐马车往皇宫而去。   马车一路行驶在繁华的大街上,透过窗户口,看到途中还路过了许家的赏玉阁。燕语看了看坐在马车对面的许向,只见她低垂着头,正闭目养神。   举目看过去,远远的见到牡君山下有一些工人正在搭建房屋,房屋已初见框架,估计再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竣工了。这样也好,有了自己的府邸,往后做什么都能大方些了。   再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青砖碧瓦,金碧辉煌的宫门,在清晨的曦光下,闪烁着威严神秘的光辉,尊贵而又肃穆。   燕语和许向下了马车,随在王新平身后,一路走到了一个宫殿门口。   仰头看去,只见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叠顶,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华丽辉煌,殿的四个边角高高翘起,优美得犹如四只振翅欲飞的燕子!   两张正红朱漆大门,上面悬挂着一张黑色金丝的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勤政殿三个字。燕语看这牌匾,心想这是古时帝王接见大臣谈事的地方吧!   一个宫伺出门让许向留在殿外,再将燕语迎进去。一进门,燕语就见金碧辉煌的殿内端坐着一个身着九凤凰袍的女子,腰束金丝玉带,头戴上有凰图腾的玉冠,整个人雍容华贵,尊贵之气天成。燕语知这便是燕国的女皇,燕景天了   燕语上前并不下跪,只弯腰一礼。   高坐的燕景天见状也无不快,轻轻抬手示意燕语平身。   “燕语是吧!你可知朕此次召你前来,所为何事?”燕景天出声询问,一般被召见的人,大多都会在之前到处去探听一下,被召见的可能原因,不过这燕语,看样也不像是那种做事小心谨慎的人。   果然,燕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和碧灵玉有关吧!”   燕景天点头称是,这些天君父念叨的紧,非得要召这燕语进宫,测一测那十几年前就不知所踪的皇妹的吉凶。   不得已,她才在出动了不少暗卫,还没查探出这燕语的底细时,召了燕语来见。   她上下仔细观察了燕语半响,见她人虽年岁不大,不过却双目睿智炯炯有神。面容精致绝美,这燕国第一美人,她的杨贵君在她面前,也如云泥之别。   而且她虽站立不动面上无半点笑意,整个人却如月下灵动的精灵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灵的气息,令人见了无不喜爱。   燕景天最不喜以貌取人的,这见了燕语也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颇为喜欢。   “正因你有碧灵玉,朕才召你来,想让你替君父去测一测,他要寻的人的吉凶”   “单就测吉凶吗?测完我是不是就能出宫了?”燕语仔细问道,这以前见过的皇族,常因一些秘密或人说错什么话的,动不动就杀人灭口,霸道非常。燕语实不想费心思和这些皇族人打交道,累。   燕景天听了一声轻笑,不知怎么,见了燕语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只觉好笑,她心情轻快,呵呵笑着,笑完后道“怎么,这外面传言说世外高人不拘小节胆大心善天人之姿的燕姑娘,还会怕这皇宫?”   “额,不是怕,是觉得麻烦”燕语见燕景天并不如许向所说的铁面严肃,反而如邻家大姐姐般温柔,一时不察,把话就说出来了   “哦,看来你胆子真的是很大,非但见了朕不行跪拜之礼,还敢嫌朕和君父麻烦,这你让朕该如何罚你呢”燕景天脸一沉,身为帝王,任何人和她说话,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这燕语,可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别罚了吧,皇上,我燕语无家无室,无财无地,除了乐乐,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有,像我这样的人,皇上您怎么忍心还罚我呀!”   “呵呵,普天之下,也就你敢在朕面前这样说过话啊。哦,那个乐乐,可是听说咬断了人手的狼?”燕景天刚才生的那一丁点火,被燕语几句话说得完全不见了踪影。反过来倒被燕语说的乐乐感了兴趣。听暗卫说她有条雪狼,她这燕国之主,活的这二十年,还没见过活的雪狼呢!   “额,是的”燕语腹诽,这皇帝,虽高坐庙堂,可天下消息尽握手掌,就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萧银月男扳女装的事呢,若不知道,萧家就是欺君的大罪,按律要诛九族的。   世人皆羡慕身居高位的帝王,殊不知一个帝王,想要坐稳江山,得付出多大的心力和操劳多少天下大小事。表面的太平盛世下,也不知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事,这景帝,也不容易啊!   “听说你那乐乐能听得懂人话,改天你带它进宫来,给朕瞧瞧”燕景天吩咐着,疑惑刚在燕语眼中好似见到一丝同情,不过随即她便想是看错了吧!这天下,谁对皇帝不是崇拜便是尊敬?哪可能有同情的。   “乐乐它始终只是一条狼,我怕它来这皇宫,一个不慎冒犯了皇上,可就不好了,而且乐乐脾气暴躁,一个不顺意,它就咬人手啊,脚的,太危险了”燕语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   “这样啊,那就再说吧”其实不是燕景天胆小,而是这么多年,她常命人带领死士去雪山寻找当年的暗卫和皇妹,可死士大多一入了山,再能回来的基本很少了。而据那少数回来的禀报,雪山的雪狼,能以一敌数十死士,凶残非常。这样勇猛的动物,还是少碰为妙!   “恩,皇上圣明”见燕景天听劝,燕语毫不吝啬的拍了拍马屁。   “哈哈,你这个鬼精灵。一会你见了君父,知道该怎么说话吧!”两人聊得愉快,燕景天才想起今天的正事,问道   “皇上想让我怎么说?”燕语皱着眉头,问   燕景天沉吟了半晌,最后终于做出决定,说道“唉!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吧!”若测出来皇妹真是凶兆的话,如实告诉君父让他早日死心,虽会令他痛苦万分,但也好过这么一直的拖着,长痛不如短痛!   燕语点头,这也是她来时的打算,若燕景天让她撒谎,她可还得考虑一下呢!   门外一个宫伺得到通禀进殿来,跪在燕景天面前道“陛下,君父命小的前来问一声,那燕姑娘还有多久到瑞安殿去?”   燕景天望了燕语一眼,对宫伺道“这就去,前头领路吧!”   宫伺应了一声,爬起来在前面带路,燕语燕景天两人随在后,一路朝瑞安殿走去。   路程不算远,燕语和燕景天一路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很快就到了瑞安殿外。   不同于勤政殿的金碧辉煌,这瑞安殿青砖青瓦,古朴淡雅,整个看上去有股庄严肃穆的感觉。   殿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藏青色衣袍,腰系一条绣着暗色花纹的黑色腰带,外罩一件浅色丝袍。满头的长发用一根褐色的玉带扎起,离了这般远,燕语都能看到他两鬓的斑白。   中年男子素面朝天,脸上未施半点脂粉,略带苍白的脸上,见了燕语和燕景天后,明显一喜。燕语知这就是燕景天的生父,董君父了。   燕景天上前一礼,恭敬的唤了一声父后。董君父应着,拉住燕景天的手走到燕语面前,问道“这就是有碧灵玉的燕姑娘吧!”   燕语弯腰一礼,也恭敬的道了句“见过董君父,愿君父万福!”   “哎,燕姑娘不必多礼,快进屋去坐着吧,看这太阳烈的”董君父牵着燕景天,招呼着燕语进殿。   燕语随在两人身后,往殿内走去。不知怎么,从刚见了董君父开始,她的心就一直跳动的特别快,而且一度还差点流下眼泪来,要不是她控制住,那她就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了。燕语知这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这董君父和这身体,一定有着必然的关联。      ☆、乳燕投林   进到殿内,燕语在宫伺的引领下,坐在了燕景天和董君父的下位。   燕语开门见山,直接从怀内拿出碧灵玉雕制的玉雪莲,放在几案上。   “董君父,请您将手放到这玉上,再在心中墨想一遍要问的事”   坐着的董君父和燕景天见了泛着萤萤流光,恍如仙神之物的玉雪莲,都不由得站了起来,走近桌前   燕景天在心内唏嘘,想她从小在珍宝玉器堆里长大,奇珍异宝见过无数,可那些要与眼前这玉雪莲比起来,差的就不只一两个档次了。难怪这碧灵玉能为世人所景仰!   董君父望着栩栩如生的玉雪莲,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这,依着这个,他真能知道他小宝儿的讯息吗?不说能找着她人,能知道她的生死,或一点点与她有关的信息都好。 念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临到眼下,董君父反倒有点心怯了。   他躇蹉不前,心乱如麻。他又渴望着知道小宝儿的消息,可又害怕,若测出来,他的小宝儿大凶,己无命在,那他可该怎么办?……   其实不只董君父,坐在桌旁的燕语此时也是心上心下。此刻只要董君父将手放上碧灵玉,她就会知道她与董君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她先前就有预感,但她还是要等测过后才会相信。   董君父闭上眼睛一咬牙,将手放上玉雪莲的花朵上。   一下只见雪莲上瞬间闪过七彩色柔和的光芒,七彩过后,又变成正红,正红持续了几秒,光芒又变成了柔柔的鹅黄。   一旁的燕景天和站立在侧的所有宫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么精美的碧灵玉,堪比绝世宝玉   此时燕语一颗心如在沸水里煮过,又被捞出来丟进冰水里般,颇受煎熬。她从碧灵玉上感应到,董君父真的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而燕景天,则是她的胞姐。   虽之前因那户牌上的燕姓,燕语想过她的身世可能和皇族有关系,但她抱着侥幸心理,祈祷着那只是凑巧。   燕语本性随意洒脱,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这突然的发现这个事情,令她本平静的心湖如瞬间惊起波涛骇浪,她按压下心底的震惊,站起来,将桌上的碧灵玉重新放到怀内,退后一步稍稍一礼道   “这是吉兆,君父要找的人还完好的活在世上!”燕语顿了顿,又道:“燕语这还有事,就不多陪君父和皇上了,告辞”   说完不待董君父和景帝开口,燕语就转身跨步往殿外走去。事实的真相,令她有些心烦意乱,她想要快些离开皇宫,仔细理理这其中的纠葛。   这时一个年老的宫伺上前伸手拉住燕语,道“燕姑娘这是吉兆,那你得帮着找找小皇女”   “对不起,恕燕语无能为力”燕语推开宫伺,再次大踏步朝前走。她不愿向几人撒谎,但又不想将自己就是她们要寻的人说出来,只好采取这一招,避之不谈。   一旁的燕景天初初听到是吉兆,心怦怦跳得老快。激动感怀全涌上心头!想着问问燕语该如何去寻得小皇妹,哪知燕语急着要离开!看她那急切的模样,燕景天能肯定她心中必有所隐瞒,一个眼色,一旁的侍卫就一拥而上,十几个身高体壮的女侍卫就团团将燕语围住,手同时都放到腰间的佩剑柄上。   见了这阵仗,燕语急切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眉宇轻皱,燕语一声冷笑,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燕景天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燕景天看了燕语一眼,没说话。她身后的宫伺朗声道“燕姑娘,这皇宫有皇宫的规矩,皇上和君父未发话,你不能走”   “哦,还有这个规矩?抱歉,燕语出身山野,确是不知这等规矩。还望皇上和君父恕罪。敢问皇上和君父还有何吩咐?”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困,燕语脸上未见半点慌张,反倒一派云淡风清,轻松自在。   燕景天手一扬,挥退围住燕语的侍卫,她上前两步,锐利的目光直视着燕语道“刚测到什么,你就着急要走?还是,你心里有鬼?”   “那灵玉也就测出来是吉兆,而已”燕语心内一声叹息,自己还是不够镇定,那燕景天也是,比鬼还精,这就看出来自己心里有所隐瞒。   “把你刚才测到的事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你就别想活着出这宫门”燕景天语气不是很重,但话语里的那种威严气势,冷意迸发,让人明白到她若要取人性命,却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哦,皇上这是威胁?”燕语眼一眯,这皇权至上,还真是□□,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而且无人敢有异议。   一旁的董君父上前来,对着燕语柔声道“燕姑娘你别害怕,皇上和你说着玩的呢。来,你坐这,喝点茶,再好好想想,把刚测到的是什么告诉君父,怎么样?”   看着这么慈爱的董君父,燕语心中一片柔软,刚才一瞬间,她就想清了这事怕不是那么容易敷衍过去的,与其麻烦不断,还不如这一次弄清!   她依言坐到凳子上,嘴巴朝燕景天驽了驽道“要我说也行,不过君父得先告诉我要寻的人是怎么丟的,还要让她答应我一个条件”   燕景天听了,当即就来了气,这燕语,还瞪鼻子上脸了!想她一国之君,这应下的一个条件,大可上天去了,她倒好,说得那么轻松。   董君父皱着眉头看了燕语一会,转过身沉吟了一会道“答应你是可以,不过你得保证,那个条件不能有违道德伦理,不得干预国事”   燕语埋下头想了想,萧银月身为御林军统领,男扮女装可是欺君大罪,这,该是国事吧!   “不干预国事,只想到时能保人性命,成吗?”   燕景天憋了一口气,本想不答应的,不过父后已替她答应了,就由不得她不应。她瞪了燕语一眼,重重的恩了一声。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吧!”燕语谨慎行事,怕燕景天事后不认,那可就麻烦了。她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宫伺说道“哎,劳驾,去拿个笔和纸来”   燕景天瞪大眼睛,怒视着燕语,她当她什么人,怕她说话不算话吗?她堂堂一国之女皇九五之尊,说话一言九鼎,还会耍赖?这燕语,可真是胆大包天。本想不与理会可事关小皇妹,她也只有忍住这一刻。示意宫伺去拿纸笔   得了示意,一会宫伺就拿了笔纸上来,放到桌上。   燕景天无奈,在董君父的示意下,上前抬笔准备写   “燕姑娘,怎么写?”董君父侧立一旁,看着燕语问道   燕语笑容满面,站起来走到燕景天旁边,念道“皇上,麻烦你就按我说的写啊!我燕景天保证,答应燕语提出的一个条件,绝不食言。有效期,十年”   燕景天依着写完笔一扔,双手反在背后,冲燕语重重一哼。要不是看在君父份上,她才不会同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燕语可不理燕景天的脸色好不好看,她笑容满面的拿起那张纸,吹干一下墨迹,再仔细叠好,收入怀中。这可是个护身符啊!有了这个,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燕景天望着燕语那小人得志笑嘻嘻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这时开始拉了燕语的那个年老宫伺上前来,站在燕语面前道“燕姑娘,你要知道君父要寻的人是怎么丟的,让老奴来告诉你吧!当年太上皇还是皇女的时候,有一次带着身怀有孕的君父和还只有五岁的皇上出门游玩,在半路遭到追杀,刚巧碰上君父临产,太上皇为了保住皇上和君父,只得命当时她的贴身暗卫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女,去引开追兵……”   “那个暗卫叫什么名字”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燕语突然问道   “李少陵”一旁默默垂泪的董君父回答燕语,燕景天上前递给董君父一条锦帕,再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好,接着说吧!”原来她叫李少陵,燕语直至此时,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暗卫当时面对狼群时,视死如归的神色,对她,燕语除了感激,还有敬佩。若当时她没将前燕语放上树,那之后两个燕语都不会存在。   “噢!暗卫引开了追兵,太上皇和君父小皇上都得救了,后来回到洛城后,太上皇曾多次派人回那附近去寻暗卫和小皇女,不过都没有寻到人,暗卫和小皇女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再无半点消息,君父因失去了小女儿,心情悲痛,一直郁郁寡欢,燕姑娘,你可千万别怪君父啊!”老宫伺说着还伸手拉住燕语的手   燕语一个激灵,甩开老宫伺,对他说“那些事都与我无关,我刚才测到的是小皇女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就都不要挂心了”   “真的还活着,景儿,你听到没有,我们的小宝儿真的还活着啊!”一直默默垂泪的董君父听到小女儿还活着的消息,激动得嚎啕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燕景天上前,轻轻搂住董君父,边轻声安抚边流抬起袖子拭着流下的泪水。   见到这一幕,燕语几近控制不住也想要流泪,生父对一个人的意义,那是何其重大,虽然她不是一开始的燕语,但这具身体却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可作不了假   而她之所以不愿说出自己就是董君父要寻的女儿,就是不想卷入这皇宫大院内,过尔虞我诈劳心劳力的生活。她还是回去和她的萧统领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得多。趁大家都没注意,她转身就出了瑞安殿。   看着燕语出了大殿,一边的老宫伺出声唤道“君父,您先别哭了,看看这个”说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董君父。接着道“这是老奴刚才拦燕姑娘的时候,从她身上无意间扯下来的”   董君父檫了檫红肿的眼睛,伸手接过老宫伺递来的玉牌一看“这,这是太上皇当年亲手挂在小宝儿脖子上的,这上面燕字后加了一个语字,难道…?景儿,你看”   董君父说完,将玉牌递给燕景天看。   燕景天把玉牌拿在手上,再将自己的那块拿出来一对比,两块玉的边沿竟然完全吻合。当年两块玉牌是由一块整紫玉切割而成,玉的边沿特意割成不规则的形状,这天下间除了这两块,其它玉不可能会和其中的一块吻合。   燕景天拿着玉牌的手不由得轻颤,当年暗卫带着她就是消失在雪山那一带,而燕语也刚好来自雪山,年岁也相当,加上这玉牌,这么多明显的条件说明,燕语就是她的亲妹妹了,那个她从小就对她愧疚的皇妹!   难怪第一眼见到她,心里对她就有说不出的好感。燕景天几乎不用再查证,就能肯定燕语就是她的小皇妹无疑了。   虽情感上过了关,但理智告诉燕景天,单凭这一个随身玉牌,还不能肯定下来燕语就是她皇妹,还是得查证后,稳妥了才能放心!   等找个时机再问一下父君身边的老宫伺,看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给小皇妹接生时,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以做辩论。   董君父再一次痛哭起来,边哭诉“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从生下来就没吃过爹爹的一口奶,她是怎么长大的啊!呜呜……”   “君父别哭了,能找回小皇女,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肯定是太上皇在天有灵,不忍您忍受思儿之苦,这才把小皇女召回您身边啊”老宫伺劝解着董君父,自己也忍不住泪直流。他是董君父的奶爹,董君父为了这小皇女流过的泪受过的心伤,他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是,我这是高兴的,不过奶爹,刚才我的语儿怎么不认我和景儿,看她那样,她肯定知道了我们就是她的亲爹爹和皇姐啊!”董君父虽年近四十,不过在他奶爹面前,他还是那个会撒娇的小男儿,董家那个小公子。   “额,刚我们说让暗卫抱她引开刺客,是不是小皇女因这生气了?”   奶爹话一说完,董君父再一次放声大哭,一旁的燕景天也因这话心里涌起难耐的心痛和不舍。对一个才落地的小婴儿,还来不及吃一口爹爹的奶水,就让暗卫抱着她去引刺客,这对她实在是太过残忍和狠心。   换成是任何人,都会心怀怨恨的!   看了看先前还站在桌旁的燕语早就不见了人影,燕景天嘴角扬起,心道好你个燕语,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哼,刚还嫌她和君父麻烦,看往后怎么收拾她!      ☆、星月光华   “景儿,你想个办法,让我们的语儿住到宫中来陪陪父后,怎么样?”哭累了的董君父止住了哭声,他拉着燕景天,让她想办法。   燕景天点了点头后略一沉吟,就想到一个方法,她招来一旁的侍卫,对她说道“你想个不让人起疑心的方法,把君父病重的消息传到萧太傅府里去,说得越严重越好。快去吧,办好了重重有赏”   侍卫领命而去。燕景天再转过身来,对董君父说道“父后别怪景儿胡说,那燕语要真是父后的小宝儿,听到您身子不好的消息,她肯定会来宫中看您的”   “那她要是不来呢?”董君父很是紧张,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以前不管多少消息说他的小宝儿没了,他都不愿相信。   他无数次在心中祈祷,只要让他知道他的小宝儿还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可今天他不但知道了她没死,而且还见到了她。可他却不满足,是他太贪心了吗?   “不来一个说明她不是我们的小宝儿,再一个嘛说明她心思缜密,知道我们是骗她的”   燕景天嘴角微扬,相信燕语肯定会是后者。   “不,她肯定是我的女儿,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好亲切,只想宠着她一切都由着她,这种感觉骗不了人的”董君父回想着燕语的模样,心中父爱泛滥。这么可爱的孩子,绝对是他的女儿!   “恩,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父后,您是不是该好好吃些东西,再休息一下,将身体养好,好再见到您的小宝儿时,能给她个好印像啊?”燕景天看董君父虽哭得眼睛红肿,但气色精神却好了不少,不由得沉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对,我还得看着我的小宝儿取夫生女,儿孙满堂呢”董君父说完,忙吩咐宫伺传膳食,招呼着燕景天一起用膳。   这边出了瑞安殿的燕语晃晃荡荡,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到开始到的勤政殿门口,见许向已不在原地,她也懒得去找,反正许向这么大个人,自己会回去!   一路出了皇宫,走到西华门时,见一身军士铠甲的萧银月正端坐马上,朝她这个方向望来。她身上的银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醒目而威武。   那经过银甲折射出来的光芒,反投到她那如玉般光洁的脸颊上,更衬得她整个人英姿飒爽,仿若仙袛!   望进萧银月那黑幽幽的眼内,燕语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快步朝萧银月走去,待走到她马下时,抬起头望着萧银月开口说“萧统领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萧银月侧过头,不去看燕语那如一汪清潭的双眼。她为了避开燕语,就早早到了校场,可她人虽到了校场,一颗心却早就飞到了皇宫。   知燕语不拘礼节又胆大包天,怕她一不注意惹景帝不快,到时惹起祸端可就不得了。萧银月提心吊胆,担心燕语会受伤害,这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跑来这西华门等她,见了她好端端的出来,她一颗提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唉!我还以为萧统领是担心我,怕我冒犯了圣驾,不放心我才特意来这接我的呢!”燕语微眯着眼,望着阳光下英姿飒爽的萧银月,心中更是喜爱。   “我犯不着为你担心,说了是刚好路过,遇上你只是碰巧”萧银月微仰着头,说得很是不屑。其实那只是她借以来掩饰被燕语猜中心思的尴尬!   她心中很是恼怒,恼自己在被燕语那样戏弄过后,还一天到晚的为她担心!她也曾试图让自己对燕语视而不见,可她的心总是不由自己!   “恩,真巧啊!都说有缘千里能相见,萧统领,我们这算不算是缘分啊?”没错过萧银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担忧,燕语得意洋洋。萧统领会为她担心,这可真是件好事啊!   这人一高兴,燕语随口就唱了起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对手难牵,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哼,油腔滑调”萧银月冲着燕语一声哼,掉转马头,马鞭一甩,人瞬间就跑出大老远。此时她庆幸燕语离得她远,若不然燕语肯定都能听到她那如雷震天的心跳声!   被马蹄扬起的灰呛了满口,燕语抬头望天,再看着那瞬间跑出老远的一人一马,叹息着摇了摇头,这离成功还远得很呐!   慢悠悠的回到萧府,见许向牵着马等在大门口,燕语也没和她多说话,径直回了院子。今早起得太早,她得睡一会补眠。   睡得半梦半醒间,燕语听到院子外有几个小厮在说话,说董君父病重,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之类。听到这燕语那还剩的睡意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躺在床上左右思量,按理说她告诉董君父他的小皇女还活着的这事,不会引起他什么太大情绪波动的,她出宫时董君父还好好的,这一转眼,怎么就病重了?   难道是他们猜测到她和那丟失的小皇女有关联,特出此计策来试探她的?那她贸然前去探望董君父,不是刚好中了他们的计?   又或者是其中有些什么瓜葛,那燕景天想诱她去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可万一董君父病重是真的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是真,她也不能因怀疑而对他置之不理!   这来回一衡量,燕语心里就有了计较,不管董君父病重是真是假,她都得进宫去探望一下才能放心,否则她终会良心难安!   在雪山带下来的三支雪参给了一支给迟老妇,萧正君大龄产子得给他预留一支,这还有一支就拿进宫给董君父吧!雪莲倒是还有好一些,到时再一起给董君父。希望他吃了身体能好一些!   按了按胸前那支玉簪,燕语起身去了怡清苑。不顾青衣的阻拦,就径直往厅后的小书房走去。   书房内萧银月一身白色常服,站在桌前,她侧着脸微垂着头,嘴角轻抿,眼神专注,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狼毫,正认真的练着字。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散落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是俊逸非凡,清朗出尘!   见了推门进来的燕语,萧银月只稍侧了下目,就又移开目光,重又认真的继续着练字   燕语也不介意萧银月的无视,她上前坐在萧银月对面桌旁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疑视着她。边感叹,这认真的男人最吸引人了。   这边练着字的萧银月感觉到那如火般热切的目光凝在身上,顿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起来。她以前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人,不用任何言语,单就望着她,都能令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萧银月稳了稳心神,将毛笔搁下,望着对面的燕语,语气不快的道“我在这练字,你来捣什么乱”   “萧统领可要慎言啊!我在这看着你练字,哪里捣乱了?”燕语言笑靥靥,精美的面容上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那你没经过同意,擅入我的书房,又是何道理?”萧银月沉声问道。   “进来了就进来了,哪要什么道理,更何况我们两个的关系,哪还需要同意不同意的啊,你说是不是,萧统领” 燕语认真回答道,还冲萧银月抛了个媚眼,惹来她的又一顿白眼。   “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也不是,你可别在那胡说八道”萧银月对燕语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恨的牙痒痒,奈何拿她又没办法。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老是觉得燕语说的话里暗含着一些什么,让人会往歪处想。   望着俊脸微沉眉头紧皱的萧银月,燕语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萧银月被她气急的样子,她怎么反而那么高兴呢?   “萧统领这话又错了吧!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怎么会什么关系也没有呢?我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哪知在你心中,我燕语什么也不是,萧统领你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啊!”燕语边说着,还露出非常心痛的表情,只差没痛哭流涕了。   “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你别这样”萧银月出声安慰燕语,听燕语的话,她觉得自己刚那样说实在是不应该,或许是她想多了,误会燕语了。   “那萧统领你说,你心里把我当什么了?”燕语目光如炬的望着萧银月,打蛇随棍上,顺着萧银月的话,她问出声。   萧银月被燕语那灼灼的目光盯着,心跳又快了两拍,她清咳一声,回答道“朋友吧!”   听了萧银月的回答,燕语点点头,朋友也不错,总好过什么也不是,这友情,只要功夫下的深,早晚有一天会转变成爱情的!   拿出那玉簪,燕语走至萧银月面前,递给她道“萧统领,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也该表示一下,这个玉簪是我亲手所琢,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萧银月接过玉簪,感觉到那玉簪触手生温光滑细腻,通体纯白又白得几近透明的玉簪上无半点雕饰花纹,只在尾端雕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月亮,月亮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珠子,无阳光照射也闪闪发着光。   萧银月顿时就被那玉簪给吸引住,她小心翼翼的托着玉簪,满心喜爱!   “萧统领喜欢吗?”   “恩,很喜欢,不过这个闪光的小点是什么,我在宫中都从未见人有这个呢!”萧银月见簪上月亮泛着淡淡的光华,更是喜爱,她的目光舍不得从玉簪上移开,只低着头问燕语。   燕语听萧银月说喜欢,心里很高兴,她挑了挑眉,道“那是我在雪山上拾到的小晶石,放上去当成陪衬月儿的星星,萧统领觉得好看吗?”   “好看”萧银月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不太合适吧?”   燕语呵呵笑着,道“哪有什么不合适的,在我心里,能配得上这个玉簪的,全天下也就萧统领你一人了,只是萧统领你要觉得心里有负担,你大可以也拿样东西送我啊!礼尚往来嘛!”   “这样啊?好吧,不过送什么给你我还得要想一想才行,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回礼给你”萧银月对玉簪爱不释手,又觉得平白受这玉簪也很不合适,若能回个礼给燕语,她拿着这玉簪也能心安理得了。   说完,萧银月忙出门往东苑萧正君的院子跑去。   留下燕语一人站在屋内,如偷吃了鱼儿的猫般,笑得一脸灿烂!   ☆、血脉亲情   尾随着萧银月到了东苑,燕语扬手招来苑门口看门的小厮,将雪参交给他,让他转交萧正君。   再到后院牵了匹马,骑上直奔皇宫而去。   萧银月匆匆的走进前厅,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喝了几口。里间的萧正君出来,走到坐着的萧银月旁边,拿出锦帕轻轻给她拭着汗,边念叨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看跑得这满头大汗!”   “爹爹,你看这个”萧银月拿出刚燕语给的那个星月玉簪,献宝般的递给萧正君看。   萧正君接过一看,见这白玉簪玉的用料是上等,那雕功,更是绝世少见。簪上的月亮柔和温馨,月上的珠子星光点点。   依他这么多年所见,这簪可称得上绝世经典之作。而从那星月来看,可看得出雕琢这簪之人的心思。   萧正君心明如镜,他微微一笑,目光慈爱的望着萧银月,柔声道“这可是燕姑娘送你的?”   “恩,爹爹怎么知道?”萧银月疑惑   “爹爹猜的,月儿可喜欢?”萧正君问道   萧银月笑着点了点头,以往皇上偶尔会赏赐一些珠宝玉器之类的,他也从没有如这玉簪般喜欢过。   萧正君看着笑容满面的萧银月,满心欣慰,他的月儿,总会幸福的。   “月儿你既然喜欢,那就好好收着吧!也不辜负了燕姑娘的一片心意”   “爹爹你说什么呀,她哪有什么心意,还不是随手送的”萧银月撅着嘴,在萧正君面前忍不住撒娇。她这模样要是让燕语瞧见,不得惊掉她大牙才怪。   萧正君一声轻笑,伸手抚摸着萧银月的脸颊,缓缓说道“这心意要去感觉,有时眼见的未必就是真,那燕姑娘,爹爹我看她就是个痴心的好女子,哪个男儿要是得了她的心,那可就幸福了”   “她是不是好女子,痴不痴心的,反正也与我无关,爹爹我来找你,是看你这有没有适合拿来当回礼的东西,好拿去送给燕语”听了萧正君的话,萧银月心底还是有触动的,燕语虽然常做一些荒唐的事,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心思不坏。   “当这个玉簪的回礼吗?那月儿心里可有谱?”萧正君满心欢喜,燕语拿这玉簪送月儿,虽没说明,但萧正君知道她定是拿这给月儿当订情信物了。   萧银月把星月玉簪拿在手上来回打量,听了萧正君的问话,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所以才来问爹爹你嘛”   萧正君略一沉吟,就起身到里间拿了一个古木盒子出来,他打开盒盖,递到萧银月面前道“看看这个,合不合适”   “呀,这个不是爹爹您的嫁妆吗?怎么能拿来送人呢”萧银月见盒子里的那块玉佩很面熟,知道是萧正君出嫁时,爷爷给的,萧正君一直很宝贝那玉佩,今天怎么拿出来了?   “这个也是爹爹替你准备的,现在你需要东西送人,不如就用这个吧!”   “可是……唉呀,爹爹,这个好像不合适吧”萧银月想不明白萧正君为什么会想用这个做回礼,她总觉得不对劲。   “不合适,那你自己再找个合适的吧!爹爹这除了这个,可就没别的了”萧正君状似不愉,拿起那玉佩放入盒内,就要收起来。   刚好门外小厮来报,说燕姑娘送上礼品。   交谈着的父子两人面面相觑,这又有什么礼品?让小厮将东西送进来,萧正君当着萧银月就打开那个玉盒子。   只见里面一支巴掌长的人参,正往外冒着凉飕飕的冷气。   看到这珍贵万分的雪参,萧正君满心感动,这连当今圣上都不会拿来随意送人的宝物,燕语竟然就这么给了他?这得需要多深的情意,才会甘愿主动的将雪参拿来送人?   萧正君将雪参往萧银月手上一塞,伸手戳着她的脑袋道“看看人家燕姑娘,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你爹爹送,你说你,怎么一个玉佩都舍不得?”   “唉呀,送就送嘛,又没说舍不得……”萧银月忙捂住头不让萧正君再戳了,其实她也被那雪参惊住了,心道这燕语,又是送玉簪给她,又是送这么珍贵的雪参给爹爹,她这到底想要做什么?   震惊过后,萧银月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甜蜜似酸涩又疑惑!她急切的想见燕语一面,想要问清楚她为什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爹爹!   还有那巧夺天工的玉簪,那要放到市面上,将会是众人宁愿出天价也要争相欲购的物件!而她却这样送给了自己,为什么?   “这才对,燕姑娘如此厚重的礼,月儿你可得好好谢谢她,改天得闲了,你再带她来爹爹这,一起吃顿饭,好让爹爹也谢一谢她!”萧正君手拿那玉盒,满心的喜爱,这雪参虽珍贵,但在他心中,没有什么能比知道有这么一个对月儿真心实意的人更令人高兴了!   虽月儿这时是女装,要换回男装还得过了皇帝那一关,可燕姑娘说过一切有她,那他就试着相信她吧!   拿起那装着玉佩的木盒,萧银月连连点头称是。   萧正君见萧银月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了然,他微笑着对她说“月儿要还有事,就先去忙吧,爹爹也不留你用晚膳了,记得哪天带燕姑娘一起来!”   “恩,我知道了”应下萧正君,萧银月大步就朝门外走去。   望着萧银月的背影,萧正君皱着眉头,念叨着:月儿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往后得改改,哪个男儿家走路这么大的步子,半点不知矜持?这往后要嫁到妻家去,因这遭人嫌可怎么得了呦!   出了苑门萧银月就往燕语院子跑去,进到院内就只见许向一人在。萧银月问道,“燕语哪去了”   坐着的许向忙起身,回道“刚才骑马出去了,交代了说今晚有可能不回来”   听到这萧银月火热的心一下就凉了下来,这不知去了哪,晚上也不回?   据她所知,燕语在洛城没有亲人,就认识的那几家,也不可能平白的去人家府上过夜,这晚上不回,她是要到哪过一晚?   天色渐暗,已近黄昏,本来从东苑出来时天际还有着如火的晚霞,这一刻不到,灰黑的暗色就将晚霞取代,宽广的天空瞬时如被一块黑幕遮盖住般,全无了光亮!   暮色下苑内的翠竹影影绰绰,袅娜多姿,微风拂动,那如男儿家柔软腰肢的翠竹轻轻来回摇摆着,带起一阵沙沙的声音!   萧银月在心中左右猜想,回了怡清苑。   骑着马到了皇宫西华门的燕语,还不待下马让守城官兵进去通报求见,就见一个领头的官兵小跑着上前,行了一礼,再郎声说道   “燕姑娘,圣上有令,让您若是要进宫就请直接进去,不用通禀!”   燕语点点头,踢了踢马肚子往里走去。这燕景天这么做,许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进宫,在这等着她呢!   进了宫门燕语就弃马步行,直接往瑞安殿走去。可能是燕景天打过招呼,燕语所经之处,侍卫都对她毫不阻拦,完全放行。   到了瑞安殿门口,燕语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时心里不由得一沉,董君父病重,难道是真的?   殿外的一个宫伺见了燕语,忙迎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再小心翼翼的领着燕语进殿内。   一踏进内殿,就闻见屋内燃着宁心安神的熏香,透过门上挂着的珠帘,燕语望见里间屋内,董君父躺在床上,燕景天负手侧立在一边,那个年老的宫伺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正端着一个白玉描金的碗,正在给董君父喂着不知是汤还是药的东西。   宫伺撩开珠帘,请燕语进里间。   燕语也不做多想,抬步就进了房。按着燕国现在的习俗,男儿家的房间,除了最亲近的家人,一般女子是不能随意进的。更何况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君父。   进到里间,那床头的年老宫伺就起了身,端着碗出去了。没了宫伺的阻挡,燕语见到了董君父的正脸,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靠枕上,那模样看得燕语不由得一阵心酸眼热。   见到燕语进房,董君父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胸口,做势要起身。   燕语忙上前扶住董君父,让他重靠着枕头坐好。退开一步,燕语稍弯着腰,对屋内的董君父和一旁的燕景天行了个见礼。   燕景天上前一步,挨坐在董君父床沿,上下打量了燕语半晌后问道“燕语你这么晚的进宫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听闻君父身体有恙,刚巧我从雪山下来带了一株雪参和几株雪莲,特前来送给君父,望君父身体早日康复”燕语说着,拿出那事先准备好装着雪莲和雪参的玉盒,上前递给燕景天。   从前就对母子连心这句话很有感触,燕语这次见到董君父,竟也有看到妈妈的感觉!望着他身体不适,她竟也感同身受。只盼着他能早点恢复,身体强健!   燕景天听说是雪莲和雪参,抬眼看了燕语一眼,再接过玉盒打开看了看后,又转交到董君父手上。   董君父接过那还带着燕语身上体温的盒子按到怀内,再望向燕语,两眼中那满满的爱怜几欲能将人淹没。他紧紧的盯着燕语,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燕语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燕景天反手在董君父手掌上轻轻按了一下,又问燕语道“这么珍贵能保命的东西,你怎么不留给家中母父”   “燕语从小未见过母父,连母父长什么样叫什么全不知,更别谈说孝敬她们了!”燕语知燕景天她们是对她起了疑,干脆就毫不隐瞒,问什么答什么,反正就算她们知道了真相,相信只要她坚持努力,她还是能过她意想中的生活的。   “哦!你从小没母父照顾,那是如何长大?”燕景天望着面前一脸云淡风清的燕语,接着问道。   燕语轻轻一笑,回答道 “也该是燕语命不该绝,掉进狼窝时,被一匹有孕的雪狼救下,再被雪狼奶喂养了两年,之后就同雪狼群一起茹毛饮血满雪山打滚的长这么大了!”   燕语缓缓说完,心中还是感慨良多,小燕语能从雪山活到她来,确实是不可谓经历过千辛万苦困难重重,万分艰辛!   而对于她这也是重生之人来说,这能活着的日子更是来之不易,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   燕语说得轻巧,可这话听在董君父和燕景天耳中,却又是另一翻境地。   董君父听了燕语的话,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人在胸口狠狠的扎了两刀后,再将心挖出来丟到地上用力的踩般,心痛的无以复加,痛不欲生。他一手紧捂住嘴,一手揪紧身上盖着的丝被,不让自己大哭出声。要不是被燕景天按住了手,他怕早就忍不住上前抱住燕语了!   而这边虽按住董君父的燕景天,在听到燕语说和狼群一起茹毛饮血那些话时,她一个大女子,都忍不住红了眼。在她锦衣玉食宫伺成群的时候,她的皇妹却在了无人烟冰冻非常的雪山里,和狼群野兽一起抢食受苦。   她深呼吸一口,按奈住心底激烈的情绪,语气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说   “你这既然出了雪山,可有想过去寻回自己的母父亲人?”   燕语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当初我既被抛弃,那如今,我是绝无理由再去寻那弃我之人的”   “那你可知当时你的母父应该并不是故意抛弃你的?可能是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为之呢!”燕景天忙解释,如果说先前她对燕语是她皇妹的事还有一分怀疑的话,到现在她已是完全彻底的深信不疑了!望着燕语那坦荡又清澈的双眼,燕景天为自己之前还对她怀疑过感到惭愧。   “或许吧!所以我心底从未责怪过她们,也没想过要去寻找,只愿她们过得好,就行!”燕语望着燕景天慢慢的说着,话中那意思浅易又明显,想燕景天这么精明的人,肯定是能明白她话外的意思的。   燕语话一说完,一直听着两人谈话的董君父,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出声。他将头埋在被子上,嚎啕大哭着。燕景天忙回过头去小声的安慰着,哪知董君父竟越哭越大声,一度还哭的几欲岔了气。   燕景天站起来回过身,皱着眉头冲燕语一招手,一声大吼“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过来劝劝”   燕语这才上前,在刚燕景天坐过的位置坐下,犹豫着伸手搂住董君父那消瘦的肩膀,轻声说道“燕语虽从小命运坎坷,可是能活成现在这样,也算福大命大不是,君父您由此想到自己的小皇女是应该,但千万别因此伤了身子啊!”   董君父抬起头来,一把紧紧的将燕语搂到怀中,泪眼汪汪的大声哭喊道“你就是我的小宝儿,你就是,你就是,你为什么不认爹爹我,还有这,这是你的亲姐姐啊,你可是还在怪爹爹当时为了保命,拋下了你?宝啊!是爹爹错了,错了啊!当时我就该带着你,不管生死都要带着你一起,把你带在身边,好过如今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啊!”   “额,君父您误会了,我生于山野,是断不会有这么尊贵的身份的”燕语狠着心,还是不承认董君父说是他女儿的事,这皇族啊!可不单只麻烦两个字啊!   哪知任她说不是,董君父就是听不进,只知道紧紧搂着燕语,一个劲的轻呼着宝儿。   站立在床边的燕景天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细长的眼睛锐利的盯着燕语,说道“要想证明你不是皇妹,那就把衣服除了吧!”   听了燕景天的话,燕语惊得跳了起来,她伸手颤抖的指着燕景天,大呼“皇上,你这逗人玩呢?”   “朕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哪会和你闹着玩?不是说要证明你不是吗?那就把背露出来,让大家看看”燕景天慢条斯理说着,边示意刚想要出声的董君父稍安勿躁。   燕语沉默了三秒,果断的背过身,将衣服拉下一半,任整个后背露出给两人看。她背上有个铜钱大的疤痕她是知道的,这燕景天应也是为确认,要看那个疤痕的吧!   看就看吧,知道就知道了,看董君父为女几近癫狂的样子,燕语最终是不忍心了。   看到燕语背后的疤痕,燕景天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而董君父,刚缓下去的哭声瞬间又回升了,那个疤痕,是那时准备让暗卫带她引敌人时,他狠心的任奶爹给她烙上的啊!那时,她还那么小,他就那么的狠心对她,他不该,他悔啊!   上前一步,泪流满面的董君父轻柔的帮燕语把衣服拉好,再次将燕语紧紧的搂到怀中   伏在董君父的肩膀上,燕语如回到了儿时被妈妈抱在怀中轻哄着睡觉的时光,温馨而又甜蜜。听着董君父的哭诉,燕语不由得心酸难耐,两行清泪留了下来。   燕语虽半路到的这,但这身体总归是和董君父燕景天流着相同的血,血浓于水,这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燕景天上前来,望着燕语,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有暖暖的热流涌过。几人都未再言语,只董君父还在轻声的啜泣着。   燕景天坐下一手搂住董君父,一手抱住燕语,三人紧紧的相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刻。      ☆、火树银花   三人相拥对坐到几近天明,燕语听着董君父缓缓的呼吸声,知道他是哭累了,睡了过去。她对燕景天轻轻示意,两人一起扶着董君父在床上躺好。   “这就准备走了吗?”燕景天见燕语那姿势,问道   燕语望了眼睡着的董君父,点了点头   “到前厅坐着喝点茶吧,有点事要和你商量!再等父君起来你当面和他说一声再走,要不然一会他起来看不到你,又该伤心了”燕景天说着率先撩开珠帘,到前厅紫檀木桌前坐下,再招手唤过宫伺,吩咐端些糕点参汤上来。   燕语随在燕景天身后,也到桌前坐定。   “朕打算一会早朝的时候宣布,朕的皇妹回朝了,你跟着姐姐我一起去大殿,让大臣们也都见一见这燕国唯一的亲王的风姿,怎么样?”燕景天和燕语说话时以我自称,语气中还略带商量的口气,燕语见像燕景天这样一个人前至尊无上的帝王,在她面前竟然这样的小心翼翼,爱护之意毕露的说话,这让燕语很是感动!   她摇了摇头,对燕景天轻声说道“皇上你的心思我明白,也很感激你的关爱,但是我从小在山野中长大,礼仪世俗全不懂,这要来过那种循规蹈众人瞩目的生活,只怕会不太习惯,反让人笑话,到时失了皇家的面子可就不好了!”   “哪个敢!看朕不剁了她的脑袋,你是我燕景天的胞妹,同是爹胎里生出来的,和朕同样尊贵,这谁要敢看轻了你,朕定命人挖了她的眼睛,剁去双手双脚,再将人丟到河里去喂鱼”燕景天咬牙切齿的说着狠话,话语里说得极其血腥,那之间的凛凛王者气势,不由得令人信服。   这有人护着的感觉还真好,燕语听了心内说不感动是假,这皇家虽说亲情淡薄,但她能领会到燕景天对她那发自内心的关爱,不似做假,她嘿嘿一笑,对燕景天说道“其实是我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过惯了……”   “哦,感情是你还看不上这尊荣华贵的日子?!”燕景天眉头一挑,斜了燕语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   “不是看不上,只是观点不同,就像有的人认为活一辈子,最好的就是出人头地飞皇腾达,而有的人就认为人活一世,能够自由自在平淡简单的过日子才是最好……”   燕语话还没说完,燕景天就抢着说道“让你认祖归宗,怎么妨碍你过简单日子了?你当回你的亲王,日子再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还怕不自由吗?等你燕语的名字往皇族譜上一记,名一正,到时候这普天之下,谁敢让你这尊贵的亲王不自在?”   “那皇上你觉得你现在过得自在吗?”燕语轻叹一声,轻描淡写的问了句,燕景天一下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燕语感觉和霸道的燕景天谈话,很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这当回亲王说的简单,可真到了那一步,不说过自在的日子,就连取夫那种事,怕要由自己都会有些困难。就是一早想清了这点,燕语才坚定信念,极力拒绝!   本还振振有词的燕景天这下沉默了,对于这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妹妹,她和父君一样,心里对她是又爱又怜,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全送到她手上!   而燕景天一开始只想着要让燕语回到她尊贵地位上,和给她无上的荣耀和宠爱,可没想到燕语会这般不愿。再回想到自己虽是一国之最尊,却还是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如朝堂上那诸多错宗复杂令人伤神的事,和后宫那一帮个个心机深沉的男儿……   半晌后她轻叹息一声,道“随你吧,反正一切有皇姐和父君在!你想怎样过就怎样吧!”   没想燕景天这么快就妥协了,燕语很是意外,不过意外之后,她明白了这是燕景天对她无私的宠爱和包容。   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也是人,人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该有的她都有,只是有时身处高位,对有些事,不得不狠下心来处理罢了。   燕语满心感激,上前一步握住燕景天的手,说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了燕语这耍宝的模样,燕景天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伸手揉了揉燕语的脑袋,满眼的宠溺。   记得她小时候,父君有孕时,她总是会趴在父君隆起的肚子上,和肚子里的小弟或是小妹说话!还想着等弟弟或妹妹生下来,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好好带着她,陪她玩,教她认字。后来本以为那些都是不再可能的事,谁成想,过了十几年,竟然又让她有了这个机会!   她在心内暗暗下决心,往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好好守护她的这个妹妹!   “你看你这成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太让人不放心了,一会皇姐派一队御林军到你名下,任你差谴怎么样?”   “可千万别!我这一个无业游民,身后跟着一队军人,让别人见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燕语忙扬手拒绝   “那要不挑几个精良的暗卫,贴身保护你吧,这样有什么事能照应下,还能让我和父君放心些。”燕景天说完,手一挥,就准备唤宫伺过来听命。   燕语一把按住燕景天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好皇上,谢谢了,不过知道有暗卫天天的跟着我,我吃饭睡觉都会不踏实的啊!”   燕景天抽出被燕语按住的手,冲燕语眼一瞪,愤愤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想这样啊!只不过不太习惯嘛,要不这样,我和萧统领还算熟悉,再一个我又刚好住在萧府,皇上你干脆给萧统领下个圣旨,让她成天贴身保护我怎么样?”燕语眼珠滴溜溜一转,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期盼的望着燕景天。   燕景天望着燕语那认真的模样,心下好笑,这燕语,这么点事还怕她会不答应吗,萧银月虽是她手下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但在燕语的面前,任谁也算不上事了!   想着就轻点着头答应了。   “那皇上圣旨一定要写上,贴身保护哦”见燕景天应下,燕语高兴的就差欢呼了,不过她还没忘仔细交代要把贴身两字写上,依萧银月那性子,怕不明确写上贴身两字,她早晚又得被他踢出门!   燕景天知燕语来洛城不久,也就和萧银月比较熟识,她提这样的要求确实是很合理,燕景天想也没想,就再次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边燕语见要求的事得到了允许,高兴得一双凤眼笑得眯成了月牙儿!   望着燕语那得意的笑容,燕景天心内不由得涌上阵阵暖流,就这样宠着她,护着她,她就很满足了。   内殿传来一声咳嗽声,两人忙起身一起往里走去,只见董君父睁着红红的眼睛,正望着屋顶,看样是醒了好一会。   见两人进了房,董君父冲燕语轻轻招了招手。   燕语上前一步站到床前,就被董君父拉住了手,牵引着在床沿座下   “好孩子,我的孩子啊!”董君父眼泪婆娑,望着燕语,哽咽的唤道。   燕语轻叹息一声,拍了拍董君父的手背,说“君父请多注意身体”   董君父深呼吸一口,缓了缓说“让你皇姐在瑞安殿隔壁给你安排座宫殿,你就此住下来吧!”   “额……这个不太好吧?我牡君山下有在建房子,应该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住了,我看这宫内,就不用给安排了吧!”燕语边说着,边注意着董君父的表情,怕惹得董君父情绪再次过激。可她又实在不想住宫内,只好硬这头皮推脱。   还好董君父听了,表面看来没有什么不快的。应该是刚才听到了燕语和燕景天的谈话,也接受了燕语所说的暂时不认祖归宗的事!他的情绪比昨晚稳定了许多,人看上去也比昨晚要精神。   “那你什么时候再进宫来看父亲”董君父望着燕语,殷切的问道,眼睛里闪烁着的急切看了让人不忍拒绝   “等有空了,再来看望君父”燕语回道   “有空是什么时候?说个具体的日子,我可不像你皇姐好说话,由着你说不当亲王就不当亲王,不昭告天下就不昭告!”董君父板着脸佯怒,不过望向燕语时,那暖暖的慈爱令人如沐三春!   “额,过十天半个月吧!”燕语本想说一个月的,可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董君父纤眉倒竖,满脸不快,眼中满是埋怨的冲燕语道“什么,十天半月吗?不行,太久了,你既然不愿住宫内,父亲我就不逼你,由着你出宫去住,但你往后每天都得到这瑞安殿内来报次到,还有来了叫上你皇姐,一起用个膳”   “每天来会不会太密了?这要是有什么事,来不了怎么办?还有我这一天到晚的往皇宫跑,别人早晚会怀疑的!”燕语惊诧出声,这天天呆到宫中,她还哪有什么时间去追她的萧统领嘛!   “怀疑什么,你是我董贞的女儿,就该光明正大的陪在这瑞安殿,你要是嫌每天来麻烦,就改成三天吧,若你不答应,一会让侍卫露点口风出去,让那些两朝的大臣天天去找你,劝你认祖归宗怎么样?”董君父人精神了,和燕语说话语气也轻松了。   可怜燕语听了董君父的话,整个人如晒干的茄子般,蔫了。她可怜兮兮的望了董君父一眼,再侧向燕景天,委屈的道“这可是□□裸的威胁啊!皇上,你不管管吗”   燕景天笑着一摊手,状似无奈“在父君面前,我也只有被管的份,再说你想要我和父君帮你保守秘密,总得有付出不是,鱼与熊掌不可皆得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唉!好吧!三天就三天”燕语搭拉着脑袋应下,想着董君父这才认回女儿,开始可能会让她跑得勤一点,待以后,慢慢应该就会好些了吧!   “恩,这才乖!”见燕语答应了下来,董君父立马喜笑颜开,他爱怜的轻抚着燕语的脸颊,好心情显而易见。   “本想着赐坐宫殿给你的,不过估计着你也不会要,那牡君山下的宅子,就让皇姐派人去给你监督建造吧!这宫内专门建造宫殿的官员,比那商人强多了!”一旁的燕景天出声说着,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燕语点着头,答应的很爽快,这建房的事,燕景天这承应了下来,她就不用再去让陈家主破费了,这也算是件好事,毕竟以她和燕景天的关系,让她给建幢房子,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那房建造好估计得好些日子,依爹爹看语儿你还是得从萧府搬出来,这样总是住人府上可不行!”董君父休息足够,加上心里的郁结散开,整个人精神气就很不错了。   这人一有了精神,操心的事也多了起来!   燕语低头沉吟了一下,觉得董君父说的很有道理,就附和的点了点头!   “刚好,你小姑姑在城东那街中有套宅子,一直空在那,语儿你明天就到那住吧!那宅虽小,但也是三进的院子,住个二三十来人不成问题!你这也不愿住宫里,暂时就只能到那过渡一下了。”   燕语听得董君父说小姑姑,一时有点懵,后慢慢想来,小姑姑,应该就是董君父的妹妹吧!   燕语没拒绝,又点了点头答应。   后想到董君父的身体,又说道:“哦!君父你那雪莲雪参的尽管服用,只要好好把身体养好了。没了我再去雪山采!”   燕语话才落音,董君父那才好些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拉住燕语的手,语气强硬的说道“语儿啊!答应爹爹,往后别再去那凶险的地方了,那雪山上豺狼虎豹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若真需要,你皇姐这,她可以多派些人上山去采”   “没事的,君父忘了燕语从小就在那山上长大?比起这洛城,雪山对我来说,更熟悉!”燕语满不在乎,在外人眼中凶险的雪山对她来说很是亲切,因为那是她的第二故乡!   说完后燕语发现董君父脸色更是不好,忙改口又道“好嘛!最多以后没事的话,我就再不去了就是”   得了燕语的保证,董君父总算又高兴了起来。又欣喜燕语能听他的话,证明她在心底还是在意他这个爹爹的!   告别了两人,出了瑞安殿的门,燕语挥退了带路的宫伺,一人慢慢往宫门口走去。   路过御花园时,因时值当季,只见园内各种花类争相竟开,争奇斗艳。放眼望去只见园内处处花红柳绿,繁花似锦!   一阵和风拂过,带起阵阵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令人瞬时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不过这花园内百花虽娇艳异常,可在燕语看来,却太过于娇柔造作,全不自然。   还是那外头真实随意的风景令人向往啊!   ☆、轻风乍起   燕语毫不留恋那姹紫嫣红的美景,径直走到西华门,骑上来时的马,一路疾驰而去。   出了宫门,过了一条大街,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口时,燕语发觉到四处隐藏着一阵紧张的气息,感觉灵敏的燕语意识到危险迫近,她抽出腰上缠着的虎尾鞭,握在手上,心内衡量着要不要掉头避开一下。   可还不待燕语想清楚,就见一阵箭雨扑天盖地的迎面射来。   燕语无奈,只得飞舞着虎尾鞭,身手灵巧的躲避着枝枝朝她射来的利箭。   燕语躲避之时,还数了下箭的数量,大概有十二枝,不过是分两轮发的。燕语猜到躲在暗处发箭的人应该是想置她于死地,皇宫到萧府一路都是大道,就只这个偏僻的一角,而且是两地之间的必经之处,就给人利用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她才来洛城这么短短的时日,怎么就惹得人想要对她下杀手了?   箭一轮接一轮的发来,燕语虽应付的很轻松,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一咬牙,伸手接过几枝利箭,反手往来的方向甩去,只听噗噗声响起,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   燕语紧皱着眉头,再次接住箭准确的甩回发箭的地方,听着箭刺入血肉的声音,她知道又有几个人在她甩回的箭下丧生!   在这个比雪山更现实更残忍的人世,心软,只会给别人机会伤害自己!为了不丧失自己的生命,那就只有对别人狠心了!   在十二声倒地的声响过后,箭终于是停了下来,燕语一疑神,听到左侧前方的屋子里还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是快速的跑步声,噔噔噔的越跑越远。   放一个活口回去复命也行,反正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燕语不去看那命丧她手的十二人,也不去追剩下那人,只骑上马往思清湖的方向跑去。   一路狂奔至思清湖边,燕语下了马,随意找了颗大树爬上去倚着。   她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湖后静谧的山林,一颗狂跳的心久久得不到平静。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燕语的心情很是沉重。严格来说,这是她除了动物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对于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五好青年来说,这样的事在以前想都想不到会发生在她身上,可现在不但发生了,还一次就是十二个人,十二个人,十二条人命。对这燕语终究是难以释怀。   可接受不了事情也发生了,而且这样的事怕以后还会经常出现,更何况她是燕景天的胞妹的事,若不慎走露了风声,这往后就会有更多的麻烦事接踵而来,燕语心情很郁卒,没办法,这以后只有慢慢接受,慢慢适应了。   而且她现在己不是一个人了,做什么事她也得替燕景天董君父多做考虑,尽量让自己不要成为她们的负担,不让她们为她的事来担心操劳!想到此,燕语深呼吸一口气,这逃避不了的事,只有勇敢面对了!   这暗杀她的人,任燕语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什么人派来的,且这次没得手,肯定还会有下次。她眼下不去主动寻找,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此时此刻,皇宫大   平复了一下心情,再回到萧府,已是时近傍晚。   一进府门,就见许向等候在那,看样子等的时间不短。见燕语进门,许向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燕语一番后道   “中午时分陈家主来府上找你,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恩,那她人现在是回去了还是在府上?”燕语回问   “还在府里前厅等着呢”许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陈家主也是,和她说人不在府上还不相信,非得坐在那等。怪不得以前常听母亲说四大家族中,那陈家主最是固执了。   燕语一沉吟,知道陈家主来,可能是因为牡君山下建造房子的事。她转过头对许向说“去把陈家主请到院子里来吧,反正这是前院,男眷都住在后院,不怕影响”   许向领命去了。燕语直接回院从头到脚泡了个澡,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人感觉稍好了些。刚在巷子口,虽她身上没沾染上一滴血,但是心里总是不舒坦的!   才刚打点好,许向就带着陈立新进来了。燕语起身请陈立新在凳子上坐下,再吩咐许向去厨房命人把饭菜端上来,招呼着陈立新一起用晚膳。   陈立新满脸愧色,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您别忙活了,陈某当不得您如此款待啊!今天中午时分,有一队官兵突然跑来,将我们建房子的工人全赶出来,再驻守在那周围,不让我们的人近前了,我还在那想,是不是哪个不当心的,得罪了什么人,害得燕姑娘您的房子进度受影响啊!”   “陈家主你别急,是燕语昨晚进宫给董君父献了药,陛下赏赐说派人帮着建房子,这才会有官兵前来的。和家主你无关,你就别自责了。说起来燕语还得好好谢谢家主你呢,这前期要不是家主一直帮忙打点,房子还不知要多拖多久才能建好呢”   燕语诚心诚意的对陈立新表示感谢,虽知对她示好的那些人都是心里有所图,以期往后有事能得她碧灵玉的帮助。但那些总的来说都是人之常情,她并不会因此而低看人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看我这一天的坐立难安,饭也吃不下,哪成想这原来是好事呢!”陈立新听了,本焦急的心得到舒缓,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刚好下奴把饭菜端了上来,燕语就招呼着陈立新两人一同用膳。   因心中有事,陈立新一整天都没吃得下饭,这事一说开,人就舒坦了,跟着胃口也好了,她拿起筷子忙吃了几口,后又想到这几天听到外边的那些传言,就问燕语   “燕姑娘,听说那芝兰坊的清梨公子现在在你院里?”   正吃饭的燕语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   “哈哈,燕姑娘本事不小啊!这才多少时日,就抱得美人归了,这等艳福,可羡煞旁人也!”陈立新哈哈笑着,边吃着饭,还不忘调侃燕语   这厢燕语心不在焉,对陈立新的话也没多做思考,只应付般的恩了声。   “要说这清梨啊,可真是吸引了这洛城不少老少女子们的心啊!旁的不说,就说那杨家的杨丽娟,对他可是痴心一片,三天两头的就守在芝兰坊,还扬言愿拿身家财产给他赎身,哪知清梨就是看不上她,死活没点头!唉,说起来,还是燕姑娘您这风姿,一眼就将人清梨的芳心给虏获了!”   “陈家主说笑了……”听着陈立新的那些话,燕语也没心思过多的和她交谈,只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见燕语似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陈立新也没再多说,只匆匆的吃完饭,撂下碗。   饭后,陈立新告辞回去了。   燕语收拾好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如放电影般,来回的闪现着一些事,总是难得静下来!   她干脆起身,连外袍都懒得穿,直接就一身衬衣往怡清苑走去。趴在床头的乐乐见燕语出门,忙利落的也跟在她身后,也一起往外走。   怡清苑内还亮着灯火,燕语径直朝有声息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就见萧银月也是一身纯白衬衣,坐在房内拿着昨天送她的那根玉簪在发呆。   她轻侧着头,眉头微皱,那双平日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眸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她手上的玉簪看。在晕黄的烛光照映下,衬得她那俊逸的眉眼更是如水中花,镜中月般美好!   一旁青衣伺立在旁,看到不请自入的燕语很是惊讶,他随即反应过来,忙拿起一件外袍替萧银月穿上,再反过来望着燕语,咬牙切齿的说道“燕姑娘你怎么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哦,刚忘记了”燕语嘴一撇,说得很是无辜   “这怎么能忘了?你这大晚上的上人房间,也不敲门,不觉得很不妥当吗?”青衣很是恼怒,还好燕语来得是时候,要是早一刻来,那就刚好碰上他小姐沐浴了,可就不好了!   “没觉得啊!我这和萧统领感情深厚,上她房间来坐坐,怎么会不妥当呢?”燕语说着,望向一旁坐在那一直没出声的萧银月,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燕姑娘,你这是强词夺理,你看看,这萧府,哪个进小姐房内不是都得经通报,在得小姐同意了才进?”青衣双眼都似要冒出火来,怒瞪着燕语。那气鼓鼓的腮帮,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鼓气的青蛙!   燕语呵呵一声轻笑,说道“恩,这个习惯好,青衣你以后要更尽责,不得随意放人进房,好好守护你们家小姐!”   被燕语弄得哭笑不得,青衣求助般的望向萧银月。萧银月眉眼微抬,示意青衣先出去。   青衣还待说些什么,可看萧银月那不是太好的脸色,忙噤了声,退出去从外将门轻轻拢上。   房内只剩下燕语和萧银月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房内寂静无声。萧银月将手上拿着的玉簪收入盒内放好,在心底盘算着到底要不要问燕语,送她和她爹爹东西的理由。   在没见到燕语人时,萧银月有很多话想要问她。可当人站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她知道,她是在怕,害怕从燕语那听到的回答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两样东西,价值连城,燕语拿来送给她,是不是表示在她心中,她萧银月也是被她重视的?   可万一不是,那让她该如何自处?她那如天空明月般高傲的自尊心,岂不是会被扔到满是尘埃的地里,沾满污浊?   燕语望着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萧银月,只觉好笑。可笑过后,她心里又涌上不舍和疼惜,她知萧银月从小男扮女装,心里的压力和背负的责任都不小,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既要考虑她爹爹的感受,又要在人前做到面面俱到,不露马脚。   这样一个为了家人隐忍又坚强的男子,确实无法不令人心动。   燕语上前一步,从身后轻轻搂住坐在桌旁的萧银月,满心怜惜!   正在沉思的萧银月一个不防,就被燕语抱了个正着。她眉头轻皱,一下就怒上心头来,这燕语,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性!动不动就对人动手动脚的,下流,龌龊!   她对那芝兰坊的小倌应该也是常这样吧?想到这萧银月火大的反手扣住燕语的肩膀,用力一个过肩摔,就将人重重的摔到了房间地板上,因天热,房内地上本来铺着的地毯早被青衣拆了去,这没了地毯的隔阻,燕语被摔到硬绑绑的地板上,身上还是有点痛的!   望着被摔到地上一动不动的燕语,萧银月出过气后,又有些后怕,她出手向来不留情面,平时在校场上训练那些皮糙肉厚的士兵,她一出手,准能将人打得鼻青脸肿。更别说这看上去身娇肉贵的燕语了,经她这么一摔,怕是连骨头都能断。   想到这,萧银月忙上前去扶还躺在地上的燕语,边叫着“燕语,你怎么样了,可是有哪痛?”   “没事,死不了!”燕语闭着眼睛,任萧银月用劲扯着她的手,她就是赖在地上不动。   “你起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拉了半天没拉动,萧银月只得叫燕语自己起身。   可哪知燕语不但不理会,反而侧过头去,背对着萧银月。   “哎你不起身准备躺到什么时候?我说给你看看有没有伤到,你怎么不理呢?”萧银月很无奈,她这是哪又做错了?怎么惹到这么个无赖了?   “我也不想躺这的,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人,下死手的把我摔这了”燕语眼皮翻了翻,白了萧银月一眼。话语中满是埋怨。   “……是,我不该打你,可那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经我同意就抱我?我这打你还是轻的呢!”一说起来,萧银月又来了火,她最近运气会不会太差了点,自从遇上燕语,她就老是被她占便宜。这不是亲就是抱的,这要让人知道,往后她可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那,那不是情不自禁嘛”燕语听了呵呵一笑,坐起身,凑到萧银月面前望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月儿形,里面满是笑意!   萧银月望着燕语眼中那灿烂的笑意,差点沉醉,她忙伸手推开燕语,退开一步,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一天到晚的尽胡说……”   “可没胡说。都是大实话”燕语伸手做发誓状,保证道。   被燕语话里那深情的语调惊到,萧银月慌乱的侧开脸,对燕语说道“这…这时候也不早了,看这样你也不像有事,就快点回去歇着吧!”   “萧统领你怎么这么不友好?这每次来,你不是对我踢就是打的,我这摔着了,还不准人坐这歇会么?”   “……那你坐凳子上来吧,坐在地上像什么样”被燕语一说,萧银月也觉不太好意思,就没再出声催了。   燕语朝萧银月伸着手,一手撑着腰,说道“萧统领你抱我起来呗,我这腰疼得厉害,都动不了了”   “你刚不还坐起来了吗?”萧银月满心疑惑问。   “刚才是勉强坐的”燕语答   “那你再勉强试试看”萧银月又说   “唉,算了,就让我坐在地上吧,我这是活该被打,再说这地板虽凉,但这大夏天的,应该也不会得风寒,我在这坐着,待到明早腰该不痛了,那时我再自己回房就行,萧统领你就别管我了,去休息吧”燕语望向萧银月时,眼神满含幽怨,她一声叹息,悠悠说道。   站在一旁的萧银月满心纠结,这燕语虽对她做了令人恼火的事,但她也将她摔到地上出了气。这虽说是夏天,但夜晚还是挺凉的 ……   萧银月心思反转,左右不是。虽她现在是女装,但她终究是个男儿家,这男女有别,她又怎么能去抱燕语这么个大女子呢?   可要不将燕语从地上弄起来,这坐地上一晚时间,不说着凉,就是累也得将她累个够呛,何况刚才她还摔到了腰……   前后衡量,萧银月最终决定还是先将燕语弄起来再说。她上前一步,弯腰伸手环住燕语,用力将她抱离地面。   因有燕语的配合,萧银月很轻易的扶燕语   坐到了凳子上,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开手,腰又被燕语搂住,还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前。   被燕语以这么一种姿势搂住,萧银月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脸上飞满红瑕。她抬手刚准备将燕语推开,就听道她说:   “萧统领,我头晕,你就让我靠会吧!刚可能是摔倒时头先着的地,这会头晕发胀呢”   听燕语这么一说,萧银月心中不忍再推开她,伸到一半的手不由得收了回来,垂在腿侧。   燕语见没被萧心内推开,心内乐开了花。她闭上眼睛,轻声问道“萧统领刚还在看那簪子,可是喜欢?”   听了燕语的问话,萧银月的心思又被牵到那上面去了,她左思右想,还是问出了声“你为什么会送那簪给我?还有雪参那么珍贵的药物,你怎么把它送给我爹爹了?”   “因为我觉得那簪子很符和萧统领你的气质,所以就送你了!至于那雪参嘛,我看萧正君身体稍显单薄,就送给他补补身体喽!”燕语说得很随意,她不敢在还未知萧银月心思时,贸然表白。怕惊到了心思单纯的萧银月,所以就只好慢慢的循序渐进。   “真的是这样?”萧银月将信将疑,再次问道。   燕语恩了声,应道   对这样的答案,萧银月还算满意。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燕语,那满头青丝又顺又滑,甚是惹人爱怜,这样从上往下看去,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得那粉粉的红唇,微微嘟起。   不知是外面的月色太过迷人,还是眼下这人儿,这氛围太过美好!   此时此刻,萧银月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不由问道“头还晕吗?”   “还有一点,萧统领你下手太重了!”燕语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鼻息间那淡淡的兰香,和着萧银月沐浴后那身上润润的气息,直传心底,荡人心魄!   “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活该!”   “恩,我是活该!”燕语应声附和   见燕语没反驳,颇有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模样,萧银月晗首,轻声道“只要你下次不再乱来,那我也不会再对你动手了的”   “那你还是对我动手吧!能这么接近萧统领你,我宁愿挨打……”燕语将脸颊贴在萧银月胸前,听着他那急切的心跳声,忍不住又重重在他心口位置亲了两口……   可这话还没说完,背上又被萧银月重重一推。燕语没想到萧银月这说着说着,就又翻了脸,她没提防,被推得一个趔趋,向前冲了好几步!   紧随着一张小凳子飞了过来,燕语忙退了一步躲开,这还没站定,又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燕语只得避让着打开门,跑了出去。那模样,还真是有些像落荒而逃呢!   身后还传来萧银月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混蛋,气死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挨打,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守在门外的青衣望着跑出来的燕语,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在那笑个不停。   趴在院门口的乐乐抬起头瞟了燕语一眼后,重又伏了下去,继续睡觉。   燕语回头,望了望那又紧闭上了的房门,笑得得意!看明天圣旨一下,萧统领你还怎么赶我出来。   ☆、师出有名   这天燕语早早就起来,身后随着许向,到府上前厅内坐着喝茶。   刚巧遇上萧山准备出门上学院去。燕语冲萧山笑了笑,道“萧家主每天忙得很呐”   “恩,学院最近事多”萧山停下脚步,也坐了下来   “我看萧正君最近情绪不佳,家主闲下来时该多陪陪正君才是”燕语倒了杯茶,递到萧山面前。   萧山如若未见,听了燕语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记得才成亲那会,她和月儿爹两人感情好得就像蜜糖般,甜甜美美的,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眼下这副模样,两人相敬如宾,见面也没几句话说,再也找不回以前那种感觉了。   燕语也不去打扰,自顾自的喝着茶。半晌后,萧山回过神来,深深一声叹息后,二话不说,起身就出府去了。   燕语望着萧山的背影,心内猜测,这萧山该不是早就知道萧银月男儿身的事情吧!不过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以后有她在,她不会让她的萧统领再为这些事担忧了。   侧过身对一旁的许向说道“去里面叫萧统领出来。说有圣旨到”   许向望了望府门口的位置,见那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那这要宣旨的人在哪?不过她虽心有疑惑,人却无半分停顿,依燕语的径直朝里面怡清苑走去。   片刻许向就出来了,身后跟着眉头轻皱的萧银月。   燕语抬头一眼望去,见萧银月一身银白色绣暗花的衣裳,外罩透明的白色丝袍,行走间带起衣袍翻飞,如梦幻影!   她逆着光走来,燕语看不太清她的脸色,只猜想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肯定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想到都令人心醉得不行!   燕语嘴角扬起,心情好得如二月里的花儿般绚烂。   这边走来的萧银月紧皱着眉头,见前厅就燕语一人坐在那,全然没有她所说的有人来传旨,心道莫不是这燕语拿她逗着玩呢?   刚要冲她发火,就听府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萧银月忙出门去,片刻就领着一个宫伺进来。   宫伺一进门望了燕语一眼,没多说话,直接就拿出圣旨来宣读。   圣旨如燕语要求的一样,说命萧银月贴身保护碧灵玉主人燕语。   燕语在心内暗暗拍手叫好,燕景天这办事,果然令人放心。她和萧银月这下两人就能朝夕相对,形影不离了   萧银月也没太多疑惑,毕竟之前景帝就吩咐了让她照看燕语,这次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书面模式。她起身接过圣旨,再送宣旨的宫伺出了府门。   再回到厅内,见燕语身着浅蓝色上好丝锦衣袍,包裹在那娇好的身段上,正斜靠在椅背上,笑嘻嘻的望着她。   萧银月心中还在气恼昨晚的事斜了她一眼,背转身就准备回苑。燕语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萧银月面前,伸手拦住她,问道   “萧统领这是要去哪?”   “回苑里去”看也不看燕语,萧银月推开挡在前面的手,抬脚就要走   “不行,你得陪着我出门去走走,你答应过我的”燕语一把拉住萧银月的衣袖,不让她走。   萧银月白了燕语一眼,那好看的眼睛里可没有燕语想像中的暖暖笑意,她甩开拉住她的燕语,皱着眉头说道“没空!”   被甩开燕语也不生气,她双手环胸,退后一步靠在门框上,幽幽的说道“圣旨说让你贴身保护我,你不予理会,这算不算是抗旨不遵呢?”   “抗旨不遵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萧银月望着燕语,眼睛里闪着认真而又稍带怒意的光芒,沉声道   “那我现在要到大街上去逛逛,萧统领你遵圣旨随身保护我,就和我一起出去吧!”燕语挑挑眉,从这可看出萧银月对燕景天还真是忠心,或是她心内对尊崇皇权已根深蒂固!这一现象可真令人不爽!   “你威胁我?”被燕语那语态气到,萧银月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这可不能怪我,刚不是那圣旨上写了嘛,贴身保护……”燕语眨着眼睛,望向萧银月的眼神中满是无辜。   圣旨……萧银月冷哼一声,身侧紧握着的手松了开来,确实,是圣上的意思,这不能怪燕语,自己不能莫名迁怒于她!   见萧银月妥协,燕语转身领先出了府门,听着身后萧银月紧紧跟随过来的脚步声,心想虽然现在她的萧统领不是那么情愿,但相信在她的柔情攻势下,要不了多久,总会让她心甘情愿的!   两人坐着马车到了街市口后,就下了马车准备步行。因路上行人比较多,马车也不适合行驶,燕语就叫许向先驾着马车回去了萧府。   一下马车,燕语就准确的伸出手,一把抓住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和身边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的人们,再感觉着手心相握处传来的温热,和心上人一起手牵手肩并肩的,燕语只叹这生活真是美好啊!   当然,要把那不断挣扎的手完全忽略!   “燕语,你放开我,大街上人这么多,被人看到我们两个大女子牵着手,不给人笑话才怪”萧银月皱紧眉头,心内恨自己学艺不精。她身为御林军统领,竟然屡次被这全不会功夫的燕语给制住,还毫无还手之力。真是气人。   “唉呀!就是因为人太多,才更要牵着啊!这是预防两人走散,你看我对这城内又不熟悉,万一走散了可该怎么办?”燕语点点头,说得理所当然   “你放心,只要你放开手,我保证一定跟紧你身后,不会走散,怎么样?”萧银月知强挣是徒劳,就试着和燕语沟通,希望她能说得清。   听了萧银月的话,燕语侧过头来,望着她,脸上的笑如夏至初开的桃花,明媚而耀眼,她挑了挑眉,说“虽说那样也还不错,但我还是觉得这样牵着萧统领,我心里踏实些!”   被燕语那如花的笑靥闪花了眼,萧银月不由得又红了脸,她垂下头,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两人相牵的手上传染开来,又酥又麻。由于被燕语紧紧握住,她想抽出手来搓一搓,缓解一下都不行。   她迷恋手心传来的温暖,舍不得放开,就任燕语拉着往前走。被人看到就被人看到吧!反正圣旨是让她贴身保护燕语,这也没差!   望着萧银月那红中带粉的耳尖,燕语心中溢满柔情,她指了指前面一家店铺说“萧统领早起应该还没吃早饭,我们不如去那先吃点东西再去逛吧!”   说完不待萧银月反应,就牵着她往那店面走去。那店面不大,还有点老旧,门口一个老妇在大灶前下着面条,腾腾的热气蒸的她脸色发红。燕语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牛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引人食欲。   一进店,只见店内大多桌子都已坐满了人。那些人三三两两的一桌,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连燕语和萧银月二人进来,都没注意。   燕语心情愉悦,拉着萧银月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再冲店内一个小二姐点了两份牛肉面!   这边萧银月听着旁人的议论,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只听她们说城内包子铺的小儿子,成天抛头露面的在外到处逛,这还是待字闺中呢,往后若嫁了人,怕也是个不守夫道的男儿。   听到这萧银月一颗心如沉入海底,暗不见天日。人们虽议论的是包子铺的小儿子,但只有她自己心内明白,她,她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家,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就是人们嘴里说的不守夫道的男儿。   燕语看着萧银月脸色变得苍白,知道她是听了隔壁桌那些人的议论,心中不适引起。燕语心中轻叹,这什么夫道什么夫规的,在她看来全什么都不是,都不值一提。   刚好牛肉面上来,燕语拿起筷子,递给萧银月。   萧银月摇了摇头,说没胃口,不想吃   “萧统领不吃,是不是在等我喂你呀!”燕语微笑着拿筷子夹了一小块牛肉,递到萧银月嘴边   “燕语,你别胡闹”萧银月别开脸,见店内别桌的人都目不眨睛的盯着她和燕语两人看,不由得又羞又躁。   可燕语不会管那许多,只见她一直抬着手不放下,大有萧银月不吃就一直这么举着之势,萧银月拗不过,只得妥协,伸手接过燕语手上的筷子,慢慢吃起面来。   见萧银月吃开了,燕语也拿起碗喝起面里的牛肉汤来,这热乎乎的骨头汤,可真是她的大爱呀!   这和着喜欢的人一起,就算是吃面,都觉得很幸福啊!   被燕语那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萧银月皱了皱眉头,问道“燕语你吃面就吃面,老是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牛肉面汤太好吃了,鲜浓美味,恩,真香啊!”说着还呼噜噜的喝了口汤。   听着燕语说那句真香,萧银月一下又想到了她昨晚闻自己头发时,也说了句真香!想到这,萧银月又是羞,又是恼火!   她冲着燕语重重哼了声,低下头不再说话,一心吃起面条来!   吃完从面店出来,燕语重又拉住萧银月的手,往大街上走去!   这次萧银月没再白费力气,任燕语拉住,这都拉过这么多次手了,多一次少一次没差。   燕语侧首望着萧银月那面无表情的脸,抿唇轻笑出声。看看,这习惯成自然可真不假,眼下牵手自然了,慢慢也会成习惯!   无视燕语那贼兮兮的笑,萧银月冷哼一声,送给燕语一个大白眼!   无声胜有声,一身浅蓝,一身白袍,蓝白相映,同样的出尘,不同的风骨,走在一起却又是那么的般配!   两手相牵的人,没有言语,没有眼神交流,但又任谁都能感觉到她们中间那浅浅淡淡的情意在流转!温馨美好!   大街上人来人往,赶路的,卖货的,闲逛的,穿流不息。   前方人潮涌挤,中间夹杂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着悲切的嚎哭声传来。燕语这还没来得及说要前去看看,拉着萧银月的手就被他挣开了。   无奈的跟上前去一看,只见在一家小店铺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满脸血迹看不出原来面目,只按身形看得出来是个中年女子,一个男儿趴在她身上,只知道娘啊娘啊的哭喊,哭得都快岔了气。   一众围观的群众没一个上前帮手,萧银月上前翻开地上女子的眼脸看了看,再伸手在女子的脖颈动脉处探了探后,缓缓摇了摇头   燕语上前拉着萧银月站起身,对那趴着的男儿轻声道,“这位公子,令母已去,还望节哀顺便。”   正趴着的男儿听到燕语的话,忙抬起头来,见到燕语,竟站起身来就扑到燕语身上,哭得更是大声。   站在燕语身侧的萧银月被他一下撞开,皱了皱眉头,一甩衣袖走开了几步远。   望着那相拥的男女,只见男儿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女子满脸怜惜带心疼,萧银月只觉明明和燕语中间那几步的距离,仿佛一瞬变成了万丈沟壑,远如天际。   刚才还和他相牵手的人,好像就是个幻影,从不曾存在!   他撇开头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转身就往街头另一个方向走去,连他本该要贴身保护的职责都给弃之了脑后。   “额,你是刘训,那地上那个是你娘,刘安?……”刚才在男子起身那一瞬,燕语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正是在芝兰坊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训。而那刘安,因满脸血迹,燕语一时没认出她来。   “可不就是刘安嘛”   “这刘安可是个可怜人啊”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的丧了夫,怜惜着这儿子,硬是没再娶夫,哪知今天还死于非命……”   “那王□□子这失手杀人,可是该抵命啊!”   “这刘训也是命硬,母父都被他给克死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燕语从大家的话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心情异常沉重,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这世事无常,还真是令人胆寒……   伸手轻轻拍了拍刘训的背,这孩子,才十三岁吧,这丧母之痛,但愿他能勇敢捱过去。   一队官兵闻迅赶来,疏散了人群,再将刘安的遗体抬到了府衙后的义庄安置。   这边燕语一直陪着刘训,到衙门里报了案,状告那王□□子,蓄意杀人。   衙门接了状纸,立马派了捕快前去抓捕那王□□子归案。   待一切事宜打理完毕,燕语才发现本该在自己身侧的萧银月不知何时离开了。还想着去寻他的,后转念一想,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送刘训回去再说。   两人一路走回那个店铺门口,看到那地上的血印,刘训那刚稳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直望着那地低声的哭泣。   燕语叹息一声,伸手拉着刘训往铺子里走。这一进门,燕语才发现这是一个包子铺,灶台上还安着几格蒸笼,这会还冒着丝丝热气,旁边一张木桌上还有才揉好的面团和一堆面皮,一根擀面棍掉在地上。   找了个凳子让刘训坐下,燕语到桌上倒了碗水,递给他“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过伤心,总也要保重好身体!”   刘训没接那碗水,只拿手捂住脸,哭个不停。   燕语无奈,伸手拉开刘训捂脸的手,将碗送至他嘴边,强让他喝了几口。   刘训不防,被灌了一碗水,他一下站起身,张着那红肿如核桃的眼睛,直直跪下望着燕语道“燕姑娘,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刘训这就给你磕头道谢!”   “你别这样,起来”燕语面色一沉,单手把刘训拉起重又按坐到椅子上。   刘训也不再挣扎,任燕语把他推坐到椅子上,哭声停了,只是那眼泪就好像那关不住闸门的水龙头,一直流个不停。   燕语随手拿过桌上放着的帕子,放到刘训手上,示意他自己擦擦眼泪。 他这回倒是听话的接过了帕子。见他情绪平稳了些,燕语也到一旁找了条矮凳子坐下。   铺内还弥漫着包子香气,连燕语都能感觉得到刘安生前在这做包子卖包子的场景,又何况刘训?   触景伤心!   “刘训,你家里可还有其它大人?姨母姑母之类的?”   “打记事起,家里就只有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刘训抬头看了看燕语后又低下头,哽咽着回答。   “唉!”燕语听了只是一声叹息,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男儿,这没个家人护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才好?   短短两句话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静,   半晌后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一个官兵进门喊话   “王□□子已经抓捕归案,县官大人命刘训你速去衙门”   刘训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随着那喊话的官兵就往衙门跑去。   燕语感叹着这捕快办事能力可真是强大迅速,这才半天功夫,就把人抓捕到了,想来那案犯也是跑得不远,这才在短时间内带回。   站起身也随在刘训身后,朝衙门口走去。      ☆、刘训之事   衙门口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见燕语同刘训来,都自动的让开,好让两人进去。   进到堂内,就见大堂上当中一块明镜高玄的牌匾稳稳的挂在墙上,匾下正当中一个中年女子,身穿酱色县令官服,头戴双耳官帽。五官深遂,尤其一双鹰目更是深沉如海。   堂中地上跪着一个身肥体膘的女子,此时跪趴在地上,看不见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刘训上前在另一边跪下,磕了个头后哭诉“大人,小民刘训,刘安是小民的母亲,就是被这个王□□子所害,还请大人主持公道,严惩这个心狠手辣的恶贼”   “你胡说八道,谁不知你刘训是个扫把星,出生克死了你亲爹,这还没及笄呢又把你娘克死了,你还敢来这嚷嚷,把罪怪到姑奶奶我身上,想让姑奶奶给你那短命的娘填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呸!”那王大两手撑地,双眼通红,见了刘训就如那炸毛的狮子,一通怒骂。   被王大这么一骂,刘训又垂下头,默默掉着眼泪。   “刘训,你说家母是王□□子所害,可有人证物证”堂上女官缓缓出声,声音低沉,颇具威严。   “街坊们都看见了”刘训反手指着衙门口围观的那些人们,哪知那些先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被刘训这么一指,就都后退一步住了嘴,顿时鸦雀无声!   “这……”刘训毕竟是年小,对这些事不太了解,来时急切,也不知到这堂前还得要准备什么人证物证,这一来,见没人帮着证明说看见王□□子行凶,更是不知该做何回答,只得无措的望着站在一旁的燕语。   燕语看着刘训那红通通的大眼睛,如小鹿斑比般无辜,心下不忍,只得上前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县大人明查秋毫,众所周知这刘训刚殇母,现下已是孤身一人,身单力薄无依无靠,反观那王大,强健如牛凶神恶煞的,这街坊们虽有心说出实情,但又都忌惮王大报复!这么一来,没人做人证也是正常!”   “哦!堂下可是燕姑娘?”女官见燕语出声,刚还没注意,这一打量,只见人群中那一抹浅蓝如雨后的天际般清澈出尘,洁白无暇,再看向那人清灵的眉眼,更是有如那画师笔下悠远的山水画,精致绝美!   就此一眼,她就猜到了来人肯定就是最近洛城中风传的灵玉主人燕语燕姑娘!   “正是”燕语轻点头,没想自己的身份竟连这没见过的人都能猜测出来,看来她最近还是不够低调?   “那依燕姑娘所见,又该如何?”女官一撩衣袍,抬腿走到堂下,站到燕语身旁,轻声问道。   燕语绣眉一挑,菱红的唇角微扬,伸手随意一指,道“写匿名信吧,当堂隔一块地方出来,摆上纸笔,再放个盒子。让这几十个街坊轮流往里走一圈,看到王大行凶的写是,没看到的写否,写好的纸扔到盒子里去!”   “好办法,就依燕姑娘这……”女官大手一挥,当即就吩咐人着手办好。   这招倒是好用,最后女官从盒子里拿出来三四十张纸条,里面有十几张写着是!   这就是铁一般的人证!   一队官兵到案发现场找来了王□□子打刘安时用的尖石,上面还沾着殷红的印记!   这两样放一起,人证物证俱在 ,堂上女官一拍惊堂木,鹰目一凛,对地上的王□□子大斥“王大,你因小小口角就残忍杀害包子铺刘安,所做所为完全是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现经本官查明真相,罪证属实,按律法判你死刑,现将人犯押入大狱,待秋后问斩,不得保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堂上官员一声令下,衙内的官差按令行事,上前押着还在大呼冤枉的王大往大狱而去。   这边女官伸手取下官帽,下堂来到燕语面前,极为客气的说道“燕姑娘,你看这案子已查明,这又时近晚膳时分,不如一起用个便饭,怎么样?”   燕语望着还跪在地上,满面悲痛的刘训,摇了摇头,对女官道“大人好意,语这里先谢过,只是这眼下还有事,就只能下次了!”   女官知燕语是记挂刘训的事,被她当面拒绝也无不快,只拱手道了再见,就下堂了。   拉起地上的刘训,燕语领着他往衙外走去。边走还问了句“你们平时住哪?”   “包子铺后的小院”许是看到王大已伏法,刘训看样此时心镜已平静,整个人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只是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低沉的气息,虚软无力。   两人慢慢走着,很快又回到了包子铺。日头西斜,天色渐暗,这一天的白昼,很快就要过去。   刘训进到屋内,从笼上拿了四个包子,用瓷碟装着,再倒了两碗水放到桌上。   “燕姑娘,您跟着也忙了一天了,吃个包子吧,看,还是热的呢!”   燕语点点头,坐到桌边和刘训一起吃着包子。四个包子,一人两个,吃完后再喝了一碗凉水。   “燕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还您的恩!”刘训边朝燕语说话,边着手收拾着碗碟,铺子里也很散乱,他收拾完碗碟,又埋头整理着地下那些杂乱。   燕语摆了摆手,道了句举手之劳,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事虽突然,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   “燕姑娘,这天也晚了,我这就不留您了,您看……”   “哦,我这就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你该知道去萧太傅府寻我吧?”燕语一拍额头,这光顾着担心他了,都没想到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实在是不妥。   哪怕那孤男在她眼中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毛娃,可在这国家的习俗来说,十三岁是能嫁人的了!还得亏他这提醒。   交代完刘训,缓步走出包子铺,反手带上门,燕语一路慢慢朝街上走去。   日落时分,无风无云,湛蓝的天空中,只有一抹艳红的晚霞,如刘安那额角流出的鲜血般,醒目刺眼。   街中白日里摆的那些摊,都尽数收了,街道两旁的铺子,也大都关上了门,铺内有住人的都点上了灯,那浅黄的灯光透过门缝窗口,洒照在空荡的街上。   一只猫咪从街角跳出,窜到一户人家院子,喵呜一声,转瞬不见!   燕语看着脚下的街道一直伸到远方,似看不到边般,延至天际,这心下更是感概!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好比上辈子的她,三十岁,也说得上是功成名就春风得意,哪想得到那么突然的,命就没了。   这回顾上辈子,她好像除了上学,雕刻,就再没做过其它事了!   在别人谈朋友时她在埋头苦读,等到毕业,别人忙着结婚生子,而她又在苦练技艺!   单调可怜的人生啊!   还好老天仁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活的精彩畅快,随心所欲!   只是这刘安是走得痛快,倒可怜了刘训,这么小的孩子,这往后的日子,也只能靠他自己了。看他该也是个坚强勇敢的……吧!   燕语不是很肯定,毕竟这不是她以前的那个社会,这里的男子,孤身一人,想也没那么容易讨生活吧!   更何况那些流言蜚语的……   想到这,燕语终于明白是哪不对劲了,克母克父,这些话在她听来纯属无稽之谈,但在这相对来说还算封建迷信的国家,可是会让人重视的啊!   再想到刘训的平静……越是平静,越是反常!   还有他那句下辈子报答的话,此时想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心惊!   回过头去看那包子铺,黑漆漆的一片,里面竟然连灯都没点!   燕语心一抖,一个箭步冲回铺子,用力踹开门往里间跑去,里外两间屋子中间拉了道布帘,撩开帘子看去,就见那大腿粗的房梁上吊着个人。   果然!   手微微颤抖,吊着的人已无声息,燕语麻利的把人抱下来,伸出手指在他鼻下一探,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燕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因窒息引起的昏迷,休息够了就能醒过来了!   将人扶到床上躺好,燕语此刻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冷汗湿了满身,她退坐到床榻边上的躺椅上,心底一阵后怕!   她现在很是自责,明明感觉到不对劲了,可她没去深思,这不经意下的大意,是攸关人命的严重。   可是她又无比庆幸,庆幸刚才她回来的及时,能在死神手上抢救下一条人命,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   这会燕语也顾不得什么女男有别的,就在这房中躺椅上待着等刘训醒来,也怕他发现自己寻死未果,又再起不应该的心思!   折腾了一天,燕语感到有些倦意,这一躺下,不觉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肃穆严谨的皇宫御书房内,燕景天负手而立,身上金丝银线织绣凤凰腾飞的金黄色锦衣,在夜明珠光折射下泛着晕黄的金光。   那金光四下散开,和着房内壁炉中飘散出来的袅袅熏香,衬得此刻那万人景仰尊贵无比的女皇,看上去倒多了分烟火之气。   暗卫宁华此时单膝跪地,缓缓的向燕景天禀报着最近两天来,燕语的一些近况   “禀告皇上,燕语前天出宫,在城南八一巷子遇到十二个拿箭杀手的埋伏,她先是用腰间的一条黄色软鞭挡扫箭雨,一刻钟后,她徒手接箭,反射回去,只在瞬间就将射箭的十二人尽数杀死。附近还有一活口,燕语没赶尽杀绝,只沉着脸骑马回了萧府。   属下去查看了那十二人的尸首,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看样应该是这城内某户人家圈养的死士,那活口却是附近的乞丐!”   “她人可有受伤?”燕景天关爱溢于言表,此时后悔那天不该听燕语的,连个护卫都没配给她。像这么凶险的情况,还好她自己一人应付过来了,如若不然,那后果不敢想象   “回皇上,毫发无伤!”   “派人去查查,看是什么人想要伤她”   “已派了文崴那队人去了”   “恩,接着说!”燕景天轻吁口气,放下心来   “燕姑娘当晚将近子时身穿亵衣进了萧统领的房间,两刻钟后被轰了出来”宁华面无表情,沉声说着。   “哦?何为轰?”   “因当时属下只远远的看着,具体的情况不太清楚,只不过燕姑娘是跳着出的门,后边还有板凳茶壶的飞出来……”宁华说着,被燕景天那募然一沉的脸色惊了下,话都说得陆陆续续。   这边燕景天确是有些恼火,心下怪萧银月竟然敢对燕语如此无礼,自己和君父连句狠话都不舍得说的人,她竟拿茶壶扔她!若不是看在她这么多年来的功劳上,她非得狠狠得治她的罪不可。   宁华缓了缓又接着道“不过看燕姑娘对萧统领倒很是依赖,今早还一起出的门,近午时,燕姑娘在街中帮了一个小公子,还一起上衙门助他赢了官司!到现在燕姑娘还在那小公子的房中……”   “什么样的小公子?”听到这,燕景天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问着宁华。   “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清秀乖巧”宁华略一沉吟,回道   “哈哈,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行了,再接着去关注吧,有什么特殊情况再来禀报!”燕景天满脸的笑意,扬了扬手,挥退了宁华。   宁华这前脚才出门,就有宫侍进来通禀,杨贵君求见   燕景天心情不错,连带的对宫侍都是和颜悦色,让他传杨贵君觐见。   雕着富贵牡丹镂空的朱漆大门从外至内打开,一个身着浅绿色宫廷装的年轻男子缓步走进来。   虽人还未至燕景天面前,但那一双柔中带媚的水灵大眼睛却是紧紧的粘在了她身上。   紧走了两步,带起阵阵香风,在距燕景天还有三步远时,男子柔柔的弯腰,规规矩矩行了个见礼。   燕景天望着男子,眼眸中尽是满意,这样又美艳绝伦又不恃宠而骄的贵君,是她喜欢的!   “修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未就寝?”   杨凛修琼鼻轻皱,红唇微撅,上前一步靠近燕景天,柔声慢语道“皇上您可是忙完了?”   燕景天伸手搂住杨凛修往怀里一带,瞬间温香软玉满怀!   “还有点事……不过待会忙完后,朕会过去你琼海殿,等着!”   “恩,那皇上可要抓紧着,臣伺等着您啊”杨凛修来这的目的就是想要请燕景天过去他琼海殿,这还没开口,燕景天就自动说要去,这可是太令人开心了!   这有美在怀,燕景天虽不愿放手,但想到刚要交代的事没完,也只得让杨凛修先回去了!   而皇宫东侧瑞安殿,董君父一身雪白丝质亵衣半靠在床榻上,那如水墨画就的眉眼此时寒气森森,骇得跪在地上禀告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只听得董君父开口“尽快去查清那一批人的来历和背后的指使人。本君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本君的语儿下杀手!”   侍卫领命出去了。   邵公公端来温热的参汤,喂董君父喝下,边开口劝慰,“您也别太着急了,小皇女吉人自有天相,一人就把那十二个刺客给结果了,本事大着呢!再说不还有皇上派的那些大内高手,在那护着呢嘛,出不了岔子的”   “奶爹我知道景儿肯定会保语儿万无一失,但这心底还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语儿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董君父这几天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欢喜过头,又开始患得患失!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君父可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小皇女人中龙凤,鸿福齐天!”   “是是是,奶爹说的是,我还得好好养着这身子,替语儿选夫纳侍,抱大孙女呢!”身为人父,自己的儿女重过一切!更何况燕语于董君父,那就更是他的所有!   “君父这么想就对了,眼下可要多注意休息,保重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邵公公放了碗,又拿温热的巾帕替董君父拭了手脸,打点好一切!这些琐事本来有专门的宫伺打理,但邵公公还是亲力亲为,就像照顾自己的儿子!   “恩,天亮就让宫伺去传旨,三天后在御花园举办一个赏莲会,让京中所有适龄待嫁的男儿都来参加!”   “好……”      ☆、入住董宅   开门出了院子,远远的见许向站在街边一颗老杨树下,清晨凉飕飕的风吹得她那空荡荡的衣袖来回飘动,那孤独萧瑟的身姿,看得燕语心酸不已!   “你不会整晚都站在这吧?”   许向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把脸,让脸上冻得有些僵硬的肌肉看起来回复了些精神!   “怎么不去铺子里找我?”燕语无语了,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倔犟?或许说是愚忠?   “就在这等着,你总是会出来的!”   这一句话就把燕语噎住,看吧,人家多聪明!反倒是她操心多了!   领了许向刘训往城中走去,因时辰尚早,路上行人还很少。   道路两旁房舍中偶尔夹种着少许树木,在这清晨的微光下显得莹洁娇嫩,那片片树叶上还带着凌凌水光,水润干净。   燕语脚步急促,一路往城中疾行,这自从昨天中午开始萧银月离开后,就一直没看到他人,按理说景帝已经下了圣旨让他随身保护,可他这,不知道算不算擅离职守?   她得快点安置好刘训,好去寻他。   刘训低垂着头,落后了燕语许向几步!   眼看着几百米外一棟宅子,高门大户,朱漆大门,门外两尊石狮栩栩如生,门头上一块深黑檀木牌匾,上书“董宅”两字!燕语知就是这了。   刚要走近,旁边一户门头大门打开,一个身形高大,身穿天青色绣祥云官服的女子踏步走出来。   那女子也看到了燕语两人,忙迎上前来。赫然就是昨天衙上那个女官。   “叶伊春,见过燕姑娘!”   “叶大人早啊!这么早起去衙上?”燕语对这个睿智的女官很有好感,这百姓能有个公正的衙门县官,是幸事。   “是,燕姑娘这一早要往哪去?”叶伊春面带笑意,对燕语也是由心底的尊敬,这城内谁人不知燕姑娘仁慈心善,乐于助人!   “呶,最近借住董宅”指了指叶伊春身后的董宅   “哦,那和叶宅可是相隔只几步远,这往后就成邻居了,哈哈,燕姑娘,这往后,叶某可少不了到府上叨扰了啊!”叶伊春五官冷硬,平时在人前都少有笑容,这爽朗的一笑,反倒更有喜感!   连一旁身后的刘训听到,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欢迎窜门子”燕语因心内有事,也不和叶伊春多说,只丟下一句话就领着两人朝董宅走去。   叶伊春望着燕语的背影,满心赞赏。这么个心思敏捷又良善的女子,不知道可有入朝为官的心呢?   那一旁独臂的女子就是许家的嫡女吧!唉,真是可惜了!   走到董宅门前,燕语还没开口,就见一旁看门的两个壮妇上前来迎面跪下就行了个大礼!   接着把两扇大门敞开,朝里呼了一声“主子回来了!”   瞬时,十几个男女小侍从里面跑出来,呼啦啦在燕语面前跪了一地!   领头一个身着深酱色服装的中年女子磕头后抬起头来,目光不卑不吭,直视着燕语道   “董府管家董均,恭迎主子回府!”   “恩,都起来吧”   董钧领头站起身来,随后一挥手,示意那些小厮小侍都散开了去。   上前一步,躬身引燕语往屋内走“主子,董均先领您上主房看看,怎么样?”   燕语点点头,随在董均身后朝里走去,目光所及都是假山流水,花园亭阁的,很是优美宁静!   转过一个小花园,就见一棟独棟的精致房舍,矗立在地!房前种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被人打理得很是整齐,看上去很是惬意,赏心悦目!   花园后隔了不远处,一坐假山下有小桥流水,流水后还有一棟长长横排的房屋,那房屋花围水绕的,极具诗情画意。   见燕语望向那排房屋,董均忙上前解释“主子,那边的房子,可为将来的侧夫侍君准备!”   “那能住多少人?”   “那房虽连成一排,但只是门头排在一起,往里去都是独自的小套房,总共是十二套!”   “恩,收拾好,晚上会有人住的”   “那房天天有人打理,随即可以入住,就不知…主子有没有别的要求?”董钧问得隐晦,这房子虽在一排,但也有很多说道,比如东位第一间,那就肯定是要给最得主子宠爱的侍君住,再依次类推!董钧知燕语还没夫侍,但身边男儿倒是不少,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你其它不用管,只是住的人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就行了!”   燕语说得很随意,倒把董均惊的一愣。心想这主子可真是个会疼人的,什么要求都满足……   “噢,还有这是刘训,董管家你给他安排个住处,这一天的想做什么都由着他,别限制了他的自由!”   董均这才抬眼看了看一直站在燕语身后的刘训,这一下就看到了刘训脖子上那显眼的勒痕,触目惊心!   主子让给他安排,看这样也不是很着重,但也不能太随意,董均就心底琢磨着给刘训安排到外院住着,观察观察再说吧!   回过神来一看,燕语和许向已经进楼里去了!   刘训还站在原地,见董均看过来,忙上前行了个礼道“还得麻烦管家给个住处,下奴放下这些衣物后,就可去厨房做事了!”   董均点点头,领着刘训去了外院!   燕语推门进了阁楼的大厅,一个小伺忙上前送上热茶!   许向看着那小伺动作熟练标准,目不斜视。一看就是经过良好训练出来的!这样的下奴,就是连许家长老们院子里的,也不定能比得上,还有那董管事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般的管家!   这董宅没见董姓主子,到是称呼燕语为主子,这令许向很是费解。   “你昨晚一晚没睡,这会该是乏了,进去睡会吧”   “不乏”许向笔直的站在门口处,望着燕语在那软榻上坐下。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逸的?”突然想起上次许向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反应,燕语就问了出来。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许向呼吸窒了一窒!   “洛城第一公子沈逸,谁人不识!”   看向软榻上的燕语,明明那么斜斜的坐着,那精致的眉眼毫无表情,可只微一抬手,一眨眼,那身上都散发着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凛然贵气,浑然天成!   许向苦笑,这样出色的女子,也是只那冰清玉洁的公子才配得上吧!   许向不知,燕语看她的表情就猜出了她单恋的心思!   “好了,我还得去萧府一趟,你自己安排吧!”燕语心里有了个底,起身朝外走去,这天都大亮了,不知道她的萧统领这会是在书房练字呢,还是在院内练剑呢?   许向收回心思,忙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萧府走去。   一到萧府,燕语就往怡清苑走去。   苑子里那些兰花还是开得正好,丛丛簇簇的,花香淡雅!   院墙上爬满了生机勃勃的爬腾,给这炙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清凉。   只有院墙角那一株本来长势极好的翠竹,此时下半株的竹叶都不见了,光秃秃的,看着很是滑稽!   燕语朝里望了望,见青衣一人拿了个绣盘,正坐在院子里聚精会神的来回绣着!   见燕语来了,他头也不抬,摆明的无视!   燕语也不恼,问道“青衣,你家小姐哪去了?”   “宫里”   燕语撇撇嘴,这宫里宫里的,有必要天天去吗?真是的!还有昨天,一声不吭的走掉,哪有这样的嘛!   回了隔壁自己住的院子,燕语准备躺会等萧银月回来。   才刚躺下,许向就推门进来,问道“这萧府的东西,要不要都搬去董宅?”   “不搬”想了想又吩咐道“先把知夏解秋领过去,再叫清梨来一趟”   “是”许向点头应着,出门后把门带上。   清梨来得很快,一身素色的丝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了之前在芝兰坊那股妖娆魅惑的气息,倒是平添了一抹淡然优雅!   他素手抱琴,莲步款款,进了房后走到燕语对面的案几旁,放下琴坐定!   “燕姑娘唤清梨来,可是有事?”清梨端坐案几旁,面容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内心的忐忑。   像他这样的身份,能走到这一步,可谓是运气好得不得了!   燕语那时答应不将他随意送人,但这洛城是一国之都,遍地都是达官贵人,更甚是皇亲贵戚,在这样的地方,就算燕语有心护他,但也保不住会有无奈的一天,到那时……   除非他能被燕语纳为夫侍……   “清梨,你很紧张!”燕语语气肯定   清梨抬头望了燕语一眼,诧异她的敏锐!他自衬面色如常,怎么她还能看出来?   “放心吧,我之前答应你的话,永远做数,或者你有心仪之人?”   “没……没有”清梨摆着手否认,以前在芝兰坊时什么露骨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怎么这会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了?   “若是有的话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在燕语的观点里,只要喜欢,就要去争取,哪管他什么害羞不害羞的!   “清梨知道了,谢谢燕姑娘!”   “不用谢,晚点收拾好东西,许向会带你去董宅,哦,那刘训也在董宅,你两认识,刚好可以做个伴!”   “恩,燕姑娘现在想听听曲子吗?清梨会的也就这些,还望燕姑娘别嫌弃”   “好啊,捡你拿手的弹吧!”燕语听清梨要弹琴,忙调整好躺姿,这昏昏欲睡的,听着琴音刚好可以当催眠曲!      ☆、嘉言善行   正午时分,从宫内回来的萧银月一进内院,就听得阵阵低沉轻缓的琴音传来,那琴音悠扬婉转,如歌如诉。   仔细一听,琴音里面还有淡淡的情意在其中流转!   再一辨那琴音是从燕语住的那院子传出来的!到此,她要还不知道弹琴和听琴的是谁,那就是傻了!   忽略心底那莫名的不适,萧银月没回怡清苑,直接去了东苑!   东苑里萧正君正坐在房内软榻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边拿着小小的衣服在那缝制。听的外间小伺呼小姐来了,他忙拿一块布盖住那半成的小衣服。   出到厅里,小伺正给萧银月倒茶!   萧正君上前,在一边凳子上坐下,后对一旁的小伺吩咐安排午膳!   “爹爹,最近身体可好?”萧银月起身问候!   “爹爹好着呢,倒是月儿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事?”萧正君仔细打量着这个儿子,平时里英姿飒爽的,怎么这几天没见,就变得这没精神的样子了?   “宫内没事,今早圣上吩咐下来,说后天董君父要办赏莲会,让我负责护卫!”萧银月想着景帝早上那表情,知道她肯定是对自己昨天丟下燕语不理的事心有不快。   她也懒得解释,让她这堂堂的御林军统领去护卫她那样一个好色之徒,她不愿!   “恩,爹的月儿辛苦了,一会可得多吃些!”萧正君拉着萧银月的手,轻抚着她手心的薄茧满是心疼!   “我没事的,爹爹”抽回手,萧银月将手背到身后,她虽不嫌自己这粗糙带茧的手,但她却不愿因这惹爹爹伤心!   “咦,今天这是哪个小公子在弹琴?怎么这琴艺高了这么多?”萧正君疑惑,问一旁的小伺。   小伺上前小声回答“是燕姑娘院子里的”   听到这,萧正君心道难怪,再看了看那脸色不愉的儿子,略一沉吟,后道“去燕姑娘院子,说请她赏光来东苑吃午膳!”   小伺领命出去!   萧银月脸一沉,皱着眉头冲萧正君埋怨道“爹!你叫她来做什么,有月儿陪着您吃还不好吗?”   “月儿你忘了,上次燕姑娘不是送了雪参给爹爹吗,这不是请她吃个饭以示感谢么!”   萧正君心急,焦虑,这月儿,怎么这么不开窍,哪个女子不喜欢温柔贤惠的夫君?   他这样,任燕姑娘再如何喜欢,也怕有腻烦的一天。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教教他才行!   “……叫吧,叫吧,人现在正开心呢,哪会愿意来吃饭!”   萧正君也不反驳,只道等着看!   不出所料,燕语很快就出现在了东苑院边!   依旧是那一身清新淡然的浅蓝色锦袍,纤纤素腰上一条织锦的玉带,和乌发上那一条蓝色丝带相辉映!   她嘴角微挑,精致的眉眼中尽是笑意,一看就让人沉醉的不行!   萧银月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燕语,忽然之间觉得,这昨日才见过的人,怎么感觉像是分别了经年……   燕语唤了声正君!   萧正君高兴的应了,站起身带着燕语走到饭厅,招呼着她坐下。   这饭桌是四方的小桌子,平时萧正君不去前厅用膳时,就一人在这小饭厅用!   萧正君坐下后,燕语就在他对桌坐下!   萧银月上前一看,这左右都是要挨着燕语坐,无法,也只得随意坐下!   几个小伺井然有序的将各色菜肴端上桌,摆好。   燕语侧着眼瞄了瞄萧银月那冷然清傲的脸,心下欢喜!两人能这样坐在一起,真的很令人心情大好!   桌上菜肴不多,但都很精致!萧正君边吃着,边抬眼打量着两人   萧银月只埋头吃饭,燕语却是眼神胶在她身上嘴角含笑!   “语儿,看你这瘦的,快多喝点汤”萧正君拿小碗盛了碗汤,递给燕语。本是想对萧银月使个眼色,让她招呼下燕语的。哪知她就只知低头吃饭,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   “谢谢正君了”燕语接过汤,一口喝尽。侧过头又去看萧银月。   萧银月低垂着头,燕语只看得到她那光洁的额头和那微翘的睫毛!明明是在吃饭,但那动作却像是她平时练字,端庄优雅!   “萧统领昨天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怎么在大街上走着,眨眼就不见了?”   萧银月吃饭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瞟了燕语一眼,道“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对不起啊,那萧统领准备怎么赔罪?”燕语心内贼笑,对自己的得寸进尺毫无自觉!   “没准备赔罪”萧银月沉声回答道   “额……”这下轮到燕语语噎了!显然她没料到萧银月会这么回答。   望着燕语那吃瘪的模样,萧银月心情稍好!   一时冷场。   片刻后,燕语又道“唉,昨天晚上没睡好,累”   边说边仔细观察着萧银月的脸色,见她毫无反应,燕语撇了撇嘴。   倒是萧正君着紧,忙问燕语“怎么不好好休息?”   “昨天那刘训回了房后,上吊自杀了”   啪嗒一声,萧银月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刘训这个名字,她听燕语说起过两回。而在昨天,她还亲眼见到过刘训,那还只十多岁男儿。   萧正君虽不知刘训是何人,但听得说自杀二字,也是惊得一愣!   燕语慢条斯理的又说道“还好我发现不对劲,返回去将他救下了,守了一晚,早上时分他就醒过来了”   “救下了好,这人什么事想不开,偏要做那最傻的事,唉!还好语儿你去的及时!”萧正君是夫道人家,平日里更是少接触过这些生死的事,这半天还觉得心跳得厉害。   “他爹亲生他时去了,母亲昨天又被人杀害,可能是他觉得生活无望了吧!”燕语缓缓说着,其中解释意味很明显。   她想由此告诉萧银月,她之所以和刘训共处一晚,实在是情非得已!她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萧银月却是不那么想,男儿家的,和女子在一起呆了一晚,这其中不管出了什么事,那女子都必须要负起责任。   “你会对他负责的吧?”   “负什么责?”燕语半天没反应过来,问   “你虽是为救人,但和他同处一室过一晚是事实,身为女子,为了责任,你必须要娶他”萧银月冷冷说着,虽说这样的话让她自己心内很不好受,但站在正义之道上来说,她不得不替刘训讨回公道。   “娶他,开什么玩笑,如果就是因为那样在一间房内呆了下就要娶他,那样才是真的不负责任呢”燕语抓狂,她本意是想解释她昨晚没回来是因为救人去了,而不是因为救人了反而被萧银月说要负责好吧!   “燕语,你该知道对于一个男儿家来说,清誉有多重要,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萧银月义正严词,说到一半就被燕语打断。   “萧银月”燕语心中恼怒,站起身冲着萧银月一声怒吼,成功的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就这么想我去娶别人?”   “……”萧银月被燕语的怒火惊到,在她面前,燕语从来就是暖如春风笑意靥靥,甚至对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就连好几次对她动手,她都没生气。   这一怒目相似,萧银月只觉得心里很是酸楚!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   “你说,是不是我娶了别的男儿,你就高兴了”燕语凤目中满是怒意,平时绝美的脸上那一抹迷人的微笑早已不见,换上了森森冷意。   “你…你愿意娶谁就娶谁,关我什么事,再说,谁让你单独和人家男儿共处的……”被燕语身上的冷意赫到,萧银月低垂着头,不去看她,喏喏出声!   萧正君在桌下扯了扯萧银月的手,示意她别惹燕语生气,这倔脾气,往后和妻主相处,可怎么能讨人欢心呦!   这么无视她的示好,还将她往别的男儿身上推,燕语对此很是恼火。   可看着萧银月虽低着头,可那倔强的脸上尽是正义凛然,燕语的火气就慢慢消了下来。这样的萧银月,善良,正义,纯粹,不正是她所喜欢的吗?   冷哼一声,燕语打了个响指。瞬间九星九人就从暗处现身。   “小七,你来告诉萧统领,昨晚我可是和刘训单独呆了一晚”   七星全身都被包裹,只露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悠。她看了看萧正君,又侧过来盯着萧银月看。   这没规矩的模样气得一旁的天星牙痒痒,恨不得上去踢她一脚。这主子问话回答就是了,这到处看什么看。   “不是”七星摇了摇头道   “哦,真的!”听到这样的答案,萧正君很是兴奋,这样最好不是么,既然不是单独相处一晚,那燕语就不用娶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是的,晚上包子铺同时有我们姐妹九人,在屋顶上还有个功夫蹩脚的女子!”   “行了,下去吧”燕语嘴角上扬,挥退九人,望着萧银月尴尬的面色,一双凤目中尽是得意!看吧,这下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吧!   萧银月先是惭愧,事情没弄清楚就乱让燕语负责!过后,望着那来去如风的九人,萧银月满是心惊,这九人竟然一直在附近,而她却一直没感觉得到。   这样九个功夫登峰造极的人在燕语身边,这燕语什么来头,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或是燕语的事,她从来就未全知道过!   萧银月这厢心里混乱,燕语那却对萧正君使着眼色。   萧正君心清目明,看这架势,倒是月儿这孩子太迟钝,估计不说明白,她是不会想到燕语已知他是男儿身的事,更不会知道燕语对他的心思!   他也不打算说出来,就任这么下去吧!这样也好,让燕语这丫头吃点苦头,来之不易的,往后还能更疼惜呢!   萧正君垂首轻笑,再抬首又是那端庄典雅的模样,他轻咳一声,说道“月儿一会可有功夫,替爹去城中赏玉阁选个两玉器怎么样?舒馨舒雅两兄弟很快就要办成人礼了,爹这礼品还没置办好呢!”   萧银月本就孝顺,对萧正君的话大多是言听计从,萧正君这一有要求,她无理由的都会应下!   见萧银月点头,萧正君眉开眼笑。转过来对着燕语又道:   “语儿下午有没有时间,不若陪月儿一起去怎么样?你对玉器这行较懂,有你一起,我更放心”   燕语笑得眉眼弯弯,上前一步,牵住萧银月的手,道“有时间,太有时间了,萧统领,我们这就走吧,让正君休息休息”   “是,快去吧,我刚好乏了,想躺一下”萧正君附和着燕语,还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快走!   萧银月望着两人的互动,一双俊目中满是疑惑,爹爹和燕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赏玉一行   许向独手驾着府上的马车,一路向赏玉阁行去!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马路上行人甚少。   天空中太阳散发着不低的热度,晒得人昏昏欲睡!   车上的萧银月皱着眉头,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这大中午的不休息,非得要拉着她出来跑!   对萧银月的白眼,燕语直接无视!只双目如水温情脉脉的盯着她看。   眉如水墨画里那远山,淡浓相宜,眼如宁静夜空的星辰,曜曜生辉。微卷的睫毛,挺翘的鼻子!   皮肤不会太白,但却是很健康很阳光的肤色,不像一般男儿家的胭脂香粉扑满脸,素净的脸上,连那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微粉的菱唇,衬着身上白色的衣袍,更显夺目!   燕语望着那轻抿的唇,只觉移不开眼!   被燕语那毫无遮拦,放肆大胆的目光盯着看,萧银月心底又羞又恼,她身侧的手掌紧握,一抹粉红悄然爬上脸颊,慢慢蔓延至耳际。   羞臊中,萧银月干脆闭上眼睛,侧过身,留了个后背给燕语。   燕语嘴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萧银月那红通通的耳尖心情愉悦!能在她面前露出羞色,是好事   赏玉阁背山侧水,风景怡人。   山和水的环绕,倒是给这个炎热的午后带来阵阵凉爽!   燕语萧银月两人比肩而行,一同跨进了赏玉阁。   阁内靠窗户楼梯口位置,垂头站立着两个小伺,看样子是主子到了楼上,他们在楼下等的样子。   上次见过的那个陈亮陈掌柜,倒还是站在柜台里,见了燕语两人,忙快步迎了上来,到得两人面前,就弯腰深深一躬,行了个大礼!礼后,还往两人身后看了看。   “陈掌柜不用多礼,萧统领要给家弟买两样饰物,我只是陪她来看看!”燕语知陈掌柜上次亲眼见许向被乐乐咬断手臂,这会怕是还心有余悸!   “哦,那燕姑娘萧统领请先坐下,一会小的把店内几件上好的饰品拿出来,再请萧统领挑选!”陈亮见两人身后没有那只凶猛的白狼,放下心来,热情的招呼着!   陈亮引着两人在窗前的小桌旁坐下,再亲自去柜上拿饰物。   小伺手脚麻利的端上酸梅汤,轻轻放到小桌上后离开!   燕语拿小杯倒了满杯,递给萧银月!萧银月坦然接过,慢慢啜饮。不得不说,在这热气朝天的时节,喝点酸梅汤,确实是很令人心口舒服!   陈掌柜动作很迅速,不出片刻就端了一个托盘过来,盘上放着十来件做工精细的小巧饰物,有紫玉耳坠,碧玉玉佩,金银相织的玉簪,还有纯银的发饰和金制手环!   “燕姑娘您看如何?”陈亮站在一旁,问得小心翼翼!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萧统领喜欢哪个!”燕语瞟了一眼陈亮后,又把目光移回萧银月身上。   萧银月此时正垂着头对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只认真的将那些饰物拿起来仔细看着,用心挑选!   见到这,燕语和陈掌柜都噤了声,等着萧银月挑选。   很快,萧银月就挑了两件出来,递给陈亮让她用礼盒装好,准备这就带回去,也省得来回再多跑一趟!   燕语趁着这个空档,凑近萧银月,脸上满是笑意的问道“萧统领可有喜欢的?”   萧银月斜了燕语一眼,那眼眸中尽是不耐“男儿家戴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   “恩,也是,我们萧统领眼光高,一般的看不上,若真有想要的,我帮你雕刻!”燕语目光燿耀,笑得讨好,心中对萧银月那冷冷的表情反倒很是喜欢!   “哈哈,好大的口气,姑娘这话的意思是说这赏玉阁的东西,还都是一般的东西了?”人随声至,一个年近五十来岁的老妇,身着深黑色衣裳,步伐沉稳的从楼梯上下来!   想来应该是刚在楼上听到了燕语的话,这才边说边下了楼来!   老妇缓步走到燕语二人面前站定,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燕语!   身后楼梯上脚步声再次响起,随后又一女一男两人从楼上下来。   那女的二十来岁,容貌俊美,气宇轩昂!身着淡黄色织锦丝袍,腰束一条正红色玉腰带,正中镶嵌着一颗鸽子大的宝石。腰上右侧系了一块碧玉,那玉色泽通透纯粹,一看就知非凡品!   身侧站着的男儿身形娇小,一袭浅绿绣荷花的织锦丝袍,更显得人娇俏青春!   男儿面缚浅色丝巾,遮拦住了眼部以下的部位,只留下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望了燕语一眼后,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萧银月见了两人,上前端正行了一礼   “见过捷西王爷,见过非鱼郡君”   听得萧银月的称呼,燕语知这两人是燕景天的表亲。也是当朝贤王膝下的一双子女! 燕捷西和燕非鱼!   那贤王正是瑞皇的胞妹!当年皇位争夺战中贤王一力支持的瑞皇,所以瑞皇在登基后,铲除了其它近十位皇女,独留了贤王一位亲王!   燕捷西抬手,可眼睛却是盯着燕语看,道“萧统领不必多礼,这位是……”   “燕语”忽略萧银月在一侧用眼神示意她行礼,燕语只淡淡说出了名字!   “哦,就是那灵玉的主人燕语?”燕捷西再次望向燕语,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中此刻多了分重视。看来在燕国人心中,灵玉还是有些份量的!   燕语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一旁的老妇目光中尽是不忿,恨声道“哦,那支使恶狼咬断我许家少主手臂的就是你?”   燕语耸耸肩,并不否认。   老妇深呼吸一口,看样是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她目光一转,冲燕语大声道“刚听你那语气,想必也是个会琢玉的!刚巧今天有捷西王爷和萧统领在,老妇斗胆就请她们做个见证,我丁薇,要和你燕语比试!”   “哦,丁薇丁大师?你想怎么个比法?”   “我们两在相同的时间内,雕一样作品出来,再让王爷她们来评判,怎么样?”   丁薇在许家的赏玉阁呆了近二十年,可以说是看着许向长大的,这前些天闭关几天一出来,竟听说有人来大闹赏玉阁,更甚至出手致许向身残,这对一直视许向为许家未来当家主人的丁薇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因着这事,她胸口一直憋着一口气散不开,这眼前人送上门来了,她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丁大师既然说要比试,那不知道输赢可有什么说道?”燕语从见到丁薇开始,就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听她说要比试,这就是她打算给她好看吧!   “燕姑娘你要是赢了,丁某人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再认你为师,心甘情愿!可……若是燕姑娘你输了,那就请燕姑娘当场自断一臂,之后再放我许家少主回许家!”   丁薇这话一出口,当场的几人都沉默了。   萧银月心一颤,这丁薇自己琢了一辈子的玉,这要求和燕语比琢玉,摆明着以大欺小,这注也下得不厚道。若是燕语输了就要断一手臂,萧银月都不敢想象下去,只得满脸担忧的望着燕语!   燕捷西挑了挑眉,谁都知道这洛城,丁薇的名号是响当当的,就连皇室内众多皇亲,都常遣宫伺来请丁薇替其雕琢玉器之类!这眼下,丁薇拿自己的名号来打赌,可见其对这比赛的重视!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燕捷西打定主意,只当个旁观!   一旁的燕非鱼却是急得手足无措,打刚见了燕语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咒语般,整个脑海里就只剩下燕语那似笑非笑,潇洒不羁的模样!   他垂着头,心里就像是藏了个小鹿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听得丁薇提出的条件,燕非鱼急了,他怕,怕燕语输了。这样一个风华斐然的女子,若真断了手,该是何等的可惜!而他也……也会不舍的!   这边燕语轻笑出声,那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直入人心   “丁大师你这也忒不公平,让你跪地磕三个头,就能抵燕某我一条手臂了?何况你那要求里还带个许家少主!”   “……”丁微被燕语这话噎住,半晌无语!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输赢彩头,我也愿意接受呢!说吧,雕什么。”燕语笑意靥靥,对丁薇的刻意不公当无谓状!那爽朗大气的态度倒让丁薇有了一丝惭愧。   没想到燕语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可能也是想到自己这么做,有点以大欺小之嫌,丁薇为示公平,忙回道“雕什么由你来定吧!”   “哦,那这样就各自选自己喜欢的雕吧,这样对谁都公平!”   丁薇点头,当是应允。   随后带着燕语到后院,院内库房堆放着大量的原石,一边也有些玉料,和雕坏了的次品。   两人都挑选了自己中意的玉料,再次出到前厅。   陈掌柜上前一礼,后道“丁大师,燕姑娘,不如到楼上雅间去怎么样,安静!”   丁薇望向燕语,以眼神问询!   燕语也不客气,直接领头往楼上走去。丁薇随后。再是燕捷西和燕非鱼,最后是萧银月!   燕语到了楼上一个雅间门口就停住,丁薇望了燕语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明,燕语也懒得理她,只等着萧银月走到门边,一把就拉着她的手,带进了房内!   反手准备关门,却被丁薇按住   “老身在隔壁雅间,燕姑娘你门就不要关了,以方便捷西王爷和萧统领随时观看!”   燕语随意一扫,挥开丁薇按在门上的手,声音波澜不惊“我和萧统领说句话,很快就开门了”   说完不待几人反应,直接就将门关上。   “燕语,你不该答应这场比试的,现在还来得及,你去同丁薇大师说取消比试吧!”萧银月俊朗的脸上很是凝重,眉头微皱,望着燕语沉声劝说着。   “萧统领是不是担心我啊!怕我输了比试,真要断臂?”燕语关好门后朝萧银月走近   “不是担心,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你不知这丁薇,可是琢了一辈子玉了,你和她比……再说那注也对你太不公平!”萧银月气急败坏,这燕语,都火烧眉头了,怎么还这么幅不上心的模样?   “若我真的输了比试断了臂,萧统领会不会心疼啊?”燕语凑近萧银月,真的很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些能让人欢喜的话。   “你这个没脑子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萧银月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心底恼她对事这么随意的态度。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嘛?” 燕语嘟着嘴,边说着话,边伸手握住萧银月的手。   萧银月没防,手就被燕语给握住,她撇了燕语一眼,用力甩了甩,没甩开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耍无赖”   “这哪是无赖嘛,明明是表达友好的方式!”燕语心情大好,紧紧握住萧银月的手轻抚了两下,未了还忍不住凑上去,在她那白皙的手背上重重亲了一口。   其实她更想亲她的萧统领那粉嫩嫩的唇耶!   被燕语亲到手背,萧银月瞬时脸上飞满红霞,如触电般,猛的把手缩了回来,颤抖的手指着燕语,语不成声“你,你…怎么能……”   “唉呀,萧统领怎么突然变成结巴了,好了快出去吧,别耽误我正事!”燕语义正言辞,开了门,一把推萧银月出去。   再返过身来,走到房内桌子旁,拿出刚选的玉料和随身携带着的小刻刀,认真刻了起来!这玩归玩,但眼下的事还是要着重对待的。她可不想往后只能用一只手抱她的萧统领……   被燕语推到门口,萧银月还没从刚才的那一亲中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燕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和她在一起,老是觉得燕语对她的言行举止中,有些她想不明白的东西掺杂其中呢?   就像刚才,她竟然亲了自己的手……   还说那是表达友好,表达友好就要亲…亲手吗?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还有上次在农田边,她亲了自己的嘴,还说亲了可以当没亲。可若真是那样,为什么她会每天都想起那一幕……   看向桌边那认真琢玉的人,一身浅蓝色衣裳淡沉如水,她稍侧着头,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挺翘的琼鼻,下面菱唇轻抿着!   虽一直就知道燕语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子,甚至是她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为漂亮的。   但萧银月却不知,她认真时的表情,更是那么的有魅力,吸引人!   萧银月看得入迷,连燕非鱼站到了身旁半晌也没发现。   此刻在她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专注认真,手指灵巧翻飞的燕语!   燕非鱼来了有一会,他没理会站在一边的萧银月,也只是痴痴的看着燕语,眼神迷离!      ☆、指间生花   燕捷西倒是对监督这事负责,她在丁薇那房观看了会,又轮回到燕语这房观看!   一到房门口往里看,就只见燕非鱼和萧银月两人定定的站在那,把整个门口挡了个严实。她想看看燕语都还得绕过那两人!   想着,手就动了,燕捷西伸手轻轻拉了燕非鱼一下,燕非鱼这才回过神来,侧开身让了出来!   燕捷西视线一下开阔,抬眼就望见了靠窗户小桌旁的燕语。   丝丝凉风掠过湖面,从半敞的窗口拂进来,带起窗边的那抹浅蓝,来回翻飞。   燕语侧着头,额角未缚住的几绺发丝垂到脸颊,遮住了小半边脸,那如玉般晶莹的脸上,神色专注!   那小巧的刻刀就像是生在她身上,运用得如手指般自然灵巧!   动时狡黠不羁,满身风华!静时安宁沉稳,仿若仙人!   这样的女子,难怪会让人看的入迷,就连她自己,都觉有些移不开眼!   相比丁薇那严谨雕刻的模样,燕语这反倒看上去更潇洒随意!   时光在几人的静没中流逝,本是艳阳高照,慢慢变成了日头西斜。   落下最后一刀,燕语伸了个懒腰,这近两个时辰保持一个动作不变,还是会累的!   拍了怕身上的碎玉屑,燕语站起身,走向还站在门口的三人。   “怎么不去坐着,站在这不累么”燕语目光炯炯的望向萧银月,知道她一直在这陪着自己,心里很是高兴!   “……”听得燕语出声,萧银月才回神,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想刚怎么就看得着了迷?还一不经意间,就在这站了这么久!   看一旁的燕捷西和燕非鱼,两人脸上也闪过一丝囧意!   燕捷西轻咳一声,道“燕姑娘这是完工了,要不大家一起去丁大师那看看怎么样了?”   几人都点头同意,走到隔壁雅间,见丁薇还在细细打磨着,也不去打扰。   就由燕捷西领头,几人又鱼贯而行,下到楼下客桌旁坐着等丁薇!   陈亮见几人下来,忙上前来端茶递水的伺候着!   燕语看了看外头的马车,知许向从正午开始就一直等在车上,这接近晚膳时分天气都还有些热,更何况正午时分?   身为大家族的少主,许向能有这份隐忍,实属难得!   “陈掌柜,去外头马车上,请你们少主下来!”燕语素手轻抬,指了指外院马车!   陈亮听到燕语这话,忙向外马车跑去。心知燕语她们来了这么久,那少主不是在马车上也等了这么久吗?看这天热得,可真是苦了少主了!   很快许向就随在陈亮身后进了赏玉阁!   一进阁里,见到和燕语萧银月坐在一起的燕捷西和燕非鱼,许向明显愣了愣,后上前行礼   “草民叩见王爷,郡君!”   燕捷西偶尔会陪燕非鱼来这赏玉阁,和许向也是常有见面,在许向离开许家后,这还是头一次见!   燕捷西目露遗憾,挥手让许向起身。这之前锦衣华服意气风发的许家少主,这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低头沉闷,手断身残的跟班!这世事无常,实在是让人只有感叹的份啊!   许向行完见礼后,不去坐陈亮指引的凳子,对燕捷西眼中的怜悯当作不见,只走到燕语身后站定!   燕语也不强要她坐,随手倒了杯茶递给许向“这大热天的,辛苦你了”   许向不语,接过茶一口饮尽。   两盏茶功夫过去,才听得楼上脚步声响起,随着丁薇就从楼上下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燕语身后的许向,丁薇目露慈爱,可在看到许向那断臂后,却是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那始作俑者,燕语!   许向迎向丁薇投来的友善目光,嘴角微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究是有了一分松动。   “捷西王爷,郡君,萧统领,这是老妇的作品,请过目”丁薇一下来就直奔主题,迫不及待的把刚雕好的一条白玉锦鲤,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呈上。   燕捷西身旁的宫伺接过,恭敬的放到桌上正中摆好,方便围坐在桌旁的几人都能看到!   丁薇既要比试,又只请了燕捷西和萧银月两人当裁判,这证明她心底不愿将这事闹大,但又极其重视!   几人凝聚目光,朝桌上那玉锦锂看去。   只见那白玉纯粹无杂物,质地通透明亮,虽不是玉中极品,但那成色,也算是上品了!   由白玉雕出来的这方玉锦鲤也是活灵活现,鱼鳞尾翼,鱼眼鱼嘴,面面俱到。   那雕功也算是技艺纯熟,整个锦锂就像是在水里游动般,线条流畅!   看得出来这一方玉锦鲤,丁薇是费了最大的心思在里面的!   燕捷西一声轻喝,直夸琢得好!这玉虽比皇宫内的那些宝物要差上一些,但胜在雕功出彩!   这丁薇,不愧为洛城的琢玉大师!   燕非鱼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住,那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甚至在心底打定主意,就算是燕语输了,他也不会让丁薇把她的手臂砍下。他一定要护住她!保她平安无事   对于丁薇的雕琢手法,许向可以说得上是这些人中最为了解她的。看了这个玉锦锂,许向都有些大出意料,这次丁薇的发挥,超出往常!   萧银月在看到丁薇拿出的那方玉锦锂后,一直提着的心稍放下了一点。   丁薇的这玉锦锂,虽说已是上品,但见过燕语给祖父雕的人像和她送给自己的那根白玉星月簪后,萧银月心中已能肯定,燕语不会输!   她相信她!   燕语从萧银月那幽深的眼眸中看出,他对自己有信心,这一现象很好,很让人宽心!   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丁薇双手搭在腿侧,有些得意的笑着。   侧首看了看紧靠着萧银月身旁坐着的燕语,此时正眉眼含笑的小声对萧银月说着什么,那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粉嫩嫩的颜色,显示着身体的活力与健康!   不过很可惜,这样青春年少魅力四射的大好女子,即将面临的将会是痛不堪言的身残之痛。   “燕姑娘,把你的作品拿出来给捷西王爷和萧统领看看吧!相信我大燕国的王爷和皇城御林军总统帅,是不会有任何不公和偏坦的!”丁薇等燕语等得不耐,只得开口提醒她!   这燕语也是,就算怕输不敢把作品拿出来,但也不能让王爷她们老等不是?   “丁大师你开始说若输了,就跪地磕头喊语一声师傅,是吗?”燕语起身,问道   “老妇是说过这话,但燕姑娘你可别忘记,你若输了,该怎么做!”   “恩,记得的!不过丁大师若是现在想换个彩头的话,也是可以的……”   “哈哈,你这小娃口气还真不小,不过老妇告诉你,不需要,你还是顾着自己,想想一会输了该如何自断手臂吧!”丁薇微仰着头,对燕语很是轻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和势在必得!   燕语本还想给丁薇一次机会的,毕竟她这年纪了,要给一个才十几岁的人磕头喊师傅,可真是不好说!   但看丁薇那老顽固的模样,燕语就只得做罢,今日这事若没个结果,怕那丁薇也不会善罢甘休!   从衣袍内拿出雕了一下午的雕像,随手放在桌上,雕像紧挨着丁薇的那樽玉锦锂。   那雕像用的也是和丁薇同样的白玉料。白的通透,白的纯粹!   成人手掌高,拳头大的一个雕像!   从雕像身上的衣着,布裤,鞋子到脸上的眉眼,鼻子,嘴唇,再到手指,头发甚至细小到睫毛,所有的都被雕刻得一清二楚,无一遗漏。   雕像微侧昂着头,褶着眉,眼神稍有点不忿! 双手背在身后,略有点陀的背脊,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   这雕像赫然就是燕语见到丁薇第一眼,丁薇那时的模样!   不同于玉锦鲤的逼真,这丁薇的雕像却是如同是另一个真人般,被赋予了生命!   明明是个玉石雕像,却没有玉石的冷硬,反倒有股生物的温顺!   这样的雕功,绝世少有,万金难求!   燕捷西看着这缩小版的丁薇,眼中掠过一丝赞赏,这燕语年纪轻轻,却有这一手绝世好手艺,如此的出乎意料!   在这看重精细手艺师的大燕国,丁薇那个等级的人就能得众人看重,反观燕语的这项手艺,却是能让绝大部分的人对她都心生崇拜了!   接她这水平,若去考试的话,完全可以被征为御用雕刻师了   燕捷西对燕语的看法改观了。心道无怪乎她狂妄高傲,她目空一切!那只是因为她拥有那个资本,她那样并不为过!   燕非鱼一眼就看出来燕语雕的这个小人,比丁薇的那条锦鲤要精致逼真,本提心吊胆的,这下算是放下心来了!   萧银月见过燕语的几个作品,旁的不说,单就那支星月玉簪,就能称得上是绝世佳作!   这雕像是雕的人物,和玉簪没可比性,但却也是上上等了,就连宫内御用的琢玉师,怕也和燕语要差上一些!   这局,她赢得毫无悬念!   许向虽进来得晚,但从几人的言语中了解到,燕语和丁薇比试的事。   她之前见过燕语雕的玉雪莲,知道燕语在琢玉方面的造诣,这次丁薇和燕语的比试,她一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许向望向燕语的眼神中,蕴含祈盼!丁薇是替她抱不平,这输了比试,她只希望燕语能手下留情,不要让丁薇太难堪!   先不说这几人的看法,就说丁薇,在看到燕语拿出那个雕像后,整个人就如同被魔法定住,动弹不得!   她知自己这次是看走眼了,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居然会有媲美她师尊级别的水平,而她,竟然还妄想赢她!   这输赢摆在眼前,她必需得实现先前说的。可怜她这一把年纪,临到老,却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了脚!   燕捷西望着丁薇,虽未说话,但望着丁薇的眼神颇具深意!   丁薇垂着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愿赌服输,她认!   刚一撩衣袍,准备跪下。   就听燕语说“萧统领,我肚子好饿!”   边说着,边还两手搂住萧银月一只手臂,轻轻的来回晃动   “肚子饿了就回府用膳,拉着我做什么!”萧银月脸颊微红,目露窘色。没看到大家都看着她们吗?许向还好,见怪不怪。可燕捷西和燕非鱼却是看得目瞪口呆,满脸不解!   “因为我饿的快站不住了嘛!中午吃饭时你说那些话,害得我饭都没吃几口,这一下午又尽顾着忙活……”燕语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只微嘟着嘴,话语里全是数落萧银月的不是!   ……萧银月心虚了,燕语说的都是事实,她会这么饿,不怪别人!   “燕姑娘技艺高,人也真性情,本王着实佩服!就不知燕姑娘师承何人”燕捷西知燕语故意岔开话题,是特意避开丁薇的跪拜,这心胸,这气度,当她燕捷西一句佩服,不为过!   “额……无师自通…吧!”燕语抚额,想说出她上辈子的导师的名字,又怕燕捷西等人追根撅底的盘问,她懒得应付。再说这一世,她确实是没拜任何人为师呢!   ……这下所有人都呆滞了,无师傅教授,就有这水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燕捷西沉默了,这燕语,初看时觉得她单就外表出色,内里毫无城府。但越接触,就越心惊,这燕语,实非泛泛之辈!   燕非鱼望向燕语的目光中,早已满是崇拜和爱意!这样出彩的女子,他回去一定要告诉他的爹爹和母王……   丁薇和许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洛城好些出名雕师,哪个不是从小培养,再经多年勤练,才能有成就?   这燕语才这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往后更是不可估量!   萧银月对燕语的话倒没众人的吃惊,她只想着燕语打小就无亲无故,孤苦伶仃的在那条件艰苦的山野求生存,那是何等的辛苦和不易!   她这出身山野,不懂得女男大防,不懂得人□□故,偶尔做些出格的事,也是非本意,想想自己对她有时确实是过于苛刻了!   她往后可得对她再好点!   可惜燕语听不到萧银月此时的心声,要不然,还不知该怎么得瑟了!      ☆、兰之猗猗   告别了燕捷西等人,燕语拉着萧银月的手,往门外走去。   萧银月侧首看了看燕语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干净纯粹!这样的人,怎么会心有不轨?看来真只是不懂得规矩罢了!毫不拒绝的任燕语牵住手,一同往外走!   丁薇站在门口望着两人欲言又止!   燕语跨出赏玉阁门口,突然回过头,勾唇一笑“丁大师,这次比试不分胜负,待得哪天有时间了,咱们俩再一决雌雄,如何?”   丁薇被燕语那灿若夏花的笑颜迷了神,待得反应过来才看到她们早已出了院子。   不分胜负吗?   确实,捷西王爷和萧统领都没说半句关于胜负的话,但就是因为谁胜谁负太明显,都没说的必要了!   燕语这么说,是让她不至于太丢脸,但这样,她反而心里更愧疚。   若今天赢的是她,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燕语的!肯定。   仍是许向驾着马车,一路回了萧府!   到前厅吃过晚膳,燕语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许向前来交代说已经派人把清梨和知夏解秋几人送回了董宅!   就乐乐还住在萧府,萧太傅那院子花草树木多,还带了个面积不大的水池,人少又清静,乐乐很喜欢呆在那!   董宅派人来传了宫内下的懿旨,说董君父念燕语献药有功,让她三天后进宫参加赏莲会。   听了这个消息,燕语没太多想法。到时按时去就是了。   “你也准备准备,和我一起进宫吧”   许向一怔,这往年难如登天的进宫,现在怎么变得像上大街一样随意了。   以前想去时艰难万分,现在不想去,却机会常有,这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许向下去后,燕语把九星叫了出来!对着这黑压压的九人,燕语心情愉快不起来。她嫌弃的望了望九人身上的黑衣服,沉声道   “叫你们出来,有几件事情要交代。首先确定一下,是不是我说什么,你们都听?”   “九星以项上人头保证,唯主子之命而从,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为表忠心,九人跪地起誓!   “恩,那好。问一下,你们一天到晚都这么跟着我?中间排班休息没?”   “九星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守护主子,不用休息,当然太疲劳的时候,会轮流打一个时辰的坐……”瑞天星说着,还怯怯的看了燕语一眼,这打坐的事,确实是情非得已,希望主子不要因这嫌弃九星没用!   “……”燕语对九人真的无语了,这一天休息一个时辰,这是作死的节奏吗?   “从现在开始,天星,金星,七星一组,地星,白星,辰星二组,玄星,碧星,紫星三组。九个人分三组,每组十二个时辰,轮流值班。现在,一组值班,二组三组,回董宅的那排院子去休息!”   燕语简单分了一下,这样九人不用成天的守着,有点休息的时间,其它时间还能过些正常的生活,挺好!   “主子,这样不妥,万一有危险,怕三个人有些力不从心!”玄星第一个出来反对燕语   “你们之间应该有传递信号的办法吧,真要有事,这董宅离的这么近,不是很快就能赶来?”   “……”九人无言   “还有,能不能把你们这黑丫丫的衣服给换了?换成红的蓝的紫的,都行!”   “主子,这个不妥,颜色太艳了,容易暴露!”白星摇头晃脑,明显对燕语的提议不满   “唉,随便吧,往后没我的要求,不要出现”燕语知九人很是顽固,也不太强求   “那要是有危险怎么办!也不出现吗?”紫星眨巴着那大眼睛问   “……”   “算了,你们看着办吧!只一个,我和萧统领一起时,不管她对我做什么,你们都不准出现。”   “主子,这样不妥,那萧统领万一要是做出伤害主子的事,我们不会对她客气!”地星腾的站起来,一万个反对!   “哦?这是对我的话有意见?”燕语望向地星,目光如炬,这才说唯命是从,可她刚说的,她们都有异议,这前后可是不搭啊!   “九星遵命!”无奈,九人只得嚅嚅答应!   “那就这样定了,一组留下,二组三组回去休息!”燕语说完,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不知道萧统领这会睡下没?   脚随心动,才想到,脚早就往怡清苑走去了。   怡清苑只里间房内有些光亮,院外大门紧闭,但那不妨碍燕语进去。   一个跃步,燕语轻易就跳进了院门。看得暗处的三人直大出意料,主子没轻功,这么高的院门也能轻易跳过去,真厉害!   推门往里走去,绕过外间青衣睡的小榻,直接进了里间。   房内还点着灯,萧银月一身纯白丝质亵衣,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靠坐在床头!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轻翻着书页,优雅又宁静!   白日里用簪子尽数扎住的长发,此时披散在肩头,给他整个人平添上了一股似水般的柔意,温馨美好!   俊美的眉,黝黑的眼,水润的唇!   桌上点着的灯,散发着浅黄的光晕,映衬着他那光洁无暇的侧脸颊,如梦似幻!   如兰之猗猗,幽幽其芳   燕语看得入迷,连要往里走的步伐都顿住了!   见了燕语进来,萧银月没前两次反应大。她将手上的书放到床头,轻声对燕语道   “燕语,你往后再要进别人房间,可得先找小伺通禀,或是敲门,知道吗?”   “恩,我知道的”燕语回过神来,点着头,慢慢走向萧银月!   “那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有事?”萧银月见燕语径直往床榻走来,心不可遏制的狂跳了几下!忙跳起来,拿着外衫穿上,下了床!   “萧统领,我睡不着!”燕语眉眼弯弯,扑向萧银月,在床边堵住她,两手成圈,一把搂住萧银月的腰!   可怜萧银月力气不够,如意料之中的挣不开燕语!她气恼火大,本准备给燕语一掌,   但又想着燕语可能是在山野惯了,不太了解和人相处时该守的礼,应该不是故意轻薄!   扬到一半的手又颓然的放了下来!   “燕语,你放开我,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燕语埋首在萧银月的肩窝,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感受着手掌下她那温热柔软的腰肢,不舍得放开。   “萧统领,我想晚上在这睡!”   被燕语的话惊到,萧银月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皱着眉头怒瞪着怀中的人,一双幽黑深邃的眼中满是羞恼!   若不是想着燕语这是无心的话语,单凭这无赖放浪的动作和言语,她肯定要将她打到满地找牙!   “不行,你不是在董宅借住了吗,怎么不去那”   “不去,还是在萧府住的惯些!”燕语两手在萧银月后腰成扣,以防被她挣开!她打定主意,要让萧银月慢慢习惯她的接触和亲近,而且还要和她白天黑夜的寸步不离,看她还怎么让她去娶别人!   “……那你回你之前住的院子去睡”萧银月脸颊通红,全身都僵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两人这样紧挨在一起,随便一点动作都会让两人更贴近。   她已经尽可能的往后仰着了,不让燕语太过挨到她的胸前,但腰部的位置却是因这更贴紧了!   “萧统领,我以前住狼窝的时候,有一次凌晨来了一只大白熊,我睡得熟没发现,还好乐乐警醒,没让大白熊把我吃掉……”   “这是城里,没有野兽的,你晚上可以放心睡”萧银月开口安慰,还伸手拍了拍燕语的背!唉,看来是那白熊对她心理造成了阴影,这换了地方都还会怕!   “可我还是想要在这睡,挨着萧统领,我心里踏实!”燕语说着,还在萧银月颈窝蹭了蹭,脸颊处挨到她那光滑细腻的皮肤,燕语心花怒放!   萧银月深呼吸一口气,脖颈处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悠悠一颤,连那羞人的地方更是……   再看向燕语那纯净的眸子,萧银月只觉自己内心太过邪恶!身为男儿,他竟然对一个女子……这样的他,是会要被世人唾骂的。   缓了缓对燕语说道“燕语,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怎么样?”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开!”说完,还刻意的凑到萧银月耳畔处,让自己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如料的看到一抹红霞飞上了那小巧可爱的耳尖。   为达目的,她不介意用用这无赖的招数!   “……”萧银月这会是左右为难,整个人如同被抓到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想要逃离那热源!奈何身子被束缚住,挣不开!   “况且昨天不是有旨意,让萧统领你贴身保护我的?这住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你嘛!”燕语才想起让燕景天下了圣旨的事,刚好拿来说事!   “圣上今天已命我安排护卫三天后的赏莲会,贴身护卫你的另有别人……”萧银月做着辩解,对于这样的燕语,她开始害怕了!这样看着纯净无邪的人儿,怎么也会有让人如着魔般的入迷?   “那我不管,反正没看到撤销的圣旨,就不算!”燕语挑着眉,誓将无赖进行到底。   她这玩得很是得心应手,可苦了那厢萧银月!   被燕语搂住的腰身,一阵阵热意从她的手上传来,慢慢渗透到全身。那热带着麻意,惹得她竟周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萧银月羞愧难当,左思右想,权衡再三。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我答应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恩,萧统领你人真好!”燕语说完,手一松,当即就放开萧银月。   得了自由的萧银月一下跌坐到床沿,这会,她如同重获了新生,大口呼吸着!   坐着还没缓过神来,就见燕语伸手解着那浅蓝色衣裳上的盘扣,她一边缓缓解着,一边望着萧银月。   嘴角微扬,那一双凤眼里满满的都是醉人的笑意!   萧银月倒吸一口气,那一双美目中全是不可思议。她颤抖着手,指着燕语“你,你做什么脱衣服……”   “萧统领记性可真差,这才答应让我在这歇息,怎么转眼就忘了?”燕语脱完罩衫,手下留情的没把亵衣脱掉!将罩衫搭到屏风上,随意得好像这是她长年住的地方!   走近萧银月,燕语眨巴着大眼睛,话语里全是不解“萧统领你睡觉,不脱外衫么?”   “……”萧银月不知做何答复,心底又是气又是急,看这样,燕语是真打算要在这歇下,而她也已经答应下了。   可这……她,她是他,而他,怎么能和女子夜晚同处一室,还同榻而眠……   望着萧银月平时镇定沉稳的脸上,此刻却是神色千变万化,有忧,有恼,还有惧意,燕语不由得心软!   这样的自己,怕是会吓到他吧?不管他在人前如何坚强镇定,内里,也只是个小男儿罢了!   扬手扯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衫,随意穿上,也不说话,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萧银月看着快到门口的燕语,心下疑惑,话不经大脑问出了声“燕语,你去哪里?”   “唉!还以为萧统领心善,怜语胆小,愿意作陪呢……”失望的语气,埋怨的眼神。   “……”萧银月心虚了。   “唉,看来我还是只有乐乐作陪的命啊!”燕语低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给了萧银月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谁让你将那个清梨公子送去董宅的……”萧银月突然想起中午回来时,听到燕语和清梨在一起,谈天听琴,所以问了出来!   哪知燕语听到萧银月提清梨,那本是笑意嫣然的脸,一下就扳了起来。   “他就是在,我也从来没让他陪过” 横着眼狠狠瞪了萧银月一眼,燕语果断转身,慢慢朝屋外走去!   留下满脸茫然的萧银月,半天没想明白燕语临走时留下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清梨,不是洛城第一美人么,哪个女子不是都想得到他?燕语说他就是在,也没让他陪过,那之前城内都传清梨已是燕语的人……   燕语真没让他陪过……?   萧银月心底一忖,就相信了燕语说的话,她相信她,是真的没碰过清梨,不知为何,有这样的得知,萧银月心内不由得涌上一股喜悦!   一头倒到枕头上,萧银月按住心脏位置,那还在狂跳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湖面游船   出了怡清苑,回到隔壁院子,许向照样还是站在院门口,满脸木然!   燕语也不理她,径直回了房,倒头躺下!   翻来覆去的,燕语脑海里全是刚搂着萧银月时的情景!鼻端甚至还隐隐有着他身上的那淡淡兰香,沁人心脾!   回想着手掌下那虽柔软但又强有韧性的腰肢,燕语竟恨不得再跑过去抱上一抱!   伸手抹下额角的冷汗,色女啊色女……   在以前,若谁说她有一天会为了个二十岁的别扭傲娇小男儿睡不着,打死她都不会信!   可眼下,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而且她还对此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虽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让景帝给赐个婚,但燕语还是不想这么强求萧银月。   她要给他时间,让他自愿的嫁给她,真心实意!   同一时间,皇宫内瑞安殿   董君父靠坐在软榻上,一张张仔细观看着宫伺提着的男儿画像图!   皱着眉头,挥退了宫伺!   邵公公端上热茶,轻声问道“君父这是因何不开心?”   “唉!这么些男儿中,就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董君父叹息一声,满脸不快。   邵公公噗嗤一笑,在一侧小凳上坐下,那稍显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   “君父这是太过疼惜小皇女了,才会觉得天下男儿都配不上我们高贵可爱的皇女!”   “……也不是,就说徐丞相家二公子吧,长得貌美如花,可惜是个脾气暴躁的,那赵尚书家的小公子,琴棋书画样样好,可就是长的…还算行,但远不够配语儿的,   还有田将军家的大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可偏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   董君父絮絮叨叨,来回细数着这洛城各家公子的长短,那操心的模样,完全就同天下所有担心子女的爹爹一样。   “君父你也别太担心,小皇女年岁还小,慢慢来!”看着董君父因燕语,一反以前万事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邵公公安慰了不少!   “十五不小了,她皇姐,十五岁时都娶了正夫,两个侧夫了!十六时还有了第一个女儿!”董君父叹息着,想起燕语这么多年来孤苦一人,恨不得就一下将所有好的都送到她眼前,任她挑选,以期能补偿一二。   “那洛城第一公子沈逸倒是个极好的……只是已经订了要让他进宫……”邵公公脑海里一闪,想起三年前见过的男儿,嚅嚅出声   董君父蹭的一下站起来,这怎么没想到?虽说那沈逸三年前被景儿选中,本要进宫的,刚巧家中丧父,须得守殇三年,算算日子,这也刚好守丧期满。   ……这么巧,难道就是他和语儿的缘分?   想到这董君父淡定不下来了,他招来一个宫伺,让宫伺去请景帝来一趟,说有事相商!   宫伺领命而去,没过片刻,就又回来复命。说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暂时没空过来。   不过皇上说了,让君父有什么事自己做拿主意,不用过问皇上!还说君父要是有看得顺眼的男儿,哪怕是现在后宫的,都任其安排!   话已经到这份上,董君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命宫人去一趟沈家,让沈逸准备三天后进宫赏莲!   打点好这个,董君父稍微舒心了一些。想了想又道“唉呀!那沈逸三年前参加选秀时十五岁,现今过了三年就是十八,这比语儿还大了三岁呢!年纪会不会大了些?”   邵公公上前给董君父轻按着肩膀,说道   “大三岁好,年纪大些会疼人,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儿,最易有孕,说不定明年,君父就又要当祖父了呢!   话说回来,这人无完人,十全十美更是少见,不过最主要是小皇女能喜欢,那就行了,不是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奶爹这么一说,倒真是说到坎上了,只要语儿能喜欢的啊,就肯定是最好的!”到此,董君父微皱着的眉头才散开,心情大好!   御书房内,一身帝王凤袍的燕景天端坐在桌旁,瑞安殿的小伺刚告退,门外又响起宫伺的通禀:容帝君求见!   燕景天干脆将奏折合上,往椅背上一靠,回了声传!   片刻,就见容帝君端庄款步的走进来!   一身帝君才有资格穿的正黄色宫装,腰缚玉带,头上一支白玉镶金边的玉簪,简单又不失高贵!   那并不绝美,但端庄雅致的脸颊上略施薄粉,显得精致细腻!   容帝君,大理寺卿容映的长子容锦,燕景天十五岁时,瑞皇赐的婚!   对于容锦,燕景天对他并无所谓的喜,或是不喜。只是他既是母皇生前替她选择的正夫,帝君,那她就会好好待他,不会亏待他!   容锦走近燕景天,将手上的参汤递上。   “皇上为国事太过劳心,臣君特亲手熬制了参汤,给皇上送来!”   燕景天单手接过玉碗,喝了一口,后道“帝君费心了”   “为了皇上,臣君做什么都愿意!”容锦白皙的脸颊上飞上一抹红霞,暗忖他怎么就能说出这么,这么令人脸热的话?   抬头望向那高贵的女子,此刻正喝着汤,仿若对他的话如若未闻。容锦低下头,心内说不出什么滋味!   想起刚在门口听到的那句话,容锦心内心思涌动,他不由得问出声   “皇上,后天君父办赏莲会,臣君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说到这个,燕景天倒提起了一些兴致 “你帮着君父看看,到时宴会上的男儿,可有哪些好的,给些建议”   “君父这是……听说宴会请了前些天献药的那个燕姑娘来,莫不是替她……”容锦小心翼翼的说着,边看着燕景天脸上的神色,见她没露出什么不快,放下心来!   “恩,君父最近身子好了些,对这些事也有了兴趣,帝君你多陪衬着!注意着别让君父太过劳累!”燕景天虽知容锦是个有分寸有眼力的,但还是忍不住出声交代!   “臣君知道的,还有……这么晚了,皇上要不要歇息了?”容锦轻声询问,眼中满是期盼。   他虽为帝君,一月内仅初一十五两晚能得皇上招寝,这其余的时日,他都是一人独守空闺,期盼那繁忙的帝王能想起他!   可每次派宫伺打探的消息都是皇上又到杨贵君琼海殿去了……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完才行,帝君先下去吧!”燕景天说完,重又拿起奏折批改了起来!   容锦失望,心酸难耐,但面色却毫不显露,恭敬的行了个退礼,出了御书房。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照列到隔壁怡清苑去了趟,问了问青衣萧银月的去向,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一早去了宫内!   听到这燕语恨得牙痒痒,这成天的宫内宫内,早晚有一天,她得让他去不成宫内!   气喘吁吁回了院,遇到从萧太傅那院过来的乐乐!   最近天气太热,乐乐又一直在雪山那样低温的地方住习惯了,这遇上热天,乐乐都没多少精神,只愿在萧太傅那院水池边呆着。   昨晚凌晨下了场大雨,将近期来的闷热气息冲散了不少。   大雨过后的空气,清澈水润。   可惜萧统领不在,要不然这样的好天气,最适合两个人一起去散个步,约个会什么的!   凑巧天气适合,燕语决定带乐乐去思清湖畔散散步,让它到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领着乐乐,身后跟着许向,燕语一路到了思清湖畔!   湖面上停着几艘船舫,远远的上面还传来悠扬的琴声!   湖畔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女男走过,见了燕语,都直将目光黏在她身上。有大胆的男儿,竟然还对燕语抛着媚眼!   燕语对此视而不见,和许向两人沉默无语,默默的感受着这湖畔幽幽的宁静!   见到这么开阔的绿地,还有这么宽阔的湖面,乐乐高兴的撒开蹄子,四处撒欢!   地上跑了一圈,乐乐不过瘾,直接扑入湖内,欢快的游起了泳。   远远的跑过来一个小厮,在燕语和许向面前站定,恭敬的行了个礼后道   “燕姑娘,许小姐,我们主子杨小姐请两位到舫上一聚”小厮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湖面上一艘装扮豪华的游船!   “哦,杨小姐?”   “杨家杨丽娟小姐,当今杨贵君是杨小姐的胞弟!”小厮眉清目秀,口齿清晰,看着很是伶俐的模样。   “带路吧!”燕语挑了挑眉,这天气晴空万里,轻风爽爽,到湖面船上一坐,想必也是相当惬意的!   任乐乐在水里畅玩,燕语和许向两人随着小厮慢慢朝那游船走去!   走到近前,就见几个衣着张扬华丽的女子站在船沿,看到燕语和许向,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女子出例   “燕姑娘可是大忙人啊,丽娟求见几回都不得相见!今天这不期而遇,可真是有缘啊!”杨丽娟稍一礼,对燕语说道   燕语看那瘦高的女子就是上次在在杨家宴会上见过的杨丽娟,也微微一笑,回了一礼!   “这几位也都是洛城的几位小姐,这个许念想必燕姑娘认得,还有这个是刘家的刘志泉,这个是李家的李子娜……”   杨丽娟将身后的几个年轻女子一一介绍给燕语,燕语略一看,除了许念见过外,其它都眼生的很!   那些女子都是恭敬的行礼,向燕语打招呼!燕语一一点头当作回应。   杨丽娟不再多说,待得几人见礼过后,忙在前面领着燕语往船上走去。   一踏上船舫,就有一种富丽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敞的船舱内,处处是镶金着银的各色古董摆饰,墙壁上挂着著名作家字画!   舱内四角还摆放着兰花文竹等盆栽,这丝丝翠绿,倒是给这房内添了一股生机!   舱内门处隔着珍珠珠帘,珠帘随风来回荡动,隐约可见珠帘后放着琴的一张矮几,和一个身着浅粉衣裳的男儿!   再看船舱正中,一张近两米长的白玉石桌,上面铺着一张厚厚的花色锦布,桌上摆放着瓜果佳肴,美酒飘香!   杨丽娟领着燕语落坐,其它女子也都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许向一如以往,站在燕语身后,面色波澜不惊!   许念在杨丽娟的另一边坐下,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她轻咳一声,对着燕语和杨丽娟等众人说道   “这本家姐在,当小妹的断然没有先坐的道理,奈何家姐现在这身份,也不适合落坐,而我又受杨小姐之邀前来,也不可能一直站着,这才不得已,就坐下了!”   “哈哈,许念你别在这拐弯抹角的,坐下就坐下了!”杨丽娟哈哈大笑出声,许向啊许向,枉你以前眼界高,看不上庶出,这会好了,连庶出的都比你高几头了!   “还望家姐勿怪!”许念起身轻轻拱手,顿了顿又对燕语说道: “燕姑娘见笑了”又后又坐下!   许向目不斜视,对许念等人向她投来的那或轻蔑,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光完全无视。只垂着头,注意着燕语!   见了众人的态度,燕语轻笑出声,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往往都是亲情最淡薄的所在,争宠,争家业,看得人烦不胜烦!   杨丽娟手端白玉酒杯敬燕语,那纤细的手指略带苍白,衬着杯内那清透见底的淡红酒液,竟给人一种血腥的意味。   燕语不明白为何突然会有这么个感觉,她压下心底的怪异,也端起杯,和杨丽娟一起一饮而尽。   “哈哈,燕姑娘真是豪爽啊!不知这外域进贡的葡萄酒,可入得了燕姑娘的眼?”   “哦,外域进贡这么贵重?那可要多谢杨小姐了”燕语眉一挑,这杨丽娟之弟,杨贵君,可真是个得宠的!   “是啊是啊!这酒珍贵着呢,平常人还喝不到了,我们大家这是托燕姑娘的福啊!”刘志泉附和着,言下之意,燕语心知肚明!   杨丽娟轻叱,喝了刘志泉一声,语气严肃,但脸上却还是笑意靥靥。   “燕姑娘别介意,这都是些口无遮拦的”   “无坊”燕语摆了摆手,确实是对这些人不上心。她心底只在疑惑,这杨丽娟到底有什么事要和她交涉?或许她这里有什么是杨丽娟想要得到的?   不得不说,宴会上,酒真是个调节气氛的好帮手!   这本不是什么熟人的一桌人,在酒的带动下,倒也是其乐融融,相饮甚欢   燕语虽和她们说话不多,但听着几人东扯西扯,这家公子那家寡夫的说些八卦,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场中有男子在珠帘后弹琴助兴!那琴艺虽不如清梨的技艺精湛,但也还算悠扬流畅!   微风拂过,带起珠帘后那男子身上的浅粉色纱衫,动荡飘逸,如梦似幻!   几人喝着酒,听着曲。不可不说很是惬意!   ☆、话不投机   酒过三巡,见众人都喝得微醺,燕语起身到船舱外甲板透透气。   刚一会时间,船已飘到了湖中央,燕语手扶栏杆,半往后靠,欣赏着湖岸旁那不算太高的牡君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这牡君山的几个山峰,呈波浪状,高矮相差无几。山上树木高耸林立,郁郁葱葱!   山下思清湖半环绕着山脚,入眼一片水绕山环,山青水秀,!   牡君山顶的庙宇被茂密的树木掩映,只看得见半截翘起的屋檐露在外,一缕袅袅的香烟升腾在屋顶,久久不散!   “燕姑娘你那新房眼见着快建造好了!”杨丽娟手端酒杯,从舱内出来,慢慢走近燕语!   “哦,快了吗,我还没注意呢!”燕语经杨丽娟这么一说,才发现就在山脚下,那正在施工的就是自己名义上的那棟宅子!   虽隔的远,但也能看得出那宅子占地宽阔,亭台楼阁的初具雏形。   杨丽娟轻笑出声,“燕姑娘还真是对这些不上心呢,难道燕姑娘不着急带着你那些蓝颜知已入住新房?”   “语可没什么蓝颜知己?”燕语澄清   杨丽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未了说道“燕姑娘说笑了,这整个洛城谁不知道燕姑娘是不爱金银爱美男啊!哈哈!”   “那些可能是误会!”燕语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什么传言……   “……燕姑娘,那清梨公子是你给赎的身,而且现在人还在你的后院住着呢吧!”   杨丽娟说到清梨时,那细长的眼中有微光闪过。燕语看得清楚,但不动声色,只心道这清梨,看来还真是有人惦记着的!   “没错”   “燕姑娘爽快,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听说赎清梨,燕姑娘花了十万两银,现丽娟愿花二十万两,恳请燕姑娘给个面子,割爱转卖,不知燕姑娘可愿意?”杨丽娟轻啜着杯内的酒,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银钱,她有的是!为清梨,花再多也愿意!以往在芝兰坊时她要替清梨赎身,可那赵爹爹非说要等到清梨十六时才行!   她这才等着没动用手段!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突然冒出来的燕语,竟然能把清梨给赎出了芝兰坊?还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快得很!因此害得她被那一干姐妹们嗤笑不已。   为此,她气恼,愤怒,她看上的人,还从没有得不到的。再说被她看上的人,何时能轮到别人染指?   就算是她不要了的,也不能让给别人。   “杨小姐,这个我可真爱莫能助,清梨虽是我赎的身,但卖身契已还给了清梨,清梨现在是自由身,他愿意和谁结交和谁来往,我都管不着了!”燕语两手一摊,无奈状!   “但他现在不还是住你后院,承你庇护?”杨丽娟细长的眉眼一眯,在心底衡量燕语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那是清梨暂时在董宅居住,待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会搬出董宅的!”燕语盯着杨丽娟,语气很是诚恳,她希望杨丽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本事去让人家清梨自愿跟你,和她这白话没有用!   这杨丽娟看似瘦弱单薄,可其实心底阴险狠辣!看清这一点后,燕语果断退开一步,不愿再和她太过接近!   “燕姑娘,这自古以来,哪有男儿自己当家做主的,清梨人是你赎出来的,就算是卖身契给回了他,你也照样有权利处置他,不是吗?还是燕姑娘嫌二十万两不够?若真是,那价钱的事,好商量!”杨丽娟说得满不在乎,那略带苍白的脸颊上,也很是随意无谓!   “可我答应过不勉强他,杨小姐若是真有意清梨,那就请拿出诚心来打动他,让他接受你,届时杨小姐是娶是纳,我都会忠心祝福的!”   燕语微沉着脸,语气也稍加重了些,这杨丽娟这么不看重男子,把男子当货物卖来卖去的她不管,但只一个,别来惹她。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上次那暗杀事件是不是和杨丽娟有关?看来得让九星去查证一下,若真是因清梨的事,杨丽娟对自己狠下杀手,那就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听燕语这么一说,杨丽娟脸色一僵,随即又扯开一抹浅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中。她抬头一口喝下整杯酒,再一扬手,将那白玉酒杯扔进湖里。咕咚一声,杯子在湖面一闪而沉,泛起一阵涟漪!   “只不过一个清倌而已,就算是要领回府,也最多是个暖床的小伺罢了,那娶啊纳的,轮不上他,只是燕姑娘还真是得等着祝福我们呢!”杨丽娟眉眼一挑,斜斜的望了燕语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晦暗不清!   “若真有那一天,语定送上大礼,以示祝贺!”燕语淡淡的说完,转身朝船舱内走去。   独留杨丽娟一人站在甲板上,紧皱着眉头,重重一拳打在栏杆上。   这洛城谁不知道她杨丽娟对清梨志在必得,之前清梨还在芝兰坊时,她杨丽娟誓要替他赎身,耐何清梨死活不肯,那赵爹爹也说让她等到十六,这才让燕语钻了这个空子!   这叫她让出清梨,她竟然敢不给面子的一口回绝?   很好,在洛城敢得罪她杨丽娟,就得承受应有的代价!   燕语缓步走向船舱,在舱门时听到里面一阵阵哄笑声,偶尔还夹杂着许念等人的讥笑   “大姐,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呢,你说你现在这样,不知是奴是仆呢?”   “家族里虽还没下令逐你出许家,但你要回许家怕也是今生无望了!”   “我好歹也是许家小姐,这要称呼你一个下人为姐姐吧,许家面子上会过不去,可这不叫姐姐吧,又好像我不懂礼数似的……”   “许向你现在这一只手,怕是抱小男儿也不方便了吧,哈哈……”   燕语叹息了一声,许向从那样高高在上跌落泥里,她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除开这个,就论她现在能这样低下姿态的跟随,她也只能在往后,尽力帮她一帮了!   燕语和许向在船靠岸时下了船,杨丽娟在甲板上冲两人挥手告别,那热切的模样,像是开始两人在甲板上那并不愉快的谈话未曾发生。   燕语也笑着和她道别。   乐乐从一旁树林里跑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晃晃悠悠的很是得瑟。   燕语让许向提着野兔,两人一狼又步行回萧府。   “那个杨丽娟和你说什么了?”许向单手拿着兔子,问燕语。   燕语一挑眉:“没说什么”   “那个杨丽娟虽不是杨家嫡支,但宫中杨贵君是她胞弟,而那杨贵君又深得圣宠,平日里杨丽娟仗着这个身份,在洛城横行霸道,有时还强抢男子,这样的人,你还是要小心她为好!”许向看了看燕语,说道   见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许向这么主动的说这么多话,燕语笑了笑,知她也是在替自己担心,不由得心中一暖。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还有…明天进宫,我不想去!”许向说得断断续续,听闻宫内让沈逸也进宫去参加赏莲会,若她也进宫的话,说不定会在宴会上碰见他,可她,这样的她,怎么能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想去就不去吧,不过许向,你该知道,有很多事,都得靠自己努力去争取,事后,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会无憾!”燕语知许向不愿去的原因,也不强迫,只是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许向苦笑出声,只低下头不再接燕语的话   两人一路无语,一前一后的慢步走回了萧府。   乐乐一回府,就直往萧太傅院子跑去了。   让许向先回了院子,燕语拎着野兔进了萧正君的东苑!   看时辰已是下午,应该离萧银月回府要不了多久了。   趁这会把这野兔处理干净,用慢火熬个两个多时辰,刚好可以让她饭后睡前喝!   燕语晃晃悠悠的走进东苑。守在门外的小厮见了燕语,忙进里院通知了萧正君。   片刻后一身天青色衣袍的萧正君就快步走了出来。   “语儿,你这是……”萧正君一眼就看到院门口的燕语,他指着燕语手上的兔子,说话都有点颤,这么血糊糊的……   燕语扬了扬兔子,笑容满面的道“乐乐在外头抓的,我准备熬汤给萧统领喝,借个厨房”   “……”萧正君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厮领燕语去苑里的小厨房。   待得燕语和小厮消失在厨房门口后,萧正君控制不住的蹲下身来,按着肚子一阵狂吐。   在厨房给兔子扒毛的燕语,听着外面萧正君那呕吐声,扬起了嘴角。   看来迟老妇的药还真是有用,这就有了。只不过那肚子里是女是男,还得孩子落地了才知道!虽说有九成是女儿,可千万别给碰上那一成的男儿啊!   待得九个月孩子生下来后,若萧银月还是不喜欢自己,可该怎么办呢?   死缠烂打?好像她现在一直就在做   威逼利诱?这个她不屑做   霸王硬上弓……?燕语贼兮兮的笑了,想到萧银月那傲娇冷酷样,真要那样,会很有成就感呢!   这个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突然发现她自己很有做色女的潜质!   东苑院墙边,两个年轻小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着   “燕姑娘这仙子般的人儿竟然还会炖汤,我的天呐!真是太能干了”   “燕姑娘笑的时候好美啊!真是太迷人了!可真羡慕知夏和解秋……”   “小姐可有口福了,燕姑娘特意给她做的呢!要是能让燕姑娘做一次饭给我吃,就是让我立马去死,我也愿意!”   “做梦吧你……”   天黑时分,从宫内回来的萧银月踏进怡清苑时,下意识的瞟了隔壁院子一眼   “燕姑娘上午来找过小姐一回,下奴回答她说小姐去了宫内,然后见她带着那狼和许向出门去了!午后的时分回来了,去了正君院子!”   青衣上前递上热毛巾,边说着边熟练的帮萧银月把身上的铠甲除下,再给她换上舒适的常服!   萧银月听了青衣的话,面上无甚表情,只脚下却是向着东苑的方向走去!   青衣忙追上前,小声问道“小姐可用过晚膳?”   “用过了,你回院里呆着吧,别跟出来了”萧银月让青衣回去,自己一人朝东苑走去!   青衣依言站住脚步,目送着萧银月走远。   落日最后的余光几近被黑暗吞噬,只余微弱的光亮依然留在天际!   那挺拔修长的孤单身影,可是在走向属于她的光明?   才到东苑门口,萧银月就闻到一阵暖暖的香气,扑面而来。   前脚才踏入苑里,燕语就从厅内迎了出来,几步就凑到了跟前。   萧银月望着眼前这笑意嫣嫣的绝美女子,一颗漂荡无主的心仿佛就找到了落脚之地般,安稳了下来!   外边一整天的疲累,在这一刻都如浮云飘散远去!   意识到自己对燕语的反常,萧银月呼吸一滞,正想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她那混乱的的思绪,手就被人一把牵住。   “萧统领,你可回来了,忙了一天,累不累?”燕语很是熟练的握着萧银月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手上传来的那暖暖的温度让她很是迷恋。   萧银月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才一晃神,人就被燕语牵着走进了东苑厅内。   萧府的下人对两人常牵手已见怪不怪,只当两个女子感情好!   厅内那上好的木雕茶桌上,摆着精细的白瓷茶具,两个茶杯中还在冒着淡淡的热气。   萧正君端坐在一旁,望着牵手走进来的两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融融!   俊男美女,看着是无比的般配!   “爹爹,可用过晚膳了”?萧银月轻轻挣开被燕语握住的手,走向萧正君。   萧正君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两人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小伺手脚麻利的端上一盅汤,放在萧银月面前。   “月儿,这是燕语特意替你熬制的汤,里面还放了滋补的药材,对身体皮肤都好的,快趁热喝喝看!”萧正君拿起汤勺,递到萧银月手上,边用甚是慈爱的眼神望了望燕语!   燕语脸颊上闪过一丝红霞,那亮晶晶的眸子中满是期待,望着萧银月,这给男子做汤,她前世今生还是头一回呢!   “……”虽心有震惊,疑惑,但在两双眼睛注视下,萧银月还是接过汤勺,慢慢喝了一口盅里的汤。   其实萧银月没注意这汤的味道,她在听到萧正君说这是燕语特意替她熬的汤后,整颗心仿佛悬浮到了天空,飘飘荡荡!她特意给他做的!   女子远笣厨!   燕语她一个大女子,竟为了她特意到厨房熬汤给她喝,这是何种意思?   上次她也做过烤鸭给自己吃,那次还说愿意经常为她做吃的……   “怎么了,月儿,不合胃口吗?”萧正君见萧银月半晌不出声,忙问道   “哦,没有,很好喝!”被萧正君一问,萧银月回过神,还端起汤盅,一口气将那汤全喝完!   燕语看着那见了底的汤盅,高兴不已。   她凑近萧银月,轻声说道“萧统领要是喜欢喝这汤,我每天都做给你喝,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要喝的话,可以吩咐青衣去做,你一个大女子,就别到厨房去了,省的让人笑话!”萧银月看着凑到眼前的精致脸庞,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这燕语,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   “那萧统领是喜欢青衣做的,不喜欢我做的,是吗?”燕语垮着脸,刚还满脸的笑意瞬间不见,话语里满是不快   萧银月语噎,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没有不喜欢你做的……”   “那为什么拒绝我?”燕语瞪大眼睛,怒视着萧银月,人家的爱心炖汤,怎么可以拒绝嘛!   “…那不是替你着想”萧银月弱弱的回答   “哼,我愿意!”燕语双手抱臂,恨恨的瞪了萧银月一眼。这么打击她的积极性,真该罚!   “好了,月儿,燕语愿意给你做吃的,这可是你的福分,你该珍惜才是呐!你看爹,和你母亲成亲十几年,可从未吃过你母亲亲手煮的东西……!”萧正君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出声调解。   “爹爹,这怎么能一样……?”萧银月一声轻呼,止住萧正君还要往下说的势头。再看那在一旁笑得露出小虎牙的燕语,萧银月一反往常严谨的姿态,送了一个大白眼给燕语!   “差不多,都一样的!”萧正君笑容满面,看燕语望着萧银月的眼神中也满是宠溺,一颗心可算是沉稳了许多!   月儿有燕语了,他也身怀有孕,以后只要让月儿能在宫中全身而退,就万事大吉了!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慢慢的,会越来越好!   ☆、勇者无畏   “哪里一样了,差远了吧……”萧银月还待和萧正君再说道,人又被燕语牵着手,拉了起来!   “萧统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院子里休息了!”   燕语牵着萧银月,向萧正君告别了一声,就又往苑外走去!   萧银月有些来火,用力挣着手想挣脱燕语,边恨恨的说道“燕语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我爹爹还有话说呢,你做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拉我出来?”   “哦,我只是看萧正君有些疲累,而你这没眼力见的还在扰着他,所以!”燕语松开萧银月的手,说得理所当然   其实她是远远的听到萧山向东苑走来的脚步声,所以才带着萧银月出来的!萧正君现在刚有孕,很需要他妻主的陪伴,她们就不要在那打扰了!   “……”见燕语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萧银月很无语。   转身,往怡清苑方向走!   听着身后燕语的脚步声跟了上来,萧银月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人,一个大女子,想不到心也这么细!刚她也看到爹爹稍有疲态,没想到燕语竟也察觉了。   上次她还拿了雪参给爹爹,她怎么会对爹爹这么好?想着,就问出了声   “燕语,我很好奇,你怎么对我爹这么好?”   燕语笑了出声,“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吧!萧统领!”   “…问你为什么对我爹这么好?”   “萧统领你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又这么笨呢?我对你爹好,那还不是因为你啊,因为是你爹,所以我也要拿他当自己爹来看待!”   燕语说得理所当然,殊不知这话让萧银月心底翻起了不小的波浪,这人怎么老是说些尽能让人想歪的话呢?什么把她爹当她自己的爹…   还是她本就是人太好,对一个朋友的父亲都能这般对待?   还是她人本就随意大方……救了周哲,拒绝了周家一半家业。花十万两赎了芝兰坊的倌人……   “好好和你说话,你就这么胡说八道,哼!”萧银月想到燕语好像对别人都是那么好,突然间的就气恼了!   “天地良心啊萧统领,我这可是心里的大实话,没有胡说半句!”燕语解释,就差举手发誓了。   奈何萧银月不理会她的实话,只挺着那修长的后背,气吁吁的往前走,才走没几步路,就碰上舒馨舒雅的生父,萧山的侧夫陈浩,迎面走来!   陈浩脚步匆忙,脸色不快,一看就是往东苑走去!   燕语心想萧山前脚才到东苑,这陈侧夫就在后赶去,为的什么,猜也猜得到!   平时听府上的下人们嚼舌根,知道萧正君为人良善,又不愿和人争夺,这才导致几个侧夫都对他不是那么谦让,其中尤其以这陈侧夫为最!   见了萧银月和燕语,陈浩只得停下脚步,向两人行了个见礼。   “见过大小姐,燕姑娘!”   “看陈侧夫这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啊?”燕语不待萧银月开口,就对陈浩说道!   “额,刚用过晚膳,想着这天气不错,就出来散散步!”陈浩回答着,眼神望向东苑方向,明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萧银月也是个心思剔透的,看陈侧夫这样,也猜到了他的企图。想到时常被这陈侧夫把母亲从房内叫走的爹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爹爹也不是个强硬的,所以就常吃了些哑巴亏。   萧银月气闷,又不知该如何帮助于萧正君,毕竟那是他们长一辈的事!可不理会,又怜惜爹爹的让步。   “陈侧夫好雅兴,这黑漆漆的大晚上,还一人出来散步!”燕语上前一步站到萧银月身旁,手习惯性的握住萧银月的手,缓缓说道   “…这小姐和燕姑娘不也在外散步吗?”听燕语这么说,陈浩反唇相驳。   燕语看他目露急切,那涂满脂粉的脸上,还能看到眼角的细纹。当下在心里吐了两口,这萧山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刚在正君那坐了会,这就准备回去了!那陈侧夫你自己慢慢散吧!”燕语慢条斯理的说着,气息沉稳。   手指在萧银月的手心饶了两下,感觉到她的退缩,燕语又用力一把握住,逗弄着她。   “那我先走了!”陈浩听燕语说她们要回去了,脸色一喜!也不待两人先走,他就又要往东苑走去。   “哦,对了,望了提醒陈侧夫件事了”望着陈浩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燕语嘴角微挑,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什么事?”陈浩听到燕语的话,只得又停下脚步,问道   “刚萧正君说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又怕人去打扰,所以我就让乐乐守在了东苑门口”燕语边说边望着陈浩那脸色慢慢的变化,心底很是痛快。顿了顿,燕语又说   “我是提醒陈侧夫散步的时候,可别经过东苑,万一乐乐肚子饿了……”   陈浩对乐乐的凶猛还是很清楚的。别的不说,就许家少主许向,那样的人物都被它咬断了手,何况他这一介弱质男儿……   想了想,陈浩果断的转回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留下萧银月和燕语两人还站在路中。   萧银月没想本是无可奈何的事,被燕语就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给摆平了。心中不由对燕语又多了分感激。   “萧统领是不是在讨厌这样的家庭生活方式?”见萧银月不说话,燕语问道   “?”萧银月被燕语问得云里雾里,半天才想明白燕语说的是陈侧夫的事。   “没有讨厌,只是不喜!”萧银月实话实说   “不喜不就是讨厌了么?”   “没讨厌!”萧银月再次强调,这样的生活方式很正常,女子三夫四伺,正常得就像喝水吃饭,这本也不会讨厌。只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好,没讨厌就没讨厌!萧统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燕语笑得愉悦,萧银月虽在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萧银月能想象得出来,那脸上的笑是多么的绝美!   萧银月冷哼一声,转身昂首挺胸的往怡清苑走去了!   “唉!我要是娶了夫,就绝对不会再纳侧夫小伺的了,多麻烦!”燕语追在萧银月身后,状似无意,轻声的说着。   那话语虽轻,但走在前面的萧银月却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不过她就只当燕语是随便那么一说,这世道,哪有女子会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的!   何况还是燕语这样俊美风流的人物,那更是不可能!   萧银月压下心底那刚萌芽的一丝情绪,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   不顾身后燕语扯着嗓子的呼喊,果断的回了怡清苑,关上了院门。   第二天萧银月照旧是一早又进了宫。   燕语起来后想着去一趟董宅,就带着许向步行出了门!   一路缓缓行来,没用多久就到了董宅府门口!   门口看门的两个壮实的妇人,此时正和一个小厮装扮的女子在拉扯,见了燕语和许向到来,两人忙过来跪下行了大礼!   那小厮也麻利的过来跟着行了个礼   “这是怎么回事?在府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许向单手背在身后,上前训斥。她说得严厉,但眼睛却是看着那小厮,话语里责备的意思明显是针对着小厮。   看门的两个妇人也是个伶俐的,听许向这么一说,就忙上前对着燕语解释着   “回主子,这人是杨府的家奴,是来府上求见清梨公子的”   “哦,那去给通报了吗?”听到是杨府的下人,燕语心下不耐,她眉头一皱,心道这杨丽娟,看来还真是对清梨念念不忘!   “通报过了,但清梨公子说不见客!”   燕语目光一转,望向那小厮。   小厮敛下眉眼,避开燕语投来的目光,上前一步对着燕语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说道   “燕姑娘您行行好,小奴要没见到清梨公子,回去会被活活打死的啊!”   “……”燕语承认自己心不够狠,在眼下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不会视而不见。也不知那小厮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但她不愿去赌,拿一条人命。   “在这等着,一会清梨公子同意了再进去”   说完朝府里走去。   才进府门,就碰上小跑着出来的董均。   董均膝盖一弯,刚要跪下,就被燕语一把拉住   “董管家,往后这样的大礼就都免了!”   “主子,这,这怎么使得……”董均惶恐,这主子的身份,她作为董君父本家的人,虽是旁枝,但有幸能被家族里挑选来到燕姑娘手下伺候,对主子身份的尊贵,她多少能猜到一二。   这要是一个细小的地方不注意,惹得主子不满意,上头怪罪下来,那她这一辈子怕也就毁了!   “让你不要跪就不要跪,只要专心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燕语边说,边松开拉住董均的手,朝里院走去。   走了几步,想起不知清梨住哪个院子,又喊上董均,让她在前面带路。   董均忙应声赶上,边领着路,边又说道“主子,上头昨天送了些田产铺面的地契过来,还有一笔银两,主子您要用,就直接到账上去取就是了!”   听了董均的话,燕语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望了董均一眼,转过身重又向前走!她知董均说的上头,肯定是董君父了!   董均伸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颗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这主子年纪虽小,但依这两次观察,知道主子对那些繁文缛节的并不看重,人也良善,想来她只要仔细着不犯错,也就不会惹主子的罚了吧!   昨天接到萧府送过来的三人,董均经深思熟虑后,安排知夏和解秋两人仍是在主房伺候!   后将清梨公子安排在离主房不远的楼内住下。   董均边在前边领路,边仔细观察着燕语的表情,见她对清梨公子的住处没意见,心下庆幸自己如此的安排!   转过一条深木的长廊,廊坊口处是燕语住的主楼旁那处假山,假山下有细小的流水声,和着轻风拂面,是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连燕语这对建筑学不太内行的人都能看得出,这房子的景色优美风水绝佳来!   过了假山,后有几棟建造精美的阁楼,其中一棟门口站了两个小伺,大门微敞着,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楼上传出来的淡淡琴声   “昨天见清梨公子身边没个人伺候,特意拨了府上两个小伺过来照顾着,主子您看,要是两个不够,一会再派几个过来”?董均察颜观色的本事不可谓不强,见燕语望向那小伺,忙出声询问。   “这些事管家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过问我,要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可以问问许向。”   边说着,燕语就向楼里走去,刚还听到琴声,想来清梨此刻是在弹琴!   走进楼内一眼就望见厅内隔着珠帘后的小房内,清梨一身淡青色素雅衣袍,身影清淡如水,端坐在琴桌旁,正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琴弦。   听到燕语进门的声响,清梨攸的站起身,拨开珠帘走了出来。   见到燕语,清梨那美艳白皙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喜意,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放缓步伐,慢慢走近燕语,说道:   “呦,这大忙人,今天有空回府了?”   “咳…这反正回府也没什么事,在萧府那又住惯了,索性就没回来!”燕语回答着,额角划过几条黑线,这语气,怎么听着那么怪异呢?   “唉!燕姑娘你倒是过的潇洒!”清梨一声叹息,那秀美的眉轻轻皱了起来,人美如花娇,就连忧虑的表情看着都是那么美艳。   燕语轻抖了下,这模样,怎么看都精致无双。可在她看来却是怎么也比不上她酷酷的萧统领!或许是完全没有比较的可能性!   “……清梨,昨天我遇见杨丽娟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本是懒懒靠着燕语的清梨,听燕语这么一说,整个人就差跳了起来!   “清梨你别紧张,不管杨丽娟和我说了什么,那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对杨丽娟的看法”看清梨激动成这样,燕语忙出声安抚!   “她是不是威胁你了?让你把我交出去?”   燕语摇了摇头,威胁倒是没有,但燕语知道杨丽娟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而燕语也几乎可以肯定上次那批杀手,就是杨丽娟派出的人而为之!燕语叹息了一声,这杨丽娟在洛城这么无法无天她不管,但她再要来惹事,那就不怪她反击了。   “你不知道,杨丽娟那人心狠手辣,我怕她对你……”   “清梨,你别担心,杨丽娟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相信我,你想要怎么对她都行,但最主要是依循自己的心!记住了吗?”   “但杨丽娟她胞弟是……”   “是贵君是吧,我知道的,别怕,再怎么样,也要依理走不是!”燕语耐心的安慰着清梨,这杨丽娟,看来把清梨吓得不轻!   “真的吗,杨丽娟要是来找我,我真的可以拒绝吗?”清梨从早上听门房通报说杨家有小厮求见后,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他一直躲避的人,终究是找上门来了。   清梨还在想之前找燕语做后盾,会不会太过轻率,那杨丽娟在洛城的势力,是燕语一个无靠山的平民百姓,怎么也对抗不了的!   当时他不知怎么也没考虑后果,就一心想让燕语替他赎身后,就一直跟着她……   他甚至后悔了,之前要被杨丽娟赎了身,也最多是赔上他自己。而现在,他怕连累了燕语,若真是那样,他宁愿……   “随便,说了你想怎么对她都行,在这董宅,会有人护住你的,放心吧!”燕语说着,想了想又道“刚门外有杨家的小厮来找你,你还是见见吧,有什么事和她说清楚,省的人老是在门口不愿走。”   说完燕语就往外走去,这楼内香粉味太浓了,她闻不惯!   清梨跟到门口,目送着燕语往主楼走去!望着燕语那风华斐然的背影,清梨只觉得那背影是那么的坚实可靠,令人安心!   男儿家一辈子,不就是想要找个可以依靠的沉稳臂弯吗?   他找到了,而且他会好好珍惜的   她说过,会保护着自己的!而他也相信,她,肯定会做到!   唤过门口的小伺,清梨让他去府门通传杨家的小厮过来。得了燕语的保证,清梨瞬间勇气回复。能被人这么护着的感觉,真好!      ☆、姐妹情深   缓步走回主楼,才到门口,知夏和解秋就从屋内走出来,迎接燕语。   燕语听着两人的见礼,也没出声,只走进屋内,在厅内那软榻上坐下来!   这才坐下一看,燕语就发现屋内的摆饰较之昨天,又多出了好多贵重的古董玉器,名家壁画之类。   那些玉器看着不像常物,倒像是上次在燕景天那见过的那些御用物品,燕语知道定是宫中拿过来的,心内不由一阵窝心。   燕景天和董君父事事都为她着想,可她,自从那晚过后,连想都没想起过她们,惭愧啊惭愧!   虽然明天下午要进宫参加赏莲会,但燕语还是决定一会进宫去一趟,看看景帝和董君父!   稍做休息后,燕语唤许向去牵了一匹马来,交代让她不用跟着,自己骑上马一路向皇宫的方向跑去!   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一路小跑着向前,一人一马没用多久就到了西华门口。守在宫门口的侍卫见是燕语,行了个礼后直接放行了。   将马缰绳扔给一个侍卫,燕语背着手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往宫内走去。   一路走过,只见每隔十步远就有带佩刀的侍卫站岗,像有宫殿之类的地方,隔五步远就有侍卫看守。   那些侍卫个个高大强健,面容严肃,身上是一色的深黑铠甲,头戴钢盔,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壮硕威武,有人路过时也目不斜视。可见得规矩之森严。   燕语突然心血来潮,见前面一个面色偏黑   看着忠厚的女兵,就上前和她搭话   “嘿,问你个事,你们这些侍卫是不是归萧统领管?”   女兵对燕语的话充耳不闻,像没听到似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燕语也不气馁,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哪知那女兵还是对燕语不理不睬,完全一副人偶样,油盐不进。   问了两遍没人理,燕语也觉没意思,正想向前走,就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公公,身后跟着两个宫伺,已到了近前   那公公上前向燕语行了个礼,之后便上前来,亲热的牵着燕语的手,脸上堆满了笑意   “燕姑娘,君父知您进了宫,又见你这么会了还没到瑞安殿,怕您被这皇宫七拐八弯的路给绕迷糊了,特意吩咐老奴前来迎接。”   燕语仔细一看,见这公公是上次在瑞安殿见过的,董君父殿内的邵公公,心知自己一进宫董君父就知晓了,这还吩咐人来接来了!   不着痕迹的将手从邵公公手上挣脱,燕语   轻咳一声,道“那就有劳公公领路了!”   邵公公哎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他在前面领着路,边细致的把一路经过的宫殿楼阁,名称用处都讲解给燕语听。   燕语不着意的听着,心里却想到了刚邵公公冲身后那个宫伺使了个眼色,那个宫伺就没见跟上来。燕语心思一转,说道:   “邵公公,刚才和你一同来的还有个宫伺,他没跟上来,咱们要不要等一下他?”   “额……老奴刚好有事吩咐他去办了,他一会会自行回瑞安殿的,不用管他!”邵公公笑着解释   燕语眉峰一挑,状似不经意,望向邵公公的眼神却有着不容人隐瞒的锐利,问道“不知邵公公有什么事让人去办呢?”   “燕姑娘,那侍卫目中无人,胆敢对燕姑娘的问话不理不睬,着实该死,老奴知燕姑娘心善,没要她性命,就只让她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   “算了吧,就因这么个事打人,也没必要”   “可是就这么算了,会有损燕姑娘的威望……”邵公公听燕语说不惩罚那侍卫,目光中都有些急切。这事还是他处理,要是让君父知道了,那侍卫不死都得脱层皮。   君父虽近年因心中有事郁结,不太管事,但若真不高兴起来,那手段却是一等一的狠!   “邵公公慎言,语一介平民,何来威望一说!”燕语沉下声音,喝住了邵公公,虽知邵公公是一心为她着想,但这么计较可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燕语出声制止了邵公公!更不想她和君父景帝的关系因这些事被暴露出来   邵公公望了燕语一眼,那眼中一丝怜惜闪过,随即又恢复平静。他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另一个宫伺过去,阻住先前那宫伺拿瑞安殿令牌去下令!   两人一路无言,再次向瑞安殿走去。   瑞安殿建在东南角一处幽静的地方,占地广阔,气势恢宏!殿内除了主楼外,还有建造精致优美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之类。   远远的就见董君父一身天青色云丝锦衣,正站在殿门外,朝外望来!   见到燕语,董君父竟然还出殿来迎   燕语忙跑上前,伸手扶住董君父,边说道“君父身份尊贵,怎可出殿来迎?”   邵公公眼明手快的挥退了殿内的众多宫伺,董君父牵着燕语的手,一同走入了殿内   “语儿啊!爹爹这是知道你来太开心了,不过爹爹下次会注意的,你不想在人前和爹太过亲近,爹爹知道!”董君父伸手拍了拍燕语的手臂,嘴里说着那将近道歉的话,但脸上却仍是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半点不快!   被董君父看出了心里的心思,燕语僵了僵,嘿嘿一笑   “语儿对那董均可还满意?”董君父柔声细语,望向燕语的眼神那是宠溺无边!   燕语点了点头,没说话。   “董均是爹爹本家的人,语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去做就是了,她要做得不如意,告诉爹,爹爹罚她!”董君父这几天一直在安排打理燕语的事,忙虽忙,但精神反倒较之前好了不少。   燕语再次点头,望着董君父那消瘦的脸颊,心内涌上一丝酸楚。   董君父身份再如何尊贵,高高在上,但他身为人父的本质却不会变!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他也会为女儿担心受怕,替女儿操心劳神!   董君父为她事事安排妥当,而她却连让人知道她们的关系也不愿。   燕语垂下眼眸,心有愧疚,闷声道“君父,谢谢您”   “傻孩子,你是爹爹肚子里生下来的亲骨肉,爹爹不对你好,对谁好?再说那些和你该得的,还差得远!   现在不说这些俗物,就是要爹爹这条命,爹爹也愿意!”董君父看着燕语,慢慢说完,轻笑出声,那消瘦的脸上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绝色容颜。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听着董君父说那样的话,燕语更是感动,一双大眼睛里水气氤氲,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董君父轻叹一声,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他伸手搂住燕语,轻拍着她的背,出声安抚“小宝儿,爹爹的好小宝,以前是爹对不起你……往后有爹,还有你皇姐,都会好好疼你的”   燕语脸颊靠在董君父肩头,满心依赖!原来这就是有爹疼的感觉,她前世今生,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邵公公在一旁听着,满脸欣慰!   殿堂那厚重的实木朱漆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高挑健硕的金黄色身影走了进来,带起一阵金色的流光,几步就到了董君父燕语面前。   “一个女儿家,动不动就哭脸流眼泪,像什么样子!”燕景天听宁华禀告知燕语到了瑞安殿,就匆忙放下手上的事物,挥退跟着的宫人赶了来。   在门口听着殿内的父女两谈话,忍不住推门进来!   “没有流眼泪!”被来人这么一说,燕语有些羞恼,虽她在前世时女子随便流泪都不会让人笑话。但自从到了这女尊国,燕语竟然发现自己很有大女子主义!就好像她从来就是女尊人一样。   燕景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燕语那红红的眼睛,挑着那俊美的眉调侃道“看这红红的兔子眼,还不承认”!   “……”燕语无语,说不过燕景天,只撅着嘴斜了燕景天一眼!   燕景天被燕语那模样弄得直想捧腹大笑,偏又板着一张脸,沉声道“呦,说谎话,还敢瞪我?   “好了,你个做姐姐的人,怎么还欺负起妹妹来了?”董君父看着燕语那委屈的模样心疼不已,忙走上前,将燕语护在怀里!   燕语这下开心了,躲在董君父怀里冲燕景天直做鬼脸!   燕景天被燕语那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   她转过身,扑到站在一旁偷笑的邵公公身上,装模做样的哭诉:“邵公公啊,你看看啊,这有了小女儿,就不疼大女儿了啊!”   “公公的好天天,别哭呦,爹爹不疼还有公公呢!”邵公公疼惜的轻拍着燕景天的背,说的话和董君父都差不多!   燕景天小时邵公公带的多,和邵公公也亲厚,这小名邵公公无人的时候偶尔也会喊上一两声。   燕语在董君父怀里听了邵公公唤燕景天做好天天,一下没忍住,大笑出了声。   燕景天也是气恼,这邵公公,怎么人都是皇上了,还拿出这个小名来唤嘛!   又看那笑得夸张得瑟的人,燕景天凑上去,两手伸到她腋下,使劲的挠了两下。   燕语打小最怕就是这个,连人做样要挠她痒痒她都会笑得全身无力。这被燕景天碰到手臂下,那笑就停不下来了。   她倒在董君父怀里,哈哈笑个不停,边求饶着“好皇上,你就放过我吧,啊,哈哈”!   “唤一声好姐姐,就放过你”发现燕语这个怕痒的事,燕景天得意,做势又要上前。   燕语吓得从董君父怀里跑开,在殿内来回闪躲着追上来的燕景天。   “好天天…哈…哈哈”恶作剧的学邵公公叫了声好天天,燕语一不留神,就被燕景天抓住,又被她挠了两下。   “叫不叫,叫不叫好姐姐,啊,小样”   燕语不服气,反手去挠燕景天,完全没有因燕景天身为皇上,而心有敬畏之意。   两人嬉笑拉扯着人都倒在了地上,还好那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不至于会痛!   燕景天更是高兴,自己的妹妹不怕自己,还和自己玩笑嬉闹,这正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所希望的!   董君父站到一旁,看着玩成一片的姐妹两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最后还是邵公公喊两人,该吃晚膳了,两人才停下嬉闹。   瑞安殿内偏厅,四角壁上各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柔的淡黄色光晕,厅中摆放着黄梨木镶金四方长桌,同款的黄梨木椅子摆放整齐的围在桌侧!   桌上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色山珍海味,绝世佳肴!在柔光的映衬下,那精巧的食物看着很是令人胃口大开。   董君父先坐下,燕语和燕景天在他下手也相继落坐。一众宫伺早已被邵公公支了出去,桌旁就留了邵公公一人伺候着。   闹了这么久,燕语和燕景天两人都已有饿意,也没顾着什么端庄形象,坐下来就开吃   董君父目光宠溺的望着两人,看着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人就在身边,也满心的欣慰和满足!   一顿晚膳父女三人,吃得是和乐融融!   饭后天全黑了下来,燕语告别了燕景天董君父两人,拒绝董君父要派人送她,一人重又从西华门出了宫!      ☆、斜月清照   瑞安殿内,目送着燕语出了殿,董君父还不舍的站在门口望着。   燕景天上前扶着董君父折回殿内,在软椅上坐下。   “父君,语儿明天又会进宫,别不舍了,注意着身子。”   “恩,父君知道的,可这心里头,还老是担忧着,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董君父皱着眉头,满心都是惦念着燕语!   燕景天沉默着,没出声,别说父君,就连她,也是心里时常惦念着!   “之前那一批杀手,查出来了吗?”董君父突然想起那个事来,心底不由得一阵后怕!这几天忙着赏莲会的事,倒把那事给落了下来!   “查了,但因时隔了几天,加上那些人身上全无线索,所以暂时还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只查到那是江湖上拿钱买凶的一个组织,收了人十万两”燕景天很是气恼,她身为一国之尊,竟然连这么个小事都没查出来!   “那杀手组织……”董君父限入沉思,这   “查了那个组织,对外接单的人在那天已被害!其它杀手就是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买的凶!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燕景天叹息了一声,身为帝王,手下的人连这种小事都没查清,真是令人愤怒!   “那就先别打草惊蛇,等那贼人再次出手露出马脚,景儿你再派人将其一举歼灭。”董君父目光微动,露出睿利的光芒!   “恩,知道了,还有语儿当天既然能一人独自将那十二人在一招毙命,那说明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燕景天应声   “恩,这最好,皇上有派人守着语儿了吗?”董君父又问。   听了这燕景天那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本是将皇宫内一等的暗卫宁华等人派去了的,可被九星给气了回来!   宁华回来禀告,说九星说她功夫鳖脚!   燕景天反问宁华,既然那样,你有没有和九星比试?   宁华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人九星是九个人,她单枪匹马……的模样,燕景天很是无语!   “已让九星去了”   “恩,再派些人手看着吧,一定得确保万无一失。可别听语儿的什么有人跟着不自在,”董君父轻声交代。   燕景天轻点头应着,很是仔细聆听着董君父的话语!   这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宫门口的燕语,碰上开始问话不理的那个忠厚女兵。   那女兵见了燕语,忙上前来跪地磕了个头,说是感谢燕姑娘的求情,让她免了一顿板子。   燕语挥挥手,无所谓的让她不要在意。   让女兵去帮忙把她开始骑来的白马牵来,女兵领命去了。   燕语负手站在宫门口等着,忽就听得身后马蹄声响起。   转头一看,夜色将近的黑幕下,一匹壮硕的白马踢踏着步子,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马上一个身影,笔挺修长,淡如翠竹!   行得近了,燕语都能看到那身影脸上细小的表情,初时有小小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静。眉微微褶起,嘴唇习惯性的轻轻抿着,微昂着的下巴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燕语嘴角挑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缘分啊缘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萧统领,好巧啊!你这是要出宫回府?”凑上前,燕语抬眼望着马上清冷的人。   萧银月其实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燕语。那纤细高挑的身形,风华绝代的姿态!不是她最近尽力在避开的燕语,又是谁?   点点头当是回应,萧银月不欲和燕语多做纠缠,拉起缰绳准备策马离开。   哪知燕语见萧银月要走,忙上前扯住萧银月垂在一侧的衣袍不让她走,边说道   “既然碰上了,而两人的目的地又相同,那萧统领何不带上我一起,一同回萧府!”   “这距离萧府有段距离,你肯定是骑了马来的,既然有马,那你还是骑你自己的马走吧!”萧银月瞟了燕语一眼,那黑若晶石的眸子内闪过一抹不耐,伸手将被燕语拉住的衣摆扯了出来,还作势掸了掸。   燕语刚想否认有马,就见那女兵牵着马儿过来,走到两人面前。   “看看,马来了,一人一匹,正好”早看出燕语想要共乘一骑的心思,萧银月俊朗的眉一挑,居高临下的斜了燕语一眼!那眼神,很是得意!   燕语一拍额头,这女兵,出来得可真是及时!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和萧统领共乘一骑,这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在心底心思急转,燕语眼神一亮,冲着那女兵说道   “额……那什么,黑妹,你不是说有急事要借我的马回去吗?刚好,萧统领在这,我和她顺路,你就把马骑回去吧!”   女兵看了看端坐马上的萧银月,又侧过头望了燕语一眼。心想虽不知燕姑娘为什么说要把马借她,但燕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她就照做是了!   向萧银月和燕语行了个礼,女兵翻身上马,一甩马鞭,转眼就跑出了老远!   萧银月望着那一路飞快跑远的马儿,目瞪口呆,这,这……   看着萧银月那呆呆的模样,燕语高兴了,她得意洋洋的冲萧银月抛了个媚眼,那模样风流肆意,勾人心魄。   萧银月只觉得本就是强做镇定的平静心湖,瞬间被燕语那一眼给打碎了!整个人如同被迷惑了般,失了心神!   半晌才回过神,萧银月瞪了燕语一眼,这人,怎么在外也这么不注意分寸,一个大女子,做着那男儿家的娇艳表情,成何体统。   燕语可不知道萧银月内心的想法,她心情愉悦,眉飞色舞的纵身一跃,转眼就坐到了萧银月身后的马背上!   萧银月只觉得一晃神,背后就贴上了一片温热。   “走吧,萧统领”燕语翻身上马,一坐稳,手就不容萧银月拒绝,顺势搂住了他的腰。那温软一入怀,燕语深呼了一口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很是令人安心!   “……”萧银月很无语,明明是想要和燕语保持距离的,可为什么每次碰上燕语,她的愿望就总是落空?   耳际那温热的呼吸,吹得她心神一凛,后背紧贴着燕语的胸膛,萧银月还能感受到她那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似乎就响彻在耳际   萧银月白皙细腻的脸颊上,瞬间飞过一抹淡淡的红色,艳若朝霞!萧银月庆幸此刻燕语是在她身后,看不见她这会的尴尬。轻咳一声,稳了稳心神,不理会身后燕语,萧银月一踢马肚,打马前行!   马儿嘶鸣,撒开蹄子,欢快的向前跑了开来!   夜幕早已降临,本还有些光亮的天际此刻   被黑暗笼罩,如同一口被翻转倒扣的锅,光亮全无。   厚厚的云层漂浮在天际,将竭力想要升上空中的月亮挡了个九成。   燕语坐在马上,紧紧的搂住萧银月,满心欢喜。虽说她常这么占萧银月的便宜有点不厚道,但燕语还是很得意。   挑了挑眉,这追求男儿的手段,太君子,有时可并不凑效。只要最终能抱得美人归,她不介意死缠烂打的用用这样的招数!   想到此,燕语更是贴紧了萧银月,凑近她的耳旁柔声道“萧统领,这么早回府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一起去城外走走,赏赏月,怎么样?”   萧银月冷声一哼,目光很是鄙视,微抬了抬头,示意燕语看天上!   天上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星月全无。燕语嘿嘿一笑,道“没月也可以散散步嘛”   这一回府,萧银月肯定又是直接回怡清苑,因有了前两次燕语翻墙进院的前科,萧银月现在提防得紧,门一关,让她想要找机会和她聊聊天都不行!   “我今天在宫内当了一天的差,有些疲累,不想去散步了,你要是想去,可以先回府,之后再找人陪你出去散步!”萧银月的声音清清冷冷,悠悠的从前面传来。   燕语听着萧银月拒绝,也不气馁,她撅了撅嘴,嘟嚷着道“可是我只想让你陪嘛!”   燕语是没注意,说话时很有撒娇的味道。   可听在萧银月耳里,这话就很是意味不明了。记得有一次她在巡视御书房时,不经意听到里面也传来景帝对着杨贵君,也说了这么相同的一句话,引得她那小心肝颤了颤!   见萧银月不语,燕语将下巴搭在她肩头,脸颊挨在她那白皙细腻的颈侧!   因两人是在马上,马儿跑动,带起一阵阵颤动,那本是轻挨着的脸颊,却因那颤动,重重的摩擦了一下。   萧银月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位般定了下,颈侧传来肌肤相贴的那触感,令她手一抖,那缰绳都拉不住,一下就从她手上滑掉。   燕语在后面一伸手接过缰绳,单手扯着,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搂着萧银月,毫不放松。   她抿嘴忍笑,装着很是惊讶的开口道“唉呀萧统领,怎么连马缰都握不住了,莫不是在宫内当差太过劳累?”   前头坐着的萧银月此刻是又羞又恼,被燕语气得那紧抿着的嘴唇都哆嗦起来,她俊脸涨红,用手肘撞了燕语几下,想挣开她紧箍在腰际的手臂。   哪知燕语虽分了一只手去拉绳,单手还是力气不小,萧银月硬是没能挣开。   “萧统领你连马缰都握不住,就别挣了,一会马儿跑快了,我还怕你掉下去呢!”燕语轻笑,调侃着萧银月,望着她那本是清冷如月的人儿,被她激的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底是说不出的畅快!   听燕语这么说,萧银月倒是不敢再太过用力,怕真的一下力道没控制住,把燕语给推下马可就不好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   萧银月深呼吸一口,脸颊上那红晕稍淡下去了一点,她将头侧开了一点,沉声道“马缰还是让我来拉吧,你看这姿势,坐着也不舒服”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的姿势很舒服!”燕语眉眼弯弯,不动声色的回答。   “……可是我们两个大女子的,这样被人看到该乱传谣言了。”萧银月轻轻说着,很想燕语能听进她的劝告。   可燕语这会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不放人,她轻笑出声,凑到萧银月耳旁轻声说道   “萧统领真会说笑,这大晚上的,路上无半个行人,怎么会有人看到!   听燕语这么说,萧银月才反应过来,这条路并不是她平时从宫内回萧府常走的那条路。   看路边的景致,旁边有条宽敞的护城河,两岸载种的白杨像是站立的士兵般整齐,天空明月高悬,倒影在那缓缓流动的河面,像是在河上来回动荡的银影!   河边路旁,有个小树林,一阵风吹过,带起树林中茂密的树叶,影影绰绰,哗哗做响。   倒像是城门外那个小树林!   这燕语,什么时候骑马跑出了城?萧银月很是气恼,气燕语的自做主张,更气自己的心不在焉!被人带着出了城都还没发现!   这么心神不稳,还有什么资格当这大燕国的皇宫御林军统领?   萧银月还在心底恼怒,一不注意人就被燕语搂着跃下了马。   “萧统领,前边河岸上有个凉亭,这夏日炎炎的,晚上来吹吹凉风,还是很惬意的”燕语下马后很自然的牵着萧银月的手,领着她往前面走去。   本准备质问燕语的萧银月,听了燕语这么说,就沉声不语。   刚在马上时,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这夏日,虽夜晚温度比白天低,但还是让人感觉到闷热!   这河岸上树木繁多,空气清新,偶尔有轻风徐徐吹过,带起一阵清爽的凉意!   河岸草丛中有虫子青蛙不时的叫着,呱呱的给这宁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一丝暖意!   两人手牵手,都没出声,只静静的感受着这夏色无边的夜晚!   ☆、风前雨下   看着身旁容颜绝美的女子,那笑容如夏花般灿烂的脸上,一双眼角微翘的凤眼中尽是心满意足,萧银月一颗心瞬间就沉静了!这样站在她身边,手被她紧紧握住,萧银月甚至有种自己是绝世珍宝,被她捧在手心呵护着的感觉!   可她知道,那只是她的错觉。别说她现在是女子身份,就是她有幸能恢复男儿身,像她这样成天在外抛头露面,不守男诫的男子,燕语她,怕会是避之不及吧!   手上传来那温热的柔柔触感,顺着她的手,慢慢传遍到全身四肢百骸,缓缓将她那寂寥的心暖热!   萧银月呆滞了,那样能让她周身温暖又心安的手,她不舍得放开!   那是就连她的至亲,萧山,也没给过她的感觉!让她很是流恋。   这种感觉,她竟然极度的想要独自占有,到永远……   到此,萧银月的心慌乱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是深闺中不见天日的怨夫,竟对女子有占有的心思!她用力甩甩头,想要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在狠狠告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燕语倒没注意萧银月,她手握着萧银月那骨节修长的手指,满心都是幸福的粉色泡泡在飘!   她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意,眉目生花!这样在夏夜里,和萧银月手牵手,漫步在河边,吹着习习凉风,这样的场景,是她从第一眼见到萧银月,怦然心动时,就一直在期待着的!   两人虽默默无声,但此刻身边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温情   无声胜有声!   距凉亭一小段的距离,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凉亭建在河岸边沿,四根水桶般大小的柱子撑着八角顶盖。亭内有张石质圆桌,配着三条小石凳!   简单干脆,毫不繁琐。这亭子建在这,就只为给路过的行人歇脚休息所用!   凉亭另一侧,紧挨着来时看到的小树林,这在夜色下,微风拂动树叶,带起一阵阵的沙沙声!   燕语牵着萧银月问她要不要到石凳上坐会   萧银月没出声,只将手从燕语手中扯出来,径直到石凳上坐下。   燕语撇撇嘴,也随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瞄了眼端坐在侧眉目清冷的萧统领,心想,这要让冷酷的萧统领变得对她热情些,恐怕还要多费些功夫啊!   “说吧,你这么大晚上的领我来这,到底有什么想要说的?”萧银月理清思绪,猜测燕语可能是有什么事在府里不方便说,这才硬是要到这城外来的!   “……萧统领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知道我有事要问你”听了萧银月的话,燕语那句“没什么要说的”差点脱口而出,但她却很及时的改了口,这两人要没话说,那不就得回府?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两人独处,不趁机培养感情,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听到燕语的回答,萧银月吁了一口气,那如远山般俊朗的眉目轻轻舒展了开来,紧抿着的嘴角也略略放平,勾起一个极细小的弧度!原来真是有事要问,看她差点误会…   燕语目光炯炯,在这漆黑的夜色下视物毫不受阻。她眼见着萧银月脸上那一丝细不可察的淡笑,在她眼中却是美如雪山顶那盛开的雪莲花,清香纯洁!燕语不由得了看得呆了!   “不是有话要问?怎么不说话?”萧银月半天没听到燕语出声,问   “啊!那个……哦,对了,我是想问问萧统领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一趟牡君山?”燕语回过神来,忙答着萧银月。眼前划过三条黑线,这加起来活了三十几年的人了,还老是犯花痴,汗颜啊!   “你去牡君山做什么,那平常都成亲后的男儿家或是求女的人家去得多”萧银月皱了皱眉头,这牡君山,她可一点都不想去。   “去求女啊!”   萧银月听后沉默了。燕语她马上十六了,这娶夫纳侍的近在眼前,去求女以延续香火是最理所当然!   反观她自己,男儿家最平常的嫁人生子,对她来说早就遥不可及了!   “我最近一段都没时间,怕是不能陪你去,你可以让许向陪你一起,或者是我派上次领你进宫的那个队长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牡君山虽就在城中,但那山路不太好走,她自己不想去,但又不放心燕语一人,于是想着还让王新平陪同燕语去一趟!   “萧统领这也真不够意思,不想去就算了,别把我推脱给别人!”虽一早就知萧银月可能没那么容易答应,但燕语还是嘟着嘴,装着满脸不快的样子!   被看穿不想去,萧银月俊脸微红,她侧过脸,低声说道“是真是忙,没时间……”   “萧统领这意思是有时间就会去喽?”燕语侧着头,眉眼弯弯,望向萧银月。   没时间的话是自己说的,萧银月也不好否认,迎着燕语那炯炯的目光,萧银月只得轻点了点头!   到时候就说没空是了。反正燕语她也不可能去皇宫内,找景帝对质!她有时间没时间,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萧统领可要记着,得了空就要陪我去啊,千万别忘了!”燕语边应着,目光紧锁着萧银月,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小的表情,看她目光闪烁,知她并未把事放到心上,燕语也不恼。   眼中光芒一掠,心底就有了打算!   可怜萧银月那还如纯洁的小鹿般,对燕语微有心虚!殊不知燕语这外表看着像乖巧的小白兔,实则内里是只腹黑的大灰狼,早已打好了主意!   “恩,我会记着的!”萧银月垂着头,避开燕语那炯炯的目光。不知怎么,老觉得在燕语面前,她的一切伪装,都似被她看穿般!   可每次望进燕语那纯净清澈的眸子,萧银月又觉得在这样一个纯洁心善的人儿面前,自己想太多了!   顿了顿,萧银月又道“天色太晚,我们该回府去了”   燕语极不情愿,伸手扯了扯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嘟嚷着“别啊,还早得很呢,再坐会嘛!”   “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子时了!”看了看天际,黑漆漆的无半点光亮。再加上空气中那闷热的感觉,萧银月断定今晚可能会降雨!   燕语在心底猛翻白眼,这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就相当于现代的十点来钟,实在不晚啊!   “再说你看这夜幕低垂,一会恐怕会有雨!”萧银月伸出纤长的手指,指了指天际。   “不会吧,这朗朗晴空的……”燕语刚想反驳,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白晃晃的闪电,从空中直劈下来。   玆拉一声,仿佛一下就将那黑暗的夜空划成两半!   光过之处,所有东西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亮如白昼!   闪电过后,紧随着一声闷雷由远及近,扑面而来,最后响彻耳际。   感觉到身旁的萧银月几不可闻的轻颤了下,燕语挑了挑眉。哈哈哈,堂堂御林军首领,威风八面,无所畏惧的萧统领,竟然怕打雷!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男儿家的,大多是会怕打雷的!   这一发现,倒让燕语笑得咧开了嘴!   她起身将刚坐着的石凳重重踢了一脚,让石凳移到萧银月边上,紧挨着她坐着的那条凳子。   移好凳子,燕语接着坐下,整个人往萧银月身上靠去,头搭在她颈侧,两手顺势搂住她的腰!   “萧统领,这打雷可真可怕啊……”   “……”萧银月望着燕语那如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没回过神来,人又被燕语搂住了!   鼻端充斥着熟悉的淡淡莲香,颈侧被燕语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撩得痒痒的!腰际更是被拥紧,传来暖暖的温度……   虽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但萧银月还是心如擂鼓,瞬间红霞飞满了脸颊!   燕语很得意,这么正大光明的机会可不多得!   她脸上溢满了笑,头更是在萧银月肩头蹭了蹭。   刚想说话,又一道炸雷轰鸣直下。   感觉到萧银月听到雷声后的轻颤,燕语忙坐直身子,一把将萧银月拉到怀里,一手搂腰,一手环着他挺直的脊背,安抚的轻拍了拍!   萧银月被燕语一拉,惯性的趴到了她的怀中,待得雷声过后,萧银月才发现,自己正一手按在燕语肩头,脸颊也紧紧的贴在她那柔软又带着馨香的匈前!   这……萧银月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这样的姿势,太过羞人,而且很有投怀送抱之嫌。   刚虽是燕语拉的她,并非她自己主动,但她还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伸手推了推燕语,想要拉开这太过贴近的姿势。   “萧统领你别动,大雨马上就要下了,这虽是夏日,但雨夜在这郊外还是很冷的,我两不如就这么挨着,互相取下暖,等一会雨停了,再回府吧!”   萧银月从小习武,但身体却不僵硬,反倒是温热柔软,燕语抱住就舍不得松开,手下稍用力,搂住萧银月,不让她从自己怀里退开!   哪知萧银月不听,红着脸瞪了燕语一眼后,用力推开燕语,跳起身朝亭外走去。   这前脚才伸到亭外,那豆大的雨滴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萧银月本想冒雨前行的,奈何雨实在是太大,她不得不退回亭里。   “唉呀呀!这雨下得可真大,萧统领可被淋到?”萧银月被雨所阻,燕语很是高兴,她抿嘴偷笑,上前拉着萧银月上下看了看,见她没被雨淋到,放心了些。   “不要你管”用力一甩袖子,挣开燕语的拉扯,萧银月又气又恼。   “看,萧统领又见外了不是,咱们俩这关系,我不关心你关心谁?”燕语手一摊,说得一本正经,人前沉稳威严的萧统领,能在她面前发脾气,这可是好事!   她平时再深沉,可年纪摆在那呢。二十岁,花样年华,正是喜笑怒骂,随意由心的时节呢!   “别老说咱们咱们的,你是你,我是我!还有,谁要你关心了?今晚不是你莫名其妙的,非得来这地方说什么话,我至于要被困在这破地方吗?”   萧银月被燕语那没点正形的话气到,心底的怒火压了几下没压住,一下就爆发出来,平时清淡如水的俊朗眉眼,这下就变成横眉竖眼了!   燕语捂嘴轻笑,这样子满面怒火的萧统领,可比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萧统领要可爱多了。   “你……你还笑得出来?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你还有心思笑?”   “不停就不停,难道下雨我笑都不能笑了?萧统领你可真霸道!”燕语被萧银月那气鼓鼓的模样惹得更是发笑,她干脆都不用手捂,敞开来笑个痛快!   银铃般的笑声,就像是那颗颗细小的珍珠,接连不断的掉落在那晶莹剔透的玉盘上,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那笑声肆意横行,直达人内心,萧银月听在耳内,只觉得那笑,把亭外的大雨声都瞬间掩盖得无一丝声响了!   耳内心内全是燕语那畅快的笑声,亭内黑漆漆一片,只看得到个人影,可萧银月脑海中却浮现出燕语那淡蓝色的风华绝代的身影,清晰明亮。   萧银月讶然,什么时候,她将燕语的音容笑貌都记得如此之清了?像被深深镌刻在心底般……   萧银月惊了,被她自己的心思惊到,好像从第一次在城外见到燕语后,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成天心有挂念,这分明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亭外的冷风斜斜的吹了进来,带着些细小的雨滴,打在身上,带起一阵冷意。   伸手刚环住两个手臂,萧银月就感觉身上传来一丝柔柔的触感。   侧目一看,肩上多了一件浅蓝色的薄衫,带着淡淡的体温,还有那她再熟悉不过的莲花清香……   “萧统领是不是觉着冷?我这外衫虽轻薄,但总比没有好,这披着,好歹能挡挡风”   燕语仔细的将衣服披到萧银月肩膀上,心内懊悔不已,自己是再低的温度都不惧,可萧银月男儿家的,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一会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燕语语气中那浓浓的情意,萧银月再迟钝,也看得清楚!   明白了燕语的心思,萧银月又惊又赫。这燕语,原来真的好女风……   怪不得燕语一天到晚的对她动手动脚,明里暗里的暗示……   扯下刚披到身上的衣衫,萧银月用力朝燕语扔去,扔完后,也不顾外头那越下越大的雨势,一头就冲进了黑黑的雨幕中!   这头燕语扯下被萧银月扔到脸上的衣衫,眼前就只剩萧银月快步向外跑去的背影,看着她跑到树林旁,一个跃步翻身上马,冒雨打马狂奔而去   “萧统领,你等等我啊……”   ☆、赏莲盛宴   大半夜回到萧府,许向照样站在院内,见燕语回来,忙迎上前递上干巾帕和祛寒姜汤,再告诉她里面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让她泡个热水澡再休息!   燕语接过姜汤一饮而尽,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怡清苑一眼   许向嘴角微动,“萧统领早回来一刻钟,这会应该是收拾妥当,睡下了”   燕语放下心来,萧银月最后有点反常,还好只是着急回府,想来应该没什么其它事!   洗漱完毕,燕语一头倒到榻上。   窗外大雨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那豆大的雨点杂乱无章的打着屋檐瓦片,当当作响。燕语昏昏沉沉中,听着那雨声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燕语好像看到,萧银月那清冷凛然的目光,变成了含羞带怯水光粼粼的眸光,平时总是轻抿着的浅绯色嘴唇,这会也是红艳艳的微启着,欲语还羞,那小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娇羞魅惑,看得燕语瑟心大动,忍不住一个饿狼扑羊,扑上去搂住她一顿乱啃狂亲……   第二天燕语睡到大中午才起,回想起昨晚的梦镜,燕语老脸乏红。   听到房内燕语起身的响动,许向单手端着盆温水进来,放下水盆,又到门外拿了一套衣装进来。   燕语也不耽搁,麻利的洗漱,看外头那日头高照,知时辰已不早,也没注意许向递来的什么,拿起就穿上。   推开门往外走,明晃晃的太阳高挂天空,那黄澄澄的日光洒满整个大地。   燕语被身上粼粼的金光闪到眼,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那浅蓝色的衣衫初看与往日的无太多不同,但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浅蓝色的云锦其中有金银丝线交织。   刚在屋内还不觉得,这一到阳光下,经阳光一照,那衣衫上的金丝银线折射出七彩光芒,耀眼夺目,晃花人眼!   燕语满头黑线,这么亮闪闪的衣服穿在身上,还能叫衣服吗?扯了扯袖子,问许向   “这衣裳哪来的?怪里怪气 !”   许向嘴角痉挛,天下间寻常人都不能得见,连宫里的帝君和各贵君都不见得能有幸得到的天蚕丝云锦,在她这,倒成了怪里怪气了……   “这是今早宫内派人送来的,说是圣上为答谢您献药有功,助君父贵体恢复如常,特御赐此天蚕丝云锦衣,以示嘉奖”   “可真是花哨……”燕语嫌恶的撇了眼那衣衫,听是景帝送来的,就打消了要回房换下的念头!   府门口早就有马车在等候,许向应燕语的要求,和她同坐马车上,一起往宫内而去。   许向打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锦衣玉食的宠着长大,这突然的遭难,到现今的不主不仆跟在燕语身后过日子,让她本高傲的心如坠入地狱般,看不到光明。   她认为她这一辈子,也许再无翻身之日!前天在游湖时,遇到许念等人,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许向那死灰般的心,又燃起了斗志,她不甘心,不甘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耗尽。   她要努力,不能输给许念那个样出生的人!   坐上马车,许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马车内的装扮。   这马车外表虽看着与平常世家的马车差不多,但内里却是极其精致和不同寻常。   单就说车窗上镶嵌着的那打磨的薄薄的晶石,是外邦进贡而来的,说是能透过晶石清晰的看到外面。   马车内燃着的熏香,也是最近市面上万金难求的异香。   茶壶中飘出的茶香,像是年产不到四斤的雪峰云雾茶。   被固定在马车中,暗黑的紫檀木桌子,琉璃碟子和象牙箸。   还有那天蚕丝云锦……   许向想不明白,这一切,单一样,常人或许竭尽全力能得上一两样,但若要集齐这许多到一起,可真不是易事。   燕语在董宅借住,董府主人还这么随意的将这价值连城的马车让她使用,可见那董府主人对燕语的看重。   董宅的主人追溯上去,好像还和董君父颇有渊源。   想来应该董君父用燕语的药医好了病,这对燕语就看重了些!   可这,会不会也太过了些?   望着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的燕语,许向的心起伏跌宕,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子,迷一样的女子,身上到底会有什么外人所不知道的?   瞟了眼一侧那空荡荡的袖子。该是恨她的……   “是不是心底在恨我?”燕语幽幽开口   许向一惊,诧异燕语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心底的心思。其实也不尽然,她是该恨她,但不知为何,她对燕语,好奇,甚至是尊敬多过恨。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会尽力满足你,然后你达成心愿后,就回你的许家,不必再跟着我了”   “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许向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不过又在一瞬,全部化为虚有!   “没什么想要,还是想要的太多?”燕语眯缝着眼,没有错过许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和不甘!本是该在天际翱翔的雄鹰,虽断了翅膀掉落下来,但鹰的本性还是存在!   “……”许向垂首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燕语   “你先想想清楚,想到了再告诉我,我给你时间!”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到了宫门口,照旧是停在西华门那花岗岩石坪里。坪里还停着数辆马车和软轿,上面都装饰的嫣红翠绿,很是花哨!   三丈高的宫门下,两队威武强健的女兵身着盔甲,手持长矛,整齐划一的站立在宫门两侧。   许向率先下车,撩起帘子,燕语跟随其后下了马车!   两个宫伺远远的就迎上前来,对着燕语行了个大礼,后说道   “燕姑娘,邵公公在忙着赏莲宴会的事,找不出空过来,只得吩咐下奴过来接您!”   燕语拂平一下衣摆,微笑晗首,示意两个宫伺在前领路。   宴会设在御花园旁的花海殿内。   花海殿主殿也还宽敞,平时宫伺们的任务就是看管御花园内的花草树木,给浇水施肥,仔细照看。花朵盛开过后,按时收拾花瓣保存,以备后宫内各殿贵君皇伺需要时所用!   燕语身侧跟着许向,一路随在宫伺身后,穿过曲径幽兰花香四溢的御花园,缓步走到花海殿门口!   还未进殿燕语就听得殿里侬侬软语,柔声细语的传出来!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抬脚朝殿内走去,俞近俞闻到各种胭脂香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虽不至于呛人,但那味还是有些浓的。   燕语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脚下并不停顿,直跨入殿!   宽敞明亮又气派豪华的殿内,各小桌单独设立,每个小桌都坐了个男儿,只主位上两张小桌空在那。   那些个男儿们本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说着话,乍一看到燕语和许向两个女子走进来,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两人!   燕语目不斜视,只跟在领路的宫伺身后向前排的位置走去。   开始还热闹非凡的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男儿只见一浅蓝色身影,缓步走来。走得近了,就见那身段匀称高挑的女子,面若盛开的琼花!那眉那眼,无一不精致绝美!   嘴角轻轻勾起,那一抹似笑非笑,竟灿烂得让人深深沉醉!   眨眼间,更见那绝美女子一身的浅蓝色云锦衣袍加身,除用一根同款的浅蓝色云锦缎带,松松的束缚着那黑亮顺滑的及腰长发外,全身就不见其它的装扮。   也是,这样一个风姿卓越气质绝佳的女子,已不再需要任何的装扮!   她脚步轻抬,落地无声,行走之间,只带起一阵耀眼的光华,炫彩夺目!   众男儿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声和呼吸声,连男戒中不该这么直视女子的条例都抛之脑后!   宫伺领着燕语在前方一张小桌前坐下,许向照旧站在燕语身后,面无表情。   燕语坐定后,环视整个殿内一圈,发现在坐的全是年华正好样貌出彩的年轻男儿,有娇艳欲滴型,玲珑可爱型,端庄淑静型,清冷淡漠型……   这么多的男儿,唯独她一个女子。看到这燕语额角滑过三条黑线,这董君父该不是真想给她选夫吧!   这也太惊悚了!   那些男儿见燕语望过去,个个垂下头羞红了脸。   左侧方桌上一个着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眉目如画,清冷淡雅!端坐在一群花红柳绿中,显得格外的祥和安静。正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白衣男子见到燕语初时,虽也有一瞬的入神,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垂着头,只留了个光洁的额角在外!   燕语刚想抬手招宫伺来问问,看董君父这样让她一个大女子陪着这众多男儿坐在一起,到底是要闹哪样?   就见邻桌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外罩浅色轻纱的娇俏男子,凑过身来主动和燕语搭话   “燕姑娘,我们见过一次面”   燕语抬眼望着眼前的男子,轻点了下头,见他眉目清秀,脸颊微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会说话般,很是可爱!   “啊,燕语娘你记得我?上次我蒙着面纱,也没开口说话,你都认得出?”黄衫男子面带喜意,挑唇轻笑,两颊就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煞是好看!   “恩,你是燕非鱼郡君”燕语嘴角噙着笑意,肯定的回答他!   “燕姑娘,你真厉害!难怪现在外边到处都在传,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找燕姑娘解决!”燕非鱼望着燕语,一双星星眼中满是崇拜。   “……”燕语汗颜,这传言有时也是有点夸大其词,她最多也就碰巧帮了几个人而已,哪有人们说的那么神?   上回在街上遇到说要用碧灵玉帮忙的人不在少数,可最近也没见什么人来找过,看来她回去还得问问董均,看是不是给她阻拦了?   “燕姑娘,还得亏你给君父献药,君父最近才身体大好呢!”燕非鱼目含感激,望向燕语   燕语知董君父是燕非鱼的姨丈,燕非鱼对她表示感谢,这很正常。只她没曾想到,在这亲情较平常人家要淡漠的皇家,燕非鱼能有这份关爱之心,实属难得!   “能有幸替君父分忧,是燕语的荣幸”   “恩,这倒也是”燕非鱼侧首想了想,回道!   燕语见燕非鱼这直爽的样子,很是好笑,在这尔虞我诈的皇族中,还有这么单纯的男儿,还真不易!   “君父身体大好,人精神了,就想着热闹热闹,这不,就下懿旨让城中各大家的未出阁的男儿们,都进宫来聚聚,哦,一会大家都还会表演才艺呢!”燕非鱼这性格,开始不熟悉时,就沉默不语,但慢慢熟络了后,话就多了起来!   还有才艺…… 燕语抚额,限入沉思中,那精致得如水墨画中浓淡相宜的眉角轻轻皱起。   燕非鱼被燕语那忧郁的模样引得心跳又快了几拍。   一旁各桌上的小公子们望着燕非鱼和燕语近距离说话,又是娇羞又是羡慕!恨不得和燕语在一块说话的是自己。   “燕姑娘,你,你真好看……哦,我是说你,你这个衣服,真好看……”燕非鱼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刚一不经意,随口就说了出来,说完后又庆幸,还好反应快,改了口!要不然可真丢死人了!   燕语被燕非鱼那可爱模样惹得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殊不知这嫣然一笑,就如同那御花园中百花瞬间齐放般,灿烂妖娆,勾人心魄!   众小公子和燕非鱼都被燕语那爽朗的笑靥迷了心神,就连那白衣男子都似看得有一丝走神!   伸手拍了拍燕非鱼的脸颊,燕语边笑着边说道“非鱼郡君你这衣衫也很好看啊,穿着娇俏美丽,水灵灵的,很可爱!”   其实燕语没多想,这燕非鱼正经说来,也算得上是她的表弟,这十四五岁的小男儿,确实是可爱,她顺口就这么夸奖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这男女大仿较严的社会,燕语当众夸人,更拍了人脸颊,严格意义上来讲,是有损人清誉,是要负责的!   身后站着的许向嘴角微抖,这燕语,怎么对谁都敢动手动脚的?   这非鱼郡君身份高贵,她都敢拍人家脸。还好非鱼郡君不怀罪,要不然,她们两人说不定得横着出宫了!   看向侧前方那端坐的白色身影,许向心底划过一丝苦涩,一个是即将入宫为君的第一公子,一个是断了一臂的无用之人。   天差地别的悬殊……   燕非鱼被燕语的动作和夸奖弄得满面通红,羞涩不已!   只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和眼睛里那藏不住的笑意,显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和得意!   燕语说他美丽可爱,这,这说明她有眼光!   燕非鱼捂住发烫的脸颊,吃吃笑着。燕语她还摸他的脸了。   若是别的女人敢碰他,他定会让侍卫把人拉出去,把那脏手砍了,或者,把头砍了!   可燕语她那柔软的手掌触到他脸上时,他除了听到自己心跳加速外,还,还很开心……   虽燕语身份地位不高,出身也不好,和他这郡君的身份也不配,但他就是愿意,愿意说服反对他们的人,定要和她在一起。   看着殿内众多男儿大多都用那迷恋的目光盯着燕语,还有那虽不声不响,但周身散发着深沉气息的沈逸……   燕非鱼决定一会宴会结束回府后,他就要禀告母王和爹爹,省的夜长梦多,他看上的,绝不允许别人觊觎……      ☆、赏莲宴上   和前殿一墙之隔的偏殿内。董君父端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紫檀木椅子上,正端着杯热茶,从那墙壁处朝外观望着。   邵公公凑上前,在董君父耳边低语着“看样子,小皇女该是喜欢非鱼郡君那种可爱型的了!”   “非鱼吗?非鱼也不错,只这性子太过天真,毕竟年纪摆在那,这要是嫁给语儿当正夫,往后语儿后院人多了,他怕是会管不过来!”董君父眉头轻皱,这孩子从小看着长大,平时宠着倒无所谓。   这要嫁给语儿,怕是不太合适!   只语儿要是真喜欢,他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这倒是,非鱼郡君这身份,当正夫差点,让他给小皇女当侧夫,贤王爷那怕是会翻脸!”邵公公想到贤王爷那宠儿如命的模样,忍不住一抖!   贤王膝下嫡女两位,庶女七位,儿子就非鱼这一个,真是给宠得滴水不漏!   “田将军家的田毓秀,花容月貌美如花,生得这般好,偏生喜欢舞刀弄枪,脾气暴躁,跟个女子似的!”目光移到距离燕语一张桌的美貌男儿,董君父微叹息一声!   “唉,可惜了一副好相貌”邵公公在一旁附和!   “那沈逸心思沉稳,容貌又极其出彩,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倒是个顶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语儿会不会喜欢?”   目光再次移开,望向那端坐一侧,淡沉如水的白衣男子。   “沈逸号称洛城第一公子,其才情相貌都是顶好的。小皇女眼光高,肯定会选到最好的夫君的”邵公公一脸宠溺,看着外殿。   董君父闻言也淡笑起来,他的语儿才是最好的!仔细打量着前殿笑得肆意的燕语,满心都是心满意足!他已错过了十五年,往后的日子,他会好好的爱护他的女儿的!   “君父是不是该出去了?这看也看得差不多了,各位小公子也等得时间不短了!”   邵公公嘴角含笑,早上辰时就已陆续到殿的各位公子,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让侍卫探得的消息是那正主还在睡觉没起,这边也不好直说,只得称君父想要留各位公子用了午膳,傍晚时分再赏莲!   君父也恰好用中间的这一段时间,仔细观察观察各位公子。   董君父轻应了声,随手放了手上的白玉茶杯,站起来搭着邵公公的手,缓步朝外殿走去!   殿外的燕语和各公子几乎在同一时间看见董君父的出现。   董君父一身深紫色丝质锦袍,衣摆上绣精致五彩祥云,领口衣袖上也纹绣着同式样祥云,只较衣摆上的要小!   外罩着一件敞领黑色透明薄纱,透过薄纱,隐约看到里面的深紫衣袍上的祥云,如漂浮在天际般,虚幻迷离!   腰间一条暗紫色玉带,正中镶着一颗扁形碧玉!衬得董君父那微带笑意的脸颊更是高贵典雅!   董君父嘴角含笑,稳步走来!   各公子都忙起来恭身跪地行礼!   燕语也出例,刚准备行礼,手就被董君父轻轻握住   “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谢君父”燕语微低头,道着谢。   “恩,都坐下吧!”董君父放开燕语的手,示意众人都落坐。他自己也随即在燕语上边那台主位前坐下。   邵公公拿着一本镶着金边的薄子,递给董君父。   董君父接过,随意翻看了一下又合上,抬眼扫视了殿内各小公子一眼,后沉声道   “今年蒙天公作美,这半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恰巧又有燕语姑娘献药,医好了哀家的旧疾,这御花园内的莲花又开得正好,特邀燕姑娘同哀家一同赏莲!   也趁此机会邀各家的公子们,同来热闹热闹!”   “君父贵体安康,必能长命千岁!”燕非鱼眨巴着大眼睛,接过董君父的话!说完,还侧目看了燕语一眼,那眸光中满是娇羞。   燕语垂头打量着手上的茶杯,对燕非鱼投来的目光全无感觉!   “非鱼郡君这话说得好,君父有赏!”邵公公在一边高声唱道   身后随即有一个宫伺端着一个托盘,上放着一个手掌大小,雕琢精致镶嵌了金边的玉麒麟,送到燕非鱼面前。   燕非鱼接过这玉麒麟,脸上的喜爱之意藏都藏不住!   这玉麒麟是前朝□□最为喜爱之物,这么些年来,一直被董君父保管,连他二姐燕捷西想要,君父都没给,这次,能赏赐给了他,肯定是君父对他愈来愈喜爱了!   “各位公子待会认真仔细的表演些拿手的才艺给君父解解闷,演得好的,君父照样重重有赏!”邵公公扯着嗓子,对殿内一干的公子们喊到!   众公子们热情高涨,众人都出身官宦或大家,对一般珍贵宝物也没少见,但最主要不是赏赐的物品,主要是能得君父赏识,那对家族对个人,都是很有利的!   还有,一旁坐着的燕姑娘,虽身无官职,也无强大的背景。可单就她个人本身,那仿若仙女的天人之姿,早就把一干男儿的芳心牵引,誓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以期能入得她的眼!   邵公公拿着那薄本,翻开介绍了最先出场的人,是穆尚书家的嫡二子,穆斯林。   穆斯林十七年华,生得娇小玲珑,白皙素净,身着一套正蓝光颜的丝质锦袍,脚下配着深蓝绣暗花的皂靴,走起路来轻巧方便!   他微垂着头缓步朝殿中铺了软垫的空地走去,边走还边从衣袖内拿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翠□□箫,在几个手指中来回翻转了一圈,之后稳稳抓在手中。   待到殿中站定,穆斯林手握玉箫规矩的行了个礼后,不再多言,只持着玉箫放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箫声清脆悠扬,悦耳动听!   初时似淡淡的流水淌过山川田野,带起一阵阵宁静安然的气息,回荡在宽阔广裦的天幕之下!   慢慢的萧声音调轻扬,扬起至最高点,令听得的人仿若身临万丈高的悬崖下,听得那似从天而降的瀑布,接连不断的坠落到崖底深潭时的发出的轰鸣声。   燕语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她惊叹了,看不出这穆公子小小年纪,竟然吹得这么好的一手箫,真是令人佩服!   在穆斯林一曲完毕,燕语就毫不犹豫的鼓掌,大呼精彩!   董君父在上位也面含轻笑,微有赞赏之意!   他素手轻抬,邵公公忙上前高喊声,赏!   穆公子白皙的脸上飞起一丝红霞,跪地谢了赏,下台之前,侧过脸偷瞄了燕语一眼。   燕语晗首,回他以轻笑!   这一笑更是把穆斯林惹得红透了整个脸颊脖颈。   燕非鱼在一旁看得真切,圆睁的大眼睛满里是熊熊怒火,恨恨的瞪了穆斯林一眼!   燕语倒是没注意,她的注意力全被第二个出场的男子给吸引了去!   那是一个身着水青色衣衫,手抱半人高琵琶的柔弱男子。听邵公公报的是林臣相家的小公子,林轻轻!   额!林轻轻,好像红楼梦里面带轻愁弱柳拂风的林黛玉林妹妹!   燕语看着场中低头弹琵琶的柔弱男子,满头黑线,这林妹妹般的男儿,实在是不敢恭维!   也没注意,林轻轻的一曲琵琶就已完毕。燕语只意思般的轻拍了拍掌。   董君父眉峰轻挑,嘴角微微扬起,邵公公察颜观色,上前也喊了声赏,只是那赏赐的物件,必是与之前穆斯林的有所不同!   燕语对那些都不关心,她在这就只当陪陪董君父,顺便欣赏欣赏这古色古香原滋原味的远古韵律!   有了穆斯林那出彩的箫声,燕语对接下来的才艺有些期待。毕竟能让人心旷神怡的音律,任谁也不会拒绝!   可惜,接下来的几位,不管是弹琴的,还是奏笛子,都有点差强人意!   燕语有些意兴阑珊,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突听得殿外宫伺一声呼喊   “皇上驾到!”   这呼声刚响过,殿内就呼啦啦一声,在坐的众公子和一旁的宫伺都忙起身,满脸敬畏的跪了满地!   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皇的威严,高过一切!   门外一行人缓缓从外走进来,当头一人面容凛冽,一身正金黄色凤袍,上绣九只飞舞腾空的七彩羽凤,头戴九珠皇冠,浑身散发着一股至高无上的威严尊贵之气。   正是景帝!   距离景帝身后五步远的斜侧方,站着燕语最熟悉不过的人,萧银月!   萧银月照列是一身银色盔甲,身后背着那把乌沉沉的剑   他面容沉静凛然,严肃认真!   燕语见了萧银月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她朝萧银月抛了两个媚眼,奈何萧银月目不斜视,对她视若不见!   燕语也知场合不适,只得作罢!   再看景帝一左一右各站了位年轻男子!   右手位置的男子,二十四五上下,面容端庄,举止优雅,一身同景帝凤袍同色的金黄衣袍,身上有股淡淡的书香气息!   端正的五官,深遂的黑眸,雍容华贵。这正是景帝的帝君,容锦!   容锦面色淡然,不远不近的静静站在景帝身侧,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一看就知是个性格温和的!   另一侧身穿粉红衣裳的男子,一双桃花眼魅惑妖娆,纤细的身形,薄薄的嘴唇。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妖娆魅惑,怪不得甚得景帝宠!这样的男子,怕是个女子都会被魅惑!   燕语一眼看去,就觉得有些眼熟,知这是商户杨家出的贵君,杨丽娟的胞弟,杨凛修!   杨凛修一进门就看见了燕语,具体来说是看见了燕语身上那泛着七彩光芒的用天蚕丝云锦缝制的衣裳。   那云锦他曾向景帝讨要过,平时对他几乎百依百顺的景帝却说那是君父要的,拒绝了他!   转眼云锦就在燕语身上出现,这让那几个知道他讨要云锦未果的君伺知道了,还不知会在背后如何嘲笑他呢!   杨凛修心中恼怒,心底恨燕语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毫不显露,只在景帝面前表现的温柔端庄。   之后还有几个身着锦衣玉带,珠光宝气的男子随在后,看装扮也知道该是景帝的其它贵君君伺之类的!   几人慢慢走近,到董君父桌前,除景帝外,容帝君和杨贵君等人都恭敬的跪地磕头,向董君父请安!   景帝也向董君父请了安!   董君父点了点头,扬手让众人起身!   其它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杨贵君!”   燕语抿了抿嘴,也上前恭身弯腰行了个礼。   景帝挑了挑那细长的凤眼,目光尊敬的望着董君父道。   “远远听得这花海殿内热闹非凡,朕刚巧无事,也来凑凑热闹!父君可同意?”   董君父目露慈爱望回景帝,点点头!   邵公公忙指挥着宫伺加了几张桌椅,景帝带领着那一众后宫的男子落坐!   萧银月则是不声不响的站到景帝身后,目视前方,心无旁鹜!   燕语看着围绕在景帝周围的那一堆花红柳绿,低头轻笑了下!   这小动作却没逃过萧银月的眼。   萧银月微皱了下眉头,心底气燕语的玩世不恭,这在天子眼下,竟然还敢这么不守礼法,为所欲为!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燕语反过头去一看,只见萧银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是明显!   燕语眯起眼睛朝萧银月一笑,心底很开心,萧统领这是关心她呢!   萧银月这看燕语不但没明白她的警告,还不悔改,索性不再搭理她,只看着前方。   “这刚在进行的才艺表演,怎么停了?”景帝看众男子都闷声不动,沉声问道。   燕语撇了撇嘴,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终极大boss没发话,谁敢继续!   邵公公出列,指挥着刚没轮得上表演的男子上场。   这被景帝等人到来打断的艺术表演,再次进行了下去!   ☆、赏莲宴中   这次被邵公公点到名的是田将军家的嫡子黄毓秀!   黄毓秀一身杏色紧身劲装,脚上一双玄黑的皂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精神满满   他手拿一柄轻薄软剑,一个跃步跨上殿中,双手一拱,揖了个礼。   随后展开身体,来回挥动着手上的软剑。   软剑来回转动,带起一阵阵白光流转,耀眼夺目,众人看得都目露赞赏。   这黄毓秀生得花容月貌,看不出来这功夫倒是不错,那一柄软剑在他手上,被使得如蛟龙出海,虎虎生威。   燕语看着也觉甚好,只是心底还是觉得她的萧统领使的剑,不管是从姿势,还有气势都要比这黄公子的强上百倍!   想着还侧回头看了看萧银月,这一看,怎么觉得萧统领脸色不怎么好呢?   平时白皙透着健康的肤色,这会看着觉着有些苍白,不太精神的样子?   燕语盯着萧银月看了半晌,越发觉得他不对劲,莫非是昨晚淋雨染了风寒?或是,见她看这些公子们,不高兴了?若真是这样,她可该偷笑了!   萧银月一直没正眼看燕语,但眼角的余光却对燕语的一切动向看得清楚。   见燕语看着那些千娇百媚的男儿目露赞赏,萧银月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可随即他又心里苦涩难当,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吃酸……   燕语心思天马行空,回过神来黄毓秀已挥剑完毕,邵公公照旧上前让宫伺给行了赏。   接下来上场是容国丈家的嫡小公子,当今的景帝帝君容锦之弟,容秀!   容秀年方十五,面容白皙细腻,生得很是俏丽娇媚,一身浅粉红的云烟轻纱穿在身上,更显得他整个人秀丽无双!   脚上一双软皮绣鞋轻巧合脚,他脚步灵巧,踏着轻盈的步伐上到殿中场上,冲着燕语妩媚一笑,接着就跳动着柔软的身子舞了起来!   燕语被容秀那笑激得一抖,侧身看了看萧银月,萧银月还是如之前那般站立着,连视线都没动过。   缩了缩脖子,燕语做鸵鸟状,刚萧统领该没看见吧!   可别误会了她呦!她只是欣赏欣赏歌舞,没别的心思啊!   抬眼看到董君父和景帝都朝她望过来,燕语扯着眉眼,冲两人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董君父被燕语那搞怪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捂嘴轻笑了起来!这孩子,都是快要娶夫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往后等夫君生了小崽出来,看她还好意思不?   景帝也是被燕语那模样弄得想笑,可她强忍住笑,只瞪圆眼睛,斜了燕语一眼,大女子家,怎的老是还像没长大的小男儿?   燕语撇了撇嘴,对景帝的白眼视而不见。   景帝身旁坐着的容帝君,虽是目不斜视,但燕语同董君父景帝的互动,却全落入眼中。   他就知道,燕语对董君父和景帝来说,是很特别的!   早先年瑞皇在世时,他就曾听母亲和人在书房密谈,说董君父还有一个皇女失踪,秘密派了大批人马出去寻找,也无果。   后来听说那皇女早就鎞了……   也是,才打爹肚子里出来的婴儿,是怎么也不可能独自生存下来的!若被人收养,在瑞皇那时那地毯式的搜寻下,又肯定会有线索……   若燕语是那失踪的皇女,董君父和景帝又怎么会让她流落在外,不入皇族宗族?   谅容帝君如何心思缜密,都想不明白这其中深藏的纠葛!   深呼吸一口,容帝君看了看场中的弟弟,满目希冀,他不愿让秀儿入宫,这皇宫中的男子,个个表面风光,但个中的兴酸苦楚又能向谁人道?   先不管这这燕语会是何身份,容帝君肯定让容秀嫁给背景单纯的燕语,会比让他进宫,或是嫁给洛城中那权贵要幸福的多!   目光移向场中身体轻盈舞步优美的弟弟,容景满是自豪,容秀这样出色的男儿,女子见了,无不会对他倾心的。   伴乐的乐师手指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容秀的舞蹈也刚好接近尾声!   最后动作优雅的旋转了一圈,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宣告结束   场下有人热烈鼓着掌,景帝身后的一个君伺还直夸容小公子跳的好!   连董君父和景帝都晗首表示赞赏!   容秀轻喘着,微抬着头,坦然接受着众人的称赞,那骄傲的模样,就好像是只开屏的孔雀!   景帝轻咳一声,看了眼场中骄傲的容小公子,目光炯炯的又转向燕语!   燕语看明白了景帝眼中的意思,惊的忙直摇头!   燕语的这一动作,在场的众人都看得清楚分明。   董君父见了之后是惋惜,这容小公子看出身容貌,才情性格,都很适合给语儿当夫君,奈何语儿怎么不喜欢?真是可惜了!   容锦也是,他先是震惊,惊燕语这样个没权势的,居然会看不上他那娇美如花的弟弟!之后是气恼,恼燕语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他弟弟那样的人儿,她竟敢看不上!   景帝另一边的杨贵君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容锦的宝贝弟弟,平时藏着掖着,这会,送上门了人家都不屑要,活该!若不是这会人多,他早就要好好笑上一番!   场中的容秀也看到燕语的拒绝,本就心高气傲的大家公子,自尊心严重受伤。不过亏得容秀也是个坚强的,没有当众流金豆子!只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燕语一眼,下台去了。   景帝这却是没什么反应,这男人嘛,只要燕语喜欢,她就定能让她得到。可燕语要是不喜欢的,她也绝不会强迫!   侧身给了容锦一个遗憾的眼神,景帝目光在场中各公子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停在边角上那一抹不显眼的白上!   “你是洛城第一公子沈逸?”   被点到名,沈逸施然起身出例,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后,垂头站在一旁,等候景帝的问话。   “既然来到了这赏莲宴,沈公子你就也上场露上一手给大家看看!洛城三年前的第一公子,不知三年后还能不能当得这第一?”   三年前洛城的公子才艺大赛,景帝记得那幅大气恢宏的燕国山水画,对这个她亲封的第一公子本人,也是记忆犹新!   这样一个男儿,能入她后宫,也算是给那后宫添上一笔浓彩!   可燕语若是喜欢,那她的后宫少他一个,也不会遗憾!   沈逸听了景帝的话,心底心思百转千回!   景帝,三年前随口一言让他入宫,就决定了他一生命运的帝王!   照理说,他也算是景帝未过门的君伺,这让他还和这些小公子们一起,弹琴跳舞的,有些不合适。   本来他守丧时间早已到了,宫中却迟迟未有召他入宫的圣旨下来,府上的庶兄庶弟们就传了些风言风语出来!   说他年近二十,比宫中选秀的小公子们年纪都大,皇上定是不打算再让他入宫了!   又说他这样的身份,往后再没女子敢上门求取,他就只有孤独终老的命了!   沈逸抿唇,心内看得明白,入宫也好,孤独终老也好,这都是命运,强求不来!   在宫伺端来的清水中洗净手,焚香熏过!   轻撩衣摆,端坐到宫伺准备好的几案前,闭目疑神,手指抚到案上筝面!   纤长修长的手指微动,一曲淡淡的古筝曲倾泄而出。   幽幽袅袅,源远流长!   悠远宁静的筝声,让人不由得心思清明,放空了心中一切杂念!   燕语听着这没太多技艺,却甚是精湛的筝曲,投向沈逸的目光中满是赞赏和佩服!   只有真正心无杂念的人,才能弹奏得出如此高超的古筝!   一曲过后,众人耳中似还有美妙的筝声在回响,久久不绝。   景帝大呼一声好!   转过头望向燕语,朗声说道“不愧是第一公子,燕姑娘你看,沈公子弹得怎么样?”   “好,非常好”燕语点着头由衷的赞美   “燕语你献药有功,朕对你甚是感激,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景帝平时威严的表情被一抹淡笑替换,目露柔光!   景帝这言下之意,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就是她对燕语很感激,燕语就是提出要沈逸公子,景帝也会应允。   景帝这话问完,所有人都目光曜曜的望向燕语,想看她如何回答。   燕语在众目奎奎之下,挑了挑眉,开口将问题推到沈逸身上。   “能让君父身体安康,语无甚荣幸,实在不需要赏赐!再说,沈公子惊才绝艳,人中翘楚,这赏,依语看,该给沈公子才是!”   众人哗然!能得景帝的赏赐,这么个大好机会,燕语竟然让给了旁人!这该说她大度呢,还是说她傻好!   接着众人又将目光望向静静伫立一旁的沈逸,都是又羡慕又妒忌!   沈逸一向沉稳的脸上,这会出现了一丝裂缝。   景帝她,她是真的心中无他!要不然,怎么会当众想要将他赏赐给别人?   心性高傲的沈逸,看着高坐堂上无比尊贵的景帝,轻叹息一声。终究是有缘无分!   罢了!   “燕姑娘缪赞了,沈逸当不得如此!”   “沈公子,我这可是说的大实话啊!你就别客气了,有什么愿望尽管直说,咱们尊敬的女皇会替你实现的!”   “多谢燕姑娘的好意,沈逸并无愿望”沈逸抬头望了燕语一眼,目光中略带感激,不管燕语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她总归不会是想要害他!   “哦!还有无愿望的人……”燕语瞟了面无表情的沈逸一眼,很是无奈!这人绝对是那种有事闷心里,憋死也不说的人!佩服!   “沈公子真的没有愿望?既然燕姑娘让你说,你就尽着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不管什么事,哀家都恕你无罪!”   董君父是个超级女控,见不得燕语吃瘪,这沈逸竟敢不识好歹,不领燕语的情。他董君父第一个就看不过去!   董君父的维护,让众人对燕语又高看了一眼,这燕语可真是好命,能得皇上和君父的厚爱!   “谢君父厚爱,那小民就斗胆请皇上赏赐,赏赐小民自由身!”有了董君父的保证,’沈逸一咬牙,将话说了出来。   他这么说,等于就是当众退了景帝的亲,景帝若是不怪罪,那他这辈子,或许还能有别的活法。再说有了董君父的话,景帝是肯定不会因这事心怀怨恨,而迁怒他母亲的!   燕语叹息一声,就说沈逸这人,心思太深,她让他说,他不理,原来是在等最好的时机!这家伙!   董君父抬眼望了景帝一眼,目光慈爱,缓缓说道“景儿,沈公子也就这么个小愿望,你就允了他吧!”   燕景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大声说了声允   沈逸那提着的心,因这一句,终究是落下地来。在这之前,他以为他的人生,因他这冷淡的性子,不是被关在宫内孤寂老去,就是在沈家祠堂与青灯古佛相伴。   他在进宫之前,就从未妄想过还会有这样恢复自由身的一天,这突然的,让他以为这是在梦中!   感激的冲董君父和景帝磕头致了谢!再抬头向燕语望去。燕语正低着头,沈逸一眼看去,却看进了燕语身后站立着的女子眼中。   那独臂的女子,沈逸知她是许家少主,就也朝她淡淡一笑,以示友好。   许向呆滞了,沈公子他,他竟然冲自己笑了!那恍若夏花的笑靥,那清冷如菊的淡笑,是她梦寐以求的……   燕语意兴阑珊的用手拄在桌上,单手撑脸,有些腻了。这歌舞看看可以,可看得多了,会累人啊!   一直密切关注燕语的董君父,发现了燕语的表情不太好,超级女控的董君父当即心疼了!   他目光慈爱,柔声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是不是乏了?”   “恩,有点困!”燕语揉了揉眼睛,回道   见了燕语那孩子气的动作,董君父更是父爱泛滥。   他面色一正,转过来对殿中众人沉声说道:   “那今天这表演就先到这,都散了吧,各位公子们到御花园内去赏赏莲花,一会让宫人们备下晚膳,各位用过膳再回府吧!”   寥寥几句,就将满屋子人散了个干净,很快,殿内就只剩了燕语董君父和景帝,还有随在一侧的邵公公!   燕非鱼沉着脸往外走,撅着个嘴,满心不岔,他准备的舞蹈还没跳给燕语看呢,这一跳出来,肯定会比那容秀的要好!   董君父从位置上下来,走到燕语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询问“语儿刚可有喜欢的男儿,要有,明天就让你皇姐给你赐婚!”   燕语额角冷汗直冒,也不好直接回复说全不喜欢,怕辜负了董君父的一番好意!只得敷衍道   “这才看了一眼,还不知脾气性格,不好下定论,等以后慢慢接触过,了解了再说吧,至于成亲,得两情相悦的才好!”   “我们的语儿,是这天下间最俊俏的女子,哪个男儿会不喜欢!”董君父豪言壮语!   燕语听得嘴角直扯,这是典型的自屎不臭,自己的什么都最好……   邵公公在一旁看得燕语表情不对,忙上前来,拍了拍燕语的脸颊,道   “唉呀,小皇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身体受不住?”   董君父听了,很是慌乱,也在燕语脸上左右打量着!   站在一侧的景帝轻笑出声,看到燕语那闷气的模样,她怎么这么开心呢!   “君父,我这是有点困了,想回府休息,昨晚没休息好!”   “哦,那语儿你快回去歇着吧,歇好了明天再进宫来,哦,要不多歇一天吧,后天来,怎么样?”董君父轻抚着燕语垂在背上的头发,那架势,若不是燕语这么高了,他还想抱进怀里,哄着她睡呢!   “恩,君父您也多注意着身子,过两天我再进宫来看您!”   燕语柔声向董君父说定,再凑到燕景天面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道   “皇上,您能不能给我点好东西?”   燕景天看着燕语,觉着她这会的模样怎么这么像帝君养的那条小京巴狗呢!   “哦,你想要什么好东西,恩?”   “我想要个令牌什么的,能号令三军的金牌最好!”燕语没做多想,随口说了出来。   殊不知这话听在燕景天和董君父耳中,都惊起不小的波澜!自古以来,皇族中争权夺势,骨肉相残,数不盛数!   燕语这一开口,就要号令三军的军令,这她心中,可是有什么旁的心思?   燕景天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从腰上解下来那快纯金打制的令牌,递给燕语!   燕语接过,笑得满脸得意!边往怀里收,边向景帝道着谢!   董君父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看着他这两个宝贝,和她们的母皇和那些皇姨一样,为了这江山,拼个你死我活的!   伸手拉住燕语的手,董君父问道“语儿,你要这令牌有何用?”   “用这个吓唬萧统领,谁让她成天的不听话,脾气又臭又硬。”   “还有呢?”董君父接着问。   “没了,到现在为止,就只这么个用!”燕语两手一摊,说得随意,好似在她眼中,那金牌的用处,还真没多少!   朝呆滞的董君父和景帝挥了挥手,燕语乐悠悠的往殿外走去了。有了这牌子,萧统领该有时间和她一起去牡君山了吧!哈哈!   留下董君父和景帝两人面面相觑!      ☆、花园一事   燕语出了花海殿,就到了御花园!   临近傍晚,花园内的各色鲜花都稍有萎靡之色。但那花香却是更浓郁!   燕语深呼吸了一口那自然的清香,心情畅快!   缓步向前走着,在花园中一个凉亭旁,见到了景帝的帝君容锦,和那几个贵君君伺!   容锦和杨凛修最先发现了燕语。   容锦只冲燕语微微点头,以示招呼。没有和燕语说话的打算,毕竟这后宫之中,男女大防很是严厉!   燕语更没搭理他们的想法,只目不斜视,直朝前走去!   哪知一旁的杨凛修却不想这么放过燕语,他本来就对燕语心有恼火,这看燕语对他们视而不见,更是火冒三丈!   他跨步走出凉亭,冲着燕语一声轻斥   “燕语,你给本君站住!”   本无意招惹他们的燕语,听得杨凛修的呼喊,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冷冷的道   “不知杨贵君叫住我,有何事?”   “好你个燕语,仗着君父对你稍有偏爱,就敢无法无天了?这见了帝君贵君都不行礼,还敢自称我?”杨凛修涂着艳红豆蔻的手指,指着燕语一顿责难!   燕语两手背在身后,对杨凛修的话如若不闻,只轻轻一笑,朝容锦那方向望了一眼道   “好像你只是个贵君吧!帝君在场都没发话,你这贵君就大呼小叫的,怕也是目无尊卑吧!”   杨凛修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容锦帝君。贵君和帝君,虽只一步之遥,但对他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这是他的痛脚!燕语她毫不留情的在众人面前,狠狠的踩踏他的痛处,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咽得下!   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杨凛修大呼一声来人   围绕一旁的宫伺麻利的上前,听候差谴!   “给本君将这目无礼法的女子拉下去,赏她五十杖!”   容锦坐在凉亭内,眼见着情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心思翻转,衡量着要不要出手制止!   知燕语对董君父和景帝来说很是特别,这他不出手制止,让燕语和杨凛修两人起矛盾,事后不管景帝在两人中会帮谁,他能肯定君父那,肯定会责难杨凛修!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该错过!   可一看园中那淡然伫立的浅蓝色身影,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如何能挨过那狠厉的五十杖!   微叹息一声,起身出亭,走至花园中,对僵持着的几人一摆手,道“都下去吧,燕姑娘是君父的贵客,看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打燕姑娘?”   宫伺们听了容帝君的话,哆嗦一下,忙退了下去!   杨凛修见宫伺不听他的吩咐,都又下去了,气的柳眉倒竖,转过身来冲容锦说道   “帝君平时最讲究规矩的,今天这会怎么容这女子在你面前毫无礼法,也不怪罪?”   容锦被杨凛修说得一哽,不知该做何回答,仔细说来,确实是燕语不守礼法在先! 这他虽有心维护,却又没有理。   只得向燕语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燕语回容锦一个无妨的笑容!   见容锦无话可说,杨凛修基是得意,脸上那笑都止不住,他扬了扬手,又把退下的宫伺唤过来,厉声道   “都愣着干嘛,还不上来,把人给我拉下去”   燕语叹息一声,这样的男子虽长相妖媚,可性子实在不敢恭维,亏得燕景天还这么喜欢,真是重口味!脑海中闪过萧银月时羞恼时淡然的容颜,燕语心想还是她的萧统领最为可爱啊!   望着走近的宫伺,燕语知九星都在暗处伺机而动,就出声唤她们止步“都别过来了,一会小命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燕语面带笑意,说的话又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宫伺们都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还是照旧逼近!   其中一个宫伺,可能是想在杨凛修面前立功,更是不管不顾的,直冲上前,伸手想要去抓燕语。   手在距离燕语还有半步远的时候,就只见一个黑影飞闪而过,快如闪电!   过后就见那宫伺一下倒在了地上,声息全无!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让人不及细看,那黑影又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容锦倒吸了口冷气,知那黑影肯定是燕语身后的暗卫,那暗卫竟连宫中缜密的守卫都不能将其发现,那功夫该是何等的出神入化!   忙对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神,那宫人机灵的慢慢退后,朝花海殿内跑去!看来是去禀告景帝去了!   杨凛修望着地上直挺挺的尸体,惊得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刹那苍白,他平日里昧着良心的事虽没少做,但眼见着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瞬间殒命,他心内还是有点波动的!颤抖着手指着燕语道   “好你个燕语,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在皇宫内公然行凶!”   燕语两手一摊,做无奈状,对杨凛修冷冷说道“我刚说了再上前会小命不保,是她自己不听,非要上前的!这可怪不得我”   “不怪你怪谁?你目无王法,指使人行凶,还想推脱责任?休想!”   “哦,那不知杨贵君想要如何处置我?”燕语悠然自得,毫无惧怕之意。对于自己在景帝心目中的份量有多少,她不太清楚,但她还是有自信,景帝不会因杀害了这个宫伺而责难她的!   “哼,没规没矩,犯错不知悔改,还在这张扬得意,看一会禀告了皇上,皇上定会让你杀人偿命,以示公正……”杨凛修怒目圆睁,对着燕语一顿说道,话还没完,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紧急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见董君父景帝当头,后面跟着大队御林军,一路疾行而来!   董君父本和景帝在花海殿内谈论着燕语拿金令的事,突然就听宫伺来禀告,说燕语和杨贵君起了争执,杨贵君还扬言要打燕语板子,后燕语又杀害了一个宫伺!   惊的他忙和燕景天匆匆赶了过来。   在御花园路口时就听杨凛修竟敢对燕语口出恶言,董君父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即就恨不得拉杨凛修出去杖毙!   到凉亭旁,见到完好无伤的燕语双手环胸,靠在一根琼花树上时,董君父才放下心来!   燕语望着董君父投过来的关切目光,心底暖融融的。   再朝燕景天身后看去,没见到萧银月的身影。燕语疑惑不解,照理说这御花园出了命案,她一个御林军统领,应该是第一时间到场,怎么这会却没看到人,莫非她先回去了?   燕景天也望见了燕语,这一刻,她才想起,燕语不认祖归宗,在所有人眼中,她就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身边除了九星外,就再无别的势力和保障。任何一个有点势力的人,想要对她下手,只要下点心思,估计都不会太难!   她懊恼自己的忽略,没有给燕语足够的保障和护卫!这要是燕语出个什么事,她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百年之后,她更无颜去见燕家的列祖列宗!   不过她庆幸刚给了燕语令牌!那令牌是皇帝金令,见令如御亲临,希望燕语能在遇到危难的时刻,派上用场!   这里还在喋喋不休的杨凛修,被怒气冲冲疾走过来的邵公公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脸上!   杨凛修防不卒防,被一掌打得倒退了一步,摔到了地上!   一旁杨凛修的随伺着急忙慌的跑上去,扶住杨凛修,看杨凛修半边脸都已肿了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丝,也有丝气恼,对着邵公公道:   “邵公公,您这上前就打人,可是何道理?我们小主好歹是皇上的贵君,邵公公您就算是君父跟前的人,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放肆,君父面前,哪容你个下奴开口!”邵公公嗤了一声,眉峰一挑,厉声喝止杨凛修的随伺。   那随伺被邵公公的冷历赫得一抖,可转眼看到邵公公身后站着沉着脸的景帝,心想杨贵君最得皇上的宠了,这看着贵君受打,皇上肯定会替他撑腰的。想着就勇气归来,就又开口说道   “本来就是,邵公公你不问原由,出手就打贵君,奴才替贵君不服!”   “哦,倒是个忠心的小奴才!可惜了!来人啊,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邵公公阴沉着脸下令。   围绕周围的侍卫不由分说,上前拉起那随伺,拖着就下去了!   杨凛修没想邵公公这么不给他面子,直接就把人给罚了,站在一旁的景帝也不管他,任他的随伺被拉下去责罚,想着平时景帝对他算是极好,这有事了,却不见相帮。   他恼怒羞愧,上前一步,秀气的细眉微拧,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对着景帝泪流满面,低声哭诉。   “皇上,您看,臣伺的脸被邵公公给打得,都肿了,您可要替臣侍做主啊……!”   燕景天双手背在身后,对杨凛修的哭诉稍有不忍!   她锐利的双眼一扫当场的众人,沉声问道“你们谁给朕说说,刚才这发生了什么事?”   容锦身后的一个宫伺机灵的出列,跪地回话: “回皇上,刚是杨贵君说燕姑娘见了他不行礼,要宫伺扙责燕姑娘,地上这个宫伺是去抓燕姑娘时,被一个黑衣人给一掌打死的!”   “哦,凛修,事情可是这样?”燕景天来时已知大概,这会只是走个过场,问问话   见燕景天问自己,杨凛修忙拿锦帕擦干眼泪,仔细回答她:   “不是的,皇上,燕语她自大狂妄,无视宫规,见了帝君和臣伺不但不行礼,还当做视而不见,臣侍这只是想要略施薄惩,谁知她竟敢当众行凶,杀害宫伺!”   董君父听杨凛修说燕语狂妄,强压着的怒火爆发,他瞪了燕景天一眼,眼中有责备的意味。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要真说起来,董君父绝对要心疼小女儿燕语一些!   接收到董君父的怒火,燕景天额角冒汗,父君这是动怒了,这事要处理不得他的意,怕父君会发火。   轻咳一声,燕景天大声说道“是朕疏忽了,朕本已允燕语见了任何人不必行礼,可忘了让宫伺传下去,这才引起了误会!而那任何人,中间也包括朕”   众人哗然,这燕语竟然见了皇上都不用行礼,这可是滔天的恩赐,前所未有的啊!   再看那靠在树上满脸无所谓的当事人,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众人叹息,也是,燕姑娘这样高洁之人,对这些凡俗本就不应太过看重!   杨凛修也是个精明厉害的,听景帝这么一说,就知今天若还咬着燕语不放,最后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他刚已赔上了个随伺,这要再让自己也下不了场,那可就麻烦了   想清楚后他忙脸色微整,上前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既然是这样,那刚就是我的不对,还望燕姑娘勿怪”   “不敢,我还怕你禀告皇上,再要我杀人偿命呢!”燕语微睁开眼,冷冷回道!   “那是误会,燕姑娘你别计较!”杨凛修嘴上说着,心底其实恨得紧,想他堂堂一个贵君,竟然在她这不知是何身份的人面前低声下气,着实让人憋屈!   “恩,我不会和你计较的!”燕语拖长着嗓子,很是大度的回答了杨凛修!   说完伸了个懒腰,又朝杨凛修说道“既然已经无事了,不知杨贵君可放行了?”   杨凛修被燕语的话说得脸一红,他怯怯的看了燕景天一眼,咬了咬下唇,点点头!   “那我就先告退了,君父,皇上,再见!”得到董君父和燕景天的点头应允,燕语挥挥手,告别了众人,一人晃悠悠的往宫外方向走去。   潇洒不羁的留下个背影给身后的众人!   ☆、回府途中   “事已说开,既是纯属误会,那就都散了吧!”看着燕语走远后,燕景天回过头来,一声令下,吩咐众人都各自退下。   一个宫伺的命,在这皇宫内,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事,这只要没牵扯到旁的,众人都会当从未发生过!   又走到董君父面前,恭敬的问道“君父可要女儿送你回瑞安殿?”   “皇上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哀家这还有事没交代完!”董君父话语里略带不快,拂开燕景天伸来想要扶他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众人听董君父说还有事要交代,都停下步子,疑神倾听   董君父面色沉着,也不拖沓,直接素手一抬,指着紧挨在燕景天身侧的杨凛修,沉声说道   “杨贵君脸上带伤,近期不适合再侍奉皇上,特准许你在琼海殿内闭门养伤,一月后伤好了,在出来吧!”   众人一听哗然,这明里说是养伤,可实际上却是禁足啊,这皇上最宠爱的贵君,看来,在君父那,却不是那么讨喜嘛!   容锦听了没多大感觉。景帝最是宠爱杨凛修,这杨凛修一月不让出琼海殿,可景帝却可以进去!这禁没禁没什么差别!   杨凛修这,却是伤心得直啜泣,平时他就知董君父不喜自己,这皇上又对董君父颇为孝顺,君父要罚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燕景天不敢违背董君父的话,挥手招来宫伺和侍卫,命他们将杨凛修扶下去。   宫伺上前扶住杨凛修,往琼海殿方向走,杨凛修搭着宫伺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瞟燕景天。   被杨凛修那似水的眼神看得心软,燕景天刚要跟随一起去,就被董君父唤住“皇上,杨贵君容颜有损,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去琼海殿了。刚好,容帝君,你来,扶皇上去帝君殿歇息吧!”   君父一言,就将燕景天欲去琼海殿的想法掐灭,也彻底断了杨凛修的心思。   容锦依言上前扶着燕景天,和君父告退后,就两人一同往帝君殿走去!   自从杨凛修进宫后,燕景天就从未在除初一十五的曰子里,到帝君殿过过夜!容锦曾曰夜期盼,燕景天能在除规定的曰子外,到帝君殿歇息!   这眼下,燕景天虽人随他去,但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却令容锦心寒!   容锦深深叹息了一声,在转角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站住脚步。   燕景天不解,皱着眉头看着容锦。   “皇上要是还有事要忙,就先去吧!”   “怎么……”燕景天讶然,容锦那眉眼间淡淡的轻愁和冷漠,看得她心里极不舒服!什么时候,记忆中面上总带着是温润笑意一脸柔和的帝君,变成了这清冷淡漠的模样了?   “看皇上心有所念的样子,该是不想去帝君殿的吧!”容锦苦笑,这么些年来学了所有的男诫律条,看来还是做不到,不妒,不忌! 他这个国之帝君,当之有愧!   “……朕没不想去!” 看到容锦嘴角那一抹苦涩的笑意,燕景天愧疚了!有多久,她没好好看过这个陪伴她最久的男子了?   好像从他怀了身子后,她就去帝君殿去的少了,到他生下她的嫡皇长女,身形稍有走样后,她更是除了初一十五,就没怎么去过他那边。想到此,燕景天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之意,不过旋即想到她身为女皇,这后宫中的男子,出犯不着她为他们多费心思,也就释然了。   “皇上不用勉强的。”微叹息一声,容锦认命的垂下头,不去看燕景天,他怕,怕看着燕景天那被他刻在心底的熟悉脸庞,他会忍不住,让燕景天就算是这样不甘愿去,也想让她陪伴多在身边一刻!   “没,朕没有勉强,锦哥哥,是朕不好,这两年,疏忽你了!”燕景天上前一步,轻拥容锦入怀。手掌下消瘦的身子,令燕景天不住的心疼。心疼容锦的容忍和宽容,更暗责怪自己对他的忽略和漠视!   他总是默默无声的站在她身后,从来不争不抢,不哭不闹的,让人很容易忽视他的存在。刚才他幽怨的眼神,让燕景天知道,他也是个渴求妻主疼爱的男子!   听了燕景天的话,容锦震惊了,震惊燕景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震惊过后,容锦又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皇上她,她心底,终究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埋首在燕景天的肩窝,容锦无声的哭泣,默默的流着泪!像是要将这些年来强忍的委屈和泪水全流尽似的!   看着一直以来坚强勇敢,在她面前从未流露过柔弱姿态的容锦,竟失态得在这御花园内哭泣,燕景天知是自己做的过了,近年来对其它贵君君伺的太过宠溺,以至于忽视了容锦!   她愧疚不已,一手轻怕着容锦的后背,一手紧紧搂着容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锦哥哥,对不起,往后,朕会好好待你的……”   琼海殿内,听着宫伺的回禀,杨凛修气的柳眉倒竖脸色煞白,他恨恨的伸手将茶几的那套上好玉石茶壶茶杯,一骨脑全扫到地上,过后还不解气,又拿起隔断上的古董花瓶重重的扔在地上!   一旁的宫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只得远远的站着,免遭池鱼之殃。   想着宫伺刚说皇上和帝君在花园内深情相拥,杨凛修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恨得牙痒痒,心骂好你个容锦,趁他被禁足,就趁虚而入。   哼,等一个月时间到了,他一出去,保准能再让皇上又如之前一样,连说去帝君殿都不愿!容锦啊容锦,暂且就让你得意几曰。   这边燕语一人缓步走到宫殿后无人处,打了个响指,瑞天星应声而出,垂首立在一侧。   燕语盯着全身黑乎乎的天星看了半晌,后悠悠叹息一声,道   “天星,我知你们的职责是保护我,但我希望以后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你别对人下狠手。人宫伺好歹是条人命,你意思意思,给人打晕就行了,别非得置人于死地!”   天星那细长的眼睛一眯,对着燕语恭敬一礼,回道“主子,天星不能让主子身边有半点危险存在!”   “……我心里有数,不会让那人伤到的”燕语手背在身后,深呼吸一口回答   “那不行,天星怕主子太过仁慈单纯,中了别人的诡计!”   “你,唉。。”燕语无语   知天星等人顽固,燕语也不想太过勉强她们,只得说道“……随你吧,只一个,往后我同萧统领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别出现就行!”   “主子,这不妥,要是萧统领存了不轨的心思,要伤害您……”   “你们九星到底当没当我是主子?这不听那不听,我看还不如把你们送给燕景天算了。”燕语火大,虽她平时脾气温和,但要真碰上惹她不耐的事,她也会暴躁的!   听得燕语说要将她们送人,天星慌了,忙跪下磕头,祈求燕语收回成命。   在暗处的紫星和玄星也出来,和天星跪成一排,同时给燕语磕着头,生怕燕语一个发怒,将她们送给景帝!   “原来怕被送人!哼,还以为你们九星天不怕地不怕呢!”抓住了九星等人的软肋,燕语得瑟了!   “主子,紫星求您收回成命,别赶九星走,往后九星再不会有半点违背主子的……呜呜!”年岁最小的紫星磕头后,上前抱住燕语的小腿,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红通通的,看得燕语满头黑线!   其实燕语不知道,这被选为死士的人,一开始是发过死誓,终其一身,都不能离开她们的主子的!更别说被主子抛弃,送人!   燕语清了清嗓子,“只要你们九星能将我的交代记住,那我就不会把你们送人!”   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主子,要是萧统领真要对您不利,那我们九星也不出手吗?”玄星弱弱的问   “恩,记住了,回去转告其它几人,我可不想重复再说一次!”酷酷的对三人交代完,燕语一甩手,往西华门走去!她可不想在和萧统领打情骂俏的时候,九星突然冒出来,给萧统领一掌……   跪在地上的三人麻利起身,在暗处紧紧跟上。   西华门宫门口,照样是五步一岗禁卫森严,燕语脚步匆匆,看到站岗的女兵,就随意拉住一个问话   “你们萧统领刚还在宫内,不知这会又上哪去了?”   女兵可能是见过燕语,知燕语上次问黑妹话,黑妹不答,差点被打军杖。这就忙态度恭敬的回话   “回燕姑娘,萧统领刚将手头的事务交代给吴副统领,出宫去了”   顿了顿,女兵怕燕语对这回答不满意,忙又说道“小的刚看萧统领脸色不是太好,可能是太疲累,回府休息去了!”   燕语听了,想起开始见萧银月时,她看上去确实是有点累的样子,猜她肯定是回府去了。毕竟萧银月平时除了宫内,就是萧府,也不喜欢去旁的地方,想到这,燕语快步往停着马车的坪里走去!   远远的就见许向站在马车旁,面无表情!   燕语也没心思和她多说,只唤她一起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点驾车。昨晚那么大的雨,萧银月冒雨回去,被淋得全身湿透,还不知有没有染上风寒!她得赶紧回去看看才放心!   马车一路疾驰,用了没多久就到了城中岔路口。   突的,马车一下刹住。许向忙撩起帘子,问车夫什么事?   马车夫还没开口回话,就听得外面一个清脆的男儿声音响起。   许向大声回了句说是   外面男儿又开口说道 “下奴是沈家的家奴芩生,车上是我沈家的公子,这也是才从宫中赏莲宴回来,不巧马车在这半路车辕断了,不知燕姑娘能不能行个方便,捎我们主仆二人一道?”   燕语在马车上听得清楚,也知这天色近晚,人公子小伺的不□□全,只得示意许向让沈逸和他的小伺到马车上来!   马车厢很是宽敞,燕语坐在首位上,许向坐在燕语左侧,沈逸和他的小伺两人上来,就坐在燕语右侧的椅子上,和许向中间隔着个雕花木桌!四人坐着,也不显拥挤!   沈逸坐下后,轻轻向燕语致意,道“燕姑娘,方才在宫中,还得谢谢您将那么好的机会让给我!”   “沈公子倒是有趣,能入宫当皇帝的君伺,那么好的事,你不想要,莫非,是还有更好的选择?”燕语轻笑出声,望着沈逸那清风明月般的风姿,心道怪不得将许向迷的呆滞了,这样纯如清泉的人儿,看着确是让人赏心悦目   听着燕语的轻笑,沈逸抬头望了燕语一眼,只见燕语侧坐在凳子上,背后马车壁上镶了上好的软垫,她斜斜靠着,精致绝美的脸上的笑意融融,温暖人心。   “……没有”   “呵呵,沈公子,你倒也是个脾气直爽的,胆子也够大,竟然敢把皇上的亲事退了。燕语佩服啊!”   “让燕姑娘见笑了!”沈逸晗首,话语里的谦恭,让燕语和一旁静默不语的许向都对他好感更甚。   许向垂首坐在沈逸对面,心情激动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偷偷瞧了一眼对面端坐的沈逸,那白如玉的衣袍,上秀淡淡的青竹,都是那么的亮眼!   可见沈逸目光全在上坐的燕语身上,许向那怦然的心就在瞬间凝固,如遇冰冻!   暗暗叹息了一声,许向知自己如今这番模样,别说念想,就连多看他一眼都不配……   燕语嘴角微挑,一双晶亮的眼眸中尽是了然,她淡淡的看了沈逸一眼,缓缓说道   “沈公子你也是个心思清明的,若是眼下有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好女子暗恋你,你会怎么对她?”   “燕姑娘说笑了,都说世间女子皆薄情,这洛城,若说对第一公子略有好感的女子倒还可能有,但真到一往情深那般的,怕是并不存在吧!”沈逸轻笑出声,这世间男儿千千万,女子随意都能娶到一个称心的男儿,哪里还会有什么深情的女子?   “有的有的……”沈逸话一落,燕语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一旁的许向就着急忙慌的开口!   说完许向又觉唐突,窘的一张脸通红!   燕语和沈逸一同向许向看去,见许向那窘迫的模样,不由得都笑出声来!   “看许少主你对这事倒像是深有了解的样子,该不会许少主就是那个对沈公子一往情深的人……吧”燕语俏眉一挑,脸上是止不住的淡淡笑意。   燕语半是试探,半是认真的话,说得许向和沈逸两人都很是尴尬!这一个未出阁的男儿,被人当面开着这样的玩笑,沈逸倒也没见发怒。   他只目光清冷,扫了燕语一眼,后沉声道“燕姑娘,请慎言!”   燕语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那红着脸不敢抬头的许向,心骂这不争气的……   刚巧马车已快到萧府附近,车速也慢慢缓了下来。   燕语站起身,抚了抚坐皱的衣摆,朝沈逸说道“沈公子,萧府已到,我就先下去了”   顿了顿又道“这里距沈府还有段距离,就让许向送沈公子你回府吧!”   一直垂着头的许向这下倒是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望向沈逸!   沈逸眸光微闪,敛下眉眼,也起身朝燕语微微一福,轻声道“多谢燕姑娘好意,就不劳烦许少主了,我主仆二人就在这下车吧,这凉风爽爽的,一路步行回去,倒也惬意!”   “别,你一个男儿家,傍晚走着回去也太让人不放心了,许向还是随我下去,让马车夫一人驾着马车,送你回沈府吧!”燕语无奈的朝许向耸耸肩,这想帮她制造点机会,奈何人沈公子不配合!   也难怪,这本孤男寡女的,同乘一骑,怕惹人非议!   听了燕语的话,许向眼中那一抹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熄灭。她起身不语,一个跨步就跳下了马车!   燕语也随之下了车,认真交代马车夫将人送回沈府!   交代完后回头冲沈逸一挥手,转身就大步朝萧府府门走去!      ☆、银月之病   马车再次缓缓走动起来,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在地面上,平坦稳当!   芩生扶着沈逸再次坐下,边打量着沈逸无甚表情的面容,边忿忿的说道   “这燕姑娘也真是,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她和公子你相处,也不知道珍惜,真是的”   “可能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珍惜的……”悠悠叹息一声,沈逸清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从第一眼见到燕语,他那平静的心湖就波澜大惊,这样的女子,绝美的容颜,绝代的风华,都令他的心颤动不已!   他极力控制住心底蔓延的情绪,不让自己那驿动的心沦陷。   可接着燕语竟然将皇上的一个赏赐给了他。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他心气高傲,向来不屑做只知待在后院,天天做着与人争宠的肤浅男子。更别说做一国之皇的后宫君伺!后宫三千佳丽,同时盼着一个女人的宠爱,那样的事,他打心底不愿做!   若不是顾着沈家上百口的人命,他早就在三年前抗旨不遵了。   谁曾想,他沈逸还有能脱离皇族重得自由的一天!   他不在乎世人眼中是怎么看待他的,因为他知道人过一辈子,不是为别人而活!   以前,他从未对未来有过太多期盼,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机会选择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的!   在半路,马车坏了,紧跟着,远远的,他从马车帘缝中看到一路驶来的马车,微风卷起车帘,偶尔露出的那一抹浅蓝色,让他知道,那车中的人儿,就是刚在宴会上分别的燕语!   沈逸做出了十九年来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他示意芩生上前,唤停燕语的马车,直到他人坐在马车上,和燕语只有不到一丈距离时,他才发现脸上已烧热得不行!   在马车上,燕语似有若无的试探,又状似无意的把他和许向扯到一块,终于让沈逸明白,燕语她,对自己是真的无意……   沈逸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浅笑,心道,这样也好,早早的将不该有的心思掐灭,省得以后更难受!   燕语下了马车,在萧府门口被一个家奴拦住!仔细一看,那家奴正是萧正君东苑里的一个下奴!   那下奴满脸焦急,见了燕语连礼都顾不得行,直拉着她就往怡清苑快步走去!   燕语看下奴往怡清苑走,心底一咯噔,莫不是萧统领真有什么事?   这样一想,燕语就心急不已,当下就抛下下奴,一人快步跑向苑内。   才进苑门,就见两个家奴守在紧闭的大门门口。燕语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推开门,直接往里走去!   才进内院萧银月的卧房内,就闻到一股浓烈中药的苦涩味道!   一进门,就见青衣面容严肃,双手垂在身侧,静静的立在门后。见燕语进来,那本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埋怨!   房内床榻上,萧银月安静的躺着,萧正君坐在床榻前的矮几上,手拿一块素白的锦帕,正在默默抹着泪!   见了这场景,燕语心肝一颤,忙快步走上前,问道“正君,萧统领这,这是怎么了?”   萧正君看到燕语急切的模样,忙起身让出位置,好让燕语能看得到萧银月的脸。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的说“月儿他下午从宫中回来时,对青衣说他人有点不舒服,要歇一会。然后就躺下一直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还不见醒,青衣怕他睡得肚饿,想唤醒他让他吃点东西再睡,可,可叫她一直没反应,还,发着高热!”   上前在萧银月额头上探了探,那热得烫手的温度让燕语心惊!她回过头又问萧正君,可有看大夫。   萧正君啜泣声不断,目光中满是心疼的看了眼躺着的萧银月,道“没敢让府上的府医来探脉,只让青衣按着症状,让府医给开了傅去热的方子,刚已熬来喂下了”   顿了顿,萧正君又道“只是药喂下去一会了,还没见人醒……”   “……”燕语无语,这萧正君处理事也太轻易了。埋首想了想后,一抬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过后,天星应声出来,将萧正君和青衣惊得嘴都合不拢!直诧异这黑衣人刚隐身在什么地方?怎么突然的这么跳了出来?   燕语抬眼瞟了天星一眼,问道“你们几人中可有会医的?”   天星敛着眉眼,恭身行了个礼后道“我等基本的脑热风寒都学过,只太过奇特刁钻的病情怕是无能为力!”   “那你看看,萧统领这怎么样了!”燕语指了指萧银月,示意天星上前查探!   天星依言,准备上前探脉,却被萧正君一把挡住   挡住天星后,萧正君将目光投向燕语,目光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燕语上前扶开萧正君,边劝导说是自己人,不要担心会把萧银月是男儿身的事泄露出去!   萧正君这才放心让天星上前查看!   天星仔细探了脉,起身回复道“主子,萧统领这是感染了风寒,加上郁结于心,导致高热昏迷不醒。刚已服下去热的药,只等着热散下去,再好好将养几天,放开心怀,必会恢复正常的!”   燕语听得满心愧疚,萧银月感染风寒,都是她的错,昨晚不该强带着他到河边散步的。还有萧银月心中的郁结,怕也需要等事情解决了之后,才能真正算是了了!   “那刚才的药该是有用的吧?”萧正君上前,关切的问道   “恩,若是让天星开,也会是那几种药物的!不过一会记得多喂病人喝点温水,如果过了今晚还是高热不退的话,就要另想办法!”天星恭敬的回答萧正君的话。   燕语这却是听得满心担忧,生怕萧银月一直高热不退,那就不得了。   挥退天星,燕语一下坐定在床榻前的矮几上,打定主意要守在这,等着萧银月散了热才能放心!   青衣想上前拉开燕语,毕竟这女男有别的,让她一个大女子,这么守在公子床榻边,着实不合适!   可看萧正君都没反对,青衣也只得识趣的闭声不语!   燕语起身,对着萧正君道“正君您请放心,先回东苑歇着吧,您现在身子重要,可千万别累着了!”   萧正君红着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萧银月。   燕语知他是担心萧银月,只得又说道“萧统领这,有我守着呢,您就放宽心,安心回去休息吧!”   知自己身子不允许太过劳累,无奈,萧正君只得依燕语的,向门外走去!这有燕语看着,他心内踏实!   待萧正君走后,燕语想起天星说的要多喂温水,就吩咐青衣去端水来!   青衣撅着个嘴,不情不愿的去苑内耳房取热水过来。边心中埋怨着燕语,正是害得他的公子生病的祸首!   燕语接过装着温水的小瓷碗,刚准备要用小勺喂萧银月,突然想起以前电视里看到的,常常会有用嘴喂水喂药的情景,一下心血来潮,也想效仿试试看!   反过身对青衣道“青衣你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   青衣目光一闪,心底万般不情愿,心说正是有你在才不放心啊!   虽如此,可青衣也架不住燕语有萧正君的允许,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卧房。   出到外,青衣还是不放心的,紧守在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关注着房内的响动!   青衣一走,房内就只剩燕语一人。   燕语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慢慢凑近躺着的萧银月。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作为一个女尊国的女子去亲一个男儿,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临得越近,燕语越是激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萧银月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他那微微苍白的脸颊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无力的搭着,型态俊美的琼鼻下,那绯红的两片唇瓣微启!   平时总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萧银月,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如此的柔弱模样,很让燕语怜惜不已!   像是被吸引住一般,燕语直直往萧银月的脸颊凑去,慢慢近了,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燕语才回过神来,猛的退了开来,脸颊上红霞一片,心跳更是如鼓擂动,砰砰做响!   天知道,她前世是个最纯洁的五好少女啊!别说亲嘴,她连和男人牵手都没有过。到了这女尊国,她除了偶尔戏弄戏弄萧统领,就再没做过别的过界的事!   喉间一咽,含的那口温水一下就吞了下去,燕语被呛得咳到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青衣在门外听得响动,忙推开门进来询问   燕语打着哈哈,说自己喝水时没注意,呛了下。   青衣皱着眉头,狐疑的看了看燕语,说“燕姑娘,要不然还是让青衣来伺候着小姐吧,您平时没做过这种粗活,怕是会做不惯!”   “额,没事……”   “燕姑娘你这还没给小姐喂水吧,看,小姐嘴唇都有点干了!”青衣细心的发现萧银月想要喝水,忙提醒着燕语!   顺着青衣的话,燕语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刚准备喂吗,你就进来了!”   “那我还是喂完再出去吧,燕姑娘您要是手上没拿捏好,把水弄洒了,一会还得给小姐换衣裳!”青衣麻利的又从茶壶里倒了杯水过来,作势要喂萧银月   燕语一下接过碗,霸道的对青衣道“我来喂,你去外面侯着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的!”      ☆、脉脉温情   无奈的青衣只得又出到房外,还不放心的喊了句有事叫他!   燕语无暇顾及他,只双目含情温柔的盯着眼眸紧闭毫无知觉的萧银月,双手握住萧银月垂在一侧的手,轻声唤了声萧统领!   见人没反应,燕语又轻声说道“萧统领,我要亲一下你哦,不同意就说!”   可怜的萧银月脑热的昏昏沉沉,燕语的话他肯定是听不到。   “呵呵,没反对就是同意了,萧统领你醒过来后,可别怪我哦!”燕语笑得开心,本来不太光明的偷亲,这样一来,就成了经过同意,光明正大的了!   再次拿起碗喝了一小口水,燕语按耐住心底过快的心跳,坚决的将唇印在萧银月那微微张着的唇辬上!   莆一碰上,燕语激动得唇都有点轻轻颤抖。她闭着呼吸,一动都不敢动。萧银月呼吸出来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缓缓扑洒到她的鼻端,令她那本就狂跳不已的心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懊恼自己的不争气,这人都躺在这没知觉,她害羞个什么劲!   想到此,燕语就大胆了起来,她微微张开唇,让含的那口水慢慢渡到萧银月嘴里!未了,还伸出舌头在萧银月那柔软的唇上来回轻扫着,这红唇,她肖想很久了……。   可能是渴得厉害,萧银月不满足燕语喂下的那一小口温水,也反过来伸出舍头,到燕语嘴里四处搜寻着。   感觉到那温热柔软的舌头募的闯了进来,燕语脑中轰的一声,一下被惊得愣住。   半晌后,燕语才回过神来,暗道萧统领还是昏迷的时候最可爱了,都敢这么大胆的亲她!   若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亲他,怕会又被他一顿海揍!   燕语不放过机会,闭上眼睛深深的回吻着萧银月,她张嘴含住萧银月那绯红的唇辬,来回轻轻摩挲着,之后霸道的,舌顺着那微启的唇辬,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他嘴里。   萧银月嘴里还有微微的药味,略苦,和着他本身气若幽兰的气息,令燕语有一瞬间的迷醉,她紧紧的胶着那四处乱动,又带着幽兰香味的温软香舌,一顿重重的吸咬!   舍在萧银月嘴里攻城掠地,不放过一寸一缕,从舌尖到喉间,又到那小巧的贝齿,燕语用力的吮吸着,品尝着那似琼浆蜜液般的甘甜!   不知不觉,燕语如入迷一般,整个人失去了清明,她手抚上萧银月的脸,爱怜的摩挲着,之后又不甘只是用手,唇也紧随而上,深深浅浅的吻,从萧银月的唇到脸颊,之后顺着脖颈,一路慢慢吻到了萧银月那细滑的肩膀!   那细致滑腻的触感,令燕语爱不释手,欲罢不能!她痴狂的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来回啃噬,恨不得将之坼吃入腹!   直待得萧银月一声轻吟,燕语才募然从痴迷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的燕语,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肝一颤!   萧银月嘴唇清润红肿,上面还泛着粼粼的水光,白色的丝质亵衣,被拉扯得凌乱不堪,露出的脖颈和肩膀上,印着好几个绯红的吻痕!   萧银月双眸紧闭,绯红的嘴唇微微喘息着,额角几络发丝散乱,混着刚沁出的汗水,粘在颈侧!   轻如薄纱绣着两朵粉梅的月白锦被,斜斜的搭在他的腰际,一半还拖沓到了床沿,垂在地上……   看着萧银月这香艳娇媚的模样,燕语刚平复的心又燥动了起来,她感觉小腹部一阵暖流涌动,瞬间袭遍全身,让她只想扑上去,将躺着的那柔弱人儿按在身下,然后压住狠狠蹂穈……   被自己邪恶的心思吓到,燕语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她这是趁人之危啊!人家还病着,她竟还对他```心中怒骂道,燕语啊燕语,你这说得好听点是情不自禁,说难听了是禽兽不如啊!   深呼吸一口,上前将萧银月的里衣拉平束好,耳边听得萧银月微张着嘴,正说着什么。   燕语凑过去仔细一听,听他就重复说着一个水字!   燕语一拍额头,喂水喂水,看她这喂得……   当下也不敢再用嘴,只得忍住心底的渴望,拿着桌上的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着!   萧银月也配合,燕语喂过去,他就默默的喝下,之后又张着嘴,等着燕语再喂。一来一回,燕语足足喂了有两碗水才算好!   喂到最后,萧银月吞得慢了点,一滴水顺着嘴角,慢慢往下滑落,缓缓的,直滑到下颚颈侧才停住。   燕语望着那滴水在洁白无瑕的颈侧流动,整个人就如无意识般的,伸出手,一抹那滴水,再将手指放到嘴里……   发觉到自己正做着这猥琐的动作,燕语羞愧得恨不得去撞墙,什么时候,她这清心寡玉的人,变得这么的银当了啊啊啊!!!   伸手把那月白的锦被拉上,将萧银月整个人都盖了个严实!   看着只露出张脸在外的萧银月,燕语重重的吁了口气,无力的坐到床榻旁的矮凳子上,双手枕着头,靠到床拄上,仔细聆听着萧银月那略带错乱的呼吸声!   心底庆幸萧银月没有呕吐之类的,要不然,燕语可不知能不能替他抹身体换衣裳……!   如此这般,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燕语不放心的伸手探了探萧银月的额头,想看看高热有没有褪下来一点!   刚巧这会青衣也推开门走进来。燕语见他衣衫整齐,半点没有躺过的痕迹,知他是担心萧银月,一直等候在外间!   欣慰萧银月能有个如此忠心的小奴,燕语轻声唤了声青衣,让他给萧银月再喂点水!   至于药,天星说过晚上喂过一次,就不要再喂了!   青衣依言再到外间端了温水进来,拿一个软枕垫在萧银月后颈,手脚利索的又将一碗温水全部喂下!   喂好后青衣还拿温热的毛巾替萧银月把手脸仔细抹了抹。知萧银月最是爱干净整洁,青衣本打算还替他身上也抹抹的,可看燕语全没避让的意思,青衣也只好作罢!   打理好后,青衣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时候也不早了,您要不先回房去歇着吧,小姐这里,有青衣照看着”   “没事,正巧白天睡多了,到这会人还精神得很,半点都不困,我就在这守着萧统领,等他醒来了,再回房也不迟”   燕语边说着,边上前探了探萧银月的额头,手下那灼热的温度令燕语倒吸了口冷气!   还是这么烫!燕语想要不用被子捂捂,捂出一身汗,估计就能退热了!   吩咐青衣去再拿张被子来,燕语刚想收回探在萧银月额头的手,手就被萧银月伸手抓住。燕语乐呵一笑,在她面前,萧统领这是头一回这么主动呢!   萧银月人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丟在沙漠上暴晒的鱼般,热得受不住!他   张大嘴呼吸着,突然感觉到额角传来一股沁凉,直达心间!   他毫不犹豫,一把抓住那能让他舒坦些的手,紧紧握在手上!   搬着被子回来的青衣看到萧银月抓着燕燕语的手,还直往脸颊上贴去,吓得心底慌乱的直哆嗦,他的好公子唉,这么拉着个女子不放,这是个什么事呦!   忙扔下被子,上前想拉开萧银月的手!边还一声声喊着小姐醒醒!小姐醒醒!   奈何萧银月力大,青衣怎么拉都拉不开,这么喊他也不见有反应。   可能是被青衣拉得烦了,萧银月不耐,随手一挥,就把青衣给甩了开去。   青衣哎呦一声,一屁墩坐到了地上,摔的咧着嘴直呼疼!   燕语被青衣那样逗的哈哈直笑。   从地上站起来,青衣恨恨的给了燕语一个大白眼。嘴里念叨着“燕姑娘你也真是的,小姐拉着你的手,你怎么不挣开?”   “恩,我挣了,挣不开!”燕语忍住笑,做无奈状   “你,你没用全力!你根本就不想挣开是不是?”青衣愤怒了,燕语那随意的模样,根本就没想挣开小姐嘛!他家小姐可是,可是个大好男儿,燕姑娘这样,不是尽想着占他家小姐便宜吗?   “青衣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家小姐本就有武功在身,这平常人哪能是她的对手?你刚不是试过吗?不也是没拉开,难道说,你也没用全力?”燕语口若悬河,说得青衣面红耳赤。   青衣垂着头,嗡声嗡气的说道“那燕姑娘你说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只能这么晾着呗!等什么时候萧统领她自己放开了,就行了!”燕语眉一挑,很是无所谓!之后干脆坐到床沿,打定主意在这陪坐到天明!   青衣重重一声叹息,心想还能怎么办,公子这不单和燕姑娘同处一室,还拉了手,更甚是同…同了榻……   还好方才有萧正君同意了的!这明天公子醒过来后,该怪不到他身上吧!   唉,公子的清白,全毁了啊!   摇头晃脑的出到外间,青衣和衣躺到躺椅上,闭上眼睛睡觉。反正有燕姑娘在,也用不上他!   再次只剩两人的房内,一片寂静无声。   燕语双眼含笑,目光温柔的望着躺着的萧银月,只见他嘴唇微嘟,鼻子轻轻皱着,紧闭的双眸下,是长长的睫毛!   桌上烛台里的烛光昏黄微弱,淡淡的光晕照映在萧银月那红通通的脸颊,更显得他人不同于平时的冷酷,反倒有股娇俏可爱的小男儿模样!   这么个外刚内柔坚强正义的男子,很令人爱惜又心疼呢!   矮下身子,燕语爱怜的将唇印在萧银月那光洁的额头上,久久不曾离开。   睡梦中的萧银月闻到那熟悉入骨的莲香气息,一个翻身侧过来,伸手搭到燕语身上,紧接着整个人凑拢来,将头埋在燕语的脖颈处,咕哝一声,再次睡熟过去!   萧银月倒是睡得香,可苦了被搂住的燕语!   燕语怔愣住,感觉到萧银月淡淡的鼻息扑洒在脖子上,腰被紧紧搂住,紧挨着萧银月柔软的身体!呼吸里全是萧银月身上头发间的那清冷兰香!   燕语冒冷汗了,萧统领你这样的投怀送抱,不是存心折磨人吗?此刻的燕语只想仰天长呼,俺不是柳下慧啊!   可不是柳下慧,她也只能忍!   萧银月那异于常人的体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抱着她的是个病人!   果断的,燕语单手拉过青衣才拿过来的那张被子,紧紧的裹着萧银月!试图将他捂出汗来,这样热很快就能褪下了!   可才裹着没多久,萧银月就感觉到热了,他手推脚踢的,三两下就把被子踢了个干净! 嘴里还直嘟囔着热!   燕语好笑出声,心想萧统领踢被子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啊!   一手从他衣摆下伸进去,在他光滑的后背上抚了下,还没出汗!只得重拿起被子,将萧银月盖住!   这回还没盖得上次久,很快,萧银月又踢了两下,把被子都给踢到地上去了!   无奈,燕语只得一手紧紧搂住萧银月,另一个手在外按住被子,不让萧银月踢开了!   这个方法很好,萧银月再怎么使劲,也脱不开身上的被子。用力推燕语,也推不动!他只得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衣裳!   发现萧银月这个意图,燕语惊得满头大汗!神啊,她可不敢保证,萧银月要是将他自己的衣裳剥开,她还能这么安然的搂着他捂汗!   忙放开按被子的手,燕语单手去抓萧银月拉扯着衣裳的手。   萧银月热得难受,对阻止自己的手照样是用力挥开!他迷迷糊糊,双手胡乱挥舞。燕语一个不防,脸颊就被萧银月抓出来一条长长的血痕!   燕语呦喝一声,小样,还成了带利爪的小野猫?   混遍雪山外加三十多年智慧的狼……加人,还制服不了你了?燕语当下就手脚并用,稍稍用力,就把如泥鳅般乱动的萧银月紧紧桎梏在怀中!   萧银月那里是痛苦不堪,又热又不能动弹,人更是昏昏沉沉,醒不过来!他来回扭动,挣得筋疲力尽,终又慢慢平稳下来,重又睡过去!   一直使力还盖着被子,这样一来,两人都满头大汗!   燕语吁了口气,感觉到怀中的萧银月出了身汗,高热褪了下来,知道接下来只要好好注意休息两天,风寒该是就过去了!   一放松,人就显得疲劳。更何况现在已近三更。燕语更是懒得起身回隔壁院子,直接闭着眼睛,搂住萧银月一起睡了过去!      ☆、直面相对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萧银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眼睛还未睁开,萧银月就感觉到自己脸颊如贴在触手生温的极品羊脂白玉上般,柔滑带着微温,腰背上像是有什么缠绕住,还有手掌下抚着的地方很柔软,好像还有轻轻的跳动,像……人的心跳!   惊得募的睁开眼,萧银月目光所及的,是一片淡然雅致的浅蓝。   稍往上看去,是一片没了衣衫遮挡白皙如瓷的肩膀!想之前,他脸颊挨着的,肯定就是这,这肩……   看到这,萧银月心脏猛缩。他迫不及待的抬头再往上看,看到的竟然是燕语那闭着眼睛的完美睡颜!   此时燕语睡得正熟,眼睛紧紧的闭着,可即使是在睡觉,她嘴角也还是微微的挑起,笑意浅浅,像是在睡梦中遇到了让她心情大好的事般!   感觉到燕语的手还缠在自己腰间,自己的手更是搭在燕语肩膀以下,匈口位置,萧银月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忙缩回手,再想用力推开燕语,可又怕燕语被推醒后,自己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若不推开,两人保持这么亲密的动作,身体挨得这么紧,这,这成何体统啊!   萧银月红着脸,用手轻轻辬着燕语搭在他腰上的手,想在燕语未醒之前,逃离这令他脸红心跳的场景!   此刻,萧银月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按理说,他是要恨的,恨燕语竟敢在他昏睡之时上了他的榻,还和他同榻而眠,更,更是这样对他释意轻薄!   他应该跳起来,拿上枕下的利剑,对着燕语毫不留情的一剑结果她的命。   可他知道,他不能那样做。   他不愿,更不舍……   不知何时,燕语那巧笑倩兮,时而灵动,时而无赖的模样,就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了!   他那时还刻意的想去疏远过燕语,可他竟不知,自己的那颗心,其实早在初见时,就已沦陷!   终于,把腰上搭着的手弄开了,萧银月暗喜,他慢慢往后退开,想离开一段距离,再偷偷从燕语脚那头下榻。这样就能免得碰醒燕语。   可才退开一点点,就见燕语一个翻身,手脚又缠了上来,这次不光是手,就连脚,也霸道的搭到萧银月的双腿上。   萧银月倒吸口气,大气都不敢出!腰被燕语用手搂住,双腿更是被燕语用脚紧紧压住,这个姿势,让他动弹不得分毫,更别说能在让燕语无知觉的情况下,脱身而出!   萧银月烦不胜烦,用力推了推燕语,没推动。   倒见燕语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萧银月这才发现,其实燕语早就醒了,偏又在这装睡,逗弄他呢!   这个发现,让萧银月恼火万分,他气急败坏,脚用力踢了几下,还是没踢开燕语。   怒目瞪向燕语,却对上了燕语那满含笑意暖意融融的双眸。   燕语嘴边带着宠溺的笑,衣衫稍有凌乱,满头青丝肆意披散,脸上那慵懒性感的妩媚,看得萧银月瞬间面红耳赤。   “你这个无赖,还不快放开我!”萧银月虽被燕语的风情万种迷了眼,但他还没忘记眼下的处境,怒发冲冠冲着燕语吼着,要求燕语让开!   “呵呵,萧统领可真是可爱,你都叫了我无赖,那你就该知道,无赖是不会放开你的哦!当然,除非你自己推开我!”燕语轻笑出声,眉微挑,瞟着萧银月。   “……”严格说来,萧银月还算是在病中,人疲软无力,当然推不开燕语这如铁链般的禁锢!可他不放弃,还是坚持着使力用力挣扎着!   燕语被萧银月脸颊憋的通红的模样逗的笑出声来!她手臂紧了紧,按在萧银月的后背,更搂近了他,在他耳畔轻声道   “怎么办呢,抱着萧统领你的感觉这么好,我都舍不得放开了!”   “哼,无赖!”萧银月咬牙切齿,刚燕语那么一用力,他整个人就被燕语搂进了怀里,两人紧密相挨,他只得将手挡到两人中间,不让自己太过贴近燕语!   这么近距离的面面相觑,萧银月羞得不敢直视燕语,只得偏开头,错开燕语的视线!   “恩,我就是无赖,认识这么久,萧统领你不会才发现吧!啧啧,萧统领你好心让我借住萧府,还和我比邻院子相住,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引狼入室?”   燕语得意洋洋,边说还边凑过去,朝萧银月那红通通的耳廓吹了两口气!看着萧银月瑟缩了下,燕语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银月被气的手脚都轻颤,他又羞又恼,呼吸急促,恨恨的冲燕语说道“那你等下就给我搬出萧府,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这可不行,一天见不到萧统领你,我都会吃不下睡不着的!萧统领别这么狠心啊!”燕语抱着萧银月,语气讨好!还学着乐乐的,头在萧银月脖子上蹭了蹭!   被燕语这讨好的语气一下就说得没了脾气,萧银月在心底暗骂自己的没骨气,他深呼吸一口,说道“那你放开我,我就当刚才的话没说过!”   “恩,萧统领你真大方!”燕语笑意嫣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萧银月那羞红的脸颊,顿了顿又道   “让我放开也行,你先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你就放开我了?”萧银月目露狐疑,那晶亮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很难得看到缠人的燕语这么好说话!   燕语不答,只轻点了点头。   见了燕语答应,萧银月忙闭起双眼,期待着燕语赶快放开,好让他尽快逃离这让他又羞又恼的境地!   看着萧银月依言照做,燕语脸上的笑意更甚。   她凑上去,在萧银月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闭着眼睛的萧银月感觉到额上温热柔软的触觉,忙睁开眼睛,就看到还不及退开的燕语,唇还在他额上方处,嘴角挂着猥琐的笑意!   萧银月顿时火冒三丈,对燕语的行径万分恼火,更气自己总是轻信燕语,导致老是上当受骗。   他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燕语露在外的白皙脖颈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燕语没想到萧银月这动作,躲避不及,被咬了个正着!   本不是很痛,可看萧银月那恼火的样,燕语忙装得很痛的模样,大呼了一声真痛!   萧银月重重的冲燕语哼了一声,口中骂了句活该!   “萧统领你可真狠心,人家好心碰了下你额头,想看看你高热有没有退,你怎么反倒咬人啊?”燕语双手还是不放,搂着萧银月那单薄的身体,边装的很是委屈的模样,说道   “你,你刚才是……?”萧银月目露愧意,若燕语说的是真的,那他可就误会她了!   “恩,萧统领你高热一晚,我不放心,才一直在这守着的!”看着萧银月瞬间又露了愧疚之意,燕语心底乐开了花,看她的萧统领多单纯,真好忽悠……   不过她可得好好看着,千万别让他被别的女人骗了,要骗,也只能她一人骗他。   “真的?……”萧银月记得昨天是很不舒服,晚上回了府就直接回了房睡下,再醒来就是这样,如燕语说的,晚上发热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看了看燕语脖子上那深深的牙印,还沁着几滴血珠,萧银月后悔了,后悔没弄清事情的原委,就对燕语下口,还后悔,不该咬得这么重……   刚巧这时候青衣推门进来,看到床榻上相拥而卧的两人,惊得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拉燕语!   萧银月忙出声阻止道“青衣,你去拿药箱过来”   青衣开始以为萧银月还没醒,这听得他说话才知道他早就醒来了,这……这,公子让燕语这么抱着,这是自愿的……吧!   依言跑到外间拿了小药箱进来,放到床边矮几上,青衣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身后又听得萧银月道,准备热水!   青衣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的公子唉!这又是要上药,又是要热水沐浴的,难道他昨晚和燕姑娘……?   唉,他的傻公子,这么不明不白,没名没份的,这做的可是什么事呦!   不过要真是燕姑娘,倒也算不差,燕姑娘这么风华绝代的人儿,配他家清风明月的公子,刚好!   屋内的两人可不知道青衣的心思!   萧银月踢开放松了的燕语,坐起来到药箱里拿出消毒的药水,先帮燕语脖子清洗了一下,接着又抹了点促进伤口尽快合拢,不留疤痕的药膏!   刚给燕语脖颈上好药,萧银月又看到燕语脸颊处一条长长的抓痕,手顿了顿,问燕语怎么脸上有伤口?   这不说,燕语早都忘了那处!   她皎洁的笑了笑,目光炯炯的盯着萧银月道“唉,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想挣开吧,反而被抓了下!这不,只好屈服,在床榻坐一晚……”   “……”萧银月羞愧了,这么说他好像有点印象。昨晚他确实是拉了点什么似的!还有,燕语虽躺在榻上,但她衣衫整齐,还有脸上的伤,和她说的都对得上……   “你怎么不躲开!”萧银月越想越恼羞成怒,冲燕语喊了句   燕语撇了撇嘴,道“不想躲,萧统领你要打要咬,我都乐意得很!”   “油嘴滑舌……”   红着脸垂下头,萧银月再不语,又拿着药膏给燕语脸颊上药。这么完美的脸蛋,要留了疤,连他都会不能原谅自己的!   燕语笑意嫣然,望着仔细又认真的萧银月,心底甜蜜温馨!虽说这么点小事,连伤都说不上,但燕语还是很乐意让萧银月给她上药!   又看萧银月那俊朗的眉眼偶尔闪过的一丝不舍,燕语更是满心欢喜。能让萧银月不舍,她就是再被骂被抓被咬都值得!   ☆、病好之后   打理好燕语就下了榻,虽然很不舍,但她知萧银月昨晚发热时出了满身大汗,需要沐浴换衫。还有昨天她应该没吃多少东西,这时候肯定饿了。   燕语出了房门,看到青衣站在门口,就交代他先把热水送进去,再去厨房端点清淡的粥食进去!   青衣恭敬的拂了拂,应声下去准备!   燕语这脚步轻快,窃笑着心底猜测萧银月一会沐浴时,看到身上的吻痕后,会是什么表情!   火冒三丈?愤怒无比?破口大骂?娇羞面红……无论哪种表情,她都很遗憾,不能当面看着   出了怡清苑往自己院子走去。见许向站在院门口,垂着头面无表情   “许向,你也才二十来岁,成天扳着个脸,就不怕人小男儿看到你都怕?来,多笑笑”   燕语自己心情好,就见不得人冷脸。   许向无奈被逼着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个!   怡清苑内,青衣麻利的安排好热水和换洗衣服,再到卧房内请萧银月进里间沐浴!   萧银月起身下榻,人还觉得有些酸软。   他缓步朝里间走去,边问青衣昨晚的事。   青衣嘟着个嘴,回道“小姐你昨晚风寒侵体,高热不退,燕姑娘不放心,一直守在榻前,小奴让她回去,她也不走。后来,燕姑娘拿手在您额头探了探,小姐你,你就拉着人不放,还,还把燕姑娘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好了,你下去吧!”萧银月听得青衣说,羞得那白净的脸都红透了。忙阻止青衣,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么丢人的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青衣耸耸肩,退了出去!   萧银月红着个脸下水沐浴,心内对燕语又是羞恼又是感激。感激她真心的关切!又恼她的总是戏弄!   这人,怎么就让他抓到脸了呢,一个大女子,脸上被抓出这种痕迹,出门还不知会被人笑成什么样呢?   真说起来,若哪家夫郎对妻主这样,那肯定是会被杖责的!   刚燕语却说她愿意让他抓,让他咬……   还有,两人昨晚那么亲近,那燕语她,有没有发现她,其实是……他?   想到此,萧银月一张脸更是红得就差滴血,他心内酸酸甜甜的说不清什么味道,只拿着锦帕,在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   突然,垂下头,他看到肩膀上有几个暗红的印痕,在白如玉瓷的肌肤上,就如同雪地里掉落的几朵红梅般显眼!   萧银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儿,在宫内巡逻时,常不经意会碰到特意露出脖子上有这样痕迹的贵君君伺,看到这个,他就知道,这是被人亲出来的……吻痕   萧银月一咬牙,瞬时又火冒三丈,心骂燕语这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无赖小人,竟然敢这么对他,还在他昏睡无知觉时……   哼,他发誓一定要将她揍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愤愤的洗完穿戴好,回到卧房内,就见萧正君端坐在房中小桌旁!   萧正君满脸笑意,面前桌上放着一蛊炖蛊,还在徐徐冒着热气。见了萧银月出来,萧正君忙迎上去,拉着萧银月的手,让他坐在桌旁!   接过下奴递过来的干毛巾,萧正君熟练的帮萧银月抹着头发的水珠!   “月儿你这风寒还没好全,怎么就这么大意,头发还没檫干,不怕又病重?”萧正君手上忙活,还不忘念叨着!   萧银月撇了撇嘴,有气无力的说道“爹,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下次,看往后嫁到妻家去,□□主不嫌弃你才怪!”萧正君笑着说,语气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听守在怡清苑外的下奴回禀,说昨晚燕语在房内守了整晚,早辰才出房。这么关心人的女子,他知道,她肯定不会辜负他家月儿的!   爹爹,你乱说什么嘛?”萧银月听了很是无语,以他目前的境地,嫁人?怕是妄想吧!   “好好好,爹不说了,你快吃点粥吧,昨天没吃什么东西,饿坏了吧!”萧正君指了指桌上的小盅,示意萧银月快趁热吃!   萧银月也是饿了,拿起一旁的小勺舀起盅内的白粥就吃。这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萧正君看萧银月吃得香,满心欣慰!都说儿是爹的心肝宝贝,这话一点不假!昨天看到萧银月病了的时候,他只觉天都快塌下来般六月飞霜,可转眼,萧银月人好了,又能吃能动的,他又觉得这世间,其实是很美好的!   在一旁凳子上坐下,萧正君笑意盈盈的望着萧银月,见萧银月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俊美,整个人就如同那冬曰里傲然绽放的寒梅,冷洌幽香!   骄傲的点了点头,这么出彩的儿子,别人家可没有!除了人冷了点,脾气差了点,人不够温柔外,其它,都还是很好的!   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萧银月放下勺,站起身,吩咐青衣去拿朝服!   萧正君愕然,拉住萧银月的手问道“月儿你拿朝服做什么,今天不用进宫!   “为什么不进宫,我可没告假!”萧银月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这每天按时要去的,怎么能突然就缺席!   “刚门房来报,皇上让人来通禀,说你有病在身,让你今天不用进宫!允你在府上休息,哦,还有就是让你听燕语的调度!”萧正君把刚下奴来禀的事转告萧银月。   父子俩人都心有疑惑,这让他听燕语的,可是个什么意思?   萧正君是很开心的!不管什么原因,燕语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是最好,这样,对以后月儿要恢复男儿身很有帮助!虽不知能不能保全他们萧府,但至少,总不会差!   萧银月这却是皱着眉头,心底万分不愿。皇上让他保护燕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第三次让他保护也无可厚非。   但这次却不同于前两次,经过昨晚,让他再面对燕语,他很难做到坦然自若!   他怕他会忍不住,一拳打在燕语那美艳的脸颊上,让她再不敢见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父子俩这才说燕语,燕语就推门进来了!   燕语两手背在身后,步伐悠闲,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浅蓝色锦袍,玉带加身,脚下一双同款的皂色软靴。虽淡雅又不张扬,但识货的人定能看得出,她那衣衫,单就那布料,就能抵得上千金!   还有那精细的做工,像是出自洛城最为岀名的绣公之手!听说那绣公,手艺超群,手下的绣物个个栩栩如生,千金难得他一个作品!   这些金贵之物,穿在燕语身上,反倒更显得人俊美风流,倜傥不凡!   萧银月敛下眉眼,不去看燕语那可恶的笑脸!   燕语一进门,就眉目传情给萧银月,哪知萧银月却连看都不看她!   碍于萧正君在,燕语不好太过失礼。她上前对着萧正君一礼,恭敬的唤了声正君!   萧正君开心的应下,站起身亲切的招呼燕语坐下!   燕语毫不推辞,在萧银月旁边坐下。   萧银月满心不快,瞪了眼满面笑容招呼下奴倒茶的萧正君。又转过头冲着门边的青衣道   “青衣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外人进房你也不通禀一声!”   青衣吓得双膝一曲,直直跪到地上,道“小姐,下奴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先前交代过的,你都当耳边风了不成?”萧银月气呼呼的,把气撒在青衣身上。吓得青衣在一旁不住的磕头!   萧正君知萧银月是针对燕语,脸一板,挥手示意青衣下去,又对萧银月说道   “月儿,快别胡说了,燕语不是外人”   燕语早知会面对萧银月的怒火,聪明的挑萧正君在的时候来,现在这样看来,她的抉择是多么英明!   萧银月却是被气得不轻,他双眉皱着,紧咬下唇,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怒火,怒瞪着燕语,道“她怎么不是外人了?她不单是外人,更是个坏人,无赖!   萧正君吓得忙上前捂萧银月的嘴,心道这么个脾气,可怎么得了噢!做夫君的人,一定要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妻主面前要低声细语,不能顶嘴,更别说这么破口大骂妻主!   偷瞄了眼燕语,发现她不但没生气,反倒笑容满面的望着他家月儿,萧正君那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燕语看着萧银月被捂住嘴,说不了话,就指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其实很喜欢看萧银月发怒时的模样,像个愤怒的小猫似的!   半晌,燕语才收住笑,凑到萧银月面前,道“萧统领你倒是说说看,我燕语怎么就是坏人了?还是,对你做什么了,说说看?恩?”   “哼,你就是个无赖!”挣脱萧正君的手,萧银月红着脸冲着燕语又是恨恨的说了一句!他其实是有苦说不出,燕语对他做的事,他可没脸说出来!   萧正君这看着萧银月又说燕语是无赖,忙开口想转移话题,这燕语现在没不高兴,可保不准待会来气了,恼了月儿,可就不好了!看了看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他忙说道:   “月儿,你看今天天气甚好,阳光明媚的,刚好你又不用进宫,不如你同燕语一块,到牡君山上去走走吧!顺便拜拜!”   “才不要”萧银月一不经意,在萧正君面前就露出了小男儿的任性。   燕语在一旁看着萧银月嘟着个嘴,满脸不快的模样,心痒痒的,这什么时候,萧统领要是在她面前撒娇,她保准会开心得找不着北!他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拼尽心思去达成他的愿望!   不知道燕语心里想什么的萧银月,只见燕语望过来的目光,晶亮得吓人,他以为燕语心里尽是想些不靠谱的事,就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恩,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可惜了!”燕语附和着萧正君。未了,还对萧正君道“要不正君您也和我们一起吧,看看风景透透气,怎么样?”   “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吧!玩好点回来!”萧正君喜笑颜开,对燕语的体贴很是欣赏!   “爹爹,说了不想去!”萧银月不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恼意,沉声说。   “月儿听话,爹爹让你去,你就去!”萧正君冲坐着的燕语歉意的笑了笑,拉着萧银月到一旁的屏风后,认真的做着工作!   “可是,人家不想去嘛!”萧银月撅着个嘴,不情不愿!   “月儿你若不去,待会燕语她就会同别的男儿出门去了!”萧正君很头痛,别的爹亲是想方设法的阻止自己闺阁的儿子出门去和女子相会!到他这,怎么就成爹亲劝说儿子和女子出门约会了?   萧银月沉默了会,道“她要和谁出门,就找谁,我管不着!”   “唉,刚门房还来报,说非鱼郡君派人来,邀燕语出去游湖,让我给推辞了,说她没时间!”   “爹爹您,怎么……?”萧银月诧异,他爹爹心性向来平和,不愿争抢,更不喜耍计,今天这般,怕也是为了他!   看萧正君为了他,连平时最不喜欢的说谎都不惜用上,萧银月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见萧银月同意,萧正君笑呵呵的拉着他走到桌旁,对燕语说道   “语儿你看,月儿这孩子,其实脾气还算好,只要开导开导,就行!”   燕语抿唇点头轻笑“正君放心,我知道的!萧统领这脾气直爽不造作,我很喜欢”说完,伸手拉过萧银月的手,也不管萧银月如何的挣扎,就是紧紧握住不放!   语气欢快对萧正君道了声让他放心,就牵着萧银月往外走!      ☆、望影揣情   萧银月被拉着,挣又挣不脱,只得跟上燕语的步伐,两人一路往萧府大门口走去!   萧正君站在怡清苑中,目送着牵着手的两人慢慢走远,满心欣慰!燕语这样的活泼开朗,肯定会让月儿也快乐起来的。看着燕语也不是个不守礼的,他让月儿同她一起出去,倒也放得下心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萧府大门口。   燕语满眼的笑意,望着萧银月问道“萧统领,我们今天要去牡君山,现在有三个选择任你选,第一,两人同骑一匹马,第二,拉着手步行,第三,坐马车。你选哪个?”   萧银月哼的一声,白了燕语一眼,这么苛刻的三个选择,他一个都不想选。如果能让他自己做主,他绝对要选一人一马,隔的远远的,各走各的,多好!   和燕语同骑马吧,绝对会让她对他动手动脚占尽便宜,他还不能动弹!   还有步行就步行,怎么还得牵着手?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众目奎奎的,不觉得太过招摇吗?   马车比起前两个,虽也不太理想,但能稍好些!   “选马车吧!”不用考虑,萧银月直接选了马车!   燕语一副了然的模样,手一招,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徐徐走近。   许向着驾车,停在两人面前!   燕语拉着萧银月,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三排座位,萧银月一上车,就在左侧坐了下来!燕语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萧银月无奈的瞟了燕语一眼,不做声。   燕语眨了眨那大眼睛,指着上位对萧银月说道“萧统领,要不,你坐那去吧,那位置安了软垫,你一会坐累了,还可以躺下睡觉!”   “哼,那么舒服的位置,你怎么不坐?”萧银月没好气的呛了燕语一声。   燕语笑嘻嘻的,弱弱的说道“萧统领,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萧银月默!   半晌后,萧银月还是起身,准备坐过去!也不是因为怕辜负了燕语的一份好意,只是毕竟他昨天病了,到现在人还没全恢复,身上还是有点乏力。   才扶着马车上安的茶几准备起身,萧银月就看见地上一块月白的锦帕。他拾起来一看,那锦帕上一角绣着一株灵动的青竹,栩栩如生!不经意间,好似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个帕子,见过沈逸的人都会知道,肯定会是他的。锦帕和他穿的衣衫颜色质地都一样,还有那青竹,还有那香味……   萧银月不知怎么的,看着那锦帕,就怒上心来,心底更是有一股难耐的酸涩来回翻涌,抑都抑不住!   他拿起那锦帕,恨恨的用力扔到燕语身上,边说道“看这帕子是谁家公子的啊,都掉马车上了!”   燕语暗呼一声惨,接住那帕子随意的扔在地上,凑上前扶着萧银月坐好,脸上堆满了笑,道   “萧统领你可别误会,这是昨天从宫里回府的半路,碰到沈逸的马车坏了,就搭了他一程,这帕子,怕是他那时不小心掉的!”   “哦,孤男寡女的,同坐一辆马车,还真是悠闲惬意呢!”萧银月眉目轻转,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一旁的燕语!   “不是孤男寡女,还有沈逸的一个下奴和许向,有四个人……”燕语比了下手指,低垂着头说道。   “燕姑娘的魅力无限啊!连洛城清冷高傲的第一公子,都对你倾心不已”萧银月一字一句,边说还边认真注意着燕语的表情,看她听了非但没得意的表情,反倒有点烦恼的味道,萧银月这下心里舒坦了点!   又看燕语将那锦帕半点不怜惜的随意丟到地上,萧银月心底的酸涩不知不觉就去了大半!那俊俏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没有的事,你都说了人清冷高傲,哪能看得上我”燕语摆手,澄清!   “哼,一个男儿家,敢主动搭你的马车,这要不是对你有意,会是什么?还有这随身锦帕都掉在你车上了,你敢发誓说你们是清白的?”萧银月背靠在马车壁镶的软垫上,趾高气扬的对燕语沉声问道!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很是威严啊!   “天地良心!萧统领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啊,我这么冰清玉洁,洁身自好的人,肯定不会做什么坏事的!”燕语生怕萧银月误以为她和沈逸有什么,忙着急的解释!   “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萧银月咬牙切齿,恰好想到昨晚燕语在他身上印下的痕记,顿时又火气上涌,怒瞪着燕语!   燕语知萧银月话里的意思,心虚了!   上前握住萧银月的手,燕语弱弱的说“萧统领,我昨晚不是为了给你喂水,才,才那样的么,再说,那,那也是我的初吻……”!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萧银月被燕语一句话,说得心嘭嘭直跳!脸上也瞬间飞上了红霞!但过后却是满腔怒火,羞愧难当!   喂水,初吻……   他还以为燕语只在他肩上亲了,听她这么一说,萧银月就知燕语更是吻了他,他的唇……!或许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地方!   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敢,敢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做出那样龌龊的事。真是太过分了!   萧银月火冒三丈,气得直哆嗦,忍无可忍,他从背后拿出剑,直直的就往燕语身上刺去。   马车上狭隘,施展不开剑法。   萧银月干脆就不用招数,只隔着马车上的那个小桌,一剑一剑毫无章法的向燕语刺去!   燕语额角冷汗滴落,望着那森森的剑气,心想这又触马蜂窝了!   暴怒中的萧统领,很不可爱啊!   燕语一个侧身,灵敏的躲过萧银月直刺来的那剑!人还没回过神,又一剑直往她腰腹刺来!燕语无奈,只得一个下腰,再次躲避!   萧银月冷哼一声,心中的怒火无法平息。誓要给燕语来一剑才罢休,   见燕语次次躲过,萧银月纤手翻转,手上的剑灵活得如同一条飞舞的蛟龙,虽是在紧闭的马车上,但萧银月那精湛的剑法还是有发挥的余地,那一朵朵炫亮的剑花一朵一朵向燕语砍去!   若不是那白森森的剑气全是冲自己面上而来,燕语非得拍手叫好不可!   又险险的避过两招,燕语忙冲萧银月轻呼,“萧统领,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怎么样?下次,我一定在你同意的情况下,再亲你,好不好”   “油腔滑调!看剑!”完全不接受燕语的道歉,加上燕语的话,更是令萧银月气恼,什么经过他同意!哼,无赖,举剑,再次向燕语脖颈处刺去!   燕语心内大呼,看来动真格的了!都怪她嘴上没把门的,把那什么吻啊的,说出来,这不惹怒人了吧!   隐在暗处的天星等人,见燕语身处险境,心急如焚!   地星大手一挥,准备就要冲上去帮忙,天星忙伸手拉住,皱紧眉头道“主子交代了,和萧统领在一起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现!”   “哼,这萧统领拿剑杀人,也还不准我们上去帮忙?”地星性格憨厚耿直,见燕语有危险,早就急得站不住了!   “主子是这样交代的”天星双眼紧盯着马车上的动静,面上波澜不惊,但那紧握的双手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却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主子有个什么好歹,我地星也不活了!罚就罚吧!”用力甩开天星的手,地星直着脖子,一个跃步,冲进马车上!   刚巧萧银月一剑刺向燕语的脖颈,燕语退开两步,向后躲去!   地星上来就拿出手上小巧的匕首横向一格,再使出五成内力奋力一推,把全没防备的萧银月一下就给推得倒退两步,撞到马车壁上!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将人推倒,地星有点出乎意料!   看到萧银月倒在坐椅上,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燕语心疼不已,她脸上的笑意凝滞,心内火气直冲,微眯着眼扫了眼呆立一旁的罪魁祸首地星,心底愤怒无比!竟然敢动她的人,不想活命了?   被燕语那锐利阴沉的目光扫过,地星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出乎意料的,燕语身上那似有若无的杀气,让地星知道,燕语有那么一刹,心中动了杀她的念头!果不其然,随即,燕语伸手,狠狠的一掌拍在地星肩头,将人打出马车去,摔落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地星,肩膀处传来强烈的痛意,主子看着柔弱的样,可下手,却是劲头足!想她地星都被伤到了,看来这一掌,打得有多狠。地星懊恼死了,她开始后悔没有听天星的劝!这主子手下留情,没要她的命,但地星却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   眼见着这一变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燕语却因离了两步,没有上前护得到萧银月!她焦急万分,给了地星一掌手,她忙上前去扶倒在马车板上的萧银月!   萧银月背撞到马车壁上,剑掉落一边,虽马车壁有软垫阻隔,但他本风寒未愈,人又气息不稳,这一下摔倒,体内气血翻涌而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见到萧银月吐血,燕语惊得脸色发白,她双手轻颤,上前搂住萧银月,半抱着他坐到软垫上。伸手把萧银月嘴角的血迹檫干,边柔声问道“萧统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萧银月坐稳后,用力推开燕语,怒目圆睁的瞪向燕语,愤愤的道“你别碰我!”   燕语被萧银月推得一个倒退,跌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她眉眼低垂,脸上的心疼之意明显,她重又凑上前,对萧银月说“好好好,我不碰你了,往后我要碰你,一定会经过你的同意”   “燕语你这个无赖!”萧银月气喘吁吁,被燕语的话气的差点又吐血!脸颊也瞬间飞满红霞,这人,为什么总是没有个正经的模样   “对,我是无赖,只对你一个人无赖!”燕语陪着笑,打定主意再不惹萧银月来气,任他打骂撒气!   “你,你不要脸!”萧银月一张俊脸气的通红,他手指看燕语,骂道!   “没不要脸,我只对你这样!”燕语伸手抓住萧银月指着的手,捧在手中,说得深情款款!   燕语那是情不自己,殊不知萧银月心底却是气愤难当,见燕语刚才说过不碰他,这眨眼间,又对他动手动脚的。   这燕语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坊间卖唱赔笑的妓子?还是馆里那些女倌?   “哼,狗改不了□□!”萧银月咬牙切齿,恨恨的把手从燕语手中扯出来。决定再不要相信燕语的花言巧语了!   “萧统领,我这都是说的心底的真心话,你别不相信我!”燕语目光温柔望着萧银月,握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心想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话真是太对了!   “巧舌如簧!”   “不是,是情不自禁,萧统领,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所以才看到你就忍不住想亲近你……”燕语一咬牙,深情告白了!   反正这女尊国,女子表白不怕害羞!   萧银月默!对燕语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萧统领,你说话呀!”见萧银月沉默不语,燕语急了!这是拒绝是接受,多少都得表个态啊!让她这心上心下的,没个底!   一声嗤笑,萧银月斜眼瞟了燕语一眼,冷冷说道“燕姑娘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你我同为女子,谈何喜欢!”   燕语轻笑,上前坐在故作平静的萧银月身旁,凑到他耳畔轻轻的说道“萧统领,在我面前,你就不用伪装了,我都知道的!”   听了燕语的话,萧银月面上无甚表情,心底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她竟然知晓了他极力隐藏的秘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萧统领,萧正君现在已身怀有孕,待他将咱们的妹妹生下来,我们就到景帝面前去,把事情说出来,恢复你的男儿身,怎么样?” 事情既已说开,燕语就一股做气,干脆把她的打算都告诉萧银月。   昨晚天星还说萧银月心思郁结,燕语估计他心底忧虑的就是这事!想着只要能把他心底担忧的这事解决了,他人就应该能舒坦些了吧!   再说,燕语也不想老是以这样无赖的手段去亲近萧银月,她也想正大光明的和萧统领谈恋爱啊!      ☆、柔情蜜意   “你,你说什么……妹妹”被燕语的话说得惊诧不已,萧银月脑子里一片混沌,爹爹又有孕了?什么时候的事?连燕语都知道了,爹爹怎么没告诉他?还有,才刚怀,谁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他母亲七个儿子,至今连女儿的影子都没看到过!谁又能肯定,爹爹这次会生个女儿。   燕语说得这么肯定,她凭什么?   “我前段时间用雪参换了两颗能孕女的药,给你爹爹吃下了。放心吧,正君他肯定会生女儿的,万一实在生的还是儿子,你也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天踏下来有我订着”   燕语见握着萧银月的手没被推开,就有点得寸进尺,两手一环,就把萧银月搂到了怀里!心里得意不已!   萧银月无语,瞟了一眼燕语那并不太强壮的身子,心想要天真塌下来,她拿什么去顶   “萧统领你别不信”燕语从衣袖里拿出昨天在燕景天那要来的令牌,在萧银月面前一扬!这也不是说她炫耀,只是她想让萧银月看看这个,心里能踏实些!   萧银月一禀,瞬时人坐得端正,面色都恭敬起来!他狐疑的看着拿令牌满脸随意的燕语,问道   “你,你怎么会有景帝的随身金令?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景帝有何关系?”   “萧统领,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燕语对你萧银月,真心一片天地可鉴,也有能力护你周全,就行了!”   燕语发现自己很有当情圣的潜质,对这样肉麻的情话信手拈来,而且毫不觉脸红!   萧银月耳畔回响着燕语刚说的那句“真心一片,天地可鉴”,整个人都有种在云里雾里漂浮的事感觉!   这,这会是真的吗?燕语她真的对他真心一片?还说能护他萧府周全……   望向燕语,只见她满是温柔笑意的双眸中,毫不隐藏的有爱怜,有宠溺,还有深深的情意……   还有她刚说前段时间……   这么说燕语她一早就知道他是男儿身,还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处处逗弄他?对他不是抱就是亲的,真是太可恶了!   还有爹爹,有孕了也不告诉他,甚至还合着燕语这个外人来隐瞒他!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的亲生的啊,气人!   萧银月左想右想,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这一个没控制住,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在外驾马车的许向听得哭声,放缓了车速,摇着头深深的一声叹息,心道燕语这也太狠了,生生的把萧统领这样一个威武的大女子给逼得哭了!   大女子,流血不流泪啊!   马车里萧银月全然不顾形象,哭的稀里哗啦,肆无忌惮!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受的隐忍和委屈全宣泄出来!   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他也不管,扯起燕语那淡蓝的衣袖就檫!也不理会那价值不菲的衣料会不会因此报废!   燕语这下是手忙脚乱了,在她心目中威武冷洌又坚强不已的萧统领,怎么哭了?   他这么一哭,都把她的心哭的都碎了!   燕语笨拙的拿衣袖抹着萧银月脸上的泪水,她深知在这样一个男子三从四德的社会,萧银月这样谨小慎微忍辱负重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   燕语欣赏他,也心疼他,只希望往后的曰子里,有她的疼惜,他能过得肆意快乐!   哭声渐止,燕语看向萧银月,见他不单哭得眼睛微肿,连那挺翘的鼻子都哭得红通通的,很像雪山上可爱的兔子。于是忍不住,低下头在萧银月鼻子上吧唧亲了一口!   刚哭过,本来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燕语的萧银月,这没注意,又被燕语偷亲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曾发觉,流露出小男儿娇态,带着哭过后的重重鼻音对燕语说道   “你,你又欺负我!”   “就喜欢欺负你……”不能怪燕语太过好色,实在是人萧统领那柔弱的模样太勾人,燕语说着说着,又情难自己,捧着萧银月的脸,在他眼睛上,额头上,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个。   最后看着那嘟着的绯红嘴唇,燕语更是重重的亲了一个!   萧银月没想燕语这说着说着,又是一顿扑天盖面的吻落下来!他羞恼不已,又觉委屈,嘴一撅,眼见着又要哭了。   见萧银月又有要哭的征兆,燕语急了,忙把他搂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哄着道“萧统领,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你不让我亲我就不亲,好不好?你别哭了啊!”   萧银月把头埋在燕语颈窝,被燕语这么哄着,刚才那点委屈就消散一空,留下的就只有满满被宠爱的幸福感!   此刻他有种感觉,和燕语在一起,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萧银月瞬间变得志得意满,趾高气扬了,他想了想对燕语道“那你保证,往后不准再对我动手动脚!”   “恩,我答应你!”   “不准在人前牵我的手,和做任何亲密的动作”萧银月说   “恩,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希望一切等爹爹生产后再说,在这之前,就保持现在这样,你看好不好?”   “那都是你决定!”   “不准随意亲我……”萧银月低声说!   “……那什么时候才能亲你?”燕语这不干了,又不能抱,又不能亲的,那她要是忍不住怎么办?   “什么时候都不能亲!”萧银月傲娇了,他昂首挺胸,对着燕语发号施令。他一扫之前的病态,那如画的眉眼间全是姿意盎然,意气风发!   燕语委屈了!只能看不能碰,不能亲,会不会太痛苦了点?   好不容易对他告白了,怎么反倒还不如之前?之前好歹能偷摸拉个手,抱一下,现在这,一下回到改革前……   燕语无奈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双手放在膝盖上,中规中矩!   萧银月捂嘴轻笑,难得看到燕语这么规矩,就该给她点约束!   外面马车车速再慢,总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许向挥着马鞭,平稳的把车赶到牡君山下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停住!   车上的燕语萧银月两人听到车停,知是到了地方!燕语起身,伸出手作势去牵萧银月下马车!   萧银月昂着头,漆黑深邃的眸子气势十足的斜了燕语一眼!   燕语讪讪的缩回手,心底不岔,人前不能有亲密的动作,扶着下马车,也不算是亲密动作吧!   满脸不愉的自己先行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旁的许向,偷偷瞄了眼后下来的萧银月,见萧银月白玉般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眉眼如画,嘴角微挑,神情舒畅,清冷高傲完全没有哭过或受了委屈的样子,很是疑惑!   反观燕语,搭拉着脑袋,嘴巴掘起老高,平时嘴角总是带着的笑意不见,倒像是满腹哀愁了!   想不明白,许向干脆就当视而不见!   牡君山,其实也就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牡君山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在百年前,一个住在山上名叫牡君的男子!   牡君一生,生育了五个女儿!在这女尊的社会,能得女,是个非常荣幸的事!这牡君,一人就生了五个女儿!   这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多想生女儿又没生准的男子的注意!众男子于是陆续上山去找牡君,向他讨要生女的秘诀!   牡君其实没有诀窍,只说是祖宗保佑!带众人到他住的厢房摆放祖先牌位的地方祭拜!   慢慢的,众人都到那烧香祈求,最后,牡君的那房子,就变成了求女的庙宇殿堂!牡君的后人,就守护着那庙宇,收取些香油钱,相继传承!   要上牡君山,还得走一段山路,马车只能停到山脚下平坦的地方!   燕语欣赏着山上山下宁静悠然的风光,看着那蓝天绿树碧水云天,一颗心就如受到洗涤般清明!   再看下了马车伫立一旁,一身白玉衣衫更显清风明月的萧银月,燕语只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许向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燕语声音轻快,交代完许向在山下等后,就招呼着萧银月一起往山上走去!   许向目送两人离开后,就上了马车,知两人没那么快下山,就准备在车上歇会!   才上马车,许向就见到座椅下一方洁白的锦帕,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锦帕,许向基本不用辨认,就知是沈逸的。沈逸昨天坐过这马车,掉个帕子在车上,完全没有不可能!   许向有些激动的捡起那锦帕,仔细的掸掉上面沾着的灰尘,很是珍惜的放到了胸前衣襟内!   燕语和萧银月两人,一前一后,踏着山路上人工铺就的一些防滑鹅卵石,缓步向山上走去!   时近初秋,山中的花草树木还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路边偶尔会有些小野花之类,开的正艳!   其中高耸入云的树上,还有小动物在上荡秋千般,跃来跃去!几只云雀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像是在合唱着一曲迎接初秋的金秋曲!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沉浸在这安然宁静鸟语花香的美好中!   山路没有太远,两人走得不快,一路悠闲的踱着步子,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达山中的牡君庙宇!   牡君庙宇占地广,修建得也还算宏伟大气,庙宇内三三两两的有些带面纱的男儿和小伺陪同的成亲后的男子,在庙宇中各个殿堂中祭拜!   其中也不乏有妻主陪同的新婚男子,面上带着娇俏幸福的笑意!   上山路上没碰见人,这山上人却不少,想来这些人都是来得早,早就上了山的!   燕语和萧银月两人安静的也到大殿上了柱香。之后萧银月就直接找了个小奴带路,要他领去里面的求女殿!   小奴恭敬的在前,两人就跟在小奴身后往求女殿走去!   路上,燕语见萧银月认真专注满脸虔诚的模样,不由得湊到他耳畔轻声打趣道“萧统领这么着急,是不是去求牡君保佑你,快点替我生个女儿啊?”   一句话把萧银月说得满脸通红,他又羞又气又恼,咬牙切齿,恨恨的瞪了眼燕语,轻斥道“想也别想,我这是替爹爹求”   “哦,原来萧统领你不愿意替我生女儿,唉!枉我还一门心思期待……”燕语轻叹!   萧银月被燕语话语里深深的失落之意触动,他其实最是了解一个女人,对子嗣的期待和看重的!沉默了一会,萧银月嗡声嗡气的说道   “你想要女儿,多的是人愿意帮你生……”   “这说的什么话?别人生的那能是我女儿吗?我这辈子,有萧统领你一个替我生就够了!”   燕语稍有薄怒,语气都急促了些!她可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身体更是,所以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会与她不爱的男子那啥,发生关系……   “……”萧银月的心,震惊了!燕语说只要他一人,真的只要他一人,可能吗?这世上哪个女子能做到,只要一人……   虽不知燕语这话是随口说说或是其它,但萧银月的嘴角还是高高扬起,心里很甜蜜,很甜蜜!      ☆、素雅美食   “你们女人,是不是只想要女儿?若是,若是你的夫君生不出女儿,你又待怎样?”萧银月一咬牙问了出来,其实他整个人都如煮熟了虾子一般,红透了,这时就和她谈论孩子的事,实在是太过羞人……   “没女儿,儿子也一样!随便是个什么,都行!到时咱们就要一个孩子就行了,多了带着会累”听得萧银月的话,燕语心花怒放,这么说,萧统领是愿意和她……   不管生儿子或女儿,都少不了那个要做的事!哈哈哈……   “自己的孩子,带着怎么会累?”白了燕语一眼,萧银月其实心底甜得比吃了蜜还甜!   “孩子相当于猴子,带着几个猴子,能不累吗……”   “你怎么能说……孩子是猴子,哼,那你就不要生了……”   “别啊,萧统领……”   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求女殿!   燕语随手给了带路小奴一点赏银,就和萧银月并肩跨进了殿内!   一进殿内,就见堂上那高高的牡君铜像端立上方,铜像下一张大半人高的木桌,上放着香鼎贡品之类   木桌下,一排长长的供人跪拜的蒲团,上面跪着几个正磕头的男子!   萧银月上前也跪到蒲团上,接过下奴递过来的香,认真的磕拜着!   燕语站到一旁,等候萧银月!   这时耳畔一个悠悠的男声响起“燕姑娘,你,你也是来求女的吗?”   燕语回过头,看到一身浅蓝色素雅衣袍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下奴,正从求女殿隔间卜卦处走出来!   那男子身材柔弱纤细,行走如弱柳拂风,款款而动,燕语认出那是本该在董宅的清梨!   清梨面上带着薄纱,看不到表情,但露在外的眉眼看得出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和惊喜!   “燕姑娘,你说过不限制我的自由,我看天气极好,又有空闲,本想找您同意后再出来的,可这几天也没见你回董宅,就只得央董管家派了马车,送我来这牡君山逛逛!您,不会介意吧!”   这后院的男儿,要出门都得经过家主或是妻主的同意才行,若是私自出府,大多会被家主严厉惩罚的!   清梨这样问燕语,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燕语后院的人!   燕语却没想太多,她满脸无所谓,回道:“不会,肯定不会!我说过你爱上哪就上哪,不用知会我!”   清梨点点头,又问道 “燕姑娘,你一个人,还是?”   “哦,陪朋友一起来的!”燕语眉眼含笑,望了望萧银月跪着的地方!   “原来是萧统领,燕姑娘你和萧统领感情真好,时常在一起的,真令人羡慕”清梨顺着燕语的目光,望见了萧银月,他在萧府住过些曰子,就看背影,他也认出那是萧银月!   “恩,是很好!萧统领为人正直仗义,心地善良,我很喜欢他!”燕语直言不讳,很有种想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的味道!   萧银月刚巧拜完,朝这边走来,就听得燕语说很喜欢自己的话,一下脸又变得红通通的了! 他轻咳一声,低着头对燕语说了声下山,就一人当前的朝庙宇外走去!   燕语应声跟上!   清梨见眨眼两人就要走,忙快步追上去试探的问道“燕姑娘,萧统领,这时辰想必你们都肚子饿了吧,这庙里有可口的素食野菜,不如留下来,先吃点,怎么样?”   听清梨这么一说,燕语才想起萧银月早辰才喝了点白粥,她准备了些糕点想让他路上吃,也没吃上,这在马车上折腾了大半天,接着又爬山的,萧银月肯定饿了!   是她太大意了,果断的上前拉住萧银月,燕语说道“萧统领,我们在山上吃完才下去吧!走上来时腿都有点酸,刚好坐着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这么说来,萧银月也感觉到了饿意。他点了点头,同意燕语的提议。   清梨忙在前带路,他早上来得早,已经在这走过一圈,那个供烧香游客用膳的地方,他知道在哪!   萧银月随在清梨身后,心内心思百转千回!这个名满洛城,还在萧府住过几天的芝兰坊男子,他早就有耳闻 。只是一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他!   这么一细看,萧银月只觉得清梨,名副其实的如梨花般的男儿。走在他身后,还能闻到他身上那弥人的香味!   淡雅清香,芬芳少年!   这样的男儿,虽出身不佳,可他周身的气质和美貌,却是会令所有女人着迷吧!   侧过脸去看燕语,刚巧碰上燕语投过来的视线,只见她目光含情脉脉,毫无遮拦的望向自己!   萧银月心中欣慰,脸上却不露声色,他瞪了燕语一眼,示意她别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样,别人不发现才怪呢。   庙宇里的膳房建在求女殿不远,膳房里面有不少桌椅板凳,和外面的饭馆差不多,三人随意找了个桌坐下   让随伺在侧的下奴去点了些斋菜素果上来,虽没荤腥,但饿了的燕语和萧银月都吃得很是欢快!   饭后,三人一同漫步走下了山!   马车旁,燕语和萧银月利索的上了马车,清梨在车下柔柔的问道“燕姑娘,能不能让我也一起搭着马车回去?”   “你没车?来时怎么来的?”燕语不快,这车上多个人,不是太影响她和她的萧统领了嘛!   “来时坐的马车,本想着在这能待到天黑呢,所以让马车先回去了,交代他们晚点来接”清梨嘴角带着无奈的笑,这燕语怎么就不懂得人的心思呢?   他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一会,她就不明白吗   “晚点会来接,那你就在这等着呗!”   听了燕语的话,清梨和萧银月沉默了!连一旁的许向也沉默了!   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女人,唉……   “可这会才午时,马车兴许还要两个时辰才来……”清梨说   “不是说兴许吗,兴许马车很快就到了也不一定,你看这环境不错,风景又优美,你在这赏赏花看看水,顺便等着车,多惬意!”   被燕语这么直接的拒绝,清梨面纱外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泪几有流下来的趋势。   燕语完全没领会到清梨的心伤,这不就是拒绝搭便车吗,还能怎么的?让清梨搭,顺了清梨的心,可同时,她心中却不愿啊!   这时,萧银月开口了“清梨公子请上车吧,反正顺路!”   清梨怯怯的看了燕语一眼,又见萧银月眼中有着坚定,于是应了一声,踩着踏脚上了马车!   等清梨坐定,许向这才一声吆喝,赶着马车上了路!   车上多了清梨,燕语和萧银月都没说话,清梨更是沉默不已。一时间,只听得马车走动时的声音,和三人轻轻的呼吸声!   燕语斜斜的背靠到软垫上,闭目养神。   萧银月在侧边凳子上,也是闭上眼睛盘腿而坐!   清梨百无聊赖,从随身的手袋内拿出一个绣了一大半的手帕,认真的绣了起来!   清梨的动作,闭着眼睛的两人其实都一清二楚。   燕语看了眼,浑身一个哆嗦,这刺绣的男子,真令人伤不起啊!   再看了看一旁芝兰玉树的萧银月,燕语满心欣慰,幸好她的萧统领不会绣花啊!   萧银月见了,心内却是略有忐忑。他这样一个不会刺绣,不会厨艺,不会温柔撒娇,只知舞刀弄枪的男子,凭什么能得到燕语的欢心?她现在是对他欢喜,可保不准时间久了,腻了,可怎么办?   瞟了一眼斜坐在那,却照样风华斐然令人心动的燕语,萧银月红着脸思索着,要不然等他恢复男儿身了,他也向爹爹去学着刺绣厨艺?   毕竟,往后要是,要是有了孩子,他连件衣服都不会缝,这样的爹爹,会不会太没用……   寂静无声的马车外,慢慢的听到了喧哗叫卖的人声!看来是到城中闹市区了!   马车速度减慢,缓缓的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突然又停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有人说话“车上可是燕姑娘?”   许向应声说是   那人哈哈大笑,道“燕姑娘,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这么巧碰上了,还有请燕姑娘赏脸,一同去玉兰庄坐坐,怎么样?”   睁开眼睛,无奈的冲萧银月笑了笑!燕语早就听出来外面的人是杨丽娟,虽不耐烦与她周旋,但燕语猜测到杨丽娟两次三翻的寻她,肯定是有所企图!   瞟了一眼一旁的清梨,燕语想趁此机会当面把事情处理一下也好!   于是大声应下,一掀马车帘子,率先下去   萧银月心底直觉凄凉,这才说着心里只他一人,转眼,又答应和人一起去玉兰庄,玉兰庄和芝兰坊,同是洛城的两大名馆!这洛城不爱去的女人,怕是没有吧!   紧跟在燕语之后下了车,萧银月站到燕语面前,想说让她不要去玉兰庄的!   可到底,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卑微的向一个女人低头,他默默无声,一甩衣袖,对车旁的几人不理不睬,直直朝萧府方向走去!   燕语想萧银月是累了,看他又朝萧府方向走,也就没招呼他,任他先行回去!   转身喊了马车上的清梨,和许向三人一起,随在杨丽娟身后,进了街边一棟气派豪华却又香气四溢的楼里!   玉兰庄二楼雅间内,一张雕花红木圆桌旁,杨丽娟坐在靠窗的位置,燕语坐在她对面,清梨自行随在燕语身旁,紧挨着她坐着!   许向一如既往的负手站到燕语身后!   杨丽娟一身暗红绣花锦袍,腰束玉带,脸上笑意盈盈,那双狭长的眸子在燕语和清梨两人身上来回瞟着!   半晌后,杨丽娟开口道“燕姑娘,这想要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啊!”   “我觉得还挺容易的,这才多久,咱们就遇见两回了!”燕语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在!   杨丽娟轻笑出声,只是桌下的手指却紧得掐得出水来!这燕语,太过嚣张狂妄。想她杨贵君姐姐的这一身份,多少人想要巴结都巴结不来!   燕语倒好,多次邀请她不理,要进萧府又不放行!今天这,还是她刻意等在路中,才得与她见一面!   “哈哈,那就说明咱们两个有缘呐!”杨丽娟哈哈大笑,笑罢,挥手召来几个衣衫轻薄的弹唱男儿,又示意身后的下奴给燕语倒酒   燕语无所谓的耸肩,这吃饭喝酒,听曲看舞蹈,她并不会太反感!   拿起酒杯向杨丽娟扬了下,之后一口饮尽。   清梨忙端着一杯茶,递给燕语。   燕语笑着接过,喝上一口放下!   杨丽娟在桌对面看着两人的互动,恨得牙痒痒!   她站起身,一口喝下一杯酒后道“燕姑娘,杨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恩,杨小姐有事就直说无妨!”   “好,燕姑娘你也是爽快人,我就不转弯抹角的了!”杨丽娟说着,看了清梨一眼,顿了顿,后又道“还是上次提过的事!”   接收到杨丽娟目光中的那森森冷意,清梨瑟瑟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极尽可能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在怕,真正打心底的畏惧!   杨丽娟的阴沉,狠辣,和她背后来自杨家和杨贵君的势力,都让清梨感到畏惧!   当时一时头脑发热,强让燕语替他赎了身,这会,清梨感到后怕了!   他怕燕语会屈于杨丽娟的潆威,将他交出去给杨丽娟!   他更怕燕语不屈服,惹怒杨丽娟,遭到杨丽娟的报复……      ☆、双方对峙   发觉到清梨的情绪不稳,燕语侧目,给了他一个要他放心的眼神。之后对杨丽娟缓缓说道:   “那我就还是上次的回答,你想要清梨,就光明正大的去博取他的好感,再经得他的同意,让他心甘情愿的跟你的话,那我举双手赞同!”   杨丽娟眼睛微眯,一道阴狠的目光闪过,她冷冷一笑,对着燕语说“燕姑娘可真是好计策,将话语权推给清梨,背后却使着手段,不让我接近他,你这可是大女子所为?”   “……我没不让你接近他,我说过,你要见他,非得清梨他自愿!”燕语无语,这才三句话不投机,杨丽娟就有要翻脸的征兆。   平时发号施令惯了的,遇上违背她的人,心情不爽啊!   “哈哈,好一个非得他自愿,他一个男儿,你作为他的主子,还不是你想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用得着这么矫情吗?”   杨丽娟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气得出了淡淡的红晕!她不想在清梨面前太过狠厉,那样会影响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所以她一直在忍!   “可是我不想强迫他,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燕语傲然,她双手环抱,翘着双腿,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姿势坐着!   过了一会,燕语侧过身对清梨说,“刚好杨小姐在此,清梨你就说一说,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清梨望着燕语投过来的坚定目光,终于一咬牙,对杨丽娟说道“清梨一介妓子,出身低贱,当不得杨小姐厚爱,清梨这里还请杨小姐谅解,对不住了!”   “对不住?好一个对不住,哼,你是以为找了燕语当靠山,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吧!你也知你只是一介妓子,我倒要看看,燕语怎么会为了你,得罪我整个杨家!”   杨丽娟气的火冒三丈,清梨这样的男人,她并不是没有过,她杨家小姐,想要进她院子的男子数不胜数,芝兰坊玉树庄里,也有过和清梨不相上下的男子,在她杨丽娟身下躺过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唯独这清梨,竟然敢拒绝她!   “杨小姐此话差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若心中真有清梨,就拿出点耐心来,总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燕语看杨丽娟对清梨还是有些情意的,这杨丽娟要是真心实意的,她倒也看好她们!毕竟,清梨这样一个男子,能得到杨丽娟的爱护,也算是不错!   “哈哈,耐心,燕姑娘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到什么时候有机会?等你玩腻了他的时候吗?”杨丽娟嗤笑!   任燕语如何好脾气,对着杨丽娟这样几近泼妇的行为,她也忍不住来火。   燕语淡淡的目光深沉的扫了一眼杨丽娟,浅粉的薄唇微动,对着她说了句“对牛弹琴!”   接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燕语目光中的那抹轻视和不屑,让杨丽娟有种燕语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贵族,而她自己却是只可仰视燕语的卑微低下之人一般!   杨丽娟对这个错觉痛恨不已,她火冒三丈的将手中酒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酒杯摔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   随着声响,雅间外一下冲进来好几个高大强健的杨家家奴,都手拿着武器,满脸戒备的望着燕语!跃跃欲试,只等杨丽娟一声令下,她们就会一涌而上,将燕语等人拿下!   燕语轻笑,她双手背到身后,悠闲惬意的在房内缓缓踱着步子,慢慢的,她走到杨丽娟面前,指了指那些家奴说道“杨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有这是想怎么着?杀人灭口吗?”   “如果燕姑娘还是这么不识时务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杨丽娟阴狠一笑,那白得不太正常的脸,看上去阴惨惨的。   燕语摇了摇头,目光凛冽的摄向杨丽娟,道“哦,杨小姐这还真霸气,刚我与你一同进这玉兰庄,外面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这公然的要将我杀害,就不怕脱不了干系?”   “呵呵,我杨丽娟长这么大还没有过怕的事,倒是燕姑娘你,可是怕了?”杨丽娟得意洋洋,边说着,边还朝清梨那看了看,那目光中的森森冷意,令清梨不寒而栗。   清梨眉峰轻皱,担忧的望着燕语!   燕语嗤之以鼻,望向杨丽娟愈加不屑,“杨小姐,你还真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所以说,你还是老实点,将清梨让给我,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你说怎么样?”   “呵呵,我说不怎么样……”燕语迎向杨丽娟那挑衅的目光,冷然一笑。这杨丽娟,就因着有个在宫中的贵君弟弟,就把这洛城都当成她家后院了?任她嚣张跋扈,横着走?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死,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样,你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杨丽娟阴狠的目光一沉,手一扬,就示意着家奴动手,这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把她这洛城一霸放在眼里!   几个家奴收到命令,都不约而同的抡起手上的刀剑棍棒,一古脑的全向燕语挥去!   燕语老神在在,丝毫不把几人放在眼里,她随意的退开一步,避过几人的一招!   脑后一声宝剑出鞘的铮鸣声响起,接着就见许向一个跃步,从桌上跳过,瞬间就落在燕语和几个家奴的中间,隔开了家奴袭向燕语的武器!   燕语落得轻松,她不想九星几人轻易暴露到世人眼中,就暗中阻止了她们出现,本想就几个小啰啰,自己动下手算了!许向这么积极的相助,倒省的她麻烦!   所谓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九星几人虽隐蔽,但也不乏会有瑞皇那代的人会认得出,所以说还是谨慎点好!   她可不想眼下这么平静的日子被打扰! 当然,像杨丽娟这样特别的因素除外 !   燕语退开到一侧,随意拉了条凳子坐下,仔细的观看起许向和几人的打斗!   清梨默默无声,也站到了燕语身后!   许向单手使剑,在房间内也使得凛凛生风。 对上杨家的四个家奴的围攻,也毫不显下风!   看杨家的四个家奴,也不像平常的下奴,倒像是经过训练的打手或护院之类,四人配合无间,极有章法的合力攻击着许向!   燕语看许向身手不凡,颇有玉树临风之态,只可惜那断了的手臂!唉!   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许向就一剑挑断了其中一个家奴的手筋,那家奴大声哀号,手上的刀都握不住,扔下刀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四人缺了一人,打起来更是露了下风!   少顷,剩下的三人也都相继的被许向用剑伤到,摔倒在地!   杨丽娟看着四人全被打倒,眼都不眨,她冷冷一笑,拍了拍手,瞬间又从外间涌进来十多个手拿武器的壮实女子,站到她身后!   杨丽娟今天是打定主意,非得把清梨带回去不可!   她哈哈大笑,指着许向怒骂道“一个没了手的残废,还心甘情愿的给仇人当打手,哼哼,真是令人看不起你!”   “不过念在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替我将清梨夺过来,我今天可放你一条生路!”   许向低垂下头,默不做声,对于杨丽娟的话充耳不闻。   只人往一侧移了移,将燕语挡在身后!她单手握剑,手提起来,用手背在衣襟的位置轻按了按!   注意到许向的动作,再眼尖的看到许向衣襟处露出的那一点白,燕语心知肚明,轻轻一笑!难怪下午从山上下来,再坐马车时,看马车上那条锦帕不见了呢!原来如此!   “哼,还有心思笑,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这玉兰庄里外三层,都已被我围住,你们插翅难飞了!”杨丽娟趾高气昂,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清梨。   清梨只觉悲哀,这杨丽娟的狠毒,他早就知道,可他还毫不顾忌,这么任性的巴上燕语,这要害得燕语遭难,他也只有以死相陪了!   燕语翘着个二郎腿,将房内几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耳畔听得远远的有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朝这边临近。燕语美美的想,是不是她的萧统领带人来救她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萧统领身穿银色盔甲,骑着白马,手拿宝剑,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将她救出龙潭虎穴!   英雄救美!好浪漫哦!   那边许向独自一人,面对着十几个面容不善强健壮实的女子,满脸疑重!   这边燕语完全不在状态,脸上带着笑意,脑海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杨丽娟如有胜券在握,得意不已!   清梨在一旁急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双方对阵,剑拔弩张!   杨丽娟无甚耐性,看那些打手对着许向半天不动,很是不耐!她手一挥,大呼了一声“都愣着干嘛?还不都给我上”   打手们手脚齐动,就要动手,就听得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的踢开。   紧跟着,又是十几个壮实女子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文弱的青衣女子!   那十几个女子,一进门,左右望了下,看到许向身后坐在凳子上的燕语,就呼啦啦全跑到燕语身旁站定!   随在后的青衣女子一进门,就往燕语前面跑,她大踏步走到燕语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燕姑娘,可有伤到?”   见到青衣女子对燕语的关切,许向和清梨同时都松了一口气!有了帮手,她们就能和杨丽娟的人一决高下了!   燕语看青衣女子,脸色一跨。原来是周家的少主周哲,不是她的萧统领啊!   周哲满头雾水,听下奴禀告说杨丽娟在玉兰庄要对燕姑娘不利,她忙带了人来相助,这到了,怎么发现燕姑娘见了她没有高兴之态,反而略有失望之意?   “哦,是周小姐啊!”燕语懒懒的说   “燕姑娘,我字文慧,您叫我文慧就行!”自从被燕语相救之后,周哲心存感激,一直寻找着能有事为燕语出力的机会!   这次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但只要能为燕姑娘尽一分心意,她都很高兴!   “恩,文慧,你怎么来了?”   “听下奴来报说燕姑娘您在玉兰庄上会友,文慧也来湊凑热闹!”周哲脸带笑意,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着和杨丽娟就是两个极端   燕语嘴角一惆,会友……   杨丽娟眼见着周哲带了旗鼓相当的人冲了进来,她就知今天这事,怕是不能轻易讨得了好了,心下暗暗恼恨周哲,这么好的机会,被她坏了她的好事!   杨丽娟瞪着燕语,咬牙切齿目露狠意,她早晚会让她知道,她的厉害!   燕语看着杨丽娟那恼怒的模样,只觉好笑,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燕语说完,没一个人动!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燕语又道“看看,看看,这房子都快要给你们挤爆了”   众人一看,这么间房,里面上上下下的,站了近三十个人,确实有点挤得慌。   这样别说打斗,就是人转个身都困难!   众打手默! 都各自望向自己的主子!   杨丽娟冷哼一声,拋给燕语一个不甘愿的眼神,再瞪了清梨一眼,转身率先出了雅间!   那十几个家奴也默默的跟在杨丽娟身后,鱼贯的出了房下楼!   杨丽娟一方走完,周哲也挥手让她刚带来的人回去!   这下,雅间里就剩燕语许向,清梨和周哲四人,房间瞬间显得空敞了!   许向收回手上的剑,默默无声的又站回燕语身旁!   杨丽娟带人出去,清梨一颗提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他没想本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相斗,最后却演变成一个闹剧般,散了场!   知杨丽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清梨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可看燕语那全没把这事放在眼里的神态,清梨的心安稳了,有燕语在,她会护全他的,一定!      ☆、闺中独看   燕语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看周哲还没走,问道“文慧怎么还不回去?”   “呵呵,燕姑娘,我看时辰这么晚了,想请您赏脸一起吃个晚膳,您看,怎么样?”周哲脸上挂着淡笑,细长的眼中满是期待,问   “恩,也好,难得碰上,就一起去吧!”周哲眼中的殷切期盼,燕语不忍拒绝,想反正也到点吃饭,不如就和周哲一起吃完再回去。   没想燕语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周哲高兴的很,她兴高采烈的在前面带路,带着燕语三人就往周家的客栈走去。   周哲带三人去的,是燕语去过一次的那客栈,一楼大厅是饭厅!   吃饭其间,许向周哲一左一右,坐在燕语旁边!   燕语看着大厅的胖掌柜,好奇的问周哲“之前那个掌柜……”   “周掌柜在周家待了近二十年,那天我来客栈对账,无意间听到周掌柜和她夫郎在房里说做假帐的事,我听了很震惊,想着回去禀告母亲,可不慎被周掌柜发现,接下来的事,就是燕姑娘您知道的!”   周哲说起这事,还是很怅然,她至今都记得,被人装到大酒坛里,扔到潭底的感觉,是多么的无助可怕和绝望!   可最后,她得救了,被燕语救了,从绝望到重生,这其中的滋味,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领会不到的!   所以周哲就是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她对燕语的感激和尊敬!   能有机会让她和燕语同席吃上一顿饭,她感到无比荣幸!   燕语很无语,这社会,还是在天子脚下,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蛮横啊!   侧首又看见许向闷头不语的,只知埋头吃饭,燕语朝天翻了个白眼!刚见她时,她可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佳小姐呢。   瞧这会,跟个小老太似的,气死沉沉!   燕语抿嘴一笑,恶作剧的出手一扯,就把许向衣襟里放的那条锦帕拉了出来,随手在许向脸上一扬,笑道“哎呦,许少主这是藏的哪家公子的丝帕啊,这么宝贝!”   许向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腾的站起身来,抢过燕语手上的锦帕,转身朝外跑了出去!   留下燕语和周哲哈哈大笑!   席间,燕语和周哲两人聊得甚是投机,不知不觉,就一起多喝了几杯!   清梨在一旁,因心事重重,一人自斟自饮的也喝了不少酒!   到最后,三人中,就只有燕语一人是坐着的了!   周哲和清梨两人,早就喝趴下了!   燕语打了个酒膈,想着周哲反正是这的老板,就算趴下了,掌柜的也会给安排好地方休息的!   她丢下周哲,一人脚步虚浮的出了周家客栈,慢慢的往萧府走去!   完全把随她一同来的清梨给忘得一干二净!   在街上走了两步,燕语突然顿住脚步,朝暗处打了个响指!   一身黑衣的天星瞬时出现在燕语面前,她单膝跪地,等候燕语的命令!   燕语淡淡的眸光扫了眼天星,沉声问道“地星呢?”   “回主子,地星自知犯了大错,已回董宅闭门思过去了!”天星一哆嗦,这地星,可是闯祸了啊!   “闭门思过!手脚倒麻利。不过我可没说要让她闭门思过,你一会回去通知她,让她即刻收拾东西,去景帝那报道。”燕语手抚着下巴,沉声下着命令!   “主子,您,您这是要把地星送人?”听了燕语的话,天星焦急了!   “她不听我的吩咐!怪不得我!”不去看天星那焦急的面容,燕语心无挂碍!这本就是地星犯了错,确实与她无关!   若不是看在她们是瑞皇留下的人,照她今天伤了萧银月一事,燕语早就要把她打成废人!   “主子,您大人大量,原谅地星这一回吧,她也是太过担心您会被萧统领伤到,才会出手的!”天星极力求情!   “你要替她求情,那你也跟着一起去吧!”燕语冷冷的说着,打定主意要让地星去燕景天那!谁让她竟敢伤她的人!   天星听了,忙闭嘴不语,姐妹关系再好再铁,她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哦,让地星不要出现来求情,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天星起身再次隐蔽好,心中无限同情着地星!   她们死卫,能伤能死,可被主子丢弃送人,是最过痛苦的事!   萧府内,萧银月沉着个脸,气吁吁的坐在东苑堂内!   是的,他在生气!   萧正君陪着笑,拉着萧银月的手,搭到他的肚子上,笑呵呵的说道“月儿啊,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别和爹爹计较了,成吗?”   “哼!”萧银月冷哼一声别过脸,手却没有从萧正君肚子上移开!摸着这微鼓的小腹,萧银月只觉很神奇,七八个月后,这里就会有个妹妹生出来了! 以前天天盼,时时盼,就盼着这里能有个妹妹出来,那样,他就能像所有弟弟们一样,过着正常的男儿的生活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过曰子!   眼下,梦寐以求的期盼终于要实现,萧银月却感觉像是在梦中一般虚幻!毫无真实感,生怕一个转身,这一切,又变成了和以往那般!   “月儿今天去牡君山,有没有到求女殿拜拜?”萧正君疼爱的拍了拍萧银月的头,问道   萧银月点了点头   “燕语陪着你一块?”   “她站在门口等,只我一人跪拜了!”萧银月回答。   “在门口也好,牡君会感受到她的诚意的,这样,等你们成亲之后,很快就会有女儿的”萧正君眉眼含笑,柔柔的说   “爹呀,你,你说什么成亲啊,我可没说要嫁给她!”萧银月不快,又冲着萧正君哼着!   萧正君被萧银月那瞬间红遍的脸颊逗得笑呵呵的,这孩子,可真害羞!   “傻孩子,这话在爹面前说说也就是了,可别口没遮拦的,到燕语跟前说!知道没?别到时候惹得她不高兴了,真不娶你,看你怎么办!”   “她不娶,我还不嫁呢,一个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没个正形的女子,谁稀罕!”   “花天酒于?,你说燕语,难道又去芝兰坊了?”萧正君惊诧!   看萧银月扳着个脸,不说话,萧正君知猜测对了,轻轻叹息一声,对萧银月说道“月儿啊,这世间,男儿的命都是如此,别指着能得到妻主的所有宠爱,往后,只要她对你好就行了!”   萧银月听了默默无声!   虽说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燕语和那个清梨在一起,又去玉兰庄的时候,他心里就不舒服的很。   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燕语还没回萧府,是不是和清梨一起回了董宅?还是在玉兰庄留宿……   许向从燕语那拿回锦帕,一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临近傍晚,月亮出来的前一刻,天空中最后的光亮都要隐去!   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着,碰到有认识许向的,或多或少会投给她一个怜悯或鄙夷的眼神!也有欲上前和许向搭话的,却被许向那冷冷的目光阻住了脚步!   许向对周遭的一切如若未见,只单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走着!   思绪回到昨天同沈逸同坐马车的时候!她懊恼自己太过懦弱,距离这么近,她都没把握机会同他说上一句话!   又想到沈逸看燕语的目光,许向黯然伤神!燕语那样出众的女子在,哪个男子还会看得到她!   她这一辈子,真要这么过下去吗?   可不这样,她又能如何?回许家接受族人的怜悯?被许念排挤?   不,这都不是她要的……   她要出人头地,她要高高在上,她还想要……沈逸!   许向满心混乱,心中的情绪纠结,她急切的想要寻到一个突破点,来缓解她那焦急的情绪!   抬步一跃,许向提气向沈府方向跑去!   沈府在城北,地处稍偏。这个时辰,越往北路上行人更为稀少。   许向提着一口气,半个时辰就跑到了沈府外!向着府门相反的方向,许向很快找到了沈府后院。   她一个轻跃,跳上后院的院墙。站在院墙往里看去。只见大多房间都没有点灯,少有几个房还亮着。   许向跳下院墙,朝着最近的一个有灯的小院走去!   走着走着,许向隐隐听到有断断续续的琴音从前面传来!于是,许向改变方向,又向着有琴音传来那处走去。   走得近了,许向看到小院凉亭内,那一身白袍正坐着一手撑着头,一手在琴上随意拨弄着的人,不正是令她朝思暮想的人,沈逸!   许向脚步疑重。坐着的沈逸都发觉了她的到来!   他蹭的站起身,喊了声什么人!   回过头见来人是许向,沈逸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就是有感觉,许向不会伤害他!   “原来是许少主,不知深夜来沈府,是为何事?”   “……”许向心慌了,她刚才情不自己,走了出来,却没想她这个时辰,到男子的闺阁,实在太过失礼了!这要让人发现,沈逸不单会清誉全失,更甚还会被扙责!   “莫不是燕姑娘让你来的?”沈逸问!   “不是……哦,是的”许向摇头否认,不过看沈逸那充满希翼的神情,许向一狠心,又点了点头!   听得许向说是,沈逸那向来清冷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热切!他目露期盼,紧盯着许向,仔细听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燕姑娘她……”许向心底天人交战,在要不要撒谎上来回衡量。   “燕姑娘她让你来说什么?”许向说得吞吞吐吐,沈逸等得不耐,催促着!   “燕姑娘她,让我来还你这个!”从衣襟内拿出那块锦帕,递还给沈逸,许向一咬牙,狠下心来撒出个谎。   看着许向递过来的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锦帕,沈逸苦笑,心底唯一的那一丝希翼也断了!昨天和燕语同坐马车,他就知道,燕语对他,全没心思!   下马车的时候,他还抱着最后一分希望,将随身的丝帕留在车上,期待着燕语会明白他的心意,然后给他回应!   这么快,她就派人来,这么直接的拒绝,真残忍……   不过也好!趁着还没开始,就早早结束,总不会太过失望伤心!   “沈公子,你别太在意……”沈逸失望的神情,让许向有一瞬的后悔,撒下这个谎!   但她最后,还是庆幸,撒的这个谎,会让沈逸对燕语没了念想吧!   “我没在意,多谢许少主跑一趟,请回吧!”沈逸开口逐客!   许向点了点头,大跨步的出了小院!   来时的不快,早已不见,现在许向只觉得一身轻松,全身舒坦!虽向沈逸撒下了谎,但这锦帕本就是被扔在地上,燕语若是有心的话,又怎么会连弯腰捡拾的功夫都没有?所以她的猜测肯定没错!   这样一想,许向原有的那一丝不安更是飞散一空!      ☆、酒后真言   燕语东摇西晃,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回萧府!   才进萧府府门,燕语就碰上嗷呜叫唤着跑来的乐乐!   好几天没见,乐乐兴奋不已,它撒娇的一头扑进燕语怀内,亲热的拱着!   燕语伸出两手抱住乐乐,对乐乐也是极为想念!还好夏天过去,天气慢慢变冷,乐乐就不用总躲在水边避暑了!   “乖乖,带姐姐到萧统领那去!”捏着乐乐的耳朵,燕语让乐乐闻闻看,萧统领在哪处!这狼鼻子,可比狗鼻子要灵敏得多!   她自己也能闻得见,但这会不是喝酒了么!   乐乐欢快的蹦哒,在前面带着路,往萧正君那东苑跑去!   燕语晃晃荡荡,跟在乐乐身后,到东苑也不等小伺通禀,就领着乐乐,直接走了进去!   东苑厅内,萧银月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个袖珍型的小玉屏风,眼神似有若无往府门口处飘着!   萧正君嘴角含笑,手脚灵活的拿着件小衣服正在刺绣!看萧银月那人在此,心早不知飞到哪去的模样,摇头轻叹!男子啊!一旦对女子用上了心,就满心满脑的,都会是那女子!   一人一狼舜的出现在门口,萧银月眼神一闪,接着撇过头去,不去看那笑得灿烂令人闪神的笑脸!   燕语笑嘻嘻的走进门,向萧正君打了个招呼后,又双手背到身后,踱着步子,走到萧银月面前。   冲着萧银月暖暖一笑,燕语脸带惊讶的问道“萧统领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莫不是在这等我回来?”   萧银月俊朗的眉头一挑,对着燕语冷冷一哼,说“谁要等你啊!自做多情!”   “原来萧统领对我这么不耐啊,亏得我在外还一直想着你,这不,吃完饭就尽快的赶了回来,谁知道,你,唉……”   燕语摇头晃脑,一个没站稳,退了一步,一下坐到乐乐背上。乐乐反是高兴不已,嗷呜的又唤了一声!   被燕语的话说得满脸通红,侧过头又对上萧正君带笑的眼神,萧银月又羞又恼,刚想对燕语发飙,被萧正君一个眼神制止!   萧正君放下手上的绣品,起身,走上前对萧银月说道“月儿,你看燕语这样,像是多喝了两杯酒,你带她回院子里,让青衣给她熬碗醒酒汤,小心照看着!”   “……谁让她要喝酒的,要喝醒酒汤,让她自己院子里的人去煮去,还有,我可没那闲功夫照看她!”   萧银月这才注意到燕语红红的脸颊,还有身上带着股淡淡的酒香味!刚才只顾着恼她了,连这么明显的喝了酒的迹象都没看到!   燕语一捏乐乐的肚皮,引得乐乐又是嗷呜一声大呼,她脸带忧伤,对着萧正君悲切的说“正君您看看,萧统领这狠心的人啊,我那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他就狠心让我一人,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你院子里没人怪谁啊,本来不是有什么知夏解秋的?”萧银月被燕语那忧郁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这人,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怎么还到爹爹面前,说他心狠!   “不是怕惹你不高兴嘛,我把他们全送走了!”   “谁,谁不高兴了,别胡说!”萧银月有点心虚,说话都磕巴了   “好好好,是我胡说,萧统领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燕语笑得开心,萧统领这典型的口是心非!   “你,你这人……”萧银月气恼,又羞愧难当,这个燕语,口没遮拦的,怎么在爹爹面前说话也这么不注意!这让爹爹以后,不是老得笑话他吗?   “好了,月儿,快扶燕语下去休息吧,爹爹也困了,要歇息了”萧正君开口,让两人回去!   心道她们年轻人之间说得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怎么还当着他这个老头子呦!   有了萧正君下令赶人,无奈,萧银月只得上前扯起燕语的衣袖,拉着她往外走去!   燕语打蛇随棍上,手一翻转,衣袖就从萧银月手中挣脱,反手一握,手就紧紧的牵住了萧银月的手!   不单这样,燕语还半个身子往萧银月身上靠去,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到萧银月身上,紧挨着他走!   萧正君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又目送着两人走远,满心欣慰!燕语虽说行事作风不太严谨,但他相信她,是个心底有分寸的!   萧银月眉头紧皱,身上的重量让他很是不耐,他冲燕语吼了声“能不能好好走路?”   燕语脸颊在萧银月手臂上轻轻蹭了蹭,低声在他耳畔道“萧统领,人家没力气嘛,你要不让我靠着你,那要不然你背着我走,怎么样?”   萧银月脸颊爆红,对燕语这无赖的模样很是恼火。他想狠心将她往这一丢,不管她了!可看着燕语那依赖的模样,又着实狠不下心!   无法,只得拉着燕语,两人缓慢的往院子走去!   燕语紧挨着萧银月,任他带着,一步一步的走着!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他,燕语心花怒放啊!   初秋的夜晚,稍有寒凉!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东苑到怡清苑之间的那条花园小道上!   偶尔会有微微的轻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但不会令人感觉到冷!   地上有些被风吹落的树叶,下奴晚上没来得及打扫干净,人踩上去,有松软的感觉!   院外花园内,有开的早的秋菊,这时已有绽放的花朵,在这晚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夜空中月儿高挂,挥洒出柔和的银光,温馨又明亮!那月光高洁亮眼,就连旁边最闪亮的星星,也只能给之做陪衬!   空气中似有朦胧的雾气蒙蒙腾腾,令眼睛所看到之处的所有,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美好   可能是这夜色太过迷人,两人都没说话,只相挨着,默默无声的往回走!   东苑距怡清苑本不远,两人就是走得慢,也没花太久的时间就走到了!   萧银月看了眼燕语住的院子,漆黑一片。时常能看到站在院门处那的许向,这会也不见人影!   没办法,萧银月只得拉着燕语,送她入院子!   青衣在怡清苑内,探头探脑的看到对院相携着走入房的两人,忙麻利儿的将怡清苑的门关上,当没看见状!聪明的小伺,多做事少看少管!   萧银月扶着燕语到房内,想让她到床榻上躺下。可燕语一头倒下后,手却不松开!   燕语手稍一用力,一拉,萧银月就被扯得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到躺着的燕语身上!   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燕语搂住腰,一个侧翻,转眼间,两人就掉了个个!萧银月躺在下,燕语却反到上去了!   这样一个羞人的姿势,令萧银月气恼不堪,他伸手想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燕语,可燕语手臂一紧,就将他动作的手夹住,令他动弹不得!   双脚更是被燕语的脚缠住,动不得分毫!   萧银月愤怒了,他瞪大眼睛,怒瞪着燕语!眼神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似要将燕语烧个灰都不剩!   燕语吃吃笑着,看着萧银月那怒目圆睁的模样,皮肤白里透红,更是喜爱!   “萧统领是不是看我去玉兰庄又不高兴了?”燕语凑到萧银月耳边轻声细语。未了,还在他那耳尖尖上,轻吹了口气!   本不知道玉兰庄是和芝兰坊一样的倌馆,到了里面才发现,那里的莺莺燕燕实在是让人脸热!   当着萧银月的面逛花楼,这让他心底该有多伤心!所以,燕语一回来,就打算好好哄哄他,让他撒气!   感觉到耳畔边的动静,那略带酒气的温热,拂在耳畔脖颈边,萧银月整个人不由的一下轻颤!   他羞恼万分,重重一哼,对燕语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了,你离我远远的,不来烦我,我才高兴!”   “萧统领,你,伤了我的心……”燕语做痛心状!   萧银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也有丝不太好意思,又怕燕语把他的话当真,忙开口解释道“也不是一定啦……”   “萧统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我燕语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你不太愿搭理我是理解的!”   “没,我没那样想……”萧银月急了!   “那你怎样想的?说实话!”燕语问   “其实,你人挺好的!我,我没不愿意理你”酝踉了好一会,萧银月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这让他说别的,他确实是说不出来,也不好意思说!   “真的吗,萧统领你没骗我?”燕语将信将疑!   “真的,不骗你”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信你!”燕语双眼默默的,直直的望进萧银月那漆黑的眸中。她嘴角含笑,越离越近,近到鼻尖和萧银月的都碰到一块,才停下来!   萧银月心跳加快,面红耳赤,挨得这么近,燕语呼出来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都扑洒到他的脸上,他吸气间,又把那酒气吸进了鼻间,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肯定也醉了!   他咬了咬牙,刻意忽略那让他心慌意乱的接触,轻斥道“燕语你这个无赖,还不快放开我,你答应说不对我动手动脚了的!”   “恩,是答应了”燕语道   “那你还不快给我让开,我要回怡清苑!”萧银月挣出一只手来,又去推燕语!   燕语一手抓住那乱动的手,对萧银月柔声说道“萧统领你看刚我哪只手脚动了,这动的,好像是你呢!”   “哼,狡辩!”萧银月不忿,怒斥道。   “刚才杨丽娟邀我到玉兰庄是为了清梨的事,她想让我将清梨卖给她!”燕语出声解释!   萧银月默,没接燕语的话。清梨是她在芝兰坊赎回来的人,如何处置清梨那都是她的事!旁人无权置啄。   静静的,等着燕语接下来的话!   “我是无所谓,只要清梨自愿,随他要跟谁都行,可清梨不愿意,就拒绝了杨丽娟!”燕语侃侃而谈,将下午的事全告诉萧银月!   萧银月听得,却惊诧了!   清梨不是燕语房内的人吗?那时洛城就全在传燕语破了清梨的身!后面燕语虽向他说和清梨没关系,可萧银月却是不信的!   这怎么听燕语那口气,她对清梨,怎么就不是那回事?一个大女子,对于自己的男人,就算是不喜了,也是不会让旁人沾染的!   “杨丽娟恼羞成怒,带了一二十人准备强抢,恰好周哲听到消息,带人来解了围!,之后,周哲邀我吃晚膳,我就应了,和她喝了点酒,弄到刚才回来!”   燕语说的轻巧,萧银月却是听得心惊!   杨丽娟是什么人?心狠手辣,歹毒无比!又嚣张跋扈,落到她手上的人,不死也得残!   看燕语这好好的回来了,萧银月才算是放下了心!   又听燕语和他解释去玉兰庄的事,萧银月一颗心,又甜滋滋的了!   顿了顿,萧银月又道“你可真大方,自己的男人都愿意让给别人……”   话还没说完,一阵柔软温热就贴上了嘴唇。紧接着,下唇被燕语重重一吮,萧银月感觉到一丝痛意,夹杂着一股酥麻,由嘴上传来!   萧银月惊呆了,他这是,又被燕语强亲了?虽说昨晚亲过,但那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这,这会,她按着他,做着这么羞人的动作,这,让他,让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   萧银月羞过后,暴怒:“啊,燕语你这个无赖,你说过不随便亲我的!”   燕语挑眉,身下萧银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令人怜惜。那呆呆的表情,红艳的嘴唇,都让燕语有扑下去狂吻他的冲动!   深呼吸一口,燕语压下心底的驿动,沉声问“这可不是随便亲你!是惩罚你,谁让你乱说,恩?”   “我可没乱说,清梨不是你的男人吗……”萧银月有点不会看情形,这燕语正处在奔溃边缘,他还不知死活的去触碰!   燕语冷冷一笑,再次俯下身去,张嘴咬住萧银月那还在说着的嘴唇,重重一咬,疼得萧银月一声轻呼!   接着,燕语伸出舌头,在萧银月嘴唇上来回摩挲着,以缓解刚咬那一下带给他的痛意。   燕语这下咬的有点重,萧银月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委屈了,燕语这个坏人,不单欺负他,还咬得他出血!   呜的一声,萧银月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燕语忙放开萧银月,见他鼻头微红,委屈的模样,只得又道歉的哄着他   “不是说过我的男人只你一个吗?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看你下次还乱说……”   萧银月听着,整个人如掉进了蜜罐子,甜得牙都倒了!那白里透红的俊颜上,满是柔意!      ☆、超级乌龙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燕语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被她压着的萧银月,什么时候推开她,回了怡清苑,她也没了印象。   她只记得含着萧银月唇辬时,那美好的味道,现在还令她心醉!   早上太阳照到房内时,燕语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许向照常的端水进房,伺候燕语梳洗!   燕语没问许向昨晚去了哪里,只默默的打理好,出了院子!   这才迎着太阳准备做个热身运动,就见萧管家身后跟萧山,周莲,周哲两母女,还有昨天客栈的那个掌柜,四人一同匆匆往燕语院子走来!   见了燕语就在院内,周莲和周哲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燕语应声,也上前给萧山恭敬的行了一礼!   萧山那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心想这燕语今儿个,怎么还行起礼来了!   燕语对萧山嘿嘿一笑,又转身问周莲道“这么一大早的,周家主可是有什么事?”   周莲老脸一红,那周正的脸庞闪过一丝尴尬,她扯着周哲,一个用劲,就按着周哲跪倒燕语面前!   燕语这才看到周哲身上衣衫凌乱,脸颊一边红肿,还有一个大大的手掌印!   周哲满脸羞愧懊恼的望了燕语一眼后,就垂下头去,不再抬头!   “燕姑娘,我周莲没脸见你啊!”周莲恶狠狠的瞪了周哲一眼,对燕语说着。   边从背后扯出来一条长长的荆条,递给燕语!   燕语被周莲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她不明所以,也没去接周莲手上的荆条!   那荆条一看就是早上才砍下来的,上面的小刺还活溜溜的,看着就知扎人得很!只手握的地方刺已被剥掉,拿着不怕被扎!   周莲看燕语不接,深深叹息了一声,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情,对燕语闷声说道“燕姑娘,枉你对我们周家恩重如山,我周家却做出这种良心泯灭禽兽不如的事来,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一大早的,可别说晦气话!”燕语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燕姑娘”周莲又是一声叹息,回过身去,沉默了一会!   燕语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周莲她明白什么了?   半晌后,周莲抡起手上的荆条,朝着跪在地上的周哲狠狠的一鞭就甩了下去!   那荆条打在周哲身上,带起一块块细小的皮肉,和着鲜血翻飞,燕语只看着就觉得疼痛难当。可那被打的周哲,却是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硬是闷声不吭。   周莲再次扬起手上的荆条时,燕语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周莲手上的荆条,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燕语怒了,对着周莲大声质问“周家主这是因何事要痛打周哲?常言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这旁观的都觉得痛,你这个当母亲的,怎么就下得了手?”   燕语这话,把周莲和周哲两母女都说得懵了!   周莲心想,燕姑娘这是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才会出手护周哲,等她知道了,还不得拿刀砍周哲啊!   一旁的掌柜扑通一声,跪到周哲身旁,重重的磕着头,边断断续续哭诉道:   “燕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少主吧!错不在她,昨晚是小的看少主趴在桌上,就把她扶到了楼上房内,那清梨公子也是趴着,加上又是晚上,小的没认出,以为是少主带着的小伺,所以才,才把清梨公子,也,也扶到了少主房内……”   掌柜这一说,燕语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周哲和清梨……   燕语满头黑线,昨晚吃完饭,她独自一人走了,把和她同去的清梨给忘得一干二净。这才导致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清梨他,现在何处……”燕语问   “还,还在客栈!早上家主来客栈,进了房才发现,少主和清梨公子……然后,家主派人照看着清梨公子,这就和少主来了萧府,负荆请罪”   掌柜的战战兢兢,把清梨要死要活的事瞒下没说!   萧山负手站在燕语身侧,眉头紧皱,对这事也是头痛不已!   周哲和清梨的事,已造成了通奸罪!燕国民风严谨,这样的事,燕语要是上府衙一告,那周哲和清梨两人,都没了活命的希望!   可燕语要是不去告,这种事情,对一个大女子来说,实在是窝囊没脸见人的事!   周哲对着燕语重重一磕,道“燕姑娘,周哲恳请一死,以谢其罪,只不知,能不能求燕姑娘,放清梨公子一条生路,他,他是无辜的!”   周哲这话才说完,周莲就扬起手,在她头顶重重的甩了一巴掌,边大骂着该死,死不足惜之类!   打完后,又从地上拾起那荆条,冲着周哲又要打下去!   掌柜的忙扑上前,抱着周莲的小腿,哭喊着饶过少主……   燕语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头大得很!其实她倒是无所谓,周哲和清梨要能到一起,她乐见其成!   只是想到杨丽娟那,燕语又有些担忧,怕杨丽娟会对周哲和清梨不轨!这事,还得好好衡量衡量!   想到这,燕语开口说道“周家主,这事已发生,你就别太过恼火,俗话说家丑不外扬,这事还是先别让外人知道了得好,待我想想,看怎么处理再说吧!”   “燕姑娘,我听你的,那你看,犬女如何处置?”周莲指着地上的周哲,问   “回去等消息吧,平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燕语一扬手,示意掌柜的扶起周哲!又让许向去拿了件衣服给周哲换上!   来的时候尚早,从客栈直接坐的马车来萧府,路上无人看到。回去时,也要注意着,别给人看出点什么!   周哲垂着头,满脸愧疚,对着燕语又是重重磕了几个头,之后才跟在周莲身后出府去了!   几人走后,燕语上前热情的邀请萧山进房去坐坐!   萧山拒绝了,说是萧正君那,身子不太舒服,她要过去看看,多陪陪他!   燕语埋头轻笑,这老夫老妻的,看来感情还是很不错嘛!   送走了萧山,燕语忙朝清梨在的那个客栈走去!   因是早上,又未到饭点,客栈里几乎没有客人。燕语到了客栈后,直接往楼上走去!   顺着楼梯往上,再到走廊的最里间,燕语听到隐隐的哭泣声,仔细辨认,正是清梨!   燕语这次极为礼貌,她轻轻的敲了三次门后,才推门走进去!   门后,桌椅全翻在地上,地上茶壶茶杯,床账,枕头之类的洒了一地!   桌后的边角,清梨瑟缩着坐在角落里,衣衫倒是穿戴好了,只那浅浅的衣衫上,酒渍灰尘的,看着好不落拓!   清梨目光呆滞,脸上憔悴的神情和红肿的眼睛,看得出来他之前是痛哭过!   燕语上前,半蹲在清梨面前,轻声说道“节哀顺便!”   说完觉得这个场合,说这个话太不应景!于是,燕语又说了句“对不起!”   本没表情的清梨,听到燕语说对不起,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断点!   他整个人往燕语身上一扑,头埋在燕语怀里,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在燕语身上捶打着,大声说着我恨你!   燕语听得额角冒汗是,清梨恨她是应该的!昨晚她确实是不该大意,竟然将人丟下不管,虽不是有意,但错是在她!以至于对清梨造成眼下这种心底不可蘑灭的伤!   她愈想愈不能原谅自己,只有默不做声,任清梨宣泄着情绪,静静等待他情绪平静!并在心底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好好待他,让他过的幸福!   良久后,清梨哭声渐止。燕语扶着他站起身,抬手用衣袖将他脸上的泪痕汚渍抹干净。   “先回董宅住着吧,这些劳心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啊?你不知道,一个男儿家,最重要的清白,毁在不明不白的人手里……”清梨对着燕语大吼。   燕语抹汗,又说错话了!   “额,那个周哲,是周家少主,不是不明不白的人!”燕语辩解!   清梨沉默,过了会又问燕语 “……你说,昨晚是不是故意将我扔下的?”   “呵呵,那个,昨晚喝多了两口,忘了!”燕语挠头!   燕语的话,狠狠的刺激了清梨。清梨用力,重重的推开燕语,之后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上,他也不起身,就地而坐,仰头哈哈大笑着,笑得眼角泪都流下来!   良久,清梨指着燕语,恨声道“喝了三杯三日醉都没反应的人,会因几口花雕酒而忘事?那只能说明,你心中没我,对不对?”   燕语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清梨,这说心中没他吧,又怕更刺激他!这说心中有他吧,她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唉!只有沉默以对!   “哈哈,哈,看来是我清梨,自做多情了”清梨目光茫然,神情悲切,其实,燕语对他的心,他一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一直在这自欺欺人罢了!   “清梨,周哲是个好女子,你,你好好考虑考虑吧!”燕语确实是不知如何开解,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要确实不愿跟她,那也随你!反正董宅任你住到什么时候!”   “休想就这么打发我,我不会跟周哲的,我要在董宅住一辈子!”清梨有些歇斯底里,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人在激动的时候,都喜欢说很绝对的话,燕语知道那都做不得数!   燕语忙安抚道“好,随你,只要你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清梨这才停住哭声,安静下来!   再次扶起清梨,燕语从地上捡起一块薄纱,帮清梨戴在脸上。再领着他,出了客栈,坐上来时的马车,一路回了董宅!   送清梨进了房,吩咐下奴打水安排给清梨沐浴打理!   之后想起在芝兰坊的时候,刘训和清梨好像还是认识,于是乎又让人去将厨房的刘训喊来,仔细交代,让刘训陪着清梨,小心看着,别让清梨做什么傻事!   事情交代完后,燕语抬脚回了董宅的主楼!她近两天打算住在董宅,有事也好就近照顾   董均跟上前来,低声说道“主子,宫里下了懿旨,说是董君父大寿在即,听闻您琢得一手好玉,特下旨,让您进宫去替君父雕一坐像!”   燕语一听,心中也是一动!她才注意董君父快要大寿了,这刚巧,替君父雕像,尽尽心意,能多陪陪他也好!   虽灵魂换了,但这躯体血肉可是和董君父是实打实的父女,燕语心中倒没有隔阂!她也聪明的不会把这事说出来,这样,对谁都没好处。万一这里的人知道了,拿她当妖孽要火烧水淹可就不好了!   “君父有没有说要让我什么时候进宫去雕像?”燕语问董均!   董均垂头,低声细语的回答“君父也没规定时辰,只说让您得闲了,就去!”   燕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后又想起,交代董均“清梨那,不管他提什么要求,你都尽可能的满足他,还有那周府要来人,一律放行。”   她天天是得闲的!既然准备要去,那她明天一早就进宫,玉料宫中肯定有,她只要带上她用顺手了的刻刀去就行了!      ☆、秋风飒爽   燕语住在董宅主楼内,最高兴的莫过于知夏和解秋!   打从被送到董宅,他两就一直再没见过燕语,这成天的,就盼着燕语能回府,好实现他们作为奴伺的价值!照顾燕语的衣食住!   得知燕语要在楼里住下,知夏和解秋就里外忙活了起来,端茶倒水,安排膳食的!   燕语在主楼内仔细注意着清梨院内的动静,听清梨沐浴完后,就一直在房内没声响,派人去探听了,才知清梨一直躺在榻上,不吃不喝不闹的!   晚膳时分,燕语又去了趟清梨院子,让下奴去请清梨到前厅用膳,被拒!   再晚点,让董均送了熬好的人篸鸡汤进去,倒是喝了一小碗!   第二天一早,燕语预计着在萧银月起身前,就打理好出了董宅,带着许向到萧府怡清苑院门口等萧银月!   没过一刻钟,萧银月就穿戴整齐一身利索的走了出来!   他身着白袍,袖口领口都绣有浅蓝色的细小图纹,腰束同款绣蓝边的腰带,头上的发丝一丝不苟的用根银簪簪好!脚下一双玄色软底皂靴,迎着辰光,踏着稳健的步伐,向燕语走来!   燕语微眯着眼睛,看着走近的萧银月,那凛冽傲然的风姿,那清冷淡然的眉眼,无一不令她深深的迷恋!   燕语看得入神,殊不知,同样的,在别人眼中,自己也是道迷人的风景!   萧银月如往常一样,出门准备进宫当差,这一开门,就见到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那一道清淡如水的浅蓝色身影,傲然伫立在院外!   淡金的阳光,柔柔的照在那精致绝美的五官上,微挑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唇角,令她本是柔美的容颜,更是带了分魅惑妖媚,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萧统领,早啊!”燕语上前,跟上萧银月的步伐,和他并肩齐走!   萧银月只微点了下头,默不做声!昨晚回府听青衣说了燕语院子里的事,看她晚上也没回萧府,猜她该是为了清梨的事在忙活!   平时她每天晚上再晚都会回萧府住,就算看不到,萧银月也知燕语躺在隔壁院子休息,那心底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突的一晚上不回,萧银月心底就不是那个味了!他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想着燕语和清梨同处一室的场景,令他心烦意乱!   谁知道,一早开门,就见燕语等在院门口!萧银月这慌乱了一晚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萧统领你真帅!”燕语眉眼弯弯,说道!   萧银月如若不闻,照样往前走!   燕语眼冒红心,盯着萧银月那修长如竹俊朗的身形,又说道“萧统领你这样子好酷噢!”   萧银月还是不搭理燕语,对着这将近无赖般的人,他想过,对付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对她不理不睬!   萧银月的无视,燕语毫不在意,她紧走两步,凑上前,在萧银月耳畔轻轻说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萧统领前天晚上躺在我身下的样子……”   萧银月双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侧目狠狠的瞪了燕语眼,咬牙站稳身形,脚下生风的向前飞掠而去。瞬间就将燕语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燕语被萧银月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引得哈哈大笑,她得意洋洋,跟着走到府门口!   只见萧银月骑着马一路飞驰而去,燕语忙向前追,额,人没追到,反吃了满嘴灰!   呸呸的吐了两下,坐上许向赶来的马车,一路向皇宫方向赶去!   瑞安殿内,邵公公来来回回,仔细张罗着一些精致又营养的糕点放在桌上,又拿出上好的云雾贡茶备着!   董君父一身深紫锦袍宝石玉带,端得是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柔意,笑意盈盈的看着邵公公张罗!   待邵公公停下手上的事,董君父问道“怎么这么会了,还没见语儿入宫?”   邵公公轻笑出声:“得到通禀说已出了董宅,正往皇宫方向来,许是路上马车行得慢了点,君父您再耐心等等吧!反正,这要雕个像,少不得要花个半月一月的,小皇女还不得天天待在您身边啊!”   董君父一想也是,于是就静下心来喝着花茶,慢慢的等着!   突然想起侍卫禀报的清梨的事,董君父又开口道“依奶爹您看,董宅里的那个失了贞的男子,该如何处置?”   “依老身看,君父最好是别查手,小皇女这么多年来,一直一个人无拘无束惯了,这要突的有人管她的事,怕会令她不喜!”邵公公仔细分析,答道   “可这种男子,待在语儿身边,实在是有辱门风……”董君父紧皱着眉头说!   “小皇女昨天亲自接他回了董宅。想来也是有她的打算,君父还是任皇女自己处理为好!”邵公公开解着,生怕惹得燕语不快,最后受罪的,还是这疼女入骨的君父!   董君父左右衡量着,最后还是决定不出手!若不是看着语儿对他还有不舍,他早就派人赏赐他三尺白绫了。   燕语进宫后,领着许向,左瞧右看的,拖拖拉拉磨蹭了近半个时辰才到瑞安殿。   瑞安殿内,董君父和邵公公热切的端着些燕窝粥人参茶,精美糕点之类的,递给燕语吃!   燕语也不客气,随意坐下来后,拿起粥食就吃,早晨不吃早餐,很饿啊!   招呼许向也一同吃,许向额角背心全是冷汗,摆着手说不饿。开玩笑,在君父面前,她呼吸都不敢重了,还敢这么失礼的吃东西?   偷偷的瞟了一眼燕语那毫不顾忌形象的吃像,许向在心底祈祷,君父千万别介意……   吃过东西后,董君父说天气好,想出御花园走走!燕语欣然答应,一同前往   花园内,那还带着露水的花枝迎风摇曳,翩若身姿纤细柔软的男儿在轻摇慢舞,婀娜多姿!   花枝上各种花,有开得正盛的,有含苞待放的,更有开得已过花期,凋谢了的!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紫的,所谓是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花丛中的矮树木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陪衬得那万紫千红的花儿,更是娇艳欲滴!   董君父搭着燕语的手,缓步在这花香弥漫的园内,心情大好!   逛了一会,燕语提议到花园中凉亭内坐坐!走这么会她是没事,就怕君父会累!   欣慰于燕语的体贴,董君父和邵公公相视一笑!   凉亭内四方都遮了半截的帘布,用来防风!燕语几人坐在里面,完全感觉不到秋风的凉意!   才坐下没一会,就听宫伺来报,说皇上传了口谕,一会午时会到瑞安殿内来同君父共用午膳,下午再和燕姑娘一起去皇宫库房内,挑选给君父雕像的玉料!   听了这,董君父和燕语就起身回去瑞安殿,看天色,马上就是午膳时辰了!   几人才回到瑞安殿内,随后就响起宫伺的大呼,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大多跪地给燕景天请安!   当然董君父除外!   还有一个站着的,上次燕景天亲口说不用燕语行礼的,燕语就毫不客气的照做了!   挥退了一众宫人,邵公公也派了宫伺,领许向去了宫中的一坐宫殿!   说是燕姑娘要替君父雕像,可能用时不短,就拨了一处地方,供燕姑娘休息时候用!   跟着宫伺,到地方了许向抬头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到宫中进过的花海殿吗!好一处花海环绕,风景优美,令人心旷神怡的绝佳好殿!   董君父招呼着燕景天和燕语一同坐到了膳桌旁。桌上宫伺早已备下了丰盛的饭食!   三人喜笑颜开愉快的用过午膳!   董君父身子有点乏,燕景天和燕语劝说着他到内间,做个午睡!   之后,燕语和燕景天没要宫伺的跟随,两人向皇宫库房走去!   燕景天换下了上朝时穿的正装,身上平时穿的淡金丝织锦袍,外罩一件银光闪闪透明的外衫,显得随和又不失威严!   她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沉稳,走着走着,还不时用眼睛瞟了瞟燕语   燕语呵呵一笑,道“皇上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这么欲言又止的,哪像大女子所为”   燕景天眉头一挑,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她手指这燕语道“好你个燕语,敢打趣起朕来!”   燕语耸了耸肩不语。   燕景天轻咳一声,后说道“你董宅那个失了贞的小伺,处理掉吧!我让礼部安排一下,把全燕国境内的适龄男儿都召来宫中,任你挑选,怎么样?”   燕语满头黑线,这哪跟哪?忙摇了摇头,对燕景天解释道:“多谢皇上你的好意,不过清梨那,我答应了让他住在董宅,前天晚上的事,错都在我!”   听了燕语的反对,燕景天沉默了半晌,后深深一声叹息道“随你吧!”   燕语深知在都误以为清梨是她房内的人后,出了那样的事,任何一个家族或女人都容忍不了!何况是这最为高贵的皇族!   燕景天没有私下派人处置了清梨,这已经是格外的法外开恩了!   想到此,燕语忙上前,拉住燕景天的手,轻晃了晃,道“谢谢皇上,愿皇上万寿无疆千秋万世!”   燕景天笑容满面,伸手在燕语头顶轻轻一磕,道“就知道油嘴滑舌!”   过了会又问燕语“那个地星,怎么送我这来了?”   燕语冷哼了声,道“她不听话,皇上你把她派去做这宫内最脏最累的苦力吧!洗衣服刷马桶的都行,也好让她清醒清醒!”   燕景天呆!   让一个高傲的暗卫去刷马桶,确实是会令她痛苦!这样的惩罚,很有新意!   两人一路谈笑着到了皇宫库房。   看守库房的守卫打开库门,库房的管理女官上前低垂着头,领着燕景天和燕语到了放置玉料的地方!   对琢玉这事,燕景天不懂,所以也没意见,只说让燕语挑选最好最合适的替君父雕像!   又让燕语若有喜欢的玉石自己拿!   燕语埋头挑选了一个一人高的纯净透彻的白玉,做为给君父用!   至于她自己,说实在,这些在当下是最为华贵的玉种,她还都看不上!   雪山顶,悬崖峭壁底下那一片玉石,随意都要比这些强上几倍!   当然她不会和燕景天说,怕打击了她那高傲的心……   选好后,燕景天吩咐宫人将玉石抬到了瑞安殿偏厅!   本是有专门的宫殿以供匠人做业的地方,可君父坚持要让燕语在瑞安殿雕,所以就安排在了瑞安殿偏厅。   宫人小心翼翼的抬着玉石放好,睡在内间的董君父还是被细小的响动给吵醒了!   燕景天又陪着董君父坐了会,就出了殿忙去了!   燕语在燕景天走后,没过多久,看天色也晚了,就向董君父告别,领着许向回董宅去了!   反正君父生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要雕好那像,也不差这会!   心底挂记着清梨的事,燕语连萧府都没时间去,就直接回了董宅!   马车停在董宅府门口,燕语就看见清梨院里的一个下奴,在门檐处翘首企盼。   燕语下车,走上前询问。   原来是清梨从昨天起,除了那碗鸡汤,就再没进过食,这两天一夜了,人就有点脱力,加上心情不好,再就发起了低热!   嘱咐下奴去请了府医过来,给清梨看过,开了药。   再看着刘训给清梨把药喂下去,燕语才回到主楼,洗漱休息!   ☆、雕琢伊始   第二天,照样早早去了萧府,刚好碰上萧银月准备出门!   燕语忙赶上去,强拉着萧银月和她一块坐上了马车!   两人坐上马车,车后萧银月那匹白马,哒哒哒哒的跟在马车后面追着跑!   燕语简单的说了这两天清梨生病,她不放心,所以才住在董宅没回萧府的事!   萧银月默默的听着,面无表情!   燕语又把最近天天要进宫,替君父雕琢玉像的事向萧银月说了!   萧银月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了点反应,他皱了皱眉头,眼内明显的闪过担心,过了会对燕语道“皇宫内规矩森严,你切不可随意妄为,定要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我可不,一切随心!”燕语冷哼了声,回答道!   “……你,你怎么这样?”萧银月恼怒,这人,人为了她好,她怎么就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分不清事态轻重!就算君父对她稍有好感,但也不能肆无忌惮。   “唉,我反正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没牵没挂,就算有个什么,也没人替我心疼!无所谓了!”燕语两手一摊,脸上表情很是无谓!   萧银月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燕语她确实是一个人,有事也没人替她担忧,这么想来,他是不是该对她好点?别老是拿冷脸对她?   想着就往燕语身旁近了点,轻声道“你,你注意着点总是好的,你要真有事,我,我会担心的,哦!还有乐乐!”萧银月说着,又觉一个男儿家这么直白,会不会令燕认为他轻浮不堪?   心虚的瞟了一眼坐着的燕语,见她嘴角弧度拉大,接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底里算是浓浓的笑意。萧银月这才放下心来!   又觉这么大胆的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脸热得不行!   燕语笑得心花怒放,两手一环,就把低垂着头的萧银月搂到了怀中!她两手紧扣,下巴搭在萧银月肩头,凑上前在萧银月那白皙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如愿的看到那白皙,瞬间染上了绯红!   萧银月刚待发作,燕语就开口打断他“萧统领你心中替我担忧,我很感激,这个吻是送你的回礼!”   一句话说得萧银月膛目结舌!他垂下头,干脆就默不做声,任燕语将他搂在怀中!耳畔听着燕语的轻声细语,萧银月只觉得自己就是那被燕语捧在手心疼爱的人!   到了宫门口,萧银月先行下了马车。燕语挥着手喊,让萧银月得闲了,去瑞安殿看她!   萧银月闷声不吭,到底心中还是不太放心,决定一会事情都交代清楚后,去瑞安殿看看燕语!   照常到瑞安殿时,邵公公准备了早点粥品,燕语吃罢后,就和董君父拉着手说了会话!   一刻钟后,董君父才随燕语到偏殿,坐在宫人仔细准备的软椅子上,给燕语当临蓦。   董君父今天一身国父的正统宫装,大红玉袍,金丝银线,头戴龙形玉冠,颈戴南海大东珠链,脚下是能工巧匠缝制的鹿皮软靴,鞋头镶着红玉片,全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燕语看着这样高贵的君父,心底并无疏远之意,反倒觉得她的君父,本该就是这样的高贵!   正常雕琢的匠人,往往会让人坐着给当模特。燕语却不然,她通常要雕一样东西,事先会仔细观察了,再就记到心底,提起刻刀那一瞬起,都不用再看!   可董君父热情不小,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燕语也不好多说!只在玉料前,仔细观察过董君父后,提起刻刀,认真刻了起来!   燕语双腿微开侧身而站,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短短的刻刀,手指灵活自如,来回翻飞在那一人高的玉料上!   她嘴唇微抿,眼神坚定,脸上表情认真庄重,董君父坐在对面的软椅上,看着这样的燕语,眼眸微湿。   他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在雪山上,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过了十五年,无衣物御寒,无口热饭菜果腹,成天还得防着山中凶猛野兽毒虫蛇蚁的袭击,这样艰难的存活了下来,该是多么的万幸!   这样好的雕琢手艺,也是被逼无奈太过孤单时而练就成的吧!   董君父越看,越是心潮翻涌,他强忍着心底的心痛,极力抑制着欲落下来的泪!   一条淡金的丝帕递至眼前,董君父抬头一看,见燕景天正站在他身后,默默无声!   董君父接过丝帕,轻轻的印了印眼角,回过头,冲着燕景天笑了笑!   燕景天蹲下身,拉着董君父的手,轻声道“思清湖畔那府邸,马上快要完工,父君要是有兴致,可以去那住上一段时间!”   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那家伙皮猴般,怕总是会惹父君您恼火呢!到时父君别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紧赶着回宫了才是!”   董君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头戴金冠上的流苏也跟着来回轻荡,他拿丝帕轻掩着嘴角,佯怒的瞪了燕景天一眼道“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竟然说妹妹是皮猴!看她现在这样,不是很认真,很严谨么?”   燕景天哈哈大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边的燕语!   燕语一个漂亮的收势,将刻刀收回衣袖内,撅着嘴,冲燕景天翻了个白眼!   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燕语驽着嘴,说道“你们在这说我坏话,害我不能愉快的雕琢了,哼!”   燕景天笑声不止,反倒有越笑越起劲的趋势,她指着燕语,对董君父说道“看到没,这安静了没半天,就又回复原型了,看这样,不是皮猴,是什么!”   燕语不依,半跪在地扑到董君父怀里,语气浓浓的说“君父,您看,燕景天她老是欺负我,我可不是猴子……!”   “是是是,爹爹的语儿不是猴子,是爹的小宝贝!”董君父望着燕语满目慈祥,手在燕语头顶爱怜的轻轻的拍着!   燕景天不干了,她伸手去拉燕语,边叫道“呦喝,敢直呼皇帝名讳,该打!”   说着还作势要打燕语的臀部,燕语忙反手捂住,不让燕景天打到!嘴里还不停歇道“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再说谁让你叫我猴子嘛……!”   “好啊还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燕景天一手伸到燕语腋下,挠挠两下,引得燕语笑个不停的,人还瘫软着坐到地上!   董君父心疼小女儿,看燕语落了下风,忙阻住燕景天,不让她再挠燕语!又伸手拉起燕语,仔细拍打着她身上并没有的灰尘!   燕景天也不见不快,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起来!这早上早朝起得早,人还是有点困的!   燕语见状,忙上前给燕景天捏肩敲背的,按摩按摩!   父女三人同在瑞安殿用了午膳!   饭后,君父午睡!燕景天回了御书房!   燕语一人无趣,就出了瑞安殿,在宫中四处乱晃悠!   她从瑞安殿出发,中间路过花海殿,再往前走,就见前面有水榭凉亭假山流水怪石嶙峋的一个园子!   透过园子往前,就看到有一个极大的湖泊,湖畔边间隔种着桃树和垂柳!桃树果期已过,树上叶子只剩几片!   垂柳枝叶丝丝绦绦,迎风摆动!偶尔有长的枝条被风吹得扫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涟漪,水波荡漾!   柳枝头的柳絮飘飘洒洒,绵绵细雨般的飞洒在地上,水面,或路过的人身上头顶!   湖岸侧一条长廊坊,白玉栏杆雕花木屏,沿着湖岸绕了大半圈,长廊尽头是一坐雕工细致入微的亭台,亭顶飞檐玉瓦,雅致绝美!   远远的看去,那亭中似还有好几个衣着光鲜华美靓丽的男子在其中,或坐或站!   后宫中的男子,除了宫伺,其它就全是皇帝的男人,燕语没有无聊到去和燕景天的男人们搭讪解闷!   她双手背在身后,并不打算去湖岸边,只漫无目的的在园中散着步!这和风匀匀,阳光暖暖的,在景致优美的地方散着步,实乃一大享受啊!   亭中几个男子笑语嫣嫣,聊的正欢,没有注意到岸边的树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猴子般的往树上爬去!   燕语远远的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该让燕景天来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猴子啊!   突然咔嚓一声,树枝的脆响,惊动了亭中聊天的几个男子!   几个男子惊慌失措,忙跑到树下,大呼着让小孩下来!   小孩应该是也被吓到,呆在树上不敢动!   十多个宫伺侍卫围上来,准备爬上树去,抱小孩下来!   这时,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小孩骑着的树枝断裂,树下众人都吓得尖叫出声!   燕语衡量了一下,她这里距小孩有近千米,就算她再快的速度也无法在小孩落水前救她上来,所以只得爱莫能助的看着小孩掉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色的身影凌空跃起,飞扑向小孩,并在小孩落水前接住她,再一个优美的旋转,脚尖在先掉在水里的那根树枝上一点,再一跃,就从水面跳上了湖岸!   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燕语脸上的笑容拉大,快步走到亭中,见那小孩已经被其中一个男子抱住,看那男子身形,就是帝君容锦。   容锦脸色苍白,手指都有些轻颤的抱着小孩,不断的轻哄着!   燕语听容锦叫着渝儿,原来这小孩就是当今皇上的皇长女燕金渝!   上前看容锦怀里的燕金渝,长的很是`可爱,樱桃小嘴,翘鼻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容锦身旁,一身粉红衣衫的燕非鱼也是满脸慌乱,凑上前轻拍着燕金渝!   容锦另一侧站着一个鹅黄衣衫的美丽男子,燕语上次在赏莲宴上见过他跳舞,好像听邵公公说是叫容秀!双眼中也是担忧的望着燕金渝!   亭中一角,萧银月垂手站立,气息稍有   错乱,脸颊有几缕发丝垂落,应该是刚去接燕金渝时被风吹乱的!   萧银月平静的眸底,在看到燕语那一刻,有一丝微动,之后恢复如初!   燕语上前语气愉悦又带真诚的对着萧银月说道“唉呀,萧统领好厉害的身手啊!佩服佩服!”   萧银月眼神一动,垂下头来,不说话!一个男儿家,被人夸奖身手好,并不是什么荣幸的事……   燕非鱼是在燕语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她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喜意,施施然上前唤了一声燕姑娘!   燕语应了声,再把手伸向容锦怀里的燕金渝,道“容帝君,这个就燕金渝吧!来,给我抱抱!”   容锦听着燕语那并不算太尊敬,却很自然而然的语气,心中也未多想,就将燕金渝递给了燕语!   燕语抱过燕金渝,不知是血缘的关系,还是燕金渝实在很讨喜,燕语这是喜爱不已!她抱着燕金渝,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啵啵的亲了两口!   这动作,看得一旁的一众男儿宫伺都脸红羞臊。   萧银月更是,想着燕语早晨在来时的马车上,亲他脸颊的场景,一张俊脸羞红不堪!好在众男子都是低着头,没发现他的异常!   深呼吸一口,缓过来,萧银月上前给容锦行了个礼,告退了!   燕语可没管这些脸皮薄的男子,在她看来这亲一下表示喜爱,并没什么!      ☆、燕小金鱼   燕金渝双目园睁,偏着脑袋对燕语说道“你是什么人,见了本皇女怎么不跪地请安?还有,你为什么要亲我?”   燕语被燕金渝的话惹得哈哈大笑,她捏了下燕金渝的小鼻子,回道“我这是喜欢你才亲你啊!不喜欢还不亲呢!”   燕金渝小脸颊上飞过一抹红霞,看得燕语大呼可爱,这么小还会害羞呢!   “哦,原来是这样哦!”燕金渝了然!   “那小金渝,你告诉我,刚才怎么爬到树上去了,很危险不知道吗?”   “我不是小金鱼,是金渝!”燕金渝恼火,开口改正!   被燕金渝那小大人的模样惹得再次大笑出声!燕语无视一旁的容帝君,容秀,燕非鱼!找了个凳子一本正经的和燕金渝谈话!   “好,金渝,说说看,刚才怎么爬树了?”   燕金渝乌溜溜的眼珠在容锦身上掠过,闭口不言   燕语了然,对燕金渝说道“金渝你在我耳边轻轻说,这样就谁都听不到!怎么样?”   听了燕语的提议,燕金渝双眸发光,她咧嘴笑了声,就凑到燕语耳边轻轻的说着!   原来是想到高处,看看能不能看见她母皇!说是十一天没看到她母皇了!   燕语皱眉,这燕景天,自己的孩子怎么都能这么久不看看?   站起身来,抱着燕金渝,燕语就准备带她去找燕景天!孩子的童年,母父是多么重要,任谁都知道!虽说在这皇宫内院,一个帝王,可能不像平常人家那样的母亲,能常伴子女左右,可至少,还是多少该找点时间偶尔陪陪孩子!   容锦见燕语抱着人要走,忙上前来,眼露期盼!   燕语看懂了容锦的意思,点了点头,给了容锦一个放心的眼神,抱着人走了!   燕非鱼见由始至终,燕语都没把眼神落在他身上,也没说上一句话就走了!   心想是不是他今天的衣衫不够亮丽?还是妆容不够细腻?肯定是,他今天该穿那套柳绿的衣裳出门的!那样,燕姑娘肯定会多看他两眼!   想他一个郡君,前天好不容易,放下脸面去邀燕语游湖,哪知她竟敢拒了!这让他一个男儿上萧府去找她,也实在是做不出来!   听得说燕语要到宫中替君父雕像,他这就早早来宫中侯着,期待的就是能凑巧碰上燕语,多看她两眼!   在宫伺那得来消息,说燕语进了瑞安殿。瑞安殿是什么地方?任何人没有传召不得入内,燕非鱼也没敢去求见君父,只得来这出宫必经之路,湖畔边等着!   瞪了眼容秀,燕非鱼目露不屑,这容秀,仗着他兄长是帝君,也来凑热闹!哼   燕非鱼愤愤的跺了跺脚,向容锦告退,回府去了!   容秀眼眸微抬,目送着燕非鱼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上前对容锦说道“哥哥,皇女这么跟燕姑娘走,合适吗?”   容锦嘴唇轻启,柔柔说道“金渝都很久没见到她母皇了,这个时辰,皇上该是在御书房批奏折吧,但愿燕姑娘能带她去见见皇上就好了!”   看容锦这么答非所问,容秀木然!   对于一个后宫男子来说,皇女代表的是至尊无上地位和荣耀,容锦他作为爹爹,都敢这么让人带走皇女,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那燕语,初见她时,那绝美出尘恍若精灵般的灵动!潇洒俊逸风流倜傥的姿态!都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   还有刚才她抱金渝皇女时,那温柔的表情,亲金渝皇女时那柔和的神态,都令他,令他心醉……   这往后哪个男儿要嫁了她,会很幸福吧!容秀心想,或者让哥哥去求求皇上,给燕语,和他,赐个婚……   他不介意燕语无权无势,毫无出身,可若让母亲求着皇上给安排个一官半职,轻松的职务,这样也不错!   容秀羞得满面通红,心想他这样会不会太不知羞了!   这厢燕语抱着燕金渝,让燕金渝指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不愧是一国女皇办公的地方!它占地广阔,建筑宏伟大气,金砖碧瓦,雕楼画棟!   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重女兵把守森严!   正门边上一个女官垂首而立,默默无声!远远的见了燕语和燕金渝,她就迎了过来!   “燕姑娘,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此刻不方便会见!”   燕语点了点头,国事要紧,她和燕金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会也没事!想了想就和女官说“恩,烦请一会皇上忙完了禀告她一声,请皇上去瑞安殿!”   女官这还没来得回话,御书房的门就从里往外打开,一个宫伺小跑着出来,态度谦恭的向燕语打了个请的手势,边说“燕姑娘,皇上有请!”   原来是燕景天在里面听到了燕语的声音,让宫伺出来请!   燕语冲女官笑了笑,就抱着燕金渝进了御书房!   女官在后望着燕语的背影,心道皇上从没这么看重过一个人,看来这燕姑娘,可得罪不得!   御书房内,燕景天坐在桌案后,姿态端正,神态严谨,面前桌上堆满了厚厚一摞的奏折!   见了燕语抱着燕金渝进来,燕景天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她放下手上的朱红御笔,起身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示意燕语也坐!   燕语毫不客气,在燕景天对面坐下,又将燕金渝往地上一放,对燕景天道“在花园内逛,碰到一个想母亲的孩子,就带过来了!”   “……她父君呢?”燕景天望向燕金渝的眼神,有丝疑惑,又有些不愉!按理说,这个时辰,她该在校场练武,怎么会在外乱走。   又这么巧的碰到了燕语,莫不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燕金渝跪地,像模像样的磕个头,给燕景天请了个安!   得到应允起身后,又垂首立在一侧,中规中矩!   燕语被燕金渝那守礼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这么丁点大的孩子,都比她要守礼啊!   “今天怎么没去校场练武?”燕景天又问,语气有些不耐!   燕金渝忙上前,细声回答道“母皇,今天,今天是儿臣的生辰,父君特向校头说明,让儿臣休息一天。”说着还弱弱的偷瞟了燕景天一眼,那畏惧的神情,就和小白兔见了大灰狼般!   燕景天听了,严厉的脸上有一丝松动,眼眸中有些微的歉意,她清咳一声,语气柔了些,对燕金渝说道   “先回你父君的帝君殿待着吧,朕一会会过去同你们父女一同用晚膳!”   燕金渝听了,脸上欢欣不已,若不是有燕景天在,燕语想她肯定会跳起来高呼!   燕金渝高兴归高兴,但礼法还没忘,她再一次跪地,恭敬的磕头道谢!   “谢母皇,儿臣遵旨!”顿了顿,燕金渝望了望燕语,又道“母皇,您能不能调这个女官,到,到我殿内当差!”   燕景天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燕金渝说的是燕语,她眉头一皱,沉声历喝一声   “胡闹,这是你皇……叫语姨!”   燕金渝毕竟是个才满四岁的小孩子,被燕景天一喝,她就惊的瑟缩了一下,眼泪在眼框内打转着,不敢掉下来!   燕语默然,上前抱起燕金渝,对燕景天道“孩子今天生辰,皇上记着早点过去陪她吃晚膳!可别忘了!”   燕景天点点头,冲两人挥了挥手,复又坐回书案旁,批起了奏折!   燕语抱着燕金渝,又沿着原路返回!   燕金渝头埋在燕语怀里,两手紧紧搂住燕语的脖子,闷闷的道“语姨,母皇是不是不喜欢金渝?她都没像你这样抱过金渝”!   燕语听了忙回答道“怎么会,你才生的时候,你母皇肯定这样抱过你的,只是那时候你太小,不记得了!”   “真的吗?”燕金渝抬起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望着燕语!   燕语用力的点头,虽没看到,但她想那时燕景天肯定也是抱过燕金渝的!一个女子,有了女儿,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燕景天对燕金渝,只是严厉了些!内心对她的爱意,其实并不少!   “那……语姨,你能常去我皇极殿找我玩吗?”燕金渝眼露期盼,她喜欢这个语姨,她身上,有母皇的味道!   “恩,语姨每天白天会在瑞安殿,金渝要是有空闲了,就来瑞安殿找语姨就是!”燕语眼带笑意,心内有些不舍!这么小小的孩子,学文习武的,会不会太累了?   只是这教育的事,她也不好多言!   “……皇爷爷在吗?皇爷爷他每天都扳着个脸不笑,金渝怕……”燕金渝弱弱的问!   燕语抿了抿嘴,道“皇爷爷在的,他也很欢迎小金鱼去看他老人家的噢!那时扳着脸,是因皇爷爷人不舒服,现在他人舒服了,会对金渝笑了!”   燕金渝半信半疑,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燕语,似在猜测燕语说的是真是假!   燕语哈哈大笑,用力的捏了捏燕金渝那肉嘟嘟的脸蛋!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又回到了湖畔边的凉亭内!   亭内端庄高贵的容锦和一身鹅黄娇媚的容秀还在里等,想是怕燕语回来找不到人,刻意等在这!   看到容锦,燕金渝忙从燕语怀中挣下来,一路跑着,扑向容锦!   容锦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接过燕金渝,拿出帕子印了下她并没有的汗水的额头,边道“都五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跌跌撞撞的!”   燕语嘴角微勾,看着容锦抱过燕金渝,转身离开!   容秀红着脸颊,轻咬着下唇,见燕语目光不曾有半刻落在自己身上,恼得脸颊都气红了!想他这样的娇艳貌美,她竟敢视而不见   “父君,我刚见到母皇了,母皇说,待会会到帝君殿用晚膳!”燕金渝语气欢快,又带着浓浓的骄傲!母皇替她庆祝生辰呢!   容锦听了,心悠悠一颤,今早已派人去请了皇上,皇上说不得闲,这燕语去了一趟,皇上又说要到帝君殿用晚膳,这和燕语有关系吗?……   或者,他是不是该谢燕语一声?回过头一看,那浅蓝色的身影,正慢慢远去!   再看那满脸通红用力扭着衣摆的弟弟,容锦眼下闪过了然!   像燕语这样风彩斐然如湖光潋滟的女子,是男子见了,大多会忍不住倾心己待。只是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容秀这么眼高于顶的人,也都逃不开被她那四射的魅力吸引!   “父君,怎么您不高兴吗?”燕金渝人小,却是心细,发觉容锦脸上没有笑意,问   容锦忙回过神来,用力点了点头!   怎么会不高兴,他只是刚一下,听得说皇上要到帝君殿,惊讶了一下!看了看天色,晚膳也不差多久了,这得赶紧回去,好好安排一下,迎接皇上才行!   牵着燕金渝,容锦匆匆往帝君殿走!   前几天杨贵君被禁足,皇上到帝君殿过了一晚后,就再没来过了!   容锦这心,被吊得老高,皇上这是对他那晚的伺候不满?还是对杨贵君念念不忘?或是别的什么……   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努力在杨贵君出来前,重得圣宠!为自己,更为渝儿,他都不能轻易放松!      ☆、汲汲忙忙   回瑞安殿再给董君父雕了一会像,燕语在天黑前,回到了萧府!   今天下午在凉亭内,和萧银月才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上,燕语这心里还是很想念他的。琢磨着上萧府找他一起吃个饭,培养培养感情!   回到萧府时,问了下奴,说萧银月正在东苑用膳!燕语这一听,刚好,去看看萧正君,以示关心!   快步走到了东苑,前厅内餐桌旁,萧银月正和萧正君父子两相对而坐,持筷而食!   燕语也不客气,上前就和萧正君打了个招呼,再在萧银月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萧银月撇了燕语一眼,垂下头,偷偷将眼中见到燕语时的那一抹喜意掩去!   萧正君身后的小伺倒是个识相的,忙拿来一套碗筷,放到燕语面前,说道“燕姑娘还没用过吧,刚好,一起用点!”   萧正君赞赏的冲小伺点了点头,也附和道“这菜才刚摆上桌,热着呢,燕语你忙一天回来,也够累的,快吃吧!”   说着还夹起一筷子干笋,放到燕语碗中!萧正君眼中的慈爱,足足的公公看媳妇的神情!   燕语笑着谢过,一手拿起筷子也夹了点韭菜鸡蛋给萧正君,边说道“正君你也要多吃点,把肚子里的妹妹养的白白胖胖的,可别像萧统领这样,太瘦了!”   垂着头的萧银月听了,抬起头冲燕语狠狠的瞪了一眼!   只是萧银月不知道,他那略带红晕的脸颊,让他那瞪眼,变得十足十的娇啧!   把燕语看得心痒痒的!若不是碍于萧正君在场,她非得上前搂住他,狠狠的亲两口……   萧银月当然不知道燕语的心里所想,他瞪完燕语后,又垂下头,拿筷子吃着饭!   才吃着,他桌下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就被人握住!不用想,那握他手的人,就是燕语了!   萧银月暗暗咬了下唇,面上却不敢露出反常!他怕被坐在一旁的萧正君看出了端倪,可就会羞愧难当了!只得闷声不响,当做不知道!继续吃着饭!   心底却在恼火着燕语,怎么在爹爹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燕语心情愉悦,不住的夹些荤菜放到萧银月碗里,看着他尽数吃下,心满意足!   边嘴里不住的念叨“萧统领你真该多吃点,瞧你身上瘦的,都没几两肉……”   萧正君看两人的互动,心中欣慰!   一时间,桌上两人皆笑意盈盈,暖意融融!当然,除却那埋头吃饭心中不岔的萧统领!   这厢吃得快结束了,却听得门外小伺在询问,说是董宅派了人来,求见燕姑娘!   萧正君身后的小伺上前开了门,把董宅的下奴放了进来!   那下奴一进门,就往燕语面前跪,道“主子,您快回去看看吧,清梨公子两日不曾进食,这下午醒来,下奴们劝他进食,他不肯,说等主子你回去,他才愿进!”   燕语头大的抚额,这清梨,到底是要闹哪样?   无奈的起身,燕语向萧正君表示了歉意,又对萧银月说,明早来和他一起进宫。就随在下奴身后,快步走了!   萧银月望着那急匆匆的背影,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这才对他万般示好的女子,转眼间,又要去陪另一个男子……   抬筷夹起一箸菜,刚才的好胃口早已不见,这菜却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只得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萧正君轻轻一声叹息,对萧银月道“月儿啊!男儿家的,可最不能犯那妒忌,女人,哪能没几个侧夫小伺的啊!”   萧银月低垂着眉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向萧正君道了声知道了!就告退回怡清苑去了!   燕语快步回到董宅,到了清梨住的院子,见他院里的几个小伺都垂着头立在房门外,也不多问,只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清梨一身家常白棉布服,柔弱无力的靠坐在房中窗下的软榻上!   那平时艳若桃花的面容上,此刻苍白虚柔,较两天前又清减了不少!消瘦的面容,更显得那双眼睛又大又亮,配着他毫无血色的皮肤,尤加楚楚可怜!   见了燕语推门进房,清梨那古井无澜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燕语上前,在一侧的凳子上坐下!   望着清梨道“两天没吃东西,不饿吗?”   清梨眨了眨大眼睛,瞬间眼内水气蒸腾!他埋头,不去看燕语,沉默着不语!   这会,刘训端着一碗清粥敲门进来!   燕语心道这小孩,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嘛!肯定是刚看她进院,就赶紧去端的粥来!   接过粥,燕语递到清梨面前,道“多少吃点,饿坏了,你那漂亮的脸蛋可就会变得和,和厨房刷碗的那个男子一样……”   燕语随意说着,可这话听在清梨耳中,却不是那么个意思!燕语她,她说他的脸蛋漂亮,莫不是她对自己还……   可一想到自己这不清白的身子,清梨又限入了忧伤。没了清白的男子,更何况他这样的出身,就是给燕姑娘做个暖床的小伺,都不够格!   清梨悲伤不已,本在芝兰坊那样的虎狼之地他都艰难的保住了清白。可哪想到,他如此的相信燕语,却反因她,遭人……   越想,清梨就越恨燕语,都是她害的……   看着眼前的粥,和端着粥碗一脸笑意的燕语,清梨瞬间想通了!他不吃不喝的,苦的可是自己,人不照样天天出去潇洒快活!哼,可不能就这么让她轻松!   这么一想,清梨就凑上前,就着燕语的手,拿起里面的小瓷勺子,呼呼的喝着粥!   三两下,清梨就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净!   手一扬,冲燕语道“吩咐厨房,待会我要喝人参鸡汤,让她们快熬着去!”   对清梨情绪的瞬间转变,燕语愣了愣神,不过随即,她又了然了!这人心理不平衡,就让他多撒撒气,哪怕无理取闹,都只能由着他!   更何况,他这愿意吃东西,对她来说,不是最好的事吗?   转过身,让刘训去厨房传达!   清梨又道“嘴里好苦,让人去城南那家卖蜜饯的铺子,给我买点回来”   燕语点头应着!   一会,燕语笑着问“清梨公子还有何吩咐?”   清梨拿锦帕在嘴角印了印,后慢慢躺到榻上,对燕语挥了挥手,道“暂时没有了,你下去吧!”   “……”燕语面前划过三条黑线,看清梨闭上了眼睛,就到一旁拿了条毯子,仔细给他盖上后,回主楼去了!   燕语一出门,躺着的清梨就睁开了眼睛,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原来,他也有幸能得她如此柔情!虽换取的代价有些大,但清梨这一刻,竟然是很乐意的!   燕语回主楼打理收拾,沐浴更衣!   一翻忙碌下来,才坐到椅子上准备喝口热茶,门外又有清梨院子里的小伺前来通禀,说清梨公子请她过去!   燕语忙又赶过去!   身后的知夏,脸上看着是恼怒不已!   他将手上的茶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岔岔的说道“只不过是个小倌而已,还这么嚣张!真是令人看不过眼!”   “他命好,主子愿意宠着他,我们啊!就只要做好本分就行了!”解秋出口开解!   “本分,什么本分?前主子送我们过来,是让我们给主子当房内小伺的,这你看,主子哪拿正眼看过我们?”知夏愤愤的说着,觉委屈,还啜泣了起来!   解秋轻轻一声叹息,“主子不要我们伺寝,这有什么法子?来时说好了,只让我们招呼着一些琐事,我倒觉着,这样也很不错!”   知夏听了,更是呜咽出声,他可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不好!   主子这样的天人之姿,他打第一眼见了,就,就陷下去,没法自拔了!   那个清梨,不也就长的漂亮了点?他也不比他差多少,想来还是有机会的!   再次赶到清梨房内,燕语就见清梨端坐在房中的楠木桌旁!脸上稍有些红润了!   楠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炖锅,旁边整齐摆放着两套白瓷餐具!   那炖锅内热气蒸腾,徐徐的鸡汤香味飘散而出!   燕语闻着,也有些饿意。就上前,拿汤勺给清梨装了满满一碗,递到他面前,又拿起象牙白的筷子,放进清梨手中!   再给另外一个碗添了汤,端起就喝!   清梨本意是想让燕语过来,就算是在他旁边多坐会,他也心满意足了!   看燕语还陪着他一起喝汤,清梨更是开心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忙也拿起碗筷,吃将起来!   燕语两碗吃完,见清梨一碗也吃得差不多了,就从锅内夹起一个鸡腿,放到清梨碗中碗中!   清梨看着那炖的稀烂的鸡腿,眼眶湿润!   这样的柔情,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吧!   放下碗,对燕语道“你回主楼去吧,我要休息了!”   燕语依言,起身出门!   只是见清梨刚又露出了忧伤的神态,燕语还是不太放心,叫来刘训,让他仔细注意着!有事就去主楼寻她!   再次回到主楼,已是将近子时!燕语忙上榻休息!   半夜,又被清梨院子里的小伺唤醒,说是清梨公子做噩梦了,燕语只得又去清梨院子走了一趟!   本是被唤起的怒火,在看到清梨斜靠在榻上,双眼空洞的神情,又熄灭了。   坐在床沿等着清梨再次睡着,燕语才回到主楼,躺下休息!   来回折腾的两次,燕语第二天起得晚了!   答应萧银月去萧府和他一起进宫的,食言了!   昨晚萧银月就知自己是因清梨,饭都没陪他吃完就回去了。答应早上到萧府,又没去,这会,萧银月心内还不知做何想法呢?   燕语没让许向驾马车,只唤下奴牵来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宫中!   到了瑞安殿,董君父若有所思的瞧了燕语半晌,后悠悠叹息了一声,没说话!   燕语也因心中念着萧银月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董君父到底是心疼女儿,让她只雕了一上午,中年时分,饭也没留她用,就让她忙自己的事去了!   得到赦令,燕语高兴得直说君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君父,未了,还搂住董君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董君父轻斥燕语没大没小,只脸上却笑开了花!   出了瑞安殿,燕语一路急匆匆的往西华门走去,想着去那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萧银月!   很不巧,西华门那冷冷清清,除了一排看守宫门的女兵,连人影都没一个!   燕语随手揪起一个女兵,问萧银月下落!   女兵恭敬的将萧银月一天到晚的行程都告诉给燕语听!   因御林军统领是正三品,所以萧统领早辰早早要进宫参加早朝!   早朝过后,要巡视皇宫内所有安排的守卫,再审视每天当值的御林军,皇宫中安全守卫要出了一丁点纰漏,第一个挨罚的就是统领!小至杖责鞭型,往大了说,人头落地!   下午要再次巡视,再安排好第二天的守卫人选,晚膳时分,才可以出宫回府!   这段时间,因君父生辰的事,萧统领在城外一个校场训练新兵,每天她都会抽空过去,两头跑!   这会,肯定是在校场呢!   燕语听得心惊肉跳,打定主意,等萧正君生下女儿后,要尽快回复萧银月的男儿身,和萧银月成亲。   只是不知道燕景天对萧银月男扮女装欺君罔上这事,会如何处理?   燕语完全没把握燕景天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这事轻易放过,怕最多是只能从轻处理!可她要的,是萧银月和萧府毫发无损!   看来,只能到君父那突破了!      ☆、搀前落后   牵过马,燕语就按女兵指引的,往城门外东方向的校场跑去!   此刻她竟有点急切,迫不及待的心情,人说热恋中的情人,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她想她和萧银月,现在算是热恋中…吧!   她很渴望见到萧银月,就不知人家,是不是也和她一般,对她思之甚重?   骑着马,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萧银月,燕语心情大好,谁知,这才跑到半路,就碰上董宅的下奴,也骑着马迎面而来,见了燕语大呼着主子   燕语无奈,只得下马!   下奴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说道“中午时分,清梨公子说要吃城东的素饺,伺候的小伺说城东离得远,等买回来,素饺早就冷了,清梨公子一听就来火了,砸了房内的古董瓷器,还关着门不让人进,董管家怕出意外,忙命小的来通禀主子!”   燕语这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得骑着马先赶回了董宅!   董宅内,气压低得很。下奴小伺都闷声不吭,见了燕语回府,都状似松了一口气! 燕语紧走两步,到清梨院子外,大呼了一声,让他开门!   半晌后,吱呀一声,门从里打开,燕语忙走进去,就见满地的瓷器碎片,中间夹杂着几朵鲜花,散落一地!   清梨一身浅蓝丝袍,头发批散着,蹲在墙角,眼神幽怨的看着燕语!   燕语嘴角扯了扯,唤了一个小伺进来,让他将惹清梨发火的小伺叫进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纤细长相清秀的男伺走了进来,他低垂着眉眼,进门时瑟瑟的看了燕语一眼,就对着燕语席地而跪!   燕语挑了挑眉,对男伺说“说说看,谁给你的胆子,敢惹清梨公子?”   男伺目露惧意,瑟瑟发抖了下,他趴下用力磕着头,求燕语开恩,饶过他这一次!   不怪男伺对燕语如此惧怕,上头有令,惹了燕语这个主子不快,那都是死罪!   他只是在伺候清梨公子时,嘴快说了句实话,谁又能想到,这兴许就关系着他的身家性命!   男伺磕头时,额角碰上那碎瓷,划得血直流,燕语看着都觉得疼!   她转身对清梨说,“人在这,有什么火你就冲他撒出来!要如何处置,也都随你!”   清梨抬眸望了燕语一眼,又看向那个跪地的小伺,埋头想了想,嘴唇微动“让他步行去城东给我买素饺!”   燕语一听,就这样?看来这清梨心地还是不差的!只是恰好可能是那个小伺碰上他情绪不好,才会惹他发怒吧!   一眼瞟到地上一丝的血迹,燕语心底一咯噔,清梨刚来给她开门,走路时发出的,明明是没穿鞋的声音!   地上那么多碎瓷,清梨又没穿鞋,想到这,燕语忙朝外喊,让府医赶紧来一趟!   喊完就上前,一把拉起清梨,搂着他放到桌后的软榻上。低头一看,那白白的袜子上,红红的还在往外渗着血。   燕语眉头一皱,瞪了清梨眼道“伤成这样,不知道痛吗?”   清梨嘴角微弯,露出一丝苦笑道“这点伤算什么,比起有的伤,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燕语心虚了,那有的伤,是她间接给的……   府医很快赶到,在门口举步不前!   董均在门外喊道,“主子,府医来了”   燕语刚想让府医进来,清梨忙伸手阻止,他略有苍白的脸上,飞上一丝红霞,道“你不知道,男儿家的,脚,除了妻主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吗?”   燕语愕然,她真的不知道好吧……   “那怎么办,周哲现在又不在……”   燕语话还没说完,清梨就脸色一变,那双大眼睛中就差冒火了,他反身拿起榻上的小靠枕,狠狠的扔在燕语身上!扔完,他一个箭步,就冲到床底下,拾起一片碎瓷,狠狠的往手腕上一划。   “燕语,你幸灾乐祸!我恨你,我恨你,看你提一次,我就划一次,哈哈,哈……”   燕语再次呆滞,清梨如此极端的动作,她看了心惊不已,又始料未及,看着清梨那血流不止的手腕,燕语呆滞过后,忙上前帮他按住伤口,再喊外面的府医进来帮忙包扎!   府医麻利的进房,拿起清洗的药水,就给清梨消毒上药包扎!   包扎好后,府医又躬着身子,麻利的退了出去!   燕语让董均找个会包扎的男伺,拿上府医的行头,进房内去给清梨的脚伤清理包扎!   想了想她也快速的退了出房,她也是清梨妻主以外的女人耶!   等在门外半晌,就看到男伺又带着药箱出来!   听男伺说已清洗完上了药包扎好,燕语提着的心,算放心一半!   再次进房,房中的碎瓷已被下奴打扫干净!清梨也安静的坐在床榻边!   那静静的模样,燕语很难把他与刚才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相联系!可越是这样,燕语就越是自责,清梨,他本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怎么,看到我害怕了?”清梨呲笑!语气很是自嘲!   燕语摇了摇头,目光炯炯的望着清梨,道“你可以打我骂我,只是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傻事了!”   清梨没曾想到燕语会如此说,他心中一酸,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燕语上前,递给他一条丝帕,道“天天呆在房内太闷,明天带你上街逛逛吧!”   清梨接过丝帕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明知道不该再这样迷恋她的好,她的温柔,可他就是忍不住!   谁来告诉他,他该如何做?   燕语却是知道,清梨对失身的事,很是介怀,这恐也就清梨,要是一般的男儿,怕早就趁人不备,自尽身亡了!   清梨现在这样,算是很好了!只要多开导开导他,慢慢的,他应该,可能会好很多吧!   吩咐人帮清梨洗漱,换洗,燕语在外等着,待打理好这些,燕语再次进去,又命人端上晚膳,陪着清梨一起用了些!   晚膳后,燕语也不急着回主楼,她留在清梨房内,和清梨天南海北的聊起了天!大多时候,是她在说,清梨脸上带着淡淡满足的笑意,只偶尔附和!   慢慢的,清梨困了,闭上了眼睛,燕语上前扶着他到床榻上躺好,盖好被子,就退出了房!   回到主楼,燕语看天已这么晚了,也不好再上萧府去看萧银月,想了想还是待清梨这事平静下来,稳定了,再安心去找他好些!   如此想着,燕语就上榻躺着休息了!   半夜,燕语照常被下奴喊起,第一反应,燕语就要往清梨院子跑!却被下奴一把拉住,说是衙门的女官叶伊春求见!   衙门女官叶伊春,燕语有印象!   这个人,应该是沉稳干练的。没事,她不可能会来董宅,更别说在这大半夜!想到此,燕语忙拿起屏风上搭着的外衫,麻利的穿戴整齐,随着下奴就到了前方大厅!   厅中,董均指挥着下奴将泡好的茶水放到花梨木茶几上,热气腾腾,茶香弥漫!   叶伊春身着酱红棉布常服,衣领袖口皆绣有暗黑滕王阁序图纹,腰上一条玄黑束带,上也有同款花纹,脚上的玄黑皂靴同衣衫腰带极为相衬!   她双手背在身后,立体的五官上,眉头紧紧皱着,凌厉的薄唇也用劲抿着,下奴泡好的茶放在那,她也不曾喝一口,只来回的在厅内踱来踱!看得出来她内心的焦躁与着急   见了燕语出来,叶伊春忙快步迎上前,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数,只嘴里说着得罪了,拉着燕语的手就往外走!   燕语也配合,不问原由的随着叶伊春就走   董均在身后急得扯着嗓子大呼,叶大人你要做什么?被燕语扬手制止!   叶伊春拉着燕语到了府门口,随即就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马车辕上坐着一个身穿衙役服装的女兵,见两人上了车,也不多话,直接赶着车立马就启动了车辕,快速的在路上疾驰起来!   两人在车上坐定,叶伊春才面带歉意,双手做揖,向燕语说道 “燕姑娘,事态紧急,刚多有得罪了!还请见谅”   燕语背靠在马车壁上,双手环抱,双腿一上一下,翘着个二郎腿,姿态悠闲自在!   她绝美的脸颊在黑夜的马车里静谧神秘,深邃悠深的眼眸略带未睡醒的迷离,斜斜的瞟了叶伊春一眼,红唇轻启   “叶大人这么火急火燎的,到底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叶伊春面上神情凝重,狭长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深深叹息一声,对燕语说道   “燕姑娘,今晚巡逻的发现,城北那八大巷子赵家着火,火势汹猛,人都近不了身,待得了消息的衙役前去救火时,整个赵宅早已经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只剩灰烬。   寻了邻里一问,都说赵家一家人基本都在家,这火势来得突然,又顺风而起,宅子里的人来不及逃生,估计是皆已遇难……”   燕语听得叶伊春的述说,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丝涟漪,她眉头轻皱'问道“赵家有多少人口?”   叶伊春望了望马车窗外,悠悠的道“在户籍里记录在案的有三十六口,赵家主和她爹,正夫,一位侧夫,四个小伺,女儿两个,儿子三个,家奴……”   燕语听得头晕,忙抬手阻止叶伊春,道“现在可知赵家还有没有幸免于难的?”   叶伊春略一沉吟“火场中,无人生还……赵家庶二女赵云妗,两月前带了一个三四十人的商队去北方运过冬的御寒之物,算算时间,该是差不多回洛城了!   赵正君带着嫡子和三侧夫前天出城去宗祠祭拜,预计明后天会回……”   燕语看看说得仔细的叶伊春,心中对她短短时间内能把事情弄得如此清楚欣慰不已。虽说这些事,多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但在这么短时间内,还是在半夜时分,这就说明叶伊春这个女官,当得是用心称职,能把百姓的事,放在首要一位!   “叶大人,你们府衙有专门查证,捕快之类的,这把我找去,怕也没多少用吧?”   “……燕姑娘,说实在,本官,噢不,我派人仔细寻找了现场三次,都未发现半点线索,这,这无法,想燕姑娘您请出灵玉问问,看能不能查出点线索来!毕竟,这事关几十口人命……”   叶伊春说的悲切,这十多人,和她没血缘亲情,但做为一方的父母官,任何一个生命,她都看得极为重要。更别说这十多条人命,她一定要为她们查清原由,必不能让她们冤枉不明!   “可知赵家主有什么仇家?”燕语问   “赵家主脾气胆小懦弱,靠着家里遗传下来的十来个商铺过活,平时并无和人有过纠纷等!”   燕语听了沉默!十多口人,被一把火烧尽,这要真是天灾,倒也无话可说,但这若是有心人一手设计,那任谁,也不会眼看着这样的惨事袖手不管。   她更是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碧灵玉说是测吉凶,但燕语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点通灵的意味!偶尔,她看着人的眼睛,就会有感应人心的想法!   或是看着一个地方,她甚至能感应到最近那地方曾发生过的事,在脑海闪过!   对这,燕语心知用得好,能多少惠及于人,但不慎,也或遭人顾忌,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这一异能,燕语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包括董君父!   叶伊春见燕语沉默不语,眼中掠过一丝慌乱,她神情懊恼,语气沉沉的问“燕姑娘,怎么?莫不是刚出来得急,您没拿上灵玉?或是您使用灵玉,有什么条件……”   燕语呵呵一笑,递给叶伊春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她拂了拂额角垂落的发丝,从袖内扯出一条丝带,随意将披散四处的发丝松松缚住。   因是半夜,马路上行人皆无,马车在空旷的路上走得飞快,没多久,驾马车的女兵就停住了车,在外喊了声城北赵家已到!   燕语和叶伊春听了对视一眼,接着相继起身下车!      ☆、犀牛望月   心底虽有准备,但眼见着这么大的宅子被烧的只看得出个大概框架,那满地的漆黑灰烬,中间合着赵家三十多口人的骨灰混在中间,被夜风吹得四处洋洋洒洒,迷乱人眼,燕语还是心底凄凉不已!   近二十个衙役提着灯笼,低着头弯着腰,在火场周围耐心的找寻着!   燕语凤眸微眯,双目如炬,凝聚全副心神,在赵宅周围四处扫寻!   半夜的时间,倘大一座宅院,被前门后院烧得整齐划一,无一遗落!单这一现象,燕语就看出来,这是一起人为的掷火案,绝对的蓄谋已久。   目光移向宅子中间,燕语眼前一瞬间闪过火势汹涌那一刻,火海中挣扎着求生的赵家人。   微胖的赵家主满脸惊慌,花容失色的几个侧夫小伺,几个大小不一的女孩男孩搂抱一团,哭声震天……   那赵家主,脸上带着懊悔不甘和不可思议!   叶伊春随在燕语身后下马车。   下车后见着燕语淡然伫立在一片灰烬旁,微风徐徐吹过,撩起她那蓝色的衣角如舞蹈般翻飞,背后顺滑的青丝轻舞飞扬!   她目光中露出的感怀和悲悯,让叶伊春感叹,不愧是灵玉选中的主人!   叶伊春祈祷,但愿燕语的灵玉能替赵家人找到真相!   “燕姑娘,我感觉这火起得蹊跷,但又寻不到不正常的证据,依你看这事……”   燕语回神,对叶伊春道“叶大人你不是说赵家还有正君和侧夫嫡子在外?那我们就等等吧,等他们三人回了城再找他们问问话,哦,还有个赵二,看看她有多久回,最好等着她一起!”   “……燕姑娘,等这赵二,会不会太久了点?她那十天半月的没个准头!”叶伊春是心急不已,这样的大案,压在身上,她会寝食难安!   若碰上那混吃混喝的地方官,直接给判个自然起火,就了结案情省事!   可她不愿意做这等违背良心的事,这事,不管有没有冤情在里,她都要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燕语眼神炯炯,盯着叶伊春,“是久了点,叶大人或许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叶伊春默默垂下头,轻轻摇了摇,她的方法,只有派人打听查询赵家主的人际交往圈子,看能不能找到丁点线索,以助破案!   这火场烧的片瓦不留,能有用的线索肯定也被尽数毁去,她衙下的人,找了这么多遍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看来若不是证据被人毁去,就是真是自然起火了!   “既然没有,那就只能等了,因为我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燕语说着,从怀内拿出碧灵玉,递到叶伊春面前!   叶伊春一看,忙一个激灵,双膝跪地,正了正官帽,两手在衣袖上用力抹了抹,神情庄重又严肃的伸出两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灵玉雕成的玉雪莲!   燕语鄙视的瞟了叶伊春一眼!德行!只是让她看看,灵玉没有任何动静,没让她接过好吧!   叶伊春眼露激动神色,双手捧着碧灵玉,半晌后抬头对燕语说道“燕姑娘,这,这灵玉,我怕亵渎了神玉……”   燕语只得又接过,往怀中一塞,好在这玉,轻巧又不占地方,带着也不费劲!若不然,她早就把它扔房间,不带在身上了!   顿了顿,燕语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她转身,对着刚站起的叶伊春说了句“注意着,这几天要是还有在外的赵家人回来,叶大人务必要把人看紧了!”   “燕姑娘,您的意思是……”叶伊春心中一凛,莫非燕姑娘这是看出来有什么苗头?点了点头,想着一会就通知下去,让埔头到处寻寻看,有没有别的赵家人!   燕语再次将火场四周仔细看了个遍,后对叶伊春道“今晚先这么着吧,我要回了,叶大人是否一起?”   叶伊春本还想陪同衙役们再四处搜寻,看看能不能在天亮前有些许发现,可燕语提出要回,她也就只得点头,想着先送燕语回董宅,她再回这火场!   燕语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我看叶大人还是在这监督大家工作为好吧,我先坐马车回去,待会再让马车回来,怎么样?”   听了燕语的话,叶伊春眼神一亮,不过随即她又有丝尴尬,自己是不是不愿送燕语回去的意思太明显了?以至于让她看出来了? 唉,她这可是对人不住啊!把人拉出来,又不送回去,不过,燕姑娘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燕语也不去管叶伊春那如调色盘变化不停的神情,她一撩衣摆,抬步跨上了马车!   吩咐赶马车的车夫回董宅,燕语就闭上眼睛,养神!   马车才起步,就又猛的停了下来!   燕语感觉到外面的气息,就撩开车帘,一眼看到夜幕下一身怅然又焦急的周哲!   周哲眼露愧疚悔痛,望向燕语!   燕语扬手,示意周哲有事上马车上说!   周哲依言,上了马车就跪到燕语面前,扬手用力,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脸颊!   燕语冷眼相视,这周哲,害人不浅!虽说她是酒后失德,清梨却也是因她才,才……   神情淡漠看着周哲几近自虐的打着自己 ,燕语本想好好出口气!可看到周哲甩了三十多个巴掌还没有停歇的架势,燕语只得抬手制止!   周哲两边脸颊肿得堪比包子,本不大的眼睛更是被挤成了一条线,嘴角血流不止!这样,周哲还费劲的开口说道   “燕姑娘,我不是人,我非但没报您的救命之恩,反而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您惩罚我吧!求您了!”   “按大燕律法,和有妇之夫私通,你说该当何罪”燕语斜眼,瞟了眼周哲!   周哲红肿的脸上一僵,随即又重重的磕头说道“燕姑娘,周哲并不是敢做不敢当的贪生怕死之辈,我既做出这该死的事来,就愿意接受惩罚……只是,燕姑娘能不能容我一年,哦,半年,半年后,我周哲必将这条贱命双手奉上。”   “哼哼!想求得半年时间,替周家传宗接代?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一眼看穿周哲心底的想法,燕语出声讽刺!   “……”周哲默!   “如此看来,你周哲也不过是个没担当,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你就想着你周家,可想过你若不在,替你生女育儿的男子,往后孤儿寡母的该如何过活?”   燕语有丝怒火,其实也不是针对周哲,只是这国度中大部分人,对传宗接代这事看得比较重,而无形中对男儿就看得不是那么重,为此,她有些看不过!   男儿怎么了,男儿含辛茹苦,生育儿女,不是最该受人尊重的吗?   周哲眼中一抹沉痛掠过,她垂下眉眼,闷声道“燕姑娘,周哲是罪人,可家中母亲何其无辜,我这样做,只是想给母亲留个念想,不能让母亲后半辈子在痛苦中度过!”   “……”燕语不语!想到周莲那两鬓斑白的模样,她都有些不忍,何况她的女儿周哲!   顿了顿,燕语开口问周哲“你,你那晚和清梨……可有什么发现?”   周哲难得得脸红了,虽然她脸现在红不红,根本就看不出来,但燕语知道,她就是脸红了!   燕姑娘怎么问这么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周哲心内疑惑又羞愧,抬眼对上燕语那一本正经的神态,忙认真回道   “那晚我虽喝醉了,但迷迷糊糊中,还是看清了清梨公子左肩头上的处子印……”   说到此,周哲身躯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和一丝惊喜,这几天她一直沉浸在懊恼和愧疚中,对那晚的事,实在是没脸再想起!   可外头不是传言清梨早就是燕姑娘的人,为何……   燕语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瞟周哲,这人,还算脑子没有全锈逗!   周哲瞬间想明白,燕姑娘这是无心怪罪于她,才这么些天都没有上门问罪。可为何,燕姑娘对自己后院中的人如此不看重?   除非,那人,并不是她房中的人!   燕语清咳一声,缓缓的道“清梨只是借住董宅,和我并无其它关系,只是杨丽娟那,总是纠缠不休,所以我想等她那放手了,再让他自己抉择该何去何从!”   听了燕语的话,周哲抬头,对上燕语那似笑非笑的幽深眼眸,她狂喜不已,心底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了负罪感,没了羞愧至死的愧疚,周哲顿时觉得这生活,又充满了阳光!   跪地磕头向燕语道了谢,周哲一身轻快的下了马车!这下,她可以回去和母亲说说这事,然后,母女两,都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清梨那,杨丽娟实在是个坎,既然他住在董宅能安稳,那就先让他住着,缓缓再说吧   近天亮回到董宅,燕语困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快步走回主楼,安心的倒头睡下!   反正有董均在,她会去宫里禀告董君父,她第二天不能去宫里的事!   一觉睡到大中午,燕语刚起来洗漱打理完,清梨院子里的下奴就来了   说清梨公子要去街上馆子用午膳,让她陪同!   燕语点头应下,昨天就答应了清梨今天带他出去逛逛的,他没一早喊她起来陪他,就算是格外好的了!   穿戴整齐妥当,让许向去赶了马车出来,燕语就去清梨院子接清梨!   外头阳光明媚,偶尔有微风拂过,主楼外假山流水,鸟鸣花盛,秋意甚浓!   院中,清梨端坐在滕椅上,他手中拿着小玉茶杯,一身粉红丝织衣袍,上绣折枝白玉寒梅,脸上淡施脂粉,嘴角微微翘起!   精神满满的样子!   燕语上前,道“不是要出去用午膳么,走吧!”   清梨眼波微转,目光移到他绑着白布的脚上!   燕语脸色一黑,这,这是不能走路,让她背他?清梨这是心有怨气,冲她撒呢!算了   上前腰一侧,手一拉,就将藤椅上的清梨拉到了背上!   大步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才将清梨放下。   到达城中湖边望清楼下,马车停住,燕语再次背着清梨下车往楼内走!   她走到门口,感觉到背后一道目光望来,忙回头一看,就看见一身银白袍子的萧银月,傲然跨坐在高大的白马上,身姿修长挺拔,脸色波澜不惊!   他如画的眉眼淡然,似不认识燕语般,清淡如水!   四目相对,燕语先是喜,后想到背上的清梨,燕语惊得冷汗直冒!被萧银月看到她和清梨这么的接近,他会怎么想,用脚趾头都猜得到!   忙三两步跨进望清湖二楼的雅间,把清梨安置好,燕语就飞奔着下楼,到门口一看,萧银月早就没了影!   这,本想找他解释解释,可人没影了,清梨又还一人在楼上,想到此,燕语只得先倒回到二楼雅间!   萧银月那,要尽快找时间,和他解释清楚才行,要不然,依他有事只知闷在心里的作风,这还不知会如何默默伤心呢,她可舍不得……      ☆、泪下沾襟   萧银月看着燕语背着清梨飞快的跑进了望清楼,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沉痛!   不是说只喜欢他一人?和别的男子这样卿卿我我,被他撞见,也当没看见的避让开,这样的专情和承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可怜他,更是连上前质问她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只得默然转身离开!   都说女人说深情的话,大多是哄骗男子,萧银月俊逸的脸上溢满苦笑,也只有他,会这么傻傻的相信吧!   骑着马飞快的奔驰在出城往城外校场的路上,萧银月告诉自己,要狠下心将那只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哄骗他的无赖踢出心底。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心底就如同利刃在一下下划过般,痛彻心扉!   脸上凉意划过,一不经意,伸手一抹,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二楼雅间坐着的清梨,手抚着燕语刚背他时,手环在他膝间的位置,大眼睛里闪过迷惑和不解!   这几天,他脑海里全是那晚与那人在一起时,做的那些令人恼怒万分的事!他犹记得两人亲密接触时,那,那让人心醉神迷的感觉……   可和燕语这么近的接触,他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常说得到一个男子的人,就差不多能得到男子的心了!   这莫非是他的人归了那人,那他的心,也归了她?可他不是一直心仪燕语的吗?   尽管那人长什么样,他都没看清,那晚喝了酒,他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是燕语!   可醒来后,却看到一个长相斯文全身赤果,还面有喜意的女子,后来这几天,他心底来来回回的,想的尽是那人,难道他就是这么用情不专的下贱男子?……   清梨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不,他不是!   还有那种趁人之危卑鄙无耻的女子,他才不要再想起她了!   店小二端上楼中的招牌好菜,摆放妥当,燕语和清梨两人皆是各怀心思,默默无声,相对着吃完了饭!   清梨本打着主意,想把燕语在人前总是潇洒不羁的形象好好破坏破坏,因这,却都不记得来时的打算了!   燕语更是心不在焉,唤许向驾着马车,带清梨回了董宅,各自回房!   燕语一进主楼,就吩咐知夏解秋两人备水,沐浴!   她心中虽火急火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寻萧银月解释,可身上带着刚背清梨时,染上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实在是不舒心。   她不习惯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存在,更不能让身上带着别的男子的气息,去见她的萧统领!所以她要沐浴更衣后,才能再出门!   水备好后,燕语拢上门,除衣入水沐浴,她拿起洗浴用的腻子膏,仔细清洗着身体,边想着这个时间,萧银月是回了宫内,还是去了城外校场?   待会,她就直接去校场,看看人在不在。实在不在校场,她就上宫里找找,若还不在,就到萧府去,只是她不想让萧正君知晓她和萧银月之间有小矛盾的事,省的让他担心!   大龄孕夫,要多注意着啊!   仔细洗净完,燕语一身清爽的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眯着眼睛,看到门外,远远的从九星几人住的排楼旁,走来的那人,好像就是昨晚才见过的叶伊春!   她到董宅来找,肯定是因为赵家的事!   燕语心底百般不情愿,但也知当下,赵家的事为重,至于她和萧银月的事,无奈只能往后拖拖,待得这边的事忙完了,她再上前去,求得萧银月的谅解!   思绪间,叶伊春就在董均的带领下,走到了燕语的主楼门口!   燕语双手背在身后,一身清渭翩然,抬脚缓步迎上!   叶伊春忙拱手向燕语打了个招呼!   “燕姑娘这是准备出门?”   燕语朝天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不是!   叶伊春见了燕语的表情,讪讪的笑了声,道“燕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只是刚捕快在城门口盘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赵家之前的管事,就将她带回,想让您过去看看!”   燕语眉峰一挑,好看的双眸中闪过微光,随意问道“之前的管事,什么意思?”   “哦,那个赵管事,是赵家家生奴,和赵家主年龄相当,赵老家主去后,赵家主上位,同时也将这个家奴提为了管事!这么多年一直在赵家兢兢业业,直到半年前,这个赵管事才提出身体不好,不能胜任管事这一职务,离开了赵家!”   叶伊春说着,感叹燕语昨天的提醒,她才会让看守城门的守卫仔细筛选出和赵家有关系的人来!   那个赵管事,被衙役带回了府衙,她倒是见了一面,稍微问了点无关痛痒的事,看着还是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燕语听着,右手尾指无意识的轻动了动!这样的事,是头一回出现,她抬起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没什么反常!   只是心里就感应到,赵管事肯定有问题!   燕语前世是个无神论者,可打从穿到这,之后慢慢能看到些虚无的场景,又有少许灵力感应后,她就相信这世界,真正的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燕姑娘,不知您何时方便,去府衙一趟?那个赵管事,带回来时说只问问话,衙门也不能拘她太久”叶伊春试探的问!   燕语恩了一声,抬步往府门外走去!这叶伊春虽是询问,可话语里那意思,不是催着她尽快去见赵管事吗?   叶伊春见燕语走,也忙随上去,两人同往外,上了马车,一路无话的到了府衙!   府衙正门,两扇镶有铜狮门环的朱漆大门大开,两排手拿棍杖的女衙役笔直站立,目不斜视!   叶伊春在前领着燕语跨步走进衙内偏厅,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文书迎上前来,恭敬的朝叶伊春和燕语各行了个礼,后轻声说道   “那个赵管事一直坐在偏殿后,安安静静的又不吵闹,也不问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恩,你先下去吧,我领燕姑娘去看看!”叶伊春挥退文书,又冲燕语抬手示意,就率先往偏殿走去!   燕语不言不语的随在叶伊春身后一同往前走,很快,转过几间关着的房间,叶伊春在一间房门口顿了顿,推开门走进去!   燕语抬手撩了撩脸颊散落的几根发丝,也抬步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燕语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壮实的中年女子,身穿黑布服,灰尘仆仆的模样,坐在凳子上,垂着头!   见了叶伊春出现,她脸上也没见什么波动,只抬眼,瞟了燕语一眼,又垂下头!   燕语呲笑了一声,步伐悠闲,状似无意的对叶伊春说道“叶大人,赵管事这消息真灵通,昨晚半夜发的事,她今天就赶了过来,说要祭奠赵家的众人,曾经的主仆,感情还真不错!”   叶伊春点头附和!   赵管事听了,那沉寂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若不仔细注意,那悲痛后的一丝悔意任谁也发现不了!   只是在燕语跟前,无论你掩不掩饰,她都能透过人眼睛的瞳孔,看到人内心的大部分想法!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过去或未来的些许事物!   对这一异能,燕语是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她不用总盯着人看,也不用借住碧灵玉,她只是在人情绪波动的时候,瞟上一眼,就差不多能了解了!   平时,她也能控制住,绝对不会去随意探查人内心,但除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半晌后,赵管事深深叹息一声,抬头对叶伊春说“叶大人,不知您何时放小的出去?赵家那些事,还等着小的去着手打理处置!这人去了,后事总还得体面的办好啊!”   “恩,这倒是本官疏忽了”叶伊春狭长的眼没错过燕语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顿时心内一咯噔,莫不是燕姑娘发现了这个赵管事有什么可疑之处?   将眼神望向燕语,轻声细意的问道“燕姑娘您看?”   燕语美丽的风眸光芒掠过,随即微微笑着,走到赵管事跟前,说“赵管事忠心为主,叶大人你就别在这耽误她时间了,还是让她赶紧回去吧!”   叶伊春点头!   赵管事眼中闪过惊诧,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不是传说燕姑娘有灵玉,能测吉凶,更能感应人心或事,怎么,她不用灵玉来给她测测?还是,她和叶大人让她来,只是单纯的问问话?   不过燕姑娘不给她测最好,她还能安心将赵家众人的后事处理妥当!   想着,就起身跪地作揖告退了!   房内剩下燕语和叶伊春两人。   叶伊春走近燕语,低下嗓子问“燕姑娘可是有何发现?”   燕语沉默不语,这该怎么说,就说凭感觉赵管事有问题,或是看到她内心有愧意?这样没凭没据的,又如何令人信服?   赵管事掩饰得很好,连叶伊春这样精明的女官都没看出她的不妥,看来她心思不浅!   “燕姑娘可是感觉到赵管事有问题了?”见燕语不说话,叶伊春又问了句!   燕语挑眉,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叶伊春“叶大人,这灵玉测到她有问题,可没确实的证据,这又该如何?”   叶伊春望向燕语,满眼惊诧,她咦了一声,说道“燕姑娘您是灵玉主人,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灵玉主人只要测过感应过,再告诉世人,就行了,还要什么证据?”   燕语满头黑线,灵玉还能这样独断?   “世人就不怕灵玉主人信口雌黄,乱说一气?”   叶伊春听了燕语这话不愿意了,她皱着眉头瞪了燕语一眼道“燕姑娘您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俗人?灵玉主人公正诚挚,会一心替世人解决那些无法解决的难事,怎么会出现如你说的那种情况!”   “……”燕语默!俗人…那她们心底将她看成什么?神人?仙人?世外高人……   “燕姑娘,莫非您最近发话让所有有事请您相助的人,都不准再找您,是因为这对大家不信任了?”   “……没有”记得之前救回周哲后上街,那人人兴奋的样子,到最近平平静静的,没人上门,就是走在街上也没人来让灵玉帮忙,原来中间有原由!   燕语心中了然,这肯定是董君父怕累着她,下的令吧!加上董宅有董均把守,就是有上门的,也见不到她人!   看了看叶伊春,燕语问“那你怎么来董宅找我了?还在三更半夜的,扰我清梦”   叶伊春缩了缩脖子,那高大的身材做着这样的动作,还真是别扭“燕姑娘您心怀大义,菩萨心肠,世人敬仰,像赵家这样的事,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得了……”这顶顶高帽子盖下来,燕语听得头都昏了,忙扬手制止叶伊春!   她还在小心翼翼谨慎的遮掩,竟不知所有人都知灵玉主人能感应人心的本事,唉!   看来有时间还得找本□□时期用灵玉的史册出来,参考参考!   见燕语不耐,叶伊春忙止了话。   一会后,叶伊春还是忍不住,她既是这洛城的父母官,就要为百姓多谋福祉,想着又对燕语弱弱的说道“燕姑娘,您是□□选中的人,慈悲心善,又有灵玉在手,何不……何不多助人,造福大燕……”   “恩,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不得不说,燕语确实是心软,叶伊春这么一说,她就答应了下来!   叶伊春两眼放光,高兴不已,她突的跪倒,冲着燕语磕了几个头,大呼着“替洛城人民多谢燕姑娘了”   燕语还没来得及让她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就见叶伊春猛的站起来,跑到门口喊了声文书!   文书应了声,远远的小跑着过来!   还不待文书走近,叶伊春就大声说道“你下去通知大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来找燕姑娘,哦,就来府衙偏殿吧!往后,燕姑娘都会在这接见大家!   还有,去把府衙一直未结案的案子都拿出来,让燕姑娘过目!哦,还有……”   叶伊春吩咐得热火朝天,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燕语无奈!   若不是看在叶伊春一心为人民的份上,单凭她这算计的心思,燕语也定不会让她如愿!   罢了,既然得了这玉,怕也是冥冥中注定,那就先这么着吧!   思绪间,门口抱着文案的衙役,闻讯趁早赶来的人们,中间不乏有些看热闹的,都一窝蜂的往这偏殿涌。   燕语冲叶伊春翻了个白眼,那厮往人群后退了退,避开燕语的视线!   燕语抚额,她的时间啊!她的自由啊!她还要去找她夫君啊,额,未来夫君!   不过看着面前堆放的大堆文案,和一个个或焦急,或期盼的眼神,燕语只得认命的,认真的处理起来!      ☆、井然有序   叶伊春不愧是当领导的人,很快,她就安排衙役在衙门口设立了一个点,凡是要找燕语的,都先经那登记备案,再按事情的轻重缓急,一个个轮流来!   让人将偏殿打扫干净,摆上整齐的书案桌椅,殿堂后,还细心的摆了张花梨木大床,铺上细软!又拨了两个端茶倒水的小伺伺候着!   门外许向也被请进来,帮着处理一些琐事和安排时间作息之类!   燕语教她用木块写上序号,放到前厅让人领取,就像以前叫号牌一样,排着队,按顺序一个一个来,这样就免去太过拥挤和争前涌后的事发生!   样样准备妥当,这一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燕语将碧灵玉放到桌案上,全副身心投入的感应,很多事,其实是死局。若没有这令人信服的感应异能,怕是永远都解不开!   就像一个老妇,家中独女离家两年,毫无音讯,燕语让她将手放到灵玉上,感应到人是平安的,那老妇就舒心的笑了开来!   按她的说法,能知道女儿的吉凶,她就心里踏实了!   至于她的女儿人在何方,何时回来,这个她也没那么执着了!当然,那些燕语也是不知道的,毕竟,灵玉不是万能!而她燕语,更只是人,不是神!   能阴差阳错的得了碧灵玉,又有这一异能,燕语至今还觉神奇呢。   一个女子进来,说是家中夫郎身患重病,急需用钱,可眼前有一笔生意,她不知该不该去做!   因为那笔生意要用上家中的大部分钱财,她又怕生意不成,亏了给夫郎治病的钱!   燕语用灵玉测到是吉,告诉女子时,女子激动的跪地拜谢!   还有一对中年同胞姐妹,姐姐拉着妹妹,让燕语给她测测,看妹妹说的前年母亲临终前,让妹妹当家主的事,到底有没有说谎!   燕语含笑测过,发现妹妹说的属实,那姐姐这才对妹妹脸色好了起来!   看着手挽手出去的姐妹两,燕语欣慰!这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多少也算是助人为乐!   忙碌不知时日过!   不知不觉,燕语已在府衙待到了大晚上。许向让人端进来丰盛的吃食,燕语吃过后,因天晚,干脆就在偏殿后住了下来!   宫中瑞安殿,董君父得知燕语在府衙的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有不舍!   欣慰的是他的女儿是个心怀大义的好孩子!可又不舍得他的女儿,在那替众人来回的费心思!   本还偷偷下令阻止了众人找燕语的事,可这,语儿自己却答应了!   唉!矛盾又纠结!   见了董君父愁眉不展的样子,邵公公了然,他想了想,上前对董君父轻声说道“君父您也别太担忧,这找小皇女问事的暂时看着是不少,可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少许多!其实说起来,哪那么多要测吉凶氖逻希    “恩,想来也是,慢慢的,会少很多吧!”董君父听了邵公公的开解,心底稍稳了些!顿了顿,又道“可若是总有很多呢?语儿这天天费心劳神,人会吃不消的!   邵公公望了董君父一眼,知道他心中不舍燕语,心思翻转一翻,又对董君父说道“不如这样,君父您下个懿旨,让小皇女这三天不用进宫雕像,专心在府衙呆满三天!三天后,就让众人只准下午时分去府衙找小皇女,怎么样?”   董君父一听,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不住的点头,直赞邵公公这是个好主意!   这样,也不怕语儿累到,又让有事相求的众人能有地方可去!   看着董君父那放心的表情,邵公公捂嘴轻笑,精明强干的君父,只要遇上小皇女的事,就心慌意乱的!要不然,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他提醒?   这主要是对小皇女太过重视了!   第二天,董君父就派了人将告示贴在了府衙门外!   燕语是在用膳的时候,听许向说的。她听了,知道是董君父心疼她,特意下的懿旨!顿时心中暖暖的,有父亲疼爱,真好!   只是这三天,她怕是都没时间去萧府找她的萧统领解释了!   唉!看来只能等三天后再去找他了!   傍晚将近晚膳时分,叶伊春进来,说是赵家的正君和侧夫,儿子都拜佛回了洛城!问燕语要不要传他们三人前来府衙问话!   燕语沉吟了一会,道“先不用,他们要是有心查出凶手,就会自己寻上门来的!”   叶伊春一听,想也是,那就等着吧!反正有燕语这灵玉主人在,她心底踏实得很!   事不出燕语所料!在赵家那三人回来的第二天,就有衙役来报,说赵家嫡子赵鸿名前来府衙求见燕姑娘!   燕语当然是放他来见。   一会,身穿素镐麻布孝服的赵鸿名跟在衙役身后走了进来,他脸戴素白纱巾,露在外的双眼红肿不堪。   见到燕语,赵鸿名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大呼请燕姑娘帮他找出真凶!说着还止不住委屈的大哭出声。   小伺贴心的上前搀扶他起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燕语轻咳一声,示意尾随赵鸿名进来的叶伊春询问!   收到示意,叶伊春忙开口问道“赵家公子,你为何一人前来?”   赵鸿名止住啜泣,声音沙哑的回答“燕姑娘,家中父君昨晚回府,得知噩耗,人就急得晕倒了过去,至今还起不了床,李叔爹(侧夫)又要留在家中帮着打理后事,所以,所以只能我来求您了!   我母亲为人忠厚老实,与人为善,只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歹毒,竟然将我赵家十多口人尽数杀害,燕姑娘,求求你,一定要帮忙找出贼人,以慰我赵家十多口人的在天之灵”   燕语沉默的听着,看了眼赵鸿名眼中的万分伤心,投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这一夜间,家母和兄弟姐妹都殇了,这确实是个令人悲痛欲绝的事!   “赵管事的,你认识吧!”燕语坐在花梨木椅子上,双手怀抱,背往椅背上一靠,开口问赵鸿名!   赵鸿名稍一愣神后,就回答“认识,她就是李叔爹的表姐!”   “赵家的后事,现在就是她在打理吧!”燕语再次问道   “恩,多亏了有赵管事,要不然,我和爹爹们三个男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赵鸿名想起高高兴兴的出去一躺,回来突然间这一切,全变了样!   宽门大院从小住着的房子没了,心中如山般的母亲没了,兄友弟恭的姐姐和弟弟们,也全都不见了!   一度,赵鸿名一直以为这或许只是个梦,等梦醒来,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   到看见被火烧成灰烬的宅子上,被赵管事搭起的灵堂,赵鸿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   “那好,你先回去吧,待会我和叶大人会去你们赵宅的!”燕语沉吟了一下,对赵鸿名说。   再吩咐小伺随赵鸿名去赵家,有什么搭得上手的,就帮着动动手,帮帮忙!   赵鸿名得了燕语的允诺,就由小伺搀着,往府衙外走去了!   叶伊春望着赵鸿名越去越远的背影,轻叹息一声,上前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赵家?”   燕语没回答叶伊春,只坐着伸了个懒腰,桌子下的腿用力抻了抻,这一天坐这么久,累啊!   叶伊春看着燕语疲累的表情,忙吩咐一旁的小伺上前,帮燕语捶背!   燕语也没推辞,这肩是有点酸,这捶捶缓解一下,还不错!   就闭上眼睛,享受小伺的按摩起来!   突然想起清梨这两天也没动静,应该是情绪稳定了些!   那周哲对清梨是恋恋不舍,两人又已木成舟,找个机会,她还是得和清梨好好说说才行,毕竟他这样,总待在董宅,若是让周家人误会了,往后想清楚,要进周家,可就又添麻烦!   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燕语才又睁开眼睛,对着还站在一旁等候的叶伊春道“叶大人,府衙有专门救济受灾户的专款吧!”   叶伊春神情稍有尴尬,回道“有是有,只是,不多!”   “不多是多少?”燕语好奇,说实在,到现在,她还没怎么弄清一两银子到底能买些什么,又相当于人民币多少!   “规定一户人家最多能领二两!”叶伊春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燕语听了,果断的让身后的许向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叶伊春,边说道“二两银子怎么够,赵家受这么大的灾,先拿这个给,给赵鸿名,先解解燃眉之急吧!”   叶伊春抬眼看了看燕语,伸手接过银票,仔细收好!   燕语起身,和叶伊春许向三人,坐着马车再次到了赵宅,赵管事搭建的临闭逝裰校   一进帐篷,赵管事就走近前来,领着三人入内!   棚内,桌上整齐摆放着十多个看样子是刚赶制出来的木制灵位,灵位前,赵鸿名和一个中年男子跪在那,低声的啜泣着!   桌子的另一侧,放着一张躺椅,一个满脸悲切的男子躺在上面,眼睛紧紧的闭着,看着呼吸极其困难。   见了燕语三人,赵鸿名起身迎上前来,对着三人跪拜磕头!   灵位前另一个男子,也朝这边磕头致意。只是他从头到尾都是垂着头,燕语和叶伊春都没看到他的脸!   叶伊春双手合十,说代表整个府衙,对赵鸿名表示了深切的关怀和慰问,又拿出一百两递给赵鸿名:   “先用这银两暂时找个地方住着吧!你二姐,衙门已派了人快马去通知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洛城了!”   赵鸿名红着眼睛边道谢接过!   那边灵前的男子听到叶伊春的话,飞快的抬眼看了看这边,又重低下了头!   燕语手背在身后,深邃的的眼眸在在场的几人身上一一瞟,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再看到那躺椅上的男子后,燕语嘴边的笑意凝滞,看向赵鸿名的眼神更是同情!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赵鸿名,转身出了帐篷。许向和叶伊春随后走出。   走出一段和赵家有段距离时,燕语停下脚步,对叶伊春说道“派人仔细看住他们,等赵二一回来,就升堂宣告真相吧!”   向前走出两步,燕语又顿住,道“这皇宫选秀,几年一回?”   叶伊春和许向同时愣住,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应景?   不过看燕语那认真的模样,叶伊春只得同样认真的回答“两年一次,刚好,今年的选秀就是下月!”   “恩,记着到时让赵鸿名前去!”燕语淡淡的对叶伊春说,心知这样经历过大难的男子,该是会更懂得珍惜人吧!   燕景天后宫那一大堆人,除了容锦外,依她看,没一个值得燕景天看重拥有的!倒是这个赵鸿名,无论长相,心思,和为人,都还算不错!   听到这,叶伊春了然,原来燕姑娘这是看出赵鸿名有贵君相,才让他去参加选秀的吧!   于是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想到刚燕语说等赵二回来就开堂宣告真相,叶伊春心情激荡,能让真相大白,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早知燕姑娘必然能发现真相,但听她这么肯定的说有了真相,叶伊春还是很兴奋!   坐上马车,燕语想起府衙门口那排着长队等候她的人们,只得认命的跟着马车回了衙门!其实她的心,早已飞到萧府去了!      ☆、蒹葭秋水   第三天,来府衙找燕语的人更多,这都是眼看着三天转眼就到,就忙赶着都来找她!   燕语从早起忙到中午,中间半刻没停歇,准备午时用膳,这时又有衙役来通传,说贤王府的非鱼郡君来了!   无法,燕语只得停下,起身走向从外款款走来的燕非鱼!   燕非鱼身着一套绯红斜襟织锦衣衫,上绣五彩宫廷繁花,彩蝶飞舞其中,花儿施然绽放,加上绿叶相印,更衬得燕非鱼那秀丽的五官俏丽如花,娇嫩鲜艳!   燕非鱼站定,秀目不时瞟向稳步走近的燕语,看着她身姿飘逸,嘴角一抹淡若清风的笑意,燕非鱼淡施薄妆的面容上,飞起了丝丝红霞!   燕语走到桌旁坐下,示意一旁的小伺给燕非鱼看坐,燕非鱼向前移了两步,在燕语对面的桌前坐下!   燕语抬眼望着对桌低着头不语的燕非鱼,问道   “非鱼郡君来这,可是有什么事想问?”   燕非鱼略一怔,抬起头来娇羞的看了燕语一眼,忙回道“哦,是,我王姐前些天来信,说要回洛城给君父祝寿,算算日子,这动身已有近一个月了,人却还没到洛城,所以想请燕姑娘您给看看,我王姐可平安?”   “非鱼郡君还真关心家姐!”燕语听完赞赏的看了看燕非鱼,边说边拿出碧灵玉让他测吉凶!   燕非鱼轻轻的把手搭上灵玉,那灵动的眼珠子认真的盯着碧灵玉。   看到碧灵玉瞬间发出的淡淡光芒,惊诧得张大了嘴,望向燕语!   燕语笑了笑,道“家姐平安健康得很,非鱼郡君不用担心,想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行程,延缓了到城的时间吧!”   “恩,肯定是,我王姐身为驻北疆土的第一大将军,英勇神武,战无不胜,想来没什么人能伤到她!”   燕非鱼一说到他王姐,那张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这燕国,谁不知道他王姐,贤王府嫡长女,少年有成,文韬武略的燕敏西,十三岁就随瑞皇上过沙场的敏大将军!   燕语背往后一靠,双手搭在脑后,也不说话,只懒懒的看着燕非鱼对自己的王姐那是赞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心说燕非鱼你王姐敏将军再如何英勇,还不是替她皇姐燕景天在打江山!   想了想又觉自己怎么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还和人做这么幼稚的比较?   燕非鱼说了会,才发现燕语在那样定定的望着他,一下懊恼不已,他怎么就把来这的目的给忘记了?   起身,扬手召来从贤王府带来的两位随伺!   那两随伺也伶俐,上前来手脚麻利的,就把手上提的木制保温盒子里的吃食拿出来,一一摆放到桌上!   燕语这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白玉象牙箸就递到了手上!   燕非鱼垂着头,微红着脸,将箸放到燕语手中,不容燕语拒绝,就说道“燕姑娘,刚麻烦你替家姐一测吉凶,又知你不愿要人报酬,特令府上厨子做了几样吃食带来,还望能合你胃口!”   燕语眉峰微挑,这筷子都拿在了手上,刚好肚子也有点饿了,这时说不吃好像太矫情了点。   说了声谢谢,燕语低头就吃!   不得不说,这王府的厨子手艺还真不错,区区四菜一汤,就把几种山珍野味夹杂其中,荤的不腻,素的爽口,野山参老鸡汤香浓美味!   在董君父那和董宅的饭食,大多是补品为多,燕语知是董君父特意为她身体着想,就没多言!   不像这,大多是口味为主,又荤素搭配!燕语吃得很是满意!   燕非鱼站在一旁看燕语吃得香,心底涌满了幸福的泡泡!爹爹说,再高贵的男儿家,也一定要学会厨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样他的妻主会更疼爱他……   这样看来,还真不假!   燕语可不清楚燕非鱼的小算盘,她只单单对这些饭菜感兴趣,说风卷残云也不为过,很快,燕语就将汤和菜吃得差不多了!   放下筷子,燕语接过小伺递来的帕子仔细拭净手脸,又端起手旁的温热茶水漱口!   燕非鱼带来的随伺上前收拾残局!   眼看着饭也吃了,要问的事也问了,燕非鱼也不好再留在这,只得恋恋不舍,对着燕语轻轻说道“燕姑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燕语笑着点头,又客气的让许向送燕非鱼出去!   燕非鱼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出府衙门口,站在台阶上,就看到路口两个俊朗的身姿走过来,定睛一看,那其中一身绛红衣衫,满面笑容的,不正是他刚还担心的王姐燕敏西吗?   燕非鱼开心不已,他上次见到他王姐,还是一年前母王生辰呢!   伸手撩起衣摆,燕非鱼快步跑向缓步走来的燕敏西!   燕敏西也看到了这个一家人都宝贝不已的弟弟,她张开双臂,迎向跑来的燕非鱼,脸上盈盈的笑意更深了!   跑的近了,燕非鱼一下扑到燕敏西怀中,眼眶微湿,府上虽姐姐有五六个,但就燕敏西和燕捷西两个,才是他一爹同胞的至亲之人。这久未见,心情还是很激动!   燕敏西单手搂住较她矮了一个头的燕非鱼,一手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道:   “小鱼儿可得注意形象呢,这是大街上,萧统领还在这,一会回去让爹爹知道了,保准会罚你抄男律。”   燕非鱼抬头,看到一旁站着的萧银月,羞得脸颊通红,刚太过激动,连旁边有人都没注意!   冲着萧银月笑了笑,燕非鱼撅着嘴低头不语!   燕敏西被燕非鱼那委屈的模样弄的哈哈大笑,她伸手拍了拍燕非鱼的头顶,轻声问“小鱼儿这是上了哪了?怎么午膳时分往外跑?”   燕非鱼抬头瞪了燕敏西一眼,回道“还不是担心你,都推迟了两天还没回……”   “看来是王姐我的不对,害得我们的小鱼儿担心了!”燕敏西温柔的对燕非鱼说着。   萧银月在一旁看着燕敏西那温和的表情,感叹那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将军,对待自己的弟弟,却是这样的柔情温和!   燕敏西说着,看到燕非鱼身后站着的随伺,手上拿着贤王府的食盒,挑了挑眉,拖着长长的嗓子说道“小鱼儿这是给何人送的午膳啊?”   燕非鱼回头看了看随伺手上的食盒,脸颊上又红霞飞起,他红着脸,埋头不语!   一个随伺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认真的回答“禀大王女,郡君这是担心王女久未回府,特到府衙找灵玉主人燕姑娘测了测吉凶,顺便,给燕姑娘带了些王府的吃食,聊表谢意”   “哦,燕姑娘,最近洛城极为轰动的碧灵玉主人?”燕敏西看向燕非鱼那羞涩的面容,心底了然!   她放在洛城的暗卫打探回来,说这燕语是个极得人心的奇女子,非鱼若真有意于她,待她见过后要真如暗卫所说的,那她也乐见其成!   随伺点头“是的,燕姑娘对郡君带的饭食很是喜欢,都全吃完了”   “呵呵,我们贤王府的小鱼儿,看来真的长大了,可以嫁人了!”燕敏西调侃道!   燕非鱼又羞又怯,扭着腰跺脚,说了声不理王姐你了,然后转身,往贤王府快步走去!   燕敏西哈哈笑着,目送燕非鱼走远!这在她心中还是孩子的弟弟,也到嫁人的时候了!   萧银月垂头不语,心底却因刚那个小伺的话,心酸不已!   这个燕语,又是清梨,又是燕非鱼,她的生活中,还真是不乏年轻貌美又温柔的男子呢!   而他,是时候清醒了,这样的女子,不会是他的良人……   就算心痛如绞,也要狠下心来,和她划清界线,不要再来往了!   萧银月心底痛苦难当,面上却始终如一,燕敏西站在他身旁也没发现他的反常!   她收回目光,对萧银月道“银月,刚不好意思,家弟顽劣!”   “非鱼郡君聪明伶俐,天真可爱!”萧银月清咳一声,缓了缓情绪!   “呵呵,这非鱼啊,从小给我们惯坏了,这往后嫁人,可不知能不能得□□主欢心呢!”   燕敏西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底却是自大得很,她燕敏西的弟弟,大燕国的郡君,哪个女子能有幸娶他为夫,那是她天大的福分!敢不喜爱她的非鱼,她第一个不放过!   “非鱼郡君长的好,是女子都会喜欢的!”萧银月心底带着淡淡的惆怅,轻轻说着!   “银月,在我面前,你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来,咱们一起骑马去城郊走走,怎么样?”燕敏西上前,伸出手想拉住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   萧银月一个侧身,闪过燕敏西的手!   燕敏西讪笑,拉了个空的手背到身后,对萧银月说道“看这小时落下的习惯,呵呵,银月你别介意。”   萧银月摇了摇头,小时他和燕敏西同为皇女的伴读,那时也不过是练武拉过两回手,难为她还记到现在!   突然脑海中闪过燕语不时拉他手的场景,那无赖又,心底又是一阵凄凉!   他皱紧眉头,恼恨自己,不是决定不要再想起她了吗?怎么这才不过一刻,他就不由得又想到了她?   用力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那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面容抛出十万八千里!   “皇上命我前来迎接敏西将军你,依将军你看,要不要先上宫中面圣?”萧银月一本正经问道!   燕敏西看着萧银月那公事公办的表情,无奈的点了点头。   打小她就知道萧银月男儿身的事情,看着小小的他和众人一起习武练剑,那坚强隐忍的模样,让她很想将他保护起来!   所以那时她就决定待得合适了,向他表白后,就把他给娶回来!   她没将这事给揭发,就是不舍他和他萧家受到惩罚,她到北疆这么些年,其中也娶了几个侧夫,纳了几个小伺,惟独正夫之位,她一直有心留给他!   现在,她将军之位已稳,在景帝面前也稍有薄面,想她要保下萧府,应该不会差太远!实在不行,就让母王出面吧!   这次回来,她打定主意要将这事给办了。再带着他到北疆那广阔的天地去,自在遨游   萧银月不是不知道燕敏西的意图,这些年她有意无意的试探,旁敲侧击。他多少还是明白的,只是,只是他没那个想法……   看着燕敏西高大威猛的身躯,比燕语那和自己高不了太多的身材,要更有女人味!   燕敏西身上那经历过沙场弑杀的凛然霸气,比燕语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灵气息,要有安全感得多!   燕敏西沉稳坚定,燕语只知油腔滑调,行事轻巧不着调……   心思一不经意,又飞往燕语身上,萧银月恨得咬着牙,心骂自己不争气!   “银月,待会面完圣,我回贤王府一趟,之后再去找你怎么样?我有话要对你说!”燕敏西决定一会一定得和萧银月摊开来说,她这次回来给董君父祝寿,然后回北疆,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洛城!   萧银月这身份,倒不怕他会嫁给别人!可要再拖个三两年,他年岁也就会太大了些。现在差不多满二十还算可以!   萧银月怔了怔,目光对上燕敏西,看到她眼中那不容拒绝的坚决,只得点了点头答应!      ☆、开堂审问   燕语午膳后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吃饱喝足,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想着还有人等着见灵玉,她早就抱着软枕呼呼大睡去了!   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叶伊春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燕语睁开一只眼睛一看,叶伊春半弯着腰,双手背在身后,正凑近她,在轻喊燕姑娘!   那张平时总是扳着的扑克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燕语心下了然,能让这叶伊春高兴成这样,肯定是这些天一直吊着的赵家案子中,关键人物赵二回洛城了!   轻咳一声,起来,叶伊春上前讨好的给燕语衣摆抚平,拉好!   边说道“燕姑娘,这些天辛苦您了,你看那赵二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开堂审问?”   “急什么,回就回了,明天一早开堂不也一样?”燕语没好气的说   叶伊春脸上的笑滞了滞,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知燕语是随性惯了,也就没往别处想,只问是不是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燕语摇头,本来她就没什么要准备的,蒙大家对灵玉的尊祟,她就只是依灵玉感应的照实说就行了!   叶伊春看燕语摇头,知燕语这是被她吵醒,闹别扭呢!忙赔笑着,很是讨好的说“燕姑娘,您菩萨心肠,怎么忍心看赵鸿名那孩子成天以泪洗面,望眼欲穿的就等着您把贼人绳之以法……”   燕语听得叶伊春那话不绝口,大有她不答应去前衙,她就不停嘴的架势,忙扬手制止,无奈的瞪了叶伊春一眼,说了句走吧!就出门往外走!   叶伊春应着,忙也随后,往衙上大堂走去!   一到衙上大堂,燕语就见堂前当中跪着赵鸿名,赵管事和那侧夫,一旁还放了张软榻,上面躺着的是赵鸿名的生父赵正君!   当中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十七八岁,长的很是精明强干的模样,身上的暗青衣袍上,灰尘仆仆,看来是才进城门,就给叶伊春交代的衙役给带上庭来了!   再看衙门口,围观的更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衙役用木杖格的很是费力,想来是大家对赵家这桩惨案极为关心和注视,都抢着前来观看!   这架势,明明是早就通知了要开堂审问,叶伊春去请她时可没告诉她准备好了!回头又瞪了叶伊春一眼,燕语才缓步走到堂上的太师椅上坐下!   叶伊春本打算站在燕语身后的,想想她一个父母官,在百姓面前,还是注意着点好。于是吩咐文书另搬来一条凳,在燕语身侧小心翼翼的坐下!   燕语一坐下,百姓们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声,那呼声中全是表示对燕语的尊敬和爱戴以及信任!燕语这一刻心情还是很激动,这些朴实人们对她的肯定,胜过一切!   叶伊春一拍惊堂木,堂下瞬时鸦雀无声!   文书手捧卷宗,上前宣读赵家一案的文案!   一宣读完,赵云吟赵鸿名几人都磕头大呼,请燕姑娘还其真相,替赵家冤枉死去的众人还个公道!   躺在软榻上的赵正君声音微弱,气喘吁吁的也和着呜咽出声!看着那形容枯槁妻女同殇的赵正君,百姓们目露同情!   燕语轻咳一声,侧身在叶伊春耳边说让她把府衙专替人测子嗣亲生与否的女馆请上来!   叶伊春听了眸光一闪,扬手让文书去把人叫来!   测子的人就在后衙,很快就随着文书到了前衙大堂。女馆身后背了个小木箱,想来是装的测试要用到的工具之类!   赵云吟赵鸿名见了测子的女馆走上堂来,都目露不解,睁大眼睛望着燕语!   燕语轻叹一声,扬手示意叶伊春下令!   叶伊春话还在嗓子里,没喊出。   跪在地上的赵管事就大呼了一声凶手是她!   这一声,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然燕语除外!燕语眼睛微眯,淡淡的眸光在赵管事身上扫过!   赵管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又道“叶大人,我招,赵家纵火一案,是我在别城请了几个流窜的逃犯做下的,这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赵管事的话,无异于平静的湖中丢下一块大石,激起千层浪!   她在众人和叶伊春心中,是个不忘旧情的忠厚老奴!可这样一说来,她就变成了良心泯灭心狠手辣的恶人!   这么大的转变,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赵鸿名满脸不可置信,他摇头,对着赵管事道“赵管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相信这是你做的,你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是想维护什么人?你都说出来,燕姑娘和叶大人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赵管事满面悲切,泪盈于眶,摇着头对赵鸿名道“小公子,真的是老奴做的,老奴该死,对不起赵家所有人……”   赵鸿名望向燕语,燕语几不可察的轻点了下头!赵鸿名这才信了赵管事的,他一下跌坐到地上,似被这个真相吓到!   赵云吟也是难以接受的看着赵管事,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恨意!她至今都还没从家破人亡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前些天,衙门派人来让她快马加鞭赶回洛城,说是她家中出了事,她还没想到这事,会大到这样令人实在难以接受!   浑浑噩噩的随衙役到了衙门,她看到眼睛红肿的弟弟和憔悴不堪的正君,才明白这事,是比真金还真的事实了!   赵管事从小对她极为爱护,她也对赵管事多有尊敬,谁成想,到头来,她却是自己的杀母弑姐的仇人!   赵云吟心中怒火无法控制,她顾不得现在是在衙门堂上,上前飞起一脚,就将跪地的赵管事给踢得躺倒在地,嘴角溢血!   赵管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温柔的望着赵云吟!这却更是激得赵云吟怒火中烧,她双手握拳,对着赵管事的脸颊狠狠的又是几拳!   一旁的李侧夫垂着头,牙关紧咬,对发生的这一切视若无睹!   燕语目光如炬,深深的看了李侧夫一眼,眸中的深意意味不明!   叶伊春扬手,一旁的衙役领命,忙上前按住发狂的赵云吟!   赵鸿名这会是缓过神来,他上前对着躺倒在地的赵管事沉声问道“赵管事,我母亲在世时待你不薄,你为何却对我赵家下如此狠手?你良心何在?”   面对赵鸿名的质问,赵管事闭口不言,她紧闭双目,求着叶伊春将她压下大牢,择曰处斩!   按理说,这事大概就是这样了。找到了真凶,真凶也认了罪,接下来是叶伊春禀报上极,再判定赵管事的罪行该如何判处!   可叶伊春总是觉得不太对,赵管事不肯说出杀害赵家一家的原由,她只得望向燕语,目带询问!   燕语目光随意朝那个测子的女馆一瞟,再在赵管事和赵云吟身上掠过!   叶伊春神情一凛,接到示意,就下令让女馆上前去给赵管事和赵云吟测测!   一直神情不惊的赵管事这下慌了,她用力将自己两手抓紧,弯腰驼背的将手收到腰间,不让女馆扯到她的手!   赵云吟更是心慌意乱,被燕语那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她倒退了两步,目光看向一直垂头不语的李侧夫,她的亲生爹爹!   奈何李侧夫还是没抬头,赵云吟无法从他那得到任何讯息,只在心底慌乱的猜测着!   赵管事那是垂死挣扎,她不想让女馆抓到她的手指,可耐不住几个高大强健的衙役上前来将她一把按在地上。   女馆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和一只陶碗,就着衙役按着赵管事,在她手上一扎,用力挤出几滴血,用碗接住!   赵管事看着血被装住,眼中闪过痛苦的绝望,她大叫了声,奋力挣脱衙役们的制止,冲上前将女馆手中的瓷碗撞掉落地,摔了个稀烂!   衙役们准备上前再抓住赵管事,赵管事却一把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回头深深看了赵云吟一眼后,用力在脖子上一划!   瞬间,鲜血四溢,赵管事倒地不起,脸上渐渐泛白。   众人再一次被这变数惊住!   心思缜密的赵鸿名却是从赵管事宁愿一死,也不愿当堂测血验亲一事看出来,他这个李叔爹,和赵管事,怕是早就暗地里有牵扯,连他的庶姐赵云吟,肯定也是赵管事的女儿,而非他母亲赵家主的种!   赵云吟也是整个人呆滞了,明明是身为她仇人的赵管事,这样绝决的行为,却令她心酸难耐,悲从心来!   堂上的叶伊春摇头叹息,这赵管事宁死,也想要保全赵云吟的心思她明白,但是,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她就必须要为所有人主持公道,更要为冤枉而去的赵家众人将事情查个明白!   再次示意,测子的女馆上前,又拿出备用的瓷碗,在赵管事还在流血的脖子处,接上一点血!   赵云吟目光呆滞,任衙役也在她手上取了血,放到瓷碗中!   看到此,众人心中大概都有了数!   测子的女馆看了瓷碗中的两滴血迅速融和,就拿上堂给燕语和叶伊春过目。再又拿到堂下,给众人一一过目!   众人哗然,这样的真相,实在令人唏嘘不已和难以接受!   可怜的赵家主,自己的侧夫和人私通不说,还生下女儿喊自己母亲,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羞耻不堪和无法忍受的!   更不说到最后,还累的全家人都因此遭了丧命之殃!   众人愤怒不已,大呼着要将赵管事拉出去鞭尸,以替赵家主泄愤!   又说要拉李侧夫出去游街再沉塘!   至于赵云吟,她虽没参与赵家纵火案,但她也会受到群众的舆论和谴责!   赵鸿名沉默不语,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了!可是他必须坚强,他还有爹要照顾!   侧目看向软榻上,赵正君闭紧双目,了无声息,赵鸿名心中一惊,他猛扑到赵正君身上,用力摇了摇,大喊到“爹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爹爹……”   赵云吟被赵鸿名这一声喊,也回过神来,忙上前跪在软榻旁,大呼着父亲!   堂上仵作上前探了探赵正君的鼻息,又在柏脖颈处按了下。最后宣告众人,赵正君就在前一刻,也已身亡!   跪在一旁的李侧夫总算是抬起头,看了看软榻上的赵正君和赵云吟,神情恍惚!直至被衙役拉下去!   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这样的结局,很让人痛心!   燕语在李侧夫被拉下去时,也回了府衙偏殿!   堂前叶伊春下令,让人收拾赵管事和赵正君的尸体!   赵鸿名按住赵正君,说要带回去,替父好好念经超度,再让其入土为安!   叶伊春准了!   赵云吟看着赵管事被衙役抬下去,目光微闪,随即又偏过头去,再不去看一眼。她心中的母亲,只有赵家主,永远都是!      ☆、醋海生波   燕语回到偏殿,突然心血来潮,问许向家中有几个小伺夫君之类?   许向瞟了燕语一眼,淡淡说道“只有六个小伺,正夫侧夫都还没娶!”   燕语抹了下额,只有六个……   心说这家中男人太多,总是麻烦又容易生事,这赵家主,不就是因这生下的事端吗?还好她没打算让她后院住太多人,只萧统领一人够啦!   燕语心中很思念萧银月,打认识以来,这么好几天不见的,还是头一回!又记起那天被他撞见背着清梨,还不知他有没有乱想?   清梨的事,和他说过,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半晌后,许向突然说道“中午时分我送非鱼郡君出去时,看见了萧统领!”   “啊,那你怎么不进来告诉我?”燕语听了一惊,说着瞪了许向一眼,明知道她好几天没看到萧统领了!还知情不报   许向默!   半晌后又道“萧统领和燕敏西将军在一起,非鱼郡君也上前一起说了会话!”   燕语听了眉头一皱,燕敏西这个名字,今天第二次听到,为何听到萧银月和她在一起,她心中会不那么舒坦呢?   心不在焉的,总算熬到见过许向发了排队牌子的众人,燕语就饭也顾不得吃,牵了匹马就往萧府跑去!   到了萧府门口,燕语扔下马就往怡清苑跑去!   几天未回,府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清冷,规矩有素的下奴们见了燕语,也照样是恭敬的行礼招呼!   怡清苑中,青衣坐在一丛兰花旁,垂头认真的在绣着花!   燕语现在对这都习以为常了,她喊了声青衣,问他萧银月回没回府?   青衣听到燕语的话,抬头看是燕语,就冲着燕语瞪了一眼,也不说话,后转过身去,拿背对着燕语!   燕语从青衣的态度看出,萧银月这几天肯定是心情不好,要不然青衣也不会这样拿冷脸对她!   看来还真是生气了,唉!   怡清苑中没人,燕语又跑去东苑,东苑中萧正君见了燕语,热情的非留下她一起用晚膳!   燕语不好推辞,只得留下和萧正君一起共用晚膳!   其间萧正君旁敲侧击的问着燕语,是不是对清梨又有了不愿放手的想法?   燕语忙摇头否认,这连萧正君都知道,看来这误会有点大了!其实燕语本人不知,她那天背清梨去望清楼的事,城中已传的人尽皆知,无人不晓了!   萧正君叹息一声,对着燕语小声说道“这大女子的,有多几个夫君小伺的,并没什么,只是,还望你能对月儿多份耐心和包容,月儿那孩子,脾气不算太好!但人却是个心善脆弱的。”   燕语又是一阵摇头,说萧统领脾气好得很,她很喜欢,又说她在董宅,并无其它近身的小伺!   得了燕语的保证,萧正君才放下心来!   燕语心中记挂萧银月,也没多待,随便吃了几口后,她就告别了萧正君,往城外校场跑去!这个时辰,萧银月肯定出了皇宫,他没回萧府,那就定是去了校场!   到了萧府门口,燕语想起还是低呼一声,把在萧老太傅那的乐乐叫了出来,随她一同前往!   乐乐呼呲呼呲在前头领路,情绪看上去很是高涨!这山野中的动物,向往的,还是广阔的大自然!   燕语策马奔腾,紧随在乐乐身后!   很快出了城,到了一片宽广的林地,燕语远远的看到林地上整齐划一的列了一排帐篷。帐篷里都是灯火通明,人影浮动!   大几十个手拿长矛的女兵,相隔几步远一个,站立在帐篷外,不松不紧的围了一圈!让人想要突围进去,很是不易!   燕语心情激动,她的萧统领就在里面,很快,她就可以见到他了!   一踢马肚,燕语策马上前!   两个女兵出列,长矛直指燕语,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燕语笑了笑,只觉得这么严谨的女兵和萧统领一样可爱呢!   还未说话,另一个女兵忙放下长矛,上前一礼问道“来的可是燕语燕姑娘?”   燕语点了点,心想莫不是萧统领特意交代过这些女兵,她的模样?这见了她,应该要放行吧!   刚想策马再次上前,却被那女兵又挡住!   女兵满脸歉意,道“燕姑娘请稍等,待小的禀告过统领后,她允你入营才能进!”   燕语点头,这是人家的规矩,她总得稍微守一下才是!于是下马,扬手示意女兵快前去禀报!她带着乐乐在一旁的平地上等着!   女兵入了萧银月帐内禀报时,萧银月正和燕敏西在说着话!   燕敏西暗恼这个女兵来得不是时候,她刚和萧银月把话说清,说早知他男儿身的事,愿替他到景帝面前求取开恩,并要娶他为正夫,问他是什么想法的时候,就被这女兵打断了!   她恨恨的瞪了那个女兵一眼,心中恼火!   女兵不明所以,瑟缩的缩了一下肩膀!   萧银月听女兵说道燕语在林外求见,心还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四天了,她都没来找过他,今天突然的来,为了什么?   不由得眉头紧皱,这人,还来这找他做什么?他可不想见她!   吩咐女兵去回了燕语,说他这会正在会客,没时间见她!   女兵领命而去!   燕敏西听了,高兴不已!看来在银月心中,还是很看重她的嘛!在世人眼中仿若神一般的人物燕姑娘要见他,他还能因她,推了燕姑娘!   望着萧银月那清冷的脸颊,沉着稳健,那修长的身姿,俊逸挺拔!燕敏西更觉得这样的男子,才配站在她燕敏西的身旁!当她的夫!   萧银月这却是在心中琢磨着该怎样推却燕敏西说的事,又能不惹她恼火!   虽说燕敏西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但他也不能拿萧府上的众人来做赌注!   毕竟她知道他是男儿身的事,万一他拒绝她,引起她一个不快,将这事向景帝一禀,萧家定会因此遭难!那他萧银月,更会是萧家的大罪人!   可不拒绝她,应下她,萧银月实在是不愿!   燕敏西看着萧银月脸上变化不明的神情,想他一个男儿家,遇上这样的事,肯定是害羞了!   温和的笑了笑,燕敏西体贴的说道“银月,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萧银月听了,也只得点点头,眼下这样的情况,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燕敏西说罢,刚要出去,就遇上再次前来的禀报的女兵!   女兵转告了燕语的话,说既然萧统领有事,那她就在外等着,等得萧统领忙完了,再进来相见!   燕敏西目露疑惑,依燕语那灵玉主人的身份,没必要这么低姿态的在这夜晚等在一个统领帐外!   她看向萧银月,萧银月回她一笑,轻声道“敏西将军若不急着回去,不如留下来下盘棋,怎么样?”   燕敏西当然是欣然接受,忙坐下来和萧银月下起了棋!   心想男儿家嘛,哪能拒绝她这样的女子?这不,找着机会留她多待一会呢!就像她后院的那些夫伺,哪个不是想尽办法,引她的注意!就为了和她多在一起待一会!   于是,帐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棋子落盘的声音!   燕语和乐乐在林外等了近一个时辰,百无聊赖得很。这也是燕语心中对萧银月有一丝小小的愧疚,若按她平时的脾气,她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了!   一旁的女兵看不下去,上前来和燕语搭着话“燕姑娘,要不,您还是先回吧,这大晚上的等着,多累人啊!”   燕语摇了摇头,说不见到萧统领就不回去   女兵低头叹息一声,心中恼起了她平时尊崇无比的统领来!这也是,怎么能让这众人皆景仰的燕姑娘在这苦等呢?太令人伤心了   想了想,燕语问女兵“你刚进去禀告时,看到你们家统领和什么人在谈话呢?”   女兵回答“哦,是今天才从北疆回到洛城的敏西将军!”   燕语听了,心中思绪万千,这燕敏西,中午才回洛城,就和萧银月在一块!这晚上了,两人还在一起!还待了那么久也不回去,这当中,莫非有什么……   忙问女兵“你们统领和敏西将军,关系很好吗?”   女兵点了点头,道“我们统领和敏西将军都是当今景帝的伴读,打小一起习武一起长大!”   燕语听了,气的眼都绿了,打小一起,那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行,她可不能就这么坐视着她们在帐中相会,自己却在这傻傻的等……   这等着等着,不定她的夫君都要被人骗走了。   燕语重重的哼了一声,对女兵说道“你现在给我去帐中知会萧银月,让他一刻钟,哦不,半刻钟内就出来这林中见我,要不然,可别怪我强闯了。”   女兵惊讶于燕语的突然怒火,也不多言,忙小跑着进去萧银月帐中禀告!   正专心致志下着棋的萧银月听了,手一顿,心知燕语那人,说得出,做得到!想出去见她吧,又觉她让出去就出去,那显得他这统领也太没面子了!   可不出去吧,又怕燕语来横的,待会被营中看守的女兵重手重脚的,伤到可就不好了!   萧银月这是左右不是!   燕敏西倒是开口了,她眉头轻抬,问女兵“那燕语带了多少人马来?”   女兵抹了下额角的冷汗,道“一个人,还有一匹狼!”   “哦,倒是有点意思,那这校场中,有多少人?”燕敏西目露无谓,又问   女兵颤颤巍巍,伸出三个手指头一比!   燕敏西轻笑出声,对萧银月道“她一人一狼,也有胆叫嚣御林军三千人马,这胆子也够大的,银月你要真不愿见她,那咱们就别管了,让她一个人和女兵们折腾去吧!”   顿了顿,又转头对女兵说“去吧,注意着点,别伤她性命!”   女兵领命去了!萧银月这却是坐立难安,他也没了下棋的心思,只竖起耳朵,用心听着外面的响动!   燕敏西却没将燕语放在心上,这一个人,谅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见着萧银月那谨慎的模样,以为他是担心麾下御林军,忙开解道“银月别担心,有我在呢,谁也伤不到你!”   萧银月对燕敏西这温柔似水又深情的话语如若未闻,只胡乱的点了点头,以做应付!   林中燕语眯着眼睛,看女兵又是一个人出来,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愤愤不已!心道好你个萧银月,竟然敢当着她,和别的女人半夜私会,看她一会抓住他,定要让他好看!   她咬牙切齿,一扬手,把九星中的八人全叫出来,对其下令道“给我将挡路者,全打趴下!”   八星领命,全都热血沸腾,这是她们从训练以来,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对敌!   以往没找到主子时,她们九人就一直在暗无天日的皇宫地道中等候!听训练她们的师傅说,她们九星,能以一敌千,不知这话,可属实?   现在,机会来了!   八人摩拳擦掌,稳步向前!   紫星一扬手,将刚禀报回来,往燕语面前走的女兵,一下打飞好几米远!那女兵没防住,惨呼一声,跌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多人混战   接收到燕语不准伤人性命的示意,紫星撅着嘴,心道这不是宫中极为出彩的御林军么,谁知道这么不经打……其实人女兵是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出手,没防备么!   女兵掺呼后,不知是谁喊了声,有人袭营,瞬时将各个营帐中已休息的御林军呼啦啦,全都引了出来!更别说守卫的那些!   这一转眼,就见三千身穿玄色劲装,高大威猛的女兵蜂涌而来,场面大气壮观,飞沙走石的,直直的尽数袭向紫星等八人!   燕语一撩浅蓝色的衣摆,领着乐乐退开几步,心想还好这地方宽敞,要不然别说打斗了,就是这三千人,会站都站不开!   帐中的萧银月和燕敏西听着外面的掺呼不断,忙都起身,往帐外走去!   远远的,燕语就看到了最后一个帐中并肩走出来的两人!   一个身材强健威风堂堂的女子,她身着暗红锦衣玉袍,腰间垂挂的上好玉佩,在有月亮的夜色下,散发着盈盈的微光!   她气质高傲凛然,神情波澜不惊,皮肤是那种经历过风吹曰晒的健康颜色,面容端正,五官更是出彩!   她微昂着头,目光中是高高在上的傲气和不容人轻视的贵气!   燕语知道,这就是大燕国的镇北将军,燕敏西将军了!这样的身姿风采,卓尔不凡,不愧为鼎鼎大名的燕国将军!   燕语对燕敏西也只是一刹的欣赏,随后便是不以为然,任谁站在她那个起步,肯定也能练就那样一身的尊崇贵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其是看到燕敏西身旁站立的那身姿修长面容清冷的白袍“女子”,赫然就是燕语要找的人,萧银月!燕语更是火大!   她目光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全身上下,更是弥漫着极为浓厚的煞气!怒视着对面的两人,这大晚上的,和一个看似是这么优秀的女子,共处一室,这是存心要气死她吗?   萧银月微垂着头,目光没有直视燕语这边,只默默注意着场中那三千对八人的战局!   此刻三千人中,至少有二三百人倒地哀号不起,自己麾下将士的能力如何,萧银月心中有数,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被那八个黑衣人给打得倒地不起,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看着那越战越勇的八人,和越来越多倒地的御林军,萧银月沉默了!   双方几个打斗中的女子跃向这边,燕敏西忙伸手揽住萧银月的肩膀,将他带开少许,以防被误伤到!   萧银月抬头,给了燕敏西一个感激的笑容   燕语在对面看到这样容貌气质都算顶尖的燕敏西,对萧银月目光温柔,而萧银月更是对燕敏西笑容以对,燕语更是恨得牙痒痒!她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萧银月,心中恨不得将燕敏西揽萧银月的手给剁了!   对面的燕敏西也看到了人后的燕语!   众人混乱之中,她面容雅致,俏然而立的淡蓝身影,清丽出尘,那精致绝美的五官,在淡淡月光的挥洒下,更显得仿若花间仙子,坠落凡尘!   淡浓相宜的眉,流光溢彩的凤眸,翘挺的琼鼻,微挑的嘴角,绯红迷人!   她随意不做作,淡然而立,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   她身旁那匹高昂着头威风凛凛的狼,皮光毛滑,目光锐利,微张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警惕的望着场中打斗的众人!   一人一狼,随意往那一站,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   不怪乎,这样如精灵般如梦似幻的女子,会是碧灵玉这等绝世珍宝的主人!   只是,那微眯的凤眸中,紧咬的牙关,露出那深深的怒火,是对着一旁的萧银月?   燕敏西摇了摇头,可惜,这样的人物,瞧她对人怨恨的模样,却不是个大度的!   燕敏西伸手再次将萧银月拉到身旁,露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低声对他说道“银月别害怕,这燕语她再狠辣,有我在,决不会让她伤到你分毫!”   萧银月没回应燕敏西的话,只怯怯的瞟了燕语一眼,看到她那快冒火的眼眸,不由得一抖!那眼神,可是要吃人啊!   燕语这却是又恼又恨,燕敏西刚和萧银月说的话,她看燕敏西的唇形,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心底大骂燕敏西的不要脸,她燕语的男人,哪轮到她来保护,真是不知所谓!   又对萧银月的不守夫道恨得咬牙切齿,都被她燕语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竟然还敢和别的女人靠那么近,看她一会,可得好好惩罚惩罚他,给他长长记性!真是气煞人也   这么一会的功夫,三千御林军已倒下了近大半!   燕语冲着燕敏西那边抛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大有看不上这人人称赞的大将军的意味   燕敏西久居高位,又总被众人景仰,哪时被人有如此藐视的时候?还众目睽睽的,公然不敬!   任她肚量再如何大,遇到燕语这样蓄意的挑衅,而且还是在她心仪的男子面前,这口气,无论如何她也咽不下,也没打算咽下!   她看着三千御林军已被打倒大半,心中对燕语那八人的能力也不敢再轻视,她轻声对萧银月说,让他将御林军撤走!   萧银月从燕敏西眼中隐隐看到了怒意,知她有出手对付燕语那八人的打算,心中七上八下的没个安宁!   按眼下的情况,放任她们打下去,不出意外,也不是灭自己威风,御林军肯定会全军覆没!   虽那八人没下死手,御林军中没人死亡,但或多或少关键部位都受了伤,这对十多天后董君父寿诞上的护卫工作会是极大影响!而他,身为御林军统领,将会因此受到极为严重的惩罚!   这会叫停,还能保存近半御林军!   可让燕敏西麾下的十二镇北军上,燕语那手下八人,会是对手吗?   燕敏西治军极其严格,麾下的近卫十二镇北军更是个个能力超强,骁勇善战,军中素有十二镇北军个个能以一敌百的传言!   燕语手下的那八人,看着是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但萧银月还是担心,若燕语败在燕敏西手下,那燕敏西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燕语的!   想到此,萧银月不由得心提到了喉间,担心不已!   燕敏西等了会,见萧银月没动静,就一挥手,气沉丹田,大呼一声道“萧统领命御林军们全部退下,把伤者扶下去,敷药救治!”   奋战中的御林军个个听是听到了燕敏西的话,但都对她的号令无动于衷!人家统领没发话,她们谁也不会动!   明知御林军们只听御林军统领的,但这样被无视,燕敏西心中还是怒火大冒,她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陷入肉中都无知觉!   那本是温和笑意的眼内,也瞬间换上了阴沉沉的怒意!   燕语在那边看到燕敏西吃瘪,心底乐悠悠!   她等了会,就随意吹了个口哨,正在场中和御林军们打斗的九星八人,动作迅速整齐划一的一闪,八人就退出了战场,站到了燕语身后!   那八人看似站得随意,不过内行的却知道,那样的站法,是各人之间均相互能衔接照应,再将中间的燕语护得滴水不露的站法。   八星站好后,个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紫星还咕哝着没舒展够筋骨呢!   对于八星们的狂傲,燕语挑眉轻笑,有真本事,再狂点,她也没见意!   突然没了对手的御林军们,面面相觑,这下没了对手,就算没统领发话,她们也只得退开,扶伤者下去了!   御林军们的动作整齐迅速,很快,刚多人混战的场中,三千人就退得干干净净!顺带的,伤着和掉在地上的武器也全都清理得一点不剩!   瞬时,场中就只有相对而站的两方人马!   燕语微眯着眼睛,目光如炬的盯着对面站在燕敏西身旁的萧银月,那俊男俏女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深呼吸一口,沉声大喝了声“萧银月,你给我过来!”   听到燕语的呼喊,萧银月稍微瑟缩了一下。他从燕语的话语里听出来,燕语是真的生气了,而他,怕生气中的燕语!   萧银月不解,就是面对景帝发怒时,他都没有怯过,怎么燕语生气,他会打心底感到害怕呢!   而且,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他为什么要心虚!   一旁的燕敏西发现了萧银月的惧意,对燕语更是恼怒!   她斜了燕语那边一眼,又转过头,目光温柔的望向萧银月,伸出手,准备拉萧银月的小臂,想说让他不要害怕的!   手还没碰到,就在下一瞬,燕敏西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杀气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面而来,中间还夹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凶残腥咸之气!   燕敏西一侧身,机敏的避过!   随即,一条银白的影子从面前一闪而过,燕敏西甚至还感觉到脸颊上被耸毛扫过,感觉冰凉彻骨!令人后颈处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若不是这么多年练就的对危险极强的感应力和她迅猛的身手,她想,这一击,她没那么轻易躲过!   反身,燕敏西快速的从腰间解下玄铁软剑,手腕翻转,一个凌厉的剑招就挥洒出去,剑尖准确的刺向刚那冲来的白影。   这刺出去,燕敏西才看清,刚才袭击她的,竟然是燕语身旁的那条雪狼!   好个畜牲,竟敢惹到她头上来了!看她不一剑宰了它,拿它那雪亮的皮毛给爹爹做件上好的御寒斗篷!   乐乐看着燕敏西的剑刺来也不惊,只鼻子里呼呼两声,轻轻一跃,躲开!   它侧过身,再次看向燕敏西满是随意和轻视,那眼神,竟和燕语的眼神如出一辙!   被乐乐的模样气的呼吸急促,燕敏西扬起剑,挽起一个凌厉的剑花,再次刺向乐乐!   乐乐也不和燕敏西耍,它前腿微弯,腰身躬起,后腿用力一蹬,不向后退,反迎着燕敏西的锋利的剑尖冲去。   见此,燕敏西心底暗喜,这傻狼,居然往剑上撞,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看这下,还不一剑结果了它!   剑花翻飞,人的红影和雪白的狼影交汇,一刹,又迅速分开!   燕敏西反身收住剑势,乐乐也落地站定!空气中几条雪白的狼毛飘飞,之后,慢慢落于尘埃!   燕敏西看着剑尖无半丝血迹,惊诧这绝杀的一招,居然没伤到那狼?   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意,燕敏西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再背到身后,另一手扬起剑,准备再次出击!   萧银月一双俊美的眸子中露出担忧,他忙上前一把阻住燕敏西,那清冷的面容上略有动容,他瞟了一眼乐乐,说“敏西将军,算了吧,这只是条狼,你犯不着和它置气!”   乐乐呼呲呼呲的,踱着步子,走到萧银月身旁,脑袋在他手心拱了拱,讨好又狗腿!   萧银月看着这样的乐乐,哭笑不得,那如画般的眉眼舒展开,心想明明是条凶残狠辣的狼,却做出小狗般的动作,还真是,真是像它那不像话的主人!   燕敏西眉头紧皱,看向萧银月,被他这么一说,燕敏西才想她堂堂镇北大将军,居然被一条畜牲惹得差点失去了理智!这要传出去,还不得毁了她大将军的威名?只是,就这么放过这条可恶的狼,她可实在憋着气!   目光转向那边悠哉悠哉满脸笑意的燕语,燕敏西更是气不可吁!那本不白皙的皮肤,更是气得通红!   她一扬手,将背后站立的十二近卫镇北军招出来,咬着牙冷冷的下令道“都给我上,对面的八人,打死一个,记军功一级!”   燕敏西的话一出,顿时引开一阵唏嘘,在场御林军心底都感叹,这一级军功,是多大的荣耀啊,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许都无法记一级军功呢!   不过,那八人,刚她们试过,也不是什么善茬,真要将人打死,想来也要费不少功夫!   十二镇北军却是个个谨慎小心的对待,这对面的八人,不说刚已经过一轮和御林军的奋战,就她们八人对三千人,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架势,肯定刚和御林军们的打斗,都没尽全力!   这高手之间对垒,气场很关键!可对面八人,她们十二人竟都感觉不到她们的气场!这一般,是气场太过强大,才会让人感觉不出来!   十二镇北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分忽视,手拿刀或剑,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八人!   那边紫星七星按耐不住,早就蠢蠢欲动!   天星历来沉稳,她略一思索,对燕语道“主子,她们要对咱们下死手,我们该如何对待?”      ☆、打狗棍法      燕语冷哼一声,刚燕敏西那小动作可没逃过她的眼!连乐乐都敌不过,这大将军,看来也不过是仗着王女的身份和手下人的拥戴,徒有虚名罢了!   还恼羞成怒!想杀她的九星?哈哈,真是自不量力,笑死人了   再看向萧银月刚听燕敏西下令后,那瞬间变得煞白又担心的脸,燕语心下欣慰,看来,萧统领心中还是担心她的!   燕语嘴角微微扬起,抬手冲萧银月招了招,示意他走过来。   那头的萧银月见了,脚步踌躇。   刚才他试图劝燕敏西不要动手,可燕敏西毫不理睬,看样是打定主意要和燕语一争高下!   知燕语手下几人实力雄厚,但他心中还是极其担心,燕敏西的十二镇北军,也是颇有盛名!加上燕敏西又下了死命令,这两强相对,他怕,怕燕语吃亏……   若燕语胜了,燕敏西随意到金銮殿上景帝那告一状,说燕语藐视皇亲,伤了镇北军,景帝那,肯定也会为了安抚燕敏西,而治燕语的罪!   若燕语输了,那八人的性命更是堪忧!   这是左右都为难!   萧银月低垂着眉眼,那好看的唇角紧紧抿住,黑若曜石的眼眸目露担忧的看着燕语!   见了萧银月欲往燕语那走,燕敏西眉头一皱,准备伸手去拉他,手伸到一半,看到紧挨着萧银月身旁的雪狼,冲她露出的森森獠牙,只得悻悻的缩回手,作罢 !   萧银月回过头,对燕敏西说道“敏西将军执意要镇北军取那八人性命,可有把握?”   对于萧银月的问话,燕敏西听了更是气愤,她堂堂镇北大将军,还轮不到任何人来质疑她麾下的能力!这个燕语太嚣张,今天,她一定得消消她的盛气 。   无法说动燕敏西,萧银月轻叹息一声,快步走向对面的燕语!   萧银月走过来,对燕语来说,是今晚上唯一让她心情好点的事,她看着脚下生风,步伐俊逸的萧银月走近,眉眼里满满的全是满意的笑意!   待到近前,燕语伸手一把握住萧银月的手,宣示主权般的冲燕敏西那扬了扬眉!   萧银月没想大庭广众之下,燕语也敢这么胡来,挣也挣脱不开,被人注视着,萧银月又羞又恼的,满面通红!   燕语满意的看着萧银月在她面前露出这么羞怯的表情,心情又好了些!   只是一想到萧银月刚一直和燕敏西待在帐内,让她在外面苦等,燕语那怒火又不由的噌噌的升了上来!   平时总是眸光潋滟的凤眸中,冷冷的冒着凉气,直瞪萧银月!   萧银月被燕语那样看着,小小的心虚了一把!不过,随即他又想起眼下的境地,忙对燕语说道   “燕语,让你的人都撤了吧,别打了好吗?”   燕语冷冷哼了声,红唇轻启“怎么?怕我的人伤了你的老相好?”   萧银月一听,怒上心头,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怒道“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我和敏西将军光明正大,哪,哪是你说的那样?”   瞟了萧银月一眼,燕语轻悠悠道 “不是最好!”   “……”萧银月默!   半晌后,燕语凑到萧银月耳畔轻声道“一会随我回萧府,任我处置,我就放了这些人,怎么样?”   萧银月听得,脸更红了,这人怎么,说什么任她处置,她想怎么样处置他嘛?   还有,人镇北军是纸糊的?任人揉捏?人那是真正的沙场上刀风剑雨中闯过来,一身真本事。用得着你放?   看着萧银月那变化不定的俊脸,燕语嗤声“怎么?信不过我的人?”   萧银月抬眸看了燕语一眼“镇北军个个武功高强骁勇善战……”   “敌不过也就算了,横竖小命一条”燕语摊手,状似无谓!   萧银月被她这无所谓的模样气的不行,人命不是最重要的吗?怎么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不知道有人会为她担心吗?   用力咬着唇,萧银月狠恨的瞪燕语!   燕语倒不是真的对命无所谓,她这死过一次重生的人,对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更是珍惜!只是她那么说,总是如愿的引得萧银月关切的眼神,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她很喜欢!   萧银月心潮涌动,燕语输,燕敏西不会放过她,燕语赢,伤了镇北军,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不管输赢,对燕语来说,都没好处!也不说好处,只怕会惹麻烦上身!   左思右想,萧银月只想到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叫走燕语,不让她们动手!   红着脸颊,萧银月紧咬着下唇,凑近燕语道“那你让人都撤走,不和燕敏西动手,回去,回去,我任你处置……”   最后几个字,萧银月说得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燕语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嘴角弧度扩大,燕语笑出声来!抬手准备让八星撤走!   那边燕敏西看了,却是目嗤欲裂,好你个燕语,竟然敢凑那么近,对银月无礼,真是找死!还想临阵脱逃,更是妄想!   抬手,下令!   十二镇北军得令,一阵风般,直冲向九星中的八人!   看着来势汹汹的十二人,燕语无奈的冲萧银月笑笑“萧统领,这可怪不得我吧,我还想陪着你早点回去呢,奈何人家不放!你记得刚答应我的,别忘了!”   萧银月无语凝噎,他的目的还没达到好不好,怎么还要回去受她,受她,折腾```   看着场中打斗成一块燕语的人和镇北军,萧银月无语,这承诺做出了,目的却没达到!就不知燕语说的处置他,到底是怎么个处置法……   萧银月的心忐忑不安,尤其是燕语那不怀好意的笑,让他心里很没底呢!   燕语不去管萧银月的纠结,她看了看场中打斗的二十人,八星对上镇北军,显然也没有费力的样子,天星还单手反在身后,独手空拳对付两人呢!   对于瑞帝费心的留给她的这支暗卫,燕语不可谓不是感激的!不说九星本身深不可测的功夫和挚诚的忠心,就是瑞帝那份对她的慈母心,燕语也心中感激不已!   对面燕敏西看出了两方的悬殊,心中震惊!她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十二镇北亲卫,怎么会和这八人实力相差这么大?   还有,刚这八人,对付御林军时,完全没用几成功力,戏耍她们呢?而她,在一旁观看那么久,竟也看走了眼……   看那八人悠闲自在的样子,燕敏西愤怒了!打从爹胎下来,她还没见过这么让她气愤的事!   今天这仗,无论如何不能输。   燕敏西心口急剧起伏,她暗暗咬牙,大喝一声“镇北军听令,上弑杀阵”   场中的十二人听了,身影快速調转,很快就摆出一个八卦形的阵仗来,将八星围到其中,当中一人,还手拿一面轻巧的五彩旗帜,左右摇晃,嘴里念念有词!   萧银月手心冒汗,这弑杀阵,任谁都知道它的厉害!燕敏西曾经用这个阵,仅十二人,将北疆侵袭大燕的一支几千人队伍尽数杀害,一个活口不留!   这么威力强大的阵仗,燕敏西除了在对敌时用过,对待大燕的人,她还从来不曾用过!今天,她拿这弑杀阵对付燕语,看来她对燕语的恨意,已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萧银月懊恼不已,都是因为他,燕语才会和燕敏西对上,这,这要是燕语因此遭了难,那他,也不要活了!   燕语也发现了燕敏西的杀招,接到天星问询的目光,燕语眉头紧皱,心底快速的做着计较!   这燕敏西的镇北军是燕景天的得力干将,她若是杀害了这些镇北军,燕景天会如何对她她不知道,但她可不想给燕景天添麻烦!   只得手下留情了!   她冲天星眨了眨眼,双手成喇叭状,冲那边喊了声“关门打狗棍法!”   这话一喊出口,那群看热闹的御林军们噗嗤笑了出声!就连身旁的萧银月,也不由得嘴角挑起!   还真是,一个棍法都取得这么有水平……   这什么打狗棍法,没听过,但八人心思敏捷,从名字中听出了燕语的意思!   转瞬,八人步伐轻巧,人影晃动,说是瞬移也不为过!只眨眼间,被镇北军围在中间的八人,电光火石般,闪到了镇北军的阵法之外,反将十二人们困在了其中!   本胜券在握的镇北军这下是惊的脸都白了,弑杀阵,从创始以来,还从未有人能活着从阵中出去的!这八人,居然这么轻巧就突围了?还反将人困住!   燕敏西脸上的笑意凝滞,她呆了呆,脸上瞬间换上了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么高深莫测的弑杀阵,还被她们突围了?   其实燕敏西不知道,当年瑞帝培训的九星,上至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可谓是十项全能。   九星中的任何一人出去,带队行军打仗,也绝不会比她燕敏西差!   这镇北军虽强,但对上九星,也就只有挨打的份!   天星等人一直赤手空拳的和镇北军打斗,这听了燕语一声喝,就都从腰后拿出棍棒,鞭打着镇北军!玄星等几人的武器不是棍棒,就只得从地上随意捡起根断树枝,充当一下武器!   那棍棒虽没刀剑锋利,可打在身上,还是疼得镇北军龇牙咧嘴!八星打得畅快,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慢慢的,镇北军身上的军服都或多或少被撕裂,露出内里黑黝黝的肌肤来!   一旁观战的御林军们,都忍不住指着衣衫褴褛的镇北军,轻笑出声!同时也庆幸,刚那八人的手下留情,依这看,刚八人若不刻意放水,她们御林军肯定比镇北军还要掺!   镇北堂堂大女子,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都目露狠意,直瞪八星!奈何技不如人,只有咬牙坚持!   燕敏西气的脸都黑的像木炭!望向燕语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生吃了她!   燕语挑眉,不屑的瞟了燕敏西一眼,将她满含杀意的眼神视而不见!   刚从她眼神中看出她对萧银月有不轨的想法后,她们两人,注定以后只能是敌人了!   萧银月这没注意,一下看到露出皮肤的镇北军,羞得俊朗的脸颊和耳尖都通红了!   燕语忙伸手捂住萧银月的眼睛,凑到他耳畔轻声道“萧统领可不许看别的女人,真要看,回去我脱光了衣服给你看!”   萧银月眼被遮住看不见,只感觉到燕语身上那熟悉的淡淡莲香和温热气息扑洒在脸颊耳畔,又听得燕语说回去让他看她的身子,瞬时,他整个人都如烫熟了的虾子般,红了个彻底!   如预想的看到萧银月的窘态,燕语很得意!被她的手遮住外的下半张脸,如白玉般细腻的皮肤,红唇微启,似在邀请她去品尝般!   想起他刚答应回去任她处置,燕语这是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了!这么些天没见,她对他,甚是想念。   她伸手抱住萧银月,将他往一旁的马上一扔,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上,一踢马肚,单手拉着马缰,一手环在萧银月腰间,回头冲燕敏西那方向喊了声: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该休息了!”   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斗,在燕语那玩味的态度下,竟也像是一场闹剧!散了   燕敏西看着燕语和萧银月两人共乘一骑,扬长而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醋意泛滥。   好个燕语,敢抢她燕敏西的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八星很敬业,她们的职责是保护燕语,燕语这一走,她们也没了心思和镇北军玩闹,都拍拍手上衣摆的灰尘,一个闪身,退了开去!   镇北军这下,都瘫软在地,又疼又累的,直张嘴呼气!   把燕敏西气的更是不行,瞧瞧这出息!   御林军们看也没热闹看了,都唏嘘着,对燕语那八人崇拜不已,望着那些黑影消失在路口,御林军才三五成群的回了帐篷!      ☆、月出东墙   被燕语环住,萧银月坐在马背上动弹不得。加上今天晚上实在是经历的不少,萧银月身心疲累,他也不管什么不合理法的,直接就靠到燕语怀中,任她搂住骑马往回走!反正她们之间,比这更不合礼法的都做过……   看着萧银月这么乖巧的模样,燕语将下巴搭到萧银月肩膀,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兰香,心都柔得滴得出水来!   带领那一堆御林军,该很累吧!想到萧银月和御林军们在校场上迎着骄阳,挥汗如雨的训练着,燕语很心疼!不过坚强的男人,她喜欢!   月亮在夜幕下的天空之中高挂,淡淡的月光轻轻的洒在大地上,给大地万物都披上了一阵柔和的霞光!   城外小路上空旷无人,寂静无声!只偶有微风拂过带起树叶沙沙做响,合着驮着两人的马蹄声,回响在这林间小路上!   马背上的两人世界,宁静祥和!   暗处的八人看着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燕语和萧银月,都会心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到了她们!   开始都没注意,燕语这对萧银月的不同,让她们都不由对萧银月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大家就都心领神会了!原来,这威风八面的御林军萧统领,竟然是男扮女装的俏男儿!   也难怪他成功的骗过了众人,他那比男儿多了份俊朗的面容,加上周身凛冽冷清的气质,没有时下男儿的娇艳柔弱,确实会让人难以辨认!   地星不听主人吩咐,对萧统领动手,按燕语对萧统领的重视程度,只罚地星去洗洗衣服刷刷马桶,还真是格外开恩了!   进了城,马儿很快就带着两人回到了萧府门口!   看门的女仆见是燕语和自家大小姐,忙把府门大开,让二人骑着马进府!   对于小姐和燕姑娘同骑一马的事,她们早就见怪不怪淡然处之了!   马儿一路走到怡清苑才停下!   燕语单手搂住萧银月,轻轻的翻身下马!刚在路上,她听得萧银月那均匀的呼吸声,知他是太累,睡着了!   在她面前如此放松警惕,进入睡眠的萧统领,燕语很有成就感!   听到响动的青衣开门出来,见到燕语抱着萧银月,心一惊,以为萧银月是受了伤,快步迎上来!   燕语作势让青衣安静,别吵醒了萧银月!   青衣这才知萧银月是熟睡了,退开几步,随在燕语身后,将萧银月卧房门打开!待得燕语抱着人进去,青衣端了些洗漱的热水进去,又体贴的在外把门关上!   几天没见燕姑娘来,小姐的脸色很不好,这燕姑娘来了,小姐就会心情舒畅了吧!   安静的退开,青衣远远的到外间软榻上睡去了!   燕语将熟睡的人儿轻轻放置到床榻上,抬手准备脱去萧银月银白的外袍,想了想,还是只把他鞋子除下,再盖上薄被!   就着热水随意抹了把脸,燕语把自己的外袍脱了往屏风上一扔,踢掉鞋子,就往萧银月身旁躺!   躺下,燕语睡意全无,侧过身,单手撑脸,看着平躺在一旁眼眸轻闭,呼吸轻缓的萧银月!   脸颊细腻白皙,忍不住摸上去,触手生温,手感极好!燕语整个手掌抚住萧银月的半边脸颊轻抚着,爱不释手!   来回轻抚了几次,燕语的手又从脸颊移到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接着由额头到那淡浓相宜的眉,长而翘的睫毛,精致的琼鼻,最后到那淡粉的唇!   菱形又厚薄适中的唇,摸上去软软嫩嫩,一如她上次尝过的柔软!想到此,燕语呼吸有些急促了!   好个萧统领,答应了她,回府任她处置,这一睡了,难道就能躲掉?   低下头,印上那柔软,燕语泄恨般的含住萧银月的下唇,用力吮了吮,退开少许一看,那下唇明显要比上唇红润多了!红艳艳的,和被春雨淋过的花瓣般,勾得人有再次吻上去的冲动!   燕语不是个苛待自己的人,既然想,那她也不会强忍着!虽然她的忍耐力极好!   再次对上那柔软的唇,燕语闭上眼睛忘情的吸吮着,舍头还不住的往两片唇瓣中来回轻扫。   萧银月的嘴里,是淡淡幽兰的清香,燕语对这熟悉的气息深深的着迷,自从上次亲过后,燕语就上瘾了,她无时无刻不想找着机会,再一亲芳泽!   如今这机会就在嘴下,燕语更不会嘴下留情!她賊兮兮的一笑,整个人趴到萧银月身上,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放到他颈后,将他整个人抱到心口,肆无忌惮的亲了起来!   萧银月是在燕语吮他下唇时就慢慢醒过来的!只不过那时,他人还有点迷糊,不知身在何处!   感觉到嘴唇被人咬住,鼻息相闻间,闻到那熟悉的气息,萧银月就知道,是燕语那家伙在,在欺负他!   这么令人羞愧难当的场面,萧银月实在是没脸面对,只能选择装睡,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管,心想燕语亲两下就会走。忍忍吧!   可等着,等着,她非但没走,反而得寸进尺的趴到他身上来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虽是隔着衣服,但萧银月都能感觉到她心口上的柔软传过来,令他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唇再次被吻住,萧银月无意识的嘴唇微张。才张开,一条温热湿滑的舌头就冲了进来,在他嘴里一顿狂扫,霸道的攻城掠地,不放过一丝一毫!   萧银月的舌被卷起,难以自控的随着冲进来的舌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燕语闭着眼睛听着身下的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眉峰高高扬起!   唇舌交缠,呼吸相融!半晌后,萧银月感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燕语吸光,他快要窒息了!才猛的睁开眼睛!   一打开眼,燕语那放大绝美的容颜就在眼前,正眉眼含笑的望着他!   萧银月一愣神,随后就羞上心头,脸颊爆红,他侧过脸,避开燕语直对的视线!   燕语轻笑出声,用手扳正萧银月的脸,目光和他直视,道“睡醒了?”   萧银月目光闪了闪,轻轻恩了声!   “既然醒了,那就来说说看,今晚在城外校场的帐中,你为什么不见我?”燕语嘴角依旧是美丽的笑容,可话语中却有了少许冷意!   萧银月听的那冷意,无意识的,就有点惧意!到底惧的是什么,他自己也没明白,只知燕语要是对他冷言冷语,他就周身发寒!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恩?怎么不说话?”燕语再次发问。   “在忙!”萧银月随意回了句!   “哦,忙?忙着和燕敏西见面?”燕语承认,她吃醋了,心底酸溜溜的,想着萧银月和燕敏西打小一起长大,她更是心底不岔!   她怕,怕萧银月心中有燕敏西,毕竟燕敏西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身份高贵,能力强大,长相气质更是能吸引这燕国男儿的出挑!这样的女人,怕没几个男儿能拒绝!   而她自己,除了长的还行,和她那不愿暴露出来身份外,就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有!这样的她,没有太多自信!   萧银月闭上眼睛不看近在咫尺的燕语,沉默不语!   对这样沉默的萧银月,燕语心里更是没底,她一咬牙,又问“那你和燕敏西在帐内大半个晚上,都做什么了?”   “我和敏西将军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萧银月皱紧眉头,很不快燕语话语里的质问,他就算是和女子在一起,那也是光明磊落,由不得她质疑!   燕语怒火中烧,不关她的事,怎么可能不关她的事,她一早就在心中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未来老公,因为她,她喜欢他,没错,深深的喜欢!   她不许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任何牵扯也不行,他,只能是她的!低下头,对上萧银月那气吁吁的红唇咬了上去!   萧银月没想到,他的话,换来的是燕语带着怒意的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他的唇被她吮住,用力啃咬,之后舌更是被她紧紧缠住,一顿重重的吮吸!他无力挣开,只得被迫随着她在那云雾缭绕中浮沉! 在他又一次觉得要窒息的时候,才被她放开   萧银月得了自由,侧过头大口呼吸着!燕语嘴角带着狠戾的笑意,咬着牙问   “不关我的事?她刚有没有这样亲你?”   萧银月呼吸顺畅了,才回过脸来对着燕语,那幽黑深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羞恼,对于燕语的话,他心觉万分委屈,可面上却不显露。狠狠的瞪了燕语一眼,他奋力一推,将趴在他身上的燕语推开!   再快速翻身,滚到床的里侧,床的里侧是挨着墙壁的,萧银月隔着床帐,背靠到墙壁上,随意抬起衣袖,在嘴上用力的檫了几下,随意的道   “亲了,又怎样?”   燕语一听,气的心口起伏跌宕,想到萧银月和燕敏西在一起的画面,她更是气的如同被激得暴怒的狼,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对萧银月的话,也没心思去辨别真假。   心中充斥着被背叛的痛心感,她猛的起身下榻,风一般的拿起屏风上的外衫穿上,跑了出去!   靠墙壁坐着的萧银月看燕语头也不回的走了,心口一阵阵钝痛,这燕语,她才是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又亲又抱,之后一走了之,还质疑他和别的女人,可她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还背着清梨上望清楼吃饭,她才是最坏的人!   萧银月越想越委屈,最后,两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感觉到脸上的凉意,萧银月伸手一抹,看到手上的泪水,竟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他这二十年流的泪加起来,还没遇到燕语后这几个月的多!   把脸埋在手臂上,萧银月任泪水滑落,说好的不要再理她的,怎么会做不到呢?   看不到她,他会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见到了她,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还有爹爹说的,不能妒忌,不能妒忌!可一想到她用那唇亲过别人后,又来亲他,他会难受死!   燕语你这个无赖,坏人,呜呜……   走到门口的燕语顿住脚步,房内那细若蚊蝇的呜咽声,清晰的传到她的耳内,使得她本情绪低落的心,更是堵的慌!   暴怒慢慢减退,燕语情绪平稳下来,想起刚对萧银月的质疑,她懊恼了!   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也没特意看他的内心,但萧银月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说燕敏西亲了他,那肯定是气话!   果断的转身,再次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那埋头低泣的人儿,燕语心中钝痛!   她刚是怒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对他质疑出声,现在,她后悔自责不已!   上前,手搭到萧银月肩头,燕语轻轻摇了摇“萧统领,我刚才不该质疑你和燕敏西,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对去而复返的燕语,萧银月不理不睬!耳中听到燕语的道歉,他心中好过了不少,毕竟在这女子为天的社会,没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她这样,愿意向男子道歉!   只是对于燕语竟然质疑他和别的女人这事,他还是心中气愤难消!   头依旧埋在手臂中不去看燕语!萧银月暗暗用衣袖将眼角的泪痕印去!   这是第二次在她面前流眼泪了,真丢人!      ☆、秋意渐浓   见萧银月不理自己,燕语也不急,她重下床将外袍脱下,随意扔在一旁,又上榻,坐到萧银月身旁,慢条斯理的,伸手去解萧银月领口的盘扣!   被燕语伸过来的手骇得一惊,萧银月抬起头来,平时淡漠不惊的双目中露出惊诧,指着燕语道“你,你要做什么?”   “夜深了,该休息了,来,我帮你把外袍脱下!”燕语老神在在,说的理所当然!   萧银月瞪大眼睛,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看燕语也只穿着里衣坐在他的床上,他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你,你走吧!这是我的房间!”   “那你原谅我,我就走!”燕语看着萧银月,那眼中水汽氤氲,红唇略肿的模样,实在是舍不得走!可若是以她走换得他的原谅,那还是很值得的!   萧银月敛下眉眼,不说话!作为一个男儿,被人质疑和女子有什么,这样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定就这样把名声毁了,再无清白!   更何况这个质疑他的人,还是燕语!所以,萧银月心怀恼怒,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燕语的!   有时候,无声的抗议什么的,也有效!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说话,一刻钟后,燕语耐不住,开口了!   “唉,算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知道萧银月没那么容易原谅她,她也不想让他整晚这么干坐着,只得先服软!   下床拿起外袍,顿了顿,燕语倒回床榻边,单手撑在床沿,凑上去在全没防备的萧银月脸颊上快速的亲了一口!   偷袭成功,燕语笑得眉眼弯弯!   萧银月俊颊通红,羞恼不已,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不正经!随手扯过榻上的软枕,狠狠的朝燕语扔去!   燕语呵呵笑着,也不躲闪,任枕头砸在身上,又在枕头将要落地时伸手接住,递回给萧银月   “萧统领,我回隔壁院子睡去了,你要想我想的睡不着,就喊一声,我马上到”   “……谁会想你!”   “那我要想你想的睡不着,就来找你,怎么样?”燕语平时口才实在一般,但面对萧银月时,这些话,她都不用腹稿,随意就能说来   萧银月侧过头去不理燕语,一头披散的乌发莹亮光泽,随着动作滑向一边!心道燕语这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油嘴滑舌的!   “哦,对了,萧统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燕语长这么大,除了乐乐外,就只亲过你一个!上次我在马车上和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燕语眼眸光亮,极其认真的盯着萧银月!那绝美的容颜上,闪现的全是专注和执着!   萧银月眼敛转动,仍旧没抬头,听燕语的话,他就能想到她说话时的神情,肯定是那样深情和吸引人!他心儿颤悠,也只闷声说了句“那是你的事,做甚么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你不去胡思乱想啊!上次背清梨,是因为他脚伤了,才背他的!你也知道,因为我的疏忽,清梨才……”   燕语垂下眼,清梨的事不处理好,她会总生活在愧疚中的! 所以,她得尽快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这里萧银月听了,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燕语她向自己解释了,萧银月觉得随着燕语的解释,这几天来的抑郁就都随之消散一空!   只是嘴上还是嘴硬“我才没胡思乱想!”   “恩,不乱想最好,好了,安心睡吧!明早我们同去宫里!”伸手在萧银月脸颊轻轻抚了一下,燕语嘴角含笑,慢步走了出去!   萧银月红着脸,抬起头看着燕语那芳华绝代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意!   她素来对礼法这些不太看重,说背清梨,也只是因为清梨脚上有伤,并非他想的那样!那就肯定是那样!   她为质疑了他和燕敏西,向他道歉!哼,想要他原谅,慢慢耗着吧!   她说她只亲过他,和乐乐……   捂脸,唉呀这人,怎么连狼也亲?亲了乐乐,还来亲他!刚还,还将舌头伸进去他嘴里……!萧银月红着脸,好看的眉高高挑起,她亲乐乐时,该不会也这样吧……   脑海里闪过燕语和乐乐做那动作的画面,萧银月浑身鸡皮都起了!   红着脸,之前一直想不要再搭理她了的,她一来说了两句好话,解释一下,他就摇摆不定了!这,会不会太没立场了?   还有,今晚燕语手下八人和御林军对打时,用的竟然是皇宫大内训练御林军的手法,莫非燕语和燕景天和皇室之间,有什么关系?燕景天还将随身的金令给了燕语……   董君父对燕语,好似也好得不一般。这样看来,燕语若真是皇室中人,或是和皇室有什么牵连,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八人后来对付镇北军,用的又是军中的打法,还有那阵法……难道,燕语她,会是军营中人?   萧银月摇头,也不对,燕语还是几个月前才进的洛城!那时的她,更不像是从军中出来的!   来回想着想着,萧银月就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皇宫内御书房中。燕景天一身淡黄丝绸纱衣,神情淡然,随意的靠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听着宁华的禀报!   “知道燕语和燕敏西为何会打起来吗?”听完宁华的禀告,燕景天问   宁华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是她一直低着头,燕景天没看到她的神情!她在心中沉吟,后回答道   “燕姑娘想进校场,敏西将军和萧统领不允,燕姑娘在外等了一个时辰,最后发怒,就和敏西将军的十二镇北军还有三千御林军打起来了!”   其实是燕语身旁的那八人太过霸道,她的人马总是靠近点都会被她们挤开!所以她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只远远的看着,猜测出打架的原因!   燕景天听了,幽深的眸子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只不过一瞬,她又恢复了那淡然的神情   “燕语手下八人可有受伤?”   宁华摇了摇头,心内对燕语手下的人由一开始的不服,到现在,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按理说,她们作为一国女帝的暗卫,应该是最强的。谁知,比起燕语手下那几人,她们这队,还差上那么一些!   庆幸景帝也没因这责罚她!   见宁华摇头,燕景天心踏实了些!对于三千御林军都不是九星的对手,她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还好,有了这么强悍的九星,她就不用太过担心她的安危!经这一事,父君也能放心多了吧!   “好了,继续看着吧!”   挥退宁华,燕景天闭目养神!   心底却在猜测燕语去校场的目的!这宁华天天跟着,都没把事弄清楚,办事能力有所下降啊!   贤王府书房中,贤王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师椅上,目光看向一旁一脸铁青的燕敏西!   “怎么,在外面打架没打过,回府扳着个脸给谁看?”   “母王,女儿不敢!”燕敏西躬身,垂头   “哼,你还有不敢的?回洛城第一天,就不顾身份的,和人争强斗狠,打架斗殴,本王有这么教过你吗?”四十多岁的贤王,眉目清朗,看着正直不阿!那笔直的腰板,和二十岁的年轻人差不多!   “母王……”   “敏西啊,那燕语手上有灵玉,现又在替董君父雕像,你和她,还是别弄得太僵才是”贤王看着这个她得意的嫡女,苦口婆心!   “可是,母王,那个燕语太嚣张,女儿看不过才……”   抬手制止燕敏西,贤王开口说道:“倒是说说看,那八人,真有那么厉害?三千御林军加你十二镇北军,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说到这,燕敏西又恨的咬牙切齿,连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她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也就是她手下人厉害罢了,要是燕语本人,我一个手指头,就能将她打倒!”   想起燕语那纤细的身姿,燕敏西直觉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还不是只知仗着手下人的维护,真有本事,敢和她较量较量!   贤王手指轻敲桌面,眉峰紧皱,自己嫡女敏西的为人她知道,个性耿直,从不妄言,她说的必然不会错,可八人,对上这三千御林军和十二镇北军,还完胜,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饶是贤王见多识广,听到这样的事,也令她心绪来回翻转!   “手下人厉害,那燕语也不该是个没用的!只是这当今大燕,那么能力超强的人,只有……也不对,那应该是九人才对!”   燕敏西可没注意贤王的小声嘀咕,一心想着找个机会,一定得让燕语好看,好出出她这憋着的一口恶气!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那燕语是灵玉主人,别想着去杀她灭口”看出燕敏西眼中的杀意,贤王交代!   躬身应了声,燕敏西心中盘算就算不杀她,也要让她见识见识一下,她镇北军对待战俘的手段!   “还有明天景帝面前,只字都不要提,景帝要问起,你就如实回答就是!”贤王看着燕敏西表情外露,摇了摇头,做了将军又如何,忍耐力还是不够!   “女儿谨遵教诲” 燕敏西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心想就算她不追究,燕语伤了那么多御林军,景帝那,怕是也够她喝一壶的!想着燕敏西退出了书房!   书房中独留贤王一人,眸光深邃!   清早怡清苑,萧银月睡梦中,只觉得脸颊耳侧热乎乎的,还带着痒痒的感觉!   他伸手抚了下脸颊,翻身侧躺,突然感觉不对劲,忙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就见燕语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盯着他看!   萧银月抿抿唇,好看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又有些恼意,一大早的,他还有榻上,她,怎么就不顾礼法的跑来?“你,你怎么在这?”   燕语笑笑,伸手在自己唇角指了指,道“亲我一下,亲了就告诉你!”   萧银月控制不住的冲燕语翻了个白眼,其实心底还是有些羞,只不过他决定往后一定得注意着,不要再被燕语随意的一句话就说得脸红。那样更引得燕语有逗弄他的兴趣!   “不说就不说吧,我可没兴趣知道!”   燕语耸了耸肩“还想告诉你御林军的事呢?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萧银月一凛,御林军的事?说到御林军,会是什么事?难道是昨晚受伤人员出事了?   这一早要上朝,得中午才能去校场,要是现在去校场,那就会误了上朝的时辰!问燕语吧,她让他亲她,他实在是没脸那样做!   萧银月心中纠结不已,就听燕语又说道“不亲我也行,那你闭上眼睛,闭上眼我就告诉你!”   萧银月侧目,问“闭上眼睛就告诉我?真的?”   燕语点点头,目光诚恳!   萧银月无奈,只得依言闭上眼,才闭上,就感觉到嘴唇上轻轻的被印了一下,带着一阵熟悉的柔软和馨香,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燕语嘴角带着止都止不住的笑意,正慢慢退开,心知刚又被燕语占便宜了。   他恼火,一手捂住嘴,一手指着燕语怒道“燕语你这个无赖,你骗我,还,还……”   燕语摊开手,状似无奈“我可没骗你,我说让你闭上眼睛就告诉你御林军的事,又没说不亲你!”   “……”萧银月羞恼!   “昨晚伤了的御林军今天都没事了,一会你过去看,保准个个生龙活虎的”知萧银月一直挂心御林军的事,燕语特意清早过来,将这事告诉他!   萧银月听了,一怔,昨晚明明都倒地不起,怎么会一晚上就没事了?目露疑惑,望向燕语!   燕语笑眯眯的,凑到萧银月身侧,说“你的人,我怎么会真让人伤她们啊,昨晚只是让她们起不来,没有真正伤到她们!”   “……”萧银月默!   “哼,谁让你和燕敏西待着,不见我!”燕语微撅着嘴,斜眼瞟着萧银月!那瞪着萧银月眸光潋滟的凤眸中,满是不忿和哀怨!   见到这样的燕语,萧银月不忍,也有一丝怕她误会的心理,张嘴准备告诉燕语,说他昨晚和燕敏西在一起,只是下棋了,可话到嘴边,萧银月又狠心忍下!   心想燕语这无赖,成天就知道占他便宜,他这要是向她解释,她还不得得意得更甚。   他还是不说,就是不要让她太得意!   燕语看萧银月一双大眼睛来回转动,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燕语是绝不会去看萧银月的心理的!      ☆、小惩大诫   在燕语眼中,萧银月那微垂着头,头发披散露出半边脸颊,一双大眼睛来回转动的模样,很惹人怜爱!   不同于他在人前的清隽冷洌,面无表情!燕语很得意,这样放下防备和伪装的萧银月,只她一人能看到!   她上前挨着萧银月,和他并坐在床头,伸手一把搂住身着丝薄亵衣的萧银月,再将脸埋在他发丝垂坠的颈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闻着萧银月身上那馨香,燕语心浮意动!手一抬,将萧银月颈侧的发丝撩开,燕语用脸颊直接挨着萧银月那微微泛红的脖颈,轻柔的蹭了蹭!   萧银月没仿,被燕语一把抱了个正着,他皱着眉头挣了挣,挣不开,也就由着她!   心道反正这人,在她面前,软硬都好像有点行不通!   才一会的功夫,脖颈处就传来温热的呼吸,和肌肤相贴的轻柔触感!   萧银月愣了愣,回过神来发现燕语的举动后,就羞恼的准备推开她,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占他便宜!   可随后,一个湿热又柔滑的吻,就轻轻的落在了他全无遮掩的颈侧!   萧银月呆滞了,脸颊耳际脖颈,全在瞬间爆红,他想要呵斥燕语来着,可一张嘴,嘴唇里却溢出了一声轻吟,意识到那么羞人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萧银月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紧咬着唇,怒目圆睁的去瞪燕语!   奈何人被燕语从背后紧紧的搂住,他动弹不得,他的怒瞪,燕语更是看不到!腰上燕语从背后伸来的两手紧紧挟着,再交叠放到他小腹处,他不动还好,一动,那手,就不经意的蹭到他,他那处!   萧银月羞恼了,他一动也不敢,只有咬着牙任燕语为所欲为!   燕语此刻被嘴边那细腻馨香的脖颈所吸引,她埋首在其中,无法自拔,湿热又厚重的吻,更是由萧银月的脖颈处,一路滑向那细嫩的耳垂。   一路吮吸啃咬,不放过一丝一毫!   再次由耳畔细细密密的琢吻到颈侧,燕语用牙齿挟开萧银月身上碍事的亵衣领,湿热的吻重重的落在没了亵衣遮盖的锁骨上!   感觉到燕语的狂热,和身上由燕语带来的阵阵酥麻令人颤栗的触感,萧银月几乎忍不住轻吟出声,他半瞌着眼,那黑亮的眸中清明不见,只剩水汽蒙蒙蒸腾其中!   萧银月全身无力的将头往后靠在燕语身上,轻轻闭上眼睛!   只轻轻啃咬,那如蝶翼般的漂亮锁骨上,就浮现出一个个暗红的吻痕,燕语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还泛着水光的印痕,眼眸渐渐幽深,身下一阵缩紧!   微眯着眼睛,再次将唇印向萧银月那微启的绯红唇辬,燕语像是携带着狂风暴雨一起般,急切又热烈的吻住了那深深吸引着她的红唇!   舌头霸道的伸进那微启的唇辬中,勾住里面意欲闪躲的舌,重重的吸吮着!   燕语意乱情迷了,她呼吸急促,像是沙漠之中急需水源的干渴之人,大口吸取着萧银月嘴中那能让她续命的甘甜!   待的门外传来青衣的脚步声,燕语才猛然回神!   看向怀中那闭着眼睛满脸沉醉的人,燕语勾唇轻笑出声,深呼吸一口,她眼中的幽深慢慢褪却,缓解一下过于热烈的情绪。燕语在萧银月那还泛着水光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真想正君快些生产!”   萧银月被燕语亲的迷迷糊糊,乍然听燕语说这么一句,条件反射的问“为什么?”   燕语呵呵笑出声,侧过身和萧银月面对面,对着他那微张的红唇亲了亲“当然是想快些吃掉我的萧统领啊!”   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那浅蓝色的衣摆撩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姿意盎然!   萧银月面颊泛红,云里雾里,还没想清燕语话里的意思,就见青衣端着热水走进来!懊恼,刚被燕语那样……他连门外有人都不噌注意到!   青衣低垂着头,对于燕姑娘一大早从自家公子房中走出去已见怪不怪!只埋头做好份内的事!   偷偷抬眼瞧了呆坐在床头的公子一眼,青衣不由得脸颊也红了!公子亵衣微松,露出脖颈和一大片兄膛,那白皙的颈侧,点缀着几个红红的吻痕,煞是引人注目!   还有公子那迷蒙泛着水光的双目,怎么看,怎么与平时那凛然的小姐判若两人呢?   这么风情显露勾人的公子,难怪燕姑娘会深陷其中!   轻轻的放下盆子,青衣自觉的到衣柜中找了套领子高的衣衫,服侍萧银月穿上!   心思完全沉寂在刚才事情中的萧银月,心不在焉的任青衣帮他打理!   想起燕语出门时望向自己那满含意味的眼神,和她说的那句吃掉他……   萧银月终于明白,燕语所谓的吃掉,是何意思了!不由得脸颊又红遍!心中骂着燕语下流!无赖!只是心底却羞涩的不敢抬头看镜子里那面若桃花的人儿!   梳洗穿戴完毕,萧银月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踏着步子,朝府门口走去!   一身云白锦袍,腰束绣有暗纹的腰带,恍若天边被雨水冲洗的云朵,干净清澈!   淡然无暇的脸颊上,平静冷清!虽如此,看在等候在府门口的燕语眼中,萧银月那修长笔直的身形,出尘俊逸的风姿,都是如此的让人心神荡漾,移不开眼!   萧银月背着光,缓步走来,燕语微眯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萧银月走近,那沉稳的步伐,似行云流水的流畅!   晨风掀起他垂在一侧的衣摆,舒展翻飞,让萧银月整个人看上去,更似从天山顶下来的人儿,不染尘世一丝尘埃!   燕语看得痴了!   在燕语那毫不顾忌的直视下,萧银月心跳快了好几倍,只是他抑制着不让自己面上显露出来,看到燕语那呆呆的表情,萧银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画的眉目高高扬起,嘴角微弯,冠玉般的面容如春光曦月,耀花人眼!   燕语更是看得呆滞!这样的男子,没有时下男子的娇柔造作,涂脂抹粉,唯有坦荡自然,却更是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眼光!   有的人,只一眼,就能烙到心底上!对萧银月,燕语也只那城门口的那惊鸿一瞥,就把他深深的记到了心尖上!   无怪乎,这样俊逸出尘的男子,这样的清冷如月的风华!   燕语痴迷不已,待得回过神来,就见那一白色的身影,早就骑上了高头大马,往皇宫方向跑去了!   燕语懊恼,这本是等萧银月一起入宫的,刚被萧银月一个笑容,她就忘乎所以,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这美男计……   垂头丧气的坐上马车,吩咐许向赶紧向前追去!   许向撇嘴,恨不得拿块布将刚那张着嘴,就差流口水的燕语罩住!还好府门口就看门的几个家奴,要不然,这人,可丢大了!   要被人知道了,这众人敬仰的燕姑娘,看着一个女人,看得呆了,这样的事,就连她这个赶马车的,都觉得面上不好看!   深叹息一声,许向扬起马缰,赶着车往皇宫方向跑去!   皇宫中金銮殿上 ,燕景天一身金黄凤袍,头戴九转东珠凤冠,端坐在那万人敬仰至高无上的凤椅上!   她面容清冷,眸光锐利,在堂下众臣身上一一扫过!   堂下几十个重臣被燕景天的眸光扫过,都神情一凛,正襟危站!   殿前女官高呼一声有事禀报!   众大臣就陆续上前将需要景帝做决策的事一一禀报!再有需要商议的,景帝发话一会到御书房内,详谈!   萧银月在一侧,低垂着头,心底心思翻转!昨晚燕语和三千御林军斗殴的事,他要不要向景帝禀明?   禀报吧,他担心一会景帝怪罪下来,燕语会要承担不小的罪责!   不禀报,瞒着景帝吧,他忠心耿耿的心,会让他不好过!再说,景帝对昨晚的事,他就算不说,景帝也肯定是了如指掌!   萧银月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向景帝决定坦白!   侧目看去,刚好对上燕敏西投过来略带笑意温和的眼光。萧银月一凛,想起昨晚燕敏西对他表白,等他答复的那事,忙心虚的低下了头!   萧银月这一动作,看在燕敏西眼中,燕敏西就只当他是害羞,躲避她的眼神呢!   高坐凤椅上的燕景天,看到堂下眉来眼去的燕敏西和萧银月两人,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两人打做她伴读时,就走的近,这昨晚她两合伙想要对语儿下手的事,真是令她气愤,要不是看在她两都是国之棟梁的份上,她定不会轻饶她们!   还好语儿手下的九星给力,以少胜多,打败了御林军和镇北军!她们,都活该被九星揍!   燕景天心底忿忿不平的想着。这会她早就忘了御林军和镇北军,其实都是她的兵……   最后,萧银月还是跪地,一咬牙,将燕语和御林军斗殴的事,说了出来!再请求景帝给她身为统领,领导不力的事,给予惩罚!   燕景天哼哼一笑,看在萧银月字里行间都是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的份上,她大度的原谅她了!   只是,小惩罚是免不掉的!   “萧银月,你身为大内皇宫的统领,却因个人纠纷,率领三千御林军去和人斗殴这样的事,朕若不罚你,必难以服众,只是朕谅你有悔改之意,特从轻发落,去吧,自去领三十大阪!”   萧银月听了景帝的发落,眉眼间全无惧意,他磕头谢了恩,起身就往刑堂走去!   燕敏西忙出列跪地,求景帝开恩!心想,萧银月那男儿身,比不得大女子皮糙肉厚,这三十板子下去,他可怎么受得住?   景帝呵呵一笑,看向跪地的燕敏西,笑意不达眼底!从小,对这个样样出彩的表姐,景帝就没太多好感,这次,燕敏西让十二镇北军对燕语下死手的事,景帝是愤怒不已的!只是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红唇轻启“敏西将军,听说昨晚的事,镇北军也有份?”   燕敏西一愣,刚是要同萧银月求情的,景帝这就说到镇北军身上来了!随即点头回道“回皇上,臣治下不严,镇北军愿受惩罚”   景帝凤眸一挑,看向一旁躬身的贤王!   感觉到景帝的目光,一身王爷正装的贤王忙出列,拱手“皇上圣明,镇北军犯了错,理当受到惩罚”   景帝轻轻的噢了一声,接着站起身来,一拂衣袖,缓步走下高堂,站到燕敏西面前“既然连皇姨都如此说了,那镇北军也下去受罚吧!同萧统领一样,三十板子!”   看了看燕敏西,景帝嘴唇一抿“敏西将军嘛,犯错的是镇北军,将军就不必自责了,待得以后,将她们管严实些便是!”   燕敏西磕头谢恩,之后又欲说萧银月的事,手就被贤王一把拉住,接受到贤王投来的少惹是非的眼神,燕敏西无奈的垂下头,但愿萧银月能受得住那顿板子!   金銮殿上众大臣都感觉到今天的帝王情绪不高,有什么不好的事,都闭口不谈,只捡着让景帝开心的事说!   景帝也乐的清闲,殿堂中和乐融融,很快女官就宣布了退朝!   宫中瑞安殿内,董君父和邵公公两人,围着燕语,左瞧右看!   暗卫回来禀报的是燕语毫发无损,可董君父和邵公公两人,还是不放心,一定非要亲眼看过才算!昨晚得了消息,说燕语和三千御林军打起来的事,董君父担心得整晚未入眠,若不是三更半夜的,他早就传燕语入宫来了!   燕语眯着眼睛,任两人在她身上到处查看! 一个父亲关心女儿的心,她能理解!   殿外一个宫伺小跑着,进来禀报   “君父,刚皇上下令,让御林军统领和镇北军各领三十大板!”   董君父听了,那和燕语如出一辙的眉眼挑了挑,三十大板,便宜她们了。   “敏西将军没受罚吧?”   “没有,皇上只罚了她手下的镇北军”宫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董君父恩了声,心知燕敏西身为将军,又是贤王府郡王,要罚她,必然要有极大的错处才行。   谁都不了解,昨晚他听到消息说燕敏西下令要将燕语手下的八人诛杀时,那种愤怒又担忧的心情!   怒的是,燕敏西她竟敢,对他的语儿痛下杀手,又忧心他的语儿,会受到伤害!   好在,他的语儿没有任何损伤,若不然,他必不会轻饶燕敏西!   邵公公挥退宫伺,端来参茶给燕语!   燕语接过,慢慢的喝了一口!刚听宫伺说皇上罚萧银月三十大板,这可千万别啊!燕语想着萧银月那滑嫩的肌肤要是因她受伤的话,她会懊恼死!   心底盘算着该如何不引君父注意,又能将萧银月从惩罚中解救出来?   燕语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人精的董君父和邵公公看得分明!   董君父轻笑一声,伸手抚了抚燕语的脑袋,柔声道“语儿心里在想什么事呢?”   见董君父询问,燕语嘿嘿一笑!她搁下手中的碗,讨好的搂着董君父的手臂,晃了晃,“君父,昨晚那萧统领和燕敏西合伙打我的九星,我气恼得很,燕敏西是郡王,我拿她没办法,就想着让那萧统领给我当马夫的,可皇上打她板子,她还怎么能给我当马夫,驾马车嘛?”   “就这事?”董君父啼笑皆非,这语儿呀,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报复人的手段就是让人给她当马妇?看来她,还是心思太过善良了。   又听燕语说拿燕敏西没办法,心中隐隐一疼!他的孩子,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燕敏西一个郡王而已……   罢了,语儿不愿的事,他绝不会强逼她的!   燕语重重的点头!   董君父眉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抬手示意邵公公去刑房,将萧银月领来!   燕语见事这么轻易成了,这个高兴,一把扑到董君父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君父,您对语儿真好”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心肝儿,爹不对你好,对谁好?”董君父轻拍着燕语的背,满目温情!      ☆、别样惩罚   这边刑房萧银月一脸英勇就义,趴在刑凳上,等候着板子的落下!   板子没等到,就听一个年老的宫伺呼了一声,住手!   行刑的女兵放下板子,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董君父殿里的邵公公,他身后跟着两个宫伺,手拿董君父的玉牌,沉着脸吩咐女兵让他将萧银月领走!   看到邵公公手里的玉牌,女兵当然没有二话,直接放人!   萧银月满头雾水,这君父找她,会有何事?   跟在邵公公身后,萧银月眼尖的注意到刚同邵公公一同来的两个宫伺,正递给行刑的女兵一些什么东西,又听得宫伺对女兵轻声耳语了一番!   萧银月视若无睹,这皇宫内院,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她可管不到那许多!   随着邵公公一路走向瑞安殿,萧银月几次欲开口询问,最后还是忍住!   脑海里猛的想到燕语正是在瑞安殿内同君父雕像,莫非,她被邵公公领走,免去三十大板,会是燕语的作为?   瑞安殿很快就到了!邵公公领着萧银月走进偏殿内,就见董君父面容温和,眉目含笑的坐在凳子上。   房子的另一端,燕语聚精会神的站在一人高的玉石旁,拿着刻刀,手指灵活的翻飞其上!   不是第一次见燕语这么认真的模样,可萧银月还是被燕语那认真无比的样子震撼到!难以想向,一个平时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人,一旦专注起来,会是那么的吸引人眼球,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萧银月站在一旁,看得入迷,与其说他是看燕语那如舞蹈般的雕刻姿势,还不如说他是在看燕语那引人入胜的绝美五官!   淡浓相宜如诗如画的眉,总是含笑清澈见底的眸,又长又翘眨巴着的睫,高挺的鼻,还有那似笑非笑的唇,温热间又带着馨香……   萧银月脸颊红了,想到早晨燕语就是用那温热的唇,亲了他的脖子,颈侧,耳朵,还有唇……   偷偷抬眼看了看董君父和邵公公,见他们的目光也全被燕语吸引,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萧银月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暗恼自己怎么也被那无赖带坏了,满脑子就是想的那些!收回心思,专心的看着燕语在那一刀一刀的刻着!   时间如细沙,从众人手指缝中溜走!待的燕语收起手中的刻刀,大家才发现,时间已由早上,变成了接近傍晚的下午!   三四个时辰,不说别人,董君父都没感觉到饿!   燕语这一收手,邵公公才手忙脚乱的吩咐宫伺传膳!   燕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银月,见他完好无损,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刚一心沉浸在雕刻中,她都没注意到萧银月何时来的瑞安殿!   看着宫伺们来回的端着盘子摆膳,燕语忙起身告退!   董君父皱了下眉头“这个时辰了,还不饿吗?再说你刚雕刻了一整天,肯定是累了,不如用过膳再走吧!”   燕语摆了摆手“谢君父,不过语真的不饿呢,乏倒是有点,想回府去,好好休息一会”   董君父听了,不再多言,他扬了扬手,示意燕语退下!   燕语高兴不已,告了声退,指了指萧银月,叫他跟着一起回去!   萧银月低垂着头,对燕语的话仿若未闻。君父都未发话,燕语这就指手画脚的,还真不怕君父怪罪?   董君父挑了挑眉,这萧银月还真是目中无人,对语儿的话置之不理,难怪语儿会问景天要令牌,让她听话呢!   轻咳了声,董君父开口道“萧统领你随燕姑娘回去吧,路上好好架马车,别癫着了燕姑娘!”   萧银月满头黑线,董君父这话也太过奇怪了吧!想她堂堂御林军统领,怎么吩咐她去替这燕语赶马车!   可就算萧银月心底如何疑惑,他也只有埋头听命的份!躬身领了命,随在燕语身后,一同回了萧府!   在宫门口时,燕语让萧银月赶马车,可才走了没多远,燕语就咋乎着,说她没许向的赶的好,硬是又把萧银月从外换了进马车,让许向赶着回了府!   府中早就备好了晚膳,燕语和萧银月一进门,青衣就让下奴摆好饭桌,四方小桌上,六菜一汤,两个人吃,挺好!   燕语向来对吃食没太多要求,只一个,不吃不熟的东西!在雪山那四年,她吃生食,早已吃得掏心挖肺了!   燕语如在自己院子般的熟络,随意的坐在凳子上,端起青衣盛好汤的汤碗,呼呼的喝着汤!   萧银月垂眸,也在一旁坐下,安静的吃着饭菜!一天下来,还是早上随意用了点早点,这会,是真饿了!   对一旁的燕语不管不顾,萧银月自吃自的!   燕语也不多言,只埋头吃饭。   瞬时,怡清苑的前厅内,就只听得两人吃饭时的声音!   桌上有个菜式,是肉圆红枣!那肉圆被厨子捏的圆溜又有弹性,燕语伸着筷子夹了两下,没夹住!   泄气的把筷子扔在桌上,满脸不快!   萧银月长长的睫眨了眨,顿了顿,伸出筷子夹住一颗肉圆放入燕语碗中!   燕语嘴角咧开,笑得欢快,她凑到萧银月面前,讨好的道“萧统领,好萧统领,既然你给我夹了肉圆,那就好人做到底,喂我吃了吧!”   萧银月眉头一挑,瞪了燕语一眼,这人,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偏过头,不予理会。   见萧银月不理会,燕语轻叹息了声,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握了几下“唉,小手啊小手,可怜你劳累了一整天,这会想要用用筷子都困难啊!”   抬眼偷瞧了燕语那手,萧银月眼尖的看到那白皙的手指上,关节处都有些微红肿,这手维持一个姿势一整天,难免会红肿!拿不住筷子,也情有可原!   轻呼一口气,萧银月认命的拿筷子夹起一颗肉圆,递到燕语面前!   燕语笑呤呤的,张嘴一口咬住萧银月递过来的肉圆,连同萧银月手上的筷子也一同咬住不放!   萧银月扯了扯筷子,扯不出,眉头一皱,那眸光潋滟的眸子撇了燕语一眼!   燕语也不理会萧银月的白眼,她伸出舌头以极慢的速度在筷子上舔了舔,望着萧银月那慢慢泛红的耳尖,得意的放开了筷子!   看到燕语那粉红的舌舔到筷子上,萧银月的心颤抖了两下,连带着手都有些乏力,差点筷子都握不住!   忿忿的想,她难道不知道,那筷子是刚他一直在用的吗?那上面,还有他嘴中的口水……   细嚼慢咽的吃下肉圆,燕语又对着萧银月张嘴,示意他再喂一颗!   萧银月脸颊微红,本不想再搭理这么无赖的燕语,可看她那期待的眼神,萧银月鬼使神差的,再次夹起一个,喂到燕语口中!   还如上次一样,燕语用了同一个动作接过萧银月筷子上的肉圆!   看着燕语吃着,那红润的唇辬因咀嚼轻轻撅着,上唇形状优美,下唇稍厚实,萧银月不可抑制的又想到那唇,亲在他身上是多么的柔,软……   萧银月猛的回过神来,忙说他吃完了,放下筷子,起身!   燕语微叹息一声,吃下肉圆,一本正经的说道“唉,萧统领喂的肉圆,实在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菜肴啊!带着萧统领嘴里的香味,恩,真香……”   一句话,把起身欲出门的萧银月说得脸颊爆红!   还好伺候在侧的青衣早在萧银月喂燕语吃第一口的时候,就捂着眼睛,出去了!   这会,没人听到燕语的话,也没人看到他丟人的脸……   压下羞涩,萧银月在门外恢复如初!   燕语看着那清隽的背影,目含温柔!喝了口茶,随在萧银月身后往外走“萧统领是不是要去城外校场?”   萧银月恩了声,不再说话,对于燕语猜到他要出城的事,一点也不意外!   本来白天就要去的,只是被叫到瑞安殿,才耽误了去校场的事!   昨晚受伤的人员燕语说今天会没事,但他还是一定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到府门口让下奴牵了马来,萧银月一个翻身,银白的衣袍带起一抹亮眼的色彩,身姿俊逸的上了马!   燕语伸手拉住马缰,微抬头,目光琢琢的看着萧银月的俊脸,柔声道“萧统领,带我一起去怎么样?昨晚伤了她们,我也好一起去看看!”   低头望向那绝美的面容,萧银月眸光闪了闪“你要去就去,自己再去骑一匹马来吧”   燕语耸了耸肩,再次把那有些红肿的手伸到萧银月眼前“萧统领没看这手?这样了还怎么能拉得住马缰!”   萧银月沉默了!   就这一默的功夫,燕语勾着嘴角,就翻身上了马,身上浅蓝色的衣袍,在月光的映衬下,带起一阵潋滟的光!   伸手极其自然的环住萧银月的腰,燕语一踢马肚,马儿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其实萧银月心底清楚,燕语那一点红肿的手,真是不算什么!像他们御林军训练时,断骨,刀剑棍棒,什么样的伤没受过?   只是,看到燕语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他都会心疼……是的,是心疼,和不舍,哪怕她是女子!   萧银月敛下眉眼,沉默不语,后背紧靠在燕语怀中,温热从两人相贴处慢慢传过来,暖热了他整个身子!   见怀中人这么乖巧,没有挣扎,燕语那好看的凤眸中漾起了融融笑意!   一路无话!   待到校场口,守卫看到萧银月远远的骑马而来,忙打开了障碍,让其通行!   只是走得近了,守卫的女兵看到萧银月身后那一身浅蓝绝美的女子,都惊讶得张大了嘴,讶异不已!   那,那不是燕姑娘吗?昨晚还让人打了她们,噢,不是,是让人和她们御林军切磋了一下武艺的,怎么这会,又和她们统领在一起?还是同骑一乘马,两个大女人,这么怪异!      ☆、惊鸿艳影   由校场门口一路骑马走来,燕语挑着眉,无视整个场中守卫目瞪口呆的注视,得意洋洋的任马儿跑向场中最里面那较之其它帐,明显要大些的帐篷!   萧银月一直垂着头,没注意这么快就到了校场。听得耳边此起彼伏的谓叹声,和特意压低声音的小声议论,才发现他和燕语,竟然以这么个姿势,出现在他麾下的御林军面前!   他倒吸一口气,忙挣开燕语,滑下马背,往统领帐篷走去!   燕语看也不看萧银月,端坐在马上,冲各处的守卫扬手打招呼“大家晚上好啊,这么晚了站岗,真是辛苦了!”   话一出口,各守卫再次惊住!心道这燕姑娘,还真友善!不仅人长的美若仙子,还对她们这么关爱,这真是令她们太感动了!   御林军中这些三大五粗的女兵们,平时就大大咧咧,不是爱记仇的人!昨晚和燕语手下人斗殴的事,因这一句,她们就全忘了!再说,燕姑娘还是很善良的,昨晚受伤的同伴,全都是皮肉伤,不足挂齿!   有个女兵走上前来,仰视着燕语那美丽的容颜,目光中满是尊敬“燕姑娘,您要不要下来坐坐”   燕语挑挑眉,不置可否,看那憨厚的女兵红着脸挠头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个美艳动人的笑,下了马!   女兵看着燕语那美艳的笑容,呆住了!半晌后回过神来,憨憨一笑,领着燕语往守卫岗亭走去!   燕语随在其后,进了岗亭!   夜色下,岗亭中,点着晕黄的烛火!   女兵殷勤的搬了个小木凳子,伸出衣袖在上仔细抹了抹,再请燕语坐下!   再到桌上倒了杯水,递给燕语!   燕语含笑着接过,轻啜一口“说吧,有什么要问的!”   女兵红着脸,垂着头“燕姑娘,您,您知道我有事想请问你啊?”   燕语轻笑出声,并不说话!   女兵嘿嘿笑着,面上闪过尴尬,她挠了挠头,问“燕姑娘,我叫杜眉,是边城人,来洛城当兵有五年了,家中有一个夫郎,年前我回去过一次,不久家中就来信说夫郎有孕,本来这是个天大的喜事,可军中有同伴泼我冷水,说我就回去那几天,夫郎这么巧就有了,会不会,会不会是……”   接下来的话,杜眉实在是说不出口,一个女子,若是夫郎怀了别的女子的孩子,那该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最近因这事,她吃不下睡不着,这事,不弄个明白,她心难安!   还想着找个机会,去寻燕姑娘的,这,今晚她来了营中,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燕语认真的听了杜眉的话,感受到她的那种急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情,燕语盯着她的眼睛深处仔细感应了一下!看到的,令燕语心底一沉!   女兵憨厚归憨厚,但察颜观色还是很灵敏,见了燕语的表情,她就知这事,怕是不是什么好事了!   心中一瞬间闪过羞耻,怨恨,恼怒,千万种心情,混成一块,令她整个人都快要奔溃,这事,虽她万分不愿意相信,但,燕姑娘的话,她深信不疑!   燕语收回凝视的目光,幽幽开口“杜眉,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寡夫,带着个少年?”   思绪混乱的杜眉听燕语这么一说,忙收回心思,仔细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燕语再次开口“再有时间回去,把他们父子俩接到你们杜家住着吧!你往后女儿儿子,都会有!”   杜眉听到这,人又呆滞了!这,这什么情况!女儿儿子……   先悲后喜,大起大落。   杜眉先前的悲哀,被燕语的话给冲得消散了不少,背叛她的人,不要也罢!她还有,还有那个小儿郎……   郑重的谢过燕语,杜眉扬眉吐气,人也精神了不少!   听得门外细微的响动,她笑了笑,伸手拉开门,亭外几个听墙角的女兵一下不仿,顺着门就摔了进来!   倒地的几个女兵嘿嘿傻笑着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尘也懒得怕去。只一个个讪笑着,向燕语打着招呼!   燕语看着这些女兵,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燕语笑道“各位这礼,行得有点大啊!”   一句话,化解了几人的尴尬!   几个女兵在没见到燕语前,心中对她的印象就是,认为她是那种高高在上,神秘莫测,高深威严的人!   晚上见燕语突然的到校场,丝毫没有摆架子,还总是笑容满面,对杜眉的请求,也全无拒绝和条件的答应!这样的燕姑娘,更让她们尊敬!   她淡淡然然的坐在那,嘴角含笑,整个人就犹如雪山之巅月夜下,独自迎风绽放的雪莲,清幽空灵!   女兵们本还束手束脚,放不开。见了这样平易近人燕语,女兵们瞬时就敞开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拥着燕语询问这,询问那!   燕语眉眼含笑,好脾气的一一回答,这些御林军,平素也够累,离家在外的,挂心的总是家里的母父夫郎和孩子!   她们问的,无非就是家人平安健康之类!   帮她们测测家人的吉凶,也好让她们心中能踏实些!   一个大高个女兵,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看着煞是强健,她朝亭外瞟了一眼,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瓷壶,递到燕语面前   “燕姑娘,您人真好,你看我们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个烧刀子,是我在城中花了一两银子买的,您要不尝尝?”   看着面前的酒壶,和大高个那褶褶的目光,燕语点了点头!不是东西的贵贱,关键是大高个的那份心意,燕语坦然受之!   白皙如玉的手拿起桌上的空碗伸过去,大高个忙揭开酒瓶盖子,给燕语倒了满满一碗!   燕语端起碗,放到鼻下闻了闻,浓烈的酒气扑鼻!眼角的余光瞧见几个女兵看着酒的那馋样,燕语挑了挑眉   “你们不喝?”   大高个杜眉和几个女兵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豁然,也都拿起碗倒了酒!   往燕语面前一拱“燕姑娘,敬你!”   说完,几人都咕噜咕噜把酒喝下!   燕语微微一笑,素手轻抬,碗中的酒就几口喝下了肚!   大高个凑上来,笑眯眯的问“燕姑娘,这酒好喝吧?”   “恩,很不错,香浓烈,很适合大女子喝!”点着头,燕语放下碗!   她眉目舒展,眸光潋滟,好心情显而易见!前世她一人,没事时,总也喜欢喝上两杯红酒,这烈酒喝着,比红酒更够味!   目光不经意看到那边帐中走出来的俊逸身影,燕语背靠到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轻笑!   绝美的笑容,把一旁几个女兵都看得怔愣住,这么清浅却又露着魅惑,能把人所有的心思都引得晕头转向!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兵红着脸颊,嚅嚅开口   “燕姑娘,您真美!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儿都要美!”   这一说,众人也都跟着点头称是!   大高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虎目圆睁,颤抖着手,指着燕语,满脸的疑惑“燕姑娘,你该不会是,是男儿身吧!”   大高个话一说完,其它女兵的心思也都往那转去!   眼前的燕姑娘,皮肤娇嫩柔滑,吹弹可破,眉目如画妖娆魅惑,身段娇柔腰肢纤细,那万种的风情,又岂是一般的男儿能比得上的……   这话燕语听了,又是勾唇一笑!   她不言语,只悠悠站起身来,手随意一撩垂在颈侧的长发,长发飘飘的撩起一个美艳的弧度!   美目轻转,眸光潋滟,她募的抬手,轻轻扯开肩头浅蓝色的薄衫,露出半个肩膀和挺立的半个浑圆!   这一动作,把几个女兵看得是目瞪口呆,口水横流,大高个和其中一个女兵还不争气的流下了两行鼻血!   看到刚走到岗亭门口就呆滞住的俊逸身影,燕语眼中闪过皎洁的笑意!   萧银月一来校场,就去了帐中,听几个小队的队长禀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又知昨晚受伤的御林军真如燕语所说,到了今天就无大碍,他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后又将训练的事,向各小队队长交代吩咐清楚,萧银月急急的出了帐子,去寻同他一起进了校场的燕语!   远远的看到岗亭中人头攒动,萧银月抬步就往这走!   昨晚御林军和燕语手下八人有过斗殴,萧银月其实害怕御林军们会对燕语心有不忿,进而对她动手!   又懊恼刚来时急着去见各队长,没有将燕语妥善安排!   走近后看到岗亭中和众人相处融洽的燕语,萧银月纠结的心舒坦了!   抬步走进岗亭门口,萧银月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酒味,那如画的眉眼瞬间就皱了起来!   刚准备开口训斥喝酒的女兵,就见燕语突然的扯开了衣衫!   那露在外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莹莹光泽,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那白皙的肩头,带着淡淡粉红,还有那,那看着柔软的高耸,无声中,带着深深的诱惑……   萧银月呆滞了,目光盯住那处,心儿狂跳,连撇开头都忘了,只呆呆的看着,连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的燕语到了面前,都没注意!   看着这样的萧银月,燕语轻笑,伸手到萧银月眼前晃了晃“萧统领,口水要流出来了!”   萧银月猛的回神,俊朗的脸颊爆红,双眸中闪过尴尬和羞愧!他这是怎么了,竟然看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看到发呆!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转身,飞快的跑到校场口,飞身上马,马缰扬起,马儿嘶鸣一声,抬起马蹄冲出了校场!   这下轮到燕语呆了,本只是想逗逗萧银月的,哪想他竟不管不顾的,跑了?   来时同骑一马,这他骑马走了,留她一人……   不过想到萧统领刚那红着脸的模样,燕语心情还是好得不得了!   岗亭中的几个女兵,缓缓的回过了神,心中暗叹燕姑娘这样的女子,哪个男儿见了,会不动心呦!   这连她们大女子都,唉……   杜眉这会是庆幸,刚大家都喝了酒,还好统领进来时,注意力被燕姑娘吸引了!   要不然,这当值喝酒,三十军棍可跑不了!   问大高个要了一匹马,燕语也随后跟了上去!   城外校场到城门的这条路,燕语走过不少次,可每一次走这条路,带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像这次,她独自一人,策马扬鞭,奋力追着跑在前的萧银月!此刻她的心情,是说不出的甜蜜!   马儿很给力,在将近城门时,它驮着燕语,追上了之前出发的萧银月!      ☆、脉脉温情   萧银月这会满脑子是刚才见到燕语扯开衣衫时,看到的那让他心跳不已的一幕,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底的狂跳!   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脑海里的那一幕甩开!   之后又在心底暗恨燕语的无赖,她看到他到了门口,才故意扯开衣衫的吧!   这人,果然是个无赖!   恨恨的想着,萧银月突然就觉马背一重,背后贴上了一个暖暖的身体!   那熟悉的气息和触感,萧银月就知是燕语追上来了!   这无赖!   反手用肘用力撞去,萧银月一击就中!闷闷的一声被打中身体的声响!萧银月听着都觉得痛!   侧过脸去,萧银月心下终究是有点不舍,他眉头紧皱“怎么不躲开?”   燕语嘴唇轻挑,那潋滟的眸子中,尽是暖暖的笑意,伸手搂住萧银月的腰,凑上去到他的耳畔轻声细语“打是亲,骂是爱!”   “让你不躲开,活该”萧银月听了,怒斥!   “恩!活该!”燕语恩着,一手在萧银月手中夺过马缰,这样的姿势,彻底将萧银月整个人圈到了怀中!   不得不说,在女尊国待得这段时间来,燕语的某些观点,完全和土生土长的女尊大女子一样了!比如说这霸道的占有欲!   “无赖!”萧银月脸不可控制的又红了!   燕语轻笑出声,完全无视萧银月的怒意! 见她不搭话,萧银月又不好再说不好听的话,只得气鼓鼓的,撇过头,对燕语不理不睬!   进了城门,马儿速度稍缓了些,初秋的夜晚,虽不是特别冷,但凉意还是很甚,坐在马背上,偶尔一阵风吹过,身着单衣的萧银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整个人差不多都缩进了燕语怀中!   燕语刚在校场岗亭中喝了碗烈酒,这会身上还暖融融的散发着热气!   感觉到萧银月的瑟缩,燕语搂住他的手紧了紧,上身还很配合的贴到他的后背!   萧银月窝在燕语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酒香,人都薰薰然了!   进了城,用不了多久就回到了萧府!   将马交给府门口的下奴牵过去,萧银月沉默不语的往怡清苑走去!   燕语随在他身后,看着前面萧银月一身白袍在月光下荡起层层粼光,衬得那俊逸的脸颊更是如美玉般无瑕剔透,引人心动!   怡清苑中,青衣听到响动,忙开了门把萧银月引进去!   燕语抬脚跟上,到了萧银月卧房!   青衣抬眼看了看这一前一后的两人,不声不响的埋头出去将门带上!   萧银月回头,见燕语也进了房,心跳就扑通扑通加快了一拍!   他面色微沉,皱着眉头对燕语“你不回自己院子,跑我房间做什么?”   燕语凤眸轻眨,盯着萧银月很是深情的说道“萧统领,我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萧银月很是不耐,他急急的催促燕语快回她自己院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怕,害怕和燕语在一块呆的越久,他的心,沦陷的会越快!   “唉,看来,在你眼中,我是如此的不受欢迎!”燕语垂着头,似被萧银月的话说得心中难受!话语里也尽是落寞!   “……”萧银月听了,默不做声!   突然想起早上在宫中时,景帝罚他的三十大板,因董君父的原因,躲了过去!   其实若上午三十大板落实了,他这会也只有趴在床上疗伤的份,哪还能这样在马上到处跑!   说起来,这事,肯定是燕语在君父那求的情!要不然,董君父怎么也不可能会让邵公公去刑房领他!   想到燕语因他的事,对董君父不知道允下了什么交换条件,萧银月的心,莫名的疼了下!   他宁愿挨板子,也不愿燕语为了他,去向人低头!   侧目看了看身旁那精致绝美的女子,萧银月询问出声“燕语,今天的事,是你和君父求的情吧?”   燕语挑挑眉,认真的点了点头!   得到确定,萧银月黯然了!皇室中的人,想要在他们手上,无偿的得到帮助,那是绝无可能!何况,燕语这涉世不深,心思单纯的人…   “那,你拿的什么条件和董君父交换?”萧银月试探的询问出声!   听得萧银月如此说,燕语心知萧银月想到了别处,她也懒得同他解释,再说,他就是误会,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这么好的机会,燕语是不会轻易错过的!她抬头望天,幽幽叹息了一声   “唉!为了萧统领你,我燕语就算倾尽一切又如何!”   这话,更是令萧银月心一颤,他毫不怀疑燕语真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可他,实在不知自己有何能让燕语倾心的地方。   他没有一般男儿的娇柔妩媚,不会跳舞,不会撒娇,不会厨艺,不会柔情蜜语……   而她,这洛城想要嫁她的男儿,多如牛毛!她为何,偏偏要来纠缠他?   萧银月心思涌动,看着燕语望着自己的那眼中,满是醉人的笑意,他不由得也醉了,而且是深深的沉醉其中!   这一刻,他突然想任性一把,不管爹爹这一胎,生下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也不管家中祖母和母亲知道真相后,会是何等的发怒,他一定要去圣上面前坦白这一切!   之后,之后……就听天由命吧!   深呼吸一口气,萧银月冲燕语淡淡一笑,那幽深的眸内,波光潋滟“你倾尽一切换我不挨板子,我可没什么能还你!”   再次被萧银月的笑晃了神,燕语一会才回过神,听清了萧银月话语里的调侃,她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上前一步,双手霸道的环住萧银月那紧致的腰身,贴向自己!   在他耳侧低语“萧统领太谦虚了,我燕语想要的,唯你能给矣!”   听着燕语话中的那个唯字,萧银月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两下!她说她要的,唯他……这会是真的吗?还是女子在哄男儿的时候,都是这么说?   被耳边燕语呼呼的热气蒸腾得头晕脑热,萧银月这刻,是真是醉了!   耳边又听到燕语的喃喃轻语“你是我燕语的男人,谁也不能动你一丝一毫!宝贝,相信我,我会用我全力,保你安全无忧的!”   不管燕语说的,是不是绝对,但这一刻,他相信她说的话,是真心的!   还有,她怎么叫他宝贝,这也太,太……   萧银月侧过脸,红着脸颊,将自己绯红的唇辬凑过去,在燕语翘着的嘴角轻轻的亲了一下!   这一下,把燕语给惊得张大了嘴,从来只有她强亲他,还从没见过他主动的!   这会,他居然,居然主动的亲了她!对这,燕语心中涌上无以言喻的狂喜!喜欢的人,对自己也有意,没有比这再令人开心的了!   惊讶也只一瞬间,燕语狂喜过后,搂着萧银月的手一紧,嘴唇准确的覆上了他轻抿着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轻缓,燕语这次的吻,带着欣喜和不可抑制的急切!   她张嘴含住萧银月微颤的唇,用力的吮吸着,可能是劲用得有点大,萧银月痛得张嘴轻呼了声!   呼声还在唇边,就被燕语那灵活的舌给挡下,湮灭在两人的唇齿相依间!   嘴中多了一条滑腻的舌,萧银月无法再闭上嘴唇,只得轻启着唇,微眯着眼睛,任燕语的舌在他的口中来回扫荡,不时她还绞着他的舌,和她一起纠缠!   燕语吻着萧银月,手也不由自主的在他背上轻轻抚摩着,之后,慢慢下滑,停在他那挺立的翘臀上!   轻轻掐了掐,柔韧又带弹性,手感太好了!这下,燕语爱不释手,在他臀上又捏又掐的,模个不停!   萧银月被燕语吻得意乱情迷,对于身上的手,他心底清明,但此刻,他却没了力气去拒绝,只得由着燕语,对他上下其手,嫩嫩的豆腐吃个没停!!   一个深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面颊红润!   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但萧银月还是羞得满面通红,他低垂着头,不去看燕语,这会,他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也抱到了燕语的腰间!   啊!太羞人了!   用力推开燕语,萧银月抬步就跑出了房门!出了门,萧银月窘了!刚那是他的房间,他跑什么?要走也是她走才对!   倒回房,见燕语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双目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萧银月又一次不争气的脸红了!   燕语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角,眸光如炬的盯着萧银月红肿和唇辬,笑得邪魅“萧统领真是薄情啊!亲完人就跑!”   萧银月被燕语的话,说得目瞪口呆,明明是他吃亏了才对吧,怎么她还一副怨妇样!贼喊捉贼!   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萧银月指着门口“你,你快出去”   “唔,亲完我就叫我走,萧统领你的心,可变得真快”燕语伸出舌头在唇上忝了忝,那模样,极尽魅惑诱人!   萧银月看着,心跳又猛的加快!他撇过头去,不去看燕语那妖媚的神态,再次出声,让燕语出去!   燕语哈哈笑着,萧银月那羞涩脸红的模样,令她格外的喜爱。   上前捧着萧银月的脸,在他唇上又重重的亲了一口后,才挥了挥衣袖,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眼见着燕语那风华无双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萧银月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心中还在不解,燕语面上看着这么清灵出尘的一个人,怎么骨子里,却是这么的,这么的魅惑如妖,腹黑如狼!   伸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萧银月用了很久,都没平复下来那翻滚的心!   连青衣什么时候进来帮他洗漱完,扶他躺到了床榻,他都不知道!   燕语回到隔壁院子,心情好的不行,她毫无睡意,见了守在院门口的许向,硬是拉着她进房,聊了大半晚上的天!   许向看着这么反常的燕语,嘴角直扯!燕语这样,会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乐极生悲?      ☆、茶香袭袭   第二天,早上照样上瑞安殿给君父雕像,燕语心情不错,面上那暖暖的笑意不断。典型的限入爱情的模样!   连带的,雕像时更是得心应手,刻刀若游龙,灵巧翻飞!   董君父是爱女非常,见燕语心情好,他也不问原由的,随着高兴不已!   和乐融融的雕到中午,用过午膳后,董君父照常进行午睡,燕语向邵公公说了声,就出去,准备随意逛逛,到处走走!   瑞安殿在宫中地处皇宫当中,环境却是最为清幽宁静,又极具水乡的诗情画意的一处,当年,董君父喜静,瑞帝宠他,特意给他的这坐宫殿!还赐名瑞字,以帝王之名为名,由此可见,董君父当时在瑞帝心中,那份荣宠,也是无人能及的!   只董君父因丢失了小女儿,心中悲痛,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才导致现在身体的虚弱,不似常人的健康!   还好燕语出现,董君父忧心的事没了,人也在慢慢调理,恢复!   缓缓出了瑞安殿,燕语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帝君容锦,牵着燕金渝,身后随着几个宫伺,站在花园中的凉亭内!   远远的,燕金渝也看到了燕语,她扬手大喊着语姨,边往燕语这跑来!   燕语挑唇笑笑,抬步走过去!   容锦走出亭外冲燕语微微笑着,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身上的淡黄衣袍在阳光下,散发着点点金光,流光溢彩!   霞衣霞锦千般状,云峰云岫百重生!   伸手抱起跑过来的燕金渝,燕语向容锦点点头,当是打招呼!   容锦面上的笑意不变,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君父可是睡下了?”   燕语恩了声,将燕金渝放下!百善孝为先,容锦眼中对董君父真心的关切,她看得真切!   “燕姑娘这会可是有闲了?金渝一直嚷着要见你,本君不得已,就带着她来这看看,刚巧碰上,运气还真不错!”   容锦说完,燕金渝拉着燕语的手晃了晃!撅着嘴道“语姨您说让我上瑞安殿寻你的,可父君不让,说会打扰皇祖父休息”   燕语蹲下身,在燕金渝头顶揉了揉“恩,这么听父君的话,金渝真是好孩子”   燕金渝被夸奖,咧着嘴笑得嘴角的两个酒窝都深深的显了出来!那昂首挺胸样子的好不开心!   容锦笑的温和,爱怜的看着燕金渝,眼中那深深的父爱令燕语忍不住都多看了一眼!   这会,燕语想到了燕景天,能有如此温情的夫,还有聪明伶俐的女儿,真好!   片刻后,容锦又望向燕语开口道“前些日子圣上赏了一盏雪山云雾茶,燕姑娘若是得闲……”   “闲着呢,帝君那有上好的茶,再没空,语也要空出时间来不是!”燕语不待容锦说完,就回复道!   不管容锦让她去帝君殿有何目的,就冲他一国帝君,能亲自来接她去喝茶的这份心,她就非去不可!   几人缓步慢走,用了近两刻钟才到帝君殿,燕金渝早就走得累了,伸手让燕语抱着走的!   帝君殿盘龙云海玉弓缘,金砖碧瓦雕梁画栋!   进的朱漆大门到殿中,内里的摆设倒不似外观看上去那么的奢华耀眼,反倒处处是古诗字画,书香气甚浓!   那低调内敛的风格,就是彰显着容锦本身   一进殿,两个身着锦衣的娇俏男儿走上前来,恭敬的给容锦行了礼!   看到一旁的燕语,两人也弯了弯腰,小声的唤了声燕姑娘!   待的两人抬头燕语一看,原来是容锦的弟弟容秀和燕非鱼!   容锦招呼燕语等几人到茶厅去落坐!   茶厅,帝君平时泡茶养心的地方!   宽敞明亮的房间,三面有窗,天青的窗帘撩起挽成了扇状,半开的窗户,暖暖的秋阳斜斜的照进来!   照到房中角落摆放的两盆翠绿的花卉上!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个书桌大的深黑根雕茶坐。根雕上面泛着幽幽的光泽,看着年代有些久远,极为古朴!   根雕旁一个小炉,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水壶,此时,水壶里正往外冒着热气,看来是水已煮沸,只待泡茶用了!   容锦当先坐到了主位,宫伺随后领着燕语坐到了主位下的雕花木椅子上!燕金渝粘着燕语不肯放,燕语只得搂着她,一起坐到椅子上!   容秀和燕非鱼两人,也在燕语对面坐下!两人一红衫一绿裳,坐在一起,倒也搭衬!   红配绿,看不足!   才坐定,容秀又施施然起身,走到中间向容锦和燕语微微一礼,柔声说道“帝君,弟弟今瞧着这茶具手有些痒痒,不知帝君可容许弟弟试上一试?”   容锦听了,将目光投向燕语,带着询问!   燕语勾唇一笑,悠悠的说道“容小公子想试,那就试试又何妨!恰好,语还能沾沾帝君的光,欣赏一下美人茶道!”   容秀目露欣喜,垂下红着的脸颊,缓步走到根雕茶座旁的小凳上坐下,净手,煮茶杯,洗茶,最后煮茶!   燕非鱼听着燕语的话,是恨得手在茶几下狠狠的揪着衣袖,心中忿忿不平,什么美人,容秀那狐媚子,虚假得很!   容帝君也是,特意请了燕姑娘来,就是为了帮容秀这厮寻机会展现他的吧!哼!   容秀才坐下刚开始,就听得殿外宫伺唱道“皇上驾到,贤王驾到!”   容锦等人忙起身相迎!燕语随在后!   殿外进来几人,为首的自不必说,单看那一身珠光宝气和那威严的气度,就是燕景天了!   燕景天身侧随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一身暗紫的锦袍,腰侧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眉目凛然,气质尊贵!   细一看,那眉眼之间,和燕敏西还有几分相似之处!燕语知这就是瑞帝的皇妹,景帝的皇姨,贤王了!   景帝和贤王身后,萧银月默默无声的跟在后,见了燕语,他如画的眉眼微微闪了闪,之后就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见礼过后,燕景天哈哈笑着,大步走向容锦“帝君在此设了茶道,怎的不派个人来唤朕一声?也好让朕也尝尝小叔子的手艺!”   容锦笑逐颜开,双目脉脉含情的望着燕景天,柔声道“是臣君的不是了,不过这才开始,皇上和贤王来得正是时候!”   “恩,既然如此,那皇姨也坐吧,看看容国丈家这容秀,到底茶艺如何!”燕景天大手一挥,帝王之气尽显!   一双锐利的眸子在燕语和燕金渝身上瞟过,随即转开!   贤王点头,到燕非鱼身旁坐下!这燕非鱼见了母王到来,委屈得直撅嘴!   贤王轻拍燕非鱼的手,小声轻哄着!目光看到对面坦然自若坐着的燕语,贤王心思清明!   这样清灵若风风华无双的女子,定是那碧灵玉主人燕语无差了!   贤王下意识的往燕语身后四周看了看,又凝神感应了一下,没发现敏儿说的那武艺超绝的八人,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连她都感应不到那八人的气息,可见这八人,实力雄厚的不像话!   再细看燕语那眉眼,也有年轻时瑞帝的影子!贤王了然,这燕语,怕肯定就是之前走失的皇女了!只是不知为何不认回皇族,归于燕氏族谱?   贤王心思翻转,整幅心思都放到了燕语身上!   燕语知道贤王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也无不自在,她不时拿点小糕点喂着燕金渝,偶尔抬头看看场中泡着茶的容秀!   至于萧银月,他站在燕景天和容锦身后,燕语也不好总往那边看,只得心中默默的感受着他的存在!   容秀娇美秀气,花容月貌,又是这么个花样年华,一身清脆的绿衫,显得人精神朝气!   他坐姿端正,手腕轻抬,浅绿的衣袖下,白如青葱的手指灵活的动着,一旁蒸腾热气缭绕其侧,使他人若在云雾中般,看不真切!   茶被煮沸的声音,合着茶杯相碰时清脆的轻响,在这宁静的茶室内,格外清晰!   不一会的时间,茶香袅袅,飘逸满室!   宫伺端着白玉托盘,将容秀泡好的云雾茶端给景帝贤王等人!   燕语也喝了一杯,温热的茶入口,先是微苦,随后是淡淡的甘甜,溢满口腔!   茶香满满,唇齿留香!   容秀偷瞄着燕语喝完茶的表情,见她面露微笑,全没不喜之意,就垂下头欣喜不已!   燕景天看了看贤王,若山峰峭立的眉微动“皇姨觉得这茶如何?”   贤王点头,并未说话!   上头容锦喝完茶放下杯,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意,目光在容秀和燕语身上扫过“燕姑娘觉得这茶,怎么样?”   “不错,清香甘甜,茶好,茶艺更好!”燕语毫不吝啬开口赞美,这赞美是美德,她完全没有想到,当众这么赞美未出阁的男子,是会让人想歪的!她只知道,这样好的茶艺,就该有好的评价!   燕语话落,燕景天和容锦相视一笑!   容秀娇羞的频频瞟着燕语,眸中的爱慕之情毫不遮掩!   燕语顿时额角划过三条黑线,这容秀,这么看着她,让她全身哆嗦啊!   背后冷飕飕的,燕语侧过头去看,见萧银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那平时清冷的眸内,更是霜寒一片。   缩了缩脖子,燕语很无奈,她这是躺枪啊!   突然嘭的一声,燕非鱼将手上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力道之重,将杯中的茶水都晃了出来!   “好什么好,这茶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喝!”   “……”燕语默!   贤王眉头一皱,平素她虽宠燕非鱼惯了,但在圣上帝君面前,燕非鱼这般没有礼数,当众大呼小叫,还是惹得贤王怒上心头!   她一甩衣摆,目光沉沉的盯着燕非鱼,冷冷说道“非鱼,还不快给燕姑娘和容小公子道歉!”   “才不要……”平时总是嚣张的非鱼郡君,何时这么委屈过!他紧咬着下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容秀,硬是不道歉!   “没事的,非鱼郡君是心直口快!”容秀美丽的眼眸流转,大度的说明他的不见怪!   燕非鱼却是更恨容秀,在燕姑娘面前装的这么善解人意,他才不会领他的情!   “容秀,你少假惺惺了,看得我厌烦”   ☆、清风明月   燕非鱼这么一说,本还面带笑意的容秀这下是笑不出来了,他眼眶一红,泪珠在眼中打转,又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人看了都心疼!   当然,那人,不包括燕语!燕语心中想起萧银月流泪时,那强忍的模样,怎么看都让她心疼!   这容秀这般模样,她见了,可也只当是个看客,毫无知觉!   燕景天和容锦看着燕非鱼和容秀这样,都是心下了然!   贤王也是个精明的,她在几人身上来回看了看,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前天还听她王夫说非鱼有意中人了,想来,就是这燕语吧!   非鱼这么不快,又满脸委屈的模样,肯定是因了燕语,还有那容秀!   毕竟还是儿子要亲,贤王略一思索,开口说道“皇上帝君见谅,非鱼给臣宠坏了,想他刚说的话,肯定也是一时口快,望皇上帝君见谅!”   燕景天挑挑眉,不置可否!倒是容锦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他拂了拂额边的鬓角,“贤王言重了,无妨的!”   贤王躬身谢过景帝帝君,重又坐下!燕非鱼撅着嘴,贤王拉他,他也还是不肯坐下!   无奈,贤王又开口道“燕姑娘的碧灵玉大名,本王久有耳闻,府中王夫也想瞻仰瞻仰,不知燕姑娘今晚可有空闲,不若随本王上府上一聚,如何?”   燕语被贤王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这贤王,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会用这么和蔼的语气邀她去王府,她岂有拒绝之理!   刚要答应,就听燕景天说“皇姨,朕记得前晚,敏西将军和燕姑娘还大打出手,意欲争个你死我活的,这会,您让燕姑娘去你王府,这,可合适?”   “……”贤王默!半晌后,贤王又道“皇上放心,臣既然邀燕姑娘去王府,就必会保她安全无忧!”   “哈哈,看来是朕多事了!”燕景天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贤王看在眼里,深知燕景天因为那晚敏西对燕语动手的事不快!心中更是笃定燕语在燕景天的心中份量不轻!   不由又是庆幸,那晚敏西没将燕语怎么样,若不然,依燕景天睚眦必报的性格,敏西怕是没那么轻松!   燕语听得燕景天话语不显山不露水,但深藏关切之意,朝她那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燕景天对她投去的眼光视而不见,只侧过脸和容锦轻声的说着什么!容锦端庄的面容上,竟也出现了一丝红晕!   收回眼光,燕语冲贤王点了点头“蒙贤王厚意,语晚上定按时到王府叨扰!”   得了燕语的准话,燕非鱼那小脸上瞬时寒冬变早春,眉开眼笑得很是开心!   他得意洋洋的坐下,冲容秀投去一个胜利的眼光!   容秀银牙暗咬,奈何无法!   燕金渝在燕语怀中抬起头,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冲燕语道“语姨,金渝也想去王府玩,你带金渝去好不好?”   皇女出皇宫,这可不是件小事,燕语不敢随意应允,忙将问题丢给燕景天!   燕景天看了看那亲密不已的两人,眼中闪过笑意“皇姨,金渝说也要去王府,这事依您看,可行?”   贤王神情一凛,这景帝明着是询问,实际上是要她的保证!她站起身来,弯腰躬身“皇女能光临王府,实乃王府的荣幸!我王府众人必将皇女保护得滴水不露,毫发无损!”   得了贤王的话,燕金渝高兴的在燕语怀里手舞足蹈,要知道,她长得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得了母皇的允许出宫呢!   上次也是语姨带她去见了母皇,看来语姨真是她的大福星!   燕语也是感染了燕金渝的快乐,眉眼含着笑!   容锦担忧的望了望燕语,这金渝玩心重,到宫外去,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一个照顾不到,出点什么事,那可又如何是好!   感觉到容锦的不安,燕景天握了握容锦的手,又说“萧统领你随皇女一同前往吧,带两百护卫,必须时刻注意着皇女的安危!   萧银月躬身领命!   容锦这才深深的吁了一口气,落在贤王眼中,不由得腹诽,夫道人家!燕语身后的人,哪是那两百护卫能比拟的!   说好晚膳时分去王府,贤王领着燕非鱼告退了,说要回去先做安排!   燕非鱼随在贤王身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燕语跟着搂起燕金渝起身告退,准备出宫!   出了帝君殿,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见是燕景天缓步走了出来,萧银月随在一侧!   顿下脚步等了等,燕景天就到了身旁   她斜着眼看了看燕语,语气不耐的道“怎么样,容小公子美艳无双,能歌善舞,茶艺堪称一绝,有没有想将佳人领回府中的打算?”   燕语听了一抖,回望了燕景天的眼神中,尽是敬谢不敏,谄媚的笑笑“皇上,您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可别费了您的心!”   “容小公子都入不了你的眼,燕姑娘你眼光可真是高得很啊!”燕景天哼声!刚出帝君殿时,容锦求着她,让她到燕语这问问,看看燕语对容秀是什么态度。   话语里的意思,能一个圣旨下来,直接给他弟弟容秀和燕语赐婚是最好!   容锦平时没什么要求过她,这次提出来这事,燕景天也不好拒绝!本想直接下个圣旨,顺了容锦和容秀的心意!可反过来想想,还是问问燕语,再做决定!   “呵呵,萝卜白菜,各喜各爱!他容小公子再好,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燕语认真的回答!感情的事,确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就像她对萧银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这其中因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噢,那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说说看?”燕景天疑惑不解,问得仔细,   萧银月在她身后听着两人的交谈,听燕语说不喜欢容小公子,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甜如蜜糖的感觉!   又听景帝问燕语喜欢什么样的,忙专心致志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我喜欢的类型啊!要走路时凛凛生风,骑马时气宇轩昂,说话时严肃冷酷,单独对我时要温柔似水!待人善良真诚,不做作……”燕语笑着,眼光若有似无的瞟过萧银月,说得涛涛不绝!   萧银月听着那种种,知道燕语说的就是他,心底瞬时被甜滋滋的喜意充满,开始看了容小公子茶艺时的那一分自卑,随着燕语的表白早就烟消云散了!   燕景天这却是听得满头黑线!   这哪个男子走路不是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还骑马?真诚,不做作,这个好像也比较少见……   斜了燕语一眼,燕景天有点无可奈何!莫非这燕语打小在雪山上呆久了,到了这城中,眼光和常人都相悖了?   “年后你也该十六了吧!”燕景天说着,上下打量着燕语!   燕语抬头望天,想了想“好像是吧!”对年纪什么的,她是真心没概念!从到这个身体,她就从未过过生辰,只知大概是十多岁,到底十几,她也懒得去管!   只是她的心理年龄,却是三十四了啊!前生三十,到了这四年!   “趁着十六之前,你快去找那走路凛凛生风的男子吧!”燕景天丟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金黄的背影带起一阵闪闪的光芒,慢慢远去!   萧银月脑海中回响着燕景天走前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些忐忑,他上前一步,到燕语身旁,轻声问“皇上的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在你十六岁时,给你赐婚?”   燕语精致的眉眼微挑,看着萧银月的眸中笑意加深“怎么,萧统领怕皇上硬塞个男子给我?”   “……”萧银月默不做声,对待事情没有燕语那般的轻视!   他明白自己对燕语的心意,届时,皇上要真下旨赐婚,那是怎么也躲不过的!而他到了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顺应自然,当燕语的侧夫,或是潇洒离开,不去打扰她和她的夫……   萧银月想着,心闷得酸涩难当!   “傻瓜,皇上不是让我十六岁前自己找吗?你看,你就在我身边!既然找到了,皇上是不会再给我赐婚了的!放心吧!”燕语出声安慰萧银月!   怀中抱着个鬼灵精燕金渝,燕语也不好说太多!   看着萧银月那黯然失神的神情,燕语心中极为不舍,想着晚点回府,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才行!   燕语的安慰,对萧银月没起多大作用,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就算撇开那些不说,单就他现在犯的欺君之罪,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这会,就像那将头埋在沙中的鸵鸟,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吧!   天色渐暗,晚膳时分将近!   燕语吩咐护卫直接驾着马车往贤王府走去!   燕金渝头一次出宫,对外面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感兴趣,她趴在马车窗上,看着外面街上的车水马龙,来回走动的百姓,高兴得叽叽喳喳呼个不停!   路边走过一个抗着冰糖葫芦的妇女,边走还边呦喝!   燕金渝瞪大眼睛看着,伸手在燕语身上拍了拍,语气新奇的说道“语姨,你快看快看,那个是结在树上的果子吗,那人怎么背着树在走?那果子红红的,肯定很好吃!”   “那个是冰糖葫芦,山楂果上面沾了糖,酸的山楂和甜的糖,一起吃又酸又甜!”   燕语解释着,看着燕金渝小小年纪,就和个小大人一般的老成,小孩子欢乐的童年她怕也没感受过多少!不由一阵不忍涌上心头!   伸手拍了拍燕金渝的头顶,燕语又说道“小金渝乖乖的听话,明天语姨带你在城里逛一天!”   “……真的吗?”燕金渝目露不信!这能出宫玩一会已是不易,明天还能在外玩一天?不过想到宫中的母皇,燕金渝又泄了气!   “明天有骑马射箭课业,母皇会不允的!”   “哦,也是!”燕语装做很可惜,扼叹!   “……”燕金渝默,看着很是忧伤!   燕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人儿,才多大点,还扮忧郁!不过见燕金渝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失望,燕语也不再逗她。   “金渝能不能在后天努力,将明天落下的课业补上?”   燕金渝一听,顿时满血复活“能,肯定能!语姨你最好了,你能让母皇明天允了我吗?”   燕语笑着点点头,不说多了,玩个一天半天的,应该没太大问题!   “哦,太好了,太好了喽……”      ☆、王府一行   贤王府!坐落在洛城城央正中,占地宽广,青砖碧瓦,金碧辉煌!   黑色的大理石台阶,上去正门是八扇朱漆大门,门口两坐硕大无比的石狮子,威武霸气!   二十四个手拿长矛的女兵分两排,笔直的站立在王府门口,威严庄重!   马车停住,燕语轻轻一跃,抱着燕金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王府门口一行人迎了上来,当头的是一身暗紫锦袍的贤王!   贤王身后是燕敏西,燕捷西,还有六七个年纪相当的年轻女子!燕语看着她们都有些相似的面容,明了她们都是贤王膝下的王女!   “燕姑娘可真准时!”贤王严肃的脸上,强拉着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可能是平素板着脸惯了,这勉强的笑,反而比不笑还奇怪!   “贤王客气了,语这来得仓促,也没来得及带上一份薄礼,改天补上!”燕语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坦然说道!   “燕姑娘不必多礼!来,请进!”贤王邀请着   燕语随在贤王身旁,抱着燕金渝,缓步走近了贤王府!   燕敏西在后冷冷哼了一声,燕语和贤王都是听见了,但都充耳不闻。   贤王是不想将事说开,闹大,那样,对燕敏西,对贤王府来说,只会有差!   燕语是觉得和燕敏西没什么实质上的仇恨,只要她不来招惹她的萧统领,她还是不会拿她当敌人看待!但要和她握手言和也是不可能!   往后,和燕敏西还是尽量能不见就不见吧!虽不是仇人,但见了,照样都眼红!   王府中的园林景致再如何别致,燕语和燕金渝都不会有心思去观赏!   贤王领着燕语和燕金渝到了正厅中!   正厅里一个同贤王同样穿暗紫锦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脸上带着疏离的笑!   他穿戴讲究,略施薄粉,举手投足中尽是高贵典雅!   燕非鱼换了身鹅黄的薄衫,站在男子身后,规规矩矩的!   见了燕语几人进来,男子忙招呼下奴倒茶看坐!燕语回他一笑,唤了声贤王君!   贤王君目光仔细,在燕语身上上下打量!半晌后才移开眼!   燕金渝下了地,双手背在身后,在厅中来回走着,四处张望!   燕语也不去管她,随着下奴领着她,坐到了饭桌旁!   贤王倒是个实在人,说是邀她来用晚膳,这一进王府门,就直接是到饭桌用膳!   不过这样很好,早点吃完,早回去!之所以答应贤王来贤王府,燕语是看在瑞帝份上,再怎么说,贤王也是她长辈,贤王府这一躺,她早晚是要来的!   只是她不太明白,贤王为何要邀她到王府用膳,还亲自到府门口接她?一个王爷,竟不顾身份,到大门口接她一个平民?   燕语不去看贤王的心思,只等着她自己说来!   王府饭桌是个大大的圆木桌,燕语,贤王王君,燕非鱼,贤王的六七个女儿,依次围坐着!   燕语观察了一下,能到前厅用膳的,好像就只有这些王女和贤王君。像贤王侧君小伺之类的,都没资格上座!更不用说王女们的夫君们!   下奴端着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还有美酒一一摆到桌上,将一张大圆桌摆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   菜式上完,贤王就说了声开动!   随着贤王的话,桌上的人才拿起筷子,不声不响的,吃了起来!   燕语挑了挑眉,也不做声,选了几样适合小孩子吃的菜式,装了小半碗,又从自己面前的饭碗夹了一半白饭,和着菜,叫燕金渝过来吃!   燕金渝乖巧的应着,爬上燕语旁边的凳子,端着碗慢条斯理的吃着!   低头吃饭的燕敏西抬头瞟了燕金渝一眼,重又低下头吃饭!   贤王等人从拿起筷子起,就一直没出过声。   其中燕非鱼也没说过话,只不时的抬头看燕语!   典型的食不言啊!   十多个人默默无声的吃着,其中无人喝酒,单吃饭,很快就都吃完了!   燕金渝也乖乖的吃完了整碗饭!放下筷子,燕金渝就撅着嘴“语姨,这王府太无趣了,我们回去吧!”   “……呵呵,童言无忌!”燕语笑笑,拿锦帕给燕金渝抹净嘴!   贤王和贤王君听到燕金渝的话,都愣了愣,随即又笑了开来。   贤王君走近燕金渝,蹲在她面前,指了指一旁的燕敏西燕捷西等人,轻声说“皇女殿下,这些也都是你的皇姨呢”   燕金渝一双大眼睛朝燕敏西几人看了看,之后昂着头,不可一世的道“本皇女知道!”   “那皇女殿下要不要留在王府,和这些皇姨一起玩?”贤王君问   “才不要!明天本皇女还要和语姨到街上玩呢,今天得早早回去睡!”燕金渝双手背在身后,说话条理清晰,却又配着那肥嘟嘟的脸颊,更显可爱!   燕语强忍着笑意,拍了拍燕金渝的头顶,向贤王和贤王君告退!   贤王点点头,扬手招来燕敏西和燕捷西送燕语和燕金渝出府门口!   燕非鱼目露祈求,望着贤王君,贤王君无奈,点点头允了。得到应允,燕非鱼笑得灿烂,忙跟着两个王姐,一同往外走去!   待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贤王君挥退了厅中下人,对着贤王说道“儿大不中留啊!”   贤王目光也跟着燕非鱼的身影,心知燕非鱼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最是深情,一颗心要交了出去,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自己的掌上明珠,护了十几年,终也到谈婚论嫁的年岁了!   罢了,只要非鱼喜欢,她这个做母王的,什么都要依着他!   幽幽叹息一声,满心不舍!   贤王君眼都微红,他拿锦帕在眼睛上轻轻印了印,先前就听非鱼提起过这事,那会他还没拿这当回事,想着非鱼年岁小,许是一时迷惑,过个几天,说不定心思又换了!   可今天王爷一回府,就吩咐下奴备家宴,依王爷的性子,这是拿那燕姑娘当未来家人看待了!   只要王爷认可了,那这亲,就九成要成了!至于燕语那,王爷能允她娶非鱼,那就是她无上的荣幸了!   那燕语,看着也是个细心的,只是那样貌,长的太过招惹人,这往后,后院里,还不知要收多少男儿!   那他的非鱼,不是要受委屈?   不行,到燕语来王府求亲时,他得给她点苦头吃才成!   贤王君这想得长远,丝毫没有考虑到,人家燕语愿不愿意呢!   贤王府门口,燕非鱼低着头,红着脸颊紧紧的跟在燕语身后,亦步亦趋!   燕捷西看着燕非鱼那羞涩的模样,哈哈大笑“哎呦,我们王府的小辣椒,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苹果了?”   一句话把燕非鱼说得脸颊更红!   旁边的燕敏西听了,侧目瞟了燕语一眼,冷冷的说道“我贤王府的郡君,身份高贵,可不是一般的啊猫啊狗都能够妄想的!”   燕敏西话里对燕语的轻讽,暗处的天星等人都听得暗自恼怒,这燕敏西算什么?若不是她们主子不愿公开身份,依她是嫡皇女,大燕国唯一的亲王,燕敏西见了她,还得恭敬的行个礼呢!   宁华远远的看着,因隔的远,燕语她们的对话她没听到。可见天星几人那愤怒的神情,她忙上前询问   “嘿,姐们,刚她们说啥了?”   紫星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离宁华远了点,语气不快的说道“那燕敏西胆敢说我们主子是啊猫啊狗,得找着机会,看爷不好好修理修理她!”   “……”宁华听了默不做声,慢慢的退开,回宫禀报去了!   燕敏西燕语她们说的什么她都管不着,只是皇上交代,有什么反常的,都要回去禀报,脚尖一点,往外皇宫方向掠去。   燕语听得燕敏西话里的含沙射影,挑了挑眉,嘴角划过一抹不屑的笑,她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燕敏西,悠悠的道   “哦,忘了件事,皇女殿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喝点帝君亲手泡的奶茶,这皇女累了,我得先带她回去洗漱,拿奶茶的事,可还得麻烦敏西将军你亲自去宫里跑一躺了!”   “你怎么不去?”燕敏西一听这事,就觉得蹊跷,皇女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睡前还要喝奶茶?再说刚不是吃得饱饱的了?   还有她堂堂镇北大将军,这样跑腿的小事,怎么能让她去做?   “我?不是说要带皇女回去洗漱嘛!再说,这个时辰一般人进不了宫,只有将军你面子大,能进宫去!你好歹也是皇女的表皇姨,替皇女跑一躺,这很应该的吧!”燕语说得真诚,令人无法反驳!   “拿到奶茶后,送到哪?”燕敏西紧紧皱着眉头,虽觉这事有点离谱,但还是应了下来!这里骑马到皇宫,半个时辰的路程,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时辰,去一躺也无妨!   “送到萧府吧,我和皇女殿下今晚在萧府住!”燕语笑意盈盈,指了指萧府方向!   “什么,萧府?”燕敏西一听萧府,整个人都暴跳起来!她的银月,怎么能让这狡猾的人,住萧府呢!这人,看向银月的眼神,是赤果果的占有。别人不明白,她可清楚的很!让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引狼入室吗?   还有这人,不是借住董宅了?怎么还老是住到萧府啊?这往后,银月恢复男儿身,对他的名声可不好!   “恩,我一直就住在萧府!好了,敏西将军快去吧,皇女还等着喝呢!”燕语挥了挥手,赶苍蝇般的不耐!   说完,抱着燕金渝就上了王府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   马车旁,萧银月端坐在马上,看着送燕语出府门的那三人中,赫然就有燕非鱼!看来,贤王今晚邀燕语用膳,十成十,就是为了燕非鱼,和她的事!   燕非鱼看燕语的眼神,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有意于燕语!   贤王提出要燕语娶非鱼郡君的话,燕语也是拒绝不了的吧!   想到这,萧银月心底堵得慌,一口闷气舒不出来,见燕语上了马车,萧银月撩开车帘问燕语   “是不是先把皇女送回宫?”   “不是,让马车回萧府!”燕语冲车外坐在马上的萧银月拋了个媚眼,笑得邪恶!   “怎么不去董宅,而要到萧府住?”萧银月对燕语的眼神视而不见,淡淡的问道!   燕语目光炯炯,盯着萧银月挑了挑眉,红唇轻启“近水楼台先得月……”   被燕语那眼神盯得脸热,萧银月红着脸颊扔下车帘,吩咐赶马车的护卫往萧府走!   马车内,燕金渝嘿嘿笑着,伸手捏着燕语脸颊,说道“语姨刚撒谎了哦!金渝睡前可不要喝奶茶!”   “恩!有时候,撒下小谎,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燕语头靠着马车窗,目光望向外面那马背上矫健的身姿!平素从不撒谎的人,为了他,也在慢慢变化了!   “哦,知道了!以后金渝也可以撒点小谎”燕金渝笑着说话,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额,尽量还是不要撒谎的好。要做诚实的孩子……”   燕敏西这里,也是闷闷不乐的骑着马,到了皇宫!下了马,就让守卫去通报,求见女皇!   女帝的后宫,没有皇的允许,谁敢进去?   容帝君在帝君殿,她要到帝君那拿奶茶,就得先经过皇上的允许,再由宫伺领着,经过通传,才能到帝君殿外等着拿东西!   守卫进去了一会,很快就出来了,她走到燕敏西面前,神态恭敬的道“敏西将军,皇上现正在御书房批折子,暂不方便见您,您要有事,请在这等候吧,皇上忙完了,会召见您的!”   燕敏西点头,想着皇上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忙完,等等吧!   双手环抱,燕敏西就在御书房外等着!      ☆、帝王之怒   御书房内,燕景天埋头批改着奏折!奏折本就改的差不多,这只剩下一点,燕景天没用多久,就批完了!   伸手将手上的狼毫重重的扔在桌案上,燕景天那狭长的双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刚宁华来禀告了贤王府门口的事,燕敏西暗讽燕语是啊猫啊狗,这事令燕景天肝火大动。   她紧咬着牙关,浑身散发着暗沉沉的戾气,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浮现,若不是燕敏西是皇亲国戚,就凭那一句话,她就该下令将她处斩!   何时她燕景天嫡亲的皇妹,轮到别人来言语轻讽?真是活腻了!   燕语是啊猫啊狗,那她燕景天是什么?她堂堂九五之尊,至上的女皇,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只可惜她再怒,她也不能对燕敏西进行处罚,燕敏西不单是贤王府王女,更是镇北将军,她景帝对她再有不满,也不能草率行事!   怒完,燕景天又恼燕语的不争气,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无动于衷,这柔弱的性子,哪像个大女子!   受了欺负,还得她这做姐姐的来出面!   阴沉着眼,半晌,燕景天命执笔的女官上前,篡写圣旨。   一纸圣旨写下,女官垂首立在一旁!   瞄了眼那暴怒的女皇,女官还是聪明的闭着嘴,不多说一个字!   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宫伺,燕景天让其明早天亮时分就去贤王府宣圣旨。   宫伺恭敬的接过圣旨,垂首退到御书房门口,静立着等待天亮时分的到来!   伸了个懒腰,燕景天好整以暇的到御书房后的偏殿软榻上,躺下就睡了!   三更天的时候,燕景天听着打更的声音,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拂了拂皱褶的凤袍,燕景天起身出了御书房!   更深,夜重!   点着马灯的皇宫夜幕下,幽静深沉!   房外,燕敏西还等在外!   她双手环抱,略有萧瑟之意!平时总红润健康的脸上,这会也带了点暗色!   也是,这秋意浓,夜风吹的,站在外一晚上,微冷还是有的!   燕景天清咳一声,走上前,沉声问道“敏西将军这么晚求见朕,可是有何要事?”   “皇上,是,是臣想要见帝君!”   “什么,燕敏西,你好大的胆子,深更半夜,竟然要见朕的帝君,你居心何在?”燕景天勃然大怒,怒斥   “额,不是,是燕语那家伙,说皇女睡前要喝帝君亲手泡的奶茶,臣这才要见帝君的!”燕敏西解释着。心底恨得燕语牙痒痒!   “……好像是!不过这个时辰,帝君在睡着,你还是等等,待帝君醒了,再让宫伺拿过来吧!”交代完,燕景□□帝君殿方向走去了!   留燕敏西一人,还在那傻站着!燕敏西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说皇女睡前喝吗,这都快天亮了,她拿奶茶回去,还有何意义?   那她现在不拿了行吗?等帝君睡醒,还得一个时辰吧!   这该死的燕语,该死的奶茶!   燕景天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来,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燕敏西!今晚,她只是陪燕语和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让她站一个晚上,并无伤大雅!   哪天她要怒了,可就不是只让她站一晚上这么简单了!   原谅她,将她父君的护短学了个十成十。谁要惹她的妹妹,那可就怪不得她心狠!   回到萧府怡清苑隔壁的院子,燕语放两指到嘴里,吹了个口哨,不一会,乐乐就从萧老太傅那院,飞奔着跑了过来!   乐乐一身雪白的长毛在夜色下,泛着幽幽的粼光,飞奔时,快若闪电!院中的许向和燕金渝只看到远远的一道白光闪过,眨眼间,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白狼,就出现在了院中!   两天没见燕语,乐乐撒娇的在燕语身上蹭了蹭,不时还抬头嗷呜叫上两声!   燕金渝看着这么威风的雪狼,一双小手在衣摆上直蹭,抬头目露羡慕的在燕语和乐乐身上来回打量!   伸手揉了揉燕金渝头顶柔软的头发,燕语将燕金渝往乐乐背上一放。   和大雪狼这么亲密接触,毕竟还是小孩子的燕金渝,当下就吓得脸色都变了!   一旁的许向也被燕语这动作吓得手心出汗,这不是皇女吗?她怎么敢这么随意的,将皇女丟到狼背上!   这要一个发狂,给皇女咬上两口,那她们这一干人等,就都别想活命了!   燕金渝伸手用力抓住乐乐长长的耳朵,边嚷嚷着“语姨,呜呜,这狼会不会咬人啊,我怕!”   燕语哈哈大笑“不会,这是乐乐,它能听得懂你的话,你和它玩吧!”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小该毕竟是小孩,燕语一句话,就把她的担心拂开,知道乐乐不会咬他,燕金渝这下敞开了,在乐乐身上玩得不亦乐乎!   交代乐乐好好带燕金渝玩,又让许向准备温水,不时喂燕金渝喝一点,燕语抬步向怡清苑走去!   许向低垂着头,心想燕语就这么放心她?这大燕国暂时唯一的皇女,燕语就这么让她看护,不怕意外?   许向招手又唤来一个下奴,让他去端茶水来,以备用!自己则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那和狼玩得欢快的皇女!   怡清苑内,萧银月以极快的速度沐浴更衣,燕语说今晚让皇女在萧府睡下,他必须要时刻守着皇女,不能出一丝差错!   打理完,往院外走。脚步才踏出房门,萧银月就遇上从外进来的燕语。在燕语身后看了看,没见到燕金渝,萧银月皱了皱眉头,问“皇女呢?”   “哦,在我那院玩呢!”燕语扫了眼萧银月,见他衣衫换了,发丝微潮,可能是刚沐浴过的原因,露在衣衫外的脖颈水润润的,一双清明的眸子中,也略泛水汽朦胧!   “胡闹,你怎么能放任皇女一人呆着?太危险了!”萧银月薄怒,侧身从挡在门口的燕语身旁走过,大步往隔壁院子走去!   快步走到到院门口看到和乐乐在玩的燕金渝,萧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乐乐,他现在也极为信任了,乐乐外表看着凶残,其实内里也凶残,但它还是和它那主人一样,只要别人不来惹它就没事!   萧银月在面前走过,带起一阵轻风,风中有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燕语闻着这淡淡的兰花香味,心都醉了!   刚要跟上去,想起萧银月一直守在王府外,好像还没用晚膳,又问了问站在一旁的青衣,得到的答案是他回来就随意吃了些糕点,并没让下奴备饭食!   燕语听后皱着眉头,难怪身上没几两肉,这么不爱惜身体,不按时吃饭,这样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   脚步一转,就往东苑小厨房走去!   东苑前厅还亮着灯,燕语也不进去,直接在外间的小厨房点火准备下面条!   她厨艺一般,但做的东西还算能入口!下面条这事,算起来是她最拿手的!前世一个人,饿的时候,就是下面条吃!   点火烧水!   到橱柜中找了些淹渍好的牛肉,清水洗净,锅热后放油加入姜葱爆炒,炒香后放上一碗水,熬煮牛肉汤!   这边水煮沸后放面条下去,很快,面条浮到水面,就捞上来,将熬好的牛肉汤淋上,撒上几片葱花,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出炉了。   端着牛肉面回到院子,燕金渝还在乐乐背上,指使着乐乐东奔西跑!   萧银月一袭银白衣袍,身后背着那几乎从不离身的剑,长身玉立,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神情专注认真的注意着燕金渝!   燕语走过院子,脚下没停,直接进了房!将面放到桌上后,才站到门口“萧统领,过来吃面!”   萧银月刚见到燕语端着面走过,也没多想,这听燕语叫他去吃,他才不由得诧异!一旁的下奴都在这侯着,厨房的下奴也不在那个方向,这面,难道是燕语她亲自下的?   想着要守护皇女的安危,他也没时间让青衣备饭,回来时就随意吃了几块糕点!这会,闻着刚牛肉面的香味,好像是有点饿!   萧银月思绪间,就感觉手被人拉住,带着往房内走去!   回过神来,人就到了房中桌旁坐下了!   燕语拿起筷子递到萧银月手中“快吃,一会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皇女那……”   “我的人会注意的,你放心吧!再说,有乐乐在呢!”燕语指了指暗处,告诉萧银月天星等人在这看着,让他放心!   “……”萧银月默!对上燕语晶莹的眼眸,他低下头,慢慢的吃起了面!   燕语在一旁看着萧银月吃面时动作优雅,那如玉凝成的手指纤长细腻,手握筷子吃面,竟也和他手握宝剑挥舞剑招时一样,赏心悦目!   院子外传来脚步声,燕语示意萧银月接着吃,她起身出去看看,走到门口见是一个下奴扶着萧正君慢步走了过来!   萧正君在东苑本还没睡,听得外面厨房有声响,就让下奴出去看了看!   下奴去看后,回来禀报他说是燕姑娘在下面条!   萧正君纳闷了,这么晚了一个人下面吃,也不知到月儿在做什么?萧正君左想右想,还是起身,非得到这边来瞧上一眼才睡得着!   到了怡清苑外,见燕语这边院子里,那大白狼背上坐着个小女孩在那玩。   房内敞着门亮着灯,萧正君在院外就看到了房中一坐一站的两人!   燕语出去迎着萧正君进了房,想让下奴倒茶,让萧正君阻住   “别忙活了,我就看一眼就走”   说着还伸手拉住萧银月的手,拍了拍“月儿快吃吧,这面条可是语儿亲自替你下的,可别剩下!”   萧银月咬了咬下唇,见燕语眉开眼笑的盯着他,也不反驳,原来这真是她下的。   被燕语这样盯着,萧银月本想放下筷子不吃了,但想着萧正君刚说的话,又低下头,接着吃!   萧正君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目光柔和的看着燕语,说道“语儿啊,月儿要吃面,下次让下人去做就是,你一个大女子家,就别到厨房去了!”   “没事,我愿意,下次萧统领要吃,我还给他下!”目光灼灼的盯着萧银月,燕语希望他能懂得她的意思!   萧银月照样吃着面,头也没抬!   萧正君见儿子那不开窍的模样,略有不安的瞟了燕语一眼!   燕语一如既往的嘴角含笑,满目深情的看着萧银月的头顶,那样,好像她的眼中,就只看得到他一人似的!   吁了一口气,萧正君感叹燕语的好脾气,这样不冷不热的月儿,她也不烦,还祈祷燕语能一辈子这么对月儿,那他愿以折寿来换取!      ☆、温人之周   萧银月吃完放下筷子,燕语忙拿出锦帕递过去!萧银月淡然接过,抹了抹,就要往院子走!   萧正君伸手拉住他的手,问“月儿,上次说要送给语儿当回礼的那个玉佩呢,你送给她了没?”   萧银月一怔,那事他早就忘了!萧正君给的那块玉,他好好的收在房内,也没想着拿给燕语!萧正君这一问,他才想起!   “还没拿给她吗?放在哪,爹现在过去拿来送给语儿!”萧正君看萧银月那样,就知他没送出去!   其实也不是他当爹的着急,只是遇上了燕语这样容貌性格才情都绝好的女子,难得的又是她对月儿的那份心,萧正君就想让她们定下来!   上次语儿和他说得明白,又送了星月玉簪给月儿,语儿没母父,她自己送出的玉簪,就能当是定情信物!   他再把月儿定亲的玉送给燕语,这事,就能这么定下来了!   “爹,不着急!”萧银月面颊微红了红,萧正君的意图,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过完年就二十了,还不急?”萧正君有些上火,恼萧银月的不上心!   燕语也是精明,从他们父子俩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心道好你个萧统领,萧正君让你拿玉佩给我你不拿,想留着给谁?打定主意,一会要把玉佩拿到手!   上前一步,对萧正君轻声道“正君放宽心注意着身子!萧统领这,有我呢!不说二十,就是三十,也没关系!”   这一句话,说得萧正君眉开眼笑,他乐呵呵领着下奴回东苑去了!   萧银月这,也因燕语这话,怔住了!哪个女子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夫郎年岁一大,或生过孩子后,就换着年轻的宠,刚她说就是三十,也没关系,这是真的吗?   还有,他年后二十,而她,年后才十六,他比她大四岁,她真的不嫌他年岁大了?   萧银月呆呆的看着燕语那风华无双的身姿,绝美的容颜,脑海里乱如麻,怎么都理不清了!   燕语没理呆站在门口的萧银月,她笑着到院子将玩疯了的燕金渝搂进房,让下奴打水给她洗漱,清洗!   交代一旁站着的许向“带乐乐下去喂点东西,就回房去睡吧,这里用不上你了!”   许向点头,带着乐乐下去!   燕金渝玩得意犹未尽,被燕语强搂回房,很不高兴,她撅着个嘴“语姨,我还想玩”   “想玩待明天吧,现在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接过下奴递来的温热毛巾,燕语仔细给燕金渝抹干净手脸,再将她鞋袜也脱了,帮她洗脚!   燕金渝小脚在水里扑腾,边兴冲冲的说“语姨,乐乐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它好聪明!唉,可惜明天我要回宫,就不能和它玩了!”   “你乖乖听话,语姨有时间会带乐乐去宫里陪你玩!”   “噢,那我天天都乖,语姨可千万别食言!”燕金渝埋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指,说道“拉勾!”   “哈哈,还拉勾,小样儿!”燕语被燕金渝逗的哈哈大笑,不过还是配合的,和她那肥嘟嘟的小手拉了勾!   燕金渝这下咯咯的笑开了,待燕语帮她打理完,她就乖乖的爬到床的里侧睡下!   小孩子无忧无虑,倒下闭上眼睛,不到半刻钟,就呼吸均匀的,沉沉睡着了!   燕语爱怜的轻揉了揉燕金渝的小头发,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到门口去找那还在发呆人儿!   房门口,萧银月呆立在那,目视着前方!   燕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院外的小灯刚许向熄了,现在那黑漆漆的一片,只偶尔风拂动树叶,在夜幕下带起一阵影影绰绰!   萧银月人站在房门口,修长的身影投在了院外!夜空中繁星闪烁,皓月当空,衬得天际更是清澈悠远!   夜风流动,带起萧银月那银白的衣袍,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燕语看着萧银月那略显萧瑟的背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中,燕语把头埋进萧银月脖颈处,嚅嚅道“宝贝儿,今晚什么事儿闷闷不乐的?”   萧银月背靠着燕语暖暖的心口,听着她在耳边唤他宝贝儿,人就腻得一动都不想动!   窝在燕语怀中,萧银月觉得,他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半天没听到响动,燕语问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要说的!”萧银月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握住燕语缠在他腰腹的手!   “萧统领不乖呢,明明就不高兴了,还不告诉我?难道你忘了,我能看到你的心底?”燕语出声,她不愿去看他的心底,但他有心事,她希望他能向她倾诉。   萧银月一愣,天天和她在一起,倒把这给忘了。碧灵玉的主人,除非她不想,一般的事,她都能探测到!   不过燕语没看穿他心底,这一点,萧银月很感激!因为谁也不想自己的心思,被人毫不保留的看个彻底!   默了默,萧银月开口道“今晚贤王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就一起吃了个饭,吃完我就带金渝出来了!”燕语还纳闷,贤王这,莫不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按理说,董君父和景帝答应了不说,那肯定不会说的吧!   “什么也没说吗?”萧银月沉吟,下午看燕非鱼和贤王那样,他以为贤王会提出让燕语娶燕非鱼的事!   燕语虽无高贵的出身,但她灵玉的主人,配他非鱼郡君,还是可以的!   贤王也知容秀容国丈那在虎视眈眈,这照理说肯定会先下手为强!   贤王和容国丈,谁落在后了,谁家的儿子就只能当侧夫,这事,任谁都想得明白!贤王今晚没说,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说吧!   他也想得明白,所以他整晚,一直都是心郁寡欢,哪知燕语这么敏感,一下就感觉到了!   “萧统领心中担心什么,就直说吧”燕语蠢蠢欲动,这么佳人在怀,又幽香扑鼻的,她忍得住才怪!   撅着嘴,在那白皙的脖颈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萧银月瑟缩了一下,燕语的呼吸打在他脖颈处,又酥又痒,他人都麻了!   “不说,那我自己看喽!”手扶上萧银月的肩,燕语轻轻用力,就将他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她盯着他的眼,作势要看他心底   萧银月忙闭紧眼睛,撇开头,不和燕语对视!   燕语哈哈一笑,伸手扳正萧银月的脸,柔声道“乖,有什么事说出来!那样心里会舒服些,别憋着,恩?”   面对燕语的循循善诱,萧银月一咬牙,说“燕非鱼有意于你”   “额……那又怎样?”燕语一愣,弄了半天,就这事?   “什么那又怎样,贤王最疼燕非鱼,燕非鱼说要嫁你,贤王早晚会同意,到那时,你又如何做?”萧银月一口气说出来,确实如燕语所说,说出来,心里舒服了些!   “我?我能怎么样?不理他们呗!”燕语满脸无所谓,景帝和董君父,应该不会强逼她娶她不想要的人!   若实在不行,大不了和乐乐再回雪山住着,安静清幽,只是她得带上她的萧统领夫郎一起,到时再生几个小崽子,多好!   燕语想得美美的,腰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她张嘴嗷了一声,就见萧银月冷着脸看她!   “怎么掐我?真痛!”   “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萧银月眼睑微动,怒斥。   “哪胡说了,不是正儿八经的聊天呢吗?”燕语反驳,那眸光潋滟的凤眸这会委屈的盯着萧银月,看得萧银月一阵发虚   “人家贤王身份尊贵,你说不理就不理,小命不想要了吗?”萧银月不明白,他这么守礼懂规的人,怎么喜欢上燕语这样的人了?   “那你说怎么办?听贤王的娶燕非鱼啊?”   听了燕语的话,萧银月沉默了,对燕语来说,娶燕非鱼是天大的好事吧!苦笑,萧银月呐呐说道:   “非鱼郡君年轻漂亮,娇俏可爱,加上他郡君的身份,和他身后的贤王府,你能娶了他,那是很好的!”   燕语不语,低着头在萧银月身上四处闻着!边还说“好大的酸味啊!”   萧银月俊脸一红,伸手推开燕语“尽胡说!”   “胡说了吗?噢,原来我的宝贝儿吃醋了啊!”燕语冲着萧银月挑眉,笑得开心!   燕非鱼看她的眼神不对她知道,但她没往那方面想,说起来她和燕非鱼可是正经的表姐弟,这近亲,怎么可能成亲?   就算这年代不讲究这个,她也不可能娶燕非鱼,很简单没感觉的当朋友行,当老公,绝对的不行!   “……”萧银月咬着下唇,沉默着不说话!   他承认他吃醋了,爹爹说的不能妒忌,要大度,他怎么也做不来,想到燕语要和燕非鱼在一起,做着那些亲密的事,他会妒忌的发疯!   抬头偷瞄了燕语一眼,见她嘴角微扬,没有不开心的样子,萧银月轻吁了一口气!他妒心重,可又实在大度不起来,燕语没因这嫌他,他又是一抹甜蜜涌上心田!   “既然舍不得我娶别人,那玉佩怎么还不拿过来?”心思转到那,燕语开口索要。   “你若要娶别人,我也管不着!玉佩给不给你,又有何区别?”   “傻瓜,你拿玉给我,不等于是将我订下了?”在萧银月俏挺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燕语笑得腹黑如狐!他怕她娶别人,她还怕他被燕敏西或是别的什么女人抢走呢!   把玉拿到手,这辈子他萧银月,就注定是她燕语的人了!   “订下又怎样,你该娶夫该纳侍,照样还得做……”萧银月其实不想像个深闺怨夫般,喋喋不休,奈何他,被燕语最近的温情迷了心,心中想要的,越来越多!   他想要她全心全意的爱护,宠溺,甚至所有!   这样的自己,萧银月感到很陌生,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反而越陷越深!   “那你就嫁给我,管着我,不让我娶侧夫纳伺,那不就行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萧银月不敢想像,一个夫君,能不让妻主纳伺,那不是太过大逆不道了?   抬头望进燕语那万分认真的眼眸中,萧银月的心蓦的一震。他何德何能,遇上了这么好的她!   颤着唇,萧银月问“为什么是我,你喜欢我什么?”   “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样的男儿,太合我心意了,然后越相处,就越被你吸引,至于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萧银月听了燕语的话,沉默了半晌,在燕语以为他是困倦了,想要睡觉了的时候,他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燕语的腰,将脸贴在燕语颈侧!   “呦,美人投怀送抱了”这个时候,燕语是极为开心的,萧银月心有不安,她耐心的对他做着承诺,这会,他能放下心来,她心甚慰!   回手也抱紧萧银月,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个甘愿宠着他爱护他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而她庆幸自己的好运,找到了他!   一手在萧银月挺翘的臀上捏了捏,燕语凑近他耳畔轻声道“宝贝,等正君生产了,就嫁给我,怎么样?”      ☆、波澜乍起   “你,你怎么又掐我的,我的……”萧银月本来满心感动,谁成想这燕语,眨眼间就化身为狼,对他动手动脚!她手捏他的那处,他羞得都说不出口!   羞恼之际,他连燕语满含深情的求婚都忽视没听清了!   萧银月俊脸羞红,头往后仰,伸手想推开燕语,摆脱这令人羞恼的姿势!   燕语哪能让他挣开,她双手扣紧,轻易将人固定在怀中,不让他离开!   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腰部臀部来回的摩挲着!手下肌肤紧致有弹性,却又没多余的一丝赘肉,燕语爱不释手!   “萧统领你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来的!我这要没点表示,好像说不过去吧”   “我错了,我不该,你放开我,我下次再也不了……”萧银月羞得满面通红,忙不迭的说是自己不该主动扑到她怀中!   话还在嘴边,轻启的红唇就被一个温热又带着幽香的唇吻住,萧银月还没说完的话,瞬间就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支吾声!   两厢情愿,相濡以沫,世上最暖心,莫过于此!   微闭着双眼,燕语的身体火速的起着变化!她周身发热,急需清凉,这一刻身上轻薄的衣衫她都觉得太过厚实,只想脱个干净才凉爽!   身下一阵阵缩紧夹带着热浪袭来,手下感觉着萧银月薄衫下的肌肤清凉如玉,燕语瞬间有股不顾一切想将之压倒的冲动!   胡乱的拉扯着他身上的薄衫,手从他衣摆处伸进去,火热的手指抚上他清凉如玉的肌肤,这一丝清凉,令燕语谓叹出声!   萧银月被燕语火热的手掌激得一瑟缩,刚迷蒙的心思瞬间清明,他推开燕语,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整的衣衫,燕语的一只手还在他的衣内,萧银月本红霞飞满的俊颜上,更是红得滴血!   颤抖着手,指着燕语,话都有些哆嗦“你真真是个无赖,下流……”   “额,还算好吧!”燕语讪讪双眼微红,目光炯炯的盯着衣衫不整的萧银月!   天知道,萧银月那香肩半露,眼神迷离,红唇微肿的模样,看在她眼中,是多么的魅惑和诱人!而她,又花了多大的毅力,来控制住自己不上前“欺负”他!   “哼,狡辩!”手忙脚乱的将散乱的衣领拉好,扯平,萧银月怒瞪了燕语一眼!   他心属她没错,可她也不能在成亲前,对他做出太过的事情来!婚前和女子……那是会被人唾骂的!   “呵呵,萧统领要说我下流,那我就真下流给你看看,怎么样?”燕语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缓步朝萧银月走去!   这样的燕语,把萧银月吓得够呛,他看着逼近的燕语,忙手抓住衣领往后退!边喊着“你,你别过来……”   燕语特意笑得猥琐,慢慢走近那一脸慌乱的人儿!   萧银月退到门口,眼底闪过慌乱,转身打开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从这院,到怡清苑,才用了一分钟不到!   燕语伸手拍了拍自己脸颊,这样貌扮坏人,想不到还能唬得住人呢!   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的褪去外衫,燕语躺到燕金渝身旁,搂住她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沉沉睡去!   怡清苑中,心跳如擂的萧银月回到卧房,那俊逸的脸颊上,红霞未褪!   对着镜子,萧银月瞧见自己那红润的唇还微肿着,眼睛水雾蒙蒙,那模样,怎一个媚字了得!   伸手捂脸,萧银月羞愧难当,只觉没脸见人,这么妖媚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眼神掠过楠木柜门,萧银月起身,从柜中拿出那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手心摩挲!   爹爹说要给她,那明天就给她吧!哼,只是那个无赖,便宜她了。   第二天清早,燕语还在美梦中,就被燕金渝摇晃着晃醒!   燕金渝惦记着要上街玩,早早就醒来了。她笑嘻嘻的伸手在燕语身上到处荛,边撅着嘴喊“语姨,懒猪,快起来!快起来!”   美梦被扰,燕语只得伸着懒腰起床!   许向领着小伺端水进房,燕语先仔细帮燕金渝洗漱穿戴完,再打理自己!   许是着急上街,燕金渝连早膳都不肯吃就要出去!   无奈,燕语只得陪着,反正街上小吃应有尽有,到时再吃也一样!   抱着燕金渝一出院子,就见院外一身白袍的萧银月背着剑站在那,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燕语满眼红心走近他,伸出手。   萧银月不明就里,皱着眉头问“做什么?”   “正君昨晚说的玉佩呢,快拿给我!”   “……”   “你不拿,我自己动手了哦!”说着,作势要往萧银月衣领处抚去。   萧银月吓得一凛,忙退后一步,伸手在怀中拿出那块白玉,往燕语面前一递!   燕语笑得灿烂,接过,顺手还在萧银月那微凉的手背上摸了一把!那触感,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柔滑又触手生温!   如触电般,萧银月飞快的收回手,将之背到身后!   燕语拿着玉佩的手缩回,放到唇下亲了一口!如意料之中,看到萧银月那白皙的脸颊又飞上了抹抹红霞!   燕金渝不耐,拍着燕语的肩膀,大呼“语姨怎么这么奇怪的亲玉佩,要亲不是该亲夫郎吗?”   燕语挑着眉笑,扬了扬手上的玉佩“这就是语姨的夫郎,亲这就等于是亲夫郎!”   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瞟了萧银月一眼!   萧银月瞪了燕语一眼,沉声道“皇女不是要去街上吗,这就走吧!”   “对,对,这就去,语姨,我要吃昨天看到的那个红果子!”燕金渝兴冲冲的,指使着燕语抱她往街上走!   燕语宠溺的任燕金渝在她怀中扭来扭去,四处张望!   几人也没坐马车,燕语抱着燕金渝,萧银月随在侧,许向远远的跟在后方,一路慢慢走着!   那两百护卫穿着常服,隐迹在人群中,暗暗追随!   早晨的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一片热闹非凡。   街边的道上,站了一排农妇,面前摆放着自家种的蔬菜,或是鸡蛋在叫卖!往前点还有几个摊子,上面卖的是活蹦乱跳的鱼!   铺位上,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   燕金渝见着这人声鼎沸的繁华世界,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小孩子玩心重,到了街上无非就是遇上小吃都要试试,看到好玩的,也非得玩个尽兴才算好!   燕语耐心的陪着,带着她到处逛!   远远的一骑白马呼啸而过,萧银月微眯起眼看了看,心底突然划过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他认得那马上的人,是皇上跟着的女官,平常从不出宫,这一出宫,就只有传圣旨。   看马儿跑的方向,是贤王府那边,皇上一大早,有什么旨意要传给贤王?这个时辰,贤王是在宫中上早朝,皇上有什么事,非得下个圣旨?   莫非?   瞟了一眼带着燕金渝玩得不亦乐乎的燕语,萧银月暗暗叹息了一声!若真如此,皇权至上,她也是无法的吧!   燕语带着燕金渝吃了不少小吃,小玩意也买了不少,逛的累了,燕语就带着人到了一旁的酒楼,时近中午,到这休息休息,顺便吃中饭!   酒楼的小二热情的迎上来,引着几人到一个靠窗的雅间坐下!   那雅间不大,却摆设处处精致,房角一盆绿叶,长的茂盛葱郁,给这雅间平添了一股清新自然!   点菜时问萧银月有什么想吃的,萧银月低垂着头不语,燕语就随意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再让小二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来!   萧银月那明显情绪不高,燕语也就默不做声,燕金渝倒是乐呵呵的,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玩着刚买的一些小玩具!   菜上得很快,菜式也看着很不错。   燕语替燕金渝装好饭夹好菜,让她自己吃。   转回头看向萧银月,一如往常淡漠的神情,正拿着筷子,细嚼慢咽!   默默的夹了点鱼肉,剔去鱼刺,放入他碗中。   萧银月埋头吃下那鱼肉,心底酸涩难当!   吃到一半,门外有人敲门。   燕语应了声,许向就带着人进来雅间!   抬头一看,是前些天才见过的赵鸿名!眼角余光瞟见萧银月微皱了下眉头,燕语忙问“赵公子有何事?”   赵鸿名微微一笑,看向燕语的眼神满是感激和尊敬“奴家刚见您入了这酒楼,特跟着前来见您”   “哦,你一个人吗?赵云吟呢?”向赵鸿名身后看了看,发现就他一人!于是问。   听燕语提起赵云吟,赵鸿名沉默不语!半晌后,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微红着脸颊递给燕语   “燕姑娘,赵家能沉冤得雪,全靠您和灵玉,如此大恩,奴家无以为报,这小小心意,还望您笑纳!”   燕语头大,这赵鸿名,当着萧银月的面给她送东西,这不是害她吗?回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不高兴呢!   摆了摆手“赵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东西,你也带回去吧!语实在是用不上!”   “赵家人财皆空,奴家也拿不出什么贵重东西,这是奴家…缝制的两套衣衫,燕姑娘别嫌弃!”赵鸿名将布包放到桌上,稍抬眼,怯怯的望了望燕语!   燕语站起身,重将桌上的布包推回赵鸿名面前“赵公子,这不是东西贵贱与否的问题,而是这衣衫,我实在是不能收!”   说得这么明确,燕语想一般人都能听得懂了,可这赵鸿名,却是对燕语的话如若不闻,只对燕语福了福身   “燕姑娘要是嫌弃,就丢了吧!”说完也不待燕语有所反应,就退出了雅间!   燕语看着桌上那灰色的布包,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凑到萧银月面前道“萧统领',我说了不要的!”   萧银月脸上神情淡然,对凑过来的燕语不理不睬!依然故我的吃着饭。其实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会的他,吃着碗里的饭,已是如同嚼腊!   赵家的事他知道,那枉死的十多口赵家人,若没燕语,只怕这会真相还不知往哪寻!   燕语帮赵家查到真相,赵鸿名来答谢燕语,这是天经地义,可送衣衫答谢,他看着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   燕语拒绝是拒绝了,可他还是恼她!   成天笑得见牙不见眼,没得招惹那么多男儿!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是郁郁寡欢!   饭后,出雅间时,燕语抱着燕金渝就走,萧银月随后,看着桌上那布包,他低垂着眉眼,最后还是吩咐许向带上了!      ☆、秋风落叶   几人缓步走下楼梯,下到楼下大厅,就见一个中年女子满面笑容的迎上前来,双手一礼,对着燕语说道   “燕姑娘,恭喜恭喜啊!”   燕语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恭喜,恭喜什么?脚下步子顿住,燕语疑惑不解的看着中年女子!   “燕姑娘还不知道吧,早上有圣旨送到贤王府,圣上给您和非鱼郡君赐了婚,让择良辰吉曰成婚!”   “……”燕语如风中的树叶,瞬间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燕景天下旨赐婚了,让她娶燕非鱼?这太过突然,燕语有些措手不及!   “燕姑娘天人之姿,非鱼郡君娇俏可爱,两人实乃天造地设一对,天作之合啊!”掌柜的涛涛不绝,还在祝贺着燕语!没注意到被祝贺的人,现已是郁闷到了极点!   酒楼大厅中还有不少人在吃饭,这会也都上前来,给燕语道着喜!   才一上午的时间,就已人尽皆知了,这洛城,还真没什么秘密!   先她一步的萧银月听了掌柜的话,更是震惊,他虽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天来得会这么快,在他早上才将白玉送给燕语,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他脚下沉重的如同灌了铅,每抬一步都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短短几步距离,从酒楼大厅走到大门口,他就已将全身力气耗尽!   站在酒楼门口,萧银月俊逸的脸上,这会早已苍白一片,血色全无。   昏昏沉沉,连燕语在身后不住的唤他,他都听不见!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天空高挂的艳阳,街边笔挺的树木,在他眼中,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萧银月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燕语看着心疼不已,她叫了几声,见萧银月没理睬,就快步追上去,伸手拉住他的手!   手上冰冰凉凉,燕语皱着眉头,用力握了握,再凑到他耳畔轻声说“别担心,我不会娶燕非鱼的,相信我!”   “那是圣旨……”心酸,凄苦,无奈,各种滋味,百味陈杂!萧银月摇了摇头,圣旨,只有遵守,谁也不能违抗!   “宝贝,别担心,一定要相信我!”若不是顾虑在大街上,燕语这会,只想将萧银月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安慰!   挣开被燕语握住的手,萧银月叹息一声,心神恍惚的往萧府走!   燕语放心不下,只得也跟在他身后,一同朝萧府走去!   几人默默无声走回萧府!   才到萧府前厅,就见萧山背着手在厅中踱着步子,燕语几人一进来,她就拿着一张金黄的圣旨,递到燕语手上!   燕语接过,随意一瞥,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她和燕非鱼的众多好,最后总结是让两人择日成亲。   愤愤的将圣旨扔到地上,燕语牵起萧银月的手,快步往怡清苑走!   萧山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圣旨,小心翼翼的拍掉上面的灰尘,再仔细卷好,拿到书房内收好!   心道燕语这孩子,圣旨怎么能乱丢呢,被圣上知晓,这毁坏圣旨,可是大罪!   看了眼被燕语牵着走的萧银月,萧山摇了摇头,银月这孩子也是,燕语比她小都快要成亲了,她却还只有青衣一个小伺,看来什么时候合适,她也要催促着她快娶个正夫,早生下子嗣才是!   到了怡清苑,燕语将燕金渝往许向怀里一丟,吩咐她带燕金渝去找乐乐玩!   她则拉着萧银月进了房,关上房门,两人相对而站,在这个不合时机的时候,燕语发现她这段时间长高了点,比萧银月要高出一指了!   “我现在进宫去找景帝,让她收回圣旨,你乖乖呆在府上等我!听话!”从知道燕景天赐婚的事后,燕语就想着要进宫寻燕景天。只是她心中放心不下萧银月,想着等他情绪稳定些了,再走!   萧银月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会稍微有了一丝松动!他抬头看了燕语一眼,不过随即,他又垂下眼睑,默不做声!   燕语知萧银月现在,心里肯定是酸涩难当,她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唇印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久久不离开!   萧银月不挣扎,也不说话,只默默无声的任燕语将他搂住!   一会,他伸手回抱燕语,嚅嚅的道“让圣上撤回圣旨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君无戏言”   “总要试试才知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绝不会娶燕非鱼就是了!”燕语回道,手在他那俊逸的脸颊上轻抚着!她轻轻柔柔,目露温情,似在抚摸她最珍贵的宝贝!   “不说圣上那,就是贤王,也绝不会同意撤回圣旨的,非鱼郡君身份高贵,容不得这相当于退亲有损颜面的撤回圣旨!”萧银月心思缜密,起先听得消息那会,他大脑一片空白,过得一会,他人回过神来,将事仔细一想,就知这事,怕是已成了定局!   依他对景帝的了解,知景帝是肯定不会撤回圣旨的!   景帝九五之尊,从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燕语见着这么快恢复如初沉着稳重的萧银月,喜不自禁!这段时间,依她对这里男子的了解,大多遇上这样的事,男子必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萧银月只是忧郁了一会,不哭不闹,更是认真的去揣摩,分析当下的事态,这样有主见不盲目的人儿,燕语对他的爱,是越来越浓了!   她脉脉含情凝视着萧银月,目光在他那如画的眉眼,如玉凝成的脸颊上来回看着,看了会,又双手捧着他俊美的脸颊,在他唇上琢了两下!   两人本来是在说话的,她怎么突然就亲他?   萧银月膛目结舌,这说的是很严肃的问题呢,她怎么这么漫不经心?   看她笑意嫣然的样子,莫不是她对圣旨赐婚这一事,并不像她所说的反对,而是心里在偷着乐?   她说要上皇宫求圣上撤回圣旨,难道那只是哄他的?   萧银月心思翻转,本来的酸涩难当忧心忡忡,瞬间就变成了委屈万分,他挣开被燕语捧着的脸,低垂下头,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   燕语却不让他的眼睛离开她的视线,她重扶正他的脸,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见他眼中水雾蒙蒙的一片,知他又乱想了   “又想哪去了?”   “哼!”萧银月重重的哼!   “额,又哪得罪您了?”   “其实你心里是很愿意娶燕非鱼的吧?”斜了燕语一眼,萧银月愤愤出声!   “此话怎说?”燕语皱了皱眉头,不知自己何时给了萧银月这个误解!   “我猜就是”萧银月咬着下唇,说   “……猜的啊!那我可告诉你,完全猜错了!”见萧银月气鼓鼓的模样,燕语挑着眉笑,她的萧统领怎么能这么可爱!   “……”萧银月垂下眼睑,默!   心底的气恼,酸涩,难消除!   突然一片阴影罩来,接着,铺天盖地的琢吻就落在了他脸上!眉眼上,鼻尖上,唇上和脸颊上,无一遗漏!细细碎碎,密密麻麻!   一抹浅红,从脸颊晕开,到脖颈,到耳尖!   琢吻最后在唇上停下!两人的唇相印,没有进一步的亲密,单单的就是亲在一起。   鼻息相闻,呼吸交缠!   “怎么总是不相信我?我说了不会娶他,那就绝对不会娶,你要学着对我信任,恩?”燕语喃喃细语,问   唇贴在一起,燕语开口说话,唇一动,相贴的萧银月的唇上,就感觉到麻麻的一片!   痒,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舌头一伸出,其实就到了燕语的唇辬上!   那唇辬软软嫩嫩,萧银月不由得在上面多流连了会!   反被亲的燕语这会是呆若木鸡,难道她的萧统领这是垂涎她的美色,主动反击?   呆愣了三秒后,燕语欣喜若狂,她一直圈在萧银月腰间的手一紧,将两人间的距离更贴近!   闭上眼睛,微启唇,迎着萧银月伸出的粉舌含过去。   哪知就在这会,后知后觉的萧银月发现自己正在做的动作后,忙羞恼得撇开头去。   头一侧,燕语微启的唇没咬到萧银月的舌,只在他细腻的脸颊上滑过,落在他耳畔   没咬到萧银月的舌头,燕语怏怏不乐,她伸手在萧银月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咬着他的耳垂,轻声说“萧统领,你调戏我……”   “……”萧银月脸颊红透,不语!   “乖,给我亲一下,亲完我要出门去了!”   “你要出门就快去吧”听燕语说要出门,萧银月忙催促!   “你不亲我,我人没劲!”燕语软磨硬泡,尽显无赖本色!   “……才吃了午饭,哪里会没力气!”   “那不管,谁让你先招惹我的!”燕语睁大眼睛,耍赖!那架势,反正死缠烂打!   见了燕语这阵仗,萧银月左右衡量。让她亲吧,他实在是羞愧难当!不让她亲吧,依她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萧银月如蒙大赦,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燕语重重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说“这次先欠着,等会再给我补回来!”   冲天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松开搂着萧银月的手,怏怏的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燕金渝像骑马般坐在乐乐背上,手抓着乐乐的耳朵,在怡清苑中来回的跑,许向紧紧跟在后面,神情紧张!   低头看地上,萧银月爱惜不已的那些兰花草,大多被乐乐踩踏得东倒西歪,枝断叶折了!   满地狼藉,惨不忍睹,燕语都能想像萧银月见到这一幕的神情,会是何等的滔天怒火!   青衣站在翠竹林旁,狠狠的瞪着这边,敢怒不敢言!   敲门的是萧正君房内的一个小伺,萧正君站在一侧,眼神意味不明的瞟了燕语一眼,没说话   燕语和萧正君打了一个招呼,侧身出了房门,走到燕金渝身旁,抱起她就往府门外走,边交代许向赶紧收拾收拾这地上,以期萧银月见到时,能减轻一点他的怒火!   萧正君看着燕语那风华无双,行走间带起一阵风的背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这样一个女子,温柔细腻,体贴入微,哪个男儿家会不想嫁?连非鱼郡君这样出身高贵的人儿,都不列外!      ☆、铸木镂冰   进房,见萧银月低垂着头站在那,脸颊耳根都红着,萧正君眼神动了动!   走上前,萧正君拍了拍萧银月的手臂,轻声道“月儿,燕语和非鱼郡君的事……”   “她说她不会娶燕非鱼的!”抬头,萧银月打断萧正君的话!   “傻孩子,那是圣旨,违旨不尊有什么下场,你比谁都清楚!你让她抗旨,那不是害她吗?”萧正君紧皱着眉头,懊悔平时没教萧银月多学着若为人夫,需要做到的霍达大度!   “或许她能让圣上改变主意。”   “月儿啊,枉你平时心思清明,遇上这事,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她燕语在皇上面前略有薄面,那能强过贤王去?皇上同意撤旨,那等同于给贤王面上扇巴掌,再说,皇上一言九鼎,宣出的圣旨又撤回,那算什么事?”   “……”萧正君的话,他都明白,但他却愿意相信燕语一回,相信她能推了燕非鱼这门亲事!说他异想天开也好,说他自欺欺人也罢,他都要信上这一回!   “唉,月儿啊,身为男儿,往后嫁了人,为人夫,可千万不能妒忌,妻主要纳伺,你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表现出来。这世间,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伺,更别说燕语这样的女子,才情相貌顶尖,今天有非鱼郡君,明天还会有别的大家公子……”   萧正君苦口婆心,认真教导着萧银月。   萧银月听着萧正君的话,开始的坚定信念,这会开始慢慢的瓦解,燕语她,也是个大女子,也会想夫伺繁多子嗣成群吗?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进宫去面圣,他就先等等吧,等她回来,带给他好消息!   深呼吸一口气,萧银月心想着燕语若无法避免和燕非鱼成亲,那他就当一辈子的女子,再也不想恢复男儿身的事了!   燕语抱着燕金渝到府门口上了马车,乐乐也随在后跳了上车,坐定后,让许向架着马车,快马加鞭往皇宫赶去!   时近黄昏,夕阳无限好!   日薄桑榆,暮色苍茫   到达皇宫,燕语抱着燕金渝直直往帝君殿走去!她准备先把燕金渝送到容帝君那,再去寻燕景天说赐婚的事!   帝君殿外,灯火通明,璀璨阑珊   燕语还在殿门口没进去,一个宫伺看到了她,忙进去通报!   一会的时间,容锦就快步走了出来,燕语往他身后看去,见一身凤袍浑身散发着尊贵之气的燕景天,也缓步从殿内走了出来!   容锦满面带笑,温润如玉!   他迎上燕语,对着燕语微微一笑,之后从她手上接过燕金渝,爱怜的对着燕金渝道“渝儿有没有乖乖听话?”   燕金渝下午玩得有点累,加上坐马车来,这时候有点昏昏欲睡,她点了点头,眼睛都睁不开了!   燕景天在一旁看着燕金渝那灰仆仆的衣衫,脸上跟个小花猫似的糊成一团,眉头微皱,挥了挥手沉声道“皇女困了,带下去休息吧!”   宫伺躬着身子,抱了燕金渝下去!   燕语忙喊了声“皇女还没用晚膳,让她睡一小会,再叫她起来吃点东西才行”   宫伺点头,下去了!   燕景天目光深沉的在燕语身上扫了一圈,随即看到了一旁雄赳赳气昂昂的乐乐,眼底闪过赞赏!   她回身让容锦吩咐宫伺备晚膳   “晚膳已备好,不知燕姑娘,要不要在帝君殿共用?”容锦试探着询问!   燕景天瞥了容锦一眼,没说话,背着手当先一人往帝君殿走去。   燕语对着乐乐吹了个口哨,也随在燕景天身后进殿。乐乐呼哧呼哧蹦哒着,脚步轻快的往殿内跃去!   守在殿门口的护卫拿出长剑,欲阻止乐乐进殿,容锦忙拦住,刚看皇上那态度,可是很喜欢这狼的样子呢!   刚留皇上在帝君殿用膳,皇上没应,准备走就遇上了燕语来,皇上就又说要在帝君殿用膳!   这其中的转变,要说与燕语无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殿堂中,黑楠木雕花的长形饭桌旁,燕景天已在首位坐下,燕语找了个离她稍远的位置,随意坐下!   容锦命人备下的膳食,荤素搭配均衡,熬制的参汤,精致的甜点,餐前开胃菜,整桌菜式不是太多,三个人用,又只多不少!   一个帝王和帝君的晚膳,不是很奢侈,但要正经说来,也还是不够气派!   容锦身为帝君知道节俭,这是极好的!   待容锦在一旁落了坐,燕景天就示意开膳!   桌上三人,食不言,安安静静的吃着!燕语中午在酒楼吃到一半,被赵鸿名打断,之后也没再吃,这会肚子有点饿了,她也不管是什么菜式,只埋头捡着面前的几样菜吃!   一会,手旁放来一碗汤,燕语抬头一看,见是宫伺替她盛的,首坐上,燕景天慢条斯理的拿着白玉瓷勺,也在喝汤!   燕语冲她咧嘴一笑,一手拿起汤碗,呼哧呼哧两口就将汤喝下,完了还咂巴了下嘴!   眼角的余光瞧见燕景天嘴角好像抽了抽!   容锦动作端庄,高贵优雅的用着膳,他目不斜视,专注于手下的食物,但其实他却用心的注意了燕景天和燕语两人!   燕景天不苟言笑的脸上,那几不可察的笑容,容锦也看得清楚,因是燕语,他并不觉得意外!   燕景天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放下白玉勺,慵懒的靠到椅背上,对着燕语说道 “吃得还真香,看样对朕的赐婚还很满意”   燕语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筷子,她本还想着吃完了再和燕景天提赐婚的事,谁成想,她先提出来了!   在心底一沉吟,燕语抬眸,定定的望着燕景天道“皇上为何这么突然的下圣旨赐婚?”   “突然吗?朕怎么觉得一点也不突然呢”拂了拂衣袖,燕景天面色募的一沉!   这样严肃的燕景天,燕语第一次见,她瞟了一眼一旁也停下吃饭的容锦,沉默不语!   容锦察颜观色,他轻轻放下手上筷子,起身对燕景天说“皇上,臣君特意让下奴做了消食的甜点,这会还没拿过来,臣君去瞧瞧”   燕景天头也不抬,冲着容锦摆了摆手!那金黄的凤袍,在灯光下,带起一阵潋滟七彩的光芒!   容锦微微一福,退了下去!下去前,还很贴心将宫伺全谴退!   短短的时间,厅中就只剩下了相对而坐的燕语和燕景天两人!   燕景天眉微挑,幽幽的说“怎么,那赐婚,不满意?”   燕语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不满意就不满意吧,把人娶回去,随便放哪晾着都成,过些天有合适的,再给你赐婚!”燕景天说得很随意,燕语听了却恼火   她冲着燕景天重重一哼,道“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我娶人家?燕非鱼是郡君,再说也是皇上你的表亲,皇上你怎么要这样对他?”   “一表三千里!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那只能怪他有个嚣张的姐姐,燕敏西昨晚在贤王府门口和你说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燕景天愤怒出声,在燕语面前,她一惯的不用朕自称!   “……”燕语默!   为这,就随意的将燕非鱼和她的人生给决定下来,这会不会太过草率和不负责任?还是这女尊国,女子对男子都是这么随意?一个男儿家的终生幸福,也是无人关注?   燕语心底愤愤不平,燕景天又开口了:   “你要记住,你就算暂时不认祖归宗,但就你身上流着皇族高贵的血统这点,你也要时刻注意着护卫住皇族的高傲和尊严,别让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在忍!”   “燕敏西我早晚会给她点教训的,但这和燕非鱼并无任何关系,燕非鱼他是无辜的,因我和他王姐的口角来牺牲他的终生幸福,这不太妥吧!”   “所以?”燕景天皱着眉头,问燕语   “所以,所以我想请皇上撤回圣旨!”燕语硬着头皮,将她的目的说出!求燕景天撤回圣旨,这是最直接罪有效的方法!   “哼,哼,你身为灵玉主人,不是能看穿人的心思吗,既然有那个本事,那你现在瞧瞧,朕的心思!”燕景天从椅子上站起,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着步子,走近燕语,睁大眼睛让燕语看!   燕语深叹息一声,“皇上,我不会随意去看人的心思,这会自然也不会看皇上的。我只想求皇上开恩,撤回圣旨!”   “朕金口玉言,宣出的圣旨岂有收回之理,再说圣旨上,说的是让燕非鱼当侧君,你正君人选,还不是随你自己心意去选?”   燕景天站在坐着的燕语面前,居高临下,瞟着燕语那同样皱着眉头的样子,心想一个大女子家,夫郎多几个少几个,那都不是事!这般计较做什么?   燕语抬头对上燕景天的眼神,目光恳切“皇上,不是正夫侧夫的问题,我不喜欢那个燕非鱼,所以我不想娶他!”   “喜欢不喜欢都没事,你将人领回去,随意给个院子住着,到时候你想见不想见他,都随你!”燕敏西不是说她贤王府郡君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吗,那她就让她燕非鱼给燕语当侧夫,这样一来,看她燕敏西还怎么嚣张   至于贤王那里,要怪也只能怪她的好王女燕敏西,说了不该说的话!   “皇上,我也不想……”   “思清湖畔那套宅子马上就能竣工了,到时等父君寿诞一过,就搬过去成亲吧!”燕景天发号施令惯了,心中对燕语实在是关爱,但说出来的话,也是这样下令的口气!   “皇上,我说了不要娶他!”燕语微恼,和燕景天说话,她怎么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两人的观点不同,很难说到一块去!   若是平时,她肯定早就跑开大老远了,可今天不行,她的事还得靠燕景天解决呢!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再次强调!   “朕也说了,你不娶也得娶!”重重一拂衣袖,燕景天怒!她这么做是为了谁?燕语这瓜娃子,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不配合!真令人恼火!   再说贤王是皇姨,是长辈,她这回先斩后奏的给燕非鱼赐了婚,还是侧夫,贤王肯定是肝火大动,但碍于她是皇上,贤王是敢怒不敢言!   再撤回圣旨,那不是将人贤王府的颜面扫地?   所以这事,也是能到此为止了!   燕语愿意不愿意,那都是浮云,夫郎嘛,多几个放到府上,只有更好!说不定过几天,她还会感谢她呢!   燕景天美好的想着,完全无视燕语那郁闷的要死的表情!   挥一挥衣袖,燕景天不带走一片云彩,踏着豪迈的步子走出了帝君殿!   燕语趴在桌上哀嚎!   刚避开的容锦从里间走出来,四处看了看,没见到燕景天的身影,那双如水的眸子略有失望,再看向燕语,说   “燕姑娘,皇上走多久了?”   “才走!”燕语咕哝着回答!   “……”容锦默,皇上要走,也不唤他一声……   稍瞬,容锦又道“燕姑娘,皇上给你和非鱼郡君赐婚是好事,你怎么看着不怎么高兴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燕语白了容锦一眼,站起身,吹了个口哨,唤来乐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了!   容锦看着那一人一狼的背影,呆了,他就说了一句,怎么还得人白眼?   一旁容锦的随伺见燕语不敬,忿忿不平,低声说道“这燕姑娘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对帝君您甩白眼,真是活腻了!”   “放肆,自掌嘴二十,再有下次,杖毙!”容锦瞪了一眼随伺,他可没忘记也只是因说了燕语不行礼,现还在禁足的杨凛修!   这随伺人多嘴杂,当心祸从口出!      ☆、已成定局   燕语心情郁闷,无精打采的带着乐乐在御花园内缓步走着。燕景天不同意撤婚,她回去怎么面对她的萧统领啊!   心烦意乱,燕语边走边扯着花园内的花,走过之处,花瓣枝叶散乱满地!典型的辣手摧花!   宫中的护卫见了燕语身后的雪狼,都争相观看着!要知道,这么雄伟的雪狼,她们可没见过。见过的,都肯定丧生狼口了!   这雪狼看着凶残,可它温和的随在人身后,真是太乖了!   脚下没有目的,燕语随意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瑞安殿!   瑞安殿门口的护卫见了燕语,忙飞跑着进殿禀报!   殿内董君父已用过晚膳,这时候正靠坐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身穿丝质白色常服,面容沉静如水,听了护卫禀报说燕语来了瑞安殿,忙放下手上的书本,抬头看着殿门口!   见燕语搭拉着脑袋慢慢走进来,董君父心底一咯噔,起身迎上前,上下打量着燕语,见她只神情不太好,就松了一口气!   “语儿因何事不开心?怎么精神不济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董君父关切又紧张的神情,燕语心下感动,又委屈,她撅着嘴,扑入董君父怀里,嚅嚅道“君父,燕景天欺负我。”   董君父听了先是一愣,后被燕语这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拍着燕语的脑袋,柔声道“告诉爹爹,你皇姐怎么欺负你了?”   燕语把头埋在董君父怀中,闷声不吭。   “是不是因为赐婚的事?”董君父略一沉吟,想到的只有赐婚的事!   燕语还是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非鱼这孩子,乖巧又可爱,和你年岁相当,你皇姐让你娶他,也还好吧?”董君父有女在怀,父爱泛滥。   拿起一旁小几上的温茶,递到燕语嘴边,燕语也不客气,就着董君父的手,喝了两口   “君父,我不想娶燕非鱼,您让燕景天撤回圣旨好不好?”喝了茶,燕语对董君父发牢骚!   董君父眉眼带笑,在他眼中,燕语这样,就只是小孩子脾气,并未看重。   拉着燕语在他身旁的软榻上坐下,董君父笑着说“语儿,你皇姐是帝王,她说的话,那就是圣旨,这哪有圣旨随意撤回的!”   “啊!可是我真的不要娶燕非鱼啊!”燕语抓狂,燕景天太独断专行,不经她同意,随便下圣旨,真是可恨!   “为什么不想娶非鱼?语儿你的原因?”董君父不愿意强逼燕语,所以他想问问她不娶燕非鱼的原因!   燕语冲天翻白眼“我不喜欢他!他这么小”   “语儿难道喜欢年纪大的?”董君父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莫不是有心上人?   “恩,要稍大点的”想到萧银月,燕语嘴角带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现在有喜欢的了?”董君父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平素大多事都不愿费心,独独就燕语的事,一丝一毫他都要了解,关注!   “额,暂时没有……”燕语本想说有喜欢的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萧银月男扮女装的事,是欺君之罪,要在这当口说出来,于事态会更糟糕,再说萧太傅和萧山也还不知道这事,燕语想让萧正君生下女儿后,再说这事,会好些!   “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容易,语儿你和非鱼先成婚,等个两年,非鱼不就长大了吗!”董君父笑容满满,伸手捏了捏燕语气鼓鼓的脸颊,满心疼爱!   “他长大了,我也不喜欢他!”燕语侧过头,盯着董君父认真的说!   董君父还是笑呵呵的,道“语儿,别孩子气,你皇姐要再撤回圣旨,贤王那里会不好交代,再说你皇姐登基两年,朝堂上的事'大多都多亏贤王在衡量着,若是因这事,把你皇姐和贤王之间的关系闹僵,那可就不太好了!”   董君父的话,都在情理之中,燕语听的明白,也就没再勉强,多说无益!   她沉默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董君父见燕语点头,也欣慰的一笑,姐妹两,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可不愿见她们为了小事而闹矛盾!   唤来宫伺,让宫伺收拾一间和他卧房相临的房,让燕语在瑞安殿住下!   燕语没有拒绝,这么晚了,她回去,明天一早又要进来,也是懒得来回跑!再说她没能把赐婚解决,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萧银月,就先缓缓吧!   和董君父说了一会话,再送董君父进房休息,燕语也进到隔壁房,拿了张纸,写了个纸条,放到乐乐耳朵里,让它带回去给萧银月!   躺到床上,燕语脑海里总是回想着中午萧银月听到圣上赐婚时,那苍白的脸色,柔弱的模样,都令她的心揪着疼。   暗暗打定主意,绝不会让他失望!   夜深人静,夜幕暗沉如水   萧府里静谧一片,各房主子下奴都已睡下,独独怡清苑中还点着灯!   萧银月站在怡清苑院门口,俊逸的脸上一片沉静,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远处,身上的白袍在夜幕下,醒目打眼!   青衣拿起一件披风,给萧银月披上“小姐,更深露重,您要等燕姑娘,就进屋内等吧,一会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萧银月不动声色,对青衣的话如若不闻,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那修长笔挺的身影,在夜幕下,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   “小姐,燕姑娘回来要见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会不高兴的!”青衣伶俐精明,知道萧银月对燕语的心思,就拿燕语说事!   听了燕语两字,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只是人还是站在原地!   这时,远远的一道白影飞奔而来,由远及近!只眨眼的时间,那白影就到了面前!   萧银月忙走上去,见乐乐身后空无一人,就拍了拍乐乐的脑袋,问“乐乐,你姐姐呢?”   乐乐回头,对着皇宫方向嗷呜一声,再将耳朵凑到萧银月面前!   萧银月这才看见乐乐耳朵里的纸条,伸手拿出来,就着月光一看,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令萧心底脸颊一红!   不是说字如其人吗?这人,字倒是写的刚正有力,气势磅礴,只是那字面上的意思,却总是那么不正经!   青衣踮起脚尖,偷偷瞧了一眼萧银月手上的纸条,见上面写着“宝贝,乖乖的等着我,相信我,还要想我!”小脸也是一红。这燕语姑娘,可真会甜言蜜语!   收起纸条,萧银月慢慢走回了房内,躺下!燕语没说圣旨的事,那说明她没让圣上改变主意,留在宫中,怕是她不愿意回来面对他吧!   又担心燕语找燕景天,言语不当中触怒了燕景天,闭上眼睛,萧银月心绪难安!   第二天早早进了宫,萧银月听御林军说燕语昨晚和燕景天在帝君殿内共用晚膳,之后谈话不欢而散!萧银月心咯噔了一下。   后来又知燕语宿在瑞安殿内,萧银月想有君父在,燕语就算惹恼了圣上,也该会有董君父护着吧!   早朝时,萧银月注意到贤王的神情有些不快,果然,早朝散后,贤王就随景帝去了御书房谈事!   出了皇宫,萧银月策马扬鞭,一路向城外校场跑去!   御书房内,贤王沉着个脸,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意。   燕景天坐在案后椅子上,挑着眉瞟贤王   “皇上,臣不明白,非鱼乃一国之郡君,为何您会下旨,让他嫁给燕语当侧君?身为郡君,却当人的侧夫,这事太不妥当!”贤王怒目圆睁,瞧着燕景天!   昨天接到圣旨,着实让她好一顿吃惊!吃惊过后,她心中又怒火中烧,她贤王府的掌上明珠,怎么能给人当侧?就算那人可能是燕景天的皇妹,那也不行!   昨天本要进宫面圣说这事的,贤王君怕她火气太大,冲撞了圣上,特让她第二天早朝过后再说!   她强忍着怒意,等到刚刚,才和景帝提起   燕景天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贤王身侧,微微一拂,道“皇姨,这倒是朕考虑欠佳,前天见非鱼表弟对燕语神情倾慕,后又见皇姨您请了燕语到王府做客,朕以为,皇姨您是愿意让非鱼表弟嫁给燕语的呢!”   贤王见燕景天竟放下身段,心中的火气稍减了点!   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也放轻了些,道“多谢皇上你的一番好意,只是非鱼他身为郡君,怎么能给人当侧夫呢?”   “噢,唉呀,皇姨你看这,朕真是糊涂,尽记着君父上次因燕语献药有功,承诺了让燕语自己选正夫,倒办下了糊涂事!”燕景天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模样,顿了顿,她又道   “那皇姨你说现在怎么办?若不然,朕再下旨撤回赐婚,怎么样?”   “唉,撤回赐婚不妥”贤王忧心忡忡,撤回赐婚,非鱼的名声多少会受到损害。   再说非鱼昨晚都说出了非燕语不嫁的话,这次虽是让他当侧夫,贤王心想依她的面子,非鱼嫁过去,肯定会是正夫的待遇,过几天,再让燕语将非鱼提到正夫的位置上,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燕景天垂下眼眸,掩盖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精光,贤王不同意退婚,这在她意料之中,贤王心底的打算,她也清楚,想让燕非鱼到时当燕语的正夫,怕是难!   “非鱼表弟怎么能当人侧夫呢,依朕看,要不然,还是撤回圣旨吧!”   “圣旨岂是儿戏,皇上,事已至此,就先这么着吧!唉!”贤王摇头叹气,若非无奈,她怎么会让她的非鱼给人当侧夫?   不过燕语看着各方面都算好,又甚得非鱼的心,这事,比起退婚来,还是好很多!   告了退,贤王大踏步走出了御书房!   燕景天眯缝着眼,盯着贤王的背影,沉默半晌!   燕敏西身为镇北将军,又是贤王府王女,这几年来,她在军中呼声甚高,虽不至于到功高盖主的地步,但适时的敲打敲打,还是很有必要!   贤王在朝中也是拥戴者甚多,她,年轻帝王,上位时短,她不得不防!   好在当年瑞皇因众皇女夺位,受了启发,在董君父生下身为皇女的她后,其它的夫君君伺,全都喂了避子汤,不让其生育!   这样就避免了同母不同父的姐妹相争的场面!   揉了揉额头,燕景天招来宁华,问着燕语的近况。   知道燕语到君父那告状未果,燕景天笑得得意!   问宁华燕语现在何处,做些什么!   “在瑞安殿,给君父雕像”   “去通知帝君,燕姑娘今晚要还是宿在宫中,就让帝君选几个伶俐点的宫伺过去伺候着!”   宁华领命下去!   御书房内,留年轻的帝王一人,认真的批改着那及人高的一堆奏折。      ☆、欲速不达   燕语留在宫内,认真仔细的给董君父雕着像,白天从起床,到晚上天黑,她都认真的站在那尊白玉前,除了雕像,就一动不动!   晚上,照样是宿在瑞安殿!与董君父相邻   这一住,就是五天!   容锦尊燕景天之命,刻意挑选了四个年轻漂亮的宫伺,送来给燕语。   燕语也没多说话,瞟了一眼那几个宫伺,就自顾自的,一人回了房睡觉!   邵公公捂嘴一笑,对董君父道“看这,还害羞了呢!”   董君父目光盯着燕语的背影,总觉得有哪不对劲!燕语这几天对他明显的贴心,寸步不离,还不怕人猜疑,住在瑞安殿!   那白玉雕像,眼看着就要雕成了,那到时,语儿是不是进宫的趟数,会少很多!   他的寿诞也不差几天了,到时再和她皇姐商量商量,得让语儿认祖归宗才是!   萧银月每天都是重复着早朝,校场两头跑!燕语打那天进宫,就一直没出宫!萧银月怀中揣着燕语那天让乐乐带的纸条,心中没底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给自己打气!   城中都在传,燕语和燕非鱼的亲事,说时间定在君父寿诞的七天后,君父寿诞就在眼前,再七天!   萧银月心知燕语要让这已成定局的场面反转,万分困难,但他还是坚持等着,相信她!   当晚,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月夜清晖,幽深清凉!   半夜时分,门外一声轻响,萧银月猛的坐起来,从床头扯出利剑,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   卧房的门从外被推开,随即,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身影带起一阵轻轻的气流,扑向坐着的萧银月!气流中,那淡淡的味道,对他来说如刻入骨血般熟悉!   萧银月身体一颤,手上的剑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看着那身影走到床前,萧银月猛的扑上去,紧紧的搂住她!他本不是情感容易外露的人,但此时,他却是放纵着自己,任清意宣泄!五天来,他提着一颗心等待,明知可能等来的,并不会是好消息!   半晌,他抬起头来,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面前那人精致绝美的眉眼,颤声问“你是来告诉我,君父寿诞后要和燕非鱼成亲的事吧?”   “萧统领,皇上不答应撤回圣旨!”燕语回手紧紧搂住萧银月,在他耳边轻声说。语气中,难免有失望!   萧银月听了,沉默不语!这事,其实早就在意料之中,但经燕语说出来,他的心,这会像是被人拿出来,丟在滚烫的油里炸般,痛得撕心裂肺!   他恨,恨自己的狭隘心胸,若燕语真和燕非鱼成亲了,他是不会再愿意和燕语有牵扯了的!纵使那会令他生不如死。   深呼吸一口,萧银月缓了缓情绪,轻轻推开燕语,道“那恭喜燕姑娘了”   “……”萧银月话语里的薄凉,让燕语皱起了眉头,她重又将萧银月抱住,两人面对面,额头相抵,呼吸相闻!   “既然要和燕非鱼成亲了,你还来萧府做什么?”萧银月微恼,燕语亲密的动作,他虽心知不该,可还是抗拒不了!   鼻子上一痛,萧银月轻呼出声,他抬手捂住鼻子,瞪着燕语道“你做什么咬我?”   “让你乱说,谁要和燕非鱼成亲了?”燕语挑着眉,在夜色下看着萧银月皱着俊美的鼻子,微嘟着嘴!   “你刚不是说皇上不同意撤回圣旨!”萧银月垂下眼,这鼻子上的小痛,怎及他心底的万分之一!只是他极力控制着,不在燕语面前表现出来!   皇上的圣旨,从来只有认真的遵守。   “恩,萧统领腰怎么变细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燕语岔开话题,手在萧银月腰背上来回轻抚,引得萧银月一阵颤栗!   他伸手推燕语抚在他腰间的手,奈何力气不够燕语的大!一阵徒劳无功后,他微喘着气“你放开我!”   “不想放!”耍无赖,向来是燕语的强项!   萧银月气恼,她不想放,他还不想让她抱呢?事实证明,强者无敌!她力气较他大,所以,只能依她的!   “萧统领是不是这几天太过想念我,为伊消得人憔悴?”心疼的搂住萧银月较之以前消瘦了的腰,燕语调侃!   “……想得美!”萧银月脸颊上飞起红霞!   “萧统领还是得多吃点饭,看这全是骨头,搂着都胳手!还是肉多点抱着舒服!”燕语手在萧银月背上摸了个遍,说   “燕非鱼身上肉多,你去抱他吧!”萧银月红着脸颊,语气冲冲!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后,燕语又说:   “萧统领想不想去雪山玩?雪山上虽常年积雪,寸草不生,但是那里宁静安逸,像乐乐那样可爱的小动物很多!雪山之巅还有遍地的雪莲花,风拂过,漫天的花瓣如雨纷飞,美得惊心动魄!……”   “我不想去!”萧银月眨了眨眼睛,打断了燕语的话!心思缜密如他,又怎么能不明白燕语话里的深意?   她要他随她去雪山,他其实是万分愿意,能跟着她在一起,让他去哪里,他都愿意!   但是他不能!燕语抗旨不遵,同时得罪的是皇上和贤王,她这一走,景帝和贤王肯定会下令追她!   那她的下半辈子,都会在被人追查中度过   而他,家中母父,祖母,萧府一大家子的人,肯定都会因他的出走而遭难,他不能只顾着自己一己之私,而放任大家于不顾!   所以他只能忍着心痛,狠心拒绝燕语!   被拒绝,燕语挑了挑眉,又问“真不想去?”   萧银月俊美的脸颊闪过悲痛,摇了摇头,再次推开燕语!   燕语这次没用力,任萧银月将她推开!她轻叹息一声,接着再退开两步,对萧银月道“是我考虑不周,这个时候,可不是适合去雪山的时候!”   顿了顿,燕语又说“你好好休息吧,董君父的雕像还差点,我这几天加紧着,完成雕像,我再出宫来见你!”   “你别再来找我了,君父寿诞近在眼前,再之后……”一句再之后你就要和非鱼郡君成婚,萧银月硬是心酸加心痛的,说不出口!   他侧过身,将背对着燕语!   燕语深叹息一声,拉过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放到嘴下亲了一口,说了声等我,说完之后,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萧银月看着那风华无双的背影,募的眼眶   微湿,心痛难耐!   这样的女子,是该娶个年轻貌美又身份高贵的男子为夫的,而他,从此萧娘是路人!   萧银月闭上眼睛,侧躺到床榻上,任心底思绪翻涌,面上是再不显露!   接下来的这两天,燕语都呆在瑞安殿,全心全意的给董君父雕着像!在董君父寿诞的前两天,雕像终于完成!   燕语伸了个懒腰,姿势优美的落下最后一刀!董君父和邵公公上前来看雕像,虽奇珍异宝见过太多,但燕语雕的这具雕像,却是让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雕像栩栩如生,一笔一画都如精心计量过,巧夺天工!   温和的眼,细致的眉,微翘的嘴角,脑后丝丝的发丝,飘飞的衣带,无一不和董君父一模一样!   玉触手生温,玉雕刻的董君父雕像,如被赋予了生命般,活灵活现!让见者无不感叹到雕刻的手艺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收起刻刀,燕语和董君父打了个招呼,就出了瑞安殿,到花园去散步!   秋意浓浓的午后,阳光暖暖,照在身上暖意融融!   燕语漫无目的,随意的在御花园中走着!时近深秋,御花园中的大多数花儿都凋谢了,微风吹拂着花叶落下,一片萧瑟之感!   园中还有些秋菊此时开得正盛,大朵大朵金黄的花儿,迎着阳光,舒展着那细细密密的细长花瓣!   花园中的亭台楼阁,建造得精致又美观大方,燕语走得久了,就随意找了个亭子,在石凳上坐下,单手撑着脑袋,闭目感受着这花香四溢,温暖暖阳!   太阳渐渐西沉,暖和的太阳慢慢隐入云层,直至被云完全遮盖!没了太阳的暖意,空气中的温度似低了好几度。   刚不知不觉睡着了的燕语,抬头看暗沉沉的夜幕,早先的暖阳现已被一泓弯月替代,高高的如银盘,斜挂在夜空中!   这看样子,夜已深了!   燕语起身,准备回瑞安殿!   因燕语在的亭台地势偏高,一旁又是一坐假山流水,她站起来,下面的人看不到她,可下面路过的人,她这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穿黑色常服的女子脚步匆忙的从御花园路口走进来,离得不远,燕语将女子脸上期待的眼神看得清楚。   女子走到假山旁就停住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会,见四处没人,女子忽然之间一转,人就从假山后的一处夹缝中消失!   其实也不是消失,燕语猜想是假山后别有洞天,女子走了进去!只不知这么大老晚的,这女子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又想到这是燕景天的后宫,怕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趋机捣乱或是行刺,燕语耐着性子,重又坐下,闭上眼睛凝神听着假山下的动静!   女子藏到假山后,半响没有动静,燕语听她那清浅的呼吸,知道她也是个习武之人!那气息,和萧银月手下的御林军相似!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在燕语差点都以为女子来这月下只是睡觉的时候,就听到远远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虽急促,但轻盈,是个男子!   燕语睁开眼睛往下一瞧,那男子低垂着头,看身形和脸颊的轮廓,赫然就是前段时间被禁足的杨凛修,燕景天的杨贵君!   眼见着那男子走到了假山旁,就被先一步躲到假山后的女子一把拉着,扯进了假山后!   随即一阵亲吻发出的吮吸声,合着衣衫摩挲的声音传出来,燕语听在耳中,心中却替燕景天感到害怕!   后宫佳丽无数,女帝就只一人,多少会顾探不过来,像这样背地里偷龙转凤暗渡陈仓的,肯定不在少数!   这种事,若被发现了会被处以严重的处罚或是死刑,但还是有一些人不顾一切,以身试险!   让燕语想不通的是,杨凛修甚得圣宠,怎么也会背着燕景天和别的女人苟且?难道是只为寻求刺激?   燕语思绪万千,下面就传来一阵男女激情的声音,啧啧的水声,合着肚皮拍打时发出的声音,还有男女极力隐忍,压抑的嗯啊声!在这暗黑的夜晚,假山流水旁,听在耳中,格外奢糜!   燕语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心中嫌恶,但身体也不由得有了些许反应!她站起身,将脚下一个石头往假山后踢去,啪嗒一声,将假山后的野鸳鸯惊得瞬时鸦雀无声!   很快,假山后的两人衣衫整齐的,一前一后跑掉!   燕语摇头叹息,燕景天派了暗卫全天跟在她身后,像刚才这事,暗卫肯定也瞧见了,只不知那杨凛修穿的下奴的衣服,暗卫可认得出?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她倒是认得,下次遇上了,她就帮燕景天解决了吧!   下了凉亭,燕语大踏步回了瑞安殿!殿内董君父已休息了,前厅两个宫伺点着灯,看样子是在等她!   燕语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不用候着了!她一人回了房,躺下休息!      ☆、云梦闲情   人生头一回,燕语做了个春天里的梦!   梦中,她将萧银月剥得如去了壳的嫩笋,压在身下,尽情□□!而萧银月也不反抗,粉面含羞的任她又亲又咬,为所欲为!   她在梦中邪恶又得意的大笑,倒是把厅中的董君父和邵公公都给引了进来!   董君父起得早,他天刚亮就起身,到花园内散了会步,才回殿内,就听得燕语在房内大笑,他忙推开门,走进去看了看!   燕语骑着背子,笑得灿烂,嘴角还隐隐有不明液体!   董君父捂嘴轻笑,不忍打扰燕语的美梦,就和邵公公一起出了房,坐在厅中等燕语醒来!   燕语没过多久醒来,回想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梦境,坐在床上还红着脸发了一会呆!   邵公公带着宫伺端了温水进房,伺候燕语洗漱打理,换上精美的衣衫!   打理完,到前厅和董君父一同用早膳,燕语见董君父和邵公公老是看着她轻笑,极其不解,问   “君父和邵公公一早,因何事如此开心?”   “语儿啊,那要问你自己了!”董君父眉眼温润如水,目含宠爱的看着燕语!   “咦?……”   “哈哈,小皇女殿下做了何等美梦?那笑声,远到外花园里都能听到!”邵公公笑,眼角深深的笑纹看着和蔼可亲!   燕语这下心虚了,她尴尬不已,脸上也有些红,她磕巴着,问“君父,我,我,刚才梦中,可有说梦话?”   “怎么,还怕人听见啊!”邵公公快人快语,边替燕语夹了个水晶饺,边说!   “……”燕语额角滑过几滴冷汗!那事,确实是不能让人听见的啊!她还记得梦中,说了句宝贝儿,乖乖的从了本大爷吧,接着就是哈哈哈几声狂笑!   君父他们听着了笑声,就不知前面那句话,她睡得糊涂,有没有说出来,被他们听了去?   “小皇女是不是梦到了哪家小公子?说出来,好让君父替你做主啊!”邵公公唠叨着,董君父也目光炯炯的看着燕语。   燕语脸一红,随意塞了个饺子到嘴里,说了声吃饱了,就飞快的跑出了瑞安殿!   身后还传来邵公公的话“看脸红了,肯定是被老奴说中了 ……”   之后是董君父清浅的笑声和邵公公的调侃   燕语三两步出了瑞安殿!   殿外的清辰和风物语,浮云朝露!   旭日东升,万物初醒!   燕语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这清新自然的空气,随意的舒展了下身体!   远处,一群花红柳绿飘了过来。七八个穿戴花哨的男子,脸上都画着浓浓的妆容,正踱着步子,慢慢的往瑞安殿这边走来!   燕语定睛一看,领先的是端庄典雅的容锦,在那一堆花红柳绿中,显得格外高贵!   容锦身旁是昨晚碰见的杨凛修,之后几个,看样都是燕景天的贵君君伺之类!   走得近了,容锦冲燕语点了点头,笑而不语!燕语也回了他一个轻笑!   容锦身后等人都朝燕语拂了拂!道了声见过燕姑娘!这些男子,个个都是人精,头一次见燕语,知她无任何身份背景,那眼神就不一样!   这次,可能是看容锦都对她表示友好,又知燕语甚得董君父和景帝看重,这态度,又是一个样!   杨凛修强扯着笑意,也随着照做!   燕语挑了挑眉,这杨凛修倒是学得乖了,眼中明明有不甘,但还忍着,依他贵君的身份,先向她打招呼!   燕语瞟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被燕语那锐利的眼光扫过,杨凛修微微的瑟缩了一下,那清冽的眼光,似能将人的心里毫无遮拦的全看透!   他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些,低下头不敢和燕语对视!   容锦上前一步,那一身帝君正服雍容华贵,端庄典雅,他朝瑞安殿里看了看,问燕语“燕姑娘起得早,不知这会君父可起了?”   燕语不语,点了点头!   容锦面上闪过一丝无语!   他们一行是从御花园中穿过,再经过一条麻石铺就的小路往瑞安殿,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几阶的白玉阶梯,白玉阶梯两旁有栏杆围住,阶梯的宽度只能容两人并肩走过!   现在燕语一人站在阶梯的最上阶,他们要上去,必须要从燕语身旁过,可燕语又是女子,他们身为皇上的帝君贵君,自是不能挨着女子擦肩而过!   燕语双手背在身后,头微抬看着远处,脸上神情淡然的站在那,微风徐徐吹起她那浅蓝的衣摆,飘逸缥缈!   她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容锦又不太好直接让她让开,一时间,两方就这么相对站着,不言不语!   半晌后,燕语才像是突然回过神,那波光潋滟的凤眸看向众人,悠悠开口道“帝君可是要进瑞安殿?”   “杨贵君养伤一月时间今天期满,本帝君特领众贵君上瑞安殿向君父请安!再一个,君父明天的寿诞,大家准备了寿礼,特前来献上!”容锦脾气温和,不急不焦!   燕语认真的听着,之后点了点头,目光又在众贵君面上一一扫过,缓缓道“君父刚用过早膳,帝君你先一人进去吧!”   话一落,其他几个贵君不依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大体的意思是他们也是君父的女婿,也要进殿去见董君父,怎么只让帝君一人进去呢!   再说他们还准备了寿礼要送给君父呢!   燕语看着这一群叽叽喳喳的男子,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挥了挥手,将守在瑞安殿门口的侍卫招了过来   “去通报邵公公,说有贵君前来给君父送寿礼,让邵公公到这来拿一下!还有,请帝君进去吧!”   侍卫点头领命,躬身迎着容锦往瑞安殿走去!   容锦此时,心底是说不出的高兴,燕语让他一人进去,而把其它贵君阻止在殿外,这莫非是君父的意思?   君父向来不理会他们后宫的事,只上一回因燕语的事,禁了杨凛修的足,这次,燕语说让他一人进殿,是不是说明在君父心中,最看重的是他?   景帝最是尊敬君父,往后,他若能得董君父的看重,那他在景帝面前,面子上更能好看些!   燕语其实是不想让杨凛修那样的不洁之人到君父面前去,省得汚了君父的眼!直接说不让杨凛修进去好像又不太合适,只得让其它众贵君也一同不进去,就只让容锦一人!   容锦和侍卫进去后,很快邵公公就出来了,他看了眼喋喋不休的众贵君,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沉声道   “君父需要静养,各贵君请安静!”   众贵君瞬时鸦雀无声,脸上开始的不满神情也变成了谄媚,笑容满面的对着邵公公。   邵公公让众贵君拿出要送给君父的寿礼,边让一个宫伺拿着小本,将众贵君的礼物都仔细记下!   燕语在一旁,感叹众男子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无心再在这呆下去,燕语一撩衣摆,大踏步往宫门口方向走去!   皇宫西华门口,一队御林军巡逻而过,燕语忙叫住她们,询问了萧银月的去处。   御林军回答说明天君父寿诞,皇宫戒备森严,萧统领忙着指挥御林军守卫,现在到城外校场调人过来皇宫守卫了!   得了消息,燕语让侍卫牵来一匹马,准备去城外校场寻萧银月!   拉着马缰,人还没上马,就见宫门口处,董宅的一个下奴策马奔来,远远的见到燕语,下奴就翻身下马跑到燕语面前   “主子,董管家让小的前来请您回宅,说有要事相商!”   燕语皱了皱眉头,董宅她是好些时间没回去了,最近因燕非鱼的事,她都没心思去管其它,想到清梨那,燕语想着回去看看也好!   示意跪在她面前的下奴起身,燕语问“可知道因何事要我回去?”   “清早的时候,清梨公子突然间晕倒,府医看过后,董管家就让小的来请主子!”   “……”燕语默!怎么突然的会晕倒?不会清梨还因那晚的事想不通,绝食或是别的什么过激行为吧?   也不耽搁时间,燕语飞身上马,一路疾驰着往董宅而去!   董宅中,燕语下了马随着董管家进房看时,清梨还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面容稍有苍白,轻抿的唇辬血色清浅,紧闭的眼角旁,还微有泪痕!   他盖着粉红的丝被,被子下的身形纤瘦,衬着那苍白的脸颊,犹显楚楚可怜!   房中几个下奴都垂着头,安静的立在一旁,目露惧意的偷瞧燕语!燕语目光扫过去,下奴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稍看了看,燕语退出房,示意董管家随她一起,快步走回了主楼!   主楼里一切还是她上次回来过的模样,房内的摆设物品全没移动过!   知夏和解秋端上热茶和茶点后,就退了出去,出门时,还贴心把门关上!   燕语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让董均坐下!   董均察颜观色,知燕语有心让她坐,就侧着身,只坐了半个凳子,毕恭毕敬的向燕语禀报清梨的事!   “主子,清梨公子今早晕倒,府医查出是因他有孕的缘故导致的!”   燕语喝茶的动作一顿,清梨有孕……是好事吧!周哲该高兴了!   动作优雅的拿茶杯盖拂了拂茶水,燕语嘴角挑起了一抹浅笑!一直在寻一个契机,让清梨心甘情愿到周哲身边的契机,这有孕一事,来得真是时候!   “主子,清梨公子自知道您和非鱼郡君要成亲的事后,每晚都点着灯,独坐到天亮,今早晕倒,怕也是心情郁结得过了!”董均再次开口,对于燕语听了清梨公子有孕的事,表现得这么开心,董均反倒心有点点不安!   非鱼郡君过不了几天就要进府,这清梨公子有孕,非鱼郡君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将小主子生下来的!   到时,她该如何做?   帮非鱼郡君压制清梨公子?还是力保清梨公子肚腹中的小主子?   董均这里想得长远,燕语看着她只觉好笑!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还在神游的董均道:   “你想的那些,都不可能发生!”   “主子……”   “马上派人去周家,请周家主和周少主来董宅一趟,再去府衙把叶伊春叶大人也请过来,顺便让人备下午膳!”燕语吩咐,清梨这事,早晚得对他有个交代,今天,既然碰巧了,那就一次把它办妥!      ☆、终成定局   燕语在主楼喝了两盏茶,清梨院子的下奴就来禀报,说清梨公子醒了!   醒了,那就去见见!有些事,是要事先和他打个招呼!   进了房,清梨已醒,这时他半靠坐在床榻上,一双大眼睛里水气缭绕,下巴较之前消瘦了不少,这会看上去,尖尖的,是个瓜子脸了!   见了燕语进房,清梨那如深水般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抬头,定定的看着燕语,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话!   燕语上前,在清梨对面的软凳上坐下,弧度优美的下颌一扬,冲着清梨问道“今早府医给你看诊,最后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清梨脸上神情一颤,双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轻柔的护着!   见清梨这样,燕语就知他已知自己有孕的事。   背往后一靠,燕语斜斜的挨着软凳后的垫子,目光淡然“清梨,你也是个聪明人,眼下,有两条路任你选,你要不要听听看?”   本神情木然的清梨,听了燕语的话,募的瞪大眼睛,看着燕语!   眼光和燕语那疏离的目光对上,清梨心中一酸,没多考虑,就轻点了下头   “其一,就是我请叶伊春大人替你换个身份,你带着腹中的胎儿,尽快嫁入周府!   其二,你要不愿意跟周哲,那就将腹中胎儿拿掉,往后要住在董宅,或是怎么样,都随你的心意去过!”   燕语一口气,将她的打算全说出来,她心底期望清梨能想得明白,他和周哲既已成事,现在连胎儿都有了,那他最好的出路,就是能嫁入周家,安稳生下肚中的小孩!   至于感情,周哲她对清梨略有好感,加上这又有了小孩,周哲肯定是会对清梨好!   而清梨,两人间有了孩子,那他往后,和周哲,总是能培养出感情的!清梨和周哲,她乐见其成。   清梨听了燕语的提议,人就限入了沉思,半晌没动!他其实知道,眼下的处境,于他现在的情形来说是很严峻的!   外人以为他是燕语的人,可就他自己心里清楚,燕语对他,没有半分心思!   而他现在可以说是未婚先孕,这在燕国,是绝不允许的!   他实在没想到,那一晚,他就有了那人的孩子!   手抚在还未有半点起伏的肚子上,清梨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这里面,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吗?   在没发现有孕时,他还能自欺欺人,当做那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还是那个虽出身倌馆,但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清梨!   可是,从上午府医不小心说露嘴,说他有孕后,他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很不真实,却又有一丝的欣喜,一分的担忧!   能生儿育女,这是一个父亲至高的情操,虽然他现在还是对那让他有孕的女子没有感情,但是一想到肚子里有一个和两人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他再想到那个女子,心境又变了几变!   看了看那一脸云淡风轻端坐在椅子上的绝美女子,清梨心底一阵酸苦涌上喉咙!打从第一眼见她,他就被她那一句只娶一人的话吸引住!   到后来,他所有的目光和心思更是全放在了她身上,无法移开。可他知道,她对他,只是碍于之前她因刘训的事,答应过护他周全!   除此之外,她对他再无半点旁的心思!几天后,她要迎娶燕国高贵的非鱼郡君,到时,他还要怎么再在董宅住下去?   最最重要的一点,小生命何其无辜,他肚中的骨血,明明亲母另有其人,他又怎么能让他和自己一起,寄住在别的女人屋檐下!   思前想后,清梨最后做出了决定,不为自己,为了他肚中的孩子,他也要光明正大得个身份!让孩子从小能有个安稳的成长环境,不受人欺负!   咬了咬下唇,清梨抬起头来,目光带着决绝的望着燕语,缓缓说道“燕姑娘,我想在做出选择之前,见一见……见那人一面!”   “恩,周哲,她马上就来了”燕语挑了挑眉,清梨的想法,她看得一清二楚,他能想通,这实在是太好了!   “……”   碰巧这时下奴来禀,说周家主和叶大人都已到了府上,正在前厅侯着!   燕语点了点头,起身往前厅走去。   清梨目送着那风华无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正午时分,秋阳高照   前厅中周莲和叶伊春正襟危坐,周哲站立在周莲身侧,面上的神情迫不及待!   见了燕语,几人都上前来,恭敬的见着礼!燕语摆摆手,吩咐董管家备好午膳!   下奴动作训练有素,短短的时间里,就将膳食摆放整齐。   燕语让几人上桌,一同用膳!   叶伊春倒是没有多言,毫不客气的在燕语旁边的位置坐下!   周莲则是略有不安,她上前站到燕语身旁,轻声询问“燕姑娘,您让我和犬女来府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燕语听了后,斜斜的瞟了周莲一眼,眼角微弯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对周莲道“周家主别太拘谨,先坐下,有什么事吃过饭后再说!”   “……”周莲沉默,依言坐下!   上坐坐着的燕语,年纪轻轻,身上却有一股凛然的气势,大气恢宏!让人不由得深深的信服!   “董管家,带周少主到主楼旁的小院去一趟”燕语又吩咐董均,本想周哲一同用膳过后,再让她去清梨院子的!   可见着周哲那满脸的急切模样,燕语好心的,让她先去见清梨!   董均听了燕语的吩咐,眼神微微一动。主楼旁的院子,不就是清梨公子的院子吗?主子让周少主一个女子,去清梨公子院,这,不用避嫌吗?   抬眼朝燕语看去,见燕语一脸的肯定,董均这才带着周哲进了内院!   周哲一走,前厅就剩下燕语,叶伊春和周莲三人!   三人坐在桌旁吃着饭,燕语喝了口清汤,视线落在沉默着吃饭的叶伊春身上!   叶伊春大口扒着饭,见燕语望来,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她快速嚼了嚼嘴里的饭再吞下,道“老是看着我,有什么事?”   “府衙的户牌管理处,能给人换个身份吗?”燕语面色沉着,问叶伊春!   叶伊春一愣,见燕语并不像开玩笑,忙放下筷子,正色问道“谁要换身份?”   “清梨!”燕语淡淡回答   一旁埋头吃饭的周莲听了清梨两字,心咯噔一下,前些天周哲就是和清梨在一处过了一晚,清梨是有妇之夫,周哲和他有染,依律法周哲是要被判处蹲坐牢狱,或是处以极刑的。   燕语这唤来她们和府衙叶大人,难道是想……   深深叹息一声,周哲做错在先,被惩罚是再正常不过,燕语让叶大人如何处置她,那都是她罪有应得!   唉,只是她往后还有何面目,面对燕姑娘?自己后院的男人,被人……着实丢脸啊   “……”叶伊春呆了一会,思绪四处联想,半晌才想到燕语说的清梨是何人!她目光炯炯的望向燕语,又道“清梨不是芝兰坊的一个清倌吗,现在在你后院吧!”   “恩”!   “那燕姑娘您想让清梨换个什么样的身份?”叶伊春心内纠结,按理说她一个府衙女官,对这种弄虚作假的事要极力抑制的,奈何燕语开了口,她就只得打破原则,给这清梨破一回例!   “随意吧,只要身份清白就好!”燕语若有似无的眼神在周莲脸上扫过,说完这,她重又拿起筷子,姿势优雅的吃着饭!   一时间,饭桌上三人都默默无声,安安静静的吃着饭,饭后下奴撤了桌,上了茶水和甜点,还有新鲜的时令水果,摆放在茶案上!   周莲心绪不宁,老是盯着厅门口看,刚董管家带周哲去了后院,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她惴惴不安,刚准备要让下奴进去叫周哲,就见周哲满面笑容的从后院走出来,她踏着稳健的步子,来到燕语面前,双膝一弯,跪地就是给燕语磕了三个头   燕语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哲!   被燕语看得脸一红,周哲也不起身,就这么跪着,目光恳切的对着燕语道“燕姑娘,哲心仪清梨公子已久,还望燕姑娘您成全!”   “什么,你这个榆木脑袋,清梨公子是燕姑娘的人,哪是你能够肖想的?”   燕语还没说话,周莲就火冒三丈,她上前给了周哲一个爆栗,怒骂出声!   “周家主请慎言,清梨住在我后院不错,但是,他可不是我的人!”对着周莲摇了摇头,燕语缓缓说道   “什么……住,住在燕姑娘您后院,但不是您的人?”周莲懵了,这后院,不都是住的夫郎小伺吗?怎么?   “恩,那时说好的借住,住到他不愿意再住下去为止!”燕语这么说,边将目光瞟向周哲!清梨愿不愿意搬出董宅,那就看她了!   周莲语塞了,清梨那样一个尤物,哪个女子会不心动?会不想要?怎么到了燕姑娘这,都已将人收进后院,还要往外送?   燕姑娘是奇人,做的事多有反常,她会这么做,也不是太意外!   不过这样一来,清梨不是燕姑娘的人,在董宅也只是借住,那她和周哲的心,内疚和愧疚都将不复存在!   周哲低着头,心内闪过清梨刚才的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他说只要她能给他安稳的生活,不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那他就愿意去周府!   这么简单的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她都不用考虑,直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就只要得了燕姑娘的首肯,她就能将他接回去周家了!   所以一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来询问燕语   燕语笑得随意,她手指在茶几上不经意的敲打着,边问周哲“清梨出自芝兰坊,你不介意?”   “不会介意的,清梨他,……”周哲说到一半就顿住,刚她想说那晚和清梨那个的时候,她看到了清梨的守宫砂,只不过这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实在是不能说!   “既然不介意,那就尽快把人娶回周家去吧!时间久了,大人能等,肚子里的小的,却是等不了太久!”   燕语话一落,周哲就惊的一愣,跌坐在地上,燕姑娘她的意思,难道是清梨有了?   周莲这更是惊喜,她周家历来子嗣单薄,人丁不旺,这清梨,虽出身不大好,又是还没成婚就有了身子,但这于周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上前两步,走到燕语面前,周莲兴奋的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我周家愿娶清梨为侧夫,不知燕姑娘的意思,把日子定在什么时候为好?”   “依我看是越快越好,明天是个好日子,不如就明天吧!”燕语淡淡的回道   “……”周莲默   “……”周哲默,心想她心急,也不如燕姑娘这么急啊!   一旁的叶伊春更是呆了,没见过这么紧促的,头天谈婚论嫁,日子就订在第二天!   “额,燕姑娘,明天是君父寿诞,这……”   “君父寿诞有规定不能办亲事吗?”燕语反问!   叶伊春默!   ☆、迎风待月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周家主,趁着叶大人在,你们商量商量,看怎么安排清梨身份的事?”   燕语说得煞是轻易,她内心,事实也是很轻松的!清梨的事,说起来她该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明天他能嫁入周家,对他来说,应该是个最好的出路!   一个男儿,能成婚生子,而且要嫁的人也不差,应该能幸福的!   周莲和叶伊春对视一眼,之后相视而笑,周莲上前一步,走到叶伊春面前,躬身行了一礼,问“请问叶大人,可是怎么安排小婿的?”   小婿?叶伊春又懵了,想了想才明白周莲说的是清梨,心内腹诽还没成亲呢,就小婿了!看样,她比任何人都要积极啊!   “府衙有个李捕快,年近五十了,还没娶夫生子,本官想清梨公子恰好需要个身份,周家主若是不嫌弃,不如将清梨公子落到李捕快的李家,怎么样?”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那这就有劳了叶大人了!”周莲再次躬身作揖,清梨出身不好,叶大人能替他换个清白出身,于她周家,那是最好不过,她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本以为这事,会是个凄惨的结局,怎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周哲不但能免了刑法,还能将清梨娶回去!   她周家家大业大,不需要女婿的爹家带来多少好处利益,只要她女儿周哲喜欢就好!更别说清梨现在还给她带了个金孙!周莲现在是有孙万事足!笑得眉眼弯弯。   周哲从后院出来就一直乐不可支,听着周莲和叶伊春的安排,她更是心情激动。   明天,很快了!   叶伊春冲着燕语点了点头,这事,虽中间做了点假,但能让一个出身花楼的男儿就此从良,安稳度日,也算是有了意义!   和燕语道了别,叶伊春就赶忙去单身捕快那,和她商量将清梨接过去她李府住的事!   周哲再次向燕语跪地答谢,之后和周莲回周府!明天成亲,事态紧急,她们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燕语挥了挥手,目送着几人出府!   回过身,董均面有惋惜“主子,别伤心,等非鱼郡君进了府,再过些时候,老奴去给您物色一些比清梨公子更貌美动人的男儿家回来!”   “……你哪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燕语听了董均说比清梨更貌美动人的男儿,一抖!   “额,主子,是老奴眼瞎……”   “哦,一会挑些东西出来准备着,清梨明天嫁到周家,我没时间,你就代为送上份贺礼去!”   交代完董均,燕语一甩衣袖,大步朝府门口走去!   清梨这事一了,她心底都轻松不少。只是想到和燕非鱼被赐婚那事,燕语眉头不由得又紧紧的皱起,一丝不耐涌上心头!   燕景天的心思,她看得清楚,只是,她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来当儿戏,虽然在这女尊国,一个女子一生,娶正夫侧夫,可以有至少三四次!   但她十分的反感,婚姻大事,应该是神圣又忠诚的!两情相悦,心心相印的人才有必要结为夫妇!   一个幸福的家,两个人才最好!   募然间,她好想她的萧统领了!那样一个沉稳坚强隐忍又睿智的男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燕语估计着萧银月也该到时间回萧府了!骑上马,燕语就往萧府跑去!   到了萧府,燕语下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怡清苑外!   怡清苑院中,一身白袍的萧银月背着阳光傲然站立在那!身后碧蓝的天空上,落日余晖洒照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似给他清冷的气质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他不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独有的坚定和风华!   燕语痴痴的看着那俊逸的人儿,满心的爱恋,心都要醉了!   他面容平静,如画的眉眼在见到院外的燕语后,稍稍一皱,后侧过身,突的淡然一笑!那一笑,如拨开云雾后的月光,清冷却又迷人!   燕语被萧银月的那一皱眉弄得不愉,两天不见,见了面不欣喜若狂也就罢了,怎么还皱眉头不耐?   后又见他对那边露出那么的笑,燕语侧过头去看,这才发现,萧银月身旁还站了个人。   有句话叫冤家路窄,燕语不知道那形容的是不是她和燕敏西!   但是在这一刻,她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燕敏西侧身站在一丛兰花草旁,笑容满面。她一身暗红锦袍,合身得体,衬得那立体的五官更是如刀削斧刻,深邃有型!   一头长发用一个紫金玉箍箍住,一丝不苟,却又显得整洁不失贵气!   燕语腹诽,燕敏西整个一男人婆!   虽然在女尊国,那样的女子,才是最有女人味的。但燕语死活不愿意承认。   现在,见到燕敏西,她的心就烦,尤其是见到萧银月竟然和她站得那么近,两人笑意嫣然,深情对视,燕语就没来由的恼火!   她大步上前,一脚踢开怡清苑的院门,几步就走到了院中!   院中的萧银月和燕敏西听得那嘭的一声响,都皱着眉头往这边看来!   燕语怒目圆睁,瞟了燕敏西一眼,之后又狠狠的瞪着一脸淡然的萧银月!   “燕语,你回来了啊,刚留了敏西将军在府上用晚膳,正好,你也一起!”   听的声音,燕语才看到被燕敏西那高大的身子挡住的萧山!刚她太过恼火,连院中还有一个人都没注意到!   萧山脸上带着笑,露出眼角那一丝细小的皱纹,慈爱的看着燕语!   燕语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萧山的面,她刚才的动作太过粗鲁了!呵呵一笑,她拂了拂额前的发丝,说“好的”   “时辰差不多了,要不就请敏西将军移驾到前厅用膳吧!”萧山稍稍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燕敏西和她去前厅!   说完,又对燕语和萧银月道“你们两也一起”   燕敏西点头应允,随着萧山往前厅走!   燕语冲着萧山甜甜一笑,弯弯的眉眼活像个月牙儿!看着两人都快走到院门口了,燕语才大声喊了声“萧姨您先和敏西将军去前厅吧,我还有点事要问萧统领,一会就来”   萧山回头对着燕语说“恩,有事快点说,别让敏西将军久等了!”说完又领着燕敏西往前厅走去!   燕敏西也是回头,她一眼就看到了萧银月被燕语抓住了手,在那用力挣!刚想回去,但看到一旁的萧山,她只得忍着,再次跟着萧山往前厅走!   萧山和燕敏西一离开,怡清苑中就只剩下燕语和萧银月!   萧银月皱紧眉头,一张俊脸憋的通红。他用尽全身力气,可还是甩不开燕语的手!他斜斜的瞟着燕语,恨恨的道“燕语,你放开我!”   “不想放!”燕语半眯缝着眼,看萧银月恼怒的模样,就是不松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萧银月语气无奈!   “不做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去和燕敏西一起吃饭”燕语嘴角挑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堪堪在表皮最浅的那一层!   “你,前天晚上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来萧府找我了吗?”萧银月咬着下唇,狠着心说   一说完,被燕语握住的手腕明显一紧,痛得他差点痛呼出声!他满心不快,侧过脸去瞪燕语,发现她这时脸色阴沉,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燕语看着萧银月吃痛,手上的劲忙收了一些,只是心底的怒意却是半点没消,她咬牙切齿“和你说过我不会和燕非鱼成亲,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吧?”   “……”萧银月默,他也想相信她,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在没认识燕语之前,他以为他也能和所有男子一样,嫁了妻主后,能和妻主的各位夫伺兄友弟恭,和睦相处!   但他低估了他自己的心,认识燕语后,自从知道她要和燕非鱼成亲,他就陷入了痛苦万分,他不愿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想到燕语和燕非鱼在一起的画面,他心痛的都不能呼吸了!   说他不识大体也好,狭隘善妒也罢,他都不管。他只知道,他和燕语两人再这样牵扯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与其这样痛苦万分,不如早早了断,相忘于江湖!   “对我不信任,还把燕敏西带来你的院内,萧银月,你可真是好样的!”   “……”萧银月嘴唇微启,又闭住!想说他刚回到院中,还没来得及进房,燕敏西就来了。燕敏西来得突然,他才准备要带她往前厅去,这不,燕语又踢门,怒冲冲的来了!   “怎么,心虚了?”看萧银月欲言又止,毫不解释,燕语又妒又怒!   “我凭什么要心虚,我这怡清苑,又不是谁都来不得!”发现每次在燕语面前,他总是气势低的那一个,萧银月这次突然想硬气一回   那知他的一句凭什么,换来燕语的更为恼怒!她紧咬着牙关,斜睨着萧银月,心中怒火滔天!   头一低,一口就咬上萧银月那红润润的下唇,用力吮吸啃噬!   嘴上酥酥麻麻传来,萧银月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感觉到那滑腻的舌在他唇畔游移,他忙紧咬着牙,不让燕语那滑腻的舌窜入他口中!   萧银月的不配合,令燕语更是火大,她狠心张嘴在萧银月的嘴角用力一咬,一阵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间!   嘴角的痛意,让萧银月痛呼出声,燕语趁着他红唇微张,舌就灵活的如同一条小蛇,飞快的游进了萧银月嘴里,缠绕住萧银月的舌!   嘴里多出了一条舌头,萧银月又羞又恼,他牙齿重重的咬下去,想给这侵略者狠狠咬上一口!   哪知燕语发现了萧银月的意图,伸出的舌头猛的收了回去,萧银月这一口没咬到燕语,反倒将自己舌尖咬了一下!   嘴角上的痛,加上自己咬了舌头,萧银月委屈的眼眶微红,眼中蘸着泪水,又倔强的不让泪流下来!   看到这样的萧银月,燕语心下一软,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在他耳畔轻声细语“萧统领,我好想你!”   萧银月听了燕语的这流露着真情的话,心底一颤,伸出准备推开燕语的手,也缓缓的放了下来,垂在身侧!   院外青衣看着院中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脸红着捂住眼睛转身跑开!   跑了几步,才想起是家主让他来唤燕姑娘和小姐去前厅用膳。只得又转回怡清苑,远远的隔着院门,大声的叫着!      ☆、一醉方休   燕语随着青衣去了前厅,厅中饭桌上,就只萧山和燕敏西两人!   萧老太傅年岁大了,不愿意见客,大多时间是在内院不出来!而府中又没有别的女眷,所以,就只有萧山和萧银月陪燕敏西一同用膳!   至于燕语,她现在的身份,于萧府是半主半客,毫不顾忌!   燕敏西往后看了看,见只燕语一人进来,忙开口问“萧统领怎么没出来?”   “哦,萧统领说他人有些不舒服,不能出来用膳,敏西将军,就让语同你一起,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燕语豪爽的一扜袖子,目露挑衅的看着燕敏西!   燕敏西目光一沉,对燕语的挑衅做不到视而不见,她强扯着嘴角一笑,目光看向首位的萧山,缓缓的道“只要萧伯母不介意”   被点到名,萧山忙轻笑道“敏西将军说笑了,老妇怎么会介意,敏西将军能到府上用膳喝酒,那是看得起我们家银月!   只是银月这孩子,也太不懂礼貌了,放着贵客在这,平白的哪有什么不舒服!又不是那娇气的男儿!来人,去将小姐叫出来!”   青衣忙应声下去!   燕敏西看着青衣的背影笑了笑,伸手拿过一个酒杯,自己倒上满满一杯,一口喝尽,喝完还像是回味了一下道“本将军常年在军中,酒是没少喝,不过这酒味道是淡了点!”   燕语听了燕敏西的话,但笑不语!   这边萧山忙招手,唤来下奴,让她们去拿最烈的酒上来!   燕语悠悠的说了句,搬十坛上来!   那下奴听了燕语的话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燕敏西嗤笑,十坛,一人五坛,她的酒量向来是军中最深的一个,都只能喝三坛,不过看燕语那柔柔弱弱的模样,怕是一坛不到就喝趴下了!   下奴手脚麻利,很快就搬了烈酒烧刀子上来,十坛!   燕语将手旁小巧的玉杯拂开,拿起用来盛汤的大碗,揭开一坛酒就倒了一碗,端起来一口喝尽。喝完,还将碗反转,给燕敏西看   燕敏西毫不示弱,招手让她带着的随伺将酒分别摆放在她和燕语脚下,一人五坛!之后也开了一坛,倒了一碗喝完!   也不言语,两人你一碗来我一碗!看得一旁的萧山目瞪口呆!   很快的两人一人一坛喝完,萧山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站起身,招呼着两人吃点下酒菜,或是也吃点饭,说这么空腹喝酒伤胃   对萧山的话,两人如若不闻,都红着眼只看着对方!   看着燕敏西和燕语开启了第二坛酒,萧山觉得她作为东道主,就这么单看着她们喝也不合适,于是就拿起桌上先前备下的酒,也跟着喝了几杯!   可惜萧山的想法是好的,奈何她为人师表,喝酒这事,实在不是她的强项!几倍小酒下肚,萧山就软软的趴在了桌上!   燕语发现萧山倒下,就让下奴扶萧山下去休息!下奴应声而去!   看到燕语如在她自己府上般,随意的吩咐下奴,燕敏西眼更红了!她大口喝下一碗酒,目光如炬的瞪着燕语!   燕语唇边挂着清浅的笑,同样也是用眼白看着燕敏西!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一坛再次喝光!   怡清苑中,青衣传达了萧山的话,让萧银月无论如何要去前厅,陪燕敏西将军用膳。摸了摸嘴角那一个牙齿长的伤痕,萧银月无奈!   这么明显的伤痕,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萧银月脸颊微红,燕语那人,属狗的吗?总是爱咬人 !   她说不想让他去前厅,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他,真是太无赖!   萧银月硬看头皮往前厅走,若被燕敏西看到问起,实在不行,就只能说是青衣咬的罢!反正,对外,都知青衣是他的小伺!   才到厅外,就碰上下奴扶着萧山往东苑走,萧银月担心的忙上前查看。得知萧山只是多喝了几杯,这才放心!   送了萧山去东苑萧正君那,再等到他到前厅时,厅内的两人都还在大碗喝着酒,地上歪歪的扔着四个膝盖高的空酒坛子,桌上的饭菜却是满满的没动!   燕敏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还拿着酒碗,眉头紧皱,面对着燕语侧坐在凳子上!   一眼看去,那暗红的精美锦袍衣领上,还有几滴酒渍!   而燕语,同样是面对燕敏西坐着,那绝美的脸颊上泛着晚霞般的微红,眼眸中水光潋滟,看到萧银月进来,她盯着萧银月嘴角的那个牙印,笑得邪魅!   萧银月微赫,垂着头避过燕语那火辣辣的眼神,在燕敏西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边开口道“敏西将军,看这都喝的有点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怎么样?”   燕敏西抬眼,看了看萧银月,呵呵一笑道“这才喝了两坛,不算多,不过燕姑娘要是不胜酒力,喝不下了,那就先下去休息吧!”   燕语微眯着眼睛,很是随意的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后道“敏西将军要是累了,就回王府去吧!我这五坛,还有大半呢!”   见燕语神情狂妄不屑,燕敏西心底赌着一口气,她冷笑,对燕语道“燕姑娘过几天就要迎娶我贤王府的郡君,这样说来,燕姑娘还要尊称本将军我一声王姐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敏西将军就急着认亲了?”   “板上钉钉,早晚的事!”燕敏西其实极不喜非鱼嫁给燕语,但这事景帝下的旨,奈何她再不喜,也无可奈何!   何况非鱼对燕语也是极为倾心,而她,只要是非鱼喜欢的,她都不会反对!   “哼,想让我做你燕敏西的弟媳妇,做梦!”燕语重重一哼,毫不留情面的对燕敏西说道!   燕敏西何时受过这样的呛声,她怒火中烧,将手上的酒碗用力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团碎渣,再搬起酒坛,仰头就是一口,放下坛,她伸出手指着燕语   “我贤王府的郡君能嫁给你,是你燕语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该向我母王跪地磕头谢恩才是!再说,赐婚是景帝下的,你胆敢不从,当心你的脑袋!”   “我的脑袋自有我自己负责,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燕语淡淡的回答,依然是慢条斯理,姿势优美,却看着豪爽狂放不羁,引人眼球!   萧银月坐在那,眼神一刻也没从燕语身上移开,他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又听燕语当面说不娶燕非鱼,萧银月的心,霎时喜忧交替!   喜的是燕语说不娶燕非鱼的决心,忧的是景帝下的旨,燕语又有何方法能开脱?   燕敏西狂怒,指着燕语的手都轻颤,她一咬牙,恨恨的道 “燕语你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你那八个暗卫?那八人能敌得过三千御林军,敌过十二镇北军,还能敌得过我镇北军中的千军万马?”   “敌不敌得过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燕语挑眉,燕敏西喝酒后,意志力下降,她刚一不经意,就看到了她心中的不甘和蠢蠢欲动!   依燕景天的精明强干,若发现了燕敏西的反常,像燕敏西这样危险的人物,她不会让她得意太久!   只是她不知道燕景天有没有发现燕敏西的异常,要不要给她提个醒?   “哈哈,哈,真是不知所谓!”燕敏西虽喝了两坛多,但人还是清醒,听了燕语的话,她心内还是咯噔了一下。没机会,会是什么原因没了机会?难道被燕语看出什么来了?   母王叮嘱过,让她别和燕语碰面,担心的就是怕被她看出了心思,难道那碧灵玉,真有这么神乎其神?   燕敏西不信邪,在此刻,她高傲的自尊也容不得她半途而废!再次搬起酒坛,咕噜咕噜,就是几大口!   燕语也不甘示弱,搬起酒坛,仰起脖子就喝,喝得急了,酒顺着白玉般的脖颈流下几滴,滑至衣领上,瞬间浸入,将那淡蓝的衣衫,晕染成了深蓝!   萧银月坐在燕语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燕语那如天鹅的脖颈白皙细滑,酒在上面一滑而过,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眼角余光瞟到萧银月吞咽的动作,燕语嘴角微勾,伸出舌头,在唇上添了一下!看的萧银月更是脸颊通红!   燕敏西见了两人眉来眼去,恨得牙关紧咬,五指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高高的暴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沉沉的戾气,她目光锐利的在燕语身上一扫,之后侧过头,轻声对萧银月道   “银月,我想吃那个狮子头,你帮我夹!”   那狮子头放在主位那边,燕敏西坐的位置,离那里稍有点远,要夹的话只能伸长了手臂,萧银月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作势要去夹!   哪知坐着的燕语突然起身,素手一扬,就将那盆狮子头端着,放到了燕敏西面前!   “吃吧,敏西将军!”   燕敏西看着那盆燕语端来的狮子头,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将军突然又不想吃了!”   “噢,敏西将军你不吃正好,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那我一个人吃了!”燕语说着,还将盆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一个就吃!   几下吃完,燕语又拿起一个,目光饱含深意的瞟了萧银月一眼,悠悠的说道“敏西将军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不该是你吃的,就不要妄想!”   燕语的话,就如同一个小火星,点燃了燕敏西心底的那一堆怒火,她猛的站起来,脸上涨红,如炸毛了的猫,伸手指着燕语,一字一句的说道“居然敢说我燕敏西妄想?依本将军看,妄想的那个,是你!”   “呵,我燕语从不妄想,既是我认定了的,就绝不会放弃!”燕语笑得冷然,燕敏西看了更是有火,她重重的一拍桌子   “燕语你目无礼法,藐视皇族……”   燕敏西话还没说完,燕语就伸手打断她,“怎么,酒喝不过,就拿身份压人?”   “……”燕敏西默然,这才想起两人这会是在拼酒,而非口舌之争,搬起酒坛,燕敏西又是喝了一大口,看了看那一脸平静淡然的燕语,燕敏西眉头一皱,三坛酒下肚,她怎么还没多大反应?   而她自己,怕是喝不了太多了!   真该死,她燕敏西还从未遇到酒量强过她的!这燕语,低估她了!   燕语默默无声,那白玉凝成的纤手轻轻一挥,第四坛酒坛盖揭开,一手拿着酒坛口,随意一抬,就将酒坛搬起,就着口子喝了几口!   喝完,她冲燕敏西扬了扬手上的酒坛!   燕敏西默,这第四坛开启之后,她估计会喝醉,但面对燕语的挑衅,而且又是在萧银月面前,她不可能会主动认输!   一咬牙,揭开盖,心底寄希望,燕语能在她之前倒下!   萧银月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同样出色的大女子边喝酒,边对骂,满头黑线!   燕敏西将军平素严谨的性格,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时也如同市井小民一般,胡言乱语起来了!   燕语倒是比燕敏西好些,她脸颊通红,如涂了上好的胭脂,那一双凤眸水光潋滟,魅惑人心,她红唇轻启,偶尔犀利的回燕敏西几句!说得燕敏西又怒又恨!      ☆、桂子飘香   在将近子时,燕敏西倒下了,她软软的伏到桌沿,眼中闪过不服气,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燕语的不是!她趴下时,手上的酒坛也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稀烂,酒坛碎了一地,坛中酒倒是没剩几滴!   萧银月起身,准备上前去扶!在手就要挨到燕敏西手臂时,一个瓷碗飞了过来!他忙手一收,避开瓷碗!   目光瞪向那扔了碗,还一脸不快的人!   萧银月皱眉,道 “你做什么?”   燕语冷笑,那绝美的眼中闪过一丝霸道“我不准你碰她!”   “……”萧银月默!   “过来扶我!”燕语再次下令!萧银月抬眼看燕语,见她满眼不耐,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她看着问题不大,可实际上,她同燕敏西一样,也喝了四坛酒,喝这么多…   可看了看趴下的燕敏西,萧银月最后决定还是先送她回王府!至于燕语,府上有下奴会照顾她的   再次向燕敏西走去,脚步才抬起,萧银月就被搂进了一个酒香扑鼻的怀中!   燕语冲上前,紧紧搂住萧银月,两手在他后腰固定,张嘴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边说“让你别碰燕敏西,听不懂?”   “她喝醉了!”耳畔传来又痒又痛的感觉,令萧银月缩起了脖子!燕语身上的酒气蒸腾,带着阵阵热气,熏的他也觉得热了!   伸手将燕语隔开一点,萧银月赫然,这府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我也喝醉了!”燕语撅着嘴,把脸埋进萧银月暖暖的脖颈侧,一下一下琢吻着!她知道她这身体,喝再多酒,也不会醉,但头晕还是有点!   她全身放松,将自身的重量全压到萧银月身上!萧银月无法,只得伸手回抱住燕语,不让她摔倒!   “派人将燕敏西送回去,别让她在府上过夜!”   “……”萧银月呆,他刚想让下奴扶燕敏西到府上客房歇息,怎么她就知道了!她不是说不会看他的心理吗?哼,道貌岸然!   “你说了不随意看我的心思的,你说话不算话!”萧银月薄怒!   燕语勾唇笑得肆意,伸手在萧银月鼻尖上轻轻一点“你这小心思,还用得着看?明摆在脸上呢!”   “……”燕语轻声细语中略带宠溺,萧银月脸颊不由得又微红!清咳了声,吩咐下奴扶着燕敏西,架马车送她回贤王府!   这时门外进来两个威武雄壮的女子,看样是燕敏西麾下的女兵,她们上前扶过燕敏西,向萧银月道了声别,就扶着燕敏西走了!   萧银月望着燕敏西的背影,感叹英明神武的敏西将军,也有喝醉的一天啊!平常就是连看她做半点出格的事都难得,今天她不单骂人还喝醉,这真让人大开眼界!   才感叹,脸就被燕语用力扳正,面对着她!   “不准老是看别的女人!”燕语看萧银月目不转睛的盯着燕敏西的背影看,心中又妒又怒,她对着萧银月的耳朵说的大声,几乎和怒吼差不多。   震得萧银月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忙伸手按着两个耳朵,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真多事!”   “哈哈,你人都是我的,我就是要管着你!”燕语怒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被萧银月那模样逗笑,她说的理所当然!   萧银月听了,俊逸的脸上红霞飞满,他咬了咬下唇,对着燕语怒斥“成天胡说,谁,谁是你的人了?”   燕语仰头笑得张狂,那美艳的五官在酒气的晕染下更是有一股魅惑之态,笑罢,她低下头,在萧银月那紧抿着的嘴上琢吻了几下,边道“你,你是我的宝贝!”   “……”萧银月默!嘴唇上那轻柔的触感像是一直在,温馨暖暖,令他迷恋!燕语眼中的深情令他沉醉,引得他心中本就对燕语的爱恋,更是满满!   都说酒后吐真言,燕语虽没醉,但也喝了这么多酒,而她还说他是她的宝贝……   萧银月心中又是欢欣,又是甜蜜,这一刻,他将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场赐婚忽略不计,扶着走路歪歪扭扭的燕语回到了内院!   怡清苑中,青衣先一步回去,麻利的点上了灯,再去厨房煮解酒汤!   萧银月扶着燕语站在路口,看了看燕语住的那院,黑漆漆的一片,里面寂静无声。连平常总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许向都不见踪影,他疑惑的问“怎么不见许向?”   “噢,清梨明天出嫁,她留在董宅帮着打点事宜!”燕语半眯着眼睛,人昏昏欲睡!   “出嫁?嫁给谁?”萧银月只觉突然,这事,毫无征兆,太突然了!按理说一场婚事,不是该事先准备,再通知到亲友邻居,弄得人尽皆知的吗?   燕语轻笑“还能嫁谁,当然是孩子他娘,周哲啊!这事也是下午才定下来的!”   “……”萧银月默,原来是清梨怀了周哲的孩子,难怪!   看了看喝的酒气冲天的燕语,萧银月心底一咯噔,她这么反常的喝这么多,该不会是借酒浇愁,舍不得清梨吧?   清梨那样的男子,哪个女子在将他接到了后院,还愿意放手?   想到这,萧银月那如画的眉眼微暗,他看了看趴在他肩头的燕语,试探的问“燕语,你可是舍不得清梨?”   “舍不得他做什么?他能嫁到周家,过得幸福,这是也我最希望的!”燕语头搭在萧银月肩头,懒懒的回答!   抬头看到天空中明月高悬,秋意深浓,这么和心爱的人在月下相拥而立,谈天说地,很是惬意!   此刻,燕语还想搬一床软榻,放在院中,抱着萧银月一起赏月呢!只可惜,萧银月估计不会配合!   “你不会是因为他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有没有孩子与我又有何干系?萧统领,你看这月色如此美好,你尽说别人的事做什么?”燕语撅着嘴,绯红的唇辬贴到萧银月脸颊,很不满他老是清梨的说!   “只是随便问问!”萧银月暗恼自己总是草木皆兵,燕语她舍得不舍得清梨又如何?他怎么表现得跟个妒夫般,盘问不休!   垂下头,不让红着的脸颊被燕语看见!   燕语目光如炬,在这幽暗的月光下视物如白昼,看着萧银月一身白袍,含羞的俊颜,在这清冷的月光下,衬得整个人若有似无,如嫡仙般俊美无暇!   心中暖意融融,她低下头,一个轻吻落在萧银月脸颊处!   一阵风吹过,带起一股凉意,萧银月瑟缩了一下,忙扶着燕语往怡清苑走去!   她喝了这么多酒,院内却连一个端茶倒水的人也没有,他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人回院,只得扶着她到怡清苑。   其实对于燕语身旁连半个伺候的小伺都没有,萧银月是极为开心的。为此,他宁愿自己亲自来照顾她!   回房,青衣恰好端了解酒汤回来,萧银月将解酒汤递到燕语嘴边,燕语冲萧银月暖暖一笑,就着他的手,将汤一口喝尽!   喝完汤,燕语眼睛一闭,悠悠睡了过去!   萧银月将人扶到床榻上,看燕语衣领袖口上尽是酒泽,湿漉漉的还粘在身上,实在看不过眼,就红着脸,强装镇定伸手除了她的外袍!   青衣打来热水,萧银月蹲在床边,又用热毛巾替燕语将手脸都拭干净,再就着那水,也将自己清理了一下!   准备起身,手就被燕语拉住,用力一扯,萧银月整个人都栽倒到了燕语身上。她身上酒味很重,熏的萧银月直皱眉头。   除开那酒气,她本来身上带着的那股清雅的莲香,也是浓郁了些!萧银月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和着酒气,倒也不那么难闻了!   稍微等了一会,萧银月伸手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的从她身上下来,才下到一半,燕语突然又伸手,将他的腰揽住,接着一条腿也压了上来,搭在他的双腿上!   这样一个被禁锢的姿势,萧银月奋力也是没推开,一番折腾下来,他也是累了,干脆就作罢,扯过薄被,将两人盖住!   睡着之前,燕语呼吸时呼出的热气,轻轻扑洒在他的脸颊,颈侧!而这会萧银月脑海里想的是两人同盖一张锦被,同榻而眠,这是妻夫之间才会有的事……   第二天,是君父寿诞!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万民同喜,普天同庆!   燕语起来时,身侧早已不见萧银月人影,她侧目看到枕边还有他睡过的痕迹,知昨晚两人是睡在的一起,就开心不已!   起身随意打理了一下,再让青衣去隔壁院子取了套她平常穿的衣衫过来,自己换上,一身清爽的往皇宫走去!   洛城城中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百姓们也是兴高采烈,之前的瑞皇,到现在的景帝,治国安民有方,让天下平稳,百姓安居乐业!   百姓们对燕氏皇族爱戴拥护,君父寿诞,百姓们也都忠心祝贺!   与此同时,城中周府今天也是府门挂满红绸,里面到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府中家奴小厮,个个都是笑容满面,欢快不已!   周哲也是笑不住口,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欢欣的气息!她府中娶了两个侧夫,可那都是家中安排的,清梨,噢不,是李清,才是她满心爱恋的人儿,今天她得偿所愿,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城中酒楼二楼雅座里的杨丽娟,望着一队迎亲队伍抬着红艳艳的轿子,吹吹打打的进了周府府门,疑惑不解!   周家只周哲一个独女,这亲,肯定是替周哲迎的!只是周哲要娶夫,怎么她们同是四大家族,都没听到消息?   让下奴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周家少主周哲娶侧夫,娶的是衙门中李捕快的独子,李清   杨丽娟听了,更是疑惑,李捕快?李清?她偶尔作奸犯科会被衙门捕快带回府衙,是以她对衙门里的那些个捕快都熟识,可没听说过李捕快有个独子!   衙门里李捕快独身一人这么些年,何时来了个独子?还到了能出嫁的年龄?这事肯定有蹊跷!   特意让人去查,结果查出来的结果却让杨丽娟火冒三丈,愤愤不已!   说昨天下午从董宅抬出一个小轿,送到了李家,今早再从李家抬到周府!这其中的原由,杨丽娟再迟钝,都想得明白!   好个燕语!居然偷偷的替清梨换个身份,再将他嫁给周哲!   燕语无视她的几次三番索取清梨,还全不给她脸面的拒绝,背过身,又将清梨嫁给周哲,这般的羞辱,她杨丽娟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狠狠的踢了一脚探了消息回来的下奴,杨丽娟怒气冲冲的出了酒楼!      ☆、光风霁月   与此同时,宫中也是张灯结彩,喜乐飘飘!各宫各殿的主子都穿戴一新,衣香鬓影,同贺君父的寿诞晚宴!   殿中,觥筹交错,丝乐声声,歌舞升平!   各宫伺下奴端着佳肴美酒穿梭在殿中,随时准备斟酒添茶!   董君父一身君父正装,深紫为底,上用金丝银线刺绣着锦绣繁花,百鸟千祥!腰束一条柔软的金丝玉带,头戴镶嵌着九颗拇指大珍珠的紫金冠,尊不可比,贵气凌人!   他端坐在凤椅旁的椅子上,接受着众官员和景帝后宫中众君的祝贺!脸上带着疏离又得体的浅笑,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尽显!   燕语的座位安排在君父下手第一个位置,按理说,这样一个位置,是要坐位高权臣的!燕语虽无官职,却又是碧灵玉主人,景帝将她安排在这,各官员无话可说!   燕语斜斜的靠坐在软垫上,目光似笑非笑的瞟着对面坐在燕景天凤椅下,第一个位置上,和贤王同桌的燕敏西!   燕敏西脸色铁青,对昨晚拼酒输给了燕语的事耿耿于怀!   今天又和燕语坐的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这实在是糟糕透了!   燕敏西下首上坐的是燕捷西,再之后是燕非鱼!   满面娇羞的燕非鱼,直直的盯着燕语,满眼爱恋,眼都不眨!   往下方有一张方桌上,坐着一个看着精明锐利的中年女子,眼神不住的在燕语身上来回扫,她身旁坐的是貌美如花的容秀,这会也是不时的瞟着燕语!   宴会中有大多大臣也是没见过燕语,都不住的看燕语,那些眼神,有尊敬,有好奇,有怀疑……   燕语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只悠闲的自斟自饮,自在逍遥!   凤椅上的燕景天携同容锦一起,向董君父贺寿,还献上了价值连城的各种宝物!   董君父笑容满面,连连称赞景帝和帝君容锦的孝心无价!   之后是各官员大臣上前献礼,董君父笑着让邵公公一一接下!   董君父的雕像之前让宫伺搬来了殿内,用一块大红的锦布遮盖着,宴会进行到一半,燕景天就命宫伺揭开了锦布!   在十几颗明珠光亮的映照下,那一樽白玉雕像栩栩如生,整个玉身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庄严而肃穆!   众人看着如此出色的雕像,个个都赞叹不已,对着雕这像的燕语,更是高看了一眼!   景帝领头,敬了董君父一杯酒后,贤王和贤王府的众王女郡君也都上前,跪地向君父祝寿!   贤王退下之后,燕景天突的开口,让燕语上前向君父祝寿!   燕语听了起身,一撩那淡蓝的衣摆,拂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走到殿中君父坐前,跪地磕了三个头   “祝君父身体康健,长命千岁!”   董君父笑意满面,轻抬手让燕语平身,又赏赐了不少东西给燕语,燕语就退下!接着是众贵君君伺和众大臣上前祝寿!   祝寿持续了没多久,一结束后,君父就由邵公公扶着回瑞安殿休息了!   君父身体弱,这殿内人多酒气的,他呆不了太久就避开了!   殿中董君父一离开,气氛瞬间又活跃了不少,燕景天下了凤坐,和各大臣相谈甚欢!   偶尔也有大臣上前来,和燕语打招呼!不过看燕语不冷不热的模样,大家就识趣的不再上来和她攀谈!   对桌的燕敏西,眼神不住的往燕语这边瞟,那意思,是让燕语上去给她母王贤王敬酒!   众所周知,燕语很快就要迎娶燕非鱼了,那她这个准媳妇,怎么也得给她这么婆婆敬杯酒吧!   奈何燕敏西眼都眨晕,燕语就是不为所动,燕敏西恨恨的饮下一杯酒,眼神再不往燕语那边看了!   贤王将两人间的眼神看得清楚,又见燕语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甚至连景帝也不去敬杯酒,就猜测她性格本就如此,也就没太在意!   燕语此刻的心情,是佩服燕景天!她能耐得住性子,又认真仔细的和这么些个大臣相处,游刃有余!   端着手中的白玉杯,燕语轻晃着酒杯中的陈酿,心生不耐!这样在这呆坐,还不如出去走走,散散步!   想到做到,燕语这么一想,就起身出了殿,往外随意的走着!   君父寿诞,宫中戒严。   宫中各处都是手拿兵器的守卫,和来回巡逻的士兵!   燕语寻了一处相对安静些的小廊桥,靠坐在栏杆上,听着廊桥下细小的流水声,心境宁静!   可惜安静不了半刻,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之后就见燕非鱼一人,顺着燕语来时的路线,一路走来!   燕非鱼身穿鹅黄宫装,脸上画着细致入微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又娇俏!   他脚步轻缓,慢慢的走向燕语,在距离燕语三步远时,他停下了步子!   他低垂着头,手不住的拉扯着衣袖,看得出他内心的紧张!   燕语笑了笑,除开被燕景天强行赐婚外,她对这个身体的表弟还是稍有好感的!见他半天不说话,燕语开口问   “非鱼郡君可是有什么事?”   “妻主……”燕非鱼娇羞,开口   这一声妻主把燕语惊得一个踉炝,差点摔到廊桥下去!   她伸手指着燕非鱼,略带颤抖的问“你,你叫我什么?”   “我,我叫你妻主……”燕非鱼脸上更是红霞飞满,自从接到圣旨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再次和燕语见面,向她述说他的欢欣和对这场赐婚的满意!   虽然圣旨上说的是当侧夫,但爹爹说了,母王会让燕语很快把他转为正夫的!有贤王府做后盾,他都不用担心!   “非鱼郡君,你这么叫太不适合!”燕语正色道!   “七天后非鱼就要嫁到燕府了,叫您…妻主是应该的!”燕非鱼虽然脸上红霞飞满,但胆子倒是很大,敢当面这么和女子说这些!   燕语听着头痛得很,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压低声音道“不是还没嫁吗,别这么叫”   “噢!非鱼听妻主的!”燕非鱼满心欢喜,又是期待,七天,七天后,这样绝美的女子就是他的妻主了,真好!   “……”燕语无语了。这都什么事?一转身,就要离开!   燕非鱼见燕语要走,忙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弱弱的叫“妻……哦不,语,语姐姐”   “到底什么事?”燕语不耐,站住脚步回头问   “听母王说,皇上命人给您修的宅子已修好,这些天在装饰房子里面,非鱼想,想去看看!”燕非鱼撅着嘴,嚅嚅的问!   那宅子是他往后要住的地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再说,房内的装饰,他还可以命人按着他的喜好来!   还有他要去选一处最好的院,将他在王府用惯了的东西也搬过去!   哪知燕语听了更是不耐,她一甩被燕非鱼抓住的衣袖,皱着眉头沉声道“不是没到时间吗,急什么!”   “……”被燕语一说,燕非鱼委屈得嘴一扁,眼泪就要往下掉!可看了燕语那沉着的脸,燕非鱼又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流下来!   燕语无奈的叹息一声,扬了扬手,示意燕非鱼进去“快进去殿内吧,晚上外头冷,别凉着了!”   燕非鱼这下又破涕为笑,心想语姐姐还是很关心他的呢!   用力点了点头,燕非鱼一步三回头的进殿去了!   不待燕非鱼走远,燕语转身就朝廊桥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顺着廊桥下细小水流的走向,燕语一路走到了上次见燕金渝的那个湖边!   湖畔因离得主殿远,湖边又只有几盏马灯挂在树上,显得这静谧的湖岸更是幽暗宁静!   微风吹过,吹动树上的马灯徐徐晃动,那倒影在湖面的树影,也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因晚宴的人都在主殿那边,这湖畔上,除了守卫的士兵外,就只燕语一人,负手在岸边踱着步子!   她在湖边来回散了一会步,准备回瑞安殿,这个时辰,君父要是还没休息,她回去了,还可以和君父说会话!今天一天,人来人往的,她都没好好和君父祝一声寿!   这身体她虽然是在半路接收,但这身体和董君父血脉相连的事实不假,她早就将君父当成了自己亲生的爹爹看待!   转过身往回走,燕语一抬眼,就看到了湖岸边一身玄黑铠甲身姿俊逸的萧银月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低垂着头,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显没看到燕语和他相对而来!   燕语勾唇笑笑,皇宫这么大,她没想在这能碰上他!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紧走两步,在萧银月面前停下,燕语伸手抓住萧银月的手臂,触手冰凉的铠甲令她极其不喜!还是那暖暖的体温舒服些!   被抓住了手,萧银月才猛的回过神,他抬头一看,见是燕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萧统领这么不认真,想什么去了?”   “没想什么……”萧银月低下头,退开了两步,这宫中四处都是暗影,他和燕语走得太近,容易引人怀疑!   燕语可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的,她抓住萧银月手臂的手,顺着手肘一路往下,滑倒他手掌处,一把握住!   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凑到萧银月耳边轻声说“萧统领你昨晚和我同床共枕,可是要负责的噢!”   “……”萧银月呆,昨晚太累,实在是懒得动了!今早醒来,他赶忙将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燕语扒开,飞也似的逃走!   就怕燕语醒来,两人在床上相对,他会太难勘!   今天一天,他脑海中还总是浮现出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令他脸红耳赤!   趁着夜晚,他出来散散步,谁知道还会在这遇见燕语!   这燕语也是,竟然还提起昨晚的事,害他不知该作何回答!   清咳了声,萧银月正了正神色,朗声回答“昨晚你喝多了,你院子里又没个伺候的人,我才,才扶你到怡清苑的!”   “恩,这么一说,倒是谢谢萧统领你的好意了!”燕语笑得真诚,拉着萧银月的手就往瑞安殿方向走!今天这样的日子,君父可能没那么快睡,燕语想带萧银月去见见君父也好!   哪知萧银月不愿,他扯回手,挣脱燕语“你别拉我,宫中宴会还没散,别一会让人看到不好!”   见萧银月脸上的防备,燕语无奈只得配合!   夜风习习,皓月当空   两人之间相隔三步之遥,并肩向前走着!   边走,燕语边打量着身边的萧银月,他安安静静,静若空谷幽兰,开口问“萧统领什么时候回萧府?”   “一会宴席散了,我安排好值夜的御林军后,就回去!”君父寿诞没出半点安危问题,萧银月还是很欣慰!他加紧训练的那一批御林军正好也派上了用场!他的付出,还是很值得的!   燕语挑挑眉,看萧银月脸上认真的神情,甚是喜欢!这么工作负责的人,很吸引人呢!      ☆、洞房花烛   “你呢?”知道燕语一直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萧银月脸微红,不过还好这时天色较暗,燕语应该看不到吧!   “我今晚会在瑞安殿住下,明天一早,要随景帝和众大臣一起,去围场打猎!萧统领你也是要去的吧!”   先听邵公公说为了庆祝君父寿诞,景帝特意下令,率领一众官员去五百里外的围场打猎,燕语也赫然在要去的名单中!   萧银月点了点头,他御林军统领,护卫景帝的安危,肯定会要去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皇帝的后宫中,从未有女子留宿过,怎么燕语总是住在君父瑞安殿中?想到燕语身上带着景帝的那块金令,萧银月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燕语和君父,到底会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若真是那样,依她这样的身份,往后像燕非鱼这样的男子,更是会对她趋之若鹜!   萧银月苦笑,随她吧!一个燕非鱼,和十个八个没什么不同!   在御花园和瑞安殿的岔路口,萧银月和燕语分了手,独自一人往瑞安殿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燕语望着萧银月那清隽俊逸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才转身回了瑞安殿!   瑞安殿内,灯火通明!   殿中香炉,香烟袅袅!   燕语脚步才踏进殿中,就听到燕景天那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这么晚去哪了?”   燕语笑笑,看到一旁软榻上躺着的董君父微眯着眼睛,朝她招手,她忙紧走一步,走到软榻旁,紧挨着软榻鐏下,冲着燕景天道“去湖边散了散步!”   “恩,你身后有九星护着,我倒也放心!”燕景天看样是喝了不少酒,脸颊通红,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邵公公端着热茶递给她,温度稍高,燕景天眉也不皱一下,仰头喝下!   董君父伸手在燕语后背轻抚,边柔声问“语儿,是不是宴会太无聊?”   “呵呵,还好吧!”   “你这孩子,明明就是不喜!也是难为你了,明天去围场打猎,你就该喜欢了吧!”董君父笑意满满,望着燕语的眼神尽是宠溺!   在宴会上他见燕语满脸不耐,就知她不喜那样的场合,所以他特意早早离开,好让她也能出了那宴会!   “恩,打猎我喜欢,君父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徒手抓只活狐狸给您瞧!”说到打猎,燕语就来劲了,不过让她用弓箭她是不会,她只会徒手抓猎物!   董君父爱怜的拍拍燕语的头顶“爹爹不去,你和你皇姐去吧,玩得开心些”   “哦,那君父你一人在宫中要多注意着身体,多休息,饮食上也要多注意,荤素搭配着吃!”燕语认真的叮嘱,明天一早要出发,她怕到时人多,她不方便和君父说话   燕景天在对面凳子上看着这腻歪的父女两,嗤之以鼻“才去三天而已!”   燕语和董君父没理会燕景天,只顾着说话!   燕景天不耐,实在不愿坐在这,被她们无视,于是站起身边往瑞安殿门外走,边说“那个抱你上雪山的暗卫头领李少陵,查到她的后人了!”   和君父说话的燕语听到这,忙站起身,追着燕景天,脸上神情紧张的问“哦,在哪?”   燕景天站住脚步,侧过头缓缓说道“李少陵当年一路护卫母皇,一去不回,家中夫郎生下一个男婴,估计着李少陵不会再回来,那夫郎就改嫁了!”   “……”燕语默,改嫁了?后又问“那那个男婴呢?”   “因是男儿,妻家不喜,她夫郎就将男婴弃了!”   燕语听了一怔,弃了?那么小的孩子被丟弃,又该如何生存?心中难受,燕语上前抓住燕景天的手,问“皇上可查到那男婴现在可还在人世?”   燕景天见燕语这么紧张,也知她对李少陵心有感激,就点了点头!   燕语雀跃,人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燕景天似笑非笑的看着燕语,眼神闪过幸灾乐祸,她红唇轻启“那男婴不但活着,而且你还认识!”   “……”燕语这下又是一愣,认识的人?脑海里一感应,燕语惊得一跳,怎么会是清梨?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想找的人,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而他,就在今天,还被她给嫁了出去!   燕语整个人如被雷劈中,半晌回不过神来。她心底这时五味杂陈,酸涩难当!   要是她一早认真一点,或是多注意清梨一些,那她早就能看出他是李少陵的儿子!而她,也能好好对他,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现在嫁到周家,其实心中是极为不愿的吧!而令他走到今天无法挽回的这一步,她就是罪魁祸首!   燕语愧疚感猛飙,这一刻,她急切的想要见到清梨!   和董君父和燕景天打了一个招呼,燕语飞奔着朝周家跑去!   周家喜房内,一身大红喜袍的清梨端坐在喜床上,脸颊两行清泪泪痕未干!   前厅,周哲被杨丽娟等几个女子缠住,不得脱身!周哲喝的有点多,这时站立都有些不稳,一旁的下奴上前来扶周哲,却被杨丽娟给推开   杨丽娟手端酒壶,再次给周哲满上,边在周哲肩膀重重的拍了两下,道“周少主你也太不够意思,要娶夫也不提前通知通知,好让姐姐我给你备份大礼!”   周哲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喝下杨丽娟倒来的酒,磕磕巴巴的说“呵呵,事有急切”   “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夫郎,看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周少主不如将新夫叫出来,让姐们开开眼界?”杨丽娟心知周哲娶的就是清梨,心中的不甘和恼怒让她坐立难安!   若不是念在周家和杨家关系匪浅,她早就带人来将清梨抢回去了!   “这么晚了,清儿估计是睡下了,各位姐姐要是不快,哲就多罚几杯!”周哲说着,自己又倒了杯酒喝下!   杨丽娟等人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们来喝喜酒,她只能以礼相待,但是清梨那,她誓死也要好好护住他!   几人又一轮的倒酒敬酒,周哲被灌得头晕眼花!   手上端着一杯酒,再次准备喝下,就被人夺了过去!   周哲睁开迷蒙的双眼,就见一张绝美的脸颊上稍带怒意,额角还冒着薄汗!这人,赫然就是快步飞奔而来的燕语!   本来想去见见清梨的,不过今晚是他和周哲的洞房花烛夜,也不是见面的时间,看到前厅被几人围住灌酒的周哲,燕语脚步一转,就到了厅中!   她夺过周哲手上的酒杯,一口喝下!放下杯,就对杨丽娟等人说道“要喝酒的,冲我来!”   说完回头看着周哲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回房去吧,好好待他!”   周哲看着这样豪气冲天的燕语,感激的对她微微一礼,就让下奴扶着回了喜房!杨丽娟在洛城的恶名,无人不知,开始替她陪酒的几个人都被杨丽娟给轰走了!   在她所认识的人中,不惧杨丽娟的,还真只有燕语了!   待杨丽娟等人反应过来时,周哲早已走远!   看着周哲的背影,杨丽娟恨得牙痒痒,回头看着燕语,更是恨不得将燕语那笑魇如花给撕得稀碎。   咬着牙,杨丽娟闷声闷气的问“燕姑娘可认识周少主的新夫啊?”   燕语笑得随意,手上酒不停“认识!”   “呵呵,燕姑娘怕不单只认识吧!”杨丽娟笑得猥琐,说的话意有所指!   一旁众人也哄笑,说李清莫不就是她院子的清梨吧?   燕语嘴唇勾起一个狠厉的笑,手指轻轻一捏,手上的酒杯就被她捏得粉碎,她扬了扬手,把酒杯碎屑挥落,眼中闪过一丝凶残,望着嬉笑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   “李清也好,清梨也好,他都是我燕语的弟弟,谁要是敢对他动歪脑筋,下场,就如此杯!”   被燕语眼中的狠戾震住,当场的几人都噤了声,不再嬉笑!   惟独杨丽娟,心中更是不甘,她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一甩衣袖,领先走了!   其它众人见杨丽娟一走,也都随着出了周府!   喜房内,清梨听着脚步声,心猛地一颤,放在膝盖上的手都紧紧的握了起来!   眼前走来一双玄色皂靴,随着之后就眼前一亮,盖在头上的红头巾被揭开!周哲那斯文又带点小心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清梨脸上的泪痕,周哲默默不语,只细心的打来热水,替清梨将手脸清理干净!   清梨看着面前斯文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替他洗脸,手放在小腹上,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女子,就是他肚中孩子的母亲!   “清儿,你有身子不宜喝酒,这交杯酒不喝也不好,不如你就以茶代酒,陪我喝一杯,怎么样?”周哲目露期待,能娶清梨回府,这实在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清梨抿着嘴,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伸出那纤长的手指,拿起酒杯和周哲的杯子轻碰了下,再端起轻轻的沾了一下唇!   周哲欣喜不已,清梨愿意和她喝交杯酒,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不那么讨厌她的?   事先交代了下奴按时端饭菜给清梨,也知清梨吃了些食物,应该不会饿到!   周哲偷偷打量着坐在那,一脸谨慎的清梨,知他初来一个地方,心里免不了会有些恐惧,替他洗净手脸,再端来干净的水,让他洗脚,自己走到房中的软榻上躺下,背对着清梨!   清梨见周哲背过身,忙脱下鞋子随意洗了洗脚,洗完后,对着那盆洗脚水,清梨又愣住了。他嫁来周家,董管家本安排了几个小伺让他带来,可他拒绝了!   这谁成想,身旁没人,他要倒水都没人使唤!而他一个新夫,又不好出喜房!   才头疼着这水,就见周哲又起身,走过来端起那盆洗脚水,拿到外面倒了!   清梨呆呆的看着周哲倒了水,又走进来重在软榻上睡下!   周哲睡下半晌没听到清梨有动静,回头一看,见他呆呆的坐在那,于是开口说“你安心睡吧,我晚上就在这睡,不会去打扰你的!”   清梨手抚在小腹上,点了点头,静静的躺下,目光落在软榻上那清瘦的背影上,清梨回想着她细心温柔的替自己洗脸,倒水,一天来的紧张慢慢的缓解了下来!   不知何时,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软榻上的周哲听着清梨那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起身走到床边,爱慕的盯着他那白皙的脸颊看了半响,接着帮他将被子盖好!   半夜,门外响起细微的响动,周哲一个挺身从软榻上翻身下去,打开门走到院内,就见一个身影负手立在院中!   那身影绝世出尘,此刻身上却散发着一阵幽幽的清冷!   周哲走近,轻声问道“燕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休息?莫不是被杨丽娟她们……”   不待周哲说完,燕语扬手打断她的话,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玉牌匾,递到她面前“这是清梨的生母,你先代为保管,等他情绪好些,时机合适,你就给他吧!”   周哲低头一看,上好的碧玉上刻着李少陵之牌位几个字,琢磨着清梨现在有孕,还是等他生产完,再给他!   抬头一看,燕语已不见人影!      ☆、雁过留声   皇宫东门   燕景天一身玄黑金边的骑射装,身后背着弓箭箭筒,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在官道一马当先的往前策马奔腾!   她身后紧随着同样一身玄黑劲装的萧银月,他背着宝剑,面色沉着,聚精会神的注意着燕景天身旁的动静!   再之后是一些皇亲国戚和武官,贤王,燕敏西等人,也骑着马紧随在后!   最后是几十位重臣文官,携少数家眷,坐着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往皇家围场跑去!   燕语坐在马车上,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回想着那次带清梨去酒楼,却不负责任的将人落在了酒楼,导致他和周哲……   燕语愧疚不已,往后她会尽所能的对清梨好   而周哲也是个好女子,她一定会对清梨好的!一定会的!   乐乐呼呲呼呲喘着气趴在马车上,头搭在燕语脚背上,整个的精神饱满!   许向坐在燕语一旁,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同样默默无声!   一路虽有马车夹杂其中,但行程还是没有被耽误!下午时分,皇家占地辽阔的围场就到了!   一到围场,就有宫伺安排众人在围场驿站中住下!   这围场驿站,相当于一坐小型庄园,上百个人住下还毫不显拥挤!   基本上每个人都有独自的房间,像燕景天燕语和贤王,更是一人分住一个院落!   乐乐一下了马车就撒开蹄子欢快的往围场中间跑去,燕语也不管,只领着许向进了院子后,发现这院清幽又不偏远,院中景致优美,其中种着种类繁多的鲜花,极具雅致风情!   进了房,许向着手收拾带来的行李物品,燕语就随意到院子后面走走,发现后院有座不太高的山,山脚就和院子连在一起,院子两人高的围墙围到山脚下就止住!   山脚下院中,透过一丛丛修剪得整齐的四季青,燕语看到后面有腾腾的热气冒出!   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池热气蒸腾的温泉,面上还冒着泡泡!   燕语心下一喜,前世今生都没泡过这么好的活温泉,这有了机会,待会晚点要好好泡上一泡!   随意参观了一下院子,燕语就回到了前厅!   在众人都安顿下后,就被燕景天派来的宫伺吩咐去围场中集合!   大女子都被要求骑马上围场去打猎,今天先小试一下众人的身手,待明天,会要按打到的猎物多少来论输赢!   燕语骑了一匹马,随意的在围场外围慢慢打马前行!   许向跟在后,独手拉住马缰,距燕语不过几步远!   前方一群人马,赫然是燕景天和贤王,燕敏西萧银月等人!见了燕语,燕景天扬手唤燕语过去!   无奈,燕语只得走近众人!   燕景天身上玄衣的金边,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她面容肃穆,神情端庄,身上王者之气尽显!   抬眼看了看燕语身后,没见到乐乐,燕景天问“燕姑娘你的雪狼这么快就去了围场里面?”   燕语点头“乐乐它本就是丛林中的动物,见到这一大片的森林,自是忍不住,早早就跑进去了!”   “这围场中凶残猛兽,虎豹豺狼多得是,你不怕那乐乐被猛虎咬住?”燕景天心知燕语和乐乐感情深厚,忍不住出声提醒!生怕乐乐不慎被这林中猛虎咬死,那燕语可就有得伤心了!   燕语挑唇微微一笑,对燕景天道“乐乐聪明过人,那猛虎又怎么是它的对手!”   “恩,这就好,别你那狼要不见了,回头找朕来哭鼻子!”燕景天见燕语信心满满,这就放下心来!   燕语面颊一红,瞪了燕景天一眼!什么哭鼻子,她是大女子好吧!目光瞟了萧银月一眼,见萧银月端坐马上,英姿勃发,那帅气的模样,太让人心动了!   一旁的众人见燕语竟然瞪皇上,而皇上也不恼,都在心底感叹燕姑娘真得宠!   燕敏西看不过燕语的猖狂,她冲天哈哈大笑一声后道“一头凶狼,还叫乐乐,真是笑死个人了!”   燕语听了也不恼,她看似随意,嘴唇稍稍一动,就见燕敏西坐下的马突然人立起来,将马背上的燕敏西甩了下马!   好在燕敏西身手不赖,她在摔下马时身体一个跃起,人在半空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接着两脚稳稳的着了地!   那马受了惊一般,厮鸣着四条腿跪在地了上,怎么都不肯起来!   燕敏西一下地,忙上前查看反常的马,边拍着马头安抚,边轻唤着疾风,疾风!   燕语打马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道“敏西将军这么一匹笨马,还叫疾风,真是笑死人了!”   众人哗然!   燕景天跟着仰头爽朗的哈哈大笑!   燕敏西这是气的满面通红!   萧银月心中了然,初见燕语时,她也用过这招对他!看了看燕景天对燕语毫无半丝不快,萧银月才放下心来!   燕景天脸上带着笑意,周身举手投足尽显尊贵之气!她哈哈笑了几声,对着还在安抚疾风的燕敏西道“敏西将军的马看来是受了惊,回去换匹马吧!”   “是”燕敏西垂着头答是,身侧的手上青筋暴起!   燕景天眼眸微眯,锐利的眼神在燕敏西身侧的手上一扫而过,之后调转马头,领着一众人往围场深处跑去!   燕语本不想去,可看着萧银月那俊逸的背影,只得也打马跟上!   她骑着马赶上萧银月,想上前和他说几句话,奈何萧银月紧跟在燕景天身后,而燕景天身旁,总是围绕着不少武将官员,她实在找不出独处的机会,郁闷得冲天直翻白眼!   围场深处,越往里,看到的野兽就越多,起先是小白兔山羊之类,再之后,就是羚羊豹子之类!只是燕景天说道的猛虎可能要进到林子更深处吧!   燕景天骑射功夫相当好,她次次拉弓开箭都能打中猎物,与此同时,也换来追随众人的喝彩!   几个御林军一路随着,将景帝打下的猎物都捡着放到马上!   萧银月身上没带弓箭,也没见他有猎物的意图,燕语知道他就是一路在护卫燕景天的安危,心中不由得不快,看来得找个机会,把人从燕景天那要过来!   燕语从开始就是来看热闹的,她随在萧银月身后,沉着个脸,闷闷不乐!   好在打猎没持续多久,看着天快黑了,燕景天就下令回围场驿站!   一个下午,猎物还是打到不少,一众人回到驿站,燕景天就让御厨拿了野味下去,做来晚上吃!   燕语亦步亦趋,默默无声跟在燕景天身后!   燕景天挑挑眉,回头定定的看了燕语半晌后问道“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有话要说,说吧,什么事?”   “额,皇上英明!我刚看到住的那院子后,有个温泉,想去泡泡!可又觉得一个人泡很无趣,所以……”燕语眯缝着眼,笑得谄媚!   “哦,原来你想请我一起泡,没问题,晚点用过膳后,我会过去你院子!”燕景天大手一挥,脸上看着很是高兴,燕语这么主动的和她亲近,她心甚慰啊!   以前还羡慕燕敏西有燕捷西这个妹妹,现在,她可没什么羡慕别人的了!   燕语脸上的笑嘎然而止,她哼哼两声说着多谢皇上,其实心底抓狂不已!燕景天你要不要这么自恋,人家话还没说完好吧!她想说的是让人萧统领来陪她啊!   眼见着萧银月那俊逸修长的背影跟着燕景天进了最豪华最阔气的那棟院子,燕语讪讪的回到了自己院内!   燕语情绪不高,也没出去和别的人见面,只呆在院里,连吃的晚膳都是许向端进来的!   随意扒了两口,燕语就扔下了筷子!看着低垂着头单手收拾碗筷的许向,燕语额头滑下一滴冷汗,许是在燕国潜移默化了,燕语现在看不惯大女子做男儿家的事!   “许向,你怎么弄这个?”   许向头也不抬,低声回答“你不是不喜欢一般的下奴进你院子吗?那下奴大多是男子,我就没让人进来!”   “……”燕语默!顿了顿,燕语又开口道“你别弄这个了,看着真别扭!去唤个人来收拾!”   哪知许向对燕语的话如若不闻,她一个手麻利的,几下就收拾好了!   燕语也懒得理她,走到厅中一个竹制摇椅上躺下,轻摇慢晃着!   脑海中突然闪过来时看到的一幕,回过头问许向“那个沈逸,也来了围场吧!她母亲也是宫中官员?”   听到燕语的问话,许向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点了点头!沈逸两个字,是她的心伤,每提起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一次,求之不得的痛!   燕语一双眼睛在许向身上来回扫了两遍,之后笑得淡然!她喝了口许向刚泡好,递过来的茶,悠悠说道“许向,若是让你在许家主和沈逸两个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许向默然。   “说啊,选什么?”燕语见许向沉默不语,抬腿踢了踢许向的腿,让她回答!   许向后退了一步,避开燕语的腿,她面容沉静,淡淡的抬眼瞟了燕语一眼道“我都不选,因为那些于我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   “切,没斗志!”燕语鄙视许向,刚认识的时候,她不是挺牛气的吗?这会,跟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一般了,变化可真快!   许向幽幽叹息一声,斗志,她有!只不过,她现在这样残着身子,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那样高洁清朗的人儿?   还有许家,本是她许家嫡女囊中之物,可是现在,她没了那个资格,一个身残的人,怎么能当一族之家主?   无视许向的低沉落寞,燕语一人在摇椅上玩得不亦乐乎!   燕景天很守时,晚膳后不多久,她就过来了燕语院子!   燕语朝她身后看了看,见到萧银月随在后,心情又好了不少!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了温泉旁!脱得身上只剩下一件,就一起走下了温泉池!   萧银月在四季青后远远的站着,背过身去没看这边!   燕景天身量较燕语要高一些,身材也丰满得多,燕语看着很是羡慕!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没看到容锦,燕语开口问   “帝君没跟来吗?”   燕景天下水靠在一个斜斜的岥岸上,轻声回答“宫中有些事要靠他打理,我这次带的两个贵君来的!”   燕语默,什么有事,那都是借口吧!喜新厌旧的女人!      ☆、鸳鸯戏水   “看你对容锦很不错,什么原因?”燕景天见燕语的神态,就知她在为容锦抱不平!于是就想知道原由!   燕语耸了耸肩膀,对着燕景天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觉得皇上身边,能有个这么真心的人,很是不易!”   燕语的话,说的燕景天的心一颤悠!她绝对的相信燕语的话,既然她说容锦的真心难得,那其中另一个意思就是,别的贵君君伺,对她难有真心!   燕景天陷入了沉思,本觉得她至高无上的女皇,本身又是翩翩俊朗大女子,后宫的男子肯定是个个对她真心实意,爱慕至深,听燕语这么一说,燕景天感觉自己会不会太失败?后宫中三千佳丽,就帝君一人对她真心?   没了泡温泉的心思,燕景天起身上岸,随意披起一件外衫就往外走!   燕语忙在后喊到“皇上,我自己够不到后背,怎么办啊!”   燕景天正走到四季青旁见了萧银月,听燕语那么一喊,于是手一指,就让萧银月去给燕语察背!   萧银月肯定不愿,他忙单膝跪地“皇上,臣负责护卫您的安危,实在是不能走开去做别的事,若不然,臣去唤一个御林军来,替燕姑娘察背如何?”   若在平时,萧银月这样合情合理的话,景帝肯定会应允,可在眼下,景帝本就心情极差,遇上萧银月还敢拒绝她的命令,这下更是不快!她沉下脸,脸上的神情不怒自威,冷声道“萧统领,这是圣旨!”   “臣遵旨!”无法,萧银月只得紧咬着牙跪地领旨!   待燕景天走出了院子后,萧银月还在原地踌躇不前,让他去替燕语察背,这会不会太让人尴尬了点?还有燕语,她明知他是男儿身,怎么还向皇上提这样的要求?   这一边是圣旨,一边又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可叫他如何是好?   燕语泡在温水里,也不催促萧银月,目光像是盯着猎物般,慢慢的等着!   两刻钟过去了,萧银月总算是用龟速移到了温泉池旁!   池中,燕语伫然而立,池中热气腾腾,她站在那,一双凤眸水光潋滟,脸上因热气的熏染,现在是微泛着红晕,她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正一舜不舜的盯着走近的他!   天色刚黑,院中路旁挂着路灯,晕黄的光线和空气中飘荡的雾气让人看物都看不真切!   一会后,慢慢适应了这些雾气,萧银月这才看清了水中燕语身上雪白的亵衣,又轻又薄,经水浸湿,更是透明得如若无物,内里精致的锁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在水深及她心前,往下的那部分全没在水中,萧银月脸红了心跳,这样魅惑诱人的燕语,他怕!   “萧统领下来陪我泡一会!”看着呆立岸上的萧银月,燕语唇角微扬,缓缓开口!   “……啊!不,不行!”萧银月大脑短路,暗恼刚看得出了神!他听了燕语让他下去,忙摆着手,退后了一步!   “不行啊!”被拒绝,燕语脸上露出了极为惋惜的神态!不过一瞬,燕语就抬手,两手放到脖颈下的亵衣扣子上,作势要解扣子!   萧银月神色大惊,他一张俊颜上刚才的红霞不见,一下变得苍白,他手指着燕语,说话都打颤“你,你要做什么?”   “刚皇上让你替我察背,我不脱衣服,你怎么察!”燕语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脖子下面第一颗扣子,露出一片白里带粉的皮肤,看得萧银月忙侧过身,不去看!   “我,我去叫许向来,怎么样?”萧银月头痛,今天他特意寸步不离景帝身旁,就是看燕语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故意躲避,哪知到最后,他还是没能躲开!   “随便,不过刚我好像听皇上说什么圣旨?”燕语脸上带着邪邪的笑,萧统领意志坚强,她美人计不管用啊!看来得换换了!   转身欲走的萧银月硬生生的顿住脚步,他低着头,不去看池中的人,心中打定主意就在岸上站着和她耗,她泡上一两个时辰,总会要上来的!   这么一想,萧银月紧张的心情就舒缓了下来!他站着站着,突然发觉不对劲,水中怎么半点呼吸声都没了?   往水中一看,就见池子中央刚还在的燕语不见了,再看水底,燕语那雪白的身影赫然沉到了水底!   萧银月一惊,准备下去救人,可一到池边,他又顿住脚步,这燕语,诡计多端,这会不会是她故意引他下水的招数?   看了看水中纹丝不动的身影,萧银月俊美的脸颊上闪过释然,这样在温水中,常人呆不到半刻,肯定会窒息身亡!   不管她淹到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他焦急的快速脱下鞋子,纵身一跃就扑入了水中,两下游到池子中央,下水搂住水底的燕语拉了上来!   被拉到水面的燕语很快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自己被萧银月抱住,忙回手也搂住他的腰高兴的道“萧统领你来啦!我刚睡着了,没吓到你吧!”   “……”萧银月这时的心情,就如那打翻了的调味罐,酸甜苦辣样样齐!他见燕语没事,心喜,又见燕语骗他,恼怒!   又喜又怒,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了!   恨恨的别开脸,不去看燕语那笑魇如花的脸,都怪他,这么轻易就上了她的当!什么睡着了,猪才信!   “萧统领是不是很担心我?”燕语笑得讨好,紧搂着萧银月的腰,得意的问!   萧银月冷冷一哼,别过脸,对燕语不理不睬!   燕语脸上笑容不减,撅着嘴在萧银月颈侧快速的啜了一口,边还说“萧统领你刚才是关心则乱!”   “……”萧银月默,关心则乱,他承认!   脖颈被燕语啜了一口,萧银月脸微红,他伸手去扯燕语缠绕在腰间的手,每次都没挣开过,但萧银月还是坚持不懈的挣着!   这么个暧昧的姿势,他急切的想摆脱!   他不单手去扯,腰也不住的扭动,试图挣开燕语的禁锢!动着动着,他的耳尖就被燕语咬了咬,接着听到燕语略微粗重了些的呼吸声,抬头一看,燕语这会眼眸中凝着明显的玉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心口!   萧银月低头看了看,刚他挣扎时,衣衫稍开了些,露出一小片白嫩的肌肤,脸上一红,忙伸手将衣裳扯了扯,瞪了燕语一眼道“下流!”   “萧统领冤枉啊!我是个正常女子,看到这样的风光有想法才是正常,怎么下流了?”燕语大呼冤枉!   面前的萧银月脸颊微红,白中透粉,一双幽深的眸子这时被水气缭绕的水光蒙蒙,看着如初生小鹿的眼一般纯净,却又无形中带着魅惑!   他衣衫半露,露出白皙如玉的心口,她只瞟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再说两人贴在一块,他的腰来回扭动,磨蹭着她身下,弄得她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他扒光,扑倒!   “哼,就是下流,无赖,你,你快放开我,一会让人见了,还不知道什么事呢!”萧银月又羞又恼,知道景帝周围有很多暗卫,他们这样,要被人看到,那他隐瞒的身份,很容易会曝光!   他四处张望,还好没发现异常!   “放心,有我的人在,就是燕景天身边的暗卫都不能近前,我们做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萧统领你安心吧!”燕语边说,边强搂着动个不停的萧银月,不让他挣开,她知他一旦挣开,肯定立马人就会跑的不见踪影。   她难得逮到他,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溜走。   萧银月听燕语的话,脸上闪过疑惑,她,她想做什么?   一个男子,被女子这样搂在怀里,女子还扬言说做什么都没人知道,萧银月惧了,她不会真要对他做什么吧?   他挣扎得更厉害,手还不住的推燕语!   燕语闷哼了声,脸上闪过隐忍的神色,萧银月的手在她心口上不重不轻的推着,真是折磨人,他自己因太过恼怒,竟然没发现他一直推的,是女子身上最软的地方!   她一手搂着萧银月的腰,空出一只手,抓住萧银月在她身上乱推的手,扣到背后!   头搭在他肩膀上,轻轻说道“萧统领别乱动了,一会我真要忍不了,吃亏的是你!”   “……”萧银月愕然,反应过来手掌下那柔软的触感现在还犹如在手,脸颊瞬间爆红!   他更是羞恼,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但又真怕再动引得燕语失控,忙听话的不再动,任燕语将他抱在怀里,两人相拥在一起,静静的半晌没说话!   燕语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心想这女尊国的女子,身体还是比前世的女人要重欲得多,这样随意的撩拨就引得身体动了情。难怪一个女子要娶好几个夫伺!   待情绪平息了一下,燕语睁开眼睛,就见萧银月垂着眼,默默无声的站着!恼怒又不敢动的模样,真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丝滑黑亮的发丝刚浸了水,现在丝丝缕缕的披散在肩头,玄黑的外袍也因刚才的挣扎,滑到了肩下,腰上的束带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只着雪白亵衣的肩膀!   燕语眼尖的看到他那因浸水,而显得半透明的亵衣下,肩头位置有一个红印。   好奇的伸手,一把将亵衣扯开,露出那有着红印的肩头。只见那白如凝脂的肩头,那一点红印如白雪皑皑的雪地上,掉落的一片艳红玫瑰花瓣,醒目耀眼又妖娆魅惑!   “……萧统领,这,这是什么?”燕语好奇的问!   一个没防,被燕语扯开衣衫后露出肩头,萧银月气的火冒三丈,连手指都在哆嗦,那守宫砂,只妻主能看,而他,被妻主以外的人看过,这身子,就是不洁之身了!   愤恨不已的萧银月,扬手就给了燕语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将还盯着萧银月肩头不放的燕语打得回过神来!   燕语一手捂着脸,脸上也稍露愧疚,男子的身体不能让人看她知道,可刚不是一下没想那么多,好奇了么?   萧银月打过燕语后还不解气,在水中又重重的踩了燕语一脚,燕语吃痛,忙放开搂住萧银月的手,单脚跳了起来!   趁着燕语松手,萧银月伸手一把推倒燕语,自己往岸边游去!游到边上了岸,脚下提气,快速的跑出了燕语的视线!   燕语被萧银月推倒,躺在水面,脸上还微微有些疼,她勾唇轻笑,这萧统领,下手可真不留情呢!   泡完澡上去换了身干爽的衣衫,燕语特意找来许向问那红点的事!   许向听了燕语的问话,眼中闪过无语,那红印每个男儿出生都会被点上,成亲和妻主圆房后就会消,这么人人都会知道的事,她会不知?   这是明摆着是无聊,闲的慌嘛!   对上燕语那求知若渴的眼神,许向没好气的道“那是男儿家的守宫砂”!   “……”燕语呆!      ☆、赌局开始   围场驿站   清晨空气清新,四处鸟语花香,青草萋萋,林中树木茂盛,绿意盎然!   燕语在一片舒心的环境中醒过来!   她今天照常是一身浅蓝的薄衫,并未换上利落的骑马装!   打理好到驿站门口的草坪里,见坪里众多大臣和不少家眷都在外悠闲的散步!   也是,洛城繁华都市,可没有这么清新自然的优美环境!   燕景天和萧银月还不见人影,料想着这时还在院子里,没出来!   燕语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她一身淡蓝,雅致清秀,身上既有着一股坚定的霸气,又有着一般大女子所没有的温润祥和!绝美精致的五官,如珠如玉,散发着柔柔的微光,引人入胜!   那绯红的唇轻轻挑起,嘴角的似笑非笑,总是让人深深沉醉,移不开眼!   燕非鱼和容秀两人本在坪中交谈,见了燕语出来,忙都往她这边走来!   容秀身后还跟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其中一个身材威武高大,面容黝黑,燕语一眼就看出她是容秀的母亲容国丈!   另外一个稍矮,看着秀气文雅,燕语在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和沈逸相似之处!   人走近了,燕非鱼快走一步,站到燕语身侧,柔柔的叫了声“语姐姐!”   燕语晗首应下!   容秀也上前微微一礼,他抬头冲燕语娇媚一笑,红唇轻启“见过燕姑娘!”   燕语点头“容小公子好!”看向走近的另两个女子,燕语也冲她们晗首“容国丈好,沈司马好。”   “燕姑娘早”容国丈和沈司马脸上带着微笑,同时和燕语打着招呼!   容国丈被自家的小儿子容秀缠得无法,才上前来找燕语攀谈的!   她容家秀儿,美艳出色,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她容家求取的女子多如牛毛,她实在是不愿自降身份主动找燕语!   只是她历来疼爱容秀这个小儿子,容秀在府上时,时时刻刻在她耳畔念叨燕姑娘,燕姑娘的,累的她只好来见燕语一见!   远远见了燕语那风华无双的风姿,走近一看,更是容貌绝美,容国丈感叹一个女子生成这样,也不怪乎引得这些个小儿郎神魂颠倒!   “燕姑娘青年才俊,又是灵玉选定的主人,府中夫伺应该不少吧!”   燕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国丈,这一见面就问人家室,还真有意思!清咳一声,燕语红唇轻启道“府上暂时无一夫伺!”   “……”容国丈和沈司马都哗然,这身为大女子,怎么可能一个夫伺都没有?   看燕语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知她没开玩笑,两人都低下头,默默无声!   燕非鱼听了,得意的高昂着头,像只战胜的大公鸡!   容秀这,却是脸颊绯红,满目崇拜的盯着燕语那绝美的面容看!   过了一会,容国丈又问“那燕姑娘家中母父可有给你定下正夫?”   燕语轻笑着摇了摇头!   看燕语没有正夫人选,容国丈心思更是动了一动,她家秀儿要嫁给她,当正夫也还差不多!贤王府的非鱼郡君嘛,皇上赐他当侧夫,那可怪不得别人!   打定主意,容国丈刚要开口,暗示燕语去她容府提亲,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景帝和贤王等人!   景帝今天一身合身的玄色锦袍,手腕脚腕都用白色的锦带缠绕绑紧,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又不失尊贵之气!   她身后是一身暗红骑射装的贤王和燕敏西!萧银月殿后!   众人上前恭敬行礼!   “在外无须多礼,婆婆请起!”景帝令众人平身,还上前虚扶了容国丈一把!   容国丈听着景帝唤她婆婆,受宠若惊!   一旁的燕语却是知道,看来是燕景天听了她昨晚的话,良心发现,对容锦的母亲好些了!   景帝眼神在燕语和几人身上一一略过,看着容秀看着燕语那娇羞的模样,心下了然!   萧银月站在景帝身后,一身玄色劲装,头上的青丝用一根缎带高高束起,看着英姿飒爽,有俊美非凡!   他面容沉静,目不斜视,燕语偶尔向他使眼神,他都视而不见!   燕敏西见燕语总是用眼神瞟萧银月,心下不快,她皱着眉头,指了指燕语身上的薄纱,冷声道“燕姑娘这样的穿着打扮,又不带弓箭,是没打算去林中打猎吗?”   听燕敏西这么一说,众人视线都集中到了燕语身上!燕语眉头一挑,随意的摆了摆衣袖道“恩,是没打算去”   “圣上有旨,大女子一律得进林中打猎,到晚上回来,依猎物的多少,要论输赢的”燕敏西嗤之以鼻,一个女人,还和男儿般,只知打扮,真让人不齿!   燕语抬头冲天翻了个白眼,这燕敏西,一天不找茬就不舒服是吗?   容国丈这会拿燕语当准儿媳看待,见燕语身体娇柔,想着打猎这事真不适合她,于是开口替燕语说话“皇上,燕姑娘身娇体弱,这打猎……”   “燕姑娘,你的意思是不去林中?”景帝询问燕语!   燕语抬眼看了看萧银月,手一指“皇上让萧统领寸步不离我,我就去!”   “……”众人默,这燕姑娘,还敢和皇上谈条件,真是胆儿肥!   “哈哈,朕准了”景帝这是大手一挥,直接应允,不就是让一个御前统领陪着吗,小意思   萧银月在景帝身后是心一颤悠,燕语让他寸步不离,他肯定又得被她占便宜!   不过这在外面,不像在房内,耳目众多,她应该会收敛些吧!   景帝准了,燕敏西却急了!别人不知道燕语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能不知?看着燕语那得意的样,燕敏西恨得牙痒痒,她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咬牙切齿的道   “燕姑娘,本将军要和你比试!”   燕敏西这话一出口,众人就哗然了!燕敏西堂堂镇北军将军,武功骑射,哪样不是顶尖?她要求和看似柔弱的燕姑娘比试,不是明摆着恃强凌弱?   燕姑娘跟个男儿家似的柔柔弱弱,怎么会是敏西将军的对手!   就在众人以为燕语定会拒绝时,燕语懒懒的开口了“敏西将军想要以何当赌注?”   “简单,你若输了,就当着众人,给本将军磕三个响头!”燕敏西冷笑,眼中闪过势在必得!酒她没喝过燕语,这打猎,她就不信会输给她!   无视身后一直在扯她袖子的燕非鱼,燕敏西斗志昂扬!   “呵呵,确实是简单!应了!不过,要请皇上和贤王当个见证”燕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燕敏西这人,还真是屡败屡战!   不过正好,有这么个比试机会,又有这么多大臣当见证,机会难得!   贤王很不愿见燕敏西和燕语两人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嫡女,一个,又马上会变成自己的儿媳,哪个输了,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不过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她只得点头答应!   燕敏西阴沉着眼,看着燕语脸上的笑意,心说让你得意,看你一会还笑得出来!   景帝一双锐利的眸子在燕敏西身上一扫而过,随即下令“今天大家就都在驿站等着吧,别出去打猎了,等着看敏西将军和燕姑娘到底谁胜谁败!”   众人诺。   许向牵过一匹马,燕语随手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燕敏西也骑上下奴牵来的马,冲着燕语挑衅的一笑!   燕语挑了挑眉,朗声说“敏西将军待会要是输了,又该如何是好?”   “哈哈,狂妄,本将军怎么会输给你?”燕敏西仰头哈哈大笑,在骑射上,她想输都没那么容易!   “敏西将军自信!不过无论输赢,赌注还是要先说好的吧!”燕语目光朝燕景天那看了看,将她心底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有时燕语还真感谢碧灵玉,有了这个感应能力,她都能坦然的和燕景天相对!虽然她和燕景天是亲姐妹,但毕竟伴君如伴虎,她能知道燕景天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不过!   “哼哼,本将军要是输给了你燕语,那本将军随你处置!”燕敏西不相信自己会输,所以她对燕语做出承诺。   听了燕敏西的话,燕语笑得灿烂,她素手一扬,一双晶亮的眸子中闪过皎洁,淡淡的说道“敏西将军若是输了,那就把你手上的将军令给我要玩吧!”   “……”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将军令,号令燕国三十万大军的令牌,怎么能这么儿戏,拿来当赌注?   燕敏西也愕然,这将军令,三十万大军,世人谁不想要?包括那高坐庙堂的景帝,也是想要的!但这拿来当赌注,实在是不能!   看着燕敏西半晌不语,燕语清咳一声,道“看来敏西将军刚说随我处置,是空话呢!”   “不是!”燕敏西忙反驳,她堂堂镇北大将军,一言九鼎,怎么会是那说话不算话之人?   “那敏西将军可是答应了?”   “……”燕敏西默!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考虑清楚!   “既然敏西将军不答应,那就算是提前认输!好说,敏西将军你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这比试,就此算了!”燕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三个头,没那么容易躲!   “胡说,我堂堂镇北大将军,怎么会认输……”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燕敏西实在是抹不下这个脸,她顿了顿,一咬牙道“好,我应战,太阳下山之前,驿站门口见!”   说完,燕敏西打马而去!   燕语悠闲的坐在马上,不疾不徐!   容国丈忙拿来一把弓和一筒箭,递给燕语“拿上这个吧,打猎没有弓可怎么成!”   燕语随手拿起一支箭,把箭尾折掉,只留下一个剪头,放入怀中!   容国丈见燕语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再开口多说,默默退下了!   给了燕景天一个安心的眼神,燕语打马向林中跑去!萧银月目露担忧,也策马扬鞭跟上燕语!两人一前一后往林子深处跑去!      ☆、轻而易举   几人的背影消失在林中后,贤王上前一步,走到燕景天面前,目露担忧沉声说道“皇上,敏西若真输了……”   “皇姨,愿赌服输不是?再说,这比试可是燕敏西自己挑起来的,是输是赢,朕想她都会有心理准备的!”   燕景天双手负在身后,双目凌厉,目视前方,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可是,那将军令?”贤王提心吊胆,燕敏西身为将军,拿将军令来下赌注,已是罪不可赦,若还真把将军令输了,那她这将军的身份,怕也是一辈子无缘了!   “燕敏西她身为大将,却胆敢拿将军令来赌,若真输了,那这样的将军,还配当我大燕的将军吗?”燕景天怒目圆睁,对着贤王一顿怒斥!   贤王一生清廉公正,可惜生了燕敏西却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若不是看在瑞皇的份上,待查到燕敏西确切想要谋反的证据,她肯定要将贤王府满门抄斩!   现在,燕敏西若识相,输了交出将军令,她就还能留她一命!   贤王不知燕景天的心思,只当燕景天恼燕敏西拿令来赌,默默无声的退了下去!   这边燕语策马奔腾,在进到林子深处看到一片青草地上,那地旁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游弋的小鱼都看得一清二楚,溪流边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鸢飞鱼跃,一派祥和!   她翻身下马,欢快的转了两圈,之后就地躺下!   紧随她进来的萧银月见燕语就这么睡下,眉头一皱,那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他下马上前,站到燕语面前道“不是和敏西将军比试吗?躺这是打算认输么?”   “昨晚没休息好,真困!”燕语不理会萧银月的质问,她翻过身侧躺着,微眯着眼睛,让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真舒服!   “好好的怎么没休息好?”萧银月倒是忘了燕语来打猎的目的,顺着她的话回问!   燕语睁开眼睛看着阳光下一脸凛然的萧银月,邪魅一笑,她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萧银月,红唇轻启“怪你!”   “为什么怪我?”萧银月疑惑,秋日暖阳照耀在他那俊美的脸颊上,让他那正色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昨晚我闭上眼睛,你就一直在我脑海里走来走去,害我睡不着!”   “……”萧银月赫然,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瞬间红霞飞满,被燕语当面说着这样类似情话的言语,他羞涩难当!   更何况昨晚,他回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也是一直想着燕语!   他稍稍侧过头,不去看燕语那炯炯的目光,生怕他心底的小心思,被燕语看穿!   见萧银月脸颊微红,那如玉凝成的脖颈处有些微的红晕,淡淡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似给他整个人涂上了一圈柔和的金光,神秘而飘渺!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背后的花草树木,山石溪水,都成了他的陪衬!燕语眯缝着眼,侧躺在草地上仰头看他,这一刻,只觉得他俊美的如仙人下凡!   “萧统领,来躺会吧!”伸出手,燕语邀请萧银月也到地上躺躺,这里青草萋萋,清新干净,又有暖阳照着,实在是悠闲惬意!   两人手牵手,并排躺着晒太阳,肯定是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萧银月还没忘了燕语此时是在和燕敏西比试,他瞟了一眼毫不讲究,随意躺在地上,却又别有一翻慵懒的气息的燕语,淡淡开口   “你不想和燕敏西比试,为什么答应她,你要知道,你若输了,燕敏西绝对会让你在众人面前给她跪地磕头的!”   “我没不想和她比啊!既然答应,那肯定是想比的嘛,只不过这时天色还早,我们在这躺着休息会,再去林中深处,怎么样?”燕语对着萧银月笑得灿烂!   萧银月却是回给她一个冷眼,他知燕语心气高,是绝不愿对人屈膝。但是这场比试,燕语要想赢过燕敏西,可不是单躺在这就能成的!   燕敏西骑射功夫在军中是出了名的顶尖,他想燕语就是一刻不休息,奋力去打猎物,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更不说还不努力,一来就躺在这躲懒!亏得他还替她担心!   罢了,她自己都不急,他也懒得替她费心,想清这,萧银月席地坐下,闭目养神!景帝的命令,让他寸步不离,他会照做!   见萧银月坐下,燕语就扑上去,一把将人扑倒,手脚并用的缠上他,紧紧拥住!还在他耳畔轻声说“暖暖的太阳照着好想睡觉,萧统领,陪我睡会!”   侧头看燕语说完已经闭上了眼睛,萧银月无奈,只得任燕语搂住,也躺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闭上眼睛,晒着太阳,确实很容易让人入睡!萧银月这样谨慎警觉的人,在暖阳下,也没能抵挡住睡意的侵袭,缓缓睡过去了!   听着萧银月那轻缓的呼吸声,燕语慢慢睁开了眼睛,侧首看了看安安静静睡着的萧银月,燕语脸上漾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心疼的伸手抚摸了下他眼下的青印,燕语真想这么不管不顾的向燕景天把人要过来,好好护着!   萧正君还得明年夏未才能生,她还有得等!   低头在萧银月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亲,燕语脱下外袍给他盖上,起身往林中深处走去!   这一大片地方,具体来说,是燕敏西所到之处,都绝对没半个动物!连最小的兔子野鸡什么的,都不会有!   她一早就让乐乐去将所有小动物都赶离了这个山头,躲到对面山头去了!   燕敏西若要到对面山头打猎,那在太阳下山之前,就绝对回不到驿站!   所以燕语笃定,燕敏西在天黑前,绝对打不到什么猎物!   而她,准备去林中一个山洞中,去捡一头奄奄一息的吊睛猛虎出来!那老虎年岁大了,她不去找它,它也活不过几天了!   所以,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她到林后老虎洞旁,乐乐闭目养神正趴在洞口晒太阳!见了燕语来,它头也不抬,跑了一早上发消息,说有人来打猎,让动物们都躲起来,它好累的说!   燕语想着还在草地睡着的萧银月,毫不耽误功夫,直接进去了老虎穴!   那吊睛虎趴在里面,虎视眈眈的瞪着走进来的燕语,森林之王虽垂暮年老,但它身为王者的霸气让它绝不坐以待毙!   吊睛虎从地上起来,龇牙咧嘴的露出锋利的牙齿!试图吓跑燕语!   燕语拿出怀中的那一节断箭,在吊睛虎面前晃了几下,将它引出山洞!   吊睛虎长约近三米,身体魁梧健壮,不知情的会以为它正当壮年!   它仰头一声嘶吼,龇着白光森森的牙齿,前腿微弯,身体拉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看着很有爆发力!   下一瞬,它就猛的弹跳起来,扑向半蹲着的燕语!   燕语站在那,身体在吊睛虎扑来的那一舜,弯下身去,举起手上的断箭,算准了吊睛虎扑来时,用箭对准它脖颈下最柔软的部位!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吊睛虎本来就气息奄奄,燕语这一击,直中它心口,被击中后,吊睛虎没有过多挣扎,倒到地上,瞬间殒命!   燕语随手扯了几片树叶,将手上的血迹察净,对着树后喊了声“敏西将军要看,出来看就是,藏头露尾的做什么?”   树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见燕敏西走出来,她铁青着脸,浑身散发着沉沉的戾气和不可置信!   她找了一个上午,连猎物的影子都没见到,刚听到虎啸,心中一喜,忙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谁知一来,就见燕语轻易的一人就将猛虎给撂倒!   那样硕大的猛虎,她都没把握一人将其猎下,而燕语,仅仅只用了一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上前看了看那猛虎,燕敏西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要赢过燕语,她必须要猎到比猛虎更厉害的猎物,或是在数量上来取胜!   时近中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上,燕敏西心底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太冲动了,竟然拿将军令来赌?   不行,绝不能输!她也绝不能输给燕语!   燕语在回到小溪旁时,萧银月正好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萧银月刚睡醒,眼神迷离的模样,燕语爱怜的亲了亲他头顶的发丝!   将刚在山中摘的野果拿到小溪中洗净,递给萧银月!   萧银月垂着头接过,刚不小心睡着了,可真不该!看了看燕语的外袍还搭在他身上,萧银月忙拿起衣服递给燕语!   “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燕语接过穿上,衣衫上还用萧银月身上淡淡的兰香味,闻着舒心!   “去打猎了啊!要不然真输了,可会丢脸的!”燕语说的随意,萧银月低垂着头,默不做声!大女子的脸面,可不是轻易能触碰的!燕语说着像不看重,其实他知道,她极其在意输赢!尤其对像是燕敏西!   两人坐了一会就回到了驿站!   驿站前的草坪上,围着一大堆人,两人下了马,也缓步走过去。   燕语姿态悠闲!   萧银月上前一看,众人围在一起,中间是一头硕大无比的吊睛老虎!   那老虎看样是才断气,全身上下皮毛无半丝损伤,惟独脖颈下一个深深的伤口,伤口处露出一节断箭,就是燕语在容国丈手上接过折断的那支!   萧银月惊诧了,就他小睡那一会的功夫,燕语就去猎了这么一头猛虎?这么凶猛的老虎,他看着都后怕。回过头望了望悠闲走来的燕语,萧银月眼中闪过意味不明!   燕语走近萧银月,在他耳畔轻声细语“怎么,萧统领是不是觉得我英武不凡?”   萧银月脸一红,避开燕语,往房间内走去!   围观猛虎的众人见了燕语回来,都上前不住的夸奖和恭维!燕语笑笑,并不言语,转身也回了院子   另一个院内,景帝和贤王正在桌旁,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个棋盘,此刻贤王正执起黑子,准备落子!   一个护卫从门外进来禀报,说燕语猎回来一头吊睛虎,现在回了院子休息!   贤王听了手一颤,手上的棋子都差点握不住了!   景帝听了,眼眸微闪,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燕姑娘可有受伤?”   “燕姑娘衣衫齐整,看着并没任何伤势!”护卫恭敬回答!   “恩,下去吧,仔细看着,等敏西将军回来,再来禀报!”挥退了护卫,景帝慢条斯理的再次执起棋子,和贤王下起棋来!   只是贤王现在心绪不稳,也没了下棋的心思,若燕敏西输了,丟脸的可不只她个人!   自古以来,虎乃森林王者,燕语猎回的猎物是虎,那燕敏西起码得猎回一头虎和其它的猎物才能赢!   看了看窗外那渐渐西沉的太阳,离天黑不远了!      ☆、赢了军令   燕语回房一个人到温泉里又泡了个澡,再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就听外面一阵骚动,其中偶尔有人轻声细语的提到燕敏西将军之类!   勾唇一笑,燕语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院子,来到驿站坪里!   坪里众人围聚,燕敏西手上提着一个小野鸡,满脸愤慨又满含羞愧!她一手拿着弓,一手紧紧掐住那早没了气息的野鸡,双目爆红,牙齿轻颤!   见了燕语走出来,众人都主动让开了些,噤声不语!   燕语步伐轻缓,云淡风轻一路走来,那浅蓝的衣摆随风飘飞,让人看着她像是天空飘飘然的一片云,洁净无暇!   她笑意嫣然,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绝美的容颜每次都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紧随燕语之后,景帝和贤王听了消息,也都从院子中出来!   现在天色较黑,天空中飘荡的云层慢慢遮住整片天空,让夜色更黑,坪中不知何时已有下奴在四周点上了一堆堆的篝火,照亮了整个草坪!   那篝火是用四处捡来的柴火堆积的,燃烧时那种树木的香气笼罩,闻着不至于让人反感!   燕敏西一双眼睛通红,如利刃剜向燕语!   燕语不为所动,对燕敏西笑容相待!   景帝一早就有暗卫来报,知道燕敏西这局必输无疑,出来看到沮丧的燕敏西,她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喜意!   看向燕语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贤王出来看到燕敏西手上的野鸡时,心下顿时慌乱,原她以为,燕敏西是绝不可能会输给燕语的,但事实是如何,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容国丈看着燕语得胜,高兴得哈哈大笑,边冲燕语说道“燕姑娘能徒手捕获猛虎,真是武艺不容小窥啊!”   “敏西将军怎么才打到一只野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其中一个大臣知燕敏西实力雄厚,怎么会只猎到一只野鸡?   “这当中不会有什么隐情吧?”有些贤王派的忙出声表示疑惑,好像她们真看到了这其中有隐情般!   燕语倒是对众人的话全不理会,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   景帝上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一身尽是尊贵之气,她目光淡淡一扫,四周议论不休的众人就瞬间鸦雀无声!   清咳一声,景帝缓缓开口道“燕敏西,你觉得今日的比试,可有隐情?”   燕敏西听了,虎躯一震,那双通红的眸子中闪过难堪和不甘,她恨恨的望着燕语,随手扔下手中之物,就地跪倒燕景天面前,道“皇上,臣发觉今天围场中的猎物好像突然都不见了般,找了一整天,连猎物的影子都不见!”   “敏西将军不是猎了只野鸡么,燕姑娘这还猎了只猛虎呢!怎么会没看到猎物呢?”人郡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有人带头,人群中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燕敏西听了又恼得满脸通红,野鸡和猛虎相比,她燕敏西有何脸面再面对世人,面对她麾下的众将士?   枉她十来岁上战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今天,竟然输给了燕语!   “皇姨您看,这事……”景帝话虽是问贤王,语气中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贤王心中清明,知道这事燕语事先让景帝和她当人证,而景帝没反对即是默许,燕敏西明显是输给了燕语,无论她中间有何隐情,但结果,众所眼见!而她,也推脱不了!   深深叹息一声,贤王上前宣布,此次比试,是燕语得胜!   宣布完,垂头丧气的燕敏西从地上站起,就欲走开!燕语抬步上前,挡在燕敏西面前,素手一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敏西将军既然输了,那赌资,可别忘了!”   众人哗然,先前说是输了要拿出将军令,但大家以为至高无上的将军令,燕语应该不会真要才对!哪知,她还锲而不舍的追要!   燕敏西抬头,狠狠的瞪了燕语一眼,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呵呵,看来敏西将军想赖账!”燕语轻笑   燕敏西眉峰一皱,这事关重大的将军令,是不可能给燕语的!   她指挥军中三十万大军,靠的就是这将军令,没了将军令,那她这将军,也只是个空头将军了!   开始答应燕语当赌注,那只是一时冲动!   燕语见燕敏西没反应,转头对着贤王说道“贤王英明,你贤王府的敏西王女输了不愿履行承诺,这可该如何是好?”   “……”众人目光全转向贤王,贤王沉吟,心下左右为难,燕敏西交出将军令,那她身为将军,竟然拿将军令来当赌注,朝堂上,她罪不可赦,也再无资格指挥手下的三十万大军!   若背信弃义,不交出将军令,众目睽睽下,燕敏西毁约,那她在大燕的名声将尽毁!   这两难的局面,就是连贤王都难以下抉择!她左右不定,最后将目光望向景帝!   景帝目光炯炯,眼中传达的意思是任贤王自己做主!   贤王低头沉吟了半晌,最后一咬牙,对着燕敏西道“愿赌服输,敏西,将军令拿出来”   “母王,不行!”燕敏西大声抗议,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出将军令!   贤王瞪了燕敏西一眼,眼中闪过不忍,但还是坚定的让燕敏西服输!   燕敏西万分不舍,碍于贤王和景帝在场,她最后只得交出了将军令!愤愤的骑着马,跑出了驿站!   接过将军令的燕语,随意把令牌往怀中一揣,走回了院内!   留下一众人在坪里烤着火吹着风!   燕景天院子里,沈司马和李臣相看着背对着她们的景帝,嚅嚅开口“皇上,将军令事关重大,要不要找个机会从燕姑娘那里要过来”   燕景天听了李臣相的话,如若不闻!   两人对视一眼,李臣相又道“燕敏西将军这次输给燕姑娘,这其中必有蹊跷!皇上,要不要派人查查?”   “贤王早就派人查过了!”景帝转过身,面对两人!锐利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淡淡扫过!   “……”李臣相默。   看着景帝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两人都识相的住了口,景帝不想追究的事,她们就聪明的不要再提起了!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在看到燕语房内还亮着灯,萧银月轻敲门,得到应声之后推开门,进到房内时,就见房中一身雪白亵衣的燕语,斜躺在绵软的软榻上,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肤白如玉,红唇微抿,那双水润的眼眸随意的落在才进门的萧银月身上!   萧银月微赫,清咳一声,反手关上门,走到软榻旁的凳子上坐下!   “这么晚还没休息?”   “在等你!”燕语红唇轻启,几个字如和风细雨般绵软!   许向晚间在房内点了熏香,袅袅香烟漂浮在房中,和着晕黄的灯光,缭绕出一种迷蒙和虚幻,燕语眸光在萧银月那俊美清逸的脸上定住,只觉那俊颜迷离朦胧!   “等我?等我做什么?”萧银月疑惑!   “你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吗?”燕语勾唇笑得邪魅,灯光下那白皙的皮肤看着像是镀上了一层嫣红色彩,水润诱惑!   萧银月不敢直视这样魅惑人心的燕语,偏过头不与她对视,目光看向别处,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话和你说?”   “傍晚在坪里就看出来了,有什么事说吧,只一个,不准说有关燕敏西的话题!”   夜色无边,满室温馨,这个时候,两人在一起说些温柔情话,正好!   燕语心底还是很有小女人心态,甜言蜜语什么的,她也很想听!   “……萧银月默!”他来就是想要和燕语说说,关于燕敏西和将军令的事!他觉得就算是燕语赢了,也不应该真把将军令要过来!一国之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沉吟了半晌,萧银月还是开口道“燕语,白天的比赛,你是不是在中间使了什么手段?”   眼眸微抬,眸光在萧银月那俊美的容颜上瞟过,燕语失望,早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期望!   本来柔情满满的心情,瞬间破灭,燕语沉下脸回答“让乐乐去跟着燕敏西玩了一圈!”   “敏西将军武功骑射样样精通,怎么可能一天才打一只猎物?原来真的是你”萧银月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望着燕语!   燕语眉头一皱,燕敏西有那么厉害?连乐乐都能伤到她,看来也不见得有多了不起!这话尤其从萧银月嘴里说出来,她听着更不是滋味!   半晌没反应,萧银月又开口道“燕语,你拿将军令要做什么?”   “没见过,拿来见识见识!”燕语语气极其随意,说着还从怀里拿出那块深黑的令牌,单手用手指捏着转圈!   被燕语如此随意的态度弄得不快,萧银月皱眉,将军令是军中至高无上的军令,她真把它当小孩戏耍的玩具?   “燕语,你能不能把令还给敏西将军,她失了将军令,就会遭到最严厉的军法,这将军的身份,也会被剥夺……”   “萧银月,你真行,让你别提燕敏西,你还提,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啊?”燕语怒,平时请都请不来,今天倒好,一来就是替别的女人说话,真当她脾气好?   “不是,那将军令本来就是指挥大军之用,敏西将军没了将军令,万一边关有变动,她调不动将士,无法指挥战士防御抵挡,影响了边关的……”   “够了,敏西将军敏西将军的,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烦了!萧统领请回吧,这么不愉快的聊天就先结束为好!”   燕语醋意大发,实在忍不住让萧银月先回他自己房去!她怕怒火一上来,搓词不当,说了不好听的话,伤了他可就不好了!毕竟这里的男子,和21世纪的大男人可不一样!   对于萧银月,她一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人看待,这么久来,得到他的回应甚小她不在乎,但见他这么关心燕敏西的模样,她却很不舒服!   对于自己该捍卫的,她的心眼向来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萧银月默然,见燕语对他不耐,心底一股酸楚涌上,他就事论事,说了几句敏西将军而已,而她,就连见都不愿见他了吗?   再说他也是关心她,这将军令在手,早晚怕会有人觊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担心这令会给她带来危险!   萧银月心底苦涩难当,一直以来,都是她凑近他,贴近他,像这样不耐的赶人,还是头一次!   默默的转过身,出了房!   看着萧银月那俊逸的背影,燕语鼓着一口气就是不去哄他,她天天心心念念挂记的就是他,他倒好,老在她面前提燕敏西!真是气煞人也!      ☆、咫尺幸福   第二天阳光普照,秋意深浓!   林中一片鸟语花香,树木葱郁!   打猎大赛,比赛规定要求所有女子都到林中打猎,除文官中不善骑射的可不去,最后按打回来的猎物,最多的能得圣上赏赐!   之后再在驿站坪里举行篝火晚会,白天猎到的猎物,刚好可以晚上烤来吃!   一早大批的女子骑着马一路往林中深处跑去,燕景天贤王等全部出动,身后跟着大队御林军!燕敏西昨天出了驿站后,再没看见回来,燕语也没心思去想她的去向,直接无视!   燕语今天没和众人去打猎,理由是她不会用弓箭。燕景天就批准了她在驿站休息!   她走过驿站前的草坪,懒懒的在林子边上边散步边晒太阳!许向则身后背着剑,远远的跟在后边!   乐乐一到林中就不知跑哪野去了,影子都不见一个!   一路景色宜人,山清水秀!   挺拔的大树高耸入云,郁郁葱葱!   林子边缘间或有些官员的家眷在游玩,其中就有燕非鱼和容秀,燕语特意避开他们,选没有人清净的地方走!   向前没走多远,就看到昨天那条小溪的下游,蜿蜒的从林中而下,畅游欢快!   燕语站在小溪旁,想起昨天和萧银月一起,在这条小溪的上游并排甜蜜的躺在这处小歇,而今天却一个人形单影只,心底很不是滋味!   心烦,郁闷,回想刚才萧银月坐在马上连眼神都不瞟向她,直着背就领着御林军策马扬鞭跑了,害的燕语这会连散步的心情都没了!   就近找了颗大树,靠坐着闭目养神!   才闭上眼睛,耳边就听得林中传来呼救声,可能隔得远,传到这那声音已经极其微弱!只是声音有点耳熟,燕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旁的许向,说:   “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许向听了燕语没头没脑的话,没一点反应!   看许向呆呆的样子,燕语也是不耐,她伸手指了指小溪上游,道“顺着这往上,沈逸在那等你!”   “……”沈逸两个字,就如同一颗炸雷,把许向炸懵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想着怎么可能?但燕语的话,她又深信不疑,于是确定的问“洛城第一公子沈逸?”   燕语点头,闭上眼睛之前说“你再不去就晚了!”话才说完,许向整个人就如同离玄的箭般,飞冲出去,带起一阵风,扑到燕语脸上,直让燕语感叹爱情的力量实在不可小窥   自嘲的笑笑,若那呼救的是萧银月,她怕是跑的比许向要快多了!   心之所系啊!   这边许向听从燕语的话,顺着小溪快速往上跑去,她跑得急,一路上有树枝荆棘扫到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也如若不觉!   疾奔了近一刻钟,许向终于在一个小溪转弯处看到了沈逸!   沈逸此刻跌坐在地上,一身洁白的袍子上沾满了汚责和灰尘,那清冷白皙的脸颊上,也有着几道浅浅的血痕,看来是被林中树枝挂的!   他目光清浅,远远的看到一路疾奔而来的许向,那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微微一动!   他清早起来,没要下奴陪同,独自一人在林子边缘散着步,他边走边欣赏着林子的清幽,走着走着,才发现已到了林子深处,走出了很远!   急忙忙往回走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摔了一跤,小腿骨摁在尖石上,痛得他冷汗直冒!   他跌在地上,旁边又没有支撑点让他扶靠,只得坐着等下奴发现他,再寻来!   许向满脸急切,双眼中的担忧显露无疑,她大步走到沈逸面前,一眼就见到沈逸小腿处染红的白袍,触目惊心!   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许向直接揭开沈逸的外袍,再用剑划开他小腿处的稠裤,露出那红肿不堪的伤腿!   伤处不规则的凸起,明显是骨折了!   许向抬眼看了看那仍旧一脸平静的沈逸,从衣摆下撕下一块布替他包扎好!   碰触到伤口,沈逸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似有所察,许向手下的动作轻了许多!   沈逸不动声色,看着许向一言不发,默默替他包扎   她手下动作轻柔,眼神满含关切不舍,看到这样的许向,沈逸心底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起!   “许少主,多谢你了!”沈逸淡淡开口道谢   许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后才回答“不用谢!”   “许少主怎知我在此处?”沈逸心思缜密,刚看许向目的明确,直朝他跑来,就知她必是特意来找他的!   “……”许向沉吟了一下,闭嘴不语。在明知沈逸对燕语有好感的时候,她更不愿在沈逸面前提起燕语!   沈逸瞥了一眼默然的许向,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自小聪慧过人,对人的心思猜测的极为准确。   许向和他,两人见面次数少,之间连交谈也不过寥寥数语,但许向却对他颇为关怀,目含深情,全不似作假!   记得在一个札记里看到过一句话,男子,不一定要嫁个王女,但定要找个把自己当王子的人,就一定会幸福!   看着那小心翼翼目光关切的人,他此刻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沈逸轻轻叹息一声,悠悠开口“许少主年近双十,怎么还未娶正夫?”   “……”许向心肝一颤,沈逸一个未出嫁的男儿,平时甚是知书达礼,怎么这么唐突的问起女子娶夫的事来?莫非……   转念一想,不可能的,洛城第一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断臂的残废之人?   苦笑,许向轻柔的将沈逸的伤腿放平,低垂着头不敢和沈逸对视!其实许向这时若抬头看沈逸,定会发现他嘴角那温润的笑意!   “我一介残疾之人,怎么还会有男儿愿意嫁!”   “那倒不至于,怕是许少主眼光太高,一般的男儿看不上吧!”没忽视许向那自嘲的一笑,沈逸心底涌起一阵同情!   一家之少主,落到这身残的地步,还能在燕语身边尽心尽力,其心志真是非常人能比,此刻,沈逸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许向默!   “许少主觉得我怎么样?”沈逸一本正经的提出。殊不知他的一句话,把许向震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呆呆的站着,抬头看着沈逸嘴角清浅的笑意,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伸手在自己脸上重重的甩了一巴掌,那痛感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沈公子这是在逗我玩?”   “我沈逸,从不妄言!”沈逸定定的看着许向,眼中的坚定,让许向不得不相信!   她狂喜,之后又是惴惴不安,洛城第一公子,凭什么会看上她?要知道,这洛城,条件比她好的,比比皆是,他又怎么单单会对她青眼有加?   “你……我……”   “许少主看不上被皇上退婚的我,这也不怪你”见许向眼中的犹疑,沈逸嗤笑,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想法吧!   “不是,沈公子,是,是我许向不配!”眼神一黯,许向将断臂的那个空袖子往背后缩了缩。   “许少主可是心中有沈逸?”不顾羞涩,沈逸直接问出心中的想法,若真能得她真心,那他沈逸就愿意嫁她!   无关身份背景,无关外表虚荣,只求真心   “有,有,自从第一次见你,就有……”许向答的飞快,说着又觉这么直接有点不适,忙又住了嘴,低下头,偷偷的瞄了沈逸一眼   “那许少主可愿娶沈逸?”沈逸平静的面容上终究是有了一丝红晕,一个男子,这么大胆的向女子求婚,再淡然的人,也免不了脸红   “……”许向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呼,直说我愿意我愿意,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你不配,你不配!两个声音来回回响,许向被绕的晕头转向。   看着沈逸那清冷的容颜,许向一咬牙,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怪她自私,这一直的梦寐以求,到了眼前,她估计就是连圣人也难以拒绝!   “只要你不后悔!”抬头对上沈逸的眼,许向一字一句!   在看到沈逸坚定的点了点头后,许向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拉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幸福来的太快,她有点招架不住!   直到她背着沈逸,慢步从林子走到林外的时候,她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林中轻风吹动树叶沙沙做响,许向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竟有种在云中漫步的错觉!   伏在许向背后,沈逸这才知道了后怕和羞愧难当,想他一个男子,竟然这么大胆的做出向女子求亲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低头看着许向那带着健康肤色的脸颊上,真心的喜意毫不掩饰,那宽厚的背脊沉稳有力!沈逸心想,这样一个人,其实挺好的!   她额角还沁着几滴汗水,沈逸伸出洁白的衣袖仔细替她察掉,动作自然而然!   中午时分,日头高照   许向背着沈逸一路走出林子,虽路远,但走的不快,倒也不至于会很累!   在走到林子边缘时,两人碰上了前来寻沈逸的下奴,见沈逸趴在许向身后,惊得张大了嘴,半晌无语!   在看到沈逸被包扎夹了木板的伤腿后,下奴忙上前帮着掺扶   中午去林里打猎的人还没回,驿站里就只有些家眷在,刚好又是午膳时分,家眷们大多在房内用膳,所以许向背沈逸送回到房内的事,倒没什么人看到!   回到院子,许向那咧着的嘴都还没有合拢,一进门,就对上躺在躺椅上的燕语!   “呦,满面春风!”   许向脸一红,清咳了声低下头!   “呵呵,还害羞了!一个大女子,碰到这样的事,怎么还这么老实?那个时候,不是该扑上去,一吻定情么?”燕语调侃   “你,你偷听我们谈话……”   “用得着偷听?你们说话那么大声,害我想睡觉都睡不了!唉!”燕语摊手,做无奈状   “你,你可以走开点啊……”许向满脸尴尬,这样的谈话被人听到,可真让人不好意思!   “要不要去沈司马那提亲?”燕语将话题一转,笑得开心,许向这么个闷葫芦,和沈逸的清心淡然,甚是相配!只是转念又泄气,人家这闪恋,她和萧统领可还要等呢!   “……我再回许家商量”许向诺诺,心底权衡着她如今这样的处境,要娶沈逸,怕也是困难重重!   先不说沈家会不会答应让沈逸嫁给她一个废人,就许家而言,也不敢随意娶和皇上退婚了的沈逸!   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弃的!      ☆、金凤玉露   “若不然,我去同大长老说说吧!正好也有挺长时间没去你许府了,甚是想念!”燕语勾着二郎腿,脚尖在地上一点,摇椅就来回的晃动!   许向抬眼看了看那甚是随意的燕语,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有她出马,许家就能答应了吧!   “谢谢你”躬身规矩行了个礼,许向满心的感激!   “不用,那时我说过要帮你达成一个愿望,这个就算吧!”燕语说完,挑眉,又道“这个愿望也可以是帮你拿回许家家主之位,二选一,你选哪个?”   许家家主之位,许向沉默了!打出生开始,她就认为那个位置理所当然是她的!可后来,她在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时,她才发现,不是什么都理所当然,更多的是命!   沉吟了半响,许向缓缓开口道“我选沈逸!”   门外,沈逸派来给许向送药的下奴隔着门听到燕语和许向的谈话,忙药都不送,赶紧回去给沈逸禀告去了!   沈逸在听到说许向在他和许家家主之中选的是他时,终是感动得眼眶微湿!   对于一个曾经的少主,家主之位的重要性,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许向她把他看得比家主还重,这无法不让他动容!   傍晚时分,围场打猎结束,燕景天一马当先,率领着众大臣官员一同策马回来!   萧银月紧跟其后,一身玄黑劲装展现出他优美的身姿,敏捷矫健!   燕语没心思关心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得了燕景天的赏赐!   她只看着那高坐马背上的身影暗暗生着闷气!她生气,萧银月的不解释,还总是看也不看她,真是可恶!   萧银月端坐马上,身后那炯炯的目光灼得他后背都似要起火!   其实这两天他心底也很是不舒服!见惯了燕语的好言好语,笑容相对,这突然的燕语总是板着个脸,瞪大眼睛看他,让他心生惊慌,甚至是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会说话哄人开心,又闷又无趣的人,苦笑,像他这样的,任谁都不会喜欢吧!燕语她也终究是厌了吧……   萧银月沉着脸下了马,更是不敢直视燕语,心底酸涩难当,一路低头直直向前,走回了房间!   晚上驿站坪里有篝火晚会,现已有下奴厨子在坪中搭建火堆,和将刚猎回来的野味处理,准备烧烤来吃!   燕语躺在许向搬出来的躺椅上看着坪里忙碌的人们!   傍晚的秋风萧瑟,许向拿了一条薄毯替她盖在身上,她懒懒斜躺着,一双凤眸清澈却幽深不见底,如一汪寒潭,让人沉溺!   燕非鱼身穿鹅黄锦布衫,上绣浅绿的垂枝弱柳,身后系了件薄薄的轻纱,晚风吹过,拂起他身后的轻纱,让他的娇俏瞬间转变为了柔弱!   燕非鱼身侧跟着同样打扮得细致入微的容秀,他一身浅粉,嘴角露出美艳的笑容,站在燕非鱼身旁,同样出色!   两人一同走向躺椅,在椅子旁站定!   早在两人来时,燕语就快速的闭上了眼睛装睡,这心情不好,她懒得应对他们!   两人见燕语睡着,也不好和她说话,只得也让下奴搬来凳子,在燕语躺椅不远处坐下   篝火晚会开始,燕景天却派宫伺出来说她不来参加,让众人自行娱乐!   燕景天不来,这些大臣家眷们不必拘谨,能玩得更尽兴!   篝火旁有专门的厨师在烤着今天打到的野味,烤好后再分装小盘,由下奴一一送到各人手中!   篝火在坪中围了一个圈,中间空出来的场中有能歌善舞的男儿上去即兴表演,鼓乐声声,美酒飘香,别有一翻滋味!   燕语闭着眼感受到这热闹的气氛,也不由得睁开眼睛!   燕非鱼见燕语醒来,忙端着烤好的兔子肉递上!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期待!   燕语本不想吃,可眼角的余光瞟见驿站二楼站着的那个身影,赌气的接过来就吃!   “语姐姐,再喝杯酒吧,祛寒!”燕非鱼见燕语吃了他送上的兔子肉,高兴不已,又从几案上倒了杯酒给她!   燕语也不推辞,接过就喝!喝了一半,还把剩下的放到燕非鱼嘴边,示意他喝下!   燕语这么亲密的动作,让燕非鱼羞红了脸,不过他没拒绝,就这燕语的手,慢慢的喝下了那小半杯!   篝火对面的贤王看到燕非鱼这么出格的作为,气的酒杯都捏扁,最后让宫伺去把燕非鱼请回了房,不让他再出来,免得丢了她贤王府的格,一个郡君,还未成婚,就当众和未婚妻这么亲热,这让她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燕非鱼的离开,最开心的莫过于容秀!   能和燕语独处,容秀高兴不已,看着躺椅上那气度不凡容貌绝美的燕语,容秀心底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   默默退开,到墙角唤来贴身随伺,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再等随伺拿来一壶酒,上前倒给燕语喝!   燕语接过酒,目光在二楼那直摇头示意她不要喝的萧银月身上闪过!   勾唇轻笑,喝下!   容秀眼见着燕语喝下随伺倒的酒,一颗心激动得嘭嘭直响,手心都出汗!   而容秀站在原地,被燕语那魅惑的笑容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想到他待会要做的事,容秀一张美丽的容颜羞红得都看不出原来的白皙了!   身后的热闹还在继续,燕语搁下酒杯,起身朝院子走去!   才到转角处,燕语就遇到急匆匆从二楼下来的萧银月,他现在早已换下打猎时的玄黑劲装,一身白袍在篝火的映衬下,更显的人如玉般温润!   他气息急促,目露担忧,两人擦肩而过时伸手拉住燕语的手臂!   “我刚让你别喝容秀那杯酒,你看不到吗?”   见萧银月眼神担忧不已,燕语轻一笑,道“隔的太远了,没看到!”   “怎么会,你明明看到了!”萧银月不信,皱着眉头瞧燕语!刚看容秀指使了下奴对那酒做了手脚,他心急不已!   燕语冲萧银月邪魅一笑,凑到他面前轻启红唇“怎么,萧统领这有时间来关心语啊?不是该去关心敏西将军吗?”   “……你!”萧银月气急,不知如何应对!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燕语,那眼神,满含愤怒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燕语心中有气,气萧银月对燕敏西的关心,这逮着机会,嘴下毫不留情!   深呼吸一口气,萧银月缓缓开口 “敏西将军乃燕国之栋梁,我关心她实属应该!”   “哼,那就去关心你的国之棟梁吧,我用不着你费心!”萧银月的话,更是让燕语火冒三丈,她重重的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独留萧银月一人站在转角处,面露苦涩!容小公子和非鱼郡君那样可爱的男子,是不会惹她不快的吧!   萧银月在转角处呆立了半晌,突的眼角余光看到刚才容秀的随伺往燕语院子那边走!心思一动,忙跟上去,一手拎起随伺的衣领,将他带到黑暗无人处   “刚才你往燕姑娘酒里放了什么?”   随伺是个年轻的小男子,这猛的被人抓住,吓得瑟瑟发抖!也顾不得事迹败露,他哆嗦着说出几个字   “金凤玉露……”   萧银月听了金凤玉露几个字,手一颤,抓着随伺的手一松,就把随伺摔在了地上!   没了萧银月的夹持,随伺忙机灵的偷偷跑开!   这里萧银月却是心神恍惚不宁,那金凤玉露,是花楼常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小倌的!吃了这药的人,两个时辰之内,不和人行房,那就会气血逆流,暴血管身亡!   容秀一个大家公子,竟然给燕语下这么这么歹毒的药……   容秀的心思,昭然若揭!   而燕语对他的示意视而不见,决然喝下那杯酒,莫非她明知容秀在酒里下了药……   萧银月站在夜风中,心中左右猜测不已!那边篝火晚会已接近尾声,众大臣和家眷们陆续的离开了坪里,回了各自的房间!   晚风萧瑟,寒意深浓!   萧银月定定的站在风中,形单影只   看着容秀小心翼翼的敲了燕语院子的门,缓步走了进去,萧银月的一颗心如坠入了百年冰潭,瞬间被冰冻,寒凉彻骨!   那俊逸非凡的容颜上,早已是苍白一片!想到燕语和容秀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更是陷入了一种凄凉不已的情感纠结中!   这里容秀心情激动又紧张不已,他暗暗咬牙,白天燕非鱼说的话历历在耳,他说有他非鱼郡君在,他容秀就别妄想要嫁给燕语!   可洛城这么多青年才俊,他偏就只看上了燕语!   逼得他只得出这最无奈的下下之策!他就不信和燕语成就好事后,燕非鱼还能阻挡他嫁给燕语!   敲门,听到燕语那慵懒又带着魅惑的声音后,容秀颤抖着手,推开了门,走进去!   才进门,就觉后颈一痛,人就失去了知觉   屏风后,燕语缓缓走了出来,看着软倒在地的容秀,嘴唇一勾,道“小小年纪,就敢做如此大胆的事,还真不赖!”   刚奉命打晕容秀的天星听了燕语的话,深沉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无语!   “天星你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看把这娇柔的小公子打得……”燕语对着面无表情的天星,啧啧出声!   天星嘴角抽搐,心底腹诽,主子啊!不是你让把人打晕的吗?   “行了,把人送回他自己房去吧!”燕语挥手,让天星把人带出去!   天星行动快如闪电,燕语话一落,她就单手提起容秀颈下的衣领,随手将人举起,一闪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燕语脑海里想着天星会以公主抱抱容秀,可见到天星竟然像拎麻袋般,拎着人就跑,忍不住嘴角微抖!   目光一瞥,就瞧见刚容秀躺过的地方掉着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好奇不已,就捡了起来!   棕黄的封面,上面无字无画,空空如也!翻开一看,燕语瞬间被上面那勾画得栩栩如生的图片惊得目瞪口呆!   那被画师刻画鲜明生动形象的人物,清晰的以各种动作交缠在一起,看得人热血沸腾!每个姿势下面,还有一行文字说明。   燕语呆,这容秀,居然随身带小黄书,太无耻了!   不过还是挺有学习意义的,刚好她也没有实际经验,这有本书观摩一下也挺好,等到她和萧统领……   燕语笑得猥琐,坐到软榻上仔细翻看了起来!      ☆、风情月思   寒风凛凛,萧银月还站在原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关上的院门!   院中灯光未息,光线隔着门透出来,映在院外蒙蒙胧胧!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快速的闪了出来,那身影快如闪电,一闪而逝,但萧银月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身形,就是燕语手下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上提着的一片粉红,就是刚才进去的容秀!   容秀出来了,燕语她没有和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萧银月深深的吐了口气,心底刚郁结的一股气,总算是舒了出来!   不过随即,他又担心了起来,容秀出来了,那燕语中的金凤玉露,又该怎么解掉?   看着月上了中天,四个时辰已过近半,燕语身旁又没个小伺……   想到这,萧银月顾不得时辰已晚,直直的往燕语院子走去!   门虚掩着没关紧,萧银月推开就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燕语身着白色的亵衣,慵懒的侧卧在床榻上,她半垂着眼,脸颊绯红似火,气息急促!   看到这样的燕语,萧银月心底一咯噔,金凤玉露这药极其霸道,燕语这是在强忍吧!   缓步上前,萧银月轻轻叹息一声!   燕语在萧银月推门进来时才发现,忙将手中的小黄书往枕头下一塞,故做镇定的抬眼看萧银月,道“萧统领这么晚了,来我房内,有什么事?”   “……”萧银月愣神,他来有什么事?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说!   愣了一下,萧银月伸手在燕语额头探了探,手下那滚烫的触感让他心惊!他略一沉吟,缓缓道   “你中了容秀的药,要很难受,怎么不,不让,让小伺来伺候……”   “……”燕语半响才反应过来萧银月话里的意思,她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试想一下,自己男盆友让她和别的男人那个,这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这萧银月,来了不知说几句好听的,还让她去找别的男人,真是可恨!   一时新怨旧怒涌上来,燕语眼一眯,扯住萧银月放在她额头的手,一个用力,就把人拉到床榻,随即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身下!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对着身下有一瞬间惊慌,随即又恢复如初的萧银月道“萧统领既然在这,那还找什么小伺?”   说着,伸手勾住萧银月白皙如玉的下巴,张嘴在上面轻轻一咬!   被制住的萧银月垂下眼眸,忽视燕语扑洒在他脸颊温热气息,引起的心跳加速,故作镇定道“燕语,你身中金凤玉露,情绪不宜太过波动,你放开我,我们慢慢说!”   燕语眼神一闪,金凤玉露?好个容秀,竟然这么狠!   低头看身下那小心翼翼的人,俊美的容颜在晕黄的灯光映衬下,更显温润如玉,她呵呵一笑,道“这样也可以慢慢说,不用放开”   “……”萧银月默,燕语的身体贴在他身上,说话时那略带酒气的气息熏得他都有点晕,他心跳速度愈来愈快,唯恐燕语发现他的异样,伸手就去推燕语!   手一伸,就触到燕语心口的一团温软,萧银月一怔,这,这是燕语的……   被萧银月按住那处,燕语倒吸一口冷气,那上面传来的酥麻触感让她心浮意动!   握住萧银月的手拉开,燕语痞痞的道“萧统领这么迫不及待啊……”   “不,不是,我刚是不小心,不是故意……”饶是萧银月再镇定,这样出乎他意料的动作,也让他羞愧不已!   他撇过头,避开燕语的直视,羞愧难当!   看着萧银月那白皙如玉的脖颈,在微微滑开的衣领下,侧着露出优美的弧度,燕语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低下头,在那上面用力的吮吸了一口,一个绯红的印记瞬时浮现在上!   燕语垂头看着那还泛着水光的红印,在那白皙的脖颈上,勾现出一种穈靡之气!让她体内的某种心思,更加强烈!   被燕语咬了一口,萧银月缩了缩脖子,在望进燕语那泛着森森狼气的眼眸中,萧银月有了一丝惧意!   这样的燕语,他有些怕!扭动着身子,萧银月试图从燕语身下挣开!   殊不知,他这动作,更是让燕语倍受煎熬,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萧银月一动,身下就磨蹭着她,这样蹭了几个来回,燕语觉得她身下某处都已湿润不堪了!   咬牙强忍住,燕语一抬头,正好看到那小黄书从枕头下滑出来,翻开的那一面,图上画的好巧不巧,就是一个女子衣衫半露,骑坐在男子身上,脸上的神态销魂不已!   侧过脸不去看,燕语将视线放到还不知觉,用力挣着的萧银月身上!   这时的萧银月,衣衫滑开不少,露出精美的脖颈和锁骨,发丝散乱,脸颊因用力变得绯红,气息还微喘。   这个样子,和小黄书上的男子,怎么这么像!   噗的一声,燕语鼻下一热,两行鼻血流了下来!滴落在她身下的萧银月脸上!   萧银月这才发现燕语的异常,见她流血,急得忙大呼“燕语,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忍不住?”   “恩,还好!”燕语拿衣袖抹了下鼻血,丢脸啊!   “什么是还好,都流血了!”萧银月一个翻身坐起,忙下榻拿了冷毛巾,敷到燕语额头上!   冰凉的帕子碰到滚烫的额头,冰的燕语极不舒服,她手一挥,将帕子扔掉,转身躺到床上,背对着萧银月。闷声道   “萧统领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燕语头枕着那本小黄书,刚看过的那些画面全都在脑海浮现,画中男子自动被她幻想成了萧银月,那一个个香艳的动作,引得她气息又是一阵急促!   “……”萧银月默,看着燕语躺着的背影,耳中听着她微乱的气息,心底焦急不已!   这金凤玉露毒发时是个什么样子他没见过,但燕语刚才平白的流血,呼吸急促,是不是毒发的前兆?   相比燕语的生命,萧银月还是宁愿她和别的男儿一起!走近两步,萧银月强忍着心底的酸涩苦闷,轻叹,问“要不要我去替你唤一个小伺来?”   燕语听了这话,刚平下去的怒气又直涌上来,这人,没心没肺到这地步,也真奇了!   反过身,燕语指着门口道“好啊!你快去叫吧,最好多叫几个!一个我怕还有点少!”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可真听燕语这么说,萧银月的心还是承受不住,钝痛得人都站立不稳!他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身影,缓缓的朝门口走去!   见萧银月真头也不回的要走,燕语气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拉住萧银月的手,咬牙切齿的道   “萧统领,要是燕敏西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敏西将军她有夫伺,用不着我担心!”情绪低落的萧银月不明所以,諾諾回答   “我是说,要是她夫伺都不在身旁,你会怎么办?”燕语沉声问   “不会的,敏西将军她夫伺众多,平常身旁都会有随着伺候的人!”不明白燕语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但萧银月还是认真的回答   “我是说,要是燕敏西被人下了金凤玉露,要你献身,你会怎么办?”   “……”萧银月默,抬头望向燕语时,眼中闪过愤恨和羞辱!甩开被燕语抓住的手,深邃的眼中波澜涌动,他垂下眼问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不守夫道,没有原则的人?”   燕语摇头,道“我从未那么想过,只是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这对我很重要!”   奇怪燕语眼中的急切,萧银月压下心底的不愉,定定的望进燕语的眼中,坚定的说道“抵死不从!”   这四个字,于燕语来说,无异于天籁,她听了心情一瞬间变得舒畅不已!   一直担心萧银月会对燕敏西有好感,她更不敢看萧银月的心思,提着颗心,又是妒忌,又是愤怒,直到这刻,听到他如此坚定的回答,燕语这才松了口气下来!   她心情大好,呵呵笑着,眉眼弯得如一弦弯月,她低下头,凑近萧银月道“萧统领,我中了金凤玉露,你要献身!”   “……不行!”没想燕语突然就将话题转到这上面,萧银月那俊逸非凡的脸颊上,红霞飞满!想都不想,萧银月直接拒绝   “怎么不行嘛,我没有小伺,更没有夫君,独身一人,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燕语耍赖,双手搂住萧银月一只手臂,轻轻的晃了晃!   “这个,这怎么好帮,……我说了可以去替你唤一个小伺来!”燕语的气息近在咫尺,萧银月不由又心跳加速,他偏过头,连说话都有点说不完整!   “我要真和小伺一起,萧统领心底会不会不舒服?”燕语勾唇笑,萧银月的羞涩,她一直最清楚,刚一时没想明白,气恼他要让小伺来,可一想清后,燕语知道,怕那时,最为难受的会是他吧!   萧银月垂下眼,默不做声,   心中有些不舍,握住他冰凉的手,放到心口!燕语伸手抬了抬萧银月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柔声道“傻瓜,不舒服不喜欢就要说出来,别忍着!”   望进燕语那满含柔情的眼,萧银月心动不已!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燕语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环着他的腰,在他耳畔轻轻一咬,道“萧统领打算献身了吗?”   满怀柔情蜜意被燕语一句话击得粉碎,萧银月脸颊通红,恼怒不已,对着燕语就怒斥道“你这个无赖……”   “额,我觉得还好!不过萧统领要是不打算献身,就快回房休息吧!”燕语爽快的附和,催促萧银月回房去,这将近子时,确实不早了!   他啧怒着回答的是无赖两字,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拒绝不是?   和燕敏西那抵死不从可是天差地别!这也说明了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是不同寻常的!   “那你怎么办……”看燕语让他出去,萧银月还在纠结她中了金凤玉露的事,总是放不下心!   “我?我睡了”燕语说着,走回到床上躺下!这老是和萧银月腻在一起,她怕等下会忍不住拉着他,试刚才小黄书上看到的动作……   几次的心猿意马,不怪她没有自控的自信!   “那金凤玉露……”萧银月再次提起!   “没事,不管它!”   “……”萧银月默,攸关性命,怎么能不管?   “别想唤小伺来了,就是来了,我也会抵死不从的!”看穿萧银月的犹豫,燕语忿忿开口,眉目间有一丝怒意流转!   “……为什么?”萧银月听了沉默半晌,一个女子对小伺抵死不从,这其中有什么原由?   “不为什么,只是不愿意,但要是换成萧统领你,我就从了!”燕语侧卧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俊逸非凡的萧银月,怎么看都看不够!   而萧银月却被燕语话里的意思震撼得心都一颤,她,她是说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碰别的男儿吗,她,她还说只愿意和他……      ☆、鸾凤和鸣   燕语宁愿毒发,也不愿让小伺伺候,这让萧银月的心在初初的震惊之后,又感动不已!他竟不知,身为女子的她,对他,却是如此的爱护和尊重。虽说男子的清白重过一切,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此殒命,相较之下,他,他的清白又怎么能比她的命重要?   想到此,萧银月心里经过一番纠结艰难的较量,最后他一咬牙,垂着眼,缓缓抬手解开了脖颈下的第一颗盘扣!   他羞涩难当,手指轻轻颤抖,每解开一颗扣子心都会晃悠两下,他撇开眼不去看燕语,用了将近一刻钟才将外袍的扣子全解开,再慢慢将外袍脱下!   燕语侧躺在那,这下被萧银月那缓慢又极具魅惑的脱衣动作惊得是目瞪口呆!   她脑海里现在已经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萧银月就那样俏然而立在那,半垂着头,长及后腰的柔顺发丝滑到一侧的肩头,挡住了半边红霞满飞的俊颜!   他动作轻缓不做作,眼神羞涩却坚定,明明只是一个除下外衫的动作,燕语看在眼中,却直觉得诱人不已!   晕黄的灯光照着他白皙如玉的皮肤,因羞涩更是泛上了一层绯红的微光,他身子轻颤目露羞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燕语恨不得搂他在怀,好好安慰!   那银白的外衫如丝般滑落,掉在他脚旁,灯光摇弋,萧银月颤颤的伸手环住双臂,此刻那俊逸的脸颊上,早已红透!   被燕语那泛着绿光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萧银月一早的坚定有了些动摇,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一个男儿家,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的主动脱衣服呢?   弯腰,一把捡起地上的外袍,萧银月转身就要逃离!   人还没到门口,腰就被人从后搂住,紧紧的,暖暖的!   耳边有轻轻的声音响起“萧统领勾引完我就想跑?会不会太不负责了些?”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怕你毒发……”   “呵呵,现在就不怕我毒发了?”燕语轻笑,嘴里暖暖的热气全呼在萧银月耳畔,引得他脖颈一缩。   “……”萧银月咬牙沉默不语,这一刻,他却没法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萧统领,对我来说,你比金凤玉露还要厉害呢!”扶着萧银月的肩,燕语将他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她拉起萧银月的手,按到自己心口,道:   “看这心,都快蹦出来了!”   萧银月缩了缩手,没能缩得回,只得任燕语按着,紧贴在她柔软的心口,感受着内里强有力的心跳,他低垂着头,心里是羞,怯,懊,恼,悔!什么滋味都有!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么大胆脱外衫的人,会是他!若不是手被燕语按住,他这会只想将脸捂住,没脸见人……   “怎么办,萧统领,你要负责!”凑到萧银月颈侧,燕语张嘴用力吸了吸!   就在刚才那一瞬,她决定,反正是早晚的事,她就让它早一点到来,也不错!   婚前同房什么的,在她看来什么都不是!只要两人之间情投意合,而她也是极其认真对待,定会负责到底!   也不知是金凤玉露真的对她起了药力,还是今晚的夜色太美太迷人,反正燕语这时完全没有了半分自制力,只知紧紧搂住萧银月!   “要,要怎么负责……”萧银月瑟缩了一下,燕语话里的意思,让他有了一丝害怕!夜深人静,男女独处一室,他不敢想像,燕语要真要对他做什么,他能不能拒绝的了!   没有回答萧银月的话,燕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伸手一拉,就将身上白色的亵衣扯了下来,往墙角的壁灯上一扔!   衣服翩飞如展翅的蝴蝶,轻飘飘的落在壁灯上,被衣服罩住,本就不太明亮的灯光更微弱!一时间房间内暗沉了不少!   萧银月瞪大眼睛看着燕语脱去亵衣,只留了一件浅蓝的肚兜,那露在外白皙的手臂和肩膀,让他惊得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着呆呆的萧银月,燕语嘴角笑意不减,她伸手一搂,就将呆怔的萧银月搂着,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她一个侧翻,整个人就覆了上了他,头一低,准确的吻住了他那还轻颤着的唇!   如火山爆发,燕语狂野又热切的吻着萧银月,唇齿相依,舌尖交缠,她就像干旱已久的植物,大口吮吸着萧银月嘴里清甜幽香的甘露!   久久不放,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燕语才放开萧银月!   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红唇微肿眼神迷离,欲语还羞的模样,燕语热血沸腾!   在萧银月嘴上琢了一下,燕语声音有些暗哑,问“萧统领,你愿意给我解毒吗?”   “……”萧银月默,这让他如何回答?若是两人就这么做只有妻夫才能做的事,他肯定是不愿的!   要是因为解毒,他,他也不是那么愿意!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燕语毒发,他更是不能……   萧银月心底天人交战,思绪混乱,想得出神!   猛地发现身上的亵衣已被全部解开,露出赤果果的胸膛来!   萧银月脸颊爆红,伸手捂住心口,边愤愤的冲燕语道“你,你做什么?”   “哦,刚看你没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燕语脸上坦诚!低头,将吻落在萧银月眼睛上   萧银月被迫只得将眼睛闭上,眼睑上轻如羽毛刷过,随即,吻又落在了他额头,鼻尖,最后又到了唇……   两情相悦的人躺到了一起,接下来的事,萧银月没能拒绝,也拒绝不了!他闭着眼睛   ,感受着燕语那满是爱意的吻,吻遍了他全身!   那吻如带着电般,引起阵阵酥麻,让他忍不住的轻轻颤栗!   这一刻,他早已不能思考,明知道不该这样,但他还是无法抗拒,沉沦在燕语带给他从未经历过的别样感受!   意乱情迷,衣衫渐落!   最后,在两人身心合一的时候,萧银月轻轻颤抖着,低声啜泣出声!   知道萧银月这刻的心情,但燕语此时却没能安抚他,因为同是处于头一次的她,这会,全身被充满带给她的悸动,让她紧闭着眼睛,舒畅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跨坐在他身上的自己动作过大,以免给初次的他留下一个粗鲁的印象!   她坐在他身上轻摇慢晃,慢慢碾磨,可情到深处,她还是没忍住疯狂的折腾了他半晌   直将身下的他弄得低泣不断,满身红痕!   事后,燕语满足的翻身下来,搂住萧银月,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宝贝,不要怕,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相信我!”   “……”萧银月埋首在燕语怀中,眼睛红肿,气息微喘,虽说这事的初衷是替燕语解毒,但燕语说会对他好,他还是期待的,疲累的闭上眼睛,不过半刻,萧银月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燕语低头看着怀里的萧银月,只见他微撅着嘴,两颊因刚才的事还红霞未退,眼角还有一丝水润的泪痕,那模样看着楚楚可怜又娇柔魅惑不已!   抚摸着手下柔滑的皮肤,燕语的身心又蠢蠢欲动了!只是看着怀内的人儿疲累的姿态,燕语好心的没将人吵醒,只伸手爱怜的在他身上抚摸了个够!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   房中灯光微弱迷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暖人心脾!   待萧银月睡熟后,燕语才起身打来热水,将他仔细清理干净,收拾妥当!   第二天,萧银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一直住着的房间,低头看了看身上,身上干净清爽,亵衣也整齐的穿在身上!   若不是身下某处还有隐隐的痛感,他定会以为昨晚的事,只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迷茫的回想到昨晚的事,萧银月脸颊瞬间红透,他,他怎么真的做了这么出格的事,真是没脸见人了!   婚前失贞,还主动脱了外衫……   紧咬着下唇,昨晚意乱情迷中没有想到燕语过不了几天就要和燕非鱼成亲的事,这下全涌上了心头!   他这时的心情,又是甜蜜又是痛楚,更是羞愧难当!   坐在床上呆了半晌,萧银月才起床洗漱着装,今天众人要回洛城,他可不能耽搁!   打理好准备出门,就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浅蓝锦袍的燕语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满面春风,那绝美的眉眼间风情嫣然,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一进门她就把托盘放桌上。   眼神在萧银月脸上转了一转,那较之昨晚之前的俊美,又多了一分由男儿转变为男人的风情,让燕语更是自豪又得意!   转身牵着一脸看似淡然的萧银月,坐到桌旁!将筷子放到他手上:   “萧统领准备出门了?来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我,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萧银月撇过头,避开燕语那火热的目光!他实在无法在昨晚发生过那样的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与她相对而坐!   “乖,不想吃也要吃点”燕语轻声细语,望向萧银月的眼神全是爱怜的柔情!他的不自在,羞涩和强装镇定都让她心有不舍!   但她没打算放过他,这样的事,他早晚要适应!   用小瓷碗盛了小半碗药膳粥,舀起一勺递到萧银月轻抿的唇边,示意他吃   萧银月眼神四处漂乎,略有不自在,他伸手推开燕语,咬了咬下唇道“我真不想吃,你,你走吧!”   “昨晚都累得要晕倒了,怎么这时还不想吃?”   “……”听燕语提到昨晚,萧银月俊美非凡的脸颊又有了一丝红晕!他垂下头,留了个头顶给燕语!   “乖,多少吃一点,这里面放了滋补气血的药材,对身体好!”   “……”萧银月无声拒绝   “宝贝,再不吃我可就要亲你了哦!”撅着嘴,作势要去亲萧银月!   萧银月一惊,忙伸手挡住凑过来的燕语,一手接过碗,对着燕语一瞥道“你别,我吃就是了!”   “恩,真乖!”燕语让萧银月拿过碗,凑过去的嘴还是没放空,趁着萧银月不注意,她吧唧一声,在萧银月微撅着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把萧银月亲的目瞪口呆,他呆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脸颊一红,冲着燕语嚷嚷“我都说了要吃,你怎么还亲……”   “乖,这是早安吻!你要不好好吃饭,我亲你那是惩罚之吻!这概念不同!”燕语说的一本正经,眼神中却是甜蜜和满足!   这样和萧银月近距离的亲密,她期待已久!   “……”咬牙,萧银月微红着脸,低着头默默的吃着药膳粥!心底是暖暖的情意绵绵!      ☆、回到洛城   辰时,驿站中众人在燕景天的领军下,一行浩浩荡荡的又从围场出发,回往洛城!   燕语找了个借口,把萧银月从景帝那要来,让他和她一起同坐马车!早晨见他稍有疲态,加之男儿初次多少都会有些身乏疼痛,她特意让他坐马车好休息休息!   容秀远远的看着燕语小心翼翼的替萧银月撩起马车帘,随后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恨得牙痒痒!   昨晚他设计的完美,怎知有人在背后将他打晕,送回了房!生生的错过了这么个好机会,真是太气人了!   三天之后就是燕语和燕非鱼成亲的日子,他,他是没可能在燕非鱼之前,成为燕语的人了!   脖颈处还隐隐作痛,容秀咬牙切齿的念叨,若让他知道是谁在他背后下黑手,他决饶不了他!   傍晚,一行回到了洛城,待得进了城,燕语让马车直接回了萧府! 反正她早就和燕景天打好招呼了的!   萧府东苑,萧正君得知燕语和萧银月回了府,忙吩咐下奴在东苑安排了丰盛的晚膳,再请燕语和萧银月一同用膳!   桌上,燕语对萧银月体贴入微,不时的替他夹菜添饭,盛汤递水!那温柔如水的眼神,连萧正君看了,都觉脸红!   “语儿,你自己也多吃点,别尽顾着月儿”   “恩,我知道,谢谢正君!”燕语勾唇轻笑,嘴上答应,手上却还是没停的替萧银月夹了一块鲜鱼,仔细的剔去鱼刺,放到他碗中!   萧银月低垂着眉眼,慢慢吃着鱼肉,其实心底这时是五味杂陈,燕语对他越好,他越难受!   昨晚时,本来想着他这辈子就不会再嫁人了,他替燕语解了毒,也不会让她负责!再过几天,燕语和燕非鱼一成亲,他和她,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燕语对他的好,体贴,温柔,细致,再一想到两人有缘无分,萧银月直觉心痛难当!   匆匆吃了一碗饭,萧银月搁下了筷子,向萧正君说了声,就回怡清苑去了!   燕语随即也放下碗,起身准备跟上,萧正君就开口叫住她,柔声道“语儿,月儿的性子不太好,你多多包容啊!”   燕语微微一笑,拍了拍萧正君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正君言重了,在我眼中,萧统领这样的性格很好,我很欣赏,也很喜欢!”   “……”燕语如此的直白,倒让萧正君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摆摆手,示意燕语下去!   看来燕语对月儿很满意,也难为他在这总是白担忧了!   时近深秋,萧瑟的秋风,扫起树上落叶翩翩起舞,回旋的掉落地上!   燕语紧跟着萧银月回了怡清苑,一进苑门,青衣就在门口守着,见了燕语走近,他目光闪躲,对燕语说道“燕姑娘,我家小姐说她累了,现在已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吧!”   “那好吧,转告你家小姐好好休息!”燕语朝苑内看了看,厅后卧房位置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知萧银月这时候该是心乱如麻,燕语转身回了自己院子。给他点独处的空间也好,让他一个人静静!   毕竟按他历来保守的作风来看,昨晚做出那么大胆出格的事来,他心内不定现在还在懊恼一时冲动呢!   第二天一早,燕语就让许向驾着马车直奔皇宫。到了宫中,她就慢步走到了瑞安殿!   董君父眉眼带笑,气色红润,许是最近心态放宽,又食补奏效,整个人较之先前,是略胖了一些!   燕语来请安,他高兴不已。亲切的上前牵着燕语的手,领她在软榻上坐下   “语儿可真厉害,你在围场打猎,赢了燕敏西的事,城中都传遍了!”   “……”燕语默!这流言传得这么快,不泛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她本意只是要煞煞燕敏西的威风,最后临时起意要了将军令当赌注,那也是一时气恼!   之后见燕景天的态度,知道这令燕景天极其看重,于是也就没有还给燕敏西!   今天她进宫,主要也是想把军令给燕景天,再就是向燕景天提提退婚的事!   她一万个不愿意和燕非鱼成亲,这亲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结!   若是平常,她肯定会不管不顾,只是这攸关燕景天和贤王的面子,她不得不顾及!   “君父,皇上这个时辰应该下朝了吧?”   “语儿可是有事要找你皇姐?”董君父柔声回答   “恩,有点事想和她说说!”燕语心不在焉,心中记挂着萧银月的事,担心他为了她和燕非鱼的事心闷,就想着赶紧处理好!   “语儿既然有事,那就先去找你皇姐吧,这个时辰,你皇姐定是在御书房”董君父体贴的让燕语有事就先去忙   燕语点头向君父告别,也没让宫伺领路,自己一人缓步朝御书房走去!   通往御书房的小路清悠安静,一路风景优美雅致,皇宫护卫几步一岗,守卫森严!   燕语不慌不忙,闲庭信步,在距御书房几百米的地方听到里面传出议论的声音!   御书房内人不少,燕语听声音辩出来是以景帝为首,再有就是贤王和朝中重臣之类!   里面议论纷纷,燕语想不听都难。突的听到一个大臣提到她的名字,燕语脚下就放缓了步子!   随意听了听,其大意是关于她赢了燕敏西将军令的事,房中的人分为两派,一派说燕语既非朝中或军中之人,不适合拿着军令,请景帝下旨勒令燕语将军令退回给燕敏西!   另一派说燕敏西她身为大军之统帅,一军之将,竟然敢拿军令这么儿戏,实在是罪不可赦,军令绝不能再还给她!   只有让景帝先收回军令先保管,待找到合适的将才再将军令赐下!   房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燕语在外听着景帝倒是没做任何应对,只最后酷酷的说了句朕自有主张,就将众人挥退了!   燕语远远的看着众大臣从御书房中鱼贯而出,就退到一处假山旁,避开众人之后,再进的书房!   房中燕景天靠坐在书案后,单手抚额,神情稍有倦意!   见了燕语进房,燕景天伸手示意燕语在一旁坐下,那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暖意,她在燕语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有事?”   燕语点了点头,略一沉吟,还是将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皇上,我不想娶燕非鱼!”   “大女子家,夫伺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好计较,这事礼部早已替燕非鱼在做备嫁,几天后,你就乖乖等着成亲吧!”   燕景天说得气吁吁的,在她看来,这事就好比吃饭睡觉那么简单,她就不明白燕语怎么总是在这么微不足道的事上纠结,不由一时气急,语气也有少许重!   燕语听了默不做声,燕景天的意思她明白。但对于拥有21世纪灵魂的她来说,她是绝不愿意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同人成亲的,更何况,她的夫君人选,她早已认定!   “……”燕语无语,两人观念不同,难得说得清!   从怀内掏出那块将军令,顺带连着之前问景帝要的那块金令也拿出来,递到燕景天面前,道“皇上,这两个令牌至关重要,还是你收回去吧!”   燕景天瞟了一眼燕语手上的两块令牌,嘴角一挑,道“这一军令,一金令,代表的可是这大燕国的大半壁江山,你还不想要?”   “确实不想要,我此生的愿望是能有个舒心的住所,能和心爱的人悠然度日,足矣”   “……什么,你一个大女子家,怎么会和夫道人家般如此毫无志向?”燕景天诧异,显然对燕语的回答很是吃惊!   “皇上要这么看待也行,只是在我的认知里,人活一世,平凡安稳四字最难得!”有句话说得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人生在世,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未来!所以珍惜当下是最重要!   “哼,就知道为你的偷懒找借口!”燕景天虽不满燕语的心无大志,但她还是不愿太过勉强她,她没接那两块令牌,只拿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燕语!   “呵呵,皇上真是了解我”!燕语笑道!见燕景天不接令牌,她又把拿令牌的手往前面伸了伸!   燕景天似没看见燕语递来的手,她直视着燕语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的家,你身为大女子,又是燕氏皇族嫡脉,心里怎么能不想着好好帮助你皇姐我守住这祖宗打下来的大好河山呢?”   “……”燕语默,她没有那么崇高远大的志向好吧!   只是看着燕景天那身处高位却孤冷寂廖的身影,燕语不由得心酸!她,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令牌你先拿着吧,燕敏西在军中声望不低,但麾下镇守边关的三十万大军,没这令牌她也指使不动,最近漠北边关平静,暂时也用不着调令!”   燕景天意味深长的和燕语说着,还让她把令牌收起来,燕语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把令牌放入了衣袖内!   突然想起许向的事,燕语话题一转,她目光试探的看向燕景天,小心的问“皇上,那个沈逸,你怎么看他?”   “什么怎么看?就是一个比寻常男子才华要出众的男子罢了!”燕景天随意答道   “额,那皇上,沈逸要是嫁人,应该是可以的吧?”   燕景天眼一抬,瞟了燕语一眼,呵呵轻笑道“怎么,替你那个跟班许向来探口风啊?”   “……乐乐将许向的手臂咬断,我心里多少有点歉意……”   燕语话还没说完,就被燕景天打断。她手一挥,满脸不耐道“那沈逸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初时还以为是你看上他了,哪想这么个清冷高傲的才子你竟不喜欢。罢了,那沈逸无心入宫,朕一朝女皇,倒不至于和他一个男儿置气,他想要嫁谁就嫁谁吧,总不能在闺阁守一辈子不是!”   “皇上,您真善良!”燕语还以为燕景天多少心底会有点抗拒这事呢,毕竟沈逸拒了入宫,转身却说要嫁给一个商家,那人还是断了一臂的残疾,这说出来,一国女皇还比不上一个商女了?   这样的事,也是燕景天大度,让燕语不得不佩服她的心胸宽广!   被燕语夸奖善良,燕景天那沉着的脸上疑似有一丝不自在,她轻咳了声,伸手在燕语额头敲了一个爆栗,冷冷道“少打趣,你牡君山下的宅子快打理完毕了,你这两天去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就提出来 ,好在婚前改过来!”   一提到婚事,燕语扬着的嘴角马上就垮了下来,她有感情洁癖,精神洁癖啊!!!      ☆、受伤失踪   在御书房和燕景天待到将近天黑,燕语才出宫骑着马往萧府走去。   天要黑不黑,有些阴沉沉的,天际漂浮不定的滚滚黑云夹雾,四处游荡,看着天色,暴风雨将近的前奏!   踢着马肚加快了速度,燕语预计能在大雨降临前回到萧府!   只是在城中一处转角,燕语耳畔听到隐藏的几丝刻意压低轻微的呼吸,眼眸一闪,她心思一个转动,干脆提起马缰,反方向就出了城往城外走!   这不知死活的杨丽娟,定是因她将清梨嫁给了周哲,心怀怨恨,竟还想着来寻她麻烦,这倒好,连着上次那场暗杀,她一次给她回个够本!   骑着马跑到护城河畔,燕语特意放慢速度,听着身后紧跟上的脚步声,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杨丽娟仗着有个贵君弟弟,就无法无天的因小事怨恨就随意的杀人泄愤,可真狂妄!   不过事情攸关景帝后宫,燕语想着让景帝自己处理会好些!   想到此,燕语心中一把怒火攻心!   身后有厉刃破空的声音传来,燕语判断了一下箭来的方向,应该是马腿上!于是装做不知情的头也不回!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就听一支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马腿一颤,后仰,人跌马翻!   燕语顺势就地一翻,从马上跌下时冲击的力量尽数被她化去!稳稳落地后,燕语人还没站稳,又是一轮利箭直面而来!   拿出腰间虎尾编织的鞭子,燕语手臂上下翻飞,一轮轮的利箭被她扫落!   中间一个当口,燕语露出一个空隙,让手臂暴露到外,一支利箭飞来,直中手腕!   被利箭刺中,燕语回手捂住伤处,反身一跃,跳进了翻滚的护城河中!   暗处景帝派来的宁华等人焦急得飞冲上前,将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一众刺客尽数抓捕,饶是这些刺客做了万全的准备,在宁华等人面前,她们就是连咬牙中暗藏的□□都没机会!   宁华将她带的人分成两班,一班押送刺客到大理寺,严加看守审讯!   另一半赶紧跳下护城河营救受伤落水的燕语!   一个暗卫回宫报信时,燕景天正在帝君殿和容锦一快用膳!自从听燕语说她身边真心的人不多后,燕景天对容锦的态度真心好了   她一得空,大多会到帝君殿看看!这刚从御书房出来,就来了这!   听到暗卫说燕语被人追杀,后中了箭跌下护城河,现在还没寻找到人时,燕景天手一松,手上的白玉碗就掉落到了地上!   她震惊不已,天子脚下,还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刚还在御书房见面的人,怎么转眼就会不见?她身边不是有九星和众多暗卫守护吗?怎么会连几个刺客都对付不了?   帝王发怒,手臂一挥,整桌的山珍海味就哗啦啦全被扫落在地,玉碗瓷盆碎了一地!   伸手指着暗卫怒吼“带人去找,找不回来,全都提头来见!”   暗卫飞快的跑了出去!   燕景天这才吩咐了人去找,瑞安殿那就有宫伺来报,说君父刚身体不适,晕过去了!   听了这消息,燕景天心底一咯噔,燕语落河的事,想必君父也是知道了,这才情急之下,急得晕倒!   脚下一分不耽搁的直往瑞安殿赶去!这个时候,得劝着君父可千万别急出个好歹来才是!   在宫中安排好值夜的御林军,准备出宫回府的萧银月听得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惊得天旋地转。   那俊美无双的脸颊瞬时煞白,就连那总是带着绯红的唇辬,这时都像纸一般苍白了!   什么叫燕姑娘中箭落水,下落不明?   那个昨晚还在一起吃饭,细心给他剔鱼刺的人,怎么就出事了?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都说祸害遗千年,燕语是个大无赖,她才祸害了他,又怎么能全不负责的走得一干二净?   他还记得那晚昏昏沉沉时,她在他耳畔说要一辈子对他好。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又怎么会食言呢?   牵过一匹马,萧银月策马狂奔,直到护城河边!   河边上依稀可见杂乱的脚印和掉落在地的箭矢,大批御林军和衙门的人在河道上四处搜寻!其中还有听得消息自动前来帮忙寻找的百姓!   一路查看过去,萧银月竟在河岸边还看到了几滴血迹。依箭头方向,他断定这里是燕语中箭的地方,而那血迹,必是燕语的无疑   萧银月颤抖着手捂住心口,里面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困难,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连意识都几近空白!   有生以来,头一次的六神无主,他无法想象,若没了燕语,他往后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期盼。   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萧银月跌坐在地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瞬间就流了满面。   浑浑噩噩的坐了大半天,萧银月才回过神来,想着燕语还有生还的可能,忙起来定住心神查找着一切蛛丝马迹!   前些天晚上,燕语在温泉水底闭气时间也不短,这说明她水姓不差,而听说当时她被箭刺中的是手腕,照理说不会是致命伤!   最大的可能,就是燕语落水,被喘急的河水冲到下游去了!   想清这些,萧银月压下心底的慌乱,稍微安心了点!   当务之急,一定要尽快寻到燕语!   指挥一队御林军和他一同顺着河岸往下寻去   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不一会淅淅沥沥的大雨磅礴而下!   雨下的急,又大,全没防备的众人被雨都淋了个透,只是众人心中急着找人,加上上头又有命令,找不到人就别回去,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冒雨继续搜寻!   时近深秋,这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还是带来阵阵凉意!还不说偶尔有风一吹过,身体稍差的都冻的直哆嗦!   萧银月对这些似全然不知,只抿着嘴唇认真的到处寻找着,仔细的不放过一丝一毫!   一众人马从傍晚找到第二天天际发白,都还连燕语的半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御林军中的张芳上前一步,凑到萧银月身旁道“头,你看这找了整晚上,也没见到人,属下估计燕姑娘定是让河水冲到下游好远去了!”   萧银月手中拿来在水里找寻的竹竿颤了颤,没回话,只垂着头继续找着!   张芳四处看了看,接着又道“这水流这么喘急,燕姑娘那柔弱的身子肯定受不住,这怕是凶多吉少……”   话还没完,张芳就被萧银月一个锋若利刃的眼神扫过,赫得她忙住了嘴!   望着萧银月那冷若寒霜的脸,张芳呵呵笑到“头,您和燕姑娘感情还真好……”   听了张芳的话,萧银月默然,他和她,感情算是好的吧……   不理会碎碎念叨的张芳,萧银月认真的再往下游走去!   其实站在岸边,看着雨后更是水势上涨的护城河,萧银月心底划过一丝惧怕,他担心燕语真如张芳所说的那样……   猛摇头,不会的!燕语她不会就这走了的!她还很年轻,娶夫纳侍生女,她还样样没做,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走?   眼下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没有见到尸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不在了的事的!   天光大亮,洛城中百姓大多得了消息,全自发的带着工具,三五成群的来护城河畔帮着寻找燕语!   一时间,护城河边人影晃动,人潮拥挤!   望着好几队轮流潜下水底找寻无果的护卫上岸,萧银月一颗心提的老高!   突然一个回头,萧银月见到一个身穿平民装扮的女子格外眼熟,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天天高坐庙堂之上,尊贵无比的景帝吗?   看着装扮,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一国之君到来的事,她满脸急切,平时总是锐利的眸子中,竟隐隐可见泪痕。   再看景帝扶着身旁那纤瘦的男子,萧银月心底一颤,虽那男子覆盖了面纱,但那露在外红肿不堪的眉眼,和一直没停的泪水,可不就是瑞安殿中董君父吗?   燕语出事,景帝和君父同时出现,这燕语的身份,萧银月基本能猜个大概,只是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思去想那些,他满脑子想的就是燕语能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活生生的!   不管她有什么背景,是好是坏,他都不在乎,她要对他做什么,他都依她,只要她能好好的……   萧银月垂下头,当没看到河畔边的两人!只继续寻找着!   这一找,又是一整天!   待的太阳下山,河岸上寻找的人散了些,景帝也扶着董君父回了宫!   只是御林军和景帝派下来的皇城守卫还在不依不饶的找着!   萧银月身乏力疲,这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他也不觉饿,只知来回的到处寻找着!   天黑时分,张芳端来一碗稀粥和几个馒头,萧银月实在没胃口,就没接!   “头,你再不吃点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到时要是找到了燕姑娘,而你却饿得没力气了,那可多不好!”张芳体贴的将粥递过去!   萧银月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勉强就着稀粥,吃下了两个馒头!   这一天一夜还没燕语的下落,萧银月一颗心沉得如入了无底深渊,暗不见光!   他不敢想象燕语这个时候,会处在何种境地,更不敢听到别的搜寻人员偶尔带回来的消息,他怕,真的怕,怕得拿住竹竿的手都一直没停过的颤抖……   这一辈子,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张芳见萧银月脸上神情不好,忙劝他去休息 萧银月哪肯离开,只摇头说无事!   第二天众人又将搜寻范围扩大,宫中甚至派了好几千护卫出来帮着寻找,一连在河岸又找了三天三夜,都是无果!   众护卫因上头的命令,接下来的半个来月一直没有停止搜寻,更是将寻找范围扩大到河岸旁边到附近的村庄!   地毯式的搜寻,天翻地覆!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放过,可结果却还是没有踪迹。   其中焦心忧虑又没了希望的萧银月,在努力坚持不懈的经过这近二十来天,还没见到燕语的行踪后,终于因体力疲累不支,累得晕倒了过去!   刚巧青衣这几天得了萧正君的吩咐,怕萧银月因燕语的事心情不好,特意让他来就近照看,这一见萧银月晕倒,急得忙让府上的下奴扶着,坐上马车急急赶回了萧府!   一旁说要帮着送萧银月回萧府的御林军,被青衣婉转拒绝!   回到府上,青衣将人扶回怡清苑!   东苑的萧正君得了消息,心底一咯噔,一路由下奴扶着急急赶到了怡清苑!   初时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个风华无双的女子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燕语的下落,萧正君心知这事,怕是没太多希望了!   早知燕语的事会对月儿打击颇大,可看到躺在床榻上那满脸伤心欲绝,憔悴不堪的人后,萧正君还是大出意料!同时又心疼不已   在青衣扶着萧银月喂下一碗参汤后,萧银月那带着红血丝的眼悠悠的睁开了!   ☆、风云变幻      “月儿,你怎么样了?”   “爹爹,我没事”萧银月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如预料中的没有见到他思念不已的人,那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伤心!   思绪理清,记起他晕倒前在河岸边寻找燕语的事,他一把揭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作势要起身!   萧正君忙伸手按住他,满眼焦急的问“月儿,你身子不好,不躺着休息,这又是要上哪去?”   “爹爹,我还要去护城河畔找找,下游方向有几个村落还没找过!”   “月儿,你再急着找人,也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你劳累过度,刚还晕倒了,这不休息可怎么行?找人的事,就让护卫们去吧!”   “我刚休息了一会,已经没事了,爹爹你先回东苑吧!我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萧银月急不可耐,他不顾一切,想要将燕语寻回!   “照顾好什么照顾?照顾得都晕了?月儿啊!爹爹知道你对燕语的心,但不论怎么样,你可得先把自己身体顾好才行啊!”萧正君心疼不已,拉着萧银月不肯放!   这儿子都是父亲的心头肉,他把萧银月的身体,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哪知萧银月却并不听,他眉头一皱,稍有心急,扯开萧正君拉扯着他的手,转身就准备要出门。   萧正君目露强硬,他快走一步,追上萧银月,一把将人堵到门口,坚定的说道“月儿,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准再出去了,这深秋时分夜寒冷,你身子弱,又如何能受得住!”   萧银月站在那里默默无声,只是眉眼中露着的坚定无声的诉说着他要出去的决心!   “月儿,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几千人大张旗鼓的搜寻下,燕语这近二十天都还没半点消息,肯定早就……”萧正君见萧银月如此倔强,于是想狠着心说燕语应该不在人世的事,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哽咽着,没说出口!   萧银月听着,眼眶中流转着的泪水一不经意,就哗哗的往下流!这个事实,他又如何想不到?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罢了!   心痛,悲切,不舍,痛不欲生……   萧银月从不知自己对燕语,竟已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这些天来,他过的如行尸走肉般,没了半分思考能力,对外界的一切也无心关注!   他满心满脑想的,就只有那总是对他笑得温柔又无赖的女子!若可以,他甚至愿意以他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燕语的生存!   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燕语,萧银月瞬间只觉痛彻了心扉,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放声大声痛哭!   “月儿啊,你,你和燕语该不会……”见萧银月伤心成这样,萧正君心底一道光芒闪过,他果断的伸手拉开萧银月银白的锦袍,露出那洁白的手臂!   手臂上光洁无暇,那一点朱红早已没了踪影……   “月儿,你,你竟然……”萧正君大惊   “爹爹,我……我自愿的……”被扯开衣服,哭泣中的萧银月忙按住快要滑下的外衫,他紧咬着下唇,想到那晚,他苍白的脸颊上还是有一丝红霞飞过!   “月儿,你,你这样,可想过往后还怎么嫁人?”   “我从未想过要嫁给别人……”萧银月垂下头,不敢面对萧正君那带着怒意的眼   他对那晚的事,从未后悔过,就算是早知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也不悔!   和她,他是心甘情愿的!   “唉,你这个傻孩子啊!燕语这出了事,往后你可该如何是好啊!”萧正君悲从心来,又自责不已,都怪他,对月儿太过放松,没有好好教导和管束,已至于出了这无法挽回的一事!   萧银月目光微动,找了这么久没找到人,这也不是完全是坏事,说不定,燕语她,她只是暂时不见了而已,他会一直等着她的……   萧正君嘴唇微动,男儿家婚前失贞,这,这么疯狂,这么不顾礼法,这得是有多喜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萧正君恼怒,却又说不出责备萧银月的话,只忿忿的一甩手,转身离开!   皇宫中这些天气压低得森冷沁骨,景帝心情不佳,连带的让众大臣在早朝上大气都不敢出!   听着一个一个搜寻未果的消息传来,众人心底都忐忑不安,这燕姑娘,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唉,可惜了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秀丽无双的女子!这洛城,不知有多少男儿要哭碎了心呦   还有这非鱼郡君,婚期错过了,人也没找到,这叫什么事啊!   贤王府非鱼郡君闺阁中,入目到处都是   大红的喜庆之色,大红牡丹绣被鸳鸯戏水枕巾,比翼鸟连理枝,无一不洋溢着婚前的喜气!   房中绣花凳上,燕非鱼一双大眼睛哭得通红,贤王君在一旁不住的劝说着   “鱼啊!别哭了,那燕语没有那个命,好在还没成亲,那婚事就做不得数!明天让你母王上宫里和皇上说说,赶紧把你和燕语之间的赐婚撤销了!”贤王君很庆幸,燕语在婚前失踪,到底是没有毁了他非鱼的人生!   “不,不要,我不要撤消赐婚!”燕非鱼对着贤王君猛摇头,在事情没有明朗前,他对燕语还抱有希望!   “那燕语有什么好,过些天,让你母王给你选个更好的!”   “爹,我不要嫁别人,我就要嫁给燕语,呜呜……”   “傻孩子,那燕语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九成没指望了,你也别总惦记着她,得闲了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看看洛城中有哪个世家女子出彩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嫁给燕语,燕语肯定还活着,爹你别说了……”燕非鱼不相信就在眼前的幸福,会这么转眼不见,明明只有两天要成亲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意外?   “好好好,爹不说了,唉……”贤王君不好勉强,只得顺着燕非鱼的话走,心底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去请景帝撤了赐婚!   皇宫内院,气压低至冰点!   景帝心情不佳,动銸对君伺宫奴们怒骂惩罚。   下了朝,宫伺们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引得景帝不快,随时就有生命之忧!   而瑞安殿内,董君父自从那天晕倒过后,就一直身体有恙,卧床不起了!   殿中药味浓烈,宫伺们缩手垂头,默默无声   燕景天到瑞安殿看董君父时,突然就想起她一直忽视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听宁华禀告,那天燕语遇袭,九星并未出现!   这事很令人匪夷所思,主子有事,暗卫不出现,除非得了主子的示意,或是分身乏术   依现场的痕迹来看,九星当时并未受困,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先前那一种可能!   一个念头闪过,或许燕语她是故意的!   想到此,燕景天心情顿时激动万分,拉着董君父的手就分析给他听!   董君父听着燕景天的猜测,本来满心苍凉顿时又有了希翼,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期待!   按这么说,那他的语儿可是故意躲避了起来?那她现在又身在何处?   是了,定是那些该死的刺客把语儿吓得躲起来,都不敢再出现了!   抬着无力的手,指着大理寺方向,董君父看向站立床边的燕景天道“皇上可查出来了那刺客是何人派来?”   “是城中杨家庶支,杨丽娟”燕景天一沉吟,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   初时她还不敢相信,一个商户,竟敢这么目无王法的在天子脚下□□,后知道这杨丽娟是因一个花楼男子的事,才对燕语动这心思,燕景天更是气的怒不可遏!   “杨家,杨贵君的爹家?”董君父一听姓杨,就立马想到了宫中那妖媚如狐的贵君。心中也是怒火攻心,愤怒不已!   “……是”燕景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目光沉了沉!   “咳咳,看看你找的好贵君……”   “父君,您注意着身子!”见董君父又咳个不停,燕景天忙上前体贴的替他顺着背!一旁邵公公递上热茶,燕景天接过,喂董君父喝了几口!   “没有语儿,还要这身子何用!”   “……”被董君父话语里的沉沉死气赫到,燕景天知燕语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父君怕也是没了活下去的心思!   想了想,燕景天忙宽慰道“父君,语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又贪玩,这肯定是躲起来了,待我将一些事情解决了,那估计她就能回来了!”   “皇上说的是何事?”董君父眉头一舒,事情有转机,这实在是太好了!   “先处理刺客和杨家的事,再就是和燕非鱼的赐婚得取消了”   董君父心如明镜,知道燕语不愿意娶燕非鱼,当时还当她是害羞,又不愿过早有子嗣负累,才没答应她说取消赐婚的事。   若早知她反对得如此厉害,那他怎么样也不会强让她娶燕非鱼的!   只愿现在能为时未晚!   “那杨家,处斩杨丽娟一人罢了,杀的人太多,怕替语儿增加怨念!”董君父信佛,平时不主张杀生,这次主动提出要处斩杨丽娟,也是恨她恨得深了!   “恩,父君请放宽心,多多保重着身体,语儿该很快能回来了!”燕景天有九成的把握,燕语是利用这事逃避婚事呢,这家伙,全天下也就她敢这么逼迫她一国之君呢!   剩下那一成,燕景天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急急的吩咐宫伺让大理寺卿等人速速进宫面圣!   女皇一声令下,大理寺卿,臣相,司马等人,全都齐齐到达了御书房!   贤王也在稍后赶到!   几人在御书房闭门商量了近两个时辰,太阳下山时分,众人才相续离开!   令一下,众大臣雷历风行,在第二天早朝时,景帝当即就宣布圣旨,说灵玉主人和非鱼郡君八字不合,不能结为夫妻,特将赐婚取消!   这个消息一出,在城中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大家都说是燕姑娘和非鱼郡君八字犯冲,才导致燕姑娘遭了难,这婚事一取消,说不定燕姑娘就能平安出现了   还有一个,府衙中派出一队人马上杨家抓捕杨丽娟归案,捕快在护城河畔搜索到证据,证明燕语遇刺的事,系杨丽娟指使!   □□,罪不可赦!   杨家因杨丽娟的事,被满门查抄,所有财产一律没收充公,府上的百多下奴小伺也都被卖做官奴佣人!   杨丽娟本人,被判处斩头极刑,三日后午门行刑!   至于宫中杨凛修杨贵君,因这事牵连,也被打入冷宫,再不得出!   这一系列的事,只在转瞬就已尘埃落定!   杨丽娟被处斩,赐婚撤回后,洛城中还是因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大多的人对这事,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   周府上,清梨,现在是李清,先得知杨丽娟被处斩,很是震惊。   过后知燕语是因他的关系被杨丽娟买凶追杀,导致现下的下落不明,他自责不已。   周哲在侧望着李清默默垂泪,心中不舍,她踌躇不前,最后还是走近两步,上前将李清搂入怀中,柔声安慰   “清儿,燕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      ☆、烘云托月      杨丽娟被斩后,连下三天雨!   洛城人民对于杨丽娟被斩的事,都拍手叫好,直称罪有应得!   宫中杨凛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入了冷宫。   初时他还不相信景帝会如此狠心对待他,但在宫伺过来押解他去冷宫,一应物品都不准带,之后又听到宫伺传言说杨家被抄家的事后,杨凛修这才整个人心灰意冷,再没了半点之前的趾高气昂!   因燕语的事,洛城中一直气压低迷,众多百姓都情绪不高,尤其是经燕语帮助过的人,更是心情悲悯,感叹老天的不公,像燕姑娘这样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怎么会就这么没了了?   这事真是很让人难以接受!   景帝处理了这两件事后,一直在默默的等着燕语的出现!   哪知,从杨丽娟被斩后,又过了半个来月,也没见燕语的行踪出现。   董君父更是等得心急不已,他久不见燕语的消息,人日渐消瘦不说,心底也心急如焚   又是三天过去还没响动,董君父急急忙忙召来景帝询问   “天儿不是说撤回赐婚和处理了杨丽娟,语儿就会回来么?怎么这半个多月过去了,人还是没有消息呢?”   “父君,这……”燕景天无语,这事真是大出她意料!依她的推断,燕语人应该是安全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要避而不见呢?   “皇上,语儿该不会还一直心里着恼,不愿意露面吧?”董君父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她还有什么好着恼的,她不愿娶燕非鱼的事,朕也把赐婚撤回了,她想要做的事,哪样逆着她了?”燕景天抚额,她这皇上当得,焦心事也不少!   “既然如此,那语儿为何会还不出现,难道她真的……”董君父不敢想像,他还能再次承受一次失女之痛。   说到这,燕景天沉吟了半晌,照之前的猜测,燕语肯定人是安全的没错,只是不知她为何这差不多两个月了,还不回洛城?也没个报平安的消息……   “皇上!你赶紧再想想办法,让语儿快点回来吧!”董君父眼眶微红,手下的暗卫寻不到人,他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燕景天身上!   燕景天点头凝神仔细想了想,燕语到洛城时间不长,这其中就和杨丽娟有过过节,别的,倒不知她还有其它仇人!   至于和她走的近的……   想到这,燕景天眸光一亮!   “君父请耐心等待几天,朕想到了一个办法!必能让燕语出现!”   董君父听了,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松开了点!   燕景天说有希望,他就有了信心!   秋风萧瑟,细雨绵绵   萧府中,怡清苑内静谧无声!   轻风拂起怡清苑中卧房的珠帘,露出里面端坐在软榻上的人儿!   软榻上,一身白袍的萧银月静静的坐在那,半天时间都不曾动一下!   他唇辬轻抿,眸光清冷,默默无声,如画的眉眼俞加显得清冷俊逸!   只那幽深的眸子中,无半点波澜!若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在响动,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呢!   一旁伺候的青衣看不下去,上前轻声劝慰“小姐,您坐在这大半天,也该累了,要不然躺下歇着吧!”   一贯清冷的萧银月如若不闻,连眼睫都不曾眨动一下。   只坐在那,目光定定,神情恍惚   青衣无法,叹息了一声,转身就朝厨房走去,自从燕姑娘下落不明后,小姐除了上宫中当差外,回来就成天的坐着发呆,不言不语,这看着日渐消瘦,他都心急!   心中祈祷老天能大发慈悲,把燕姑娘还回来吧!   去厨房端了晚膳回房,青衣仔细的在房中桌上摆好!   软榻上坐着的萧银月闻着那些饭菜的油腻味道,漂亮的眉紧紧一皱,随即干呕出声   手上还拿着玉筷的青衣一下呆滞了,近几天,小姐时不时的这样干呕,说让请大夫看看,他又不同意,这要拖出个什么病来,可让他怎么向正君交代啊!   不行,他得快些将事情向正君禀报才行!   东苑内萧正君听了青衣的禀报,心内一咯噔。   月儿这……这些症状,很明显是有孕了啊!   哎呦,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要是燕语没失踪,这事情倒也不会太差,刚巧皇上又撤回了她和非鱼郡君的赐婚。燕语和月儿要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   可现在糟糕的是,燕语下落不明,月儿这,又有了身孕,这,这时间一长,让事情可该怎么瞒下去啊?   届时,这其中的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月儿他未婚先孕,触犯男戒不说,萧府众人更不知会被景帝如何处罚!   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萧正君心急如焚,坐立难安!这事又不好寻萧银月商量,萧正君只有一人干着急!   还没等他想到对策,哪知第二天一早,萧府就迎来了一纸圣旨,圣旨上说萧银月男扮女装,欺君罔上,萧府众人也是包庇不告,其罪不可赦,萧府一众,全都下到大牢,听候发落!   这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在萧府众人中惊起了惊涛骇浪!这,府上的萧家大小姐,萧统领,怎么可能是男儿?   瞬时萧府众多的侧夫公子们慌乱不已,仔细回味过来圣旨中的意思后,大家都将怨恨的目光瞪向萧银月   萧银月跪在地上,听着圣旨所说,脸上闪过一丝解脱,这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不过目光在望及身后的一众萧家人后,萧银月心底又是愧疚不已!   因他一人,让萧府众人都受难,他心难安!   萧老太傅明显是被这一事实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明明是她们萧府的传后人,萧家大小姐,怎么会是男儿?   想不明白,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嫡孙女,又怎么凭空变成了男儿?   圣旨所说,萧银月又无半句辩解,这事,十成是真的,想到这,萧老太傅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萧山深深叹息一声,目光悠悠的看了看跪在身后的萧正君一眼,眼中有不舍,也有一丝埋怨!   月儿是男儿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那时,月儿已入了皇宫当伴读,她有心想向当时的瑞皇坦白,可那时,早已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只得忍下拖着,拖到现在,总是纸包不住火,事迹败露了!   萧正君跪在地上,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这么些年来的提心吊胆,一经暴露,他终究是承担不起!   一队皇宫的侍卫上萧府,将府上的众人全部押解到了皇宫地牢!   萧府府门口围着一大群听了消息前来观看热闹的人,其中有指责萧银月欺上瞒下的,也有说萧正君不是的,众说纷纭!   萧银月听着身后的议论纷纷,愧疚的闭上了眼睛。   他对不起萧府近百口人,他是萧府的罪人!若有可能,他愿以他一人之身,承担所有的罪责!   地牢中森冷幽暗,冰冷沁骨,泥土的地面凹凸不平,间或扔着些皮革破被,因长年的不见阳光,那些东西都早已腐烂了!   牢狱中虽脏乱,但男女还是都分开来关押的!   萧银月和萧正君等一众男眷,被关在专门的男狱中!   众人陆续进了牢狱,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萧银月忍不住心口一阵翻涌,扶着牢门的栏杆就呕吐起来!   同一时间,走在萧银月身侧的萧正君也被这气味熏的控制不住吐了!   吐后,父子俩相对而望,萧正君眼中是早已了然的目光!   而萧银月却是心底一颤,他身体向来很好,最近偶尔会有些不舒服呕吐,他也没有多想,这会,他却是震惊不已!   难道,他是有孕了?   他和她,已有夫妻之实,有孕,也没什么不可能,只是,这事太出乎他的意外了!那晚,他只是替她解毒,没曾想,才一晚,她就在他肚子里留下了这么个大意外……   轻抚着肚子,想到里面有那个人的孩子,萧银月心底闪过一阵柔软!   “呦,好个男扮女装欺君罔上的萧统领啊!这看样子,是有了孕吧,哼,父亲是个心思歪曲的人,生的儿子,竟然也是个未婚就行苟且之事的荡夫,还留了野女人的种,这事说出去,可比欺君之罪还要丟人啊!”   陈侧夫满脸的嫌恶,瞪着萧银月和萧正君,他嘴下不留情,直言而喻!   看着满牢房的萧家男眷,他眉头紧皱,这萧银月父子,可是把全府人都给害了!   萧银月和萧正君听着陈侧夫的冷嘲热讽,都闭口不言,他说的都是实情不是?   倒是一旁的青衣恼火不已,他怒目圆睁,冲着陈侧夫冷冷道“陈侧夫嘴下还请多注意着,大家都是萧家人,这一荣俱荣,一损惧损的事,想必陈侧夫比我这下奴要明白!”   “啊呸,他们都做得出来,还不许人说?再说了,欺君之罪进了这牢房,萧府众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及的,真是个笨奴才!”   “……”青衣无言以对,面对泼辣惯了的陈侧夫,他明显不是对手!   萧正君幽幽叹息一声,冲着陈侧夫和一旁的萧府众男眷道“弟弟们,是哥哥私心杂念害了你们,对不住!”   “对不住有什么用,对不住能让圣上放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出去?都是你,害了我们大家!”众男子都气愤不已,冲着萧正君埋怨起来   萧正君垂着头,不反驳辩解半句!   狱卒听着这边的响动,走过来大喝一声“都安静,不要喧哗,若不听话,皮鞭伺候!”   众男子畏惧狱卒的狠厉,都悻悻住了嘴,重坐在铺了破被的地上!   大家打小养尊处优惯了,这突的到环境这么差的地方,又想着难以得圣上的赦免,判决后不知是斩头还是在这牢狱中暗无天日的度过余生,一时心中悲伤万分,都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萧银月听着众人绝望的哭泣声,心底更是愧疚不安,他靠坐在牢房的栏杆上,俊逸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哀伤!   “月儿,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爹爹的错,都怪我!”萧正君心疼萧银月,他将带着的披风解下,仔细将萧银月裹住!   “爹爹,你自己穿着吧,月儿身体壮,用不着穿这么多”萧银月拿开披风,重替萧正君披上,他年纪大,又挺着个大肚子,这个时候,他该多多关心他才是   想到此,萧银月收起心中的忧伤,勉强打起精神,照顾着萧正君!   父子俩坐在铺着破被的地上,相互安慰着      ☆、峰回路转      萧家入狱,引起满城风雨!城中众人奔走相告,不出三天,就已人尽皆知!   皇宫中御书房,燕景天负手而立,目光悠远的眺望着窗外的景致!   她眉峰紧皱,嘴唇轻抿,一双和燕语有八分似的眸子中隐隐有些焦虑!   燕语在时,最是看重萧银月她是知道的,萧家入狱,燕语没理由还不出现,只一个,燕语根本就不在洛城,或是……   不,不会,燕语她福大命大,儿时在狼口都能保命,这长大了,更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出事,对,一定是她有事耽搁了!   燕景天按下心底的不安,目光一沉,抬手招来宫伺,低声吩咐了几句   宫伺领命出去,片刻后,宫门口就贴上了一张皇榜,上说萧家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特判定三天后,午门处斩!   皇榜一出,就犹如在城中扔下了一颗轰烈的炸弹,将本不平静的洛城更是炸得沸沸扬扬!   狱中萧银月得知消息,那苍白无力的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他自己死不足惜,可累及了萧家所有人,还有,肚子里的小生命……   纤细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在还很平坦的肚子上,萧银月眼中柔意迸现,这是她,她的孩子呢,就不知会是女婴还男婴,长得像她,还是不像……   萧银月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孩子,爹爹对不起你,三天后,爹爹就带你去找你那不负责任的母亲去!   三天时间,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第三天的辰时,燕敏西独自一人到宫中求见景帝!   景帝听着宫伺禀报,眉峰轻皱,燕敏西自从上次在围场打猎,输了将军令后,就一直呆在贤王府中,一步都不曾出。   每天的早朝也没见她来。   今天来皇宫求见,料想她是为了萧府之事而来,手一挥,让宫伺将人放进来!   门开,燕敏西一人从殿外疾步而来,待得走近,她双膝一弯,跪地行了个大礼   燕景天微眯着眼,看向燕敏西,只见她一身天青单薄衣衫,脸色苍白,眼中有血丝,浑身还散发着酒气,想来是宿醉才起!   才两个月的时间,之前那意气风发英姿焕然的镇北将军,就变成这样神情萎靡心神不振的模样,这还真是变化无常!   “皇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萧家众人一马”燕敏西跪地不起,向燕景天重重磕了个头   燕景天双手背在身后,默然不语!   “皇上,萧银月他虽男扮女装,欺君罔上,但他对圣上您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二心,当值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安分守法,还望皇上能看在他这点上,从轻发落!   萧老太傅又是先皇瑞皇的恩师,这要轻易处斩……”   景帝一声冷哼,将燕敏西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喉间。   她不说话,只那双锐利的眸子望向燕敏西,里面晦暗如深   燕敏西和景帝对视一眼,忙又低头避开,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   “皇上,萧银月的事,臣一早知道,臣也有知情不报之罪,还请皇上降罪!”   “敏西将军好大的胆子,非但拿将军令来和人赌注,还有事欺瞒不报,这种种罪责加起来,你说,让朕如何处置你为好呢?”燕景天阴沉着脸,厉声反问!   燕敏西听着,心一惊,三天前从知道萧府要被处罚后,她内心一直在挣扎不已,有心要来求情,又怕被牵连,不来吧,她内心难安,今早她终于鼓起勇气进宫面圣   面对景帝的严历,她有了一丝后悔,她虽有心于萧银月,但若为了他,毁了她贤王府嫡王女的前程,她,还是不愿的   看清了燕敏西眼中一闪而过的躲闪,燕景天心若明镜,随即又鄙视了燕敏西一把。既然不诚心,心摇摆不定,那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皇上,臣该死……”燕敏西战战兢兢   “皇表姐言重了,你同朕虽是君臣,但也是表亲,朕不会不顾念亲情的,皇表姐刚才的话,朕可以当没听到,将军令的事,既然已输掉,那北疆就别去了,皇姨年岁也愈来愈大,皇表姐不如就安下心来,在洛城候在皇姨身旁,以尽孝心!”   “皇上,那北疆的防守……”   “皇表姐不用担心,镇守北疆的事,朕会另寻合适的人选前去的。”   燕敏西听着景帝的吩咐,心都凉了半截,那天她意气用事,拿将军令和燕语赌注,输了后又担心景帝降罪,特躲避起来,想景帝消消气,还是会让燕语把将军令还给她   毕竟镇北军麾下几十万大军,说换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   哪知景帝居然说另有安排,这让她这个原将军,又该如何自处?   “……皇上”   “下去吧”摆手让燕敏西下去,景帝闭上眼睛,靠在软榻的靠背上,明显不愿和燕敏西多说。   燕敏西叹息一声,后退着出了御书房。本想替萧家求求情的,哪知,情没求到,反被景帝变相的禁了足。   留在御书房的景帝,此刻的心情,随着午时的接近,是一点一点的慢慢往下沉了!   午时,萧家斩首的时刻,眼看午时就要到了,燕语还没出现,这事说明了什么?   燕景天不敢往下想去,那明黄绣着凤羽的衣袖下,一双纤长的手指紧握得青筋毕露   若燕语出了事,她又怎么能原谅自己,让燕语在她的眼皮底下被人谋害,君父那,她又有何颜面面对!   还有那罪大恶极的杨丽娟,真不该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   燕景天左思右想,忽的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着殿外守卫的宫伺大喊站住,燕景天心内一咯噔,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她腾的从软榻上站起来,这敢在宫中横冲直撞的人,想除了燕语,还能是谁?   思绪才一转,就见殿门从外被推开,一个身影从外快步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粗布棉衣,浑身上下风尘仆仆,仔细一闻,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腥气,极其难闻!   历来厌恶脏臭的燕景天,此时却管不了那许多,在看清来人那绝美又熟悉的脸蛋后,燕景天头一次失控的,上前一把搂住来人!   燕语皱着眉头,伸手推开燕景天,嘴里嚷嚷着“皇上,我身上脏,别汚了您的凤袍!”   满心激动又开心不已的燕景天,被燕语这一隔开,沸腾的心一下冷却了下来,那盈眶的热泪也收了回去,她狠狠瞪了燕语一眼,心说好你个燕语,这见了姐姐无半点开心,还皱着眉头,真是欠收拾!   又见燕语一身凌乱,燕景天还是不舍多些。她退开一步,坐到椅子上,双眼上下打量着燕语,问   “说说看,这两个月,哪去了?”   “皇上,先别说那些,萧家要被斩事可是真的?”一路疾奔的燕语这会还气喘吁吁,她在城外听到消息,急得慌乱不已,这一秒都不敢耽搁,直闯皇宫,求见景帝!   见燕语答非所问,燕景天脸一沉,她冷冷一哼,说道“萧银月以男扮女,欺君罔上,罪不可赦,他萧府一家被判处以斩首,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皇上,萧银月欺君罔上,是罪不可赦,但皇上您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仁慈善良……”   燕景天手一挥,打断了燕语的涛涛不绝,她背过燕语,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意,回身后,脸上又恢复了淡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萧银月犯了错,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更何况,给萧家判罪的是大理寺卿,这和我可没半点关系!”   燕语愕然,这一国女帝,什么事不都是她说了算的吗?   “皇上,那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萧家?”   燕景天随意一哼,对着燕语眼一斜,道“我虽是一国女皇,但这些事,也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萧家之事,证据确凿,罪已定,想要翻案,除非萧银月是女子!”   燕语默,那精致的眉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萧银月是男是女,她最清楚不过……   “皇上,就算萧银月是男子,您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吗?”   “你的面子?你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判处了极刑的人,无罪释放?就算我肯,这天下百姓,也会不服!”燕景天一字一句,说的燕语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紧咬着下唇,心中对萧银月又是不舍又是愧疚,懊恼没在景帝发现此事之前,积极的去处理。导致事情发生到这无法收拾的地步!   不行,她一定要保护好萧银月,不让他受难,就算是去劫狱,她也要让他避过这一劫   若最后萧银月这次还是无法幸免于难,那她燕语也随他一起去,不让他一人孤孤单单的。   反正早在几年前,她就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多活了这几年,也算是赚了!   想清楚这些,燕语转身就准备去关押萧银月的地牢,又听身后燕景天淡淡说道   “想让萧家逃过一劫,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皇上,有什么办法?”听了有办法,燕语激动不已,忙回身,凑到燕景天身旁问   见燕语那激动的表情,燕景天摇头叹气,这萧银月,还真把燕语迷得不轻啊!   唉,罢了,燕语她喜欢,就由得她了!   只是这家伙突然消失这么久,害得她和父君伤心担忧不已,这惩罚可免不了!   清咳一声,燕景天瞄了燕语一眼,慢悠悠的道“打从开国以来,这欺君判了罪的人,就没有赦免的先例,若人人都如此,那君威何在?”   燕景天顿了顿,又道“眼下方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燕语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是惊讶道“我?我当然愿意,只要能让萧家一家幸免于难,皇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了燕语的话,燕景天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燕语她一国亲王,这么明显的软肋摆在明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念一想,燕景天又高兴了,燕语有软肋任她拿捏,这还怕她调皮捣蛋?   “你答应了就好,下去清洗干净再去瑞安殿见见父君,之后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我这才回洛城,可没打算要去哪!”   “我答应你放了萧家,你说你愿意做任何事,对吗?”   燕语点头   “那将军令被你拿了,镇北军没人管理,你即刻就出发,去北疆!”燕景天淡淡下着令,可不管听了这话的燕语,惊得嘴都合不拢!   燕语满头黑线,她那时拿将军令,只是为了吓吓燕敏西好吧,可没想招来这么大个麻烦啊!   她一个提倡和平的新新人类,励志要过平淡如水的生活,怎么能带着人去行军打仗呢?      ☆、完好归来      不管燕语怎么恳求,燕景天总是不放松,非得让燕语带九星去漠北!若不去,那萧家,她也不管了   燕语无法,只得垮着脸往瑞安殿走去,不过好在燕景天经不住她的蘑菇,答应了给她三天时间!   她还能趁着这三天时间,去萧府陪陪萧银月!   瑞安殿里早得了消息,这会已准备好沐浴用的热水和精美的吃食,等着燕语前去   董君父一身淡紫的丝质常服,满脸急切的站在瑞安殿门口等候!   远远的见了燕语,董君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急步迎上前去,将燕语紧紧搂在怀中   被董君父搂住,燕语也忍不住眼眶微湿,知她突然的消失,肯定会让董君父伤心不已,忙开口道歉 “君父,对不起,让您担忧了!”   “语儿,回来了就好……”董君父泣不成声,一手不住的轻拍着燕语的背。   父女两相互安慰!   待得情绪稳定了下来,董君父这才看到燕语身上那又脏又乱的衣服,鼻头一酸,眼泪又差点流了下来   燕语忙开口道“君父,我那天落到护城河,本想在下方一点上岸,哪知那天突然下大雨,河中水势急湍,把准备上岸的我给冲到了河的下游,待上了岸,又染了风寒,等得风寒好了,这才往回赶,一路步行,耽搁了不少时间,让君父您担心了!”   “语儿,是爹爹大意,没保护好你,害你在外流落,受苦受累!”董君父听着燕语的话,心疼不已,想语儿一人在外,又染了风寒,可真是受累!   燕语呵呵一笑,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那天她故意趁机让刺客伤到,再作势跌落河中,其实她是想着趁这个机会,避开和燕非鱼的亲事。   她在河底一路潜行,想着走远点,以免得被燕景天的人找到,哪知不知不觉中,走的远了   待她从水中浮上来,发现她所处的,已经不是河中,而是河的最下游,一个方圆百里的大湖了!   她略有疲劳,手上伤口又流了不少血,想要从湖中游到岸上,还是很吃力   她咬着牙,想着还等着她回去的萧银月,奋力往岸边游,哪知才游到一半,就昏过去了!   等醒来后,燕语才发现,自己很是幸运的被到湖边打渔的一对母子俩救了!   卧床休息了一天,燕语想要离开,被打渔的母亲留住   人家是救命恩人,她开口相留,燕语也不好执意要走,想着晚个一两天回去,也不碍事,于是又留下住了几天!   之后燕语又几次提出了要走,但都被打渔的母亲留住,反复几次,燕语终是心急了,她以那样一个方式消失,洛城中景帝君父还不知如何担心呢,还有她的萧统领,肯定也会心急的吧!   终于在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她留书后,偷偷离开了!   一路顺河而上,回到洛城,看到城门口的皇榜,燕语惊得心都提到了喉咙,她的萧统领,可千万不能出事!   紧急赶到皇宫,还好来得及,景帝答应放过萧府一家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萧银月,燕语在瑞安殿洗涑沐浴,换上干净精美的衣衫,再陪董君父用过晚膳后,她骑上马直接往萧府而去   出宫路过宫门口时,燕语注意了一下贴在墙壁上的告示。   告示上明黄的娟纸上,朱红的砂笔端正的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年冬,因天庇佑,怜燕心诚,寻回先瑞皇与董君父失踪之嫡幼女燕景桦,桦亲王!   三天后在皇陵举行祭祖仪式,召告天下   普天同喜,大赦天下!”   燕语挠了挠头,这燕景天,闷声不吭,原来她说的办法就是用她当噱头,大赦天下   天下都赦免了,那萧家肯定是安然无恙了   还要举行什么仪式,那她的模样不就被世人看个清楚了吗?   也好,这身份什么的,说穿就说穿了,反正她的日子还是一样过!君父那还能因这事开心点!   只要萧家能平安无事,她也就无所谓了!   潇洒的一踢马肚,燕语驾着马,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了萧府!   初冬季节,冷风嗖嗖,天空中虽也是晴空朗朗,但寒风凛凛,吹得萧府门口路旁的树叶哗哗往下落!   那没了树叶,光秃秃的树枝看着萧瑟无比,给这初冬平添了一股寒凉!   萧府门口往常守门的那两个门妇这时不见了踪影,府门虚掩着,燕语下了马,推开门,直接往里走去!   听着前厅呼吸声众多,燕语脚步一转,往前厅走去!   宽敞的前厅中,跪了一地的萧家人   开始在地牢中,午时将近,原被判定要处斩的时辰,萧家所有人都满心颤抖的期盼着午时慢些来到!   可人心再怎么期待,该来的,还是会来到   午时整,有狱卒前来,打开牢门,让萧家众人出牢   萧家众人中,有啼哭不已的,有怨恨怒骂的,也有沉默不语的,萧银月搀扶着萧正君,父子俩走在最后   萧正君满心的悔恨,看向脸色苍白的萧银月,两行清泪滑落而下!   萧银月强扯出一抹淡笑,扶着萧正君上了牢门口的马车!   马车行了一阵,萧银月发现这路不是往刑场的路,倒像是回萧府的路!   到了萧府门口,萧银月惊讶不已,明明说是要处斩的,怎么又让狱卒把他们都送回了萧府?   萧山扶着萧老太傅,从萧银月和萧正君面前走过。   萧银月咬了咬下唇,也和萧正君往府里走去!   才进府门,圣旨就随着进来   萧府众人跪地领旨,得知萧家因桦亲王的原因,被赦免了罪责,释放回府了后,萧家众人都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了力气!   这死里逃生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萧银月扶着萧正君,跪坐在一旁,那俊逸的眼眸中,一丝疑惑闪过!   瑞皇和董君父的嫡幼女,景帝的皇妹,桦亲王,会是那个人吗?桦亲王若真是燕语,那不就说明,燕语安然无事,还回了洛城?   想到有此可能,萧银月那本已死灰般的心底,这会狂跳了起来!   抬头,就见那天天午夜梦到的人,这时正笑意吟吟的站在他面前!   萧银月深呼吸一口,这是真的吗?这些天,他总是会出现幻觉,可到头来,往往是空欢喜一场!   耳边听到燕语那熟悉的声音,和祖母交谈,萧银月这才相信,这次的燕语,是真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她没事,太好了!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都有点头晕目眩。   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绝美的人儿,萧银月没发觉,这时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满含深情!   燕语笑容满面,嘴上对萧老太傅说着保重身体,让她回院休息的话,眼神却一秒都不移的盯着萧银月!   他瘦了不少,脸颊上更是清减,显得那黝黑的双眸更大,他目含深情望过来,那楚楚可人的神态,让燕语心动不已!   若不是碍于这前厅还有众多人在,她早就控制不住,上前将人搂住,好好疼惜!   萧老太傅侧首,看了萧银月和萧正君一眼,终究是没说半句责备他们的话,让下奴扶着,回了内院!   萧山沉着个脸,脸上看不出来半点喜怒,她上前对着燕语微微一礼,道“圣旨上所说的桦亲王,想必就是燕姑娘你吧!”   燕语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燕语的回答,萧府众人都大吃一惊,这,这尊贵的亲王,原来离得她们这么近!   都起身要行礼,被燕语阻住   燕语伸手扶住作势要跪拜的萧山,目光定定的看向一旁的萧银月道“不管我身后有什么身份,在萧府,我就只是燕语,大家还如以前那般对我吧!”   萧山看着燕语望向萧银月的目光,心中了然!她点了点头,这些时日来,依她对燕语的了解,知她所言必然不假,也就没强要行礼!   还有月儿是男儿的事,虽差点祸害了萧府一众,可现在,说不定还能是福呢!   挥挥手,让众人都下去,各自回院休息整理!   大家都在牢狱中呆了好几天,这满身的污晦,都得好好清洗清洗   片刻时间,前厅中的人就散得七七八八。单留萧山萧正君,和萧银月!   燕语微微一笑,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萧银月,那呆呆的模样煞是可爱。   上前一步,燕语一个公主抱,将人抱到怀里,踏步就往怡清苑走,走出几步,她回头对萧山和萧正君道“萧统领累了,我送他回房休息!”   说完,也不管身后两人如何惊讶,燕语抱着人大步走回了怡清苑!   萧正君双眼含泪,目送着燕语那傲然的背影走远,一时低下头泣不成声!   因他自私自利,差点害的萧府这么多人都受牵连,还好燕语出现,救了萧府众人   月儿的事,有燕语在,他也没太多担心的了!   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如今又脚踏了实地,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真好!   身旁突然递来一条娟帕,萧正君抬头,泪眼婆娑中,看到萧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看着他!   萧正君嘴唇微张,轻道“妻主,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萧家……”   萧山笑着轻摇头“都过去了,现在,夫君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为妻我还等着看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呢!”   怡清苑中,青衣站在门旁,见了走近的两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燕姑娘回来了,公子就能好了!   麻利的把房门打开,跟在两人身后进房   进了房,燕语手还不松,抱着人在房中软榻上坐下!   她双目含笑,目光温柔,望着怀中的人乖巧的模样,柔声问“怎么短短时间,就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萧银月垂头,默默不语!在燕语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下,他脸颊微热!   感觉到一旁青衣的目光,萧银月才发现自己还一直赖在燕语怀里,开始被她抱住,他因太过欣喜,也没注意失礼什么的   一静下来,才发现这样窝在燕语怀里,太过羞人,忙挣脱燕语,站了起来   才一站起,身后又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一双纤长的手从身后环抱过来,紧紧扣在他腰间!   鼻息间全是熟悉好闻的莲香,萧银月闭上眼睛闻着,感觉着背靠着的怀抱温暖馨香,踏实沉稳,更是心醉不已!      ☆、柔情蜜意   “萧统领,这些天有没有想我?”燕语从背后拥住萧银月,这搂他在怀的踏实感,让她迷恋不已!   将近两个月的分别,让燕语对萧银月想念万分!都是久别胜新婚,她们虽不是新婚,但感情比新婚更加浓烈,燕语在外地时,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那种牵肠挂肚,心之所念的感觉,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他身边!   想着三天后又要去漠北,燕语这会是格外珍惜能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萧银月听着燕语的问话,沉默着没说话!   燕语的手搂在他的小腹部,那里面,有个小生命,她和他的……她,她还不知道。   若她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开心,抑或是生气,嫌恶……   萧银月不敢想象,未婚先孕,这样的孩子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若燕语不愿意要这个孩子,那他又该如何自处?他心底其实有些慌乱,又听得燕语开口说话   “狠心的萧统领,亏得我对你无时无刻的想念着,你竟然不想我?”燕语语气略有不平,说着,还对着萧银月的耳尖轻轻咬了一口!   萧银月吃痛,缩了缩脖子,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得到,燕语此刻的表情,肯定是气鼓鼓的!   她说,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这话听了,怎么让人这么开心?他的心都像是要飞起来了!这时,他觉得他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红着脸,萧银月一咬牙,小声道   “我,我也是想你的……”   萧银月声音小,但耳尖的燕语却是一字不漏的听清了!头一次听到萧银月如此肯定的情话,燕语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手一动,将怀里搂着的萧银月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凑近萧银月的面颊,两人鼻尖相对,呼吸相闻,燕语轻声开口说“萧统领,我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   两人离得近,燕语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他脸上,萧银月抿了抿唇,脸上飞满红霞。垂下眉眼,避开燕语灼灼的目光,轻声道“没听到就算了,当我没说……”   “呵呵,呵呵……”燕语眉眼弯弯,看着面前的人儿俊逸的脸颊上不胜娇羞,止不住开心得笑个不停!   萧银月被她笑得莫名,他满头雾水,皱着眉头瞪了燕语一眼,嚷嚷道“傻笑什么……”“呵呵,萧统领你说想我,我高兴,呵呵!”燕语笑个没停,嘴唇挑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那精致的眉眼显得俞加美艳动人   萧银月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被她那美艳魅惑的如花笑靥,迷得眼都移不开!   他看得入迷,殊不知,在燕语眼中,他俊颜绯红,嘴唇微张,目光迷离的模样,更是引得燕语心浮意动!燕语身随心动,头一低,唇就对着萧银月那微启的唇辬吻了上去,两唇轻碰,呼吸相接,唇齿相依!   闭上眼睛,燕语轻轻的吸允着萧银月那柔软的唇辬,那柔嫩的触感让燕语无限爱怜,痴迷不已!两人有过一次肌肤之亲,燕语本就食髓知味,这时隔两月,燕语更是心里想得紧   将人抱在怀中,若不是怕唐突了他,燕语是恨不得就地将他按到,狠狠的□□一番强忍着心底的御望,燕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里的人儿!   没半点预兆,就被燕语吻了个正着的萧银月,闻着唇辬间传来的熟悉馨香,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一瞬间红了个透!他紧紧闭上眼睛,任燕语在他唇上,脸颊,脖颈处又啃又咬,胡作非为!   她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手还不安分的在他腰背处四处摩挲,之后还按住他的臀,紧紧贴到她的身上……也不知是燕语的亲吻使然,还是她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温热的手,让他全身发热……   这么羞人的动作,让本就没甚力气的他,更是脚都发软,若不是燕语紧紧搂住他的腰,他怕是连站立着都困难!他又羞又愧,身上羞人的反应让他脸红气急!   啊!太丢人了……   萧银月羞红着脸,手上一用力,将还埋在他脖颈处折腾的燕语推开!突的手上一空,燕语茫然的抬起头,见萧银月背过了身去,正垂着头站在那!   还以为萧银月是生气,燕语伸手一拍头,对着萧银月说道“萧统领,你别怪我,我,我这是见到你,情不自禁了!你要不愿意我亲你,下次,我一定得了你的同意再亲……”   这背过身的萧银月听着燕语的话,那俊逸如画的眉眼轻轻勾起,嘴角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燕语还真是个呆子,他要不愿意,她别说亲,就是碰他的手,他都会拼死抵抗的   哼,让她误会也好,谁让她老是动不动就占他便宜!   低头,看到身上本是白净的袍子,因在地牢中几天席地而坐,又不曾洗漱,出了地牢也没来得及打理,就被燕语抱进了院子   这时,穿在身上的衣衫,早就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丝臭味!   想到刚才燕语就搂着这么脏的他,说不定还闻到了臭味,萧银月一下恶心反胃,吐了出来!   一旁的燕语见萧银月呕吐,急得忙凑上前,心疼不已,轻拍着他的背,嘴里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染了风寒了?”   萧银月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也是,在牢中什么也没吃下去,这要吐,也没什么好吐的   他红着脸颊站直身子,手指着门口,冲燕语道“你出去”   “你不舒服呢,我怎么能出去?我要照顾你!”燕语猛摇头,看着萧银月那柔弱的模样,心中不放心!   先前那威风凛凛的萧统领,怎么变得这么弱不禁风的了!   想着萧银月许是她失踪这些时间太过思念她,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既然是这样,她就更不能放任他不管!   “你出去,我有青衣照顾……”萧银月这会是羞愧难当,只想着让燕语快出去,他好沐浴更衣,将身上这身衣衫换下来!   哪知燕语怎么样都不肯离开,非得抱着萧银月,让他上榻休息   还好青衣听到里面的响动,推门进来,帮着劝着燕语,让她先到外头等等!   燕语皱着个眉头,不情不愿的出了房,站在院子里等着!   房中萧银月见人走了,紧绷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他气鼓鼓的冲青衣嚷道“还不快去打水,我要沐浴!”   久未见这么有活力的萧银月,青衣知是燕语的缘故,忙低下头轻笑,边指了指内间,道   “我的好公子唉,小奴我一回府,就把热水准备好放在那,是公子您就顾着和燕姑娘你侬我侬,连沐浴都忘了吧!”   被青衣这么一打趣,萧银月更是又羞又恼,一双俊目瞪得溜圆,他抬手将桌上的小竹子垫拿起,往青衣扔过去,边怒斥着   “让你胡说八道……”   “哎呦,燕姑娘,快救命啊……”青衣作势弯腰避过飞来的竹垫子,边夸张的冲门外喊   话还在嘴里,就被冲过来的萧银月捂住了嘴。   “再胡说,我就把你嫁给厨房里的李跛子!”萧银月羞红着脸,捂着青衣的嘴,不让他嚷!   谁知道那人,这会有没有站在门口?要是她听到了青衣喊她,保不准又冲进来了!   青衣听到李跛子三个字,吓得摇头直说不敢了!   放开青衣,萧银月如战胜的将军,高傲的仰着头,进内间沐浴去了!   门外燕语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子,心中担心着萧银月是不是染了风寒,这冬季寒冷,一个不慎,就容易得风寒!   左思右想,燕语还是不放心,招手唤了天星出来   天星面无表情,听着燕语絮絮叨叨的说着萧银月的症状,一双暗沉如水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清咳一声,对着燕语道   “像萧公子这样的情况,若是成亲的男子,大多是有了身孕,但萧公子仍是待字闺中的男儿……”   天星的话,燕语听着呆若木鸡!   有了身孕……?   额,才一次,怎么就有了?   她还没好好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呢,想到过不了几个月,她和萧统领之间,就会多出来一个多事的小毛头,燕语头都大了!   到时她的萧统领,成天的就照顾小毛头去了,怎么还会顾着她……   嗷呜,她不要……   “未婚先孕,是要受世人不耻的!”天星冷不丁,又说了一句话!   这话倒是提醒了燕语,她就顾着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对萧银月来说,他内心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在她失踪的这两个月,他还是坚持着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若过几个月她还没回来,而他肚子又大了,被人发现,他可有想过届时,他又该如何是好?   这年头,可不像现代,到处都是未婚生子的   唉,倒是她太糊涂!   一个转身,燕语急匆匆的又往皇宫赶去!   房内沐浴更衣后,一身清爽馨香的萧银月坐在梳妆台旁,任青衣仔细的给他梳理着发丝   青衣一边替萧银月梳理,边抬眼打量镜中萧银月那眉眼含情的模样   回想在这之前,燕语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萧银月神情恍惚,情绪低落的样子,和此刻真是辨若两人!   青衣由衷的感叹了一下,爱情的力量真是大   看着萧银月那垂着头不胜娇羞的模样,青衣轻笑出声“公子,您男儿的身份一公开,往后就不用总是做女子装扮,可以穿男装了!”   听着青衣的话,萧银月默不做声,只是镜子中倒影上,那勾起的嘴角显示着他此时心情的愉悦!   他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回复男儿身,终于得偿所愿了!他终归是个男儿,有了喜欢的人,他也是想嫁人生子的……   更幸运的的是,萧家没有因他,而遭受任何难,他知这一切,都是燕语的努力,没有比这更令人感激的了!   “公子,待会青衣替你穿上男装吧”   萧银月斜了青衣一眼,没说话!只是那微弯的眉眼告诉青衣,他心底并不排斥!      ☆、订下亲事      得了允许,青衣兴高采烈的上柜中取出来一套浅蓝色的锦袍,伸手展开给萧银月看   那浅蓝的锦袍上,衣领袖口处皆绣着精美绝伦的兰花图案,腰际有束腰的褶边,看上去可以想像得到,这锦袍穿在身上,会是极为凸显身材的!   萧银月伸手轻触了触那精美的衣衫,眼眶微湿,有生之年,他都没曾想过,能有这么一天,他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穿上美丽的男装,毫不遮掩!   见萧银月喜欢这衣衫,青衣忙帮他穿上,仔细扣好盘扣,轻轻拉平   平时总是一身白袍或是玄衣的男子,瞬时,就在镜子中显现出了一个风姿清逸的男儿,淡蓝的衣衫,衬着那白皙如瓷的肌肤,更显得衣美人更美!   青衣看得微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道“公子穿上这衣衫可真美,这要是燕姑娘看到了,还不得迷得晕头转向!”   “这衣衫,真的好看吗?”萧银月有点忐忑,头一次穿这么繁复的衣衫,总觉得有点不适应!   青衣用力点头,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真诚,他将手抬到头顶,嚷嚷道“在青衣看来,公子这模样,比洛城所有的男儿都要好看!”   萧银月被青衣那夸张的模样弄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胡说什么呢,你公子我已有二十,又怎么能比得过那些十五六的小公子!”   “唉呀,公子你别不相信,你平时总是穿白衣衫,燕姑娘都老是看得眼都不眨,这要换上精美的衣衫,燕姑娘不更是眼都看直……”   “……”萧银月垂下头,脸颊上一丝红霞飞过!青衣说的,好像也没差,那人,不总是呆呆的看他……   她看燕非鱼容秀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表情,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眼中,他才是最美的……   萧银月低头想着,青衣以为他是不相信他说的,一时有些不忿,他撅着个嘴,嚷嚷道“公子你要不信,奴把燕姑娘叫进来,你问她”   青衣说着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门外院中空空如也,那本以为还等在外的人,竟不知何时已走开了   没看到人,萧银月的心一下沉到了海底,她这么快就走了,是不是在气他刚让她走?   或者是他刚一身脏乱,她嫌弃了?   还是她在外的这两个月,遇到了比他更让她喜欢的人?   想到此,萧银月的心慌乱了,他气恼燕语的不告而别,更气恼自己的患得患失……   青衣讪讪笑,道“公子,燕姑娘想是才回洛城,还有别的很多事要忙,你先休息休息,想用不了多久,燕姑娘就又回来了!”   “哼,才懒得管她来不来,再说了,这里是萧府,可不是她桦亲王的府邸!”萧银月愤愤的说着,上前用力将房门甩上,又走回房中,在凳子上坐下   青衣转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公子这些时候,脾气见长,他可得赶紧避开才是!心里祈祷着燕姑娘快回来,那公子就能开心了   这厢萧银月坐在房内生着闷气,皇宫中燕语却是无奈得很!   傍晚时分,她牺牲陪她的萧统领用晚膳的美好时光,特意进宫来找燕景天,想让她给她和萧银月赐个婚,哪知燕景天听了不为所动,只沉着个脸让宫伺摆晚膳   事情没解决,燕语无法,只得陪着笑脸,伺候着景帝大人用膳!   景帝大人可能是心情不佳,总是斜着眼瞟燕语!   燕语不明就里,左右没想明白她哪惹着景帝大人了!看景帝黑着脸,她也没好直接问,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景帝用膳!   其实我们英明神武的景帝,是因燕语回宫,除了陪君父用了个午膳,就一溜烟的跑出宫去了   这不说亲近亲近她这个姐姐,也不将她在外的这近两个月发生的事说说,一心就想着萧家的萧银月   哼,一个男儿在她心里,还能比她这胞姐重要?   简单来说,我们这景帝大人,是吃醋了!   燕语不知道,一手替燕景天夹了一奢白玉菇,边说道“皇上,您高抬贵手,替我写个赐婚的圣旨吧!”   景帝不言语,埋头吃下那白玉菇,眼一抬,示意燕语再夹一些!   燕语很是麻利的,替燕景天续上一筷子,又道“皇上您看,萧统领他正直无私,心地善良又温柔,不矫揉造作……”   “你之前不是说年纪还轻,不想这么早成亲吗?刚好,你去漠北呆一段时间,接手好了大军后,再回洛城来商议亲事吧!”   “呆一段时间是多久?接手几十万大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把!”   燕景天淡淡的抬眼,瞟了燕语一眼,道“看情况吧,不过照往常,这些事要料理下来,不说多,起码两三年是要的!以往一个将军,在有前将军带领下,都花了四年之久!”   “额,这么久……”燕语呆,这两三年时间,她倒是能等,可萧银月的肚子等不了那么久啊!八个月后,那里面,会有一个小生命出来呢!   她可不想萧银月大着个肚子,还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她不敢想像,等个两三年,萧银月肚子里的小孩生出来,都两岁了,两人才抱着孩子成亲!   那她就算和萧银月成了亲,肯定会天天被他责怪,没能尽快将两人的亲事办了。   硬着头皮,燕语凑到燕景天面前,道“皇上,您行行好,让我这几天就娶了萧银月吧,我,我实在是等不了那久……”   燕景天瞪了燕语一眼,呲笑一声“有什么等不了的,这大半年,也没见你沾染过男色”   被燕景天说得满头黑线,这,这说得她好像……   忙辩解:“不是,是萧银月他已二十,等几年再成亲,怕年纪有些大!”   “年纪大就当个小伺算了,到时候我再帮你选个年轻貌美的,包你喜欢!”   明知燕语对萧银月感情不一般,燕景天还故意扭曲她的意思,看着燕语急得跳脚的模样,燕景天在心底不住偷笑   “皇上,我不要,我就要萧银月当我的正君!”燕语急了,生怕燕景天又随意给她塞一个男子!   “要他当正君也行,只不过先等等吧,你漠北那边的事还没定,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成亲!”   燕语用力闭了闭眼睛,牙一咬,硬着头皮说“皇上,萧银月有孕了,去围场打猎那晚,容秀给我端的酒里下了药,是萧银月他帮我解的药!”   所谓说家丑不外扬,她就说给燕景天听,想必这丑,到燕景天这,就会被她抑制住吧   反正她是不担心成亲后萧银月会被人看轻!   成亲后,她定要将他宠上天!   “……”这下轮到燕景天呆了!半晌没说话   “皇上你看着办吧,我这桦亲王往后的嫡子嫡女要被人戳脊梁骨,想必你这皇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燕景天愕然,她知道燕语和萧银月一直走得近,平时成晚的呆在一起也是有过,只是没成想,她们竟然会,竟然……   还有孕了……   唉!罢了,燕语她有喜欢的男子,总好过对男子不闻不问!那样,她该会更担心!   轻声道:“三天后祭祖时,连同亲事一起办了吧!只是你身为一国亲王,这婚事马虎不得,一会传令下去,让内务府赶紧张罗!只是这事仓促,怕多少会有点不尽到位的地方……”   “呵呵,没事,只要人是对的,婚事再如何简陋也不怕!”想到三天后,她同萧银月就要成亲,燕语高兴得眉飞色舞!   燕语说得轻巧,殊不知燕景天却不是这么个想法!   她景帝的胞妹,燕国唯一的亲王,她的亲事怎么能简陋呢,时间虽紧促,不也有三天呢!   总归是不会太寒酸!   “对了,思清湖畔的宅子建造好了,你明天过去看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让人赶紧改”   “哦,谢谢皇上”燕语笑得开心,嘴都合不拢   突的,头上就被燕景天拍了一下,燕语缩了缩脖子,望着燕景天道“好好的,干嘛突然打我?”   燕景天冷冷一哼,那狭长的眼眸瞪着燕语道“都认祖归宗了,怎么还叫皇上?”   “呵呵,没习惯!”燕语呵呵笑,确实是不太习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岁的人了,让她叫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姐姐,还真是别扭   燕景天见燕语不叫皇姐,也不勉强,只挥了挥手,示意燕语下去!   想她一国帝王,怎么在这小妮子面前,总是狠不下心来呢?   在燕景天这把事说妥了,燕语顺道去了瑞安殿一趟!   将三天后要去漠北的事向董君父说了,惹得君父又是一阵低泣   “语儿你可千万要当心着,北疆那些蛮子,个个凶残狠辣,你万万要注意着,千万别被伤着了!”   燕语点头称是   董君父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要不然,父君去和你皇姐说说,让她派其他将士去吧,你就留在洛城,哪儿都别去!”   “君父放心吧,这别人能做好的事,语儿也定不会比别人差!况且,我有九星护着,想来是不怕有什么意外的!”   董君父这听了,心底多少还是踏实了些,毕竟有九星在,别人想要伤到燕语,确实不是易事   再说女子志在四方,这么窝在府中,也不是大女子所为!   让她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只是儿行千里父担忧,他不舍担心总是难免的!   垂着头情绪低落   燕语又将想要娶萧银月的事向董君父说了,董君父听后,一扫先前的抑郁,开心得直嚷着要命人把萧银月连夜唤进宫来瞧瞧!   若不是燕语极力阻止,董君父怕是真派人去接萧银月了!   董君父坐在软榻上,心想这萧统领,打小就看着他长大,谁成想,这威风凛凛的统领后,是娇羞的男儿身!   更没成想,他会成为他语儿的夫君!这明儿,他得好好看看,这让他语儿上心的男子,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董君父爱屋及乌,对萧银月好感度蹭蹭直上升,当即让邵公公拟订懿旨,金银珠宝古玩珍奇的,满满当当例了一大张。   不单萧银月,就连萧老太傅萧山萧正君等,人人都有份!   例好后只等天亮,就派人将这些赏赐全送下去萧府!   看董君父忙的热火朝天,燕语轻轻一笑,好在君父的注意力容易被分散,这样也好!   没打招呼,燕语转身出了瑞安殿!   ☆、情意绵绵      月上中天,夜空粼粼   萧府怡清苑中,树上夜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在夜幕下,合着晃动的树影,影影绰绰灯火阑珊!   房中萧银月还坐在桌旁,维持着下午沐浴出来时的原状!   沙漏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俞显清晰,萧银月听着那声,心底又是恼又是疑   恼的是燕语这一回来,就只露了个脸,然后连招呼都不打,人就又走了,也不交代一声到底去哪了……   疑的是不知燕语有何紧要事,这么着急的又要离开?还这么晚了,也没见回!   她以前可一直住萧府的……   萧银月左思右想,看着窗外月亮都升到了正空,一时恼怒不已,暗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她又没说还会来萧府,他坐在这干等个什么劲!   他腾的站起身来,伸手用力一扯,将下午才穿上的锦袍给扯了下来!   青衣在他身后看着被扯坏的袍子,心疼不已,这么精美绝伦的锦袍,穿着还没出过门,就被毁了,着实可惜!   把袍子甩在地上,萧银月开□□代“去把院门锁上,我要休息了!”   说完噔噔噔的往卧房走去!   青衣在他身后嚅嚅道“公子,您不等燕姑娘了吗?”   “谁说要等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等她了?”萧银月怒目圆睁,回头瞪着青衣一顿嚷嚷   青衣低头,默!   腹诽着“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过青衣也只是心里想想,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出口!   回了卧房的萧银月往床上一倒,翻来覆去的怎么样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燕语那似笑非笑惹人恼恨的笑靥,他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起来,随意拿了件外袍,披上就往东苑走去!   青衣看着说要休息了的人一下又出门,也没敢问,只跟在后,主仆两一路就着月光,到了东苑!   其实萧银月是想着就算锁好院门,燕语要想进来,单一个院门和青衣是阻不住她的。   想见她,可又恼她   干脆到东苑,想着有长辈在,她总不会进来的,这样就能避开她了   东苑萧正君睡得正香,就被坐到床榻旁的萧银月吵醒!   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儿子红着个眼睛,满脸的不快,正坐在凳子上生闷气呢   萧正君心中不舍,忙扶着萧银月在床榻上躺下,父子俩同枕一个软枕!   “告诉爹爹,怎么不高兴了?下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萧银月紧咬着下唇,不语!   “是不是燕语惹你生气了?”看萧银月这样,萧正君猜测除了燕语,还有谁有那个本事,惹一向心淡如水的儿子来气?   “爹爹别提她,我才没那心思,和她生气呢”萧银月气鼓鼓的,一听到燕语两字,气就更甚,明明下午说了无时无刻都想他的话,那难道都是骗他的?   萧正君轻笑出声,这样表情丰富的月儿,看着才像是个有心女子的男儿家嘛!   “爹爹,你笑什么!”   “呵呵,爹爹是高兴,我们的月儿开窍了!”   “什么啊!”   “月儿怎么这么晚了,到东苑来了?”   “额,我,我睡不着!”萧银月脸热了,刚一气之下跑来东苑,没考虑到会把萧正君吵醒,这到了才发现,他何时变得这么冲动了?   萧正君笑容满面,伸手轻拍着萧银月的背,柔声道“男儿家有孕的时候,睡不着是常有的事,你安下心,静一会,就能睡着了”   “……”萧银月听到有孕两字,那幽深的眸光中,一丝柔情闪过。   将手放到小腹处,萧银月心思翻转,这个孩子,他还没告诉给燕语听!   就不知道她听了会怎么处理他,和孩子……   那时,她还单单只是燕语!   现如今,她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桦亲王,以她亲王的身份,往后她还会娶不少出色的大家公子吧!   而他,若要让他与众多男子分享她,他宁愿远走他乡,独自一人抚养腹中的孩子长大!   不是他善妒自私,不够大度,而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他必定会心痛得不能呼吸!   与其留在这受折磨,那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走个老远!   萧银月这里左思右想,突的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又听来人和看门的下奴在小声交谈!   那清越悦耳的声音,不是萧银月心心念念的燕语,又是谁?   萧银月敛下眉眼,心道这么晚了,她还来萧府做什么?   很快,门外燕语就开口唤了声   “正君,可是睡下了?”   隔着门听着燕语的问话,萧正君忙起身,作势要穿衣衫出去,就被萧银月一把拉住   “爹爹,你就回答他说睡着了,别出去!”   “傻孩子,燕语现在是亲王,身份尊贵,万不可怠慢!”   萧银月撇了撇嘴,心道下午她不是说在萧府,她就只是燕语,让大家不要见外么!   “深夜寒凉,正君别起了,我就是来看看,萧统领可在苑中?”在外听到房内的响动,燕语忙开口,让萧正君别起来!   这夜已深,萧正君又有孕在身,燕语着实怕他来回折腾,引起风寒可就不好了!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那闹小脾气的人儿!   萧正君听了,轻轻一笑,依言将外袍放下,重新躺回床上。   伸手推了推睡在外沿的萧银月,道“月儿快出去吧,燕语这么晚来找你,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萧银月慢吞吞,不情不愿的起身,嘴里念叨着“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这不是重要的事吗?趁着她来了,你就将这事告诉她吧!也好商量商量,尽快把亲事办了!”萧正君瞪着眼,指着萧银月肚子说   萧银月垂头看了看那还没半点凸起的小腹,眸中掠过一抹坚定,让他以肚子中的孩子为由,去要求燕语娶他,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先等等看吧,实在是瞒不住了的时候,再做打算!   穿上外袍,萧银月打开房门,前脚才踏出房,身上就一重,接着一阵暖意袭来!低头一看,就见肩上多了一件纯白上好的白狐狸毛皮大披风!   那披风毛光水亮触手生温,一看就知是上上品!他在宫中当差多年,也只见君父有过这样堪称极品的披风!   萧银月伸手抚了下,当即就喜欢上了那顺滑柔软的感觉   虽现在是初冬,气温还不是太冷,但在夜晚披上这样的披风,还是很御寒的   见萧银月喜欢,燕语高兴得上前一手搂住他的腰,带着他两人一起并排往怡清苑走去!   萧银月轻轻挣了下没挣开,也就没再动,只抬眼就着月光,瞟了燕语一眼,道“这么贵重的披风,怎么随意拿出来了?一会弄脏了可不好”   燕语挑了挑眉,站住脚步,扶着萧银月的肩,将他转过来,两人面对面,道“这么些个物品,算得了什么贵重?对我来说,最宝贵的,在这呢!”   说着,伸手在萧银月那挺翘的鼻尖上一点   萧银月听着,眼神微动,她,她说他是最宝贵的……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燕语皱着眉头,做出很不快的样子!   哪知萧银月只垂着头,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那默默无声的样子,让燕语有一丝着恼,怎么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她心中只有他,可他怎么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呢?   上前一步,低头,覆上萧银月那轻抿的唇辬,燕语惩罚般的,用力在他唇辬上啃噬了几下。   引得萧银月吃痛一声轻呼!他伸手推开燕语,一手捂住嘴唇,一手指着燕语道“你,你怎么咬我!”   燕语看着对面俊脸微红的人儿,只见他眼眸中水光潋滟,楚楚动人的模样,令她的心一片柔软   不由得不舍,手一伸,就将人搂进了怀里,在他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下,道“就想咬你!除了你,谁也不咬”   被燕语搂了个满怀,萧银月俊颜通红,抬眼瞪了燕语一眼,只那一眼在燕语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魅惑,动人心弦   不由得,又低头,在他那长翘的睫毛上亲了一下!   萧银月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燕语   燕语嘴唇一勾,轻笑出声“怎么了,宝贝,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是不是被我的魅力吸引住了?”   被燕语一打趣,萧银月忙红着脸撇开,不去看她,过后才反应过来,燕语刚又唤他宝贝…… 还有,她说除了他,她谁也不咬……   “宝贝,来,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宝贝!”想起萧银月肚子里的娃,燕语也很负责任的,说要看看!   她是很喜欢小孩啦,之前虽有那么一点点不想让小孩打扰她和萧统领的二人世界,但既然有了,她也是很喜欢的!   更何况,这是她和萧统领那个……之后,才有的爱情结晶哦!   想想就觉得很有爱啊!   半蹲下,将耳朵贴在萧银月那还平平的小腹上,认真的听着!   被燕语的动作弄得愣了愣,萧银月眼眶微湿,她知道他有了孩子,她不嫌弃他,还叫她们的孩子小宝贝……   半晌没听到萧银月有动静,燕语疑惑的抬头,看到呆在那的萧银月眼睛红红的,眼中还噙着泪水,心一慌,忙站起身将人抱住,道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萧银月将头贴进燕语怀中,摇了摇   “那怎么哭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孕了……”整理了一下情绪,萧银月断断续续的问   燕语轻轻一笑,道“下午看你吐,问天星,天星说是有孕了才这样!”   “你,你不嫌弃他?”萧银月咬着唇,问!这事,他一定要问清楚,若燕语不喜欢他和孩子,他也好趁早离开!   燕语听了满头雾水“嫌弃,从何说来?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真的?你,你不介意,这孩子是在婚外孕上的?”   听了萧银月这么搞笑的理由,燕语啼笑皆非,知萧银月心底的不安,燕语有些自责,忙安慰道“要真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那晚就那样草率的要了你,害你未婚先孕,这些,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听了燕语这样直白的答复,萧银月瞬间脸颊通红,不过又放下心来,抬眼瞄了燕语一眼,道“我,我从未怪过你……”      ☆、藤缠树绕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萧银月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燕语趴在床沿,嘴边带笑,两眼炯炯的盯着他看!他瞬间脸就红了,这人,昨晚明明送他回房后,就回了隔壁院子睡。怎么这一大早的,又来他房间了?   瞪了燕语一眼,萧银月没好气的道“一大早的,来我房间做甚?”说话间,感觉到嘴唇又麻又痛,萧银月忙伸手捂住嘴,见燕语那笑得如偷腥的猫般,他心下了然。这人,趁他熟睡,竟然啃他的嘴……   不由又羞又恼,一双漆黑的眸子狠狠的瞪着燕语!   燕语笑得得意,平常睡觉都很警觉的人,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今早她搂着睡着的他亲了半晌,他还没发觉!   羞恼燕语的得意,萧银月一咬下唇,反手拿起床榻上的软枕,冲着燕语扔去!   燕语不闪不避,只笑意盈盈的,让他丢来的软枕扔个正着。   这下萧银月倒是心中忐忑了,他垂下头,瞄了燕语一眼道“你,你怎么不躲!”   “我不躲,只要你高兴,你喜欢怎么样都行!只是刚砸着我,你是不是舍不得了?”燕语笑得开怀,很是享受这样逗弄萧银月,看着他时而娇羞,时而恼怒的模样,心底涨的满满的!   “……哼,自恋!”被燕语那样深情款款的看着,萧银月脸红了!这人,他一早就看出来,她就十足的是个无赖!刚才用枕头砸她,还用小了力气   “睡醒没,宝贝?”凑上前,燕语轻声细语的问着.那含情脉脉的双眼中,尽是对萧银月的爱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打从两人相识开始,她就一直有只想这样好好的疼惜着他心思! 娇羞的瞪了燕语一眼,萧银月脸颊上红霞满飞!   人都醒了,还问什么问嘛!   不理会趴在床沿的燕语,萧银月避开她,从床尾下了榻。   刚要叫青衣进来伺候梳洗,身后的燕语就拿起一件浅蓝的锦袍,认真的替他穿上   萧银月默然,任燕语仔细的替他将衣袍穿戴好,又扶着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端来热水帮他洗脸洗手!之后还拿起梳子,细细的替他将长及后腰的墨发挽起,她手一翻转,就将之前她送的那支星月玉簪捏在了手中,将长发固定住!   看着那满脸认真仔细又小心翼翼的燕语,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待他,萧银月的心,瞬间被柔情蜜意和踏实感填得满满的!他相信,他真的是燕语的宝贝,不单是她嘴上叫的,更是在她心里的……   忽的,想起肚子里的小家伙,萧银月愕然,都说父凭女贵,燕语她该不也是吧?想到此忙问“燕语,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燕语听了,呵呵一笑,站起身将坐在凳子上的人轻轻拥到怀中,神情严肃的道   “我的傻宝贝,我因你对孩子好还差不多,怎么会因孩子才对你好?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话,萧银月的心募的一颤,最,最重要的,永远……   又听燕语道“宝贝,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会对你好,爱护你,疼惜你,永远只爱你一个!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你的家人,尊重你所有的想法!只要你幸福快乐的生活!”   燕语的话一说完,萧银月眼眶募的红了,他从未想过燕语会这么深情的向他求亲,她身为尊贵无比的亲王,竟然说请他嫁给他,还说永远只爱他一个   这,这是不是真的?还是她向来嬉笑玩闹惯了,逗他的……   望向燕语那坚定的眼神,萧银月嘴唇轻颤,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泛着水光,他眨了眨眼睛,嚅嚅的问道“你,你,……”   “你你什么?唉呀,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燕语轻笑出声,她一直就有要娶他的想法,怎么这说出来,他是那吃惊的模样?难道她平时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低头在他那微撅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看着亲过后,他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如预料之中的飞上一抹绯红,艳若桃花!萧银月羞涩的低下头,伸手轻推开燕语   哪知燕语就同那缠在树上的藤蔓,紧紧的绕在他身上,推也推不开!   看着这样含羞带怯的萧银月,燕语满心喜爱,她伸手将人搂在怀中,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宝贝,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嫁给我呢?”   “……”萧银月红着脸,沉默不语!   要说嫁,他肯定是愿意的!他心中有她,他对她的情,可以说超过一切!前些日子她失踪,若不是他一直坚信她还活着,支撑着一定要寻到她的信念,他怕也随她去了!   更何况,她说,只爱他一个……   只是让他这么直接的说愿意,他还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哪有女子这么当面和男子求亲的嘛,这事,不应该去和家中长辈说吗……   “狠心的萧统领,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在围场驿站那晚,你,你占了人家的身子,却不愿意负责吗?”   目瞪口呆的看着燕语乱说一气,颠倒黑白,萧银月眼中闪过一丝无语!哪有要男子负责的……   “萧统领,好月儿,宝贝儿,小心肝,快答应我啊!”燕语催促着,定要从萧银月嘴里听到愿意两字!   听着燕语那肉麻的爱称,萧银月连耳朵尖都红透了,他垂下头,都不敢和燕语对视!他怕,被她那灼灼的热情融化!   见萧银月不回答,只低着头,燕语伸手捧住他的脸,望进他眼眸深处,道“萧统领你不回答,可是不愿意嫁我?”   听了燕语的话,萧银月忙用力摇了摇头,他,他可没有不愿意……   “没不愿意,那是愿意的吧!”燕语勾唇轻笑,这是害羞呢!   萧银月红着脸,轻咬着下唇,眼神四处躲闪着燕语那灼灼的目光。这人,明知道,他,他肯定是,是愿意的……还硬是让人说……   “呵呵,萧统领你要是不说愿意,那我可就要亲你了哦!”打定主意,今天非得从他嘴里听到愿意两字,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要结为夫妻的两人,两情相悦才最美!   缓缓低下头,作势要亲他!   萧银月慌忙撇开头,避过燕语的红唇,这么羞人的动作,她怎么不知羞的,一早就亲了他好几回了!   燕语伸手捧住萧银月的脸,固定住不让他避开,她双眼含情脉脉,缓缓向他轻颤的红唇凑过去!望着越来越近的唇,近到只有一指的距离,萧银月忙伸手拦住燕语,红唇微启,嚅嚅的道 “我,我愿意!”   说完,就等着燕语退开!   哪知燕语听了萧银月的愿意后,根本就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她勾唇轻笑,之后头一偏,僻开萧银月纤长如玉的手指,再头一低,准确的亲上了他那还微张着的唇!   柔软的触感,清新香甜!   燕语闭着眼睛,来回轻轻的允吸着萧银月那柔嫩香甜的唇辬!那美好的感觉,让燕语几近痴迷,她不满足只是这样浅尝辄止,舌灵活一动,就滑进了萧银月微启的口中!   她勾住萧银月的舌,用力吸允啃噬,手也禁不住的,由他衣摆下伸进去,直穿过外袍内衫,最后是贴身里衣,直到衣服的最里面。   手下的肌肤柔滑细腻,滑若凝脂,燕语来回的抚,摸着,爱不释手!   萧银月被燕语这突来的触碰惹得全身血液都似在逆流,他嘴唇微张,紧张的呼吸声竟似若有似无的申吟,细碎的从两人相贴的唇中溢出!   燕语的手,像是带着魔力般,所到之处,都带起一阵阵热流,引得他全身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了般,体温急剧上升!   他眼眸微眯,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子,满心的爱意禁不住一涌而出!   她请他嫁给她,他说了他愿意……   此刻,他竟顾不得男儿家的矜持与礼数,伸手回搂住女子那柔软的腰肢,一手环抱住她的脖颈!任女子细细密密的吻从他额头到鼻尖,又到下巴,最后到脖颈……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之间更是没有半丝缝隙,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更引得燕语呼吸一阵急促!   她血气上涌,脑海里一片空白,此刻她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身体太过空虚,她需要他,来填满她那令人抓狂的空虚!   轻轻一推,燕语将萧银月按到半人高的梳妆台上……!   萧银月脸羞得通红,撇开脸不去看近在咫尺的燕语!只是也不舍得推开她,任她握着他来回抚弄!他的心是她的,他的人,也早就变成了她的,他的腹中,还有她的孩子,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我的小宝贝儿……”燕语喃喃,感觉到手下的小东西如玄铁般的坚硬,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扯下他身上的纱裤……!   不是不知礼数,而是实在情难自禁!   明知两人后天就要成亲,但这会,燕语是怎样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忍!   心口的心跳跃如雷,也感觉呼吸困难,那唯一能够缓解的解药,就在身下!   身心合一,两厢情愿   萧银月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轻呼出声,不是第一次和燕语这样亲密接触,但萧银月还是羞得一张俊脸红的差点滴出血来!   面以燕语的温柔呵护,那感觉,让他竟然想一直呆在里面,再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绞尽脑汁想多写一点,写完传上去,悲催的被和谐了。呜呜呜。。。好吧,我错了,改。中间删除了近两千字,舍不得呀!   ☆、第 117 章   她的一只手寻到他的,手指紧紧相握扣住,另外一只手从他腰间滑过,在他身后紧紧因固定!   辰时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照进房中,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倒影在房中光洁的地上!   房中薄薄的纱帐无风自动,轻轻飞扬,带起一阵阵如波浪般的弧度,飘扬在满室旖旎的房内!梳妆镜旁那紧紧相拥又来回晃动着的两个人影,合着那飘逸的纱帐,看着竟格外和谐,唯美如画   一室喘息 □□撩人!   娇喘低吟香汗淋漓!   待到两人再次打理好出门,早已是时近正午!   萧府前厅中,萧山萧正君两人,都端坐在堂上,看着手牵着手并肩走出来的两人,萧山脸上划过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瑰色!   为人师表的她,教导了旁人的子弟,却忽略了自己家里的子女!这两人在房内待了大半天,明眼人一看就知她们做了什么,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太视礼法于不顾了!   奈何因她是桦亲王,她又不好责备   自家的儿子,她做母亲的不好直说,只有指望着他爹能说说了   唉,惭愧啊惭愧!   萧正君则是笑容满面的,直招呼两人落坐!   萧银月红着脸,在萧正君下首坐下。他低着头不去看一旁春风满面的燕语,心底暗暗懊恼,怎么又一次被她蛊惑了心神,陪着她在大白天的,做出那么羞人的事来?   偷偷抬眼瞟了对面的燕语一眼,只见她勾着唇,正笑得一脸灿烂和满足!   两人目光相对,燕语竟微嘟着嘴,做出要亲他的模样,羞得他再次低头,再不敢往她那边看去!   萧山看着这旁若无人眉来眼去的两人,清咳了声,多少要注意着点影响啊!   萧正君却不像萧山那般,他对燕语和萧银月两人的互动,很是欣慰,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小年轻,不都是热衷那门子事么,这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扬手招萧银月近前来   “月儿,来,看看这圣旨!”献宝般拿出刚才宫中女官传达的圣旨,萧正君笑得嘴都合不拢!   “圣旨,什么圣旨?”萧银月莫名,从他男儿身公开,他卸了御林军统领一职后,他想不明白景帝还有什么旨意要传达给他的   接过圣旨一看,只见明黄的绢布上,景帝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洋洋洒洒的写了整编。   大意是说萧家嫡子萧银月,清风月朗,飘逸隽秀,贤良淑德,温润如玉……此后省略一百字   赐与桦亲王为正君,三天后在桦亲王祭祖归亲后,再举办成亲仪式!   “……”看到此,萧银月默!   抬眼看向对面的燕语,只见她笑意嫣然,眼中满是温润的柔情!   她早就知道景帝要给她们赐婚的事吧!她对他说的,全都在认真实践   强忍下心底的悸动和欣喜,萧银月回头望着萧正君问道   “爹爹,这圣旨什么时候到的?”   萧正君掩唇一笑,目光若有似无的瞟了燕语一眼道“辰时到的!”   “……怎么没叫我!”萧银月轻声问。圣旨到,不接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派人去叫了,只是派去的下奴在怡清苑外被一个黑衣人阻住了去路,这不就没能通知到你,还好那宣旨的女官脾气好,等了一小会,没见你出来,就将圣旨搁这,回宫复命去了!”   “……”萧银月心虚了,又羞愧难当,那黑衣人不用说都知道,是燕语手下的暗卫。   暗卫阻住下奴进怡清苑,肯定是知道燕语和他在房内……   想到他一早和燕语在房内做的事,被外人知道了,萧银月这会羞愧得脸颊都红透了   狠狠的瞪了眼对面一脸淡笑的燕语,都怪她,早知道会如此丢人,他,他那会肯定不会依她……   见萧银月羞得头都不敢抬,燕语心有不舍!   忙站起身,走到萧银月身旁,帮他解围!她目光温柔的对着萧山萧正君道   “婆婆,公公,看外头天气正好,我就带月儿出去走走,晚点再回来!”说完,伸手牵着萧银月的手,就拉着他往外走!   燕语的这声婆婆公公,叫的萧正君笑容满面,心花怒放!   就连总是面上无太多表情的萧山,这回嘴角也是微微的扬起了!这样的媳妇,她是一百个满意的!   最主要的是,看月儿的样子,是极喜欢她的!而她,对月儿也是费尽心思,真心爱惜,这样,最好不过,不是吗?   被燕语牵住的萧银月,倒是撇了撇嘴,垂着头小声的说“还未成亲,就叫婆婆公公……”   燕语笑了笑,凑到萧银月耳畔轻轻道“宝贝儿在念叨什么呢,大点声,说给你妻主我听听!”   “……什么也没说”燕语说的妻主两字,又一次成功的将萧银月那白皙如玉的俊颜给染成了红色!   他微垂着头,心底暗暗念着这两个字,侧首,看着身旁那风华无双秀丽绝美的女子,后天,这女子就成了他的,他的妻主……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缓步走到了萧府门口!才踏出府门,就见一队宫中护卫抬着十多个箱子,正往萧府里搬!   那些箱子个个看着都是沉甸甸的,四个护卫才抬得起一个!   萧银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睁大眼睛望着燕语!   燕语轻轻一笑,手下握着萧银月的手紧了紧,眉眼中尽是宠溺,她抬手在萧银月那俏丽的鼻尖上点了点,道   “这些都是宫中董君父赏赐给你和萧府的,我们先别管了,反正府中有婆婆公公在打理”   “……董君父赏赐给我的?那我不是该回去领赏谢恩么?”萧银月目瞪口呆,这么多的赏赐,他如何当得?还有,董君父是燕语的生父,那不就是他的岳父么……   “不管了,我带你先去湖边的宅子看看,成亲后,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们要住的地方,先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吩咐下奴再改!”   兴冲冲的,拉着萧银月上了门口的马车   赶马车的是听了消息回来的许向,许向在燕语失踪这些时间,也领了许家派的一众人在护城河旁寻找了一段时间,只是最终没有寻到燕语,她还是心中悲伤不已!   和燕语相处的几个月时间,虽交流不是很多,但她对燕语,已经比对她许家的任何还要看重!   这两个月来,她寝食难安,心情郁结,在听得消息说燕语回来了,她高兴得整晚没睡着,若不是怕半夜来吵着燕语休息,她才不会等到今早才过来!   眼见着燕语笑容满面的走来,许向这两个月来,一直的心神不安,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又见燕语身旁那一身清冷高傲但脸上也止不住的偶露娇羞神态的萧银月,合着皇榜上称萧统领是男儿身,许向这下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燕语一天到晚不停的黏着萧银月,不时挨打还甘之如饴,原来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咧开嘴笑得欢畅,许向一扬马鞭,心情愉悦的架着马车,朝着思清湖畔驶去   马车上萧银月被燕语禁锢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扶着。   看燕语那小心仔细的模样,萧银月嘴角止不住的高高扬起!这人,平时看着无赖又滑头,可还是蛮细心的嘛!   怕他坐马车癫着,马车座椅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的软垫,这还不放心,非得让他坐在她的腿上,说是腿比软垫要软……   思清湖畔边,一棟占地宽广又气势恢宏的宅子伫立在地,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虽是在这几近隆冬的寒冷季节,湖畔边的大多数花草树木都已泛黄凋零,但那山水相依,别有一番萧瑟之美!   湖岸另一边是牡君山,山的半山腰就有水气缭绕,一眼看过去,只看得到山的大概轮毂,飘渺其中!   湖中水光粼粼,上面似有若无的雾气腾腾蒙蒙胧胧,说不出的梦幻之感!   萧银月被燕语牵着手,两人缓步走近宅子   那宅子刚刚落成,还崭新得发亮!   门前两樽白玉狮子雕像,栩栩如生又威武霸气!正一左一右的摆放在门口两边!   正门口八扇朱红的雕花大门,威武阔气!门头上一张金丝楠木大牌匾,上面用朱红的砂笔写着桦亲王府,四个大字!   那四个字如飞走的游龙,翱翔天际!看那下笔和笔锋,萧银月一眼就看出那是景帝的笔迹!   门口八个身背佩刀的护卫正聚精会神的看守着,远远的见了燕语走近,其中一个护卫忙恭敬的将大门敞开!   燕语萧银月两人缓步走上门前的白玉台阶,进了大门一看,这说是宅子,更不如说是一棟小型的宫殿!   里面亭台楼阁,青砖碧瓦,假山凉亭,小桥流水!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绝美!   里面的建造既有江南风味的小桥流水,又有大漠边疆的阔气!   那一棟棟单独建筑的院落,和皇宫中的殿宇极其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皇宫的某一处宫殿呢!   燕语淡然一笑,望着萧银月那不敢置信的模样,很是好笑,燕景天随意的说要帮她建一幢宅子,她没想竟是下了这么大的工程,这明显比贤王府要宽敞阔气的亲王府,足以和皇宫相媲美,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低头在萧银月耳畔轻轻说道“看看咱们的家,可还喜欢?”   “……”萧银月点头,闻着燕语身上那熟悉的莲香,满心安稳!这住的地方是好是差,他都不是那么在意,最主要的是能和她住在一起,他就觉得是最好!   手抚在小腹上,萧银月面上露着温柔的笑意!   燕语伸手,将手贴在萧银月的手背上,柔声细语“看看我的儿子乖不乖?”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难道不能是女儿吗?”萧银月撅着嘴,受萧正君的观念影响,他极其希望成亲后,要是生育,他能生个女儿!   听燕语说是儿子,他还略有不快了!   说的燕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朗声笑着,笑过后,就将那越来越有男儿家气势的萧银月搂到怀中,柔柔道   “我的宝贝说是女儿,那就是女儿,只要宝贝喜欢,不管什么都可以!”   “什么啊!难道你不希望生个女儿?”   “我?只要是我宝贝给我生的,不管什么都行!”燕语柔情蜜语,对生儿生女,她真心没什么要求!   要不是萧银月这么快就有了,她还想过个三年五年再生才好!生一个或两个,不论男女,至少在她们老年的时候,心底能有个寄托! 作者有话要说:  费尽脑汁写了点……可惜因和谐被锁了,只得改过……   ☆、高情远意   对于燕语说的话,萧银月多少还是欣喜的。她说只要是他生的,她……她都喜欢!   含羞带怯的瞟了燕语一眼,萧银月轻咬了咬下唇,嚅嚅的道“我要生的是个儿子,你当如何?”   “如何?当然是喜欢啊!不是说了,男女都无所谓嘛!”想到到时有个小版的小帅哥萧银月,那酷酷的模样,燕语心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半信半疑,问“要是一直没生女儿,你又当如何?”   “没有就没有,我们夫妻俩老来相伴,到时也不愁寂寞,只一个,好好保重着身体,定要陪着我一起走过这漫长的一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感怀,激动,想他萧银月何德何能,竟能得她真心一片,如此深情!   不顾还在门口,两旁站着众多守门护卫,他忍不住扑入燕语怀中,满心激荡!   得了通报从内院紧跑着出来的董均,在看到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人,一时停住脚步,踌躇不前!   生怕上前影响到了她们,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燕语眼尖,扬手招董均近前说话   “董管家怎么在此?”   董均忙跪地磕了个头,恭敬地回话“禀王爷,老奴依君父之命,前来桦亲王府主事,顺便打理着后天成亲的事宜!董宅那边,老奴已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帮着照看!”   燕语点头,这董均人踏实稳重,办事牢靠,不逢迎拍马,甚得她意!这府里交由她打理,放心!   再说君父既让她来这府里,那也说明她是个放得过心的人!   府里能得她在打理,她过几天去了北疆,心里也能踏实些   将怀中的萧银月往董均面前让了让,眼中柔情闪过“往后这府里,所有要做决断的事,都得问过王君!”   董均是个心思清明的,见了燕语的态度,就知这即将和桦亲王成亲的萧家公子,甚得亲王的意,这府里的事,都交由他做主,这是承认了萧家公子在府里至高无上的地位!   忙跪地又对着萧银月行了个大礼“老奴董均见过王君,王君万福金安!”   心底因燕语的话甜蜜得不行,但面上还是淡然清冷,他轻轻抬手,示意董均起身!宫中的礼数他样样精通,只是没曾想有这样一天,他会成为这燕国人人羡慕的桦亲王君!   由董均领着,两人一起在王府里面走了走,在走到府中东边位置,一棟宫殿般的建筑出现在几人眼前   奢华的宫殿金顶红门,中间泛着古色古香的格调,又透着大气尊严,使人油然而生一股庄重感!   殿门口铺着青石,汉白玉栏杆,两根一人才能围抱过来的白玉石柱,上雕刻着游龙飞凤,屋顶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   门檐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星月楼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如天际的星月般,耀眼夺目!   星月楼旁有一池碧泉,池中间或浮着三三两两的睡莲,在这初冬季节,竟还有碧绿色!   楼后有一座极大的花园,园中种着各种兰花草,和其它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花丛中有青石铺就的石板路,一路蜿蜒曲折,伸向远方,路的尽头,远远看得见是一片碧绿的翠竹,生的很是茂盛,郁郁葱葱!   看着和星月玉簪上刻着字迹相同的三个字,和这一切可以说是全按他的喜好布置   萧银月默默的看了燕语一眼,道“这星月楼……是给我住的吗?那你,你住哪个院?”   “……”燕语无语望天,这年代的女子,大多是独自住一个院落,各个夫伺也有独立的院子,之前燕景天让她来安排住的院子的事,她想都不用想,就将这主殿取名为星月楼,想的是她和萧银月两人住一起,也省得一人住一棟,晚上要见面,还跟走亲戚般,要出门!   “你,你的意思是,我们住一起?”见燕语不说话,萧银月灵光一闪   “当然!”燕语回答得理所当然,她成天想的就是成了亲晚晚能搂着他那香软的身子睡! 但想到过不了两天,她要去北疆的事,心底烦闷!   “……”萧银月默!   妻夫同住,古往今来,可以说是见得少之又少!像穷苦人家房间少,又只有一个夫伺的,住一起还差不多   可燕语这一介亲王,她虽说,只爱他一个,可不时的,宠幸下没有名分的小伺,那也难免,这没有单独的院落……   “这样,君父会不会怪罪……”萧银月心底忐忑,他有身孕,和燕语住一个殿,却又不能伺候她……   “君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她女儿给他找了个这么清俊隽朗,文武双全,又体贴温柔的好女婿,他会很喜欢的!”   “真的?”心底多少有点不踏实,这丑女婿见岳父,他还是怕君父会不喜他,毕竟他曾犯下了欺君罔上之罪   “当然是真的,就像你爹爹,看你那么爱我,他也会爱屋及乌,喜欢我!”燕语挑眉,萧正君对她满意,她很得意!   “不害臊,谁,谁那么,那么……”爱你两字,萧银月红着脸,就是没说出口,他胆子再大,当着董均这个外人,那种闺房中都不定说得出的话,他更是说不出   轻风拂过,一阵阵清冷又带着翠竹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池中水波荡漾,波光粼粼,燕语轻笑出声   眼前的人儿俊逸出尘,清冷中又带着娇媚,眸光似水清澈见底,俏然而立,衬着周围优美的风景,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男儿,俊逸出尘,如诗如画!   看得燕语心思一动,爱意横生!   若不是碍于董均在这,她早就忍不住化身为狼,将之扑倒了!   看明白了燕语眼中那绿幽幽的光所饱含的意思,萧银月红着脸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这人,不是早上才……   捂脸,没脸见人啊!   董均低着头,目光却不离两人身上,看两人间的互动,君父希翼的抱金孙,应该不远了!   在桦亲王府随意走了走,看了看,燕语就牵着萧银月坐上马车回萧府!   礼节上说的成亲前不可见面,燕语可没将之放在心上。本来就堪堪只有这几天相处她就要离开,她更是不会浪费一分一秒!   不可避免的,萧银月在马车上被燕语又亲又啃,上下其手,欺负了个遍。   马车上狭窄,萧银月躲又无处躲,只能红着脸,任其施为!   好在桦亲王府距离萧府不是太远,两人在马车上没呆多久的时间,就回了萧府怡清苑!   苑中兰花草大多畏惧寒冬,多数已枯萎凋零,所剩极少的几株,还迎着风,努力撑着腰肢,摇弋轻摆!   萧正君正笑容满面的等在苑中!见了两人回到,忙吩咐下奴摆膳!   膳食都是按燕语和孕夫的喜好安排的,燕语不时的替萧银月萧正君夹菜舀汤,体贴入微,大得萧家父子俩的好感!   一顿午膳,三人吃得很是开心!   饭后,三人在房中坐着休息闲聊,一会听门房的来禀,说有个自称是桦亲王的救命恩人的女子,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到了董宅,求见燕语!   萧银月父子都以疑惑的眼神看向燕语,燕语了然,那女子和男子,肯定就是前些天她落水时,救了她的林氏母子!   她那天离开留了书,说让林氏有事可以来洛城寻她!   不想她前脚才到,林氏就带着她儿子后脚就跟了过来!   向萧正君说了声,起身回董宅去见林氏母子!   目不转睛的看着燕语那风华无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萧银月半晌都没收回眼神!   “人都走的没影了!”萧正君打趣   脸一红,萧银月垂头,轻唤了声爹爹!   “世事实在无常啊!前天还在牢狱中等着砍头,今天,却又加紧准备着你的嫁妆!这要嫁的,还是桦亲王爷,唉呀,我们家月儿可真是好福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于近来的事,萧正君感叹良多!   之前在牢中他愧疚不已,懊悔难当,恨不得以他一人的命,来换取其它萧家人的周全!   可他知道,那只是妄想!   最后,谁能料到,他们萧家竟然还能大翻身,不但保住了众人的性命,月儿的事,也完满解决了。   “只不过月儿,爹爹有件事,还是得和你说”   点了点头,示意萧正君直说   萧正君轻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萧银月放在桌边的手,道“月儿啊,后天你就要和桦亲王成亲了,这成亲后,你得多注意着,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引得桦亲王不满!”   萧银月自信一笑,从认识她以来,唯一一次惹她不快,就是因为燕敏西,除此之外,他不管怎么对她,都没见她不满过!   打定主意往后和所有女子保持距离,那样,她该没什么对他不满的了吧!   “还有,就是你有孕在身,那房中的事,千万要多多节制,别伤到腹中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对于萧正君的直白,萧银月脸红了   “后天成亲,你把青衣带过去吧!往后你怀孕日子深了,不能伺候桦亲王时,就让青衣去伺候!自己人,总好过让别的男子占有”   萧银月沉默了,这两天,他是太过开心了,连这最基本的事,都没想到。   萧正君这一提醒,倒让他心底又沉闷了起来!   时间慢慢过,他的肚子也就越大,到时不说伺候燕语,就连他自己,都会要让下奴伺候!   在他生养的这段时间里,燕语她,总是会要别的男子伺候的吧。   而这段时间可不短,不说一年,半年八个月是肯定有的!   想到她对别的男子做着那亲密的事,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他真的不愿让她碰任何男子……   他本不是个小心眼爱妒忌的人,可为什么对这事,他会这么难以接受……   见了萧银月那满脸忧郁的脸,萧正君幽幽叹息一声,道   “月儿啊,爹爹知你心中不愿意,可这又有何办法?毕竟你嫁的,是一国亲王,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就是平常人家,这夫伺有孕,也是不得侍寝的!   到时,你要大度一点,别让人笑话你不懂规矩礼数,男儿家,都是这个命!”   “……”默默无声,心乱如麻   ☆、许家之行      董宅前厅,燕语端坐在雕花镂空的紫檀木太师椅上,面色温和,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回来时,董宅的新任管家禀告她说,林氏带着她儿子在前厅等,她就半点时间也没耽搁,直接到前厅来见她们!   知夏在一旁的镂空雕花桌上,动作娴熟的泡着茶   滚烫的开水冲泡下去,上好的云雾茶在壶中来回翻腾,带起一阵阵腾腾热气,随之茶香四溢,清香扑鼻!   对面椅子上,坐着一身渔民装的林氏,她儿子站在她身后,默默无声低垂着头,只看得到个头顶!   林氏打量着董宅的高贵大气,又见燕语风华无双人中翘楚,心底暗暗庆幸,在湖中时顺手救了落水的燕语!   她在湖畔打渔打了半辈子,本以为下半辈子也就那么打渔下去了,谁曾想,她竟然还有翻身的一天!   看燕语这样,就知她不是平常人,非富即贵!她将儿子嫁给她,那就能母凭子贵,在这豪华的宅子里,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林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眼中的得意止都止不住!   燕语微微淡笑,坐在对面很是随意的看着四处打量的林氏!   林氏心中的想法,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注定不能如愿了!   但她救了她,她总是不会亏待她   打量了半天,林氏终于回过神来,她坐着半边凳子,躬着腰,凑向燕语的方向,诞着脸道“燕姑娘,您留书让我有事可来洛城找您,我这不,就带着婉儿,特意来找您来了”   燕语笑,并不说话,等着林氏接下来的话   见燕语只是笑不说话,那清澈的眼,像是看透了她所有心思般!   林氏面上微有尴尬,不过想到自己是燕语的救命恩人,她底气一下又足了!   脸上堆满了笑,林氏站起身,走近燕语,低着头说道“燕姑娘,你看,我们在渔村的房屋,在上次下大雨时,被冲垮了……”   “哦!”   “……燕姑娘,我想,既然房子塌了,那我和婉儿,也懒得回去修了……”   “噢!”   “燕姑娘……”   “恩!”   见燕语不搭话,林氏一咬牙,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燕姑娘,我的意思是,我这一把年纪了,四处游荡无所谓,但婉儿他,他一个男儿家,实在不适合跟着我四处漂泊,燕姑娘我看你这宅子这么大,不如就让婉儿留在这里,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房子住?”燕语眉峰轻挑,淡淡的说道!   “……额,是的”林氏点头   燕语爽朗的哈哈大笑出声,之后眼睫轻眨,对着林氏道“这事还不简单,不就是房子吗?来人,明天带着林婶子去城里逛逛,看她喜欢哪处,就买下来!”   林氏愕然,这燕语还真是慷慨,随意就送她一套房子。要知道,在这寸地寸金的洛城,有多少人,奋斗半辈子,都不一定能买得下一套宅子!   她倒好,随手那么一救,就得了一套!真好!   林氏心花怒放,随后想起,她的本意是想将儿子嫁给燕语的!真嫁给了她,那这一套房子算什么?   回神,忙又开口道“燕姑娘,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母子俩,在这洛城无依无靠,您给我们房子,好像没多少用处,您看,我家婉儿,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乖巧,又体贴善良,这要嫁给了哪个女子,那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夫君的……”   “哦,我明白了,林婶子你的意思是,在洛城没有个营生的行当,怕生活不好是吧?好说,来人,去取两间商铺的地契来,交给林婶子!”   燕语一扬手,又吩咐下奴去取地契过来!   下奴手脚麻利,不过几分钟,就带着管家,领了地契过来,交给林氏   林氏接过那两张地契,心嘭嘭跳的飞快,城中商铺的地契啊!这得值多少银子啊!就是不自己经营,租出去,那也得不少钱吧!   没管沉浸在喜悦中的林氏,燕语又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机灵的从又到内室拿了一包银元宝出来,递到林氏面前!   林氏正仔细看着地契,冷不丁的,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出现在她眼前!   看得她两眼放光,她这一辈子,还从未见过这百两一个的元宝呢!   “燕姑娘,这,这……”   “呵呵,林婶子那日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有这些微的俗物,送给婶子,聊表谢意!还望婶子别推辞!”   “燕姑娘,你,你太客气了!”林氏笑得咧着嘴,合都合不拢!   这俗物好,她最喜欢了!   “这是应该的,只是还望婶子别嫌少!”燕语信手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那日她在水中昏迷,就算林氏不出手,在暗处的天星等人也会把她救起!   只是林氏,终究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给她些报酬,理所应当!   “管家,帮林婶子拿着行李,带她去找找宅子!”燕语起身,抬手示意管家带人下去!   这林氏救了她,她给她一棟宅子,两间店铺,和白银两千两,也算是答谢她了!   就是不做任何事,林氏拿着这些东西,够她下半辈子花费了!   让管家带人下去   她还得赶着时间,回去陪她的亲亲夫君用晚膳呢!   交代完,燕语抬步朝府外走!   林氏怔了怔,这,她还想让燕语娶了她家婉儿呢,就算不是正君,那纳他为小伺也是不错的啊!   看着燕语那潇洒的背影就快要出门,林氏忙想追上去,却被站在一旁的下奴拦着   “林婶子,请吧!”管家开口   “去哪?”林氏问   “去给你找房子!”管家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走吧!”无奈,林氏伸手拉过呆呆站在那里的林婉儿,随着管家一同往外走!   虽没能将婉儿推销出去,但能得了这么多的东西,她还是挺满意的了!   有了这一笔财富,她家婉儿,就是不嫁,留在她身边,招个上门媳妇也成!   想清这些,林氏开开心心的,抱着那包银子,离开了董宅!   府门外,马车内   燕语靠坐在马车的软垫上,撩开车帘的一角,看着管家领着林氏母子两人从宅子里出来,离开!   挑唇一笑,这林氏,爱财,却也是个知足的!   收回手,放到头下枕着,帘子落下前,目光之余看到许向单手拉着马缰,正专心致志的架着马车!   开口问:“和你家的第一公子,相处得怎么样了?”   正驾车,听到燕语问话,许向回头对着放下的帘子说道:“呵呵,打在围场那次过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燕语呆,这两个月了,都没见过?许向这呆子,再过得一段时间,人家公子怕连你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人说打铁趁热,她这么磨蹭,就不怕人家公子改变想法?   怒其不争气,燕语恨铁不成钢:   “你还真是,怎么不去见见沈逸?培养培养感情?”   “去了两次,门房都说沈公子不见客!”垂头,许向心情沉闷!   她就知道,沈逸那天在围场和她说的话,是说着玩的!也就她,呆呆的信以为真,还因此,开心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苦笑,她就说,沈逸那样的人儿,怎么看得上她!   “哦,不见你?不应该啊,沈逸那天说愿意嫁你,看着是真心话!”燕语琢磨,估计着是沈家主从中阻止,不让两人来往吧!   心中略一思量,就对许向道,改道,先去一趟许家吧!   后天祭祖成亲,之后就要去北疆,她在洛城的时间不多,趁着今天还有时间,她就去趟许家,把许向这事给落实一下,也好让许向开开心心的,得偿所愿!   看了看天色,只是去过许家后,怕是赶不回去,和夫君大人吃晚膳了!   得了令,知道燕语去许家是为她和沈逸的事,许向一下精神饱满,将马车赶的飞快   天黑前,马车就在许家大门口停住!   看清来人,守门的门妇赶紧飞跑着进门去通报!   很快,许家主和大长老就出来了。身后还有几个许家主事的,也都恭恭敬敬的随在后,一同来迎接燕语!   许大长老笑意吟吟,满面喜意,领着众人一同规矩的行了个礼!   燕语就是景帝胞妹,桦亲王的事,城中早已传的人尽皆知!今天桦亲王能亲临许家,这可是许家祖上积德,无上的荣幸!   抬手,示意大家起身,燕语一马当先,直直朝许家主事厅走去!   之前她来过一回,这第二次,是熟门熟路!   许家主许若林快走一步,将主位的椅子拂了拂,再请燕语入坐!   燕语也不推辞,坐下   许大长老脸上堆着笑意,凑近前轻声道“桦亲王您大驾光临蔽宅,有何吩咐?”   “大长老何时变得这么见外了?”燕语轻笑,许久不见,大长老还是这么精神!   “呵呵,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是这燕国尊贵无比的亲王,而我等,皆是最下等的草民!”许大长老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对礼数之类看得重!   “长老言重了,不过我今天来,还确实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和许若林对视一眼,许大长老心底忐忑,这,燕语会有何事?   点头“桦亲王您请吩咐!”   “事情说大不大,但也不是小事,是关于你许家少主许向的亲事!”燕语说着,眼神望向垂着头的立在一旁的许向!   “……桦亲王,您的意思是?”许家少主……仔细咀嚼这几个字,不敢胡乱猜测燕语的心思,许大长老小心翼翼的问!   向许向扬了扬手,燕语示意她自己来说!她自己则靠在椅背上,悠闲惬意的喝着茶!   许向点头,上前对许大长老和许若林说出她想要娶沈逸的请求!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   沈逸之前是景帝指名让他进宫的人,前些天,虽景帝金口玉言,让沈逸恢复自由身,但这天下,敢娶沈逸的人,怕是难有!   不是怕景帝会怪罪,只是能不娶沈逸,那是最好!万一哪天景帝后悔了,又想要沈逸,那娶了沈逸的人,怕是要遭殃了!   众人心底反复思量,桦亲王为这事,都亲自到府里来,她们,肯定要同意,也只能同意!   况且,有桦亲王在,料想景帝不会对许家怎么样吧!   点头,应下!   ☆、春花秋月      许向喜不自禁,她就知道,有燕语出马,必定能马到功成!   向燕语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许向热切的和许大长老商量着,选个吉日,派人去沈家求亲!   许若林看着许向满脸热切又喜不自胜,心底暗暗揪心,她的嫡女,打小就是心气高傲的人,谁知道,竟然落到如今这身残低迷的命运,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又无法帮助!   还好她遇到桦亲王,而桦亲王又是个心善大度的,不但不计较她之前的过失,现又帮助她……   她要娶沈家公子之事,无论如何,她这个母亲也会助她达成心愿的!   燕语喝着茶,心底估计着她来许家之事,有心人明天就都能知道了,知道沈家主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许家的求亲   但这事,许家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努力!她就不用再担别的心了!   抵不过许大长老热情的挽留,燕语只得在许家用过晚膳才回的萧府!   用膳过后,已是月上中天,清冷一片   怡清苑中,前厅留有一盏微弱的小灯!燕语推门进去,就见青衣坐在桌旁,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含笑,燕语上前轻轻推了推青衣,道“青衣怎么坐着睡着了,这样会感染风寒的,快去榻上躺着休息吧!”   青衣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看到燕语后,忙起身问要不要帮她准备吃的!   摇头拒绝,燕语踏着轻快的步子,朝卧房走去!   卧房门口,燕语推了推门,没推开,用力,还是没推开!   从门缝中一瞧,卧房漆黑一片,门上,用了一个门栓拴住,难怪她打不开门!   好样的,竟然敢将门闩住,不让他妻主进房?   轻笑着从脚腕处拿出随身携带着的匕首,燕语利落的一挑,就隔着门,在外将里面的门栓挑开!   噹啷一声,门闩应声落下,掉在地上!   抬脚进房,燕语嘴角含笑,直直往床边走去!   床上裘被微微隆起,被下那侧躺着的身形,此时呼吸轻缓,气息淡淡!   外头弱弱的光亮,透过窗户,柔柔的投射在床上人儿的身上,带起一阵柔柔的光晕!   燕语看着那躺着的人儿,心思柔软,这是她的夫,还有她的孩子!不管走多远,她心里总是惦记着他们,深深挂念!   随手脱下外衫,燕语连洗漱也懒得做,脱下鞋子,人就爬上了床!   钻进被窝里,里面暖暖和和,又幽香淡淡,燕语深呼吸一口这令她心安的气息,手一伸,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燕语手不由心的上下抚摸了起来!   本是气恼燕语说去去就回,却在晚膳过后都还没见人影,萧银月一恼之下,就从里将门闩上,想让燕语来时,进不了房!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听着燕语回来,之后在外间和青衣轻柔的说话,萧银月闭紧着眼睛,装睡!   在听到燕语推了两下没推开门,萧银月暗暗高兴,哪知,不过几分钟,燕语竟将门闩打开,进来了房!   之后还爬上他的床,还,还在他身上来回的……   萧银月红着脸,有些羞恼,这下装睡是不行的了,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燕语,伸手用力推着她,边咬着下唇,道“你,你回你的王府去!”   “我不,我的夫君在哪,我就住哪!”耍赖,燕语又凑上前,贴进萧银月   “什么夫君,这,这还没成亲呢……”萧银月羞,对燕语的话其实是很喜欢的!她说他在哪,她就要到哪!只不过这那些子话,他听了除了欢喜,中间更多的羞怯   “成没成亲,你都是我的夫君,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想我儿子了,得抱着他睡才行!”说着,燕语再次搂住萧银月,力度适中的,不勒到他,但也让他挣不脱!   “哼,就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你的孩子吧!”挣不开,萧银月也不敢用太大劲,毕竟得多注意肚子里那小的!只得撇开头,拿后脑勺对着燕语!   被萧银月那略带酸意的话惹得轻笑出声,燕语凑上前,在他露在外的脖颈处,亲了两下   “唉呀,看来我的宝贝吃醋了啊!”   “谁,谁吃醋了……”被燕语吮着脖颈,萧银月身子一软,说话都有些没了力气!   “好好好,宝贝儿说没有就没有!反正在我心底,我的宝贝,永远都是排第一位的!”燕语半眯着眼睛,贴近萧银月,嘴下的香软令她心浮意动,心猿意马!   她舍不得放开他,牙齿轻轻撩开他心口处薄薄的亵衣,吻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到白如玉瓷的肩膀,又到起伏跌宕的胸前,再到小巧玲珑的肚脐,之后,是平坦的小腹……   一个一个的吮吻,在他那白皙的身上留下片片玫红,色泽亮眼!   萧银月气息瞬间急促了,心跳如雷,这刻,他感觉到身体,在燕语手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般,化成了一滩春水,柔滑如丝!   燕语同样是气息急促,情动不已,她轻轻趴上去,注意着不压着萧银月的腹部,低头,就吻上了他轻启的红唇!   两唇相接,唇齿相依,两人呼出的气息都混在一起,再被两人又吸进肺里!   两人呼吸交缠,发丝散乱间,也是全纠缠在一起!   伸手去扯萧银月身下的亵裤,燕语心急得恨不能一口就将人吞下!   迷迷糊糊间,萧银月猛的想起下午萧正君说的话,让他注意着这事,怕伤到腹中的孩子!   一个激灵,他忙推开身上的燕语,用手扯住快被她脱下的亵裤!   正沉迷不已的燕语突的被推开,那精美的眉头一皱,向着萧银月那边问“怎么了……宝贝”   “爹爹说……怀了孩子,要注意着这事……”萧银月低垂着头,脸上热得都快要起火了。天知道,他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对燕语说出这句话!   燕语一拍额头,满是懊恼,她怎么把这给忘了?   明知怀孕期间,她们不太适合做剧烈运动,但身下那迫切的需要,让她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头搭在萧银月肩头软软的祈求:   “我尽量轻一点,可以么?”   “……”萧银月默,这问题,让他如何回答!他,他其实也是很想的,只是,又被萧正君的话吓住,生怕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真的,我保证,不会压到肚子!”   “……”稳稳的沉默   “宝贝儿,行不行嘛……”燕语想得很,这难受,让她不住的在萧银月身上蹭着!   “……”咬着下唇,萧银月还是不说话,胸前燕语那柔软一直不停的在蹭,引得他差点伸手抚了上去!   想到自己竟然有那样的想法,萧银月羞愧的头都不敢抬!   见萧银月低垂着头不说话,燕语以为他是在默默反对,当下也不勉强,腾的起身,下榻,朝房外走去!   出了房,她连房门都未带上,径直往外走,未关拢的门,有阵阵冷意袭来   她这一走,萧银月就呆了!燕语她,她这是,这是做什么去了?   莫不是她忍不住,找别的小伺去了?萧银月想着,心揪般着疼,他也是因为有孕了,才不能让她满意,而他,他怀了孩子,还不是怪她……   想着,萧银月心底一酸,眼泪就蒙上了眼眶,只是他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坐在床上,萧银月听着外头半天没响动,难道燕语是去花楼了?……   一颗心如同在沸腾的水里煎熬,他默默的躺下,闭眼!   不到半刻,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萧银月募的睁开眼睛,心底一喜,是她回来了   听着脚步声走进房中,在是关门声,然后身后一暖,背就贴到了她怀中!   伸手将人搂进怀中,燕语轻轻出声“乖宝贝,快睡吧!”   “你,你刚做什么去了?”忍不住好奇,萧银月问出声   “我?喝水去了!”燕语随意答着。她其实是去了隔壁院子换裤子去了,刚才情动不已,身下亵裤早已湿透,就那么黏黏的,粘着极不舒服,所以她就去换了条!   只是这么丢脸的事,她是不会告诉萧银月的,只好扯了个小小的谎!   “燕语,你,你……”   “没事的,快睡吧!刚才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更加注意的”轻拍了拍萧银月的背,燕语将人搂在怀中,细心的帮他盖好被子!   这冬天,晚上寒凉,很容易染风寒的!   “若不然,让青衣……”萧银月本想大度,依萧正君的,让青衣伺候燕语,可他实在是难受得紧,话都说不全!   “让青衣干嘛?”燕语不明所以,问   萧银月默,不说话。   燕语突然下反应过来,猜到萧银月未说完的话后,恼怒不已!   她冷冷一哼,张嘴咬住萧银月的耳尖,稍一用力,就引得他一声轻呼!   “你,你做什么咬我?”   “自己的妻主都想推给别人,我咬你还算是轻的!”燕语咬牙切齿,狠狠的的道   萧银月委屈,他,他也不想的,他的妻主,他只想一个人霸着!可,他不是怕她憋着难受嘛!   再说,历来陪嫁的小伺,都是一早准备给妻家享用的,他这么说,并不算是大错……   可燕语她竟然,竟然咬他……   心底一酸,萧银月咬着唇,轻轻呜咽出声   “唉,怎么哭了?”见萧银月低泣,燕语慌了,她将人扳着,转过身面对着她,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只见人儿眼眶湿漉漉的,鼻子还红红的,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得燕语心一软,说话的语气也是放得柔和“刚才我错了好吧,我不该咬你,要不,你也咬我,怎么样?”   萧银月委屈,也不理燕语,只埋头在枕边,默默生气!   任燕语怎么劝,他就是不回话!耳上燕语咬得很轻,除开刚咬时那一秒的痛觉外,他再就只感觉到麻麻的,痒痒的!   哄了半天,见萧银月还是不理她,燕语也不来气,低下头,在萧银月那微撅着的嘴上亲了亲   两人额头相抵,燕语轻道   “明天你问问青衣,看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子,要有,你就允他嫁了,若没有,后天我们成亲,就让他留在萧府,怎么样?”   “你,你的意思是,不让青衣跟去王府?”   “不是不让,只是觉得他这年纪,也该嫁人了”燕语心思清明,知道这陪伺,基本就是成亲后的小伺,她想一早和萧银月说清楚,免得他们都误会!   “……你,不想要青衣?”   “恩,我任何男子都不想要,除了一个傻宝贝!”说着,在萧银月鼻尖点了点!燕语语气轻柔,话语里那满满的宠溺泄露,让萧银月心底甜滋滋的!   他破涕为笑,嘴角高高扬起,手也伸出去,回搂住燕语。   “那我怀孕期间,伺候不了你,怎么办……”萧银月红着脸,轻问   “呵呵,傻瓜,伺候不了,就等到生了孩子后,再加倍给我补回来!哦,不是,起码要三倍…………”      ☆、第 121 章   卧房外,青衣听着房内两人轻轻的交谈声,眼角流下两行眼泪!   打从燕姑娘在萧府住下,成天的黏着公子起,他就基本将她当成了未来的妻主!他知道公子也是喜欢燕姑娘的,燕姑娘也喜欢公子,早晚,公子会嫁给燕姑娘,那他,也会要陪嫁去燕姑娘家!   打那时起,他就一直默默的关注着燕姑娘,看着她对公子的好,她对公子的细心和温柔,幻想着哪天,他也能得她如此……   昨天,圣旨下来,说让燕姑娘和公子成亲,又知道公子有孕,青衣就满心期待,在公子不能伺候燕姑娘时,他能去伺候!   哪知,今晚听到燕姑娘的话,令他所有的期待,全部化为了泡影……燕姑娘平常看着随意好说话,但他知道,她的话,肯定是不会改变的了。   青衣希望破灭,心灰意冷,趴在枕头上,无声的流着泪!   而房内那温情脉脉的两人,相拥而眠,抵足情深!   辰时,萧银月照样是被燕语从睡梦中吻醒,他睁开眼,唇上传来的酥麻触感,让他的心悸动不已,回想昨晚燕语说的话,他咧着嘴,笑得开心!   “看来,宝贝很喜欢我的亲吻呢!”见萧银月露出笑意,燕语不住的在萧银月嘴上琢吻,边说   萧银月轻笑出声,那如珠玉碰撞般清澈的声音,清灵悦耳,眉目舒展,和着清晨才醒时的慵懒,本是一个清冷淡然的人儿,这会看着却格外的魅惑!   燕语呆呆的看着,心底的爱意满满!   被燕语那呆呆的样子惹得笑不可遏,萧银月边笑着,边冲她眉眼一勾,那模样,端的是媚态横生,勾人至极!   引得燕语心扑通一跳,她眉峰一挑,心道这乖乖小白兔,莫非内里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扑上去,按住那小妖精,一顿狂亲猛啃,手也在他身上上下揉捏……   直到气喘吁吁,几近控制不住,燕语才停下来!   搂住他,深呼吸一口气,燕语将头埋在他早已染上粉红的脖颈,諾諾道“这讨人嫌的小孩,还要多久才生……”   话未完,肚子上就遭了一脚,她一个没提防,就被怒目圆睁的萧银月给踢下了床!萧银月板着脸,腮帮子气的鼓鼓得,刚还柔情似水的眸子中,这会淡淡隐着怒气!   “……”掉下床,燕语才意识到,刚说错了话,心中暗叹不好,惹她的夫君生气了。   “哼,你,你才讨人嫌!”萧银月愤愤然,敢说他的孩子讨人嫌,看他不踢她!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下奴扶着萧正君缓步走进房!因他平时常常过来,一时也没注意,哪知道一进门,就看到燕语坐在地上!   房中燕语还一身亵衣,坐在地上,萧银月气鼓鼓的,双手环抱靠在床榻上的软枕上,瞪着燕语!   看到这场景,萧正君额头冷汗直昌,挥手让下奴赶紧出去带上门!   上前躬身要去扶燕语起身。燕语一个挺身,站起!   “桦亲王啊!月儿,月儿顽劣,您可千万大人大量,别怪罪!”萧正君冷汗直冒,这殴打妻主,可是大罪,更何况,这还是尊贵无比的亲王!   战战兢兢,垂头立在一侧!   燕语呵呵一笑,扶着萧正君在房中椅子上坐下,抬眼看了看床榻上还瞪着眼睛的人儿,道“公公,我刚下榻时没站稳,自己摔的!!”   “额,真的吗?”心底清楚燕语这是为月儿开脱,萧正君瞪了床上的萧银月一眼,示意他对燕语说说好话!   哪知萧银月冷冷一哼,不单不理燕语,还一个翻身躺下,背对着两人!   “额,这……”萧正君愕然!   “公公,月儿昨晚没休息好,让他再躺躺吧!”燕语体贴的扶着萧正君出房,吩咐下奴仔细照顾着!   萧正君出了怡清苑,回头望了望那又关上的房门,心底忐忑,月儿这性子,哪天惹恼了桦亲王,可该怎么办呦!   这男儿家,不好好哄着妻主欢心,哪天一失宠,那这一辈子,可就没得盼头了!   送走了萧正君,燕语又爬上榻,搂着萧银月腻歪了一会,对他又是道歉,又是对着还平坦的小腹道歉!   “宝贝要不要跟我去周府?”咬着萧银月的耳垂,轻问   “去周府做什么?”   “去见见李清,也就是清梨!”   听到清梨两字,萧银月就不高兴了,他伸手推了推燕语,语气沉沉的道“怎么,把人嫁出去,又舍不得了?时不时的,还去看看?”   “额,萧统领误会了……”燕语额角划过三条黑线,这萧统领,还真记仇!   又将人搂进怀里,燕语将清梨是暗卫李少陵之子的事仔细和他说了,又说她之前对清梨的大意,导致清梨身心都受到不小的伤害,她愧疚不已!   想着往后能多关照关照他,让他的后半辈子,能过的开心些!   萧银月听了,沉思了一会,那被陌生的女子占了身子的痛楚,他想想都难以接受,而清梨在受到那样的伤害后,还坚强的面对,不得不说,他佩服清梨的忍耐,又心疼他的不易!   起身,和燕语一起,去了周府见清梨   周府,面对燕语的突然到来,府上忙热情接待!   周莲这个时辰,去了名下的商铺,周哲因要陪着有孕的清梨,留在了府里!   在房中绣花的清梨,听到下奴禀报说桦亲王来了府上,那拿针的手一颤,一不小心,手指就被扎得出了血!   周哲眼神一黯,垂头默不做声,握住清梨的手放到嘴里轻吸一口   手被周哲含住,清梨脸颊瞬间通红,他猛的收回手,面色略有不自然,道“妻主快出去接待桦亲王吧,亲王驾到,若招呼不周,怕是不太好!”   周哲目光全被清梨脸上那抹秀色吸引,听清梨催促她出去,才回过神来:“清儿你不出去见见桦亲王吗?之前她失踪,你担心不已,她这来了府上,你去见见也好!”   “我,我就不去了……”清梨默然,这见了,又有何意义!倒还不如不见!   清梨说不去,周哲也不勉强,只一人快步去了客厅见燕语!   客厅里,同样是一身浅蓝色锦袍的燕语和萧银月,正端坐在椅子上   见了周哲小跑着出来,萧银月往她身后看了看,问“周少主,李清怎的没出来?”   周哲恭敬的跪地行礼“见过桦亲王,王君!”   虽萧银月和燕语还未成亲,但周哲却是恭敬的唤他王君!听得一旁的燕语笑容满面   “拙夫身体不适,所以没出来拜见王爷王君,还请王爷王君见谅!”   “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刚好,王府有些补品,本王顺带拿了些过来,给他补补身子!”燕语扬手,让下奴将带来的野参燕窝等名贵补品,全送上来!   周哲瞪大眼睛看着那在桌上堆成了小山般名贵礼品,有人参燕窝,有奇珍艺宝,还有些就是她这洛城首富都未曾见过的东西!   愕然“桦亲王,这,这太过贵重……”   “这不算什么,周少主,本王那晚和你说过,将李清当成弟弟看待的事,希望你能谨记”燕语面色沉着,再次交代!   “王爷,草民铭记在心!”知燕语这是给她下命令,周哲聪明的保证,定会将李清视若珍宝!   坐着的萧银月打量着周哲的表情,揣测着她说的,皆是真心话   清咳一声,萧银月缓缓道“周少主府上,好像没见正夫呢?”   “……”周哲默然,心底忐忑,桦亲王来了府里两次,都是为了清儿,而她竟大意的没将桦亲王重视的清儿提为正夫,这,万一桦亲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正心慌,又听萧银月道“王爷,您的弟弟,怎么能当人侧夫?这不是,有损您的威严?”   “王爷饶命,草民马上就和母亲禀报,择个良辰吉日,重新娶清儿为正夫”周哲跪地,磕头   “恩”淡淡应声,燕语向萧银月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事,她都没注意,好在他提醒!   接受到燕语那炯炯的目光,萧银月俊逸的颊上有一丝赫然,只不过在这众多外人面前,他清冷淡然处之!   同为男子,他是明白名分对男子的意义,不管大人如何,就是生下的子嗣都有嫡庶之别!没有哪个男子会不想当正夫,让孩子当嫡女嫡子的   对这些,燕语那大意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注意到,所以,他特意提醒周哲,让她提李清当正夫!   又寒暄了一阵,燕语就带着萧银月告辞回了萧府!   “刚清梨应该是故意不愿意见我的吧!”悠悠叹息,燕语知她伤清梨伤的太深了,他不愿见她,很是正常!   萧银月微点头,以燕语如今亲王的身份,亲自去周府见他,他按理说应该千恩万谢接见才对!   只是他怕是心中对燕语还是有怨,所以连见都不愿相见!   看周哲对李清那爱护的模样,萧银月想,李清在周府,过的也不会差的!   “等等吧,过段时间,等他和周哲两人感情建立起来,到时,他怕是还会感谢你呢!”萧银月勾唇一笑,猜测李清总会感动周哲的好,进而爱上她的!   再说了,孩子都有了,他更该断了一切念想,安心对待周哲才是!   从背后搂住萧银月,燕语将头搁在他肩头,轻轻说“但愿吧!”   因是成亲前的最后一天,午膳时分,桦亲王府派人来请,说是按礼数,成亲前的两位新人,是不适合呆在一起的!   特来请桦亲王回府,顺便察看成亲所有的一切事宜,可有纰漏!   燕语不情不愿,踌躇着不想离开!   耐不住萧正君和董管家的催促,最后她只得随着董管家,回了桦亲王府!   耐心的等待第二天的亲事!   萧银月这里,成亲所有的礼服鞋物一应事宜,皆是御赐,更是上品,他只用试试那些衣物之类,萧府几乎不用安排太多!   嫁妆那些,因时间太过紧促,萧山也备得不是太多,好在萧正君这些年,一直私下有些准备,这加起来,也有十八抬之多!   桦亲王府和萧府的家奴下人都忙的天昏地暗,两个当事人却是看似悠闲的在各自房中看书,或下棋!   只是两人心底的激动紧张和期待,都隐藏得极深,让人看不出来!   晚膳过后,桦亲王府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景帝!   景帝红光满面笑如春风,独自一人进了王府!手上还提着一壶上好的琼花酿,非得让燕语陪她喝几杯!   燕语笑得开心,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她最开心的,是遇到了她的挚爱萧银月,和这血脉相连的景帝和董君父!   在王府花园旁的凉亭内,姐妹两人就着月光,边喝酒边谈天说地   从景帝的话语中,燕语听得她对她能认祖归宗这事,格外看重!   汗颜,当初只顾着怕身份受累,又嫌麻烦。恨不得和她撇开关系,殊不知,在景帝心中,对她这个妹妹,看得相当之重!   好在她算是想开了,什么身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能保持本心,坚定信念!      ☆、亲王大婚      慧景四十一年,洛城皇都   庄严肃穆恢宏霸气的皇族祭祀天坛,一国之女帝,携着帝君,董君父,都端正的站在白玉石阶上,满脸严肃!   洛城中十里红妆,喜气洋洋!整个城中更是喜乐不断,欢欣鼓舞!   一早就去萧府接了今天的新郎萧银月,赶到祭祀天坛的燕语,此刻一身大红宫廷正装,头戴王冠,龙章凤姿,风姿绰约!   她嘴角上扬,好心情显而易见,眉目间全是禁不住的喜意,她边走边仔细牵住身侧的萧银月,小心翼翼!   反观萧银月,同样是一身大红喜袍,只是他头带着垂着珠帘的玉冠,这么乍然看去,只看的到那弧度优美白皙如玉的下巴!   手被燕语牵住,随着她缓缓走上皇族祭祀天坛,胸口的心,嘭嘭跳的飞快!   上了天坛,入了皇族族谱,他就是燕语,哦,是燕景桦的夫君了!   心情激动又甜蜜,能做她的夫,他萧银月此生无憾!   一对新人恭敬的跪在天坛前的白玉石阶上,听着祭师嘴里念念有词,心情都不约而同的欢欣!   祭师的祷告词念完,接下来是滴血认亲!祭祀台一只白玉盘子上,放着一节燕氏先祖的白骨!   燕语拿银针扎破手指,将血滴在骨上,众目睽睽下,那一滴血快速的渗入骨中,只留一个暗黑的印记!   看着血迹没入白骨,董君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明知语儿是他亲骨肉,但在这天坛验血,他还是会以防万一出现!   好在一切顺利,他的女儿,名字刻在燕氏皇族的玉牌上,就是他董卿和瑞皇名正言顺的幺女了!   握紧的双手缓缓放开,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身侧一身凤袍的燕景天在他耳畔轻道   “父君这下该放心了吧”   含笑点头,董君父喜不自胜!   滴血认亲仪式完成,天坛下人山人海观礼的百姓顿时爆发出热烈的祝贺,都自发的跪地大呼,桦亲王千岁,景帝万岁!   对着如此热情的百姓们,燕语微微笑着扬手示意!   身侧的萧银月傲然而立,和风华无双的桦亲王正是郎才女貌,玉人一对!   祭祀完,一众人回到了桦亲王府,在景帝和董君父的观礼下,燕语和萧银月在王府正殿拜堂成亲!   不可免俗的,拜完堂后,萧银月被送入了洞房,而身为新娘的燕语,只得留在前殿陪前来喝酒祝贺的众人喝酒!   董君父在容锦帝君的陪同下,入了内室。   前殿,燕语被前来贺喜的众人围住!   众人中,有燕语帮助过的,上至皇室宗亲,下至平民百姓,各个阶层的都有!   人人都是真心的祝贺着这传奇人物般的桦亲王,与王君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见燕语被人围住,脱不了身,燕景天很是不舍,忙上前帮着燕语挡酒!   众人本来还忌惮燕景天的威严,后来看她笑容满面的,不摆半点帝王的架势,也就趁着酒意,放开了的敬起酒来!   星月楼,内室中,满室的馨香嫣红   雕花镂空的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剪纸囍字,窗下书案上,两盆兰花草,叶尖上都粘了点红纸,红绿搭配着,竟格外喜庆和好看!   两只半人高的景泰蓝花瓶,放在房中角落,里面搽着几支堪堪才是花骨朵的梅花,不经意间,鼻端似还能闻到一股梅的幽香!   白玉骨架上绣连理缠枝的屏风,架在房中的床榻后!   萧银月一身大红喜袍,端坐在喜床上!   坐下的喜床铺着大红花边床单,上并排放着一对鸳鸯戏水的软枕,一床上好紫色锦被,整齐的叠放在床的里侧!   他伸手轻抚了一下,手下柔滑的触感,可以想象人躺在上面,是何等的舒适!   从今往后,这就是他和她要度过一生的地方……   想到那绝美的女子,萧银月心底甜蜜幽然,更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向往!   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又欣喜!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打开,萧银月心悠悠一颤,是她回来了吗?明明才见过,他却像是感觉和她分开挺久了般,格外想念   坐着没动,放在膝盖上面的手,就被一个暖暖的手握住,那手微凉,明显不是燕语!   萧银月一惊,正准备缩回手,就听一个带着淡淡喜意的声音响起   “银月啊!别怕,是父君,和你皇姐夫”董君父眼含爱意的,拍了拍萧银月的手!   一听是董君父,萧银月忙作势要取下头上的玉冠,垂着的珠帘将视线全挡住,他不方便下床行礼!   “哎,别动,这玉冠可是要留给桦亲王亲手取的!”董君父笑呵呵的,阻止萧银月行礼!   这孩子,打小看着他长大,以前就是个乖巧懂事的,这谁曾想,竟是个俊男儿,语儿眼光也独到!   “见过君父,容帝君!”坐着没下床,萧银月恭敬的福了褔!   “好,好,好孩子!”对萧银月十分满意,董君父笑得开心。其实,只要语儿她喜欢的,他这个当父君的,必定也会喜欢!   容锦也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样一个妹夫,太令他大出意外了!不过,他喜欢这样直爽纯粹的妹夫!   看着董君父那慈爱的眼光,容锦扬手示意随伺的宫奴上前,拿出事先带来的一个小锦盒,递给萧银月!   萧银月双手接过,极为纳闷,问“帝君,这是……”   掩唇轻笑,容锦这生过一个女儿的人还是有一丝脸红,他不自然的清咳一声,道“这,这是皇家密药,吃了这,九成能,能有孕!”   “……”萧银月听后,怔了怔!   “妹夫你现在就吃下吧!呆会桦亲王就回房了!”催促萧银月吃下,容锦目光望向董君父,知董君父着急抱孙女,这洞房前送药,还是他示意的呢!   “我,这……”萧银月不知所措,这能让人有孕的药,他该不用吃了吧!   “银月啊,这男儿家,嫁人后生儿育女,天经地义,语儿她年纪也不小,是该有子嗣了!”董君父看萧银月不怎么愿意吃这药,忙开口劝说,这也是皇家,一般人家想要有这样的密药,求都求不到!   萧银月心内不安又纠结,这药不吃吧,君父问起,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婚前有孕,这么不顾礼数的事,任人知道后,都会鄙夷!   可他要吃下那药,又怕会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   正纠结万分中,又听房门被推开,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今晚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父君和皇姐夫莫不是想和我抢新郎?”   董君父和容锦抬头,见一身大红喜袍的燕语靠在门边,脸颊嫣红,神情散漫,眼角眉梢全是浓浓的喜意,正懒懒的看着床上的萧银月!   两人相视噗嗤一笑,董君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边,对燕语道“语儿啊,父君就不打扰你和银月相处了,你,待银月温柔点!”   容锦随后也走到董君父身侧,扶着他,看向燕语时,脸上闪过戏谀的笑“看看,这对夫君宝贝得,还怕父君和姐夫欺负他不成!”   “额,哪里……”燕语尴尬   “春宵一刻值千金,桦亲王快去吧,姐夫和父君这就走了!”留下一句话,容锦笑着和董君父出了新房!燕语抚额,她这端庄严肃的皇姐夫,竟还开这样的玩笑。。。   坐在床榻上的萧银月凝神闭气,仔细听着响动!   轻轻的脚步声慢慢走近,随即他就被一个略带酒香的怀抱搂住!   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不是燕语又是谁!   心中甜蜜不已,萧银月伸手回抱住燕语的纤腰,手心紧贴!   呵呵笑着,燕语将萧银月头戴的玉冠取下,微微的柔光下,他那白皙的脸颊,如玉凝成,带着淡淡的红晕,最是无胜娇羞美艳!   他抬眸轻瞟了燕语一眼,后又红着脸低下头,嘴角有幸福的笑!   这样潇洒不羁气质风流的女子,是,是他的妻主了!   而燕语,头一次见他穿如此艳红的衣衫,她只觉眼前的人儿,身上大红的喜袍,衬着那白皙如玉的俊颜,是勾人夺魄诱人心神的艳丽无双!   平时清冷淡然的眉眼,这会看着,总像是似有若无的散发着魅惑之意!引得她一颗心,有把持不住之感!   房中桌上,两枝婴儿手臂粗的大红喜烛,正燃得起劲,那一滴滴红红的蜡油,偶尔滑落,粘稠的从喜烛上滑下!   跳跃的火光不时轻晃,将房中的喜气照的更是朦胧!   桌上雕着龙风呈祥的白玉酒壶,里面的美酒散发着阵阵酒香!酒壶旁两只翠玉酒杯,是放着准备喝交杯酒用的!   燕语没用酒杯,直接拿起那白玉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再凑近萧银月,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对上那殷红的唇!   被燕语那洒脱的动作吸引住了眼光,萧银月才反应过来,嘴里就流进来一口暖暖的酒!那酒经过燕语,再渡到他嘴里,竟然伴有淡淡的莲香!   他一吞咽,一大口酒就喝进了肚里!   喝下了酒,嘴里才感觉到又麻又辣的!辣的他眼中都泛上了泪光。   燕语低头看着萧银月仰着白皙的脖颈,目光柔情似水的看向她,瞬时,满心的欢喜与爱怜在心中爆满,无从宣泄!虽说有孕不能喝酒,但这新婚夜,就喝一□□杯酒,还是不怕的!   头一低,就亲住那微启着的红唇,张嘴,含住那娇嫩的唇辬,狂热吮吸!   一时,心中的火似被点燃,烧得狂野,燕语欲罢不能,搂着怀中的人吮吻啃咬,轻揉慢捏!   藉着酒意,燕语将人按倒在床上,虽沉迷不已,但燕语还是记得趴到萧银月身上时,注意着没压到他肚子!   湿热的吻从散发着幽幽馨香的唇,到挺翘的琼鼻,卷曲的睫,微颤的眼睑,再到光洁的额,一路向上,又缓缓滑下,到白皙的脖颈,如羽翼的锁骨……   萧银月轻闭着眼睛,任燕语在他身上种下一个又一个的爱痕,心中是满满的甜蜜和爱恋!   从今晚开始,他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她桦亲王的王君……   这一刻,两人心思涌动,意乱情迷,身体纠缠在一起,情动,忘情!   床帐落下,不过瞬间,大红的喜袍随之也从床榻上滑落,上面五彩斑斓的牡丹似生在衣衫上般,栩栩如生,富贵之气尽显!   房中蜡烛散发着朦胧的烛光,那微弱的光亮洒满整个房间,让这本就春意阑珊的房内,更是旖旎!   透过薄薄的床帐,还能看到床榻上缠绵起伏的两个人影!   人影晃动,床幔轻摇,满室的□□撩人!      ☆、离愁别绪      新房中,满室靡靡之气!房中长绒地毯,上面七零八落散乱的扔着两位新人的外袍内衫亵衣等!   床榻上,淡紫的床幔垂着,无风自动,虚幻飘渺!床幔顶上,两只镂空金芶挂在那!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从床幔后伸出,露在床幔外!   床上轻浅的呼吸声缓缓传出,由此可见,那人儿正睡得香!   新房外间,青衣躺在小榻上,整晚未眠   楼外许向睡得惊醒,早在听到有下奴在往这边前来时,就已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出门,远远的看到一个王府下奴正快步往这边走来   见了她,那下奴拂了拂,道“许姑娘,麻烦您通禀王爷一声,田老将军求见!”   “这么早,可知将军有何要事?”许向皱着个眉头,王爷的新婚之夜,这田老将军来做甚?虽说差不多天亮,但昨晚王爷王君折腾到下半夜,这个点,也才睡下不多久!   有什么事,不能放放,等白天再说?   “下奴不知,只是田老将军说是奉旨前来!”下奴恭着身子,对这随在王爷身边最久的许姑娘很是敬重!   “……”许向默!   本她还想不去打扰桦亲王的,但田将军既然是奉旨,那这也不能推脱!   刚想去敲房门,就听里面燕语懒懒的声音传出来“让田老将军稍等,本王即刻就到!”   下奴领命下去回禀!   许向招来下奴打水伺候桦亲王起身!   房内晕黄的夜明珠散发着柔柔的光亮,床榻上奢华的紫色锦被下,两具未着寸缕的身体此刻还是缠绕在一起,无半丝缝隙!!   嘤咛一声,被刚才说话声吵醒的萧银月,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燕语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映入眼帘,看了一会后,他才慢半拍的羞红了脸颊!   几次和燕语的亲密接触,他大多都是闭上眼睛,这么正大光明的看她的身体,还是头一次,这可真是羞人……!   将头往燕语怀里埋去,萧银月本想躲避这太过羞人的姿势,哪知,这么一贴过去,脸颊就挨到那光滑的柔软,这么一来,看上去,反倒像是他在,在亲她胸前……!   羞愧难当,这样的接触,萧银月此刻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一动,他的颊和她的胸,轻轻磨蹭……   不动,就这么挨在这,他的脸,红得都快要爆了!   进退两难间,就听燕语柔声道:   “怎么样,王君对妻主的身体,可还满意?”看着鸵鸟般埋头的人儿,露在外的耳尖红得透亮,燕语乐呵呵的,轻笑个不停!   这么主动大胆的投怀送抱,难得啊!   “……”被燕语调笑,萧银月又是羞涩又是难堪,他挨着燕语,慢慢往下移。   直到整个头全部躲进了被窝,才算了事!   满面通红的,躲在被子里,怎么样也不肯出来!   突然想起刚才下奴说黄老将军来求见的事,萧银月隔着被子,嗡声嗡气的说“王爷……”   话没出口,就被燕语打断   “我喜欢你叫我燕语,或是妻主……”一掀被子,燕语钻进被窝,和躲在被子里的人面面相对!   “燕语,妻主……”萧银月轻咬了下下唇,妻主两字出口,只觉得如蜜般甜!   心底默念着这两个字,嘴角笑靥如花   “恩,心肝宝贝儿!”搂住萧银月的腰,燕语柔声细语!   听着那腻的滴得出水来的称呼,萧银月咬唇,轻道:   “……真肉麻!”嘴上说着肉麻,脸颊上如花的笑靥是止都止不住!   她,必定是将他放在心尖上……   “哦,肉麻了吗?我模模看,在哪里?”挑着唇笑,燕语伸手在萧银月那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摸,手下那如羊脂美玉般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不满足只是在肩背处,手顺着优美的弧线,一路下滑,来到那挺翘的臀部,轻轻一掐,引得萧银月一声轻呼!   “宝贝儿……”抚着手下柔滑的肌肤,让燕语心跳瞬间又加速,她眼眸一深,感觉又来了   此时,她哪还记得府中等着的黄老将军,也忘了让下奴转告说她即刻就去。   这刻,她眼中就只有那满面娇羞不已,欲语还羞的人儿!   看到燕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玉望,萧银月咬唇,轻轻推开她   “……不知黄老将军来,所为何事?”萧银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虽说夫君不得干涉妻主的事,但,和她有关的事,他都想了解!   被这么一提醒,燕语眼中的幽深就散去了大半,她满目深情的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缓缓道:   “有件事,我是想着成亲后就告诉你,其实,今早,我就要同黄老将军去北疆……”燕语仔细措词,生怕萧银月听了她要走的事,太过激动!   燕语的话,让萧银月惊得一怔,心都颤抖不已!   什么叫要去北疆,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怎么能去!万一遇上危险又怎么办,他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嘴唇都有些微抖,萧银月伸手就握住燕语的手,道“为什么要去那么凶险的地方……”   回握住他纤长的手指,放到唇下亲了亲,燕语又是心疼又是不舍,道:   “景帝说我拿了将军令,就要去管那一批将士……”燕语无奈得很,她其实很不想去,但攸关景帝的江山,她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办好!   只是可怜她和她的萧统领,新婚燕尔,就要分别,这世间,怕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萧银月沉默,在宫中当值这么多年,朝中的一些暗滔隐晦,他都明白的很   景帝的手段,他更是了如指掌,怕燕语最先从燕敏西那套来将军令,就是景帝示意的吧!   他和她的亲事,也是她费力争取来的吧!   他舍不得她,更心疼她要去那寒苦之地受难,但这是圣旨,谁也不能违抗!国家大事,岂能被这儿女情长所左右   他再如何不舍,也不能拖她的后腿!他更不能像平常男儿家那般,哭哭啼啼的,弄得她心烦!   强忍住心底的不舍,他深呼吸一口,问“……就要走了吗?”   “宝贝,对不起,才成婚我就要走,没能好好陪着你,在你有孕的时间里,也没能好好照顾你……”燕语极其不舍,两手将人搂得紧实,说话都有些哽咽!   想到去了北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燕语更是万般不舍!精致的眉眼间,全是淡淡的愁绪和不舍!   “那边苦寒,你,你到了那边,可得多注意着身体”强装淡定,默默起身,拾起地上的衣衫,萧银月缓缓穿上。   衣衫上的盘扣,他颤着手,扣了几次,也没能扣好,不由气馁!   手一垂下,一双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伸过来,仔细的一颗一颗,将扣子扣好!   扣好后,重将人搂进怀中,下巴搭在他肩头,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宝,多休息少劳累,我会时常派人送信回来的!   府里的事,你要想管,就管着,不想费心,那就懒得理,有董管家在,大多事,都能放得下心!   宫里我和君父和帝君打过招呼,平常的请安问好,都不用去!   要想爹爹了,就回萧府住些天,陪陪他老人家也好!   还有我将地星和玄星留下,保护你!你要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他们或是许向做……”   听着燕语细细的交代,那轻轻的说话声,如同一片羽毛拂在他心扉,温柔又绵软!   可越是这样,他却越难受,心底强忍着不舍,凑上前一步,嘴唇紧紧的贴上那还在柔声说着话的唇辬!   面对离别,两人心情低落,所有的爱恋和不舍,都融合在这忘情的一吻中!   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燕语张嘴,含住萧银月轻颤的上唇,柔柔的吮吸,细细的忝噬,舍灵活的扫过他的下唇,带起一阵阵温柔缱绻!   之后她的舍,在伸入萧银月嘴里时,黏住他那滑腻的舍,来回纠缠,缠绕不休!   萧银月闭着眼睛,心底轻轻的颤栗,唇辬间传来铁锈味,不知是谁的唇被谁吮破,血腥气弥漫在相贴的唇齿间,血腥又糜离!   久到若天荒地老般,直到将肺中的所有空气耗尽,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来!   背过身,萧银月低声道“你,你走吧,别让黄老将军久等了”   “……恩”暗哑着嗓音,燕语着手穿戴!而视线一直在站立一侧的俊朗身影上未离开。   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萧银月眼眶止不住红了,背过身去,以免被她看到他的脆弱   穿衣声停住后,又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人就被燕语从背后搂住,柔柔的吻落在他脑后,带起一阵暖暖的气流!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要记得想我……”仔细叮嘱   怕越留,就越舍不得离开,本着不让景帝失望,早去早回的想法,话一说完,燕语转身大步朝房外走去!   风华无双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院中!风吹动淡蓝的衣衫舞动!   衣衫挥舞间,徒留一阵清冷的莲香!   房门大开,屋外清晨寒凉的空气扑洒进来,将房中两人制造的温馨气息一举吹散,身着单衣的萧银月只觉得没了她的房中,满室寒凉浸骨,冷的不行,刚还粉中带红的脸颊,瞬间苍白!   他顾不得还披散的发丝,快步追了出去!   桦亲王府恢宏的大门口,董管家许向带着府上所有下奴恭敬的垂首立在那,目送着桦亲王出府!   府门外不远,有一队人马正缓缓往前走去!当先那一身锦袍玉带,身姿潇洒的人,不正是刚出房的燕语?   萧银月站在门沿后,微凸的门沿将他的身形挡住,望着那越走越远的人影,他心难舍,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   知道只是分离一段时间,可还是忍不住……   身后一件狐狸皮毛披风盖上,带来一阵融融的暖意!伸手将披风拢了拢,身上是暖和了!可没了她在身旁护着的心,还是会冷的颤抖!   不记得他是如何回的房,也不记得这一天下来,他做过些什么!   更连新婿新婚第二天,要去拜见董君父,给他敬茶都忘了!   只记得青衣仔细的替他洗涑,喂他用粥,晚上再次躺到那秀着龙凤鸳鸯的婚床上时,他思念的泪水,将鸳鸯软枕全部打湿!      ☆、入宫敬茶      躺在床上,萧银月睁着红肿的大眼睛,一夜未眠!   她走了,去了北疆,成亲才一天,她就离开,还是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也不知要几年才回来?   几个月后,他就要生产了,他的孩子,生下来,可是连母亲都看不到!   若燕语要是过个三年五载才回,到时他都二十五了,那么大的年纪,她,可还会喜欢   他生产过后这平坦的小腹,紧实的腰身,都会变形吧?到那时,她,她会不会嫌弃……   中间两人不在一起,她,也是会在北疆找清白人家的男儿当小伺的吧!   她说只娶他一人,那不算娶的小伺,只让侍寝,可算在内?   萧银月心里七上八下,左思右想,转眼又被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感到失笑!   想着想着,又想到景帝!   景帝明明同意让燕语娶他为夫,可又为何在他们新婚后第一天,就命燕语前去北疆?难道说,景帝对他一直男扮女装的事从未息怒,还在耿耿于怀   或者因这事,迁怒燕语?   又想到昨天他只念着燕语离开的事,竟忘记进宫去给董君父敬茶,想到这,萧银月忙急急的起身下榻!   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萧银月着手打理穿衣打扮!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面对岳父!   以前,他是女儿身在宫中当值,倒是时常见君父的面,那时不算!   大婚当晚,君父到新房来时,他头戴垂玉珠帘的玉冠,只隔着珠帘,和君父说了几句话!   今天,想到和君父无阻拦的面对面,萧银月心有忐忑!   衡量着不能给君父不好的印象   首先衣服不能太素又不能太过艳俗,认真的挑了件绯色的窄袖宽衫穿上,外面配了件银白大袖的锦袍!袍子上衣领袖口,都绣有淡淡的兰花草,显得淡雅精神!   看着梳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萧银月默了默,最终还是只仔细的将发丝挽好,戴上了星月玉簪!   推开门走到外间,青衣还在软榻上躺着,许是听到声响,他一骨碌从榻上起来,看到穿戴整齐的萧银月,忙下榻上前   “公子,一大早的,您这是要去哪?”   萧银月瞟了青衣一眼,看到青衣脸上的怅然若失和红肿的眼睛,他瞬时明了,难怪燕语说要青衣嫁出去,看来她是早明白青衣的心思了!   想到此,萧银月心甜如蜜,燕语对他的心思,他向来都明白,只是身在这女子几乎都是三夫四伺,陪床无数的社会,燕语就算是天天念叨只要他一个,他心底还是略有怀疑的!   不过她的行动表明,她所说的基本属实了!起码这会他是信了九成!   微一敛眉,萧银月缓缓开口“青衣,你,可有上心的女子?”   “……”猛的听到萧银月如此问,青衣呆怔了怔,半晌回过神来,明白萧银月的意思后,青衣红着眼眶,嚅嚅道   “公子,那晚,王爷和您说的话,下奴都听到了,公子放心,青衣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不会妄想和王爷……更不会,更不会惹公子不高兴的,青衣只求公子,能让青衣随伺在侧,好好照顾您,至于其它,青衣别无所求!”   青衣啜泣着,说得诚恳,萧银月仔细听完在心底暗暗衡量,这青衣也是个踏实的,要是将他支离身边,再换个伺候的人,一时也难合意!   倒不如留他在身边,也放得下心!   于是一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主仆两出了星月楼,才到院中,就见院外花园旁的坪里,上下百来个下奴,都跪地等候在那!   见了萧银月出来,都恭敬的磕头行礼!   董管家也在旁边,躬身行礼!   看这阵仗,知董管家是在替他立威,略一晗首,萧银月面容淡淡却又不失雍容的抬手,示意众下奴起身   “大家在王府,只要踏实的做好分内之事,以往如何,往后就还如何!   只一个,不准做欺上瞒下,作奸犯科的事,就成!做的好的,每月还会有赏,犯了事的,那就不怪本王君心狠了!   当然,这王府,是个讲公道的地方,大家有什么觉得不公,或是认为不对的事,都可以向青衣反应!”   萧银月想着将众家奴当成御林军般来管,赏罚分明,总不会差!   交代完,领着青衣出了王府,坐上由许向驾着的马车,一路缓缓的进了宫门!   下奴们没想这新王君如此和善温良,都喜从心来的磕头道谢!   望着那俊逸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口,下奴们都开心的直夸遇上了好主子!   要知道,这下奴的命,随时都握在主子的手中,主子一个恼怒,下奴就容易将命陪上。   大家宅院中,时常死三两个下奴,稀松平常的很!   昨天桦亲王离府,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怕王君因这事心情不好,迁怒大家!又见董管家让大家在星月楼外侯着,候了成天,没见王君出房,大家心底更是忐忑不安。   又跪等了一晚,才见了王君出房!   还好王君出来,不但没有发怒,更是对大家和言善语,众人的心,这下是落回了胸口!   连带的,下去做事时,更加卖力用心了!   董管家老脸堆着笑意,对着萧银月的背影直点头,这王君,看着是个懂事明理的,又心善大度,长的风清月朗的,府上有这样的主子,是下奴们的福分!   她家王爷眼光真不错!   宫中瑞安殿内,殿中四处各燃着一盆银丝碳,炭火燃得红旺旺,将整个殿中熏的暖意融融!   那银丝碳易燃又不起烟,燃起来还有种淡淡的樟木味道,闻着甚是舒心!   董君父斜靠在紫檀木靠背椅上,身着内里加了棉衬的紫色棉服,膝盖上搭着一条质地柔软的毛毯,脚上,也是着的加棉的软底布靴,整个人看着暖和和的!   他微闭着眼睛,呼吸轻缓,脸上不见半丝表情,看着像是睡着了般!   一个下奴推开门,轻手轻脚进殿禀告,说桦亲王君已到殿前求见!   刚还坦然靠坐着的董君父一听,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人也从椅上站起来   都不叫宫伺去宣进殿,董君父亲自走到殿堂门口,去迎萧银月!   远远的看到董君父出殿,萧银月忙紧走两步,上前扶住董君父   “父君万安,外头冷,您别出来了!”   打量着萧银月那毫不做作一派自然的动作,清清爽爽脸上没涂半点脂粉,绯色的衣衫衬得那白皙的玉容更是俊朗如画   以前萧银月在宫中当值那会,他时有遇到他,也没觉得他有多出众。   这一和语儿成亲,成了他的亲亲女婿后,他看他是越看越喜爱,越看越满意!   又见萧银月衣衫轻薄,大冬天的,出门连件棉袄都没穿,董君父半是不舍半是责怪:   “这么大冷天的,银月出门怎么不多穿些衣衫?”   腼腆一笑,萧银月拉了拉身上的外衫,对着董君父道“多谢父君关心,只是银月从小习武,身子较寻常男儿要壮,这个天气,穿两件正好!”   “哦,那好”心底想着身体好是好事,以后有了身孕好生养……   只可惜语儿昨儿去了北疆,要不然,明年底最多后年初,他就能抱孙女了   拉着萧银月进了瑞安殿,父婿两人坐在暖暖的火炉边,喝着邵公公泡的上好花茶,很是相谈甚欢!   董君父是因燕语的缘故,对萧银月是由头到脚的满意,全身无一处不顺眼!   加上萧银月本来温和良善,不是狡猾心狠之人,这样的性格,更是得董君父青眼!   萧银月这对长辈是恭敬尊重,言语之中多有尊崇!   得知燕语打从雪山下来,还未进城就在城门外遇上了萧银月,董君父忙让萧银月和他说说初见燕语时的场景!   女儿不在身边,听着人说说她的一些事,这也让他心底能舒服不少!   而萧银月这,一说起燕语,顿时就满面笑容的,红霞飞满!   想起她和他的初见,她抬头看着高坐马上的他,眼睛一眨不眨,那呆呆的模样,萧银月心底又是欣喜又是甜蜜。   打初见开始,她就是喜欢他的……!   挑了些燕语平常的事迹向董君父说着,听得董君父也是笑容满面!   其实那些时,董君父大多是知道的,只是在燕语离开的这个时间里,能拿她的事出来说说,也可聊以慰籍挂念!   轻声细语的,以燕语为话题,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到午膳时分!   董君父自是留萧银月下来一起用膳,萧银月欣然答应!   准备开动,殿外就听脚步声响起!   景帝和容帝君驾到!   两人一来,萧银月忙恭敬的起身行礼!   燕景天呵呵笑着,上下打量了萧银月两眼,基本说得上是天天都见面的人,这会看着,竟完全辨若两人了!   之前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呆板没甚趣味,成天只知敬守岗位,不解风情的女子!   现在,眼前依旧是那清冷淡然的眉眼,此刻看着,竟有丝似有若无的风情隐藏其中,那浑然天成的韵味,就连她这阅男无数的女皇,都未曾见过,燕语这家伙,还是慧眼识珠!   眼中的调侃意味明显,燕景天开口道   “银月啊银月,近二十年来,你在朕眼皮子底下,一直隐藏的够深啊!”   萧银月听了燕景天的话,心下一颤,心虚,忙又跪下,道“皇上,属下该死,欺瞒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朕可不敢,朕怕罚了你,某些人要来找朕拼命!”嘴角含笑,燕景天摇头,说   “皇上……”听明白燕景天话里的意思后,萧银月垂头,脸颊不争气的又红了!   倒是董君父舍不得女婿跪地,示意邵公公将萧银月扶起,瞟了一眼站立一旁的容锦,董君父朗声道   “好了好了,你这个当皇姐的,可不兴欺负妹夫!来,都坐下,一起用个膳!”   说完率先坐下,又拉着萧银月在他身旁坐好!   “父君这女婿,看着可宝贝得很呢!”燕景天淡淡笑着,开口说话!   嘴里说着,动作却是很自然的,在君父身旁坐下,容锦冲着萧银月一晗首,随即也在燕景天下首的位置坐下!      ☆、宫中偶遇      四人一同用过膳后,燕景天称有事要忙,就先出了瑞安殿!   容锦留在殿内,陪着董君父闲聊了几句。后见董君父面有困意,就领着萧银月说要告退!   董君父睡意朦胧,还拉着萧银月的手,让他时常多进宫来,陪他说说话也好!   萧银月点头应下!   在宫中当值这么些年,对董君父一直有午休的习惯是了解的!   再说他进宫已有大半天,也该尽快回王府了!   他家王爷不在家,他更是要多注意,不要在外多待!   告别了董君父,萧银月落后容锦一步,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瑞安殿!   出了瑞安殿,又走了一段,在出宫与去帝君殿的岔路口,拒绝了容锦的邀请,萧银月和容锦分开,各走了一边!   容锦是回帝君殿,他是往出宫方向!   出宫要经过御花园,萧银月走在花园旁的青石板上,心情坦然!他家王爷不在府上,他就好好打理着王府,安心养好身体,生下宝宝,等她回来!   寒风凛冽,冰凉刺骨   殿外青石板路旁的树枝上,树叶基本落光,空留光秃秃的树枝,被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说是繁花不败的御花园,其中多数花草,也是禁不住冬的严寒,一片残败   当中只有少数的耐寒植物,还迎着寒风伸展着枝丫!   花园角一片梅花林,林中错落有致的种着数十株梅树,树上花苞点点,有红有白,点缀其中!   不过这会景致再好,萧银月也无心观赏,他脚步只顿了顿,抬步就要往前走。   一抬头,就见前面转角处走来一人!   锦衣华服,身形纤廋,正是好久不见的燕敏西!   燕敏西也看到了萧银月,她快走两步,迎到萧银月跟前,嚅嚅道“银月……”   “敏西……王女!”萧银月差点脱口喊出敏西将军,还好反应快,话到嘴边,就改了!   “银月,你,你还好吗?”前些天失了将军令,燕敏西心情极差,闭门在府上也颓废了一段!   只是后来想到镇北军三十万人之多,大多对她忠心耿耿,这突然换个人,就算是拿着将军令去,也不一定能在北疆站的住脚!   届时,景帝怕是会重让她再回北疆,管理那对大燕国至关重要的大军!   她就等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萧银月眉眼微垂,在见到燕敏西身后无半个下奴跟随,这园中仅他一人和她两人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孤男寡女的独处,最是容易引人闲话,燕语本就不喜他和燕敏西接触,在她不在洛城时,要传出他和燕敏西的风言风语,她知道还不知会有多滔天的怒火呢!   退了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萧银月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淡淡说道“多谢敏西王女关心,本王君很好!”   “银月……”上前一步,作势去拉萧银月的手,被他灵活避开!燕敏西眼神一黯,这才想起他,前天成亲了……   “敏西王女,我现在是桦亲王君,您还是别再直呼我的闺名得好!”萧银月说的直接,这闺名,可是只有家人和妻主能称呼!   只是他妻主,可也没叫过他银月呢,她多数是唤他宝贝儿,或是好月儿……   “桦亲王君……王君……”燕敏西喏喏念叨着,面容上略带苦涩,以前总自以为他早晚是自己的夫,却没防,他会这么快的,被人娶走   而她,终究,没能娶到他……   脸上闪过不甘,燕敏西重又抬头,对着萧银月道“银月,她对你,可好?”   “她,对我很好!”说起燕语,萧银月那俊逸的脸颊上瞬间换上了暖融融的笑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极其真心的笑!   萧银月说的话,燕敏西深信不疑,在看到萧银月那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灿烂笑容后,她的心,涌上一股刺痛感!   以前,她一直想着能让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现在,真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她竟只想将之毁掉,因为,那笑,不是因为她……   想到那个横刀夺她爱的女人,燕敏西恨得牙痒痒,眼中狠意闪过!   燕语,燕景桦,竟敢拿着她的将军令去她的地盘,本王女让你有命去,无命回!   “她要真对你好,就不会在成亲的第二天就离开你,远走他乡!”   “她,她有重要的事!”萧银月默然,辩解   燕敏西挑着眉冷冷的笑,萧银月对燕语的维护,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暗暗咬着牙,面上平静的道:   “再重要,怎么不等陪你回门后再走?事情再急,也不差着这两天!”燕敏西岔岔不平的说道,费劲心思的想将燕语在萧银月心底抹黑!   她派了上千人马,尾随着燕语,待她到了北疆,再下杀手!想是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传来吧!   到时人在北疆出事,天高皇帝远的,景帝就是派人彻查,也查不到身在洛城的他身上!   到那时,萧银月丧妻,她,她还是不会嫌弃他,将他娶回贤王府!只是他再不能当她的正君,只能是为小伺了!   燕敏西心思打着如意算盘,萧银月那听了燕敏西的话,也是沉默了!   按习俗,新夫三天后回门,要回爹家!   大多数得宠的夫郎有幸能得妻主看重,妻主就会陪同一起回门,若是不甚得宠的,自是独自一人回爹家!   在大燕,所有新夫都以妻主能陪同一起回门为傲!   有了妻主的陪同,在往后的日子里,新夫都能更得人高看一眼!   燕语前天去了北疆,明天他回爹家,她自是不能陪同!   他只有自己一人回萧府了!希望明天过后,洛城不要传言,桦亲王君新婚不得宠,回门时桦亲王都没陪同……   这里想得出神,又听燕敏西道:   “明天回门,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自己一人回去就是,桦亲王她只是有事不能同去,她若在洛城,那肯定是会要一起去的!”萧银月言之凿凿,深信燕语是宠他的!   “啊,你一人回,这不太好吧!”皱眉,面上看着很是担忧!顿了顿,燕敏西又道“若不然,我陪你一起回萧府,怎么样?”   被燕敏西的话赫到,之后又是恼怒,萧银月一口银牙咬的做响,冲着悠哉悠哉站在那的燕敏西愤愤道:   “敏西王女请慎言,这新夫回门,哪有带别的女子的道理?”   两手一摊,燕敏西笑得得意,本想说她燕敏西早晚会是萧府的媳妇,这一起去萧府,只是提前行使她的权利罢了!   但想了想还是忍住,怕萧银月给燕语去通风报信,打草惊蛇,影响她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看,这不是担心你明天独自一人回去,引得旁人闲话么!”   萧银月恼羞成怒,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中,就差冒火,没有妻主陪同回门,夫郎最多被人说在妻家不得宠,这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坏事!   但要是成亲,又和别的女子有沾染,还领着回门,那这事,可就概念大大的不同了!   燕敏西说和他去萧府,这是存心要抹燕语的面子,败坏他的名声了!   暗骂燕敏西好狠毒的心思!   瞪着燕敏西,萧银月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多谢敏西王女关心,不过本王君就算没桦亲王陪同,也照样会有桦亲王的疼宠,你大可不必担心!”   “恩,那就随你吧!”嘴上这么说,燕敏西心底腹诽,这会嚣张,看等燕语没了命的消息传来,你还不来求我娶你!哈哈,哈   “……”燕敏西这么不冷不热的话,令萧银月极无语,默然,强压着心底的不快,和燕敏西告了辞!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么不愉快的聊天,还是尽快结束为好!   快步走出御花园那一段,萧银月缓下步子,深呼吸一口气,心想最近也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他以往的隐忍和淡然都不知哪去了,燕敏西说句不好听的,他就忍不住想来气!   还有,回门这事,本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经燕敏西这么一说,他心底倒真不那么舒服了!   想到明天独自一人回去,面对陈侧夫和舒馨舒雅可能会幸灾乐祸的脸色,他心底一股幽怨升起!   这个多管闲事的燕敏西,以往还不怎么觉得,这会觉得她怎么那么让人厌烦?   哼,这个讨嫌的燕敏西……   沉着个脸,萧银月默默无声的出了宫,坐上马车,一路闷闷不乐!   伺候在马车上的青衣察颜观色,见萧银月脸色不对,忙上前递上热茶,轻声问“公子,可是累了?”   “还好!”   沉吟了下,青衣又开口问:“刚见公子您和敏西王女说话,是不是敏西王女惹您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瞟了青衣一眼,萧银月沉声回答!   “哦,那公子这是想王爷了吧,这才离开了一天,看公子您就心不在焉的!”青衣掩唇轻笑,一说起桦亲王,就如预料的,看到公子那清冷淡然的脸颊染上绯红!   “尽胡说……”怒嗔青衣   主仆两人在马车上还没说几句话,就回到了王府大门口!   下了马车,萧银月袖手站在宽敞阔气亲王府大门口的白玉石台阶上,心底一股亲切又骄傲自满的感觉升起,这就是他的家,她和他要一起度过一生的地方,还有她们的孩子……   一路来的不快,在回到王府,就烟消云散了!   萧银月眉峰微微挑起,嘴角吟着淡淡的笑意,缓步往星月楼走去!   一路府上的下奴都恭敬的行礼,目露尊敬,对这王府的男主人那是给以至高无上的尊崇!      ☆、府中来客   迈着轻缓的步子,边打量着美的如诗如画府中的园林。回到星月楼,还没待坐稳,就有下奴前来禀报,说非鱼郡君携同几位公子前来拜会!问王君要不要见!   萧银月听了,燕非鱼带人来,目的是什么,想想都知道!无非就是他自己没嫁成桦亲王,心有不甘,又见他这么毫无征兆的和桦亲王成了亲,心中怨怒妒羡,不平衡罢了!   他俊颜微沉,皱了皱眉头,燕非鱼来,他肯定要见上一见!   吩咐下奴将人领去花厅,他在星月楼稍稍歇息了片刻,再换了件天青绣兰花草的锦缎外袍,就也去了花厅!   花厅中格局温馨细致,摆设皆按男儿家的喜好来的,厅中珠帘垂荡,馨香袅袅!   厅上首一条雕花软榻,上面铺着精纱绸缎,看着都觉软绵舒适!厅四角有室养的鲜活植物,给整个厅平添了一份生机!   花厅中垫了厚厚软垫的椅子上,坐着燕非鱼容秀等人!   几个年轻小公子,坐等着,边叽叽喳喳的在那聊着什么!   萧银月缓步走到厅前,淡淡的扫了一眼   见那些公子中,有非鱼郡君,田将军家的田毓秀小公子,容家容秀,还有些城中达官贵人的公子!   眼眸微沉,他们这么齐刷刷的来王府,大多是被人怂恿的吧!   萧银月的到来,众人见了,忙都起身,恭敬的行了个见礼!   独独燕非鱼坐在那,斜着个眼,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这两天越想越不甘,这桦亲王君之位,明明该是他的,这萧银月,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嫁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燕姑娘,还当了她的王君?   刚一路进府,看着比贤王府还要阔气豪华的桦亲王府,他的心更是揪着疼的厉害!这,这一切,本都应属于他!   之前还一直男扮女装,那不是一个不像男子的男子嘛?桦亲王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子?肯定也是景帝赐婚的吧!   今天,他实在忍不住,特意叫了几个平时走的近的公子,一同来看看。   本想着会看到一个八分像女人的男子,他也好让众公子们回去传传,桦亲王君的不堪!   哪知,一见萧银月,燕非鱼就愣了,这样一个芝兰玉树俊逸清冷的男儿,这哪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萧统领?   他面容沉静,五官俊朗,眉眼虽无一般男儿的柔媚,但眉清目秀,看着更是令人毫不经意间,就被他那清澈见底的眸光所吸引,他一身天青的锦缎袍子穿在身上,更衬得整个人如玉般莹润,俊逸无双   尤其是他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柔意,和他以前见过的萧统领,大大不同了。   燕非鱼不解,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在短短几个月里,变化这么大……   见燕非鱼不行礼,还面露不敬,站在萧银月身后的董管家面有不快,上前一步,对着燕非鱼细声道   “非鱼郡君万安,非鱼郡君虽尊贵万分,但尊卑有别,郡君见了王君,还是得行礼才是!”   董管家的话,说的燕非鱼火冒三丈,他腾的站起身来,一踢脚下的凳子,怒气冲冲的对着董管家道   “放肆,一个下贱的奴才,竟敢和本郡君这样说话,不要命了吗?”   说着还不解气,扬手,就要挥手打董管家   手起,只是没落到董管家脸上,在半路就被人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分毫!   皱着眉头侧脸一看,就见萧银月沉着脸,脸上神情凝重,看着竟有不怒自威之感,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下!   “萧,萧统领,你敢……”   “非鱼郡君怕是忘了,本王君现在可不是什么统领,而是这大燕的桦亲王君!”萧银月淡淡说道,手上抓住燕非鱼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他习武惯了,力气较平常女子都要大,更不说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男儿,燕非鱼!   “啊,痛,痛……”   “非鱼郡君也知会痛,刚怎么还想打我王府的管事?不知管事也会觉得痛?”目露不耐,这样娇蛮不懂礼的男子,向来是他所不愿搭理的!   以往在宫中当值,他也常和燕非鱼见过面,只是并未有深入接触,不知这郡君,竟有这动辄打人的习惯!   燕非鱼不屑:“她一个下奴,怎可和本郡君相提并论?”   “下奴也是生命,还请郡君不要无理取闹!”萧银月正气凛然,手上用力一甩,一推,就将燕非鱼推得倒退了两步!   燕非鱼踉跄着差点摔倒,还好身后的容秀及时扶住他,才让他以免被摔倒!   容秀站在后,一直默默无声,萧银月却是对他极其反感,上次在围场他对燕语下药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还好那次没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要不然,他定要找他好好讨回公道!   今天他来王府,最好是别打什么歪脑筋,若不然,可不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接受到萧银月那如炬的目光,容秀垂下了眉眼,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或是说实在的,他怕他……   而燕非鱼这,因不甘于在众公子面前被萧银月落了面子,他恼羞成怒,回身到守护在一旁的护卫身上拿出长剑,冲着董管家刺去。   那架势,是决心定要在董管家身上出这一口气!   可惜他低估了萧银月的原则,没想他就是打算得罪燕非鱼,也打定主意要保董管家!   手随意一格,一挡,手腕翻转,瞬间燕非鱼手上的剑就到了他手里!   噹啷一声,剑被丟到地上   一场看着凶险的冲突,转眼间,就变得像是一个孩子的闹剧般,滑稽可笑!   没想剑就这么被夺,又丟到地上,燕非鱼气的脸颊通红,双目冒火!   这萧银月,不就是仗着嫁给了桦亲王嘛,他就不信,有他母王在,等说他和桦亲王八字不合的谣言淡下去,他还不能在找机会嫁到桦亲王府?   到时再让母王想想办法,让桦亲王将他提为正君……   只是担心萧银月在他未嫁到桦亲王府之前,生下桦亲王的长女,或长子!那他就算嫁到桦亲王府,生下的子嗣,还得唤萧银月生的小孩姐姐或是兄长,这,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想到这无法控制的一条,燕非鱼又气又急又怒,只拿眼狠狠的瞪着萧银月!   对燕非鱼的怒视,萧银月如若不见,他挑了挑眉,神情淡然的道:“非鱼郡君到桦亲王府来,不是想来找茬子的吧!”   “你,哼,本郡君才没那么无聊呢”   “既然非鱼郡君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那董管家你就先下去吧,再让下奴送上些精美的糕点茶水上来,众位公子坐下吃点吧”   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既不虚假,又显得谦恭有礼。   众公子中,就有对萧银月的看法改观的!这么一个正直懂礼的王君,想来也不是非鱼郡君所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其中田将军家的公子田毓秀,对萧银月的传奇事迹很是崇拜,他热情高涨,上前对萧银月道   “桦亲王君,听说您武艺高强,在高手如云的御林军中都是佼佼者,不知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切磋切磋,怎么样?”   田毓秀爱武,萧银月早有耳闻,听他提出要切磋,萧银月当下满口答应   “过个一两天吧,明天是回门日,过后本王君倒是时间充裕,田公子要得了空,直接过来就是!”   “哦,那太好了,桦亲王君,您可真是谦和!”得了萧银月的应允,田毓秀开心不已,那貌美如花的容颜,更是神采飞扬!   “呵呵,田公子你也是直爽可爱”露出真心的笑,对这直爽的田毓秀,萧银月好感倍增!   微弯的嘴角,上扬时露出洁白无瑕的几颗牙齿,那虽不是绝美,但细致又搭配匀称的五官,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内敛又不张扬的美,也能让人迷了心神去!可惜燕语这时不在场,要不然,又会看得呆怔了去!   燕非鱼看不惯两人的相互恭维,切了一声,冷冷道“桦亲王君明天回门,怕是只能一人回去吧”   不理会燕非鱼语气里的冷意,萧银月轻笑,道“桦亲王有要事离开了洛城,这自是不能陪同一起去萧府了!”   “哼,桦亲王才成亲就离开,该不是故意躲避王君你的吧!这洛城谁不知道,王君打小就未在闺阁呆,抛头露面的……”燕非鱼说着,还冲身后的几个公子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公子得了示意,也叽叽喳喳的附和,虽不敢直言,但转弯转角的,说是大多女子是不会喜欢抛头露面,不守男戒的男儿的!   萧银月听了,默默不语!为了这事,他问过燕语,她说她不介意……   反倒是田毓秀看不过去,开口冲着几个公子就道“男子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会,咱们几个,不也在外到处走了嘛?按着说法,往后嫁了人,妻主莫不是还能因这来嫌弃不成?”   “……”几个公子听了,不知如何辩解,就闭了嘴   燕非鱼见在萧银月面前,不管是来蛮的,还是嘴上,都占不到便宜,就转身,气冲冲的出了王府,心中琢磨着定要找个机会,修理修理这个目中无人又嚣张的萧银月!   尾随他来的一干公子,见燕非鱼走了,他们也没再待下去的必要,也就跟着出去!   容秀咬了咬下唇,眸中的不甘愿与妒意,被他深深的掩藏在了长长的睫后,看了眼厅中的萧银月,他也快步离开了王府!   很快,满厅的男子就走的只剩下三两个!   田毓秀自是没走,还有两个小公子,也是仰慕燕语至深的,想着和桦亲王君打好关系,往后,要是能到桦亲王府,给桦亲王当个小伺也不错!   萧银月自然是不知道小公子心里的想法,只是他们愿意留下来,喝点茶,坐会,他也不会拒绝!   董管家亲自端来热茶,茶点之类的,在厅中小桌上摆放好   厅中燃着暖暖的壁炉,萧银月,田毓秀,还有两个小公子,就着美味的糕点,坐着聊了一大下午!      ☆、回门之日      第二天,回门日!   一早,董管家就让准备好的满满两大马车奇珍异宝古玩玉器之类的,让驾车的拉着停在王府门口,等着桦亲王君打理妥当,再随着同去萧府!   王府中,萧银月端坐在房中,任青衣在替他拾掇!   平素虽不喜这些琐碎的事,但今天,可是他回门日,他穿着打扮,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桦亲王王府和皇室的颜面,他可不能太过朴素简单!   青衣手巧,没太过耗时费力,就替萧银月将长发挽起,上用了一个紫金发箍箍住,那紫金发箍样式精巧,上面细细雕琢了镂空花纹在上,最前,还镶嵌了一颗拇指大的大东珠,熠熠生辉!   手指和脖颈上,萧银月只自己从首饰盒内挑了一只碧玉戒指戴上,至于脖颈,金玉珍珠,他样样都没往上戴!   俊逸修长的身上,是一套黄底红边的锦缎袍服,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福禄双全的吉祥如意!腰间,一条玉带束着,将那姣好的身形显露无遗!   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因萧银月实在是用不惯胭脂,青衣才没将那香喷喷的水粉往他脸上涂!   只是他向来皮肤细腻,就是不借用任何的掩盖,那白皙的脸上也是完美洁净无瑕!   一切打理妥当,萧银月站起来,看着镜中那娇艳无双,和以往判若两人的自己,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都说男为悦已者容!   他就算打扮得再亮眼又如何,毕竟没有了欣赏的人,这一切,都是那么没意义!   微微叹息一声,抬步往府外走去!   府门口,许向架着燕语在时常坐的那辆马车,等在那!   抬步往马车走去,还没走到,就见官道上,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四周都缠着金黄的娟布,车顶还镶有白玉珍珠,车跑动时,带起金黄的车帘轻轻动荡,露出内里一双做工精细,上绣着并蒂莲花纹样的鞋子!   不用看里面的人,单就看这象征着皇室专用的金黄娟布,萧银月就知里面的人,定是容帝君!   马车驶到萧银月跟前,停住   一只涂着淡粉豆蔻的手指,将车上的帘幕掀开,露出里面端坐着的人,正是一身精美袍服高贵典雅的容锦!从   容锦眉眼微垂,面带笑意,嘴唇轻启“银月,怎么看到皇姐夫,这么惊讶的模样?”   “……皇姐夫,不知您,一大早来王府,可有何要事?”试探的问,萧银月确实是惊讶不已,想不明白何事能让一国帝君出现到王府门口,还是大清晨的!   有什么事,派个宫伺来传唤一声便是,这亲自来临,实在令他心有疑虑!   对萧银月的问题,容锦也表示很无奈,只是他那温润的眉眼中,还带着淡淡的宠溺,轻笑,若有所指的道   “时辰是还早,可有个疼夫郎的,怕夫君独自一人回门心情不快,这不,派人传信,让我这帝君来做陪!”   “……”萧银月听了,心底甜滋滋的,容锦说的疼夫郎的,就是他家妻主……   只是,她前天才走,就传了信给容帝君,而为何,没有给他的信?   又想这回个门,也劳动帝君跑一趟,太过不好意思!忙开口说道“皇姐夫,桦亲王她,她不怎么懂的尊卑礼仪,您,您可别听她的……”   “嗳,银月可不兴这么说桦亲王,桦亲王能让本帝君陪你回门,说明她心里拿本帝君当正经姐夫看待,要不然,她皇姐这么多的贵君君伺她不请,偏偏请的本帝君,这说明,她对本帝君放心,再说自家人,可不许计较那么多!”   容锦春风满面,笑从心出,看得出他心情是相当愉悦的!   听他这么一讲,萧银月也不再多说,默默认同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这是燕语的一番好意,他,他舍不得白费……   “既如此,那就麻烦皇姐夫了!”躬身,恭敬的行礼   “银月啊,没外人,这礼也别行了,注意着肚子里的小王女!”伸手,托住就要拜倒的萧银月,容锦眨着眼提醒!   “……皇姐夫,您,您怎么知道!”讶异容锦知道他有身子的事,萧银月一张俊脸羞怯得绯红!   掩唇轻笑出声,容锦眉眼弯弯,眼眸发亮,瞥了萧银月一眼,容锦朗声道“你家桦亲王知会了她皇姐,而皇上,则告诉了本帝君!”   见萧银月面露尴尬,容锦又安慰道“不过桦亲王和你已成亲,这有身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萧银月默!还好,这么丢人的事,没在婚前揭发,若不然,真怕会丟了桦亲王和皇室的颜面!   “好了好了,赶紧出发吧,萧府上,你爹爹母亲该都等不及了”不欲再多说,容锦开口,让驾车的车妇出发!   萧银月坐着王府的马车,紧随在后,一同赶往萧府!   如容锦所说,萧府门口,萧家的一众,除了萧老太傅外,其它人基本全到齐了!   大几十人站在府门口,恭敬的迎接着由远及近的马车!   一路来的路旁,站着不少百姓邻居在围观,等着看桦亲王君回门!   在看清打头的那辆皇家马车上一个容字后,萧家众人忙跪下迎接!   帝君大驾光临,可大出她们意料!   马车停稳,一身贵气凌人的容锦率先走下。后,萧银月也在青衣的陪同下,下了马车!   同样锦衣华服玉树临风的两人,一个温润如玉父仪天下,一个清冷傲然风姿绰约!   两人缓步在前,走进了萧府   萧家众人忙毕恭毕敬的尾随其后!   府门在众人全进府后,缓缓关上!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们,在看到桦亲王君回门,桦亲王没来,却有一国之帝君的陪同后,无不感叹唏嘘!   虽说回门,从未见过有姐夫陪同的,但也不是不可以,这只能说明,实在是女帝无上的宠爱和荣耀啊!   萧家的公子,很得宠啊!   从前总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御林军萧统领,换上男装后,身影美气质佳,当得堪称一代佳人啊!   和同样风华绝代恍若精灵的桦亲王,看着甚是相配呢!   众人望着紧闭上的门,议论纷纷,之后,慢慢散开!   人群中,一身梅红锦袍外罩玄色披风的燕敏西,在看到容锦和萧银月进了萧府后,一双眼眸红得似要冒出火来!   还想着萧银月今天独自一人回门,被街坊邻居看着,多少会听几句闲话,比如说新夫独自回门,是往后不得宠的兆头……   这些,就算没太多实际意义,但至少,也能让他心底膈应膈应!   哪曾想,这容锦突然从宫中跑了出来,随着来了萧府!   没有桦亲王相随,却有一国帝君的陪同,这比有妻主陪同的新夫,更令人高看!   用力一甩衣袖,燕敏西微眯着眼,脸色暗沉,心底愤恨不已!   人不顺心时,怎么谁都跑出来和她作对?   咬牙切齿,想着等燕语一消失,看他们还怎么得意!哼!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萧府门口!   府中,萧家众人因容帝君的到来,是开心得不知所措   萧山慌忙吩咐下奴们端茶倒水,引导看坐,又是摆设祭台拜祭祀先祖!   萧正君这,领着一众家眷,跪地磕拜!   容锦拉着萧银月浅笑就坐,两人皆是仪态端庄,雍容典雅!   受不住家人的磕拜,尤其中间还有大着肚子的爹爹,萧银月忙起身,避开!   容锦倒是受之安然,他面带浅笑,扬手,示意众人起身!   身为一国之帝君,见了他不跪拜的人,已是极少的!   萧正君笑容满面,本想他的月儿肯定只能一人回门,哪曾想,帝君竟然随之一起!   这令萧府颜面大增的事,如何能让人不开心?   热情的同容锦闲话家常,又认真拜托他多多关照关照萧银月。萧正君笑得灿烂,他的好月儿,终不会是不受宠的命!   容锦半点不端架子,耐心的和萧正君聊着,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两人相谈甚欢!   萧银月坐在侧,垂头敛眉,面目温顺的听着两人谈话!   小半天下来,萧府前厅就只听得萧正君和容帝君的声音在回响!   而厅中站立在萧正君身后的陈侧夫等人,对萧银月和萧正君是又妒又羡,这等好事,怎么就没让他碰上?   其实是碰上了,只是他们没有抓住罢了!   回头狠狠瞪了舒馨舒雅两兄弟一眼,那时桦亲王在府上时,他们两人都没能敌得过萧银月,让桦亲王的心,被那女子装扮的萧银月给勾了去,真是让人气恼!   唉,只能等桦亲王下次来府上时,再让舒馨舒雅两兄弟努努力,看能不能说服桦亲王,两兄弟两接回王府,当个侧夫也不错!   反正萧银月本就是两兄弟的哥哥,这到王府一起伺候王爷,也不错!   陈侧夫这心底的如意算盘打得响,萧银月那,则是还在纠结燕语给容锦带信的事!   前天她走时,明明说了会常给他来信的,可她给了帝君信,为何没有给他的?   是忘了给他写,还是信在半路被送信的弄丢了?只是她手下的人,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想着想着,又觉自己太过矫情,这才两天一夜没见,他就这么想她了 ……   就不知,她有没有如他这般,对她深深的思念!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午膳时分,容锦在萧正君热情的挽留下,留下来一同用了午膳   午膳后,容锦坐上来时的马车,回了宫!   萧银月则留在了萧府,准备住上一晚再回去!   他留下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萧正君!   自己儿子看样在王府过的不错,这是他最欣慰的!   父子俩人独处了一下午,萧正君盘问了一些他和燕语相处的情况,又问燕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妻夫两个,最怕的是长期不在一块,那再好的感情,怕也会消耗殆尽!   萧银月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回,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鸿雁传书      下奴去开了门,进来的是舒馨舒雅两兄弟!   两兄弟一进房,就跪倒在萧银月跟前,异口同声的唤了声“哥哥”   萧银月应声,对两兄弟前来的目的猜测到了七八成!两兄弟历来对燕语很是上心,这来找他,想来也是为那事!   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男儿,小巧可爱,再想到那如星星般耀眼夺目身份高贵的女子,被这么多男儿惦记,他心里都有些没底了!   “两位弟弟有什么事,站起身来说吧!”眸光微沉,扬手示意两人站起!   舒馨舒雅两兄弟对视一眼,跪着没动!   狭长的丹凤眼眨了眨,又磕了个头,舒馨开口道“哥哥,您如今身为桦亲王君,身份尊贵,在桦亲王府中又是人尊言贵,弟弟有事想求您帮帮忙!”   萧银月心下了然,这两兄弟,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一来就开门见山的,半点不含蓄!只是他,是真不愿让他们两兄弟进桦亲王府的。不只是他们两兄弟,所有对他家王爷有想法的,他都不会同意!   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善于妒忌不识大体也罢,他都不愿将他的妻主让出去,就是一分半点都不行!   心底想着,面上还是笑意嫣然,两手一抬,将跪着不肯起的两兄弟一手一个,拉了起来,边说:   “两位弟弟这是怎么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好好说,跪着做什么?”   被强拉起的舒馨舒雅两人站立在旁,眉眼低垂,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舒雅怯怯的瞟了面目温和的萧银月一眼,抿了抿嘴,诺诺道“哥哥,弟弟想求您帮帮忙,到桦亲王跟前说说,让桦亲王,纳了弟弟们……”   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妥,舒雅忙又道“不是,哥哥您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太过劳累,弟弟们想着若是能和哥哥一同到桦亲王府,那样,也能帮着哥哥分担一下……”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萧银月挑眉,轻笑,嘴角泛起一个灿烂的笑意,道“两位弟弟可真关心哥哥,哥哥在此得多谢弟弟了!”   被萧银月的笑弄得怔了怔,舒雅会错意的以为萧银月是同意他的说法,圆润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霞!   伸手扯了扯衣摆,舒雅半垂着头,娇羞满面!   舒馨这是精明不少,看萧银月那样,知他并不是这么轻易就答应的样,就推了推舒雅,示意他住口!   经舒馨提醒,舒雅忙回神,正了正神色!见萧银月俊逸的笑容上,笑意并不达眼底,心底一咯噔,又道   “哥哥,您别不高兴,弟弟也知这,这事有些不妥,只是,只是弟弟眼见着已到说亲的年纪,若是,若是再不定下来,怕……”   顿了顿,舒雅还往萧正君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鼓着气道“怕父亲会给我们和别的女子说亲……”   一般人家,都是正君给家中男儿安排亲事,萧家内务归萧正君管,家中几个兄弟的亲事,自然是萧正君在打理!   舒雅这么说,意思是他们一心在桦亲王身上,想要给桦亲王当侧夫或小伺。   萧正君也是心思清明,看这两兄弟来,八成是陈侧夫的指使,他冲萧银月使了个眼神,想让萧银月别答应他们的要求!   哪有哥哥新婚回门,就想嫁给嫂子的?这也太不要脸了!   回了萧正君一个安抚的眼神,萧银月眸光闪亮,嘴角上扬,白瓷如玉的皓齿微微露出,眼微抬,道“弟弟这事,可不巧得很,桦亲王前天离了洛城,所以这事,暂时不好说!”   “……哥哥,府中内院的事,您身为正君,理应您能当家的啊!”   “弟弟有所不知,桦亲王曾和哥哥交代,后院要进人,都应先得了她亲自同意,才行!”红唇轻启,将事情推到燕语身上,他预料,就是燕语在,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回想得燕语搂着他,在他耳畔轻言细语只要他一人的话,心底比吃了蜜糖还甜!   舒雅瞪大眼睛,满脸的不置信,哥哥当了府上的王君,怎么会安排两个人进后院的权利都没有?   再说,一个亲王府后院,侧夫陪伺小伺之类的,不说上百,二三十人随意也要有,难道桦亲王要个个自己亲自过目?   可萧银月那样,又不像妄言,自是桦亲王说过这样的话!   要桦亲王过目,那他和舒馨两人,怕是难得入王府了!毕竟那时桦亲王在萧府,他和舒馨找她,她,没同意……   本想着先入王府后院,再找个机会……   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照这么说,那他和舒雅想进王府不是没了希望?   一旁的舒馨也是脸色微沉,看这样,他们是真的没了希望……   心底难受万分,两兄弟脸色忧郁,手拉着手一同出门。走到门口,舒雅还不甘愿的,回头看着萧银月,嚅嚅唤道“哥哥……”   舒雅一双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得萧银月心里稍有不舍,只是攸关燕语的事,他实在是不能松口,只得狠着心,不理会舒雅!   这下,彻底死心的两兄弟,再无希望!踏着步子回了自己院,连晚膳都没出来用!   萧银月因是亲王君,在桌上时,萧山非得让他到首位坐!   而萧银月没同意,说反正家里没外人,他也不端着亲王君的架子,只当还没出嫁时那般,坐在母父身旁,一家人欢声笑语的用了晚膳!   过后,陪着萧正君在院里散了会步,送他回了东苑!   他则在青衣的陪同下,回了怡清苑!   怡清苑中,那花,那草,屋内所有的摆设,都还是他出嫁那天的模样!   站在房内,入眼是那张和燕语一同躺过的大木床,还有梳妆台,那天早晨,她还和他在上面,做了那样的事……   脸红耳赤,心跳加速,捂脸,萧银月轻咬了下下唇,真不敢相信,那天那么大胆包天的人,会是他……   现在只要一想起,心都会悸动不已!   扶着桌沿坐下,手心贴着微微有点起伏的小腹,心中甜蜜又温馨!   思念是一种病。让人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思念的那个人!   就好比他对燕语,这两天,他除了睡梦中的时刻,其它时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门外青衣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没注意,他走到跟前,扬了扬手上拿着的一个折叠成心型的宣纸,嚷嚷道   “唉呀,这是谁给咱们家公子写的信啊!看着手巧得,一张纸还能折出心型来!还有,上面写的,月儿宝贝亲启……”   青衣还没说完,手上的信就被萧银月抢了去!他撅着嘴,抬眼看天“桦亲王还真浪漫……”   不情不愿的被萧银月推着出了房门,看着房门瞬间被关上,青衣靠在门上,紧闭着双眼,心道公子过的好,他就知足了!   房中手拿那心型宣纸的萧银月,在看到信上那肉麻兮兮的称呼后,一张俊美的脸上,笑得如盛开的幽兰!   不用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他家王爷来的信!   就说嘛,她走时说过会常给他来信,倒是没有食言!   将心型的信按在胸口半响,萧银月才勾着嘴角,拆开来看!   信上前一段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她对他思之如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这么短短的几句,把萧银月看得心中乐开了花!   恩,还是不错,没理由他在这对她思念万分,而她却不想他!知道她也是这般的想念着他,他心甚慰!   之后,她还写道对他的身体也是想念得紧!   红着脸啐了句,这,这无赖……   最后她还说想念他肚子里的小宝宝……   轻抚着小腹,萧银月心情愉悦,又是甜蜜又是满足,他的王爷……   一张短短百来字的信笺,萧银月面带笑意的来回看了数十遍,直将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如携刻在脑海里了般,铭记于心!   天色已晚,想着肚子里的小宝宝,萧银月只得拿着信笺上了床榻!   头枕着软枕,还不忘拿出来展开又细细看了看,才将信笺按原样折好,放到枕下,枕着睡了!   睡梦中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那闭着眼睛的俊颜上,笑意盈盈!   同一时间,走出几百里的燕语此刻都没有停下赶路,她驾着马,一路上将马赶的飞快,只想着快些到达北疆,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好回洛城!   听暗卫回禀,说萧银月在宫中时遇到了燕敏西,燕敏西还拦着萧银月说了会话,燕语这是恨得牙痒痒!   又知一路有杀手跟随,燕语心知肚明,那些人定是燕敏西派来的!   嘴角挑起一丝狠厉的笑意,这燕敏西,看来是嫌活腻了,将军令被夺也不知安稳点,还敢再兴风起浪!   咬牙切齿的下命令,到了北疆后,第一件事,就是将燕敏西派的杀手,尽数击杀!   至于燕敏西本人,待她回洛城后,再慢慢和她算账!   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那一弯明月如一泓秋水,散发着柔柔的光晕,燕语心思柔软,她的宝贝儿,应该看到她给他写的情书了吧!   对于她的深情蜜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明天,她要不要换一种方式?   月影幽幽,将马上笔直修长的身形照的如梦似幻,朦朦胧胧,马儿跑动带起的疾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哗哗做响!   身在两处的人儿,心却是在一处的……   燕语这是拼了命的赶路,可苦了身后坐在马车上的黄老将军!   黄老将军年近半百,年轻时也是响当当的一代名将!   可再如何,人也架不住岁月的摧残,年轻时在战场上,身上多少落下些伤痛,加上年纪也来了,这么日夜兼程分秒必争的赶路,可让她腰都快要散了!   虽说景帝派她陪桦亲王去北疆,帮衬着桦亲王管理接受三十万大军,可依她看,她这条老命,能不能安全到达北疆,都是个问题!   只是看桦亲王那一往无前的狠劲,黄老将军也说不出要休息的话,只得死撑着,舍命陪君子!   桦亲王那娇柔的身子都能忍得住这么拼命赶路,她这在战场上血雨腥风过来的老将军,没理由会比她差!   ☆、吉祥止止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眨眼的功夫,离燕语去北疆已有三个月之久!   从那时的初冬,已到了年底!   这三个月来,萧银月安安心心的在府中养胎,顺便将王府的一切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整齐妥贴!   其间,燕语的书信从未有间断过,通常三五天就会有一封送来,信中表达了她对他的思念之情,也将她在北疆军营中的日常之事告诉给他听!萧银月也常常有回信过去,两人之间相隔千山万水,但感情反倒却在你来我往的书信中更是升温!   今天,是大年夜,萧银月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将王府中下奴小伺挨个打赏了一遍,再让府中御厨安排了丰盛的年夜饭,让董管家带着众人愉快的聚餐!   他自己,则独自回了星月楼!   站在星月楼的阁楼上,眺望楼外,只见府中四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前厅下奴们在那欢欣的用着膳,热闹非凡!   远处,有些地方在燃放烟火,烟火的光芒合着噼噼啪啪的鞭炮齐鸣,更显年味浓郁!   空中,飘飘荡荡的鹅毛大雪随风飘扬,落在树枝屋檐上,很快,就堆叠成厚厚的一层,白皑皑的一片,亮白洁净!   将手伸出窗外,任那飘舞着的雪花落在手心,瞬间融化成水,凝在手心,凉凉的一片   这是他成为桦亲王君的第一个大年夜,遗憾的是,她没能陪在身边!   手下抚摸着微隆的小腹,感受到里面鲜活的小生命,萧银月那静若新月的俊颜,这会漾着温润的笑意!   他家王爷在北疆回不来,但能有这小人儿做陪,他心甚慰!   拢了拢身上暖融融的披风,萧银月静静望着北边遥远的天空,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在和将士们喝酒庆祝迎新年呢?   过了这个年,他年岁又大了一岁呢!   转身回到房中桌旁,随意拿起那做了一半的小衣裳,萧银月垂头,又开始接着做下去!   这几个月,他除了打理王府内务外,还得空就回萧府,在萧正君那学着做些小宝宝穿的小衣裳小裤子之类的,消磨时间不说,还能锻炼心性!   因有孕的关系,他最近也不能拿剑练武,只得学习着,做做这些本该男儿做的事!   他还给燕语去信说了这事,燕语回信说只要他愿意,想做就做点,不做嘛,也全无所谓!   反正府上有专门的绣房,小宝宝出生要穿的衣衫,绣房早早就在着手打理!只怕现在小人儿还没出来,绣房中缝制好的衣衫,就能穿到十来岁的了!   再有,董君父自打知晓萧银月有了孕,早就开心的在宫中着手亲自在缝制衣衫!   容帝君那,也早就派了人送来不少小人儿的必需品,在王府库房堆着呢!   萧正君更是大着个快要临盆的肚子,还给他肚里的小孙子准备了不少内衣外衫,包的盖的小锦被!   爱怜的抚摸着小腹,萧银月脸上荡漾开了幸福的笑靥,他的宝贝,是个招人喜欢的呢!她母王,也会喜欢她的吧~   大年初一   清早,飘飞了好几天的大雪停了,天空中有暖暖的太阳升起,耀眼的阳光普照在白皑皑的大地上,带起一阵柔和又充满暖意的光晕!   四周屋顶都有积雪结成了冰,那屋檐下有一条条冰凌垂着,在阳光照耀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大树上,树枝也多有结了冰,光秃秃的杵在那,平常总见有小鸟之类的,怕也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吓得躲了起来!   看着这银雕玉琢美不胜收的雪景,萧银月心底突然升起想要随着燕语去她打小长大的雪山看看的念头!   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待得她从北疆回来,只要他提出,她定是会满足他的愿望的!   出了星月楼,王府花园中,四周小路上的积雪都已清理得很干净,董管家还让下奴在路上均匀的撒上一层盐,人走在上面,不用担心会滑倒!   虽说是太阳天,可温度还是低得很,萧银月穿戴一新,临出门还披上了厚实的大貉,脖子上围了一条雪狸尾围脖,手上还戴着薄薄的手套。   这些是青衣非得让他穿戴,说他自己不怕冷,可是怕冷到肚子里的小王女!他也只是笑笑,依言穿戴好!   年初一小辈是要进宫给董君父拜年的,因桦亲王府后院没侧君,就正君萧银月一人,所以入宫拜年,也就他一人前去!   照样是许向驾着马车,青衣随伺,几人一路缓缓的进了宫!   瑞安殿大殿上方,董均父端坐太师椅上,满脸的笑意盈盈,开心的接受萧银月的跪拜!   那满是笑意的眼,视线随在萧银月微隆的小腹上,更是温柔慈爱!   对萧银月风清月朗的风姿也越看越满意,这样的男子和他天人之姿的语儿,生下的孩子,也必然会是这世间最出色最可爱的孩子!   跪拜,祝词,送上精心挑选的新年贺礼,萧银月谦恭有礼,恭敬跪拜!   得了董君父赏赐的红包,在宫中陪君父坐了一会,正准备去向景帝帝君拜年,景帝帝君就来了瑞安殿,趁着这时,萧银月又同样向景帝帝君拜了年!   一同在瑞安殿用了午膳,萧银月就告辞回王府!   回程路上,年味浓郁的街头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潮涌动!   许向将车赶的缓慢,马车稳稳当当的行驶在大街上。短短的几条大街,就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过!   过了大街,马车一路向西,就到了离王府不远的湖畔边!   车内萧银月挑开窗帘,看着结了薄薄一层冰的湖面,光亮得如同一面镜子般,光洁闪亮!   路上积雪被行人踩的全部融化,积雪化成水流进青石铺就的道路缝隙中,隐没不见!   萧银月突然间想下去走走,他让青衣唤许向停住,自己则下了马车,在青衣的陪同下,缓步往王府方向走!   雪融化时的寒风凛冽,冰冷刺骨,扑面而来!萧银月微垂着眼眸,感受着那寒凉,心底是宁静一片。   脚下的路,是通往回王府的路,脚底感觉着略有凹凸的青石板路,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温情!   踏着细细的步子,他目光凝视着桦亲王府方向,缓缓走近!   前方,湖畔边停靠在码头旁的一艘游船上,燕敏西正站立在游船的甲板上,不经意间,看到路上走过的萧银月   俊朗飘逸的身形,清风明月的风姿,单单一个背影,就让她迷恋不已!一直以来,她对他感觉很好,就算是他嫁给了燕语,她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去桦亲王府见他,这巧,碰上了,她可要和他好好说说话!   脸上一抹笑意闪过,燕敏西快步走下游船,朝萧银月追去!   身后空气流动,萧银月警觉的侧过身,回头看了看!   一回头,就见一身锦衣华服的燕敏西走近   “银月,新年好啊!”燕敏西热情洋溢,笑容满面的冲他打着招呼!   萧银月晗首回了一笑,大年初一,见了面,他总不好拿个冷脸对人,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燕敏西笑得这么灿烂,他更不好扳着个脸!   “敏西王女新年好!”   “银月你这是从宫中回来?”轻声问,看着萧银月的装扮,燕敏西就知他是进了宫!   点头,萧银月回道“恩,去给君父拜了年”   “给君父拜完了年,要不要去贤王府走走?”燕敏西笑得开心,眼神温柔似水,几个月没见,眼前的男子身上,较之没成亲前,更是多了一种温润的柔意!   眼神恋恋不舍,随在他身上!   “……”萧银月默!这贤王府,按理说,也是该去的,毕竟贤王是燕语和景帝的亲姨,大过年的,他也该登门去拜年!   只是这中间隔着个燕敏西,他一介男子,倒不好贸然前去!   若燕语得了消息,说他去了贤王府,那她肯定会不高兴!   他,是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的!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默然!   “银月,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了?连去贤王府都不愿意?其实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是表亲关系呢!”有一丝不快,想她堂堂王女,热情邀请,他竟不理不睬!   伸手,想像以往那般,亲切的拍拍他的肩,哪知,被萧银月灵巧的避开!   “敏西王女,不好意思,我们家王爷不在,我也不好随意走动,待哪天我家王爷回来,再一同到府上拜访贤王!”微微退后一步,萧银月双手小心翼翼的护在腹前,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而萧银月这样的动作,看在燕敏西眼中,却是让她心底极为不快!   她不明白,打小一同长大的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哦,对了,就是燕语那个该死的,打从燕语出现,她们之间就变了,想到被燕语迷了心神的萧银月,燕敏西恨得牙痒痒!   又想到年前派去诛杀燕语的近千人,都在一晚没了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一丝线索,燕敏西更是恼恨!   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青筋毕露,燕敏西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找机会出了这口恶气!到时,她倒要看看,没了燕语,萧银月还怎么对她抗拒!   男人嘛,离了女人的庇护,再能干也翻不起浪来!   “敏西王女,王府还有些事,本王君得回去处理,告辞”谦让恭和,进退有礼,萧银月没有忽视燕敏西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于是开口道别。虽不知她心中的恨从何而来,但对她,他离她远点,总没错!   不待燕敏西作何感想,萧银月转身离开,徒留一个俊逸的背影给她!   望着快步走远的俊逸背影,燕敏西恨得咬牙切齿。想她堂堂贤王府嫡王女,所有男子见了她不是趋之若鹜?这萧银月,竟避她如蛇蝎,真是恼人!   以前,他可不这样,她知道,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燕语!   阴沉着脸,燕敏西一甩衣袖,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心中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定要让萧银月对她服服帖帖!      ☆、灯树千光   路遇燕敏西,对萧银月的心情来说,并无多大的波动!   转身,就被他忘之脑后!   年初,他要去长辈那拜年,皇宫董君父景帝帝君那,再就要回是萧府拜趟年!   初一去见过董君父,初二,他早早回了萧府,向萧老太傅,父亲母亲逐一拜过年后,就回桦亲王府待着!   桦亲王府初立,但亲王的身份高贵显赫,城中达官显贵,和皇室沾亲带故的亲戚,或是燕语的旧识,都在年初前来桦亲王府拜年,桦亲王不在府上,他这个桦亲王君就必须要坐镇   什么人该见的,什么人不该见的,他要一一衡量,桦亲王身份高贵,人情世故也不可忽视,不刻意去亲近什么人,但也不好得罪人。   送礼的人多如牛毛,有些需要回礼的,他也要在心中多多计较。   这些琐事也颇耗费心力,好在有董管家在旁一一帮衬,萧银月倒不至于太过劳累!   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十五,到府上拜访的人也日见稀少。   一早,青衣提议去街上花灯广场走走,萧银月欣然同意!   正月十五月儿圆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   三百内人连袖舞,一进天上著词声   主仆两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身后明里暗里的护卫护着!   被热闹的气氛渲染,近来情绪低落又略有紧张的萧银月,顿时也感觉整个人多有放松!   面带微笑的随着青衣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闲逛,路边摆有卖面具的,卖香囊小物件的,也有买现煮汤圆小食的,南北货物,应有尽有!   路旁一处,人影密集,喧哗声声,有红男绿女在摊位旁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猜灯谜。   有个面缚薄纱的娇小男子,踮着脚指着摊上一个粉红的小兔灯笼,小声嚷着想要。他身旁一文质彬彬的年轻女子,面上带着宠溺的微笑,从容的答出灯笼上的灯谜!   女子猜中谜底,就能无偿得到老板赠送的小兔灯笼!   娇小男子得了灯笼,开心的咯咯笑!望向女子的眼光中满是欣喜和爱意!   女子轻揉了揉娇小男子的青丝,低头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惹得男子更是笑得欢快   两人拿着灯笼,边说边笑,离开了摊位旁   萧银月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露羡慕。在他看来,身份地位金钱财富,这一切,都比不过心爱的人能陪在身边!   他的她没能陪在身边,理智上他知道对于大女子家,没有成天陪在夫郎身旁的道理,而她又是国事缠身!   情感上他却心里还是不那么舒坦!   正黯然间,一盏莲花彩灯出现在眼前,花灯有八片花瓣,下坠着红色璎珞,灯上散发着幽幽的七彩光芒,光彩夺目!   仔细一看,那灯的花瓣竟都是用罕见的琉璃雕就,精致精美绝伦!   花中间,放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珠子在路旁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亮,透过外层的琉璃花瓣,亮光更是迷离虚幻!   就一眼,萧银月就喜欢上了这盏别致的七彩莲花灯!   他目露喜意,微薄的唇高高扬起,眼眸微抬,顺着花灯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黝黑女子正手拿着花灯的提杆,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这灯”?   女子弯腰行了个军中的大礼,只是提着花灯的手没动,那正规的军姿让萧银月一眼看出女子噌受到到良好的训练!   她恭敬的回答道“回王君,这七彩琉璃灯,是桦亲王亲手雕就,让末将快马加鞭,特在元宵这天送来给您!”   说完,将灯递了递   听是燕语送来的,又说是她亲手雕的!萧银月喜不自胜,双手接过,爱怜的仔细打量着光亮柔和的花灯!   刚还微皱的眉目,这刻是舒展开了!   送灯来的女子偷偷瞟了一眼面前的王君,只见王君俊朗无双,气质高华,面上笑意嫣然,心内感叹这样的男子,难怪桦亲王会对他思之如狂!   女兵看得入神,眼神半天都没记得收回   这里感觉到有眼神盯在身上,萧银月回过神来,发现女兵一眨不眨的目光,脸上微有薄怒,他清咳一声,对着女兵沉声道   “桦亲王可还有带别的话来?”   “哦,桦亲王还让末将带了信”女兵赫然,忙移开视线,从衣袖内拿出一封信,弯腰递给萧银月   心中对自己刚才的失礼懊恼,还好没有惹得王君发怒,要不然,依桦亲王狠厉的手段,她怕回去会被桦亲王重罚处置,起码大半月下不了榻。   萧银月单手接过,将信收好,对还站在一旁的女兵道“信已送到,你若没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女兵躬身告退!   身后青衣上前,作势要帮萧银月提花灯,被萧银月侧身避过!   伸手拿了个空的青衣,撅着嘴嚅嚅道“公子,下奴是怕您累着了,想帮你先提着,可不会弄坏!”   “这花灯轻得很,提着不妨事!”眼带笑意,萧银月将手上的灯握得紧紧!   刚才片刻的黯然也因这灯荡然无存!他此刻心底所剩的,唯有甘甜如蜜的情意!   她亲手雕好,派人送来……   北疆距洛城路程遥远,快马加鞭也要小半个月,她将花灯及时的在元宵送来,那她是在年前就准备着手雕刻,再派人送来!   这样细腻的心思,说真的,他不能说不感动!   爱惜的将灯护在手下,想着刚才那封信,萧银月没了再逛街的心情,转身,往王府方向走!   青衣随在萧银月身后,看萧银月对那盏莲花灯宝贝兮兮的模样,扑哧笑出了声!   他家公子,平常对什么事都不那么上心,惟独碰上和桦亲王有关的事,就格外珍惜!   这还真是情有独钟呢!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回了王府!   才到府门口,董管家就出来了迎接!   “王君,您回来了!”   萧银月微晗首,顿下脚步,问董管家“可是有事?”   董管家轻笑,道“王君您刚出门那会,宫中来人,送了些白玉汤圆来,说是君父让御厨特意做的,让您尝尝!”   “恩,元宵节是要吃汤圆的!管家可有派人送回礼给君父?”   “送了的!王君您逛了一圈回来肚子该饿了,要不要让下奴煮点汤圆给您?”董管家恪尽职守,细声询问!   萧银月略点头,就算不饿,君父的一片好心也不能白费!   “那汤圆有五仁的,有豆沙的,甜的咸的都有,王君您看,要吃哪种口味的?”   对董管家说的那些味道,萧银月没太多想法,道“你让人每种口味的煮两颗,送到星月楼来!”   交代完董管家,萧银月径直回了星月楼!   在楼中才坐下没多久,下奴就送了煮好的汤圆来,那汤圆颗颗大小均匀,晶莹剔透,浮在碧玉碗中,白绿相间,煞是引人口欲   萧银月孕中本不大爱吃甜食,可看到这白玉汤圆,还是喜欢的很!   接过青衣递来的勺子,萧银月半点没停顿,就将一碗汤圆全部吃完!   吃得饱饱,之后,躺在软榻上稍作休息!   青衣进来收拾碗筷,看到那连汤都喝完的空碗,打趣道“王君您是刚接到王爷送的花灯,心情舒畅,这连胃口都好了不少吧!”   “……本王君胃口一直很好!”躺在软榻上的萧银月面带微笑,心满意足,手抚摸着小腹,有点昏昏欲睡!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时间要歇息了!站起身,准备到院外走走,消消食,再回房   没要青衣陪同,萧银月一人走在星月楼外的花园中!   空中满月当头,皎洁光亮   光亮的月光将园中小湖泊中漂着的浮萍都看得一清二楚!   湖的另外一边,成片的青竹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显得茂密浓郁!   竹林旁的那片空地,燕语说是给他的练武场,因他有孕的缘故,他还没上去练过一回!   回想到他以前在怡清苑中练武,燕语在院外观看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赞赏和爱意,萧银月不由得脸颊绯红!   这人,还当她那时只是单纯的赞赏呢,哪知她对他,早就有了那样的心思!   脸上闪过甜蜜的笑意,信步走在苑中石板路上,萧银月心情愉悦,身心舒畅!   抬头看着空中圆如银盘的满月,萧银月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疆!   北疆这个季节,是大雪纷飞漫山冰封,天寒地冻的!那里地势凶险气候恶劣,常人在那里,身心都是磨练!   好在她打小就在雪山生活,北疆那一点寒冷,她该是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会,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呢?是在喝酒赏月,或是和士兵们谈天说地,抑或是如他这般,也在思念着他……   想着想着,记起刚女兵送来的信还没看,萧银月就近在长廊坊下的椅子上坐下,从怀内拿出那封信来,就着光亮的月光,背靠着椅背,细细看了起来!   信纸依旧是上好的宣纸,柔软却又坚韧,不会几经周折就毛。   纸上那龙飞凤舞的笔迹,萧银月早已暗熟于心。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上那温暖人心的字迹,他俊逸的眉眼轻轻飞扬!   信的开头,是甜腻得滴得出蜜的月儿宝贝四个字,不用往下看,单就这称呼,都让他的心又是甜蜜又是安慰!   往下,是她诉说着和他分隔两地的无奈,和对他的思念,那字里行间的挂念,看得他眼眶微湿!   她远在千里,心中对他和肚子里宝贝儿无时无刻的牵挂,让他竟有即刻赶往她身边的冲动!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不能将桦亲王这一大摊子事撂下不管,毕竟王府才建立,要他亲管的事还很多!   他有着身子,若贸然赶往北疆那样气候苦寒的地方,怕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   再说,她才到北疆接管燕敏西的大军,一时半会应该还是很忙碌,他更不能去给她添乱!   所以,虽然思念如影随形,想要见她的愿望如此迫切,但他还是能理智的分析着轻重,做出正确的选择!   将隐隐还有她的味道的信按在胸口,萧银月籍此慰籍思念!   ☆、军中事宜   千里之外的北疆,寒风冷雪,冷嗖嗖的风刮得呜呜作响!天空中瞟着细细的鹅毛雪,飘飘荡荡的似跳着轻盈的舞蹈!地上,是结成厚厚的冰层,人踩在上面,时刻提防着摔倒的可能!   军营前空旷的练武场上,摆放着近千桌的四方大木桌,桌上放着燃着火的火锅,此刻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火锅中汤水翻滚,桌旁大木桶里放着下火锅的菜肴,军中女子大多豪爽大气,吃食也不是那么讲究细致!   一桌就一个火锅,下大块的牛羊肉,再配点其它菜肴就成!小炒之类全不用,就是上了桌,也不过半刻就冷的结了冰!   桌旁,几个军中伙妇架着铁架,下面燃着红通通的木炭,用心烤着一些肉食之类   酒席上,燕语挽着袖子,一脚踩在长凳上,手提一坛烈酒,正仰头咕咚咕咚的喝着!喝完一大口酒,伸筷在锅里捞出一大块羊肉,大口吃下!   一旁的将士都对燕语极其佩服!   初时燕语刚到军营,众将士都对这柔弱模样的桦亲王嗤笑出声!   宫中的王爷,到这苦寒之地,是当度假来的吧!怕不用半月,她就哭爹喊妈的闹着要回洛城呢!   不说这里吃食粗糙,难以下咽,单就这冷时冻死人,热时将人晒脱皮的气候,就她们军人都是咬牙在坚持!   桦亲王那细皮嫩肉柔柔弱弱的模样,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众将士半点没将人看在眼里,都好整以暇的等着这突然其来的王爷自动离开!   甚至还有人做庄,暗地里在拿桦亲王能坚持多久,在下赌注!   有赌半月的,有赌一个月的,最多的是一个半月!   一天,桦亲王找到做庄的将领,赫得将领以为桦亲王要拿她开刀!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众人下的赌注都交出来。   哪曾想,桦亲王笑意嫣然,对她说是也要下注!   将领呆滞了,呆呆的接过桦亲王递过来的银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待的桦亲王离开,将领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手上的银子,竟然和她收的所有赌注加起来同样的数目!   想起桦亲王离开时说的那句“本王赌九个月……”   将领直觉心上心下!   手上的银子沉甸甸的,将领仔细收好,心中略有忐忑!   不知道桦亲王这是什么意思,也只有慢慢看了!   众人也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对燕语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注视!   看燕语一到军中营帐,就闭门不出,都半天摸不着头脑!   一般新官上任三把火,桦亲王这没半点指示,也太不正常了!众人提着颗心,成天战战兢兢等着燕语有所行动!   燕语这,却是在帐中仔细观察着军中的将领士兵的习性,见众小分队中将指导有方,军中纪律严明,士兵们也是个个规矩踏实,整个人感觉踏实了!   将士们对原将军燕敏西拥戴,这是无法强逼她们在一瞬间转移的!   她就不和她们正面交锋,用慢火煮青蛙的方法,让她们慢慢接受!   也不和她们下命令,也不让她们行军令,燕语只是住在营中,和她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众将士们看着这皇城来的亲王,半点没有架子,人亲和有礼,慢慢对她都有了好感!   那赌半月一月的,输了也是心服口服!做庄的将士心中暗暗叫苦,赢了姐妹的银子,九个月后,都要输给桦亲王!   心中腹诽这看似简单纯粹的亲王,其实心里也是腹黑的很啊!   慢慢的三个多月过了,看着比她们更是适应这寒冷气候的桦亲王,众人心知这次是她们看走眼了!   元宵节,桦亲王下令在军中练武场摆流水席,火锅底下火不断,一批一批的吃,保证让所有士兵都能吃上喝上!   大女子酒量好,大多能让人佩服!   燕语酒量好,又豪爽亲和,众将士们对她无不钦佩又无疏离之感!   众人轮翻上前敬酒,燕语也不推辞,一杯杯的烈酒和着凛冽的雪风下肚,烈酒带起一阵阵热气,顺着喉咙到胃肠,连带着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吸了一口寒凉的雪风,燕语只觉浑身舒畅。   这身体看来对寒冷的气候更是适应,温度越低,她反倒越是舒坦!   和众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看着众将士们忠厚纯朴的脸庞,燕语挑唇轻笑,传言中蛮横无理的北疆兵,其实也只是中间些许受人指使作乱的数百人而已!   剩下其她的士兵,是木吶寡言,不善与人沟通的呆板士兵罢了!   酒席持续到几近子时,众人中除了放哨的一队人马,其她人大多多喝了两杯,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里,这些离乡背井镇守北疆的士兵们,是真的不容易!   军中严令禁止喝酒,但燕语带头领着众人喝酒,其实也是想让大家能放松放松!一年到头绷紧着神经,那样时间长了,人都会受不了!   酒席散,众人东倒西歪的回了营帐   燕语背着手,缓步走在空旷的雪原上!   早已从暗处从明的天星,一身士兵军服,随在燕语身后,沉默着没言语!   寒风凛冽,刮着雪花飘飞,呜呜作响!   地上洁白的雪,将沉沉的夜幕照的白亮!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之处,都有清晰可见的脚印留下!   走出一段,离营帐略远,燕语顿了顿脚步,回身问天星“军中作乱的那几百人,如何处置的?”   “回主子,桦亲王府在西北方有一处矿业,做工的人手不够,刚好把那几百人送过去”躬了躬身,天星恭敬的回答!   燕语挑了挑眉,那绝美中带着艳丽的唇角微弯“矿场做工,是挺适合她们的,只不过要让人看好了,别让她们再生乱子!”   “主子放心,这些人的把柄都已查出,也从之前指使她们作乱的人手中拿了出来,谅她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胸有成竹,天星信心满满,她向来办事追求完美,没有十成把握,她不会断言!   近来燕语看着清闲,其实是她带领着暗处的姐妹们,把所有状况一一处理!   军中有些燕敏西的旧部,对燕语突然空降而来当将军极为不满,也是她们暗中摆平。   能让主子满意,是她们最大的安慰!以往所学,终于派上用场。   “恩,这些事你多费心”抬步再次向前,燕语不欲再多说,有天星在,大多事她都能放得下心!   走了几步,突的想起从洛城来北疆时,不知一路跟踪的那批人的去向,又问“从洛城跟来的那些人呢?”   “……那些人个个面露凶意,看着实非善类,属下自做主张,在到北疆境地的一个悬崖边,将人全扔下悬崖了,还请主子责罚!”   天星抬着头,说是让燕语惩罚,可她眼中半点没歉疚之意,那些人,她就算是被主子责罚,也不后悔将人全部灭口。   虽早知那些人没好下场,但听天星说近千人全被灭口,燕语这心里还是咯噔的颤了两颤!   最珍贵的是人命,可有时,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这近千人命,归根结底,还该算在燕敏西头上。   要不是燕敏西指使近千人来,想趁机刺杀她,天星等人,也不会将人全部灭口!景帝那,对这些事,必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她既没半句多余的话,那证明她也是赞同这么做!   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就此结束   燕敏西那,等她将北疆这里的事安排稳妥,她再回洛城和她好好算账!   现在,就让她还蹦哒些天吧!   风迎面吹来,燕语扬起双手,任风吹打着脸颊,又吹进衣领袖口,将心底的抑郁吹散!   身处她这个位置,这样生杀予夺的事,往后会遇到很多,她唯有好好适应。   除了自己,她还有很多要保护的人,她不能心慈手软,让她珍视的人受到伤害!   转身快步走回营帐,这个时辰,估计着从洛城回来报消息的士兵差不多已到。她回到帐中,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   她没用寻常的飞鸽传书,专派了十二人,从洛城到北疆轮番来回,每三天一趟,这样就保证她能对萧银月所有的事了如指掌,事无巨细!   宴席时,她酒没少喝,这刻,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散发,天星体贴的泡了壶热茶递上   燕语接过茶,一口一口轻轻啜着!   恰好报消息的士兵在帐外求见,不用指示,天星直接将人领进来!   士兵跪倒在地,身后乐乐蹦蹦跳跳的冲过来,扑在燕语身上,吓得士兵一颤抖!   一路来时,她就被这凶狠模样的雪狼吓得一惊一咋的,哪知桦亲王非但不避开,反而搂住那狼,在狼头上吧唧亲了两口!   燕语对乐乐的到来喜不自胜,初时不知北疆这边情况如何,她就没把乐乐带来。待得这边情形稳定些了,她才命人到萧府把乐乐领过来。   北疆气候寒冷,虽没雪山那般低,但比起洛城的四季温暖如春,乐乐还是会喜欢的!   和乐乐亲昵了一会,燕语扬手示意还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士兵禀报事情。   士兵得到示意,忙回神,仔细的从衣袖内拿出近几天记录王君生活的小册子,认真的念了起来   燕语搂着乐乐,闭上眼睛听着,脸上面对军营中众人的凛然已不见,换上了暖暖的柔意!   在听到士兵念王君将王府中的一应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齐整妥善,对君父景帝帝君等人恭顺孝敬时,嘴角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上的厅堂的好夫君呀!   又听士兵说王君在思清湖畔遇到燕敏西,燕敏西追着王君说着什么,而王君则是面有不耐快速离开,燕语这下笑得嘴都咧开了。   她的好夫君,这下知道有妇之夫该回避旁的女子了吧!除了她这个妻主,任何女子,都不能稍有亲密。   笑罢,又对燕敏西的不识大体恼怒,人萧统领都已经是她的桦亲王君了,她怎么还不要脸的,前来纠缠?   追根究底,还是她家夫君太过魅力无限,就是成了婚,都还让人心有爱恋!   看来她得尽快把军营的事安排妥当,及早回洛城看着这招风的夫君才行!      ☆、正君生产   命悬一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元宵过后第二天,正月十六晚   天空中皓月千里,月亮圆如银盘,高高的悬挂在晴空万里的天际。   桦亲王府中星月楼前的浅湖内,有三三两两的睡莲发了细叶。一轮圆月倒映其上,和着粼粼的波光,显得美如诗画!   浅湖后,翠竹林中有冒头的笋尖,顶着泥土混着露珠,使劲的往外挣。   湖畔边修的八角凉亭内,一身丝质银白常服的萧银月,此刻正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一手拿着王府的账本,一手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粥品慢慢尝着!   他眉目清朗,面容淡雅,脸上带着丝丝的忧思,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人如美玉,公子无双!   青衣站在一旁,轻轻的替萧银月披上一件不太厚的披风,再仔细的给亭中的小暖炉添着炭火。   虽王君说不畏冷,不用点暖炉,但他做下奴的可不能任着王君胡来,这夜晚更深露重,加上王君又是有身子的人,这暖炉可不能不点。   点上暖炉,这亭子周围都感觉到暖意融融   萧银月看青衣忙来忙去,只轻笑笑,也不阻止,任得他折腾!   青衣点完炉子,目光移到坐着的萧银月身上,突的开口说道“王君,您这肚子也有四个月份了,怎么看着不大?”   萧银月怔了怔,低头看了看小腹,比之平常只突出了两三指高,不由得微讶,问道“肚子算是很小的吗?”   青衣瞟了萧银月一眼,咬了咬唇,细声回答“王君,下奴之前见过几个有孕的,三四个月时都比这要大……”   “……”萧银月默然,这他倒从未注意过,就是萧正君有着身子,他也没认真看过。以至于现在青衣说肚子小,他还没半点概念。   “王君,您说是不是最近您吃的不是很多的缘故?”青衣分析,毕竟他也没有真实经验,单凭平时所见。   萧银月垂首,回想最近因燕语离开的事,他心情郁结吃的确实不多,加上刚有孕那会,碰上燕语失踪,他更是一天没半两米下肚,这肚子长得不大,和吃的少应该有关   心底暗暗打定主意,往后得多吃些饭食,可别让肚子里的小人儿因这长得小!   低头吃下碗中的粥品,萧银月想了想,又将碗递给青衣,让他再盛一碗过来。   青衣笑着应下,拿过碗就朝楼里的小厨房走去。   萧银月坐在亭内,边看账本边等着青衣回来,等了一小会,没等来青衣,反倒等来了董管家。   院外,董管家手提着灯笼急匆匆的,身后跟着一个下奴,一前一后的从院外走近。两人脚下步子生风,很快就到了院中。   待得两人进院,走得近前,萧银月定睛一看那下奴,原来是萧府东苑中的奴才。   下奴神色慌张,见了萧银月跪地就磕头,萧银月心底一咯噔,大晚上的萧府来人,一定是萧正君的事   算着时间,应该是爹爹生产了   忙问下奴“是不是正君要生了?”   听了萧银月的问话,下奴眼眸闪了闪,他嘴唇哆嗦了下,眼眶都有些泛红,张嘴正要回话,一旁的董管家忙凑上前,对萧银月道   “王君,萧府上正君是今天动了胎,眼见着要生了,这不,特派了下奴前来请您前去来了!”   “恩,让青衣准备准备,这就去萧府。”萧银月应声,吩咐董管家去使唤青衣。他自己则是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随时准备出府。   话说完,可不见董管家动作,萧银月纳闷,平素最是麻利的董管家,今儿个怎么听了他的吩咐,还呆呆的站在这不动?   微皱了皱眉,萧银月斜了眼目光闪躲的董管家,沉声问道“董管家还站在这,可是还有旁的要紧事?”   被萧银月话语里的冷意说得一激灵,董管家忙说道“王君,您一会出府可得注意着安危,大晚上的,怕不安全!”   “皇城脚下,想来没什么不安全的,董管家多虑了。”知董管家是关心他,萧银月晗首。示意萧府来的下奴跟上,转身朝府门外走去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爹爹生的小妹妹,他有些迫不及待!连青衣也懒得等,他直直往外走   见萧银月快出院子,董管家焦急的忙又开口唤道 “王君……”   “恩?还有何事?”顿住脚步,萧银月略有不耐,回头问董管家。   被萧银月那清冷的目光盯着,董管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萧银月这没心思去想平常恪守礼法的董管家为何会这么反常,他领着下奴,转身大步出了王府,上了府门口萧府来的马车   望着萧银月那步履匆匆的背影,董管家微叹息了一声。刚萧府下奴来,说萧正君难产,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个时候,萧正君提出想要见见萧银月,所以让下奴前来相请   她有心瞒下这茬不让王君知晓,怕他因萧正君的事太过忧伤,伤了身子或是腹中的胎儿可就不得了。但是又知这会情况紧急,她若瞒下,实属不该。   最后,她也没提醒萧银月,任他到了萧府后,再由旁人告诉他实情。   萧府东苑中,一群下奴们候在苑外,个个低眉顺眼神色凝重。   萧银月到东苑时,遇上从房中端着大盆出来的稳公,和稳公擦肩而过,看到盆中是猩红的血色   他心底一颤,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涌起,爹爹,他,到底怎么了?手指都止不住的颤抖,萧银月用力推门进去,房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胃中翻涌,极其难受,但他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到屏风后的大床旁   实木雕花床上,锦被下腹部处高高隆起,软枕上,萧正君面色苍白发丝散乱的躺在上面,眼睛紧紧闭着,看着气息不稳,虚弱不堪。   床边,萧山红着眼眶坐在床榻上,紧握着萧正君苍白无力的手指。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忧伤气息,她垂着头默然,连萧银月进了房中都没发现   见了这样一个场景,萧银月再迟钝,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置信,前些天还好好的和他一起吃了午膳的爹爹,怎么会突然出事?   心慌乱不已,他快步冲上前去扑在床沿,双手拉住被萧山握住萧正君的手,摇晃了几下,边哽咽着喊道   “爹爹,爹爹,您醒醒,醒醒啊!”   可惜萧正君如破败的木偶,任萧银月怎么摇晃,呼喊,都没半点反应。只软枕上的头轻晃了几下,之后就了无声息。   得不到回应,萧银月这下急了,细致的眉紧皱,眼一红,脸色一下都苍白了。   不愿相信他爹爹就这么没了,于是颤抖着伸出手,到萧正君鼻下探了探。   望着伤心欲绝的萧银月,萧山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就已泪流满面,她涕泪交加,对着还不死心的萧银月道   “月儿,你爹爹他,他这个年龄生子,本就是担着极大的风险,犹如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加上他这胎,肚里胎儿过大,他……”   萧山哽咽着,语不成声,内心的悲痛无人能体会,她和他,二十几年的妻夫,平常倒没觉得,这突的想到往后要天人永隔,瞬时心底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又担心有着身孕的儿子,萧山强忍着情绪,扬手想招下奴来扶萧银月下去   哪知萧银月在萧正君鼻息间探过,又扣住他的手腕探了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希翼   起身唤来萧正君房中的近伺,让他赶紧去将上次燕语送的雪参拿上来。   雪参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垂死之人用了,能续命保身。上次燕语拿雪参给萧正君时,就说让他在生产时用,以防意外   只是不知爹爹今天怎么没将雪参用上?转念一想,萧银月估计着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用吧。   刚探得爹爹还有微弱的气息,萧银月就知生命还在延续。      ☆、萧府喜事      萧府这次喜得千金,人人都欢欣喜悦,举府大贺!   萧老太傅经过萧银月男扮女装被连累入狱一事,深刻意识到她平常对府上的事太过不上心,以至于差点让萧府全家犯难,惨遭灭门   打那之后,她振作精神,多有指点着府上的管事。以防萧府再次发生旁的祸事。   这个初生的小女婴,萧老太傅当即就给她取名,唤萧玉兰!   萧正君生下嫡女一事,萧管事的也没禀报萧山,在萧老太傅的指点下,下了喜帖,将平常与萧府有来往的众家族一一通知了遍。   因萧家出的萧银月是桦亲王君,洛城中众多没拿到请柬的人,也都多有前来道喜,送上厚重的贺礼。   就是皇宫中,也派了人送了罕见的珍奇异宝来道贺。   萧银月开心不已,在东苑帮着萧正君带小妹妹,乐呵呵的连桦亲王府都没回。   他这反正替萧正君分担分担,二是事先练习练习,过几个月后,他自己腹中宝宝一降生,他也得自己带不是。   虽说现在宫里就有稳公和喂养的人派下来,但他还是想自己亲手带着,往后感情才会更好!   日子一天天过,萧府喜事也慢慢过去,天气更是愈加好转!   初春的天,处处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树木发了新枝芽,春风柔得似飘扬的丝带,拂在人脸上,轻轻柔软。   早春二月的太阳,不毒辣,反倒有点温柔的暖意,洋洋洒洒的照在人身上,让人都昏昏欲睡。   桦亲王府星月楼后,那一大片翠竹,也早就发了崭新的枝芽,嫩绿嫩绿的小叶,卷成小筒,细的像是儿郎们绣花的针。   人们身上厚重的棉袄也慢慢脱下,换上轻薄鲜艳的春装。   城中瞬间像是艳丽的花园,各种红的黄的绿的衣衫,交错在大街小巷里,给这早春添上了美丽的一笔。   萧银月一直在萧府帮着萧正君带妹妹小兰儿,桦亲王府中的事,有董均在打理,遇上稍大点的事,董均就会来萧府请示他。   在小兰儿满月后,萧银月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桦亲王府。   满月的小兰儿肥嘟嘟粉嫩嫩,逗她时会咯咯的笑,只要吃饱了,就不爱哭闹,放在小床上,她自己都能瞪着眼睛四处张望玩耍。   这么可爱的小娃娃,萧银月喜爱不已。这次离府时间确实是有点长,董管家来催了好几道,他不得不回府了!   府上,还是他离开时一模一样,院中的花草树木大多已发了新芽,处处春意浓厚。   宫中董君父和容锦帝君,不时的送来滋补汤品和药膳,萧银月全不浪费,大多是吃得干干净净!   五个月的身孕,萧银月的小腹较之前已大了不少。尤其是换上轻薄的春衫,看着更是明显。   在萧府劳碌了一个月,回到王府,萧银月就听青衣的,多多注意休息。   每天就是在府上院中四处逛逛,饮食也注意着清淡营养。   练字的习惯,他一如既往的延续着,得闲或是想燕语想得厉害时,他就会上书房呆上小半天,练练字,或是将燕语寄来的书信全拿出来,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的又读上一遍   细数着两人分开的日子,又在心底暗暗想着何时她会从北疆回来,看看他,和他腹中的宝宝。   偶尔田小公子会前来王府窜门子,两人之间都喜武艺,常常是一聊就是大半天!   而得了闲,间或回萧府带带小兰儿,萧银月王君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又安然!   北疆,燕语对洛城中桦亲王府和萧府的事,全都了如指掌,萧正君生下女儿的事,她感到很是欣慰。萧家有了女儿,她心里有愧疚的夫君才能好过些。   眼见着萧银月身子月份越发深,有了萧正君的事,她琢磨着能在他生产时,陪在他身边,这么一来,她更是归心似箭!   只是碍于有些事没处理妥当,又不好走开,她只得留下,若不然,她怕是早就回了洛城!   而洛城中燕敏西这,自派出的近千人无故失踪,了无声息,又听探子回报,说燕语在北疆军中如鱼得水,声名一日千里后,她开始急了。   心慌意乱下,她不得不亲自去了趟北疆。   到北疆打探到军营中她曾安插下的一批人,也不知去向后,燕敏西这下真的懵了   她不敢相信,就燕语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还真在北疆站稳了脚。   她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她在军中安排的众多心腹,也都被铲除,下落不明。   这下她重回军营统领三十万大军的希望破灭,燕敏西又是不甘又是心伤,心里不住的骂军中的将士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随便换个人,她们都接受。   情绪一落千丈,燕敏西心灰意冷的回了洛城。再次闭门不出,她成天的酒不离手,醉生梦死   不知不觉,就是春末夏至。   骄阳似火,夏日炎炎。   八个多月肚子的萧银月,肚子已经很大,他不用青衣搀扶,自己一人就能四处走动。   那修长如竹的背影,若不看面前,远远看去,都还看不出是这是有了身孕的人。   他最近心情有些焦虑,不知是不是产期将至的缘故,他夜晚有些难以入眠。有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半天都睡不着。就是入睡,也睡不多久,常常是才入睡,没一会又醒了过来。   再则加上肚子这么大,他就是平躺或侧卧,都觉得很累。   这晚,他照旧是难以入眠,望着窗外天空的月夜,他起身,出了星月楼,想着四处走动走动。   双手托住圆嘟嘟的肚子,萧银月在朗朗夜色下慢慢散着步   一路走过王府的花园,又穿过几条长廊,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桦亲王府,来到了王府旁的湖畔边。   夏日的夜晚,风从湖面吹过,带起丝丝缕缕的清凉,舒畅凉爽。   萧银月漫步在湖边,身后青衣默默无声,主仆两人沿着湖岸漫无目的的走着。   湖面上几艘画舫停在上,上面飘着或粉或红的丝带,迎风飘扬。   隔的不远,画舫中声声丝乐清晰的飘出,和着脂粉香,酒气,营造出一种靡靡之气。   萧银月定住脚步,远远的看着画舫上那嬉笑暧昧的男女,心中一阵反感。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才回身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唤银月   萧银月皱了皱眉头,回头一看,竟是燕敏西从湖面上画舫下来   还是正月里见过的燕敏西,此刻人脸色不大好看,眼睛泛着红血丝,身上暗红的锦袍这会有些皱皱的,浑身还散发着一阵酒气。   她脚步虚浮,踉跄着走近   到了跟前,才发现萧银月那挺着的大肚子。她讶异得张大着嘴,手指都有些轻颤,指着萧银月道   “银月,你竟然有了身孕,你怀了燕景桦的孩子?”   说到孩子,萧银月目露柔意,他微微一笑,对着燕敏西轻轻晗首。   “银月,你,你真就如此狠心,心中对我无半点情分?”燕敏西大受打击,心爱的人有了别人的孩子,而她之前还一直没发现,这也太过让她心寒。   萧银月眉微皱,燕敏西说的情分两字,让他心有不快,这还好没旁人听去,若不然,旁人还不知如何传言呢。   正了正神色,萧银月朗声道“敏西将军请慎言,本王君和你,向来就只有同窗之宜,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银月,你我打小认识一同长大,青梅竹马,难道在你心中,与我就只有同窗之谊?”神色凄凉,燕敏西笑得苦涩,她不太相信,问萧银月。   萧银月望着燕敏西微红的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她,他从来就没有过别的看法,更谈不上情感。   若说有,也只是燕敏西的一厢情愿。   萧银月的肯定,让燕敏西心瞬间沉到了海底,天之娇女的她,一直以来,过得顺风顺水,可自打遇到燕语后,她不单将军令输给了她,还更是连她打小认定的夫郎都被她娶去了。   这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眼眸中一抹恨意闪过,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用力咬了咬舌尖,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地。   站在对面的萧银月见燕敏西突然吐血,倒是意外又不放心。御林军统领当惯了,很多习惯还一时改不过来。   他上前一步,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就扶住燕敏西,问道   “敏西将军,你怎么了?”   燕敏西头往旁一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声音虚软无力:“刚在画舫上和一帮友人就喝了点酒,不知为何人这时有些晕”   “……喝了酒,莫不是有人在酒中下毒?”萧银月凝眉一想,脸上正气凛然,心想皇城脚下,哪个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毒杀皇亲王女?   “不知道……”燕敏西话语说的断断续续,人也似全用不上力,倚靠在萧银月身上。   片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伸手推开萧银月,道: “银月,你放开我吧,若是让别人看到,怕,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萧银月这时也想到自己已是桦亲王君,而不是之前的御林军统领。这么扶着一个女子,确实不太妥当。   他四处张望,想看看湖岸旁有没有路过的人能帮把手,将燕敏西扶上画舫。   看了会,除了画舫上灯火通明外,其它地方因时辰太晚,到处都是黑漆漆静悄悄的,半个行走的路人都没有。   他身后就只青衣站在那里,冲他不住的使着眼色。   萧银月有些为难,依青衣的放任燕敏西不管吧,他做不到,不说这还是皇亲王女,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有难,他遇上了,也不会视而不见。   画舫距离这里也只有短短的一段距离,萧银月想了想,还是先送燕敏西回舫上,再快快离开就是。   想到做到,萧银月扶着虚软的燕敏西,两人一同往画舫走去。   见计谋得逞的燕敏西,心底乐开了花,她全身放松,整个人都靠在萧银月身上,随着萧银月的步子,慢慢走着。   而青衣见萧银月不听劝,竟然还扶着燕敏西往画舫走,急得不行,他的好王君呦,这女男大防,他怎么也得注意点啊。   还有那画舫,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要送燕敏西王女上去,被别人看到,怕会有不好的传言呢。   只希望王爷以后回来,能看在王君和即将降生的小主子上,不计较这些!   万般无奈,青衣亦步亦趋,紧跟在两人身旁,一同上了画舫。      ☆、大意被掳   大意被掳   三人上了画舫,舫上各个单独的房间门都紧闭,只听见各种声乐嬉笑声传出。   门缝中有浓郁的脂粉味合着酒气传出,萧银月眉微皱,如月儿般的星眸中不喜之意甚重,若不是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到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来。   眼角的余光瞟见一旁的青衣也是满脸嫌恶,萧银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快些让燕敏西回到房,他们好快快离去。   只见站立在廊上的下奴们,对上来的三人视若不见,他想让他们帮着将燕敏西扶进房都不行。   只得问了燕敏西,扶着她朝着她指的房间走去。   燕敏西的房间在舫上最里间,从房间的大小摆设看来,是极其奢华贵气的。   进得房,有下奴上前,麻利的接过燕敏西,搀着她躺靠在软榻上。   又忙着吩咐下人去请御医前来查看。   燕敏西躺在软榻上,眼眸轻闭,只是人看着精神稍好了些。   萧银月心想刚下奴已派人去请了御医过来,而燕敏西看样子也没太过的大碍,更何况,这是燕敏西的地盘,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没打招呼,转身就往门外走。   才走两步,人就有些无力,眼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他皱着眉,用力甩了甩头,在人支撑不住要摔倒时,忙双手扶住面前的桌沿,顺势坐到凳子上。   侧头看身后的青衣,果然已晕倒在地。   他用力咬了咬唇,想让意识清醒清醒,奈何人越来越无力,眼皮也沉的似有千斤重,眨眼后再睁眼,就见刚躺在软榻上的燕敏西,走到了他面前   这一切,不言而喻   萧银月心有懊悔,居然这么轻易着了燕敏西的道,他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燕敏西,道“敏西王女堂堂大女子,怎么手段这么卑劣?”   燕敏西轻哼一声,眼中似有苦涩闪过,她深深的看了萧银月一眼,消瘦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她坚信,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伸手抚上萧银月俊朗的脸颊,脸上是满满的满足,她满眼爱怜,对着萧银月道   “银月,我燕敏西堂堂一个王女,心仪你已久,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未来的夫郎看待,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   反感燕敏西的碰触,萧银月用力撇开头,将燕敏西抚在他脸上的手避开,后道:“敏西王女,你这话说的,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拿你当好友看待,而你,竟然倚仗我对你的信任,反对我下迷药!”   “银月,我这是不得已,为了避开你身后那两个暗卫,才出此下策”燕敏西挑唇笑,解释得理所当然。   她的理所当然,看在萧银月眼里,却令他更是恼火,若不是这时他全身无力,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他怕是早就蹦起来,找燕敏西一决高下。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懂,更何况,他还得保护着腹中的胎儿,于是放软语气,对燕敏西道:   “燕敏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还不知道?”深深的看了萧银月一眼,燕敏西反问。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敏西王女,我劝你,还是快放了我和我的小伺离开吧”药力的关系,萧银月本是沉着的话语,听着反倒软趴趴的。   燕敏西得意一笑,目露柔光看着萧银月,道“既然来了,就别想着离开,到时你会知道我敏西王女,决不比那出身狼窝的燕语差!”   “……敏西王女,你,你是你,桦亲王是桦亲王,两人各有千秋,实在没有比较的必要”萧银月强打着精神,劝说着燕敏西,腹部微微的响动,让他更是坚定不移的想要护住那即将降临的小生命。   只是他在心中暗暗想着,他心中的桦亲王,他的妻主,是全天下都无人能及的!   “各有千秋吗……”暗暗琢磨着萧银月的话,燕敏西不再回答萧银月的话,侧过身,不欲再和萧银月交涉,对刚进门的大夫使了个眼神   大夫收到示意,恭敬的福了福,然后走上前,搭着一条丝帕,给萧银月探了探脉,之后躬身回禀   “回王女,这男子身孕月份太深,差不了几天就会要生产,这个时候要堕胎,实在是多有不适!”   听到堕胎两字,萧银月这下慌了,他没想燕敏西刻意引他上船,竟是存了这么歹毒的心思,要害他腹中孩子。   他小心谨慎过了这么多年,只有在遇到燕语后,才慢慢放开了心神,这稍有一分掉以轻心,竟然就被燕敏西抓住。   想到腹中孩子若因他的大意受了任何伤害,他,他宁愿用自己那生命去换取!   悔得肠子都青了,萧银月手环住鼓鼓的肚子,冲着站在那里埋头沉思的燕敏西,咬牙道“敏西王女要害我的孩子,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没了孩子,我也绝不独活!”   “……”萧银月的话,震慑了燕敏西,心神一咯噔,燕敏西气恼妒恨萧银月有了燕语的孩子,一时冲动,想要将那令她感到羞愧的孩子除掉。   可没想萧银月竟然以他自己的性命相要挟,在他心中,那孩子竟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或是他将孩子的母亲,看得最为重要?   她恨孩子不错,但要因此让萧银月也没了性命,燕敏西还是心有不舍。   左右权衡之下,反正知道这时强行堕胎,萧银月和肚子里的孩子俩都会有危险,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等几天,让他将孩子生下来,再另想办法。   无奈,让下奴扶着青衣,她自己扶着虚软的萧银月,几人从船舱暗门偷偷转移出了船。   像这种场所,一般都会有不少暗道,以让人在急需的时候用   几人快速的出了船舱,燕敏西回首向着画舫的方向笑得得意。   燕景桦啊燕景桦!枉你暗卫重重的护着萧银月,还不是让她寻到机会,把人引了来她身边?   待暗卫们发现,她早已和萧银月离开了,到时,看燕景桦拿什么来换她的王君?   打定主意,燕敏西指挥着下奴驾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湖畔。   斜靠在马车上的萧银月,用力将舌咬的出血,以让自己能清醒一点,奈何药力太强,若不是他意志坚强,怕也早迷晕了过去。   双眼冒火的瞪着同坐在马车上的燕敏西,萧银月暗暗懊恼,心中也忧心忡忡,燕敏西和燕语向来不和,她掳走他,想来会以此要挟燕语吧!   还有腹中的孩子,他祈求上天,千万不能让他有事,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降临到这个世间。   心中思绪万千,支撑了这么久,他终是眼皮无力,也晕倒了过去!   燕敏西几人前脚才从暗道出去,外面暗处的地星玄星两人就警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画舫上的护卫看似不经意,其实处处在阻挡着她们的视线。   敏感的想到这应该是早就有预谋的行为,两人慌忙从暗到明,现身在画舫上,随着进了萧银月开始进的房间。   在踢开门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后,两人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过安逸,她们的警觉心都已降低了不少。   王君在她们眼皮底下被人掳走,这等大罪,足以让主子将她们凌迟处死。   更不用说王君肚子里还有那金贵的小主子   来不及细想会受到何种惩罚,地星玄星两人忙分头行事,地星回去飞鸽传书给身在北疆的燕语,顺带回去加派人手前来搜寻!   玄星则带着现有的人手循着踪迹快速追寻而去!   不得不说,燕敏西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北将军,还是有些道行的。   她让人设了几道痕迹,通往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玄星看了毫不犹豫,分派人手循着四个痕迹而去,不放过丝毫可能   可惜的是,四队人马一路寻去,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这下,可把地星玄星两人急得要死,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主子那里,已经去了信通报,主子收到消息,依她对王君的看重,快马加鞭赶回来,是必然的。   她们若能在主子回到前,将王君完好无损的寻回,那还能有望减轻点责罚。可眼下这情况,她们明知这事和燕敏西有关,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查。   毕竟一个是王女,一个是亲王君,这深更半夜弄到一块,到时就是再如何解释,怕旁人也不会相信王君的清白。而若因此毁了王君的名声,那她们更是万死不辞。   只得偷偷的暗地里查找,不敢声张。   地星之前就犯过错,被燕语罚到皇宫,好不容易回到主子手下,被她指派来保护王君。她本想好好的表现表现,以期能得主子的另眼相看,可谁知,她功没立到,反倒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会连死的心都有了。   马不停蹄的,加紧指派人手,城内城外四处搜寻,客栈茶楼,庄园酒肆,燕敏西名下的产业,包括贤王名下的各处宅子院落,都被她丝毫不落的一一查询到。   在查找过程中,地星发现另一批寻找的人马,看样子是景帝手下的暗卫,也在查找着萧银月。   猜到景帝许是有同样的顾虑,也是暗地里的在查,地星机灵的当没看到众暗卫,都是各行其事。   两天两夜过去,众人竟无半丝线索,派去盯梢燕敏西的暗卫回禀,燕敏西这几天一直呆在贤王府中,和平常的生活作息完全一模一样,无任何不同。   这么一来,地星和玄星两人的心,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两天两夜的时间,中间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燕敏西到底将王君怎么了,她们也不敢胡乱猜测。   燕敏西自己的作息正常,让她们也从中看不出何门道,派去暗地里搜查贤王府的暗卫,回来说没有在王府中发现桦亲王君的踪迹!   两天两夜时间,两批人马几近将洛城翻了个遍,都是毫无线索。   知没有消息的景帝,阴沉着眼左右思考着,明天要不要把燕敏西传进宫来,好好敲打敲打,问问话?   将一国之亲王的王君暗中掳走,这么目无王法,嚣张跋扈,可真是不把她景帝和桦亲王放在眼里呢!   她倒要看看,这燕敏西她凭的什么这么狂妄?   不过好在一开始就把消息封锁的彻底,君父那还不知萧银月失踪的事,这就省的君父担忧心焦!      ☆、紧急回城   远在北疆的燕语,在收到地星传来的消息后,整个人都震惊了,拿着信纸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轻颤。   什么叫王君夜晚在路遇燕敏西,随后送受伤的燕敏西到画舫上,失踪?   夜晚路遇燕敏西,这是个什么概念,她不愿意去考虑,她唯一担忧的是她的萧统领在眼见要临产时,和燕敏西一起时失踪,不知会受什么伤害。   燕敏西恨她,恨得只想将她置之死地。而她对燕敏西同样没有好感,两人相看生厌   她以为这是两个大女人之间的事,大意的没防备燕敏西将主意打到了萧银月身上,在眼见要临产的重要关头,燕敏西竟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劫持了萧银月。   燕语不敢想象,若燕敏西将对她的恨意转移到萧银月身上,将会是什么后果!   即将生产的萧银月,不管是身体或是心灵,她都不能接受他受到任何伤害,一丝一毫都不能。   在洛城中景帝和地星玄星的眼皮底下,燕敏西能成功的将人掳走,看来,她是早有预谋,盘算已久的。   美眸中狠厉的神色闪过,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疼爱的夫君,她心心念念惜之如命的夫君,燕敏西竟然胆敢对他下手,看来她是真的活腻了。   之前燕敏西派人来刺杀她,她还大度的没有立即反击,由得她折腾,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王君身上,这下,可怪不得她心狠了。   紧握的手心几滴鲜血滴出,燕语眼中杀意波动,对燕敏西的恨意,已让她下定决心,回到洛城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而燕敏西最好是没有动萧银月一根汗毛,这样,她还能给她个痛快,若不然,她定要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间上。   本是准备近几天安排好军中事宜就回洛城,陪她的萧统领待产的,怎知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让她一颗心像是被丟进滚烫的开水中般,煎熬不已。   担心萧银月的安危,当即放下军中所有事宜,将一切交代天星完毕,燕语策马狂奔,急急的向洛城赶去。   心底不住的祈祷,燕敏西能不动萧银月分毫,那她,愿意拿她的所有去换取……   此刻她别无所求,只求她的萧统领能平安无事……   燕语这争分夺秒的从北疆往洛城赶,城中两队人马还是地毯式的将洛城,以及洛城邻近周围的各个城郊大肆搜寻。   城中这么大规模的动作,虽是暗中,但敏感的一些宫中官员还是得到了风声,其中也包括贤王。   贤王在知道燕敏西胆大包天的将桦亲王君暗中囚禁后,惊的一张脸都煞白。心底忐忑不安,桦亲王君在桦亲王,景帝,董君父等人心目中的份量,不言而喻。   而燕敏西不知死活的,竟然做出这么狂妄出格的事来,这次,怕是连她这贤王,也难保她了!   只不知燕敏西她将桦亲王君如何了,若只是单纯的囚禁,而她能将桦亲王君毫发无损的送回,那她还有望能求得景帝饶她不死。   可燕敏西要是对桦亲王君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依桦亲王对王君的看重,那,那真是神仙也难救她了!   急急忙忙的回王府,直往燕敏西住的苑中冲去。   一脚踢开苑门,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贤王心底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下奴那得知燕敏西两天前进了房再未出房,而房中却没有半个人影,贤王心肝乱颤,这燕敏西,分明是关上房门,随后借房中暗道,偷偷出了王府啊!   噔噔噔的退后了两步,贤王跌坐在苑中长椅上,燕敏西这个不孝女,这次闯的祸,但愿能不波及到整个王府啊!   挟着萧银月青衣从王府暗道出了城的燕敏西,趁着天黑,由山间小路上了城外碧沙岗。   碧沙岗地势料峭,山峰险阻,几人费尽力气才爬上山顶。   山顶一处峭壁旁,有个较大的山洞,山洞中干燥清冷,幽黑漆漆,萧银月和青衣在洞口踌躇不前,冷不防被燕敏西从背后用力一推,两人踉跄着冲进了洞中   被洞中的幽冷沁得倒吸了一口气,萧银月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燕敏西一眼,道“燕敏西,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将我们带到这山上做什么?”   燕敏西闭上眼睛,冷冷一笑,随后,睁开眼盯着萧银月,缓缓说道“银月,这两天,你对我横眉竖眼,冷言冷语,看来,你心中对我,真无半分情意”   “我已是桦亲王君,心中除了桦亲王之外,对别的女子,当然不会再有别的情意”萧银月眼眸低垂,冷冷的回着燕敏西。   这次被燕敏西劫持,他后悔被燕敏西的诡计迷惑,手抚摸着鼓鼓的腹部,他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可他如让腹中的孩子有一丝差池,他将会悔恨终生,更无任何面目去面对她……   “好一个桦亲王君,好一个桦亲王,银月,既然你如此狠心待我,那你也怪不得我手辣”甩手,燕敏西妒火中烧。情场官场都失意的她,早已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燕语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会让她过的舒服!   目光冷冷的在萧银月的腹部掠过,燕敏西轻哼一声,甩手出了山洞。   洞中萧银月被燕敏西离去时阴狠的眼神赫到,手颤抖着护住腹部,燕敏西刚那眼神,明明是想要对他的孩子不利,他该如何是好?   他身中软筋散,不说带着青衣,就是他独自从燕敏西手中逃脱都困难……   若真无法逃过一劫,他的孩子,还有孩子的母亲,他都万分不舍……   身后青衣咬了咬唇,扶着萧银月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   “王君,您别担心,王爷会来救我们的……”   “……”萧银月默然,燕敏西费尽心机的选了这么个地势险恶的地方,肯定是设法立了不少机关来对付燕语。   他倒希望燕语能不上燕敏西的当,不要前来救他……   洞中森冷沁骨,加之又是夜晚时分,没有半丝御寒物的主仆两人,相互依偎着,极其难过的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洞外有脚步声接近,随即,燕敏西出现在主仆两人面前。   她面容倦怠,神情萎靡,一看就是彻夜未眠的模样。她看着萧银月,眼神恍惚,定定的盯着萧银月看了一会,随后嗤笑道“银月,我在这岗上设下了重重机关,就等着燕语前来自投罗网……”   “不过,燕语那家伙精明得很,她要知道这岗上是让她有来无回的地方,你说,她,还会上来吗?”   萧银月闭着眼睛,对燕敏西的话恍若未闻   而燕敏西见萧银月不理睬她,也不恼,只转身,又道“男人嘛,身为亲王的她,往后会多得数不过来。而子嗣,更是多得有人替她生,银月你说,她会不会为了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奋不顾身?”   “你既然说她往后会有数不清的男子,那她必不会为了我和腹中孩子冒险的,敏西王女你这招,怕是没用呢!”低垂着眼眸,萧银月轻轻的说着   “哈哈,对于一般的女子来说,可能确实没用,但燕语对你的心,我们旁人都看得真切,景帝替她和非鱼郡君赐婚,她抵死不从,这事半点不假,银月你想混淆视听,没那么容易呢!”   燕敏西咬牙切齿的说着,心底对燕语的恨是愈加深,她贤王府的郡君,被撤销赐婚,表面上说得好听,但背地里,谁不知道是燕语看不上非鱼,不愿意娶他,这才求着景帝取消赐婚的。   “……”被燕敏西的话说中心思,萧银月握着的手紧了紧,嘴唇嚅了嚅,终是没吭声。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心中即希望燕语能看重他腹中的孩子,亲自前来救他和孩子!   可又不希望她以身试险,前来营救他。燕敏西这次撕破脸劫持了他,那她必是因怀恨在心,破釜沉舟想要对燕语不利,他,他怕她会受伤!   眸光微敛,萧银月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和燕敏西搭话。只心底暗暗祈祷,景帝能在燕语回来前,查到他和青衣所在的地方,派人前来!   见萧银月还是不为所动,燕敏西也觉无趣,冷哼了声,等到燕语从北疆回来,她倒要看看,燕语到底会不会奋不顾身的上这岗上来救人!   只要燕语一来,她定要痛痛快快的报之前的骗取将军令和夺夫之恨!   城中四处搜寻的士兵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带着人藏到这严峻峰岭上。   景帝那得知她的所做所为,必然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她也没期望能得景帝赦免,至于贤王府,料想景帝会看在母王的面上,不至太过牵连。而她自己,她早就有鱼死网破的打算。 想她堂堂镇北军将军,非但将军令,将军位置被夺去,就连青梅竹马心仪已久的男子,也被燕语娶了去,她堂堂王女,高高在上的颜面,被人这么践踏,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定要出出这口恶气!   而事已至此,她已没什么好害怕和顾及的了!   碧沙岗地势险峻,堪称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她手下三千亲卫,早已埋伏在各处险要,只等燕语人一来,她必有把握将她制住!   更何况,她手上还有萧银月那张王牌,届时,不怕她不就范!      ☆、两厢相对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燕语马不停蹄焦心的从北疆赶回洛城。那平时总是挑着的漂亮唇角,此时紧紧的抿着,看得出她心中极其不快!   白皙如玉的脸颊,经过几个月的风吹日晒,早已不复当初的细嫩,反倒有种军中女子的爽朗!   风撩起深蓝的衣摆,满身豪气,一路走近洛城!   在城外遇到等候在那,负荆请罪的地星玄星两人。地星玄星两人心底忐忑,看着风尘仆仆面露担忧的燕语走近,都默默垂着头,等候发落   而燕语此刻一心记挂的是萧银月人在何处,可安全,完全没心思去考虑如何处置地星玄星两人。   手中马鞭一甩,燕语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可查到王君现在何处?”   “回主子,王君被燕敏西带往碧沙岗,碧沙岗山峰险峻,易守难攻,属下无能,没能将王君救回,请主子责罚!”地星跪地,恭敬回话   燕语用力闭了闭眼睛,燕敏西把萧银月带到那样险峻的地方,这是怀恨在心,刻意报复来了!五天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会很短。   岗上荒郊野岭,蛇虫鼠蚁的,在上面呆这么多天,她向来最爱干净整洁的萧统领,怎么能受的了?   算算时间,萧统领的产期就是在这两天,燕语心急如焚,担心他会在这当头生产,那样,更怕燕敏西会对孩子不利!   她这个当妻主,当母亲的,没能保护好夫君和孩子,是她太过大意,更是她之大过   扬手,示意地星领路,一行人急急往碧沙岗赶去!一路来的担忧和心焦,在此刻升到了最高点,燕语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双翅膀来,能立刻马上把她带往萧银月身旁。   只可恨身下骑的千里马,如飞的速度都还让她不甚满意!   地星玄星领头,暗处另外七星紧随,在几人就快接近碧沙岗附近时,燕敏西埋伏在暗处的暗卫就得了消息,前去禀报燕敏西了!   知燕语从北疆回来,皇宫都没去,也没找景帝商量,就径直往碧沙岗奔来,燕敏西冷冷一笑,看来,她抓住了燕语的死穴了呢!一个亲王,对自己的王君如此看重,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景帝看来是极其关心燕语的,她竟然连手下随身护卫的的暗卫,都派出来偷偷跟随在燕语身后。景帝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身边的人支开,这可是正中她下怀呢!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心情舒畅,燕敏西缓步踱到峭壁前的山洞中   洞中的萧银月青衣主仆两人,听着脚步声慢慢接近,随后在看到燕敏西走近,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这么些天来,一直呆在山洞中,吃喝全是燕敏西的人随便送点,萧银月这会唇有些干,他微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言语。   燕敏西劫持他到此,为的威胁燕语,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懒得同燕敏西废话,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银月,你说,从北疆到洛城,常人一般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到?”燕敏西手上把玩着腰间垂挂的碧玉,边问萧银月   垂头,并不理会燕敏西,萧银月背往身后的石壁靠了靠,成天的坐在这不动弹,他腰累得紧。幸好他是练武的体质,换做平常的男子,在这临产的当头,这么被囚禁,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见萧银月不搭话,燕敏西低头冷冷一笑,接着道“往年,我镇北军从北疆赶回洛城,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银月你猜猜,燕语她从北疆回来,会走多长时间?”   听到燕语两字,萧银月搭在膝盖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下,那沉寂的眼眸中,一道流光闪过。聪明如他,知燕敏西这般说,十有八九是燕语从北疆回到了洛城。   只是,从他被燕敏西抓走到现在,才五天时间,她就赶回来了吗?   手指握紧,一颗心都悬了起来,静静的等着燕敏西接下来的话。   许是看穿萧银月想知道燕语情况的想法,燕敏西手一甩,眼角闪过狠厉的笑意,缓缓开口“银月你猜对了,燕语刚到了洛城,她几天来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可见她心中,对你是多么的关切!   这样,那依银月看,让她拿她的命,换你的命,你说她会不会答应?”   惊讶燕敏西的话里的意思,更被燕敏西话语里的狠意赫到,萧银月猛的抬头,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燕敏西道“燕敏西,你不能这样对她,她是桦亲王,景帝的胞妹,她诺有事,你同样难逃一劫!”   “哈哈哈,哈,终于开口说话了,还以为你哑巴了!”   “燕敏西,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吧,你放我回去,并保证不伤害桦亲王,回去后,我会替你向景帝求情的!”目光灼灼,萧银月劝着燕敏西!   燕敏西冷冷淡淡的笑,看着萧银月的眼神迷离又茫然,随后她轻嗤笑,道“我上的这岗,就没打算活着下去。反正我将军令没了,几十万镇北军也不再听我指挥,就是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徒留被人看不起,还不如除了这口恶气……”   “没有将军令,镇北军,你还是贤王府的爵位继承人,将来是下任贤王,皇亲国戚,再说,你身为王女,有谁胆敢会看不起你……”   “哼,你别再说了,我燕敏西一身高强的武艺,身就是呲咤沙场威风八面的将军,怎么能就这么无所求的,坐等着做一个爵位的继承人?”燕敏西相当不耐,对萧银月的话,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看在他大着个肚子的份上,她,不会这么让他好过!   看到燕敏西眼中的森森冷意,萧银月往青衣身后避了避,识趣的住了嘴,毕竟在这个时候,惹恼燕敏西可相当的不明智!   回想刚燕敏西说的话,萧银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他的妻主,他的王爷,孩子的母亲回来了,他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吗?   手捂住嘭嘭乱跳的胸口,萧银月又是期待,又是担忧,大半年时间未见,她,可还是原来的样子?   燕敏西在岗上四处设了机关,她上来时,可会有危险?忧心忡忡,萧银月急的就差冲出山洞前去观看。   转念一想,她身后的九星,会护住她的安危的吧!   景帝,应该也不会让人轻易伤害到她的吧!   低头看看那隆起的肚子,萧银月心底一黯,他这幅模样,她见了,可会觉得难看?   伸手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扯了扯皱褶的衣摆,萧银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半是期待半是不安!   满心期待见到她,又怕她见了他这副模样会嫌弃……   见萧银月识趣没再说话,燕敏西冷冷一哼,转身出了山洞,寻了个大树旁平坦的大石坐下!山下到岗上,中间设了十八道关卡,燕语她们要上来,可没那么容易呢!   靠着大树,燕敏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料想她们没那么快上来,她还能小歇片刻!   才闭上眼睛,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燕敏西猛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往岗下望去,只见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道深蓝的身影快速走近。   那身影快如闪电,在弯曲的山路上如履平地。燕敏西对那身影,再熟悉不过。不是说见的次数多得让她熟悉,而是她对那身影,实在是恨之入了骨!以至于她就是化成了灰,她燕敏西都会认出!   燕敏西微眯着眼睛,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转瞬间到了眼前,眉头微皱,山下的机关,怎么没能挡住燕语?让她这么轻易的就上了来?   不过她来不及思考,燕语就一阵风般,到了她跟前!   两人面对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往燕敏西身后的山洞看了看,燕语本平静的呼吸有一瞬急促,美艳无双的脸颊上,焦虑浮现,她的萧统领,现在就在洞中吧!他这会,肯定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吧!   大半年的分别,不想再次重逢,会是这么一个令人堪忧的场面。   该死的燕敏西,竟敢劫持她的夫君,真是活腻了!   心说她的宝贝,等着,妻主来救你来了!   收回视线,燕语直接了当,冷静的开口问“燕敏西,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放人?”   燕敏西仰头一笑,将燕语刻意隐藏的焦虑看得真切,视线之外瞟了一眼山洞,道“怎么,我想怎么,就能怎么?”   眉头一皱,燕语白了燕敏西一眼,轻哼一声,回道“那倒未必”   “既然如此,那你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想要我放人,那你就该拿出点诚意来!”看清楚燕语眼中的急切和担忧,燕敏西笑得得意,这么看来,在燕语心中,萧银月肯定是无可替代的,而今萧银月在她手中,她就不怕燕语不就范!   被人拿住死穴,注定会是输的那方!   萧银月被她拿住,她更不怕燕语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燕敏西,你别忘了,你那镇北军,都不够我九星打的!”看不惯燕敏西的得意,燕语出声提醒,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张狂!   “呵呵,你九星再厉害又如何,萧银月现在在我手上,我只要一个手势,随时他都能没命……”   “你敢!燕敏西,你若敢动银月半根毫毛,我燕语,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咬牙切齿,燕语愤愤出声。她的萧统领,必不能受半分伤害,就是口头上说,也不行!   “燕语,燕景桦,你说我燕敏西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有桦亲王君和我陪葬,我想,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燕敏西说得无谓,对于燕语在山下上来时,都等不及九星处理各个关卡就敢只身一人上山,由此看出她对萧银月安危在乎。   有萧银月这个把柄在手,她不怕燕语不乖乖就范!   “……你待如何,才肯放人?”生生忍住一口气,燕语收起满心怒火,双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差点就能将人灼烧,她咬着牙,再次问燕敏西   “哈哈,哈,如何?这个简单,你将银月让给我燕敏西当小伺,那我就肯定会饶他一命!至于他腹中的孩子,我也会当他亲生的看待!”嘴角带着冷冷的笑,燕敏西说得轻巧。   说完顿了顿,又道“哦,口说无凭,桦亲王你得立字为据!”   “休想!”被燕敏西的话气的肺都快炸了,燕语一声怒吼,两旁树上的树叶都嗤拉掉下来几片。更有几只飞鸟,在树叶中冲飞而出,瞬间飞远!   竟然敢肖想她的男人,燕敏西看来真是活腻歪了!看她一会逮着机会,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无视燕语的愤怒,伸手抠了抠耳朵,燕敏西懒懒道“哦,你不愿意,那没办法了,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拥有!”   说着,手臂微抬,就要做手势。   燕语急,忙制止:“慢着,燕敏西,你也是聪明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说说看,你的真实目的!”   “没什么真实目的啊!有的目的,刚不是和你说了?”摊手,燕敏西说的干脆!   不理会燕敏西的话,燕语嘴角微微扬起,那绝美的容颜上,冷冷的笑意看着反倒有些森意,她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山洞方向,之后道   “燕敏西,说吧,你煞费苦心将我引来这易守难攻的岗上,谅你也不会毫无目的!”   “呵呵,不愧是燕景天的胞妹,和她一样深沉!”   “燕敏西,废话说够了吗?”不耐烦燕敏西的装相,燕语极其烦躁,怒吼出声!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的萧统领,看看他,可有受伤,腹中胎儿可安稳,可有被燕敏西吓着……   “燕语,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看燕语急,燕敏西笑了,她拖着长长的嗓音,说得意有所指!   燕敏西的言外之意,燕语一清二楚,她沉默了一会,刚要开口,就见燕敏西扬手。   随着燕敏西的手势,几个女子进了山洞,片刻,就将萧银月青衣两人带了出来!      ☆、仗剑自刎   山岗上凉风习习,风吹着四周的树叶沙沙做响!坑洼不平的山地上,有厚厚的落叶堆积,人行走在上,竟软绵绵的,似走在被褥上般!   此刻正是几近黄昏,落日时分,天际的晚霞红艳似火,霞光璀璨夺目!   背着霞光,萧银月几人慢步而出。   燕语紧紧的盯着从山洞中缓步而出的萧银月,双目脉脉含情,眼中唯有他一人,再看不到其它!   大半年时间未见,这一见,燕语竟双目微润了!她的宝贝,她的夫君,不见不知道,她的心,竟是如此的想念他!   看萧银月俊逸的脸颊,较之以前稍有消瘦,他嘴唇轻抿,双眸晶亮,整个人更有种空谷幽兰之意!   发觉他步伐不似以往的轻盈,燕语将目光往下移了移,在看到萧银月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后,燕语心情激荡,那是她的夫,怀着她的孩子……   双眼目不转睛,燕语望着走到燕敏西身后的萧银月,一颗心柔得滴得出水来!   一直垂着头的萧银月,在走到燕敏西身后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站着的燕语!   只一眼,萧银月就看到被燕敏西的人包围的燕语,只见众人之中,燕语独自一人,昂然而立,那斐然的风姿,卓越高傲,凛然大气!   她傲然独立,似在山顶高耸的青松,不惧严寒,骄傲高贵!   视线触及燕语投过来的温柔目光,萧银月心神恍惚,她,她怎么独自一人上来了?这不是正中燕敏西下怀吗?   这样该有多危险,有多被动啊!   萧银月忧心忡忡,心中满是对燕语的担忧和不舍,抚在肚子上的手都止不住的在轻颤   看清萧银月目光中的担忧,燕语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别担心!回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柔柔的爱意!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燕敏西妒火中烧,她重重一哼,身子一侧,刻意将萧银月挡住,隔断了两人的对视!   看到萧银月被燕敏西挡住,燕语脸色一变,她柳眉倒竖,冲上前就准备去牵萧银月!   燕敏西身后的镇北军,在燕语离萧银月还有一段距离时,刷的一声,抽出剑来,动作流利的架在萧银月脖子上!   剑气闪闪,白光凸现!   镇北军的动作,成功的止住了燕语的动作。   燕语皱着眉头,猛然刹住,生怕镇北军一个不慎,会伤到萧银月。   她担忧不已,满目怒火,气冲冲的望向得意洋洋的燕敏西,大声喊道“燕敏西,你到底想要怎样?”   满意于燕语的气急败坏,燕敏西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她两手一摊,冲着燕语做无奈状,道“没办法,我想要的,你不一定做得到!”   “别废话,你说要怎样,直接说”不耐烦燕敏西啰嗦,燕语语速急促,看着萧银月被人用刀制住,她一颗心,就如同被人用刀割着般,钝痛不已!   后悔不已,是她的大意,让他受了委屈,在心底暗暗发誓,往后,她再不会掉以轻心,让他受半丝委屈了!   听了燕语的话,燕敏西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差点溢了出来,才回过头,望着燕语,轻声说   “燕语,你要想让银月这漂亮的脖子不被利剑割开,那你就用这把剑,在你自己的脖子划一剑吧!”说完,燕敏西从身后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扔到燕语脚下。   那把匕首被扔在地上,砸到石头尖,发出炝的一声!   匕首锋利的匕韧上,发着绿幽幽的光,一看便知是毒气非常!   “……不,不要!”被镇北军制住的萧银月,在听到燕敏西说完后,急得马上开口大喊,想要让燕语不理会燕敏西的话!   可燕语如同没听到萧银月的话般,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之后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看着燕语真拿匕首往她自己脖子上划去,燕敏西心情激动不已,她恨之入骨的燕语,狡猾又难以对付的燕语,想不到,竟然能为了萧银月,轻易的就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真是大出她意料   眼看着匕首就要接近燕语脖颈,突的,燕语停下动作,目光灼灼的望向燕敏西,红唇轻启,说道   “燕敏西,你可有打算,我自划一剑之后,你如何能逃脱景帝的制裁?你该知道,杀害威胁当今桦亲王,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哼,贤王可是先王的亲姐,景帝她再如何,也不会对贤王府满门抄斩!”燕敏西冷冷笑,说的极其无所谓!   燕国重亲重孝,景帝就是大发雷霆,也不会对身为长辈的贤王下手!   “哦,你倒是看得清楚,就算景帝能饶恕贤王,那你自己,又有想过会有什么下场?”   “哈哈,哈……燕语,我燕敏西这辈子,就是毁在你手上,所以我恨你,而既然我的人身已毁,那再过下去,也没多少意思,我只要能看着你自刎,事后,我的下场,已无所谓!”   “你倒是看得开!”燕语笑,燕敏西对她的恨,她知,可她不知,燕敏西对她,已到了宁愿两败俱伤赔上她自己性命的地步!   摇头轻叹,注定是敌对关系的两人,是永远不可能言和的!   抬头望着燕敏西身后被镇北军制住的萧银月,脖子上已被剑锋划开一道小口,燕语心疼的无法呼吸!   此刻,她再不能考虑其它,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望向燕敏西道:   “燕敏西,你说话可算数?我自划一剑,你就放了银月?”   “你敢划了再说!”   “我敢,但是你得发誓,在我自划一剑后,你要保证放了银月,不伤他分毫!大女子家,说话得算话!”   “哼哼,你敢自刎,我有什么不能放人的?”鼻息间哼哼,燕敏西回答   “好,记着你说过的话!”得到燕敏西的允诺,燕语放心的拿起匕首,扬手就要划!   “记得,肯定记得,你,要划,就赶紧划吧!别想着拖延时间,等景帝的救兵过来! 不过,要她们真的来了,我也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把人救走的!   我会在她们动手前,一刀将银月这漂亮的脖颈割开,到时,就算你们将我镇北军全杀了,也挽不回他的性命!哈哈,哈,燕语,到时,你也可以尝尝,亲眼目睹夫君被人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燕敏西阴沉着眼,笑得狂妄!   看到萧银月对燕语的爱恋,她更是气得无法忍受,无论如何,不管后果再严重,她也非得要让燕语自刎在她眼前,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至于之后,后果什么的,她管不了!反正她一早就做好了和燕语同归于尽的打算!   而燕语知燕敏西说的,必然会做,默然,又将匕首慢慢移到脖颈处!   她不能,也不敢拿银月来做赌注,若在她眼前,让银月有半分损伤,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   一旁的萧银月在看到燕语的动作后,知道她那是下了决心自刎,一颗心慌乱不已,急得大声呼喊,“燕语,不要啊,千万不要啊……王爷!求您,别……”   停下手上的动作,燕语笑着望向萧银月,那熠熠生辉的眸中,柔情似水,更有满满的爱意流露,她温情脉脉,眼神在萧银月俊逸的脸上流连!   萧银月回望着燕语,大大的双眸中,尽是惊恐万分,他猛摇着头,嘴里不住的呼喊着“不要,王爷,不要,不要为了我,伤了自己……”   “宝贝,相信我!”心疼萧银月的担忧,燕语对着他,轻轻开口!   说完,她果断的拿起那匕首,往自己脖颈划去!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暗红的血随着匕首过后,喷涌而出!燕语人,也随着匕首掉下,跌倒在地!   不正常的血色,从燕语白皙的脖子伤口处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地上一小片的枯叶,   “……不!”亲眼目睹这一幕,萧银月惊慌失措,他推开制住他的镇北军,猛扑上去,趴在燕语身上,颤抖着手,去捂那流血不止的伤口!   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萧银月心如刀割,心痛不止,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为了他,竟然连命都不要,可她不知,没了她,他也不愿独活啊!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往后日子让他们孤儿寡父可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燕敏西,冷冷的看着燕语倒地不起,一颗心竟觉得满是苍凉,这么轻易,她就报了仇,这燕语,看来并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么无坚不摧啊!   还以为会和她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却不知,为了萧银月,她竟然能轻易的放弃她自己的生命,这燕语,可真是太笨了!   再看着萧银月趴在燕语身上,满目的悲痛欲绝,燕敏西心酸难耐!   想起他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是清冷淡然,无喜无怒,对她若即若离,还以为那是他历来的性格,却原来,他也是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是面对的人不同而已!   燕敏西仰头冷冷笑,萧银月是个没眼光的,喜欢的是她的手下败将……   山头上,呼呼的风声,和着萧银月那悲呛的哭声,让听着的人,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燕敏西呆立在原地,不知是喜是悲!这一刻,她竟不知,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为了这一时之气,她将她的后半辈子全都赔上,这到底值不值得?   她非得置燕语于死地,到底对不对?   不过对不对,值不值,她已无从分辨!更无从去考虑究竟。事已至此,一切,皆成定局!不管是燕语的命不久矣,还是她往后的荣华富贵化为乌有,都已没了任何意义!   身后监守的镇北军,这时听到山下有动静,忙上前拉了拉燕敏西,轻声道“将军,山下有人上来,我们快走吧!”   “……”呆立的燕敏西此刻所有心思都沉浸在燕语自刎一事中,对镇北军的呼唤全没听见   而镇北军见燕敏西没反应,急忙拉着还未回过神来的燕敏西,往事先预置好的地方逃窜!   燕敏西被拉的移了几步,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趴跪在地的萧银月,呆呆的问身后的镇北军“他,他怎么办?”   “将军,一个男人而已,更何况这还是个大肚子的男人,别管他了,带着他,反倒是个累赘!”镇北军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萧银月,满眼不屑,自古以来,男人都是祸水,这个,更是典型!她得让她们将军远离他才是!   这急急说完,领着燕敏西就跑!   “……”别过眼不去看哭得悲切的萧银月,燕敏西满心苦涩,随着镇北军往山岗后方跑去!      ☆、命不该绝   地星玄星等几人在处理完半路埋伏的镇北军后,急急赶到了山峰顶上!   到达顶锋,几人在看到倒在地上的燕语后,都心底一跳!不愿意相信,刚还神采飞扬的主子,怎么会躺在地上?   可在看到燕语颈侧的伤口后,几人都脸色一变,双膝一软,全跪倒在侧!   主子丧命,她们作为暗卫,是最无法饶恕的失职!而她们,也只有陪葬一条路!   傍晚时分,天空中暗黑来袭,阴沉沉的看得人心极其不爽。   晚风徐徐,吹着林中树叶呜呜做响,地上除了天星外的八星,一字排开跪倒在地,脸上皆是悲伤尽现!   萧银月伏在燕语身上,哭声悲切,青衣也跪在旁,低声的呜咽着。   一切,看着萧瑟沉闷无比!   玄星两眼泛红,满心自责,若不是她失职,让王君被燕敏西掳走,主子也不至于着了燕敏西的道!   她还等着主子惩罚她呢。   她罪该万死,可就算她死一万次,也换不回她家主子的命……   若可以,她愿用她的命,换取主子的生……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玄星眨眼间,竟见到燕语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心中一震,莫非?   猛冲上前,玄星颤抖着手,搭上燕语垂在一侧的脉门,感觉到那有力的脉动,玄星疑惑不解,明明脖颈处流的血腥味重,色黑,是中了剧毒的症状,可为什么脉象却只有失血过多一项?   不过不管为什么,主子能有活路,那是天大的好事!   激动的大喊:   “大家都别哭了,主子还有生机,地星,金星,快,快,扶主子回王府救治!”   听了玄星的话,刚还死气沉沉的众人,这下全激动不已,大家都一个挺身,从地上跳起,上前来,训练有素的将人平稳的抬起!   一旁的萧银月,在听到燕语还有生机的话,激动的从地上站起,冲上前,要随着众人一同回王府!   不知是站起来时起得急了,还是人瞬间太过激动,萧银月只觉得肚子猛的收缩,一阵刺痛袭来,痛得他大呼出声!   “啊!不好,王君看样子是要生产了,大家快,把王君也抬回去……”   看到萧银月捂着肚子,玄星知道他是生产在即,忙指使着八星,分成两组,将燕语和萧银月全部抬着往山下桦亲王府赶去!   桦亲王府中,董管家在迎来受伤的王爷和临产的王君后,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下奴,妥善安排处理   事先,首要的是有御医替王爷救治!   另一边,烧水的烧水,准备的准备,城中和宫里最出名的产公全都聚集在星月楼里里外外,侯着即将生产的萧银月!   宫里得了消息赶着出来的董君父,身后随着容帝君,更有一身常服的景帝,全都急匆匆大驾光临了桦亲王府!   一时间,桦亲王府中上到君父帝王,下到产公下奴,一时间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楼里替燕语诊治的御医,没用多久就出来回禀了!   说桦亲王脖颈处的伤口,被巧妙的避开了最致命的动脉,锋利的匕首将皮肉处划开的比较深,所以会血流不止。不过刚才已将伤口包扎好,血也止住了!   至于匕首上的毒,并未对桦亲王起到多大的影响。一会熬点清毒去热的药草,喂下即可!   只是桦亲王这会有些虚弱,需要多多休息,暂时不适合探视!   听了御医的话,董君父一颗提在半空的心,这下总算是落了地!   可怜他这一把年纪,还要不时的受这种折磨,唉!语儿这孩子,竟然敢让自己受伤,不怕气死他这爹爹吗?   不过好在无甚大碍,要不然,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了!   回头吩咐宫伺,回宫中去取上好的百年人参来,再交代御医,把宫中最好的药材全用上。   交代完这些,董君父这才舒了口气!   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门前满脸担忧的景帝,董君父深深叹息了一声!   来时心底还有一分责怪她的意思,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这次萧银月被燕敏西掳走,到语儿回来受伤,这一切,其实都不怪景儿!   语儿在北疆出发时来信,说她和燕敏西之间的事,不让景帝插手,而景帝宠胞妹,这事,全天下都知道!既然语儿提了要求,那景帝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只是大家都没料到,语儿会这么轻易的被伤到!   唉!他可怜的孩子,求菩萨保佑她以后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对燕语这放下了心,董君父又急匆匆的走到另外一边,萧银月那在生产,他可放不下心!   不管怎么样,不论是爱屋及乌也好,还是担心语儿的子嗣也罢,他都得去看着   才站到门外,董管家就搬来太师椅,身后下奴泡着热乎乎的香茶递上!   容锦也随在后,扶着董君父坐下,“父君,您安心坐着歇会吧”   “这个时候,哪还能安心?”董君父嘴上说,但还是顺势坐下,这男人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   “君父,您别太过担心,银月他练过武,身体比平常男儿要好的多,这生孩子,想来不会太过凶险!”   “……这倒是”董君父想到萧银月打小练武,一身超强武艺的事,本有丝担心,这下放心了不少!   “咦?怎么这么安静?”只是坐在门外,听着里面几乎没多少动静,董君父惊讶了!这哪个男人生孩子不是哭爹喊娘的,怎么银月这,半天时间过去了,这还是静悄悄的?   不放心,招手让身后的宫伺进去探探情况。   宫伺领命,转身刚要抬步,身后的的容锦忙唤住他,道   “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再禀告桦亲王君,说桦亲王只是失血过多,无性命之忧,休息休息好好将养着很快就能复原,让王君安心生产!”   宫伺点头,转身进了星月楼主楼!   目送宫伺进楼,董君父回头给了容锦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一时心情太过焦虑,没考虑到语儿受重伤,银月心底的伤心,或是以为语儿生还的机会渺茫,导致他生无可恋,甚至放弃了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无可能!   还好容锦心思缜密,给了他提醒。   深深叹息一声,这燕敏西,千刀万剐也消不了对她的恨!待这些事平稳平稳,他再好好找她算算账!   他得让她知道,他董卿的女儿,可不是能让人随意伤害的!   心中打定主意,没多久,就见宫伺从楼里出来,仔细回禀,说桦亲王君本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在听了他说桦亲王没甚大碍后,才睁开眼睛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现在他认真的在配合着产公   听完宫伺的话,董君父这下放下心来。   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想来,银月这该没大问题了!   平常看他清清冷冷的,没想,他因语儿,连腹中的孩子都不眷恋,唉,真不知该说他是心太狠还是太深情……   静静的坐了一会,就见在燕语那边守着的景帝快步走了过来,她踏着大大的步子,面色稍有小心,走到董君父面前,低下头,轻轻的道   “父君,天黑夜凉,您看,要不要回宫去歇着,这边,朕让人守着,一有消息,就即刻通知您,如何?”   景帝话一说完,董君父就抬眼瞟了她一眼,目光淡淡,无波无浪,随后移开目光,又看向那紧闭的楼门,说道“皇上你先回宫吧,这里哀家不亲自看着,心里放心不下”   “父君,朕看燕敏西不是语儿的对手,对这事也没太过看重,大意的让语儿受伤了,是朕的错!”燕景天情绪低落,心底一直暗暗懊恼没有保护好燕语,让她被燕敏西伤到,君父要怪她,她也无话可说!只是解释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话说完,看董君父端坐在那,面无表情,燕景天又解释道   “再说,语儿有来信函,说不让朕插手她和燕敏西的事,朕才没派人前去帮忙……”   “唉!”董君父轻叹!她们两姐妹的事,他这个当父君的,又怎么能不明白?   知道语儿受伤,怪不得燕景天,可他这心底还是稍有不舒服。   不过好在老天保佑,他的语儿没甚大碍!   “父君……”燕景天面容焦急,上前一步还欲说些什么,容锦聪明的上前扶住燕景天对她摇了摇头,低低的说“皇上,父君心情不是太好,您就依他的,先回宫吧,有什么事,待妹夫安全生下小外甥后,再说!”   被容锦止住,燕景天顿住,看了眼满心关注楼中动静的董君父,略一沉吟,依了容锦的提议!   看董君父现在的模样,和他说什么,怕他也是听不进,倒不如按容锦的说法,先离开,等过两天,语儿身子好了,父君的气,就能自动消了!   当即,向董君父告了别,燕景天快速离去      ☆、喜得贵女   夜风冷冷,秋风萧瑟   星月楼院内,董君父靠坐在太师椅内,身上盖着暖融融的毯子,背上也披着轻柔的披风,虽然时近子时,但他脸上却毫无疲态,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关注着楼里的动静!   董君父身侧另一条椅子上,容锦也端正坐在那,认真的陪着董君父!   从日落西山时分,到此刻差不多子时,已过去小半夜。   楼里窗户上映着里间人来人往的身影,只是没什么大的声音。   在董君父等得心焦,又准备让人进去探听时,就听到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哈哈,生了,生了!” 听到小孩哭声,董君父激动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楼门口。   容锦噗嗤一笑,看着董君父兴奋的模样,上前微微一礼“恭喜父君,喜得金孙!”   “哈哈,金孙,是哀家的宝贝金孙!”董君父笑得开心,刚好里面产公将小孩抱出来,打开门,边朝外走边说   “恭喜董君父,恭喜桦亲王,王君生下一个大胖小郡主,父女平安!”   “哈哈,哈,好,大胖小郡主好!通知下去,王府所有下奴,通通有赏!”   看着产公递过来的小小人儿,脸上红通通皱褶的,董君父眼眶微湿,这是他语儿的孩子,语儿有子嗣了!   将小人儿紧紧抱在怀里,董君父心情愉悦   低头认真看了会怀里的小人儿,董君父抬起头来,忽然见院外,一个人影快速冲过来!   虽然灯光不是太亮,但他不费劲就看清了来人是燕语!   燕语脸色稍有苍白,但人看着还是很精神,她身上穿着舒适的亵衣,看样子是从床上下来,外衣都没来得及穿,急匆匆的就往星月楼走!   雪白的亵衣,带起一阵阵风,加上绝美的容颜,看着无比潇洒!   在燕语走得近了,董君父忙迎上前,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喜得金孙,这是人生一大喜事!   将怀中的小人儿递向燕语,董君父边说“语儿,看看,快,来看看,是个大胖女儿呢!!”   “爹爹,你先看吧,我进去看看银月!”没接董君父递来的小孩,燕语伸手推开,直着头就往房里走!   董君父这递了个空,看着燕语那完全无视小孩的态度,他哭笑不得!   这哪个女子看到生的是女儿,不是兴高采烈的?她倒好,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是什么态度嘛!   哎呦,他的小孙孙,母王不疼外公疼噢!   好心情没被打扰,开心的抱着小孩,董君父回了董管家安排的院子。   看到身后还跟着的容锦,董君父回头道“帝君你先回宫吧,顺便向皇上说一声,最近这段,哀家都会在桦亲王府,帮着看小孙孙,暂时不会回宫,让内务府把哀家的一应用品全部送来!”   点头,容锦领命回去!   星月楼内,来来往往的产公下奴在仔细的清理着房内开始因生产时导致的混乱,屋角徐徐燃起皇室专用熏香。   楼中窗户半开,屋外清新自然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清新怡人!   刚刚生产,由产公帮着收拾打理干净的萧银月躺在床上,全身乏力!   回想着刚才产公抱给他看的红通通的小人儿,萧银月满心爱意泛滥。   他,和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担心她,想去看她一眼,可他才生完孩子,按皇家的规矩,生完孩子的男子,身上不洁,要满了月,才能见妻主……   心底思念万分,萧银月闭着眼睛,回想着两人以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爱恋和想念!   他想她,在此刻,他更是无比的期待想要有她陪在身边。   闭着眼睛,突的听到耳畔有轻轻的声音“宝贝,是不是在想你妻主?”   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萧银月心神激荡,他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前站着的人儿,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燕语,又是谁!   燕语挑唇,笑得邪魅,她双眼目露温情,紧紧的盯着躺着的萧银月,道“看你妻主听到你心中的呼唤,来陪你来了!”   “谁……谁,呼唤你了……”被燕语那火热的眼光看得脸热,萧银月说话都有些磕巴,加上他才用尽了力气生孩子,这会说话都有些无力,软软的声音,后面拖着长长的嗓音,听着,完全就是撒娇的意味!   “你!”纤手一指,轻轻点在萧银月挺翘的鼻尖   “才,才没有……”萧银月轻咬下唇,狡辩!   “哦,没有吗?原来月儿你都不想我!”语气一变,燕语垂着眉眼,看着有些沮丧!   见燕语的模样,萧银月不忍,忙说道“也不是不想……”   “。”坐到床沿,燕语不说话。   以为燕语不高兴,萧银月急得慌,伸手拉住燕语垂在一侧的手,红着脸道“我刚说没有,是骗你的,我,我很想你,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呵呵,这还差不多!”得意,燕语抬起头,双眸中是满满的笑意!听到萧银月这么直白的告白,天知道她内心有多开心!   望向躺在那,脸颊通红的人儿,燕语低头,在他那淡淡粉色的唇辬上亲了亲,亲完,还伸出舌头在他柔软的唇辬上来回扫了两圈。满意的看着红霞迅速的飞上他白皙的脸颊!   伸手抚上他平下去的肚子,燕语轻轻说道“宝贝,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能为你生儿育女,我,我很开心……”萧银月脸颊更红,初时因生产失血,脸色不见多少血色,这下变得红霞满飞了!   心中暗暗懊恼,自己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在她面前,怎么就学不会淡然?   侧回头,萧银月看到燕语脖颈处包扎的白纱,这才想起燕语白天时受的伤。   眼眶湿润,她为了他,都敢仗剑自刎,而他,竟然在她进来这么久,才记起她的伤,他真是太过无心!   伸手轻轻抚上燕语的脸颊,萧银月满目温柔情意,问“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燕语笑笑,脸色因失血过多略有苍白,那绝美的脸颊看着反倒有股柔弱之美,回握住萧银月纤细的手指,燕语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   “怎么不躺着休息,跑这来?”知燕语惦记着他,萧银月满心不舍!   “我的男人在替我生孩子,我怎么能不来!只是对不起,我来晚了!”燕语双眸中深情款款,爱意浓浓。   在说到我的男人几个字时,心底的甜蜜不间断!   在御医替她包扎好后,她人是醒过来的,只是整个人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只得躺着,休息了一会,等人稍有力气了,才急急赶过来的!   可谁曾想,她还是来的晚了,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能在萧银月生产时,陪在他身边!   “……”萧银月双眸微润,张嘴,欲说些什么,就被燕语止住   燕语伸出一个手指头,点在萧银月唇上,不让他说话,随后,她踢掉脚上的鞋,就势躺倒床的外侧,边说   “宝贝,累了吧,赶紧休息!”   “……燕语,王爷……”见燕语毫不顾忌,直接躺倒床上,萧银月呆了!男儿家才生产,她,她怎么敢和他同躺一张床……   虽说产公刚都帮他收拾好了,但那也只是用毛巾抹抹汗,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他生女儿时费力不小,满身大汗,也未清洗……   “恩,怎么了?”听萧银月叫她,燕语侧身回问   和他面对面,脖颈处伤口拉得稍有痛意,燕语直接将之无视!   她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看向萧银月时,眼中全是浓浓的爱意!   “王爷,我,我才刚生完孩子……你,你躺这,多有不适……”垂下眼睑,萧银月嚅嚅道   “扑哧,你替我生孩子,你是我男人,我们躺一张床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看着萧银月长长的睫毛轻颤,局促不安的模样,燕语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两人之间孩子都有了,但真正在一起亲密的时间却很少,她发觉,往后,要常在一起,让他好好习惯才行!   “没什么不对,但,但是我才生完……”不明白燕语为何笑得这么开心,萧银月搭在小腹的手握了握,心中略有不安。   常言道,男子生孩子,是最晦气的,女子沾染了容易走霉运,他才生完她就来,还和他同榻,这,这不是犯了忌讳吗?他不能让她留在这!   想让她离开,但,心底又万分舍不得,这样,心中左右纠结不已……   心底正纠结,就听燕语道:“你才生完,更要赶紧休息,来,听话,躺着好好睡一觉!”猜到萧银月心中的顾及,燕语伸手把人拉到怀里,将锦被仔细盖好,轻拍了拍萧银月的背,又道   “乖,好好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睡……会不会太不合适……”轻轻挣了挣,萧银月心有不安   “嘘,放心!”伸手点了点萧银月轻启的红唇,燕语笑着说   “那,那我们的孩子呢……”突的想起才落地的孩子,萧银月又有不放心的事!   话说儿行千里父担忧,萧银月这初为人父,一时间,孩子没在他眼皮底下,他心底忐忑不已!   燕语让他睡,他又如何能安心休息?   “傻宝贝,孩子父君带着呢,有他老人家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宠溺的捏了捏萧银月那略有鼓鼓的脸颊,燕语好声安慰!   “……可,可君父千金之躯,怎么能让他老人家看孩子?一会累着他了……”   “看孩子,君父他乐意至极,再说有邵公公在一旁帮衬着,应该不会太累!”想起刚在门口碰到董君父时,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燕语就知道君父极喜欢那孩子!   既然君父喜欢带,就让他带!再说又能让她家夫君多多休息,两全其美!   “……”听到孩子在君父那,萧银月一颗心就踏实了!   本是极累,又因危险远离,更有燕语陪在身边,萧银月心情舒畅,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听着萧银月缓缓的呼吸响起,燕语睁开眼爱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睡颜,一颗心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北疆时,她就想着能尽快回洛城,在他即将临产时,陪在他左右。一同迎接小生命的到来!   哪知,半路出了燕敏西这档子事。回洛城的路上,她甚至都不敢想像他会受到何种伤害,只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还好,她做到了,虽然过程有些令人难忘,但她终是没让他受伤!   一切都过去了!   又能这样和心爱的他同榻而眠,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她必要好好珍惜!      ☆、敏西落网   桦亲王府这笑声不断,一片喜气洋洋。   燕敏西那,却是一行人急匆匆往岗下逃,那架势,大有横扫千军之势,而实际却是犹如丧家之犬,仓皇出逃。一路所经之处,树倒缭乱!   燕敏西一路由两个亲兵左右护卫着,从山上狂奔而下。之前就探好了的退路,一行人走的极为顺利。   只是让燕敏西没想到的是,在她们就要出了山的范围时,等候在山脚下的,竟是她嫡亲的母王,贤王!   高耸入云的青松下,只见一身素色常服的贤王,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的盯着从山上飞奔下来的众人!   贤王身前,有一圈手拿弓箭的士兵,半跪在地,箭在弦上,满脸严肃的瞄准着山上下来的人!   她身后,更有上千御林军,个个长剑在手,目露凶光,整装待发,将整个山岗包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面对这样的阵势,燕敏西有种插翅难飞之感!心一下沉到海底,之前的义无反顾,在这刻,瞬间变成了畏惧!   贤王扳着个脸,双眼中满是失望无力,看着燕敏西时,眼中有一瞬的悲痛不舍闪过,随后,是坚定的决绝!   燕敏西是她的嫡女,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骄傲,但她踏错的这一步,却是无法挽回的弥天大罪!   景帝今天能让她带人前来捉拿要犯,这是给她贤王府的机会!   她舍不得燕敏西不错,但和整个贤王府相比,她只能选择贤王府,她不可能为了燕敏西一人,而陪上整个王府……   再说,桦亲王被燕敏西所伤,还不知有无性命之忧?若桦亲王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贤王府,也必逃不过皇上和君父的追究!   闭了闭眼睛,贤王狠下心,扬手让身后的御林军上前将燕敏西等人拿住!   放弃了抵抗,燕敏西垂头丧气,乖乖任人摆布!   随行的镇北军,在明显以寡敌众的情况下,不出片刻,就溃不成军,尽数被捉拿归案!   本是十拿十稳的事,结果更是在意料之中。贤王深深的瞄了一眼被御林军反手拿住的燕敏西,脸上是看不出其意的深沉!   深深的叹息一声,贤王扬手,沉声道:“将人犯押解归案,打入天牢”!   “领命!”御林军齐声回答,之后训练有素,整齐的将人犯押了下去。   贤王目送着一行队伍离开,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往桦亲王府方向走去!   桦亲王被伤一事,牵连着她贤王府的未来,她得赶紧去看看,看桦亲王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住祈祷,桦亲王千万不能有事,这可关系着她贤王府的存亡!   紧赶慢赶,贤王到达桦亲王府时,听得董管家的禀报,说桦亲王虽有受伤,但现已无大碍!   桦亲王君更是刚刚诞下女婴一名,真可谓是喜从天降,双喜临门!   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贤王这下稍稍松了一口气,贤王府这下该可以保住了!   忙又快步往贤王府赶,桦亲王喜得贵女,她得回去好好安排贺礼才是正经。   第二□□堂,金銮殿上,燕景天高坐庙堂,一身金黄凤袍,宝珠凤冠,贵气凌人!她面容严谨,双手随意搭在凤椅上,帝王之气尽显!   狭长的凤眼轻扫,堂下一众大臣全都正襟危立,鸦雀无声!   沈尚书斜瞟了一眼站在最前头的贤王,轻咳了声,出列跪地“皇上,桦亲王乃万金之躯,除皇上外,是最尊贵无比的!可燕敏西这个胆大包天胡意妄为的贼人,竟然敢伤了桦亲王一事,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按理应该处斩!”   “……”沈尚书话语一落,众大臣们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堂上景帝的脸色   燕景天淡淡抬眼,一双凤眸中平静无波,无喜无怒,只有深知景帝脾性的,就知她越是愤怒,表面却越是平静。   个个心底忐忑屏气凝神,希望不要被景帝的怒火波及!   目光在堂下立在前排的贤王身上停住,燕景天嘴唇轻掀:“贤王,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被点到名的贤王心底一紧,脸上是诚惶诚恐的神态,她忙跪地回禀“皇上,是老臣教女无方,老臣该死啊!”   “女不教,母之过,这话不假!”景帝挑眉,淡淡说。过了片刻,顿了顿又道“但皇姨大义灭亲,亲自捉拿人犯归案,诚意可嘉!”   “皇上,一切但凭皇上做主!”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头,贤王吊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来,听景帝这口气,贤王府应该能保住!   一旁的容国舅可不乐意,她出列跪地,朗声道“皇上,这燕敏西身为王女,又曾是统领大军的将领,而她竟然敢挟持桦亲王君,伤了桦亲王,这等大罪,罪不可赦啊!”   “哦,那依国舅的意思,该如何处置?”面对容国舅,景帝冰山般的面容上,稍有松动,她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问容国舅!   “呃,皇上,依老臣看,燕敏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理当凌迟处死!贤王教女无方,贤王府更是难逃罪责,按大燕律史,应当满门抄斩!”燕景天的淡淡笑容,让容国舅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之前因燕非鱼,容秀没能得到和桦亲王成亲的机会,容国舅一直心有不岔,这次逮到机会,她还不落井下石?   看出容国舅有公报私仇之意,平常最是反感这样的燕景天,这次却没有发怒,她低头淡淡一笑,看来在她心中,容锦始终才是她深爱的男人!   爱屋及乌!   抬头,燕景天锐利的目光在容国舅和贤王身上缓缓扫过,随后沉声道:“国舅所说也有其道理,但,贤王乃朕的皇姨,贤王府是先皇亲赐,满门抄斩这未免太过残忍,依朕之意,就将燕敏西与其一干党羽凌迟处死,贤王府罚俸禄三年,如何?”   “皇上英明!”众臣高呼附和,景帝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异议?   容国舅本看贤王没有受到重的惩罚,心有不甘!但反过来想,贤王最得意的嫡女,燕敏西若被斩,对她贤王府来说,也是一大损害,这么一想,她心里又舒服多了!   判决一下,堂上有片刻的寂静!   这时,只听殿外宫伺高呼,说桦亲王派人前来,求见皇上!   桦亲王的人求见,必然畅通无阻。   景帝大手一挥,允   不过片刻,桦亲王派来的人就从殿外大步走近。   来人锦衣华服,身姿挺拔,只是行走之间,一旁的衣袖随风飘荡,看得出来那空荡荡的袖子里,已然是断臂!   众臣皆心知肚明,这原来就是许家的少主,被桦亲王的雪狼咬断了手臂的许向!   许向面容镇定,其实心底如鼓擂击,她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有到金銮殿上,面见女帝的一天!   微垂着头,许向缓步走向前,身旁是两排站立得笔直的众多大臣,人人屏息凝神,表情庄严而肃穆   空气中那种低迷的气压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深呼吸一下,许向走到殿中,跪地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许管事,桦亲王派你前来,有何要事?”面带微笑,景帝轻声细语问许向   因景帝的温和,许向进殿时的紧张这刻全得到了缓解,她正了正心神,缓缓将桦亲王交代的事说出   “禀皇上,桦亲王命小的前来转告,请皇上息怒,饶燕敏西等人一命”   许向此话一出,众人都大出意料,桦亲王,她竟然替燕敏西求情?燕敏西劫持桦亲王君,又伤了桦亲王,本该是死罪……   可桦亲王竟然会替燕敏西求情,这可真是太过大度!怎么能有人在面对仇敌时,如此大度不计较?这桦亲王的心胸,着实宽广。   景帝双眸微眯,定定的盯住许向,道“桦亲王替燕敏西求情,可有理由?”   “回皇上,昨晚王君喜得贵女,这事大喜临门,桦亲王说望皇上高抬贵手,饶燕敏西等人一命,也好替小王女积德行善!”许向沉稳的回答,替燕语将她的意思仔细的表达了出来!   若不是桦亲王强烈要求,她才不愿意来这,替桦亲王帮那个燕敏西求情!只是她一个下奴,就算内心再如何不满,她也不敢有半分异议!   众大臣哗然,原来如此!   桦亲王才娶夫不久,就得了贵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各个心底琢磨着桦亲王喜得贵女,一会下朝了,可得准备丰厚的贺礼,前去桦亲王府道贺才行!   听了许向传达的话,燕景天就明白了燕语的意思,看着下面众臣议论纷纷,大肆宣传着桦亲王的宅心仁厚心慈良善,燕景天抚额,这腹黑的桦亲王,明着求情,实则是要让燕敏西生不如死,还狡猾的让她一介帝王,来当这个恶人!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一声清咳,景帝开口,大声道:“既然桦亲王替燕敏西等人求情,那朕就依桦亲王的意思,饶她们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传令下去,将犯上作乱的燕敏西等人,全部挑断手筋脚筋,废去武功,打入天牢,终生囚禁,任何人不得探视!   哦,对了,给她们都上上镣铐,防止她们自尽!”   景帝一声令下,堂下众臣皆大呼皇上英明,桦亲王仁慈!   听到这,许向才明白,桦亲王让她来金銮殿求见景帝,给燕敏西求情,原来目的,并不是要救燕敏西……   早先因燕敏西挟持桦亲王君,后又重伤桦亲王,许向对燕敏西是恨不得扒皮抽筋,听到景帝如此安排,这下,她心底窝着的一腔怒火,总算是有了一个出口!   惟独贤王心中阵阵抽痛,敏西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被挑断手筋脚筋,终生不见天日的被关在地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比一刀杀了她,还要残忍千万倍……   这留得性命在,苟延残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唉!父母难保百年春,生她养她,她却不能保她一世安稳无忧!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行差踏错,罪不可赦   罢了罢了,回府去,就将燕敏西从家谱上除名,立捷西为嫡长女,继承爵位!      ☆、情深意浓   朝堂上的瞬息无常,变化多端,那只局限于朝堂!   近在咫尺的桦亲王府中,接连不断的喜气洋洋和乐融融,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星月楼里,躺在床上休养的燕语,和靠坐在床榻抱着小女儿坐月子的萧银月,两人之间是温情脉脉,情意绵绵!   眉目如画双目含情的萧银月,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半分也不离怀里的小女儿   女儿出生已有半月,脸上粉嫩嫩滑溜溜的,在他看来,这女儿却是和她那绝美的母王一样,是个大美人胚子!   看了看怀中的女儿,又看了看躺在身旁的妻主,萧银月满心欣慰,有妻女如此,他萧银月,何其有幸!   碧沙岗那次,他的她,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这真是老天给他和孩子的恩赐。他想,若她有事,此刻,他和腹中的孩子,也不一定还安然的活在尘世!   所以,他和他的孩子,能有今天,这全是因她……   双眸中满是爱意的看着燕语,萧银月心中默念,感谢上苍,感谢有你……   看着燕语那绝美的睡颜,微微上扬的嘴角,萧银月很有种低头亲下去的冲动!   咬唇,忍住!   低头,在女儿那短短的小睫毛上亲了亲,闭上眼睛,想象成是亲在燕语那略带弧度的嘴唇……   “唔,你在干嘛?”听得轻轻的声响,燕语微抬头,半睁开眼,挑着眉看向靠坐在床外沿的萧银月!   “没,没什么!”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萧银月敛下眉眼,避开燕语眼神的直视,低头看向还闭着眼睛睡得香的女儿!   天呐,他可没脸告诉她,他刚才心中在,在想亲她的事……   要被她知道,还不得说他是个心思不正的男子啊!   听萧银月说没事,燕语将信将疑,随意看了萧银月一眼,看到他稍有红霞的耳尖,燕语心中大概明嘹!   “快告诉我,刚才心中想什么坏事了?”   “没,没想坏事”猛摇头,萧银月死不承认   “真的?”将信将疑,燕语拖着长长的嗓音,凑到萧银月耳畔,轻轻的吹了口气!   暖暖热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萧银月整个人温度都升高了!看燕语不依不饶,他忙随意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   “哦,我刚才在想,女儿都半个月了,还没取名字,你看要不要寻个时间,去和景帝君父商量商量?”   “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一个小屁孩取个名字,哪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商量!”全没把替小孩取名字这一事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看待。在这刻,她温香软玉在怀,哪还想到那么多!   燕语的不重视,萧银月可不乐意了!他将孩子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可她却说是孩子是小屁孩……   俊脸一沉,萧银月极不高兴的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燕语,这,这好歹也是你的孩子,桦亲王府的嫡王女,你怎么能说给她取名字不重要?”   “额……重要,那肯定是重要的,其实,我在北疆时,就已选好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生怕萧银月来气,燕语忙信口说来。   其实她在北疆时,满心满脑想的,就只有萧银月一人而已,至于那在他腹中的孩子,她也只知道有她的存在,却并未上心!   经萧银月这么一说,燕语略有愧疚,满目温和看了一眼萧银月怀里的孩子!   也是,燕语这么一说,刚还沉着脸的萧银月这下开心了,原来她只是没来得及说,并不是不将他的孩子放在心上!   他喜上眉梢,满心期待,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燕语,问道“真的?那你快告诉我,给女儿取的什么名字?”   “安琪儿!燕安琪!”随口说来,燕语没有太多考虑,取这名字,完全是出于顺口!   “安琪~安琪……恩,这名字真不错,只不知王爷给女儿取这名字,可有何喻意?”萧银月听着这名字,脸上的笑意渐渐蔓延开来,心底是心花怒放!   平常和燕语两人在一起时,全没有觉得她王爷的身份有任何隔阂,没人时,他也总是习惯唤她名字,那样显得亲近!这次,他竟不觉的喊了声王爷,可见他心中对这名字还是特别满意的!   “……希望她平安健康,一世安乐!”没多余的心思去留意萧银月的心情,燕语轻声的回答着萧银月的问题,她双手环住萧银月腰腹,连脸也凑上去,在上面蹭了蹭。萧银月身上淡淡的气息,熟悉又温馨,她闻着心浮意动!   至于萧银月问的话,燕语完全是在敷衍!   她闭着眼睛,撅着嘴略带不满,道“你刚亲了小屁孩,也要亲你妻主一下才行!”   “……”腰腹部被燕语的手环住,又看着她闭眼撅嘴,亵衣松散的撩人模样,萧银月心一紧,红霞从耳尖蔓延到了白皙的脸颊!刚听到她替女儿娶名字的开心,瞬间就变成了羞怯!   让他主动去亲她,他,这,多不好意思!   半晌没见萧银月有动作,燕语不满的哼了哼!环住萧银月腰肢的手,不安分的来回轻抚,手下柔软的触感,让燕语忍不住不时还捏了捏!   “嗯……燕语,别,别这样!”腰部的抚摩,有一阵阵酸软传来,让萧银月顿时气力全无,抱着的女儿手都差点无力,滑到床沿!   “谁让你不听话!”因刚生育过,萧银月腰上丰腴了不少,软软肉肉的感觉,虽没有未生育时的紧致,但这种柔软的触感,更让她上瘾!   闭上眼睛,燕语在萧银月腰腹来回摩挲着,舍不得移开!   “你,你,别摸了……”轻咬下唇,萧银月红着脸,嚅嚅道   燕语恍如未闻,那来回摩挲的手一秒也没停。随后,还往萧银月衣摆下伸去!   感觉到燕语的手伸到了衣内,紧贴着他的皮肤,萧银月呼吸一窒,忙一只手搂紧女儿,另一个手按住衣下在游弋不断的手,道“燕语,别,我这抱着孩子……”   “来人,把王女抱下去!”燕语闭着眼睛朝外喊了声,门外侯着的就推门进来。目不斜视的从萧银月手里接过了孩子,抱着出去了!   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出了房,接着是关门声,燕语绝美的容颜上,笑意溢满!她挑唇一笑,那微眯的凤眸中,有丝痞气一闪而过!   手一勾,燕语就将靠坐的萧银月拉到躺平,接着一个翻身,她整个人就趴到了萧银月身上,两人之间紧紧相挨!   “燕语,你,你,做什么……”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燕语按倒,萧银月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那白皙如玉的俊颜上,更是红霞飞满!   望着近在咫尺的燕语,他忙伸手挡住:“燕语,你,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   燕语挑着眉,脸上是邪魅的笑意,她双眸中波光潋滟,似笑非笑的盯着萧银月,缓缓开口道:“你说我想要做什么?”   “……”红着脸咬着唇,萧银月撇开脸,避开燕语那炯炯的目光,不语!   “宝贝儿,女儿不在,现在可以满足我了吧!”低下头,燕语吧唧一声,在萧银月袒露的脖颈处轻轻吮了一口!   “燕语,你,你,不能这样……”心一颤,萧银月说话都有些不稳,脖颈处热乎乎的气息扑在上面,让他的心,也跟着滚烫滚烫!   两人贴得近,燕语身上暖暖的莲香,让他整个人都薰薰然,全身无力起来!   两手被燕语抓着,按在身侧,那被禁锢的感觉,他非但不反感,却是说不出的甜蜜!沉醉于这种甜蜜,但心中还是有些顾忌,忍不住轻轻挣扎了几下!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不能怎么样?”稍稍用力,按住如泥鳅般挣扎的萧银月,燕语伏低头,在萧银月红通通的耳尖上轻咬一口   “啊!”被燕语咬了口,萧银月惊呼出声。这呼声才出口,又感觉到衣摆下一只滑溜的手伸了进去,在他腰侧的软肉上来回摩挲!   忙伸手按住衣下作乱的手,萧银月俊颊红透,抬眼,望向燕语那绝美的容颜,认真的道“燕语,爹爹说,我才生完,要休养一段时间才,才能……”   “才能,怎样?”燕语挑眉,看向满脸不自在的萧银月,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燕语也不说破,只似笑非笑的斜瞄着萧银月,等着他的回答!   “才……才能……”才了半天,萧银月红着脸,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么羞人的话说出口。抬头看燕语,发现她正满脸笑意,盯着自己。   这下发现燕语是故意逗他的,萧银月不依,拼命推着,想将身上的燕语推下去。燕语笑得开心,两手紧紧抱住萧银月的腰,任他如何推着,也不能将她推开!   “怎么,宝贝儿心里想坏事了吧!”哈哈大笑,燕语得意洋洋,喜欢极了萧银月被她逗得那种恼羞成怒的模样。   “才没有!”怒,萧银月伸脚踢,被燕语巧妙的避开,稍后,双腿反倒被燕语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怒气冲冲,萧银月怒目圆睁,瞪着趴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不开的燕语。   燕语挑唇,笑得邪魅,突的伸手,轻轻遮住萧银月瞪得溜圆的双眸,头一低,就吻上了萧银月那微张的红唇   唇辬相对,唇齿相依!   两唇轻轻印上那一瞬间,两人都没有动,只静静的感觉着那种久违的心动。   鼻息间呼吸相闻,相贴的胸口,相互都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轻轻退开一分,燕语挑唇轻笑,边说道“我说的是让你吻我,你刚才想到哪去了?嗯?”   “……”听了燕语的话,萧银月膛目结舌,尴尬了,他,他刚才真是想歪了,不怪燕语嘲笑他,天呐,他,他何时变得如此满脑想的那种羞人的事了……   咬唇,死不承认!   “宝贝儿……”宠溺的看着萧银月那呆呆的模样,燕语满心爱怜,她闭上眼睛,重又对着那略带粉色的唇,亲了上去!   天知道,她有多怀念两人之间的亲密时分。最近两人虽同榻而眠,但因两人都身体虚柔,需要多多休息,她也没能好好亲近他。   加上萧银月一天总不时的派青衣去把那小家伙抱来,这完全妨碍了她想要亲近他!今天,好不容易两人都休息够了,小家伙也没在这,她还不趁这机会好好亲近亲近他,以慰籍这分开大半年的相思之苦!   两唇再次相接,不若初次的蜻蜓点水,这次,两人皆是情动不已,无关乎男女间的那些,而是情到深处,两人都忘乎所以!   唇齿相依,舌紧交缠!   两人紧紧相拥,相互纠缠,此刻,她们都已不记得今夕是何夕,只知道,在身旁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天荒地老,唯一所有!   深深的一个吻,直到肺里的空气都已消耗殆尽,无法呼吸,才做片刻分离。随即,又紧紧相贴,再次深吻!   情深意动,情难自己!   急促的呼吸,四处游移的手,相互纠缠的身体,不分你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萧银月被燕语压在身下,脖颈处几个深深的吻痕,暗红显眼!   松散的亵衣被高高撩起,露出一截较之前要稍微多了些肉的腰肢,燕语一手贴在上,来回摩挲着,爱不释手!   两人浑然望我,紧紧相拥,相互汲取着对方身上安心的温暖!      ☆、温馨晚膳   一整下午的时间,两人窝在榻上,喃喃细语,耳鬓厮磨!   两人一直小声的交谈着,似要将这大半年未在一起时的话语全说够!萧银月眉眼含笑,轻轻的说着他在王府时,一个人为了打发时间,学了诸多男儿家该学的东西。   燕语点头附和,随即又道,想学什么就学,不想学的,那就什么也不要管。她桦亲王府的王君,就算是男儿家该会的,他什么也不会,那也没关系!   因为在她桦亲王眼中,这样的桦亲王君,已是最完美无瑕的,更是任何男儿也无法比拟的!   燕语肯定的语气,令萧银月满心感动。他知道,燕语说的,绝对是真心话,被她这样宠爱着,他,他会骄傲的!   想到好友黄毓秀,萧银月又面有疑惑,道“黄老将军家的公子,前段时间常到府上来,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连我生产了,他都没过府来看看?”   听到这个,燕语小小的心虚了一下,那个黄公子,她好像听董管家说起过,要前来求见萧银月的,只是她不想被人打扰两人独处的时光,所以让董管家回拒了!   清咳一声,燕语道“过两天等你身子好些,再让董管家派人送个帖子到黄府去,请黄公子过府一聚就是!”   “噢,好!”   又告诉燕语,他爹爹生的小妹,可爱无比,长的漂亮,眼睛乌溜溜的!   恩,等坐完月子,我就陪你回萧府去,你要愿意,我们在萧府住两天也成!   萧银月心中甜蜜,成亲这么久,燕语也没去萧府一趟,虽大家都知她去了北疆,但这媳妇儿能陪儿子回爹家住,更何况这媳妇儿,是当今圣上胞妹桦亲王,这可是萧府无上的荣幸!   往后,爹爹在萧府,更是处于一种无人能及的地步了!   又问燕语,在北疆时过的可是艰苦?   燕语轻笑,凑上去在萧银月洁白无瑕的脸颊上亲了亲,道“你家妻主打哪出身你忘了?雪山的气候,那是十个百个北疆也无法比拟的!你妻主在北疆,过的不错!只有一个……”   “只一个什么?”盯着燕语微挑的双唇,萧银月眨着大眼睛问!   嘴角的笑意加深,燕语回望向萧银月,那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她低下头,对着萧银月微启的唇重重的亲了一下   萧银月脸微红,怒啧了燕语一眼,小声嘀咕道“说话就说话,干嘛总,总是……”   “哈哈,人都是我的,我想亲就亲!”燕语得意洋洋,两手一伸,本是面对而卧的萧银月,一下又被她搂住,两人之间身体紧紧相贴,头颈交缠!   燕语闭上眼睛,在萧银月耳畔轻轻说道:   “在北疆,是我这辈子过的最煎熬的,以前没认识你时,我一个人过惯了,倒不觉得孤单,后来和你一成亲就分开,天知道我有多想你!成天想着和你在一起时,甜蜜又开心的日子!……”   燕语的喏喏情话,让萧银月眼眶微湿,之前她虽常有书信过来诉说衷肠,但却不及现在她在耳畔这样的深情告白。   满心感动,萧银月回抱住燕语,轻声回道“我,我也很想你!”   “恩,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了!我要时时刻刻的守着你,爱你到永远!”前世今生的两辈子,燕语头一次说出这样煽情的话。 可她知道,这并不是被她当做情话来说,而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   前段时间,在萧银月被燕敏西劫持的那些日子,她就在内心发誓,她一定要救回他,之后,在不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就算有无法避免的,她也会在他身边,好好保护他,照顾他!   一辈子说长也长,但说短,也是转眼即逝!她定要好好珍惜他,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   “……”燕语的这句话,萧银月听了,半晌没回话,燕语也不去打扰他,只静静的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一会,脖颈衣衫处有湿湿的感觉,燕语闭着眼睛,轻拍了拍萧银月的背,无声安慰!   两人深情相拥,虽是无声,但一股更为深厚的感情在无声无息中蔓延加深!   不知不觉,就已到了傍晚时分   榻上的两人对外面日头西下全无发觉,还是董管家派人前来敲门,说君父派她来问王爷王君要不要用晚膳了,两人才回过神来。   面对面相视一笑,萧银月微垂着头,满面轻笑,坐起身伸手帮燕语松散的衣衫整理好,一不注意,自己身上同样松散的亵衣却在这时滑落了一边下来!   亵衣滑落,白皙如玉的肩膀露到了外面,萧银月自己没发觉,倒是对面的燕语看得呆了!   昏黄的卧室内没有点灯,窗外微弱的光亮勉强的透进房中,给暖意融融的房内更添了一种暧昧的色彩!   白皙光洁如玉的肩膀,露了一小片在外,欲遮还露,随着萧银月轻轻的动作,那亵衣还有慢慢往下滑的趋势。   燕语却忍不住,也等不了,她眼神一黯,手随心动,只一秒的时间不到,刚还坐着的萧银月,就被燕语再次扑倒,按在榻上,啃咬着露在外的肩膀!   萧银月被燕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怔,不过在明白过来燕语的所做所为后,随即他一张俊脸羞得通红!   伸手推拒着燕语,边低声道“下奴在外侯着呢……”   “唔,让他们侯着去……”正沉迷其中,燕语可管不了那么多!唇下香软滑腻的触感,让她根本停不下来!她平时清心寡欲,可遇上萧银月,她总是抗拒不了!   “……燕语,别,别这样,君父,他老人家,还在府上呢”想正经的劝说燕语,奈何肩头传来的一阵阵酥麻,萧银月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声音更是柔中带着沙哑,连他自己听了都觉有异,更别说此刻情动不已的燕语!   燕语只觉听萧银月说话的声音,如沐春风,令她全身舒畅,当然,某些方面,她更是有些情难自禁。上下其手的将身下的萧银月又啃又咬,磨蹭了半响。   虽心浮意动,但理智还是告诉她自己,她得忍忍。刻意忽略身下那急切的渴求,再次将萧银月身上的衣衫几近扒光,燕语才气喘吁吁的从他颈窝处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隐忍,她眼神迷离,看向躺在身下满脸绯红的萧银月,问   “咱爹爹说,得多长时间才可以?”   “……”沉浸在燕语带给他的悸动没平息的萧银月,听了燕语的话,半响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本就绯红的脸颊,这时更是红透了   他轻咬了咬唇,垂着眼低声道“爹爹说,生过孩子,至少要,要休息两个月……”   两个月!!燕语一声哀嚎,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才半个月,这样隐忍的日子,还得熬一个半月!   唉了声,燕语调整了一下心情,伸手牵着躺在床上萧银月的手,拉他起来,边说   “记着,待休息好了,要全给我补回来!”   站起身来,低垂着头整理衣衫的萧银月,在听了燕语的话后,默默无声点了下头。只那红透的耳尖和脖颈,出卖了他内心的羞涩,燕语这讨债般的话语,在他听来,却是无比的甜蜜……   “这还差不多”得了保证,燕语开心不已,自己走到衣架旁拿外衫穿戴好,回身看萧银月,也已打理妥当,就牵着他,两人一同出了房。   前厅,董君父端坐在花梨木木方桌旁,低垂着眼,正闭目养神!听了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就看到牵着手走近的两人。   “女婿拜见君父,君父万安!”挣开燕语的手,萧银月恭敬跪地的行了个礼!   刚等了半天的董君父,这会沉默了一会,不过很快,他就抬手,让萧银月起身“银月你身子还没恢复,再说,在府上不像在宫里,你就不用总行如此大礼了,快起来用膳了!”   燕语忙扶起萧银月,在桌旁坐下!   坐下后,萧银月偷偷打量了一下董君父,见他脸色淡淡,嘴角微扬,可见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没有因他和燕语出来的慢而不高兴,心虚的萧银月轻轻吁了一口气,慢慢放下心来   董君父不动声色,一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遍,见萧银月那红肿的唇和脸上的绯红,心底了然!   燕语略带讨好,满面堆笑的凑近董君父,轻声道,“爹爹,女儿刚给孩子取名,叫安琪,您觉得如何?”   “安琪……恩,好”董君父目光温柔看着小女儿,心说他的女儿娶的名字,肯定是顶好顶好的!   目光又看向一旁低垂着头满面娇羞的萧银月,董君父心说这女婿也是顶好顶好的,这成亲不到一年,就给他的语儿生了个大胖娃娃,真是太好了   只是他这才生育完,也不适合伺候燕语,先前看他们两人都虚弱着,语儿又坚持要和他同房,他也就没反对!   可现在看样子,他得想想办法了!这男儿家生育后,起码得休息两个月才能伺候妻主,这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确实是不会短!   一个大女子,这么长时间陪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男人,那得多难受!   看了眼拿着筷子不时的替萧银月布菜的燕语,董君父心有不舍!他的心头肉,他可见不得她半点不舒服和隐忍!   眼眸流转,董君父一个想法就上了心头!也没太多的语言,只轻声道   “语儿,爹爹在王府住了也有半月,想明天回宫一趟,语儿你陪爹爹一起吧!”   完全不用考虑,燕语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道“嗯,明早女儿就陪您进宫去!”   得了燕语的回答,董君父轻笑了笑,他的孩子可真乖!   目光触及一旁低头慢慢吃着饭时的萧银月,董君父眼神闪了闪。   心有不忍,但相比女儿的幸福,董君父觉得他有必要去安排安排!只是他会让邵公公处理好,不会让其它男人再怀上语儿的孩子!   在皇家,董君父知道,子女太多或许不会是福,更有可能是祸!      ☆、宫中一行   翌日,董君父果然命人早早收拾好东西,坐在前厅,吩咐下奴去唤来燕语,说是要准备回宫!   星月楼主楼内,正东位摆放着的那张紫檀木雕花镂空古典大床上,银白的纱帐垂着,清晨温润的朝阳透过半敞的窗户照进来,柔和的微光飘飘洒洒隐隐约约印在纱帐内!   微风徐徐吹过,带起银白的纱帐飘荡,将帐内相拥而卧四肢纠缠的两人照得如虚似幻!   燕语和萧银月两人,在下奴走近星月楼时,就都已醒。人醒来,却是还维持着睡着时的姿势不愿改变,一动不动   一声轻轻的扣门声响起!   燕语那好看的眉头皱起,对那敲门声如若不闻,心底十分不愿早晨的温馨被打扰!   紧了紧怀中暖暖的人儿,燕语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昨晚晚膳后回房,萧银月非得要到房中耳房沐浴了,虽产公交代他产子后需要休息一个月才沐浴,但燕语知道,像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儿,能忍住半个月不沐浴,已实属难得!   半点没阻止萧银月沐浴!燕语随手拿过一本野史坐在房内,边看边等萧银月沐浴!   事后,燕语才发现,同在一间房内,只隔着一道小小的屏风,听着里面那哗啦啦的水声,脑中想象着脱得一丝不剩的人儿,拿着丝绸巾子抹在他白皙如玉的身上时,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大受折磨!   野史翻开,却半个字都没看,燕语一颗心随着那哗啦啦的水声来回荡漾,脑海中尽是男子俊俏迷人的身姿风情!   手心不可控制的冒了些汗出来。燕语心情激荡的等着沐浴的人儿从屏风后缓步出来。   不可避免的,当萧银月沐浴完穿着一身银白的亵衣出来,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充斥着两人的味觉,无法抗拒,他又被满心心猿意马的燕语按在床榻上上下其手,又啃又咬的折腾了半晌!   虽没有实质上的事情发生,但这种极其想要却不得的情况,更是令人疲惫!   所以,两人都是折腾了大半夜在累极后,才缓缓睡过去的   人在清晨,都是极其慵懒,不愿动弹的!燕语心无顾忌,更是随心所欲,她不理会门外继敲门声后,小心翼翼的又响起的一声王爷!   怀中的人动了动,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推了推燕语,接着一道略带暗哑的声音嚅嚅道“燕语,会不会是父君有事?”   心思缜密的萧银月,知下奴平常都不敢前来打扰,这次又是敲门又是唤王爷的,定是有主子吩咐。而在桦亲王府,除了他们妻夫两人,就只董君父是主子,那吩咐下奴前来的,必定是董君父了!   浓密的睫毛轻颤,燕语听着平时清悦的声音这会因才睡醒,带着浓浓的慵懒和暗哑,一颗心犹如被猫爪子挠了两挠,胸腔里的情愫在汹涌澎湃,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只想将这诱人的男子狠狠按倒,拥在怀里亲吻!   连眼都不及睁开,就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凑过去,唇,准确的贴上萧银月还微张着的唇!   两唇一相接,燕语的唇舌猛的滑入萧银月微张的口中,勾住他柔软湿滑的舌,极尽追逐纠缠!   已慢慢习惯燕语随时都有的亲近,萧银月脸颊只稍稍红了红,之后,竟伸手回搂着燕语的腰,微仰着头,轻轻的回应着燕语。   得到萧银月的回应,燕语更是情绪高涨,纠缠着萧银月的唇舌愈加疯狂。   两人之间深深的情意在唇齿相依中流转,反复!深深的一吻,在两人皆意乱情迷中,气喘吁吁的结束!   轻轻睁开眼睛,看了眼怀中眉目间绯红迷离的萧银月,那因刚才激吻而略带红肿的唇瓣,燕语心又紧了紧!有股又要低头亲上去的冲动!   半睁着眼的萧银月,在看到燕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浓浓欲,望,俊美的容颜上又是一片绯红,想起刚才自己竟那般大胆的,伸着舌头做那么羞人的动作……真是太不知羞   忙拉高锦被,将自己整个人盖住   看着一瞬间就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萧银月,燕语好笑出声!她的夫君,可真害羞!   眼眸中溢满了浓浓的宠溺,燕语轻轻拉开锦被,将脸憋得通红的萧银月拉出来!   想起外面还侯着的下奴,燕语只得作罢。满目柔情,低头在萧银月光洁的额上亲了亲,再冲着门外问了句“什么事?”   “回禀王爷,君父命小的前来请王爷去前厅,说是要您陪他老人家进宫!”门外下奴垂着头仔细回答,话语间的恭顺守礼显示着宫中下奴的礼仪规矩!   燕语嗯了声,当是答应。   昨晚君父才说想要回宫,今早就准备好了,既然他老人家说要走,那她也只能赶紧起来,陪他进宫!   听燕语要进宫,萧银月这会也顾不上害羞,忙作势要起身。   阻止要起身的萧银月,燕语起床自己穿戴妥当,回头看着半躺在床的男人,燕语满心爱怜,上前在他俊逸的脸颊上亲了亲,道   “乖乖在家等我,我陪君父进宫一趟,很快回来,嗯?”   点了点头,萧银月俊美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认真。对于燕语的话,他不经意间,已慢慢全然信任。   从初识,到相处,到成亲后分别,再到重新陪伴身旁,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燕语作为王爷,又是北疆军的统帅,大女子家,肯定不可能有太多时间陪在夫君身旁。   而这半个月,她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令他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他不敢问,她还能在洛城待多久,又在什么时候要回北疆,只想着能有一天算一天吧!   他不能不懂事的纠缠她,那样会让她讨厌。只有默默的感受着,认真享受这有她陪伴身旁的日子!   “小安安有奶爹照顾着,你就放心多多休息,昨晚睡得太晚了!”嘴角含笑,燕语示意萧银月不要起来。这坐月子,本就该多休息,少劳累。   说到昨晚,燕语眼尖的望见萧银月脸颊上闪过一丝红色,如朝霞般艳丽!轻笑了笑,交代完萧银月,见他乖巧的点头,才放心的转身出了门。   看着燕语风华无双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萧银月听话的重又躺下,身旁的软枕上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莲香充斥鼻端,她躺过的地方,触手摸摸,还带着温热,暖人心脾。   闻着那淡淡的莲香,萧银月心中的爱恋充得满满!呵!这么好的女子,是他的妻!   凑过去将脸颊挨在那处温热,轻轻闭上眼睛,萧银月慢慢的回想着昨晚两人的温馨,不知不觉重又睡了过去!   而这边董君父在前厅没等多久,就见燕语从楼内出来,往后看了看没见到萧银月,但看在燕语这么快出来了的份上,他还是心内挺满意的!   点了点头,伸手搭上燕语扶过来的手,董君父同着燕语父女俩,一同进了宫!   夏末,秋初!天气还是较热   好在现在时辰尚还早,官道两旁的树木没被炎炎烈日烤焦,这会还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精神饱满!   清早的微风浮动,凉爽怡人!   父女俩同乘一坐马车,一路上燕语妙语连珠的逗得董君父笑容满面,心情愉悦。   一旁的邵公公心含安慰的看着董君父脸上那止都止不住的笑容,满心欣慰。   这么些年,君父脸上何曾有过这么畅快的笑容?那打心底发出来的最真挚最愉快的笑容!   不过自从小皇女回到了他身边,之后娶夫生女后,君父可是心中再无忧心,心花怒放了!   感谢老天保佑!   庄严肃穆的西华门宫门口   许是早早得了消息的容锦领着一众后宫贵君,各个打扮的庄重得体,正禁危站在宫门处,迎接董君父归来。   燕语扶着董君父从马车上下来,一眼看到宫门口那一堆花花绿绿,香脂红粉,见了董君父,都整齐划一的向董君父行着礼   董君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素手轻抬,吩咐众人平身。   侧首望了眼身旁的小女儿,董君父心中思绪万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桦亲王,王府中仅有一位王君,这说出去,怕别人都不会相信。   哪像她皇姐,后宫中几百位贵君君伺,享着世间所有女子都羡慕的福。   众贵君站起,都是惯会察颜观色的人,见此刻君父心情不错,就都凑上前来恭维着。董君父也不搭话,只淡淡的笑着,不言语。   人前的容锦快一步上来,从君父右手侧挽着他,稳稳的扶着君父就缓步往瑞安殿走去   而其他几位贵君侧君因身份上的悬殊,不能上前和君父同行,只能落后容锦董君父几步,紧跟在后。   刻意放慢脚步,燕语随在众人身后,一路随着也往瑞安殿走去。   目光企及前面那为数不少的贵君们,燕语摇了摇头,这么些贵君君伺,燕景天就算一晚排一个,也得好几个月才能排完。   那什么雨露均沾,也只是空话。有的可能半年都不定能陪燕景天一晚。一辈子几近独守空房的苦楚,估计也只有各自明白。   唉,可怜的男儿!   心中感叹着,不知不觉,一行人就已到了瑞安殿。   瑞安殿外殿,宽敞空旷的殿堂内,上首整齐的摆放着一排雕花镂空太师椅,椅前的小桌上,摆放着精美的各色糕饼茶点,小吃香茗。   站在殿内,可以从完全敞开的窗户看到殿外那一丘荷塘,满塘的荷叶碧波荡漾,中间荷花朵朵,或吐蕊绽放,或含苞欲放,荷香扑鼻。   殿中,有几张半人高的书案,书案旁各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此刻正低垂着头,手中拿着上好的毛笔,在纸上描画着。   听到董君父容锦燕语等一行人进殿的动静,那几个年轻公子却是如若未闻,只埋首认真的做着画。   容锦扶着董君父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挥手让身后众多的君伺回去,就留了两个贵君在侧。   燕语挑了挑眉,发现殿中除了她自己,竟然全是男儿家。这架势,和上次君父安排的宴会何其相似。心中了然   上前一步,正欲同君父说出想去外面走走,就见君父抬手指着殿中几个正在作画的年轻男子,缓缓道   “语儿,看看这几个,都是王工大臣家的公子,年轻气盛,颇有才气!”   燕语配合君父,向殿中看了看,之后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君父身旁的容锦淡笑嫣然,走上前一步,对着燕语轻声说道“桦亲王有所不知,这几个公子,确是我大燕国不可多得的才子!   本帝君昨日一时兴起,就邀了众位公子进宫一同赏荷,这不,看着看着,众公子兴致大发,说要以荷为题,做画一副!”   “哦,明白,所以说这几位公子现在是在画荷!”很给容锦面子,燕语顺着他的话,答了一句。   对于宫中这些终生不得出宫的后宫男子,燕语很能明白他们成天只能固守一方的无奈和无聊。所以经常会举办一些小型的宴会之类,以求打发时间!   容锦点头   “明白就好,来,坐这,陪父君一同看看,到时帮着评比评比,看到底哪位公子的画,最为传神?”董君父指了指身旁的坐位,示意燕语坐下。   君父发话,燕语就算再不情愿也无法,只得乖乖坐下,陪着君父一起,慢慢等着那几位公子画画。   从燕语坐下后,殿中就寂静无声,除了几位公子画笔画在宣纸上时带起的轻微沙沙声外,还能听到殿外微风吹过荷叶,荷叶翻飞的声音。   空气中荷香清新,夹杂着淡淡的墨香,竟也极为相融。   燕语端起一杯清茶,缓缓喝了一口。抬眼间,看到殿中靠窗位置书案旁的一个公子,身穿一袭银白锦袍,一手执笔,一手捏着宽大的衣袖,正侧着头,低头作画!   窗外一阵风吹来,带起那银白衣袍衣摆翻飞,那一瞬间,燕语突的就想到上次萧银月在书房练字,正是那样一个场景!   银白的衣袍,挺拔的身板,俊毅无双的侧脸,无一不令人惊叹和爱慕!   嘴角融开了一抹淡淡的笑,记起后来在书房中被自己气得恼怒不已的萧银月,那可爱的模样,燕语心情大好   才分开一上午,她就好想他了,早上时,她情朝涌动,但心知他身体不允,只得生生隐忍住!   生完孩子的萧统领,性格有些变化,也变得对自己多有依赖,不过她喜欢!能让他全然信任和依赖,证明他,爱她!   而她,更是爱他的!一直   心底打定主意,回去定要将那三个字在他耳边说出来。   想着向他说出那三个字,不知他会做何反应,燕语心中很是期待。   心底想着甜蜜的事,燕语那绝美的唇角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完全没注意到场中作画的众公子均已被她那美艳绝伦的笑靥吸引,连手下的动作都忘了!      ☆、赏荷宴会   近午时分,殿堂中作画的众公子都收了笔,侧过身立在一旁。   容锦扬手示意宫伺前去将做好的画拿过来,好让董君父桦亲王等评选!   董君父身旁的邵公公上前,接过宫伺手中的画,递给董君父过目。   没接画,就着邵公公的手将画看了一遍,董君父开口道“嗯,不错,这几副画画得都相当不错,各有特色,邵公公,拿去给桦亲王过过目!”   燕语挑眉,接过邵公公递过来的画,低下头仔细看了会。不得不说,这几位公子画的确实都相当不错,那莲叶何田田,看着竟都有身临其境之感。   其中一副更是,浓淡相宜的墨画,虽是黑白两色,却看着有五彩斑斓之意味!   董君父在旁仔细观察着燕语的表情,在她看完那几副画后,轻声问道“桦亲王觉得如何?”   “嗯,很好,都很不错!”点点头,燕语将画在小几上放好。心中其实明白君父的用心,只是这事,对她来说,注定只能如不了君父的愿。   听燕语说好,殿堂中的几位公子都面露喜色,目光曜曜的望着她   董君父也是,燕语说完很好,他那就轻笑了起来。目光在殿中几位公子面上扫视了一圈,之后道“那依桦亲王看,这几副画中,最为出彩的,是哪副?”   本不愿作答,但君父问了,燕语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没多想,只得随意指了指搁在最上的那副。   手脚麻利的邵公公忙上前,拿起燕语指的那副,递给董君父,董君父看了看,最后示意邵公收了起来。   这赏荷作画,算是告一段落!   午膳时分,下了朝的燕景天也前来了瑞安殿,和董君父燕语,容锦,四人一起用了午膳!   用膳时,坐在对坐的燕景天不时的瞟着燕语脖颈处,那漆黑一片的眸光中,似有心疼,不舍,懊恼,恼火闪过。   燕语当做没看见,只埋头吃着。   饭后,董君父照常休息,燕语则随着燕景天的示意,跟着她一同缓步走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如既往的摆设,只半人多高的书案上,奏折却不是很多。   燕语挑了挑眉,走到软榻上坐下,看向燕景天,用眼神询问着她领她来御书房,到底所谓何事。   燕景天悠悠叹息一声,在软榻对面坐下,狭长的眼眸微抬,目光定在燕语脖颈处淡淡的疤痕上,言语中满是不舍,道   “你怎的那般傻,竟然毫不顾虑,就敢仗剑自刎?”   “呵呵,也不是毫不顾虑,当时情况紧急,我怕燕敏西会对银月下杀手,只得依了她的条件。   再说,燕敏西她一直存的,就是以挟银月,达到伤我的目的,就算我再拖延时间,怕也是逃不过,所以,还不如利落的了结!   ”燕语其实挺怕燕景天质问这事的,躲了半个月,最终还是躲不过。知道燕景天是太过关心她,只得认真的解释着。   “对你来说,萧银月就那么重要?比你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你竟然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对自己下狠手”燕景天其实一直在后怕,燕语那天伤的那般重,无法想象,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君父,该会何等的伤心   不过好在燕语福大命大,没有大碍。不过就算这样,也将她和君父赫得够呛!   听了燕景天的问话,燕语心底一荡,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她的心里,早就把萧银月当成了她不可分开的另一半,为了他,她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忽视。   犹记得初初第一面见他,他端坐马背,身姿挺拔,容颜俊秀,幽黑的双眸定定的望过来,就那一瞥,却是望进了她的心湖深处!   没有惊心动魄的来往,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就是平平淡淡如同温水般的细水长流,却照样能让人刻骨铭心!   望进燕景天疑惑的眼中,燕语用力的点了点头,当做答复!   虽早有所预料,但听燕语这么直接的肯定,燕景天还是很震惊。   一国之王爷,为了一个男子,竟然连性命都能不要,这也太过荒唐……   唉,不过只要她自愿,开心就好。   “北疆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那里基本稳定,现在有天星在坐镇,我放心得很。且当三军统帅,皇上不觉得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都精通的天星要比我适合得多?”   燕语说着,看了看燕景天。从萧银月被燕敏西掳走那天开始,她就在心底暗暗发誓,往后,她必不会让他再孤身一人,受人欺负。   她定会时时守着他,护着他,不离开他身边!别人说她没志向也好,儿女情长也罢,她都不管!她只愿认真守护着他!   燕景天垂着头,眉峰紧紧皱起,要说放心,她现今最放心的,莫过于这一父同胞的胞妹,只是听她那口气,她是不愿再过北疆?   而她,也不愿意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北疆那等苦寒之地,她不愿去,她也不想让她去了。反正现今燕敏西已落网,北疆军中那一班燕敏西的旧部,料想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天星身份不够当统帅,那就让她管着,名义上,还是燕语的统帅。   “皇上,先皇临走前,应该有交代九星的控制之法!”燕语淡淡说道   其意是提醒燕景天,就算退一万步,天星想叛变,她手上仍是有方法的   再说,她早对九星的内心探视过,知道九星等人忠心耿耿,是绝不可能叛变的。   “嗯,这倒是有。”点头,赞同燕语的话。   既然她不想前去北疆领军,想逍遥自在,那她这个当皇姐的,必然会护着。也罢,她之前年幼时过的那般辛苦难熬,往后,也是该过过随心所欲富贵享福的生活了!   想开了,燕景天就允了燕语不去北疆的事,毕竟早几年总是不太平的边关,在这几年经过她雷厉风行的整治手段后,已日渐安稳。   刚燕语的一句话说得很实在,有天星在那镇守,定是比这心不在焉一心只记挂着夫郎的燕语要强!   淡淡的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喜不自禁的燕语,燕景天嘴角微微上扬,这妹妹,确是很容易满足!   又想到萧银月诞下的孩子,燕景天开口问道“孩子可想好取什么名字了?”   正高兴这么快说服了燕景天,又听她问话,燕语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回道“嗯,前两日给取了,叫燕安琪!”   顿了顿,燕语略一思索,想着皇室宗亲不知道取名有没有什么讲究,忙又凑到燕景天面前,呵呵一笑,“皇上,那个,要是觉得这名字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这个做母亲的觉得好,就成!只是字的话,会由宗室那边按辈分给取,到时你就认真给用着就是”挑了挑眉,燕景天淡淡的告诉燕语,她虽为皇,权利身份至高无上,但礼仪族规之类,还有皇家宗室在制定,她们都得遵循!   点点头,表示明白。   燕安琪小宝宝的满月礼,看来寻个时间,她还是得带着董管事一起,去宗室那讨教讨教,认真点好好办好才是!   萧银月这会坐着月子,她不会让他为了这些琐事,太过劳累。可府上又只她们两个主子,不让他去费心,那就只有自己出马了。   刚听燕景天说她这当母亲的,她都有些汗颜,她这当母亲的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有没有?   对着那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不时哇哇大哭的小娃儿,她唯一的感觉便是,好麻烦啊!   不过她得慢慢改变这个想法才行,要不然这想法让孩子他爹知道了,还真不知他会如何生气呢!   两姐妹在御书房中又闲聊了会,燕语才起身告辞。      ☆、李毅柳青   日头西斜,黄昏慢慢临近   从御书房出来的燕语加快了步子,准备回瑞安殿向董君父告辞,好回王府。   这天色已晚,她家的男人,怕是早就在望着她回去了!   快步走回瑞安殿,挥手喝退了上前来的宫伺,燕语独自一人往殿內走去!行至殿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好闻的香味,迎面而来   踏进殿中,燕语一眼就看到了殿堂东位摆放的青铜方鼎,里面香烟袅袅,那香闻着,竟有股宁神净气之功效!   暗暗点了点头,这香,确实很适合瑞安殿!   偏殿有轻轻的交谈声传来,在大殿没看到人的燕语知道,董君父这会是呆在偏殿,抬脚就往偏殿走去!   偏殿门没关,只虚虚的掩着,燕语也没什么顾忌,在门口唤了声君父,伸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燕语就怔了怔,脚步顿在了门口!   原因无他,只因偏殿内不像她以为的只董君父和容锦两人,殿中堂上座位上,董君父一身深紫锦袍,雍容端庄的端坐上方,嘴角有着淡淡笑意!   君父左侧方,是身穿淡黄织锦宫装的容锦,他随着董君父的目光,面带笑意的看着下方!   下方方桌旁,盘腿坐着两位年轻公子,燕语目光在两人身上随意飘过,不做任何停留!   那两位年轻公子见了燕语进殿,忙起身走近燕语,躬身行礼。   两人走得近,离得燕语不过两步之遥,躬身之际,更是离得燕语近了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身上那脂粉味都清晰可闻,燕语忙退后两步,仿若那两位是洪水猛兽般,让人避之不及!   一旁的容锦见状,低头轻笑了声,指着那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道“桦亲王,这位是刚靠窗户画荷的李毅,李公子 ”   容锦的话,听着软绵绵的,可燕语心知肚明,他那是在提醒她,在观看他们画荷时,她多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燕语顺着容锦的手势,看了眼那白袍男子,没言语,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无谓!   她的表情,让容锦和董君父两人对视一眼,满心疑惑!刚才在前殿时,燕语看这李毅的眼神,不是挺满意的吗?怎么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就对他变了态度了?   唉,这孩子,变得也太快了点!   董君父清咳一声,目光在李毅身旁的青衣男子身上瞟过!   容锦何等的精明,瞬间明白了董君父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又往青衣男子指去,缓缓道   “桦亲王看这位小公子,是邻城知县府上的嫡子,柳青,适才你挑出来的那最出彩的荷花图,就是柳公子所做!”   燕语冲着柳青点了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柳青见燕语清冷的眸子在自己身上悠悠瞟过,又见燕语虽无任何表情的容颜,却依然是那般绝美动人,只一眼,他就觉得他那颗心,就完全被她所吸引!粘在燕语身上的视线都忘了收回,只顾呆呆的盯着她看!   感觉到柳青那毫不顾忌直愣愣的眼光,燕语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心中少有不快!   容锦这实在称得上是董君父的得力干将,看燕语心有不愉,他上前一步,躬身冲董君父告退,之后领着李毅柳青两人先行出了瑞安殿!   三人出了偏殿门,燕语才上前,在董君父面前的软塌上坐下,一双美目中满是不满   看燕语那似生气嘟着嘴的模样,董君父只觉好笑。他笑意染上眉眼,唇角上扬,对着燕语轻声道   “今晚天色不早了,语儿不如留在宫中歇一宿吧!”   说完,认真观察着燕语的反应!   燕语眉头一皱,这皇苑后宫,按理说不能有女子留宿,而她能有特例,是燕景天的应允!   之前是因替君父雕像才在宫中小住,现如今,她是不会打破常规在宫中留宿的了!   冲着董君父摇了摇头,燕语直接拒绝   “语儿你挂心府上的小安安,不愿在宫中留宿,父君也不强留你,只是,刚那李毅柳青两人,你也一道带回去吧”   燕语被董君父这话惊得一愣,绝美如玉的容颜上,满是吃惊,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来,望着董君父问道“父君您这是何意?”   “也没多少大意思,这李毅柳青两人,长像文采都不错,但都是小门户出来的,你领回府做个小伺,也不差!至于桦亲王府的侧王君,等闲下来,你再慢慢挑”   “不是,我为什么要领他们回王府啊?”燕语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平常君父安排些小公子少爷的给她看,也没这么直接下命令般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侧王君,她什么时候说要挑了?   “语儿啊!你身为亲王,府上现如今就萧王君一人伺候你,实在是不妥,这外人看着也会当笑话看,你说,平常家世稍好点的人家,都是三夫四伺的,更不用说你皇姐,后宫中贵君君伺好几百人,   再说刚好这段时间萧王君身子不适,你就将他们两人领回去,让他们在帮着伺候伺候你,最合适不过了!”   董君父一席话,说的燕语满头黑线,这,这当爹的,这么关心女儿的房事,这,这也太过关心了吧!   不过她可不愿意往家里领男人!家里有得那一个男人,早够够的了!   冲天翻了个白眼,燕语再次拒绝!   她这拒绝,董君父也只略一沉吟,之后望向燕语,轻声道   “早前萧王君有孕,父君我在皇觉寺许了愿,请菩萨保佑萧王君能一举得女,父女平安!   这菩萨仁慈,如了我的愿,现下,是该还愿了!”   “……多谢父君劳心!”燕语听得眉头一跳,董君父这话,其中的深意不知何几   ,不过总的来说,他也只是太过关心她罢了!当下也不再说拒绝的话,只恭顺的附和!   “劳心倒未曾,只是这还愿,得萧王君同去才行!”董君父眼中闪过一丝正色,望着燕语!   这几天他在桦亲王府住着,哪能不知道她和萧银月房内那点事,女婿坐月子,两个月不能伺候,这难受的,可是自家女儿!   见不得自己女儿不舒坦,董君父这才打定主意,非得往桦亲王府塞两个小公子进去才行!   至于语儿,她不愿那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她和萧银月新婚不久,慢慢时间长了,她也得换换口味!   萧银月那才生完,指着他给语儿安排房中伺候之人,也不合适   那就只有他这当父君的亲自安排了!   而燕语听到事关自家男人孩子,也不好再推脱,直顺着董君父说应该的。   “喔,那父君准备何时去皇觉寺?”   “就这几天吧,这事宜早不宜迟,语儿你回府,让萧王君先准备准备,随时等候通知吧!”董君父慢条斯理的说着,说完顿了顿,接着又道   “记得让萧王君将小安安带上,这去的时间久了,孩子可不能离开父亲这般久!”   “额……这般久?父君,不是只去还愿吗?要多久?”燕语呆了,听董君父那话的意思,还是去长住不成?开始她还以为最多一两天呢   董君父淡淡一笑,手上端起檀木方桌上几近透明的白玉瓷杯,喝了口茶,后道“语儿啊,这还愿要诚心!身为信徒愿望达成,肯定要在菩萨面前多多伺候着,这时间上,最起码得三个月!”   “三个月……”燕语美丽的脸上呆滞了半响,难怪刚才董君父这么轻易就转移了话题,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让她和银月分开三个月,这光想想就让她心里不舒坦得很!   深呼吸一口气,燕语平复了下心内的无语,对着董君父笑得见牙不见眼“父君,银月这才生完,就去寺庙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再说安安这么小,也带去寺庙,那庙里香烟味又重,熏着她了怎么办!”   董君父听着燕语的话,又是一阵沉吟,眼角余光看着燕语那讨好的笑,心里又觉好笑   他清咳了声,侧头目光向身后的邵公公望了眼,道“语儿啊!这许了愿,定是得要去还愿的!”   “……父君!!”   “咳,语儿啊,这也是事先许愿时向菩萨说好了的!”   “父君啊!父君……”燕语可不管,这什么说好不说好的,那也只是个意思罢了,不论如何,她才不要让她的男人去寺庙待那般久呢!   让她三个月不见自家男人,她的心会慌得不成样!      ☆、无奈之下   董君父嘴角颤了颤,强忍着妥协,对着这乖女儿撒娇的模样,他是毫无抵抗力啊!   不过想着他的本意还没达到,也只得狠着心,对燕语的撒娇视而不见!   “爹爹啊!爹……”扯着董君父绣着暗花的衣袖,燕语坚持不懈!要知道家里的男人对君父那可是恭敬得很,君父让他同去,他必定二话不说,跟着就走了!   哪还管她独自一人待府上的无趣!   要阻止,就得从董君父这下手!   不过平常对她万般依顺的君父,今儿可是打定了主意,完全不理会她的哀求啊!   又扯着董君父的衣袖墨迹了半天,还是没能让君父松口!   看君父那铁了心的模样,聪明如狐的燕语心知肚明,君父这是以此为据,不达目的不会松口呢!   罢了,就是带那两人回府又如何?人到了府里,如何看待还不是她一句话?   “唉,父君,看天色已晚,女儿今天就先行回府了!”状似无奈,燕语留下一句话,抬脚就往着殿门走。   走出几步,也没听到后面董君父喊她,燕语只得无奈回过头,对着端坐着无动于衷的董君父道   “君父,刚那两位小公子,现在何处?”   见燕语提起李毅柳青两人,董君父心花怒放,看来他那般安排,是正确的。   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邵公公出去,将人领来!   邵公公抿着嘴眼角含笑的看了看走到了殿门口的燕语,心道小皇女啊小皇女,你可还不是君父的对手啊,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燕语那不情不愿的模样,董君父也不言语,他起身走下,慢步踱到燕语身旁,伸手轻拍了拍燕语的手,道   “语儿啊,刚你说安安和她父亲暂时不适合去寺庙的事,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毕竟孩子太小,跟着去会受罪,那干脆他们就不去,让父君帮他们还愿,也是一样!   菩萨那,父君会代为解释的!”   “……”对于董君父这用心良苦,燕语无语了!心说这菩萨,真的很好说话啊!   “谢谢父君!”   两句话的时间,邵公公就领着两人从大殿正门走来!看样子,容锦他也是早知会这样,也没让人走远!   更是贴心的派了马车,说要送她和李毅柳青三人回桦亲王府!   燕语本想说她自己骑马先回去的,可看了看身后瞪圆眼睛盯着她的董君父,只得作罢!   同李毅柳青两人同坐马车,赶回了桦亲王府!   马车在王府门口一停稳,燕语就撩开车帘,跳了下去!   身后有声响传来,是李毅柳青两人下马车的声音!   时近傍晚,天色偏黑,四周的景物建筑都看不太清晰!   可即使天暗,燕语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府门口那一闪而过的身影,青衣!   燕语眉头一皱,青衣这见了她回来,平常都是恭敬的打招呼,这次,不声不响的就倒回去,肯定是因着她身后的两人!   侧头瞟了一眼身后的李毅柳青,燕语心下无奈。   刚在马车上还在思虑该如何向萧银月提起他们的事,不过这下倒好,有青衣回去禀报,也省的她自己开口!   只是这事,也不知她的月儿会如何恼火……   硬着头皮,燕语快步向府门口走去!身后李毅柳青两人,也是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王爷,您回来了!”董管事远远的迎了出来,见了燕语,脸上是恭顺尊敬的表情!   燕语冲着董管事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一指,道“这两位,董管事你看着安排他们住下!”   说完,就要朝星月楼走去!   董管事顺着燕语的手,看了看后面两位娇滴滴的小公子,眉头一跳,忙唤住燕语:   “王爷请稍等,刚宫中传来懿旨,说是李公子柳公子新到府上,让老奴安排一顿晚宴,替两位公子接接风。   还有……萧王君那,老奴也派人去知会了声,照理说,府上新来人,是没有资格让王君来接见的,不过,这,这是董君父的意思!”   “……”燕语沉默!回头望向董管事时,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父君这,是把他们两个当回事了!   不过可惜,在她看来,这两位公子,可什么都不是!   只是不能驳了君父的面子,就一起用个晚膳吧!   那里董管事被燕语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冷意赫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在前头带路,心底哀嚎,王爷呀,老奴可不想得罪您,但那董君父,更是得罪不得啊!   燕语脚下一转,就随着董管事,一起到了前厅   前厅里,八方圆木大桌上,已摆放好了不少美味佳肴,炖盅甜品之类!那还散发着层层热气的菜色,看得出来是刚出锅!燕语暗叹,时间算得真准!   在桌前坐定,看面前李毅柳青两人低垂着头,默不做声,就直直站在她跟前,燕语不由得一阵恼火,说话声也大了不少   “都去坐着吧,来者是客!”   董管事老人精,听燕语话语里的意思,是没有长久留下两位公子的打算,虽疑惑董君父懿旨里所说这两位公子,有可能会变成桦亲王府的主子,但眼下,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   忙上前一步,在离燕语位置最远的地方,拖开两条凳子,请李毅柳青两人坐下!   李毅柳青两人也是聪明,燕语说不让他们伺候用膳,他们就恭顺的依从!   坐下后,两人偷偷抬眼偷看对面那随意坐着的女子,一身深蓝锦袍,腰束两指宽的玉带,腰侧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碧玉挂坠。   简简单单的装束,却愣是被她穿出一种风华无双的韵味来!   感觉到对面打量的目光,燕语也懒得理会,只在心里琢磨着,萧银月会不会到前厅来用膳?   思绪间,就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厅内隔断后,一个隽逸的身影走了出来,快步到了燕语下手的位置上坐下!   顺着声响,李毅柳青两人看过去,只见一个银白俊逸的身影端坐在那,挺直的身板,隽逸无双!   白皙如玉的面颊上,精致的五官如玉凝成,头上满头青丝用一根玉带缚住,剩下的垂坠在肩头!   知来人是王府萧王君,李毅柳青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萧银月抬头,看向李毅柳青两人,淡淡的眉眼看不出半丝情绪,抬手,让两人不必多礼   董管事看着这安安静静的四人,全都不言不语,那冷冷的气氛,让她这站在旁边的人都感觉得冷!   笑了笑,扬手让一旁的下奴帮着布菜   燕语瞟了一眼上前来要帮忙布菜的下奴,红唇微动“下去吧!”   说完,径自拿着白玉象牙箸,夹了萧银月平素爱吃的菜色,放到他碗里!   萧银月如画的眉眼微皱,倒是头也不抬,就着燕语夹来的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   像燕语替萧银月夹菜这种事,桦亲王府的人是见怪不怪,平常更过的他们都见过!   不过李毅和柳青两人却是觉得,燕语身为亲王,却对王君那般温柔体贴,实在是万般难得!   一时间,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月儿,再吃一碗吧”燕语看着萧银月放下筷子,忙劝着他在吃点!   萧银月面上淡沉如水,看不出半点喜怒。只那双晶亮的眸子在燕语身上随意扫过,红唇轻启“不用了,王爷陪两位公子多吃点吧!”   说完,也不待燕语回话,就径直站起身,转身朝厅外走去!   萧银月步子走的快,脚下带起的风吹得那银白的衣袍来回翻飞,竟似起舞的蝴蝶般美如墨画!   银白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门外,李毅柳青两人心中庆幸,萧王君这么快就离开了,本来忐忑不安的心,这下安了不少!   不过两人回过头来,却见燕语丢了手中的白玉象牙箸,跟着萧王君身后追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王爷这般的看重王君,那君父交代要取得王爷欢心的任务,怕是有点难……   ☆、醋意横生   临近深秋,王府后院花园内,却依然是百花争艳,姹紫嫣红!各种珍奇花种,是应有尽有!   傍晚时分,花的香气四溢,香味弥人,其中有淡淡的树木清香夹杂其中。晚风拂过,带起阵阵幽香,令人陶醉!   夜空中,一袭弯月高挂,月下淡淡的清晖朦朦胧胧,挥洒在如诗如画的园中,带起无边又撩人的夜色!   如此良辰美景,院中一前一后疾步行走的两人却都是全无心思观赏!   走在前方的萧银月,听着身后燕语紧紧跟随而来的脚步声,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下意识的不想面对她!   他无法形容在听到青衣禀报,说桦亲王领了两位年轻漂亮的公子回府后,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震惊,心慌,手足无措……   之后,他有一瞬间是不相信的,但随即,他想起爹爹说的话,说是女子就必然会找小伺,更何况,像燕语这般身份高贵的亲王,那更是众多男儿趋之若鹜的所在……   那时他还坚决不相信,属于他的妻主会去爹爹说的那般。   早上两人你侬我侬,分别时的依依话别,在此刻历历在目。   有她的宠溺,那时他以为,他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虽成亲就分开两地,但他一直相信,她会一直给他幸福   可任谁也想不到,才短短一天的时间,那自认为是世间最幸福的男子,竟一下由天堂跌下,落入最不堪的泥泞之中!   都说世间女子多薄幸,他原以为,他遇上了她,会是特例,他犹记得,她那时在他耳边说过,只要他一个,而他,竟傻傻的信以为真!   殊不知,这……   天下乌鸦一般黑!   嘴角泛开一抹优美的弧度,精美的五官上,笑魇如花,只是那闪着冷意的眸子,看的出他的笑不由心   强忍住心中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痛意,故作镇定的去了前厅,用膳!   目不斜视,将桌上的桦亲王和两位公子熟视无睹,味同嚼蜡的吃下一碗饭   之后,他决定眼不见为净,迅速离开了前厅!   虽说男戒上,和爹爹偶尔暗中提示男子不得妒忌,对待妻主的其他侧王君或伺人要亲如兄弟……   道理他都懂得,但,面对她带回来的那两人,他却无法做到坦然,大度……   只是这人,追着他出来,是何意?   萧银月侧回头,看着那离自己只几步之遥的女子,心中百味陈杂!   深吸一口气,萧银月站住脚步,目光淡淡的撇了燕语一眼,轻声道“府上新来贵客,王爷还是前去陪陪他们吧!”   看着萧银月那淡淡的面容,燕语心知,她的月儿,这是不高兴了!想着厅内那两人,燕语眉头一皱,如不是不愿太过逆了董君父的意,加上她不愿和萧银月分开,打死她也不会将他们领回府!   没办法,只得委屈月儿,忍忍这些时候,很快,她就会想办法将人打发出府   脸上陪着笑,燕语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心,双目脉脉含情的盯着他“月儿,他们既然是客,那就有董管事招呼,你不用管他们!而我,得陪我的亲亲夫君”   “噢!不用我管,倒也省心!”萧银月语气不冷不热的回着,对燕语对着他耳畔说的那句亲亲夫君,脸颊上飞过一丝红霞!   手被燕语握住,他很是无奈!一直以来,被她抓住,他永远也是挣不开的,除非,她自动放手……   “嗯,那我们回房休息吧!”拉着萧银月的手,燕语往星月楼走去   手上的阻力,让燕语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回头望着站在那里不动的萧银月,有些疑惑“怎么了?”   被燕语亮晶晶的眸子盯得紧,萧银月避开她的视线,清咳一声“李公公抱着安安在房中!”   李公公是宫里董君父派来专门负责带安安的,这她知道,但这李公公抱着安安在房中,和她们回房休息有冲突吗?   她们回了房,不就可以让李公公离开?   “最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我想晚间就带着安安睡,毕竟我这是当父亲的,得多陪着她”   “嗯,那咱们一起带着安安睡!”完全没有将萧银月话语里的那丝疏离放在心上,燕语凑上前,态度更是热情的拉着他往星月楼走!   这次,她稍用了点力,萧银月不由得被她牵着,同她一起往回走   只是言语还是不放弃“安安还太小,半夜得起来喂几次奶糕,你睡在房内不合适,会影响你休息!”   “那怕什么,自己的孩子,为了她累点有什么关系!”燕语云淡风轻的说着,对于萧银月找着借口不想让她同房的心思,心知肚明!   但聪明如她,又怎会放任他独自一人孤枕难眠!今天府上多出的两个人,肯定会如两根刺般,膈应着他,让他必然觉都睡不踏实!   这样,她肯定要陪着他才行!   她心里也很是反感那两人的到来,万般不舍萧银月为此的心伤,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忍忍了!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星月楼,楼里,青衣正翘首以待的等着他们回房!   看到两人同时进来,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两人行了个礼!   萧银月连回他的心思都没有,直直走回房内!燕语也是快步跟上   望着两人的背影,青衣脑袋瓜子不够转,刚听说王爷领回男子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心底不踏实,转身出了星月楼,准备去前厅探探情况!   里面,房内李公公低眉顺眼的坐在小凳上,面前是一张金丝楠木雕琢精美的小婴儿床,透过洁白的床笠,能看到小床上那正睡得香甜的小宝贝,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见燕语萧银月进房,李公公麻利的起身,行礼!   燕语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李公公是宫里出来的,察言观色也是到位,看桦亲王君的脸色不是太好,又感觉到他和桦亲王之间的气氛不是太对,忙识趣的出了房!   出门后,还细心的将房门关拢!   待到房中只剩下两人,外带一个小婴儿,燕语凑上去,一把搂住萧银月,在他白皙细腻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月儿,我这整天没看见你,好想你!”   “……”萧银月一不及防,就被燕语抱了个满怀,还来不及推她,脸上又传来软软湿热的吻!   “宝贝儿,想我没?”鼻尖贴着鼻尖,燕语轻轻的问   “……”同样是默不作声,萧银月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低下头,避开燕语那几近贴到他唇上的嘴!   自嘲的想,就算他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她,那又怎样?她还不是将人都领回了府。   不否认,他在默默的生气,气她明明对他满是深情,却转身,又领别的男子回府来伤他的心!   对于萧银月的沉默,气恼,燕语在不舍之余,又是开心!   萧银月这般隐忍守矩的性格,能这么明显的表达他的不快,那只能证明他极其爱她!   他爱她,她很高兴!   对于萧银月的生气,燕语在不舍之余,更多的是开心!   她脸带笑意,手下紧了紧,更贴近萧银月一些,在他耳边轻轻的问“宝贝儿,生气了?嗯?”   “哪有……”听燕语说他生气,萧银月快速的反驳   抬起头,就望进燕语那潋滟非常的眸中,好看的凤眸内,满满的都是笑意,更有着浓浓的情意在其中流转。   萧银月怔了怔,燕语这温情脉脉的模样,让他还是有被她深爱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他的错觉,还是确是如此,   房中浅浅的灯光柔柔润润,照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身影倒影在地上,萧银月看着地上重叠的影子,人有一瞬沉迷   在她深情地注视下,人被她紧紧拥住,他还是觉得,他如她所说,是她珍爱的宝贝!   “不生气,那,亲我一下!”燕语凑过脸,微撅着嘴,让萧银月亲她   萧银月用力抿了抿唇,那又长又翘又好看的睫毛颤了颤,呼吸间都乱了一拍。   撇开头,不去看燕语那浅粉□□人的唇,他不敢保证,在燕语这似无意,似勾引的动作中,能把持住不去亲她!   下一秒,他撇开的头,就被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捧住,轻轻的转回来,紧接着,面前就是燕语那张绝代风华的脸,贴近      ☆、燕小安安   唇,被她吻住!   带着淡淡的莲香,细腻又温热,那熟悉的触感,让萧银月瑟缩了下,舒服得眼眸都半眯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如这般的亲密,一天不下十次,他对她的触碰已很习惯   差点又沉迷了进去,萧银月一下脑海里闪过那两个男子的脸,他突的想,她会不会也像这样,亲他们?   萧银月一下回过神来,手下猛的一用力,推开了燕语,相贴的唇被分开,萧银月只觉得凄凉,想到燕语之后会和那两个男子亲热,他的心,一下就很不好了!   他不能……不能在她带回那两个男子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她亲近!   他恨,恨这样心思不够大度的自己,明知燕语她身为亲王,身边的男子只会越来越多,又怎么能够如她所说的,只要他一个……   不过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儿一起,他,真的做不到!   之前还那般相信她能做到只要他一个,看来,他还真是魔怔了!   才亲上,就被推开,那让她深深迷恋的味道,她还没好好尝尝,就被迫中断,燕语极不舍,鼻息轻哼了两声,手下用力抱着,又要去亲萧银月!   萧银月偏过头避开,燕语凑上前的唇,堪堪从他脸颊划过!   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有一丝红霞飞过,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咬了咬下唇,手下推了推燕语“你放开我!”   “不放,我自个的夫君,怎么能放!”燕语嬉皮笑脸,说不放就不放   “……你放开,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萧银月皱着眉头,沉声道   “嗯,是不早了,那就都休息吧!”似配合萧银月,燕语抬眼望了望半开的窗户外,明月悬在半空   伸手一拉,就将站着的萧银月拉到了床榻边!   扶着他坐下,伸手就去解萧银月腰间的玉带!   “你,你,你要做什么……”被燕语的动做惊了一愣,萧银月忙伸手按住燕语的手,磕磕巴巴的问   “做什么,不是说要休息?一起”燕语说的一本正经,嘴角是沁人心脾的暖暖笑意!   “额,你,你要在这睡?……”萧银月话一问出口,慢慢就弱了!打从和她成亲,只要她在洛城,两人就从没分房睡过,他刚这么问,倒是有些矫情了!   “当然,这是我们的房间,我不在这睡,上哪睡?”挑了挑眉,燕语有些好笑,萧银月那双黝黑的眸子骨碌碌转,看来他还没打消不让她同房的念头   知他心中不快,气恼,还不愿承认,燕语也不说破。只是她可没打算傻傻的依着他,去别的房休息!   死缠烂打的纠着他,让他没时间胡思乱想,过些天,就好了!   燕语腹黑的想着,手下动作也没停顿!解腰带的手被按住,她又改到萧银月头上,一伸手,就将那玉簪抽了出来,一头青丝披散而下!   被燕语突然的动作惊了下,萧银月忙伸手去抓披散而下的头发,那头发又顺又滑,他一只手按着腰带,只一只手去抓头发,显然,那太过柔顺的发,单凭他一只手,根本就拢不住!   萧银月拢了两下没用,之后干脆放下,接着,恨恨的瞪了燕语一眼,骂了句无赖,气呼呼的撇开了头去!   窗外如水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温柔的照在房内,萧银月偏着头,一头顺滑的黑发如锦缎般垂在肩上,让看着的人会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上一下,看到底是不是像看着的那般丝滑!   燕语看着萧银月气呼呼的侧脸,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柔柔的月光照在他细腻的皮肤上,如梦似幻   他坚强勇敢,心地良善,为人坦荡不做作,燕语很是庆幸,在这满地都是娇滴滴男子的大燕国,能遇到了他!   眼中更是柔情溢满,她看着萧银月的脸,轻轻的说“嗯,我是无赖,你一个人的无赖!”   “……”这曾经听过不少次的话,这会再从燕语口里说出来,萧银月只觉得心神一震,之后,却又觉委屈,眼泪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她说是他一个人的无赖,那时候他听着只觉甜蜜,可现在,她都将别的男子领回了府,怎么还敢这样说?   回过头又撇了燕语一眼,萧银月咬牙切齿的道“骗子!”   “……额,我可不是骗子,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宝贝,你可要相信我”看着萧银月那恼怒的目光,燕语额角滑过三条黑线,忙解释着!   这再如何,她可不能让她的夫君对自己意见深下去!   “哼……”萧银月听着燕语说的真心实意,又见她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浓浓深情,心底还是相信她的!   今早董君父让她一同进宫,联想到昨晚晚膳时分,董君父看向他时,那略有所思的眼神,萧银月就知这事,必然和董君父有关!   他这会坐着月子,无法伺候她,董君父心疼女儿,找了人来伺候,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她解释,他想清楚了,心中相信,但感情上还是不愿接受,他别扭的偏着头,不愿正视燕语!   燕语见萧银月变化几次三番的脸色,就知聪明如他,肯定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会还不理她,看来也是心中在别扭!   轻笑了笑,燕语在萧银月身旁坐下,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巴一蹭一蹭的将他肩上的发丝拨开,露出那白皙的颈项来,她脸颊贴上去,“累了吧,躺下歇息吧!”   “……”萧银月没答话,脖领处痒痒的,暖暖的,让他的心也有一丝悸动!   张了张嘴想问燕语到底如何安排那两人,床榻前那小小的摇床里就传来细细的哼哼声!   萧银月反应很快,马上起身走到摇床旁,伸手去抱那哼哼唧唧个不停的小粉团子!   燕语跟在侧,看着萧银月温柔似水的抱着那小娃儿,双目溢满爱怜的看着她!   第一次仔细看小安安,小小的凤眼半眯着,唇瓣上薄下稍厚,这两个地方,任见过燕语的人都看的出,和她是如出一辙!   而那挺直的小鼻子,小下巴,却是和萧银月一个样!   这样一个融合了两个人的相貌,看的燕语心中某一块地方,霎时柔得滴得出水来!   她伸出手,满面笑容的看着萧银月道“把女儿给我抱抱!”   “……”这下轮到萧银月愕然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就没见她抱过女儿,若不是她成天的腻着自己,他还以为她不喜欢他生的女儿呢!   听她说要抱,萧银月心底很是高兴,他的安安,也是想要她母王抱的吧   将小娃儿递过去,燕语连忙谨慎的接过,两手仔细抱在怀中,力都不敢用,生怕弄疼了这粉嫩嫩的小娃儿!   保持着一个动作,燕语丝毫未动,只仔细看着小孩那粉嫩嫩的脸颊,爱怜的心思溢于言表!   “月儿你看,女儿的鼻子,和你的真像!真好看!”燕语由衷的夸奖   萧银月听在耳里,面容上稍有丝红晕,接着又是欣喜,作为孩子的母亲,她能喜欢孩子,这是他这个当爹的最为欣慰的事!   小娃儿红红的小嘴张着,哼哼着   燕语觉得好可爱,忍不住伸手逗了逗她,还低下头在小娃儿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亲“月儿,你看女儿这哼哼的,是什么意思呢?”   萧银月这才想起,忙道“安安一般这样哼,应该是饿了,不过也有时候是因为她……”   萧银月话还没说完,燕语就开口打断“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肚子那里传来一阵温热,慢慢的往下流,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尿味,充斥在燕语的鼻端。   “啊,安安尿了!”一旁眼尖的萧银月看到燕语深蓝色的锦袍上,那明显湿了的一大块,惊呼出声!   伸手从燕语手上抱过小安安,萧银月手脚麻利,但动作不是很熟练的替小家伙换衣着服!   被忽视晾在一边的燕语,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内房,洗浴换衣!   若是平常,她定会赖着萧银月,让他帮自己换衣服,趁机逗逗他什么的!   可这会,看萧银月那眼里只有小娃儿的模样,燕语默默的转身,自己打理去了!      ☆、小二小三   燕语历来爱干净,这被小家伙尿了一身,她随即进了后房沐浴更衣。因差不多到歇息时间,她就连外袍也懒得穿,直接一身亵衣进了房!   房中,萧银月抱着同样换好衣衫的小家伙,在屋内踱着步子。   那小家伙砸吧着嘴,脸颊红通通的,眼睛轻轻闭着,看样子是刚喂过东西,这会昏昏欲睡了!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牵涉最深的人,她的夫,她的孩子!单单就这么看着,都能令她心底满是爱怜,满是知足!   燕语放轻了步子,走近父女两。她站在萧银月身后,伸手环抱住他,两手轻轻的搭在他小腹上!   下巴搁在萧银月肩头,燕语一手轻拍了小安安一下,一手在萧银月小腹抚了下,道“我的大宝贝,我的小宝贝!”   抱着人的萧银月只觉得一阵暖暖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带着燕语身上的香气,和沐浴过后那清新的味道,是那么熟悉又令人依恋!   小腹上燕语那紧贴的手,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阵阵温热!   萧银月抿了抿唇,他抱着小安安,身后燕语紧贴在那,听着她唤着他宝贝,这样的时刻,竟令他感觉到无比的温馨又甜蜜!   两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感受着这无比美好的时刻!   萧银月怀里的小家伙呼吸渐稳,看来是睡得熟了!轻轻将放到摇床里,没有半点吵闹!   是个挺好带,又不爱哭闹的孩子!   “挺乖的!”燕语感叹!之前李公公带着,她每次见小安安就是在哭闹,心里还以为这娃儿不太让人省心,不过这么看来,还真是个小乖乖。只要吃饱喝足,她就能安稳的睡上两个时辰!   “嗯,安安很听话,这么小的孩子,不爱哭闹,真的很少”萧银月点头附和,自己的孩子,就是再闹,在父亲的眼里,也是最好的!   “呵呵,是像她爹爹吧,这么乖!”燕语笑着,一双眼睛晶亮的望着萧银月!这么乖巧的孩子,还有这么温润如玉的夫,她越看越喜爱!   那些什么小二小三的,给她有多远就滚多远!别来打扰她和夫君浓情蜜意!   萧银月低头,避开燕语那火热的眼光,没有出声!   心底其实还是欢喜的,他的妻主,对于他的深情,他完全能感受到!只是心底因着那两人,多少还是膈应的很!   有些恼,所以,他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房中有片刻的安静!   门外恰在这时响起解秋的声音“王爷,柳青柳公子求见!”   燕语眉头一皱,这柳青,要做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求见?沉下脸,有些不快的道“不见!”   “……”门外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转过身,燕语笑意又挂满了脸颊,她凑到萧银月面前“女儿睡了,那咱们也快休息吧!今天一天你也累了,夜里女儿要醒了,我来招呼!”   萧银月沉着脸,没答话,只看了看燕语那讨好的笑脸,转身上床榻,躺下   见萧银月默认,燕语开心一笑,忙往床榻走去!   人才走到床边,门外却又响起解秋的说话声“禀王爷,柳青公子说您晚膳没用,怕你夜里肚子饿,特意送了些糕点过来”   “不用,让他拿回去!”燕语不耐,这柳青,怎的才来,就这般的不安分?看了眼床榻上闭着眼睛的萧银月,燕语有些瑟瑟,这柳青,又惹她的宝贝夫君不高兴了!   “王爷,柳公子说这糕点,是宫中董君父赏的……”解秋硬着头皮,把柳青要他转达的话,费劲的全说了出来。   他这也是无奈,柳青拿董君父说事,他不得不照做!可到了王爷门外说完,他又有点懊悔,王爷平常总是笑容满面的,但伺候久了的都知道,在王爷和王君在一起时,最讨厌人打扰!   得罪了王爷,他更没好果子吃!   正伸手撩开床帐的燕语听了解秋的话,手一顿,眼中有一丝历色闪过!   重新放下床幔,她对着闭着眼睛的萧银月轻声道“月儿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转身出了房门   身影消失在门外,躺在床榻的萧银月睁开眼睛,一双幽深的眸里,满是沉寂。   尽管燕语如何待他,他还是心有忧虑。董君父有心让桦亲王王府后院多进几个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燕语就算开始会不同意,但时间久了,她也不见得不会妥协!   到时,像今晚这般的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出现!   他这个桦亲王正君,又有何资格去乐意,或是不乐意!唉!唯有遵循罢了!   就算是燕语想要独宠他,怕也是为难!萧银月心中凄凉,对未来没半丝期盼,那黝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泪意!   这厢燕语快步出了房,打开房门,看到柳青站在门外,正抬头望着这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期期艾艾   他手里端着个精工细做的玉盘,上面是燕语常在瑞安殿吃过的梅花糕,晚间凉风习习,柳青衣衫有些单薄,就那么站在那,倒也显得楚楚可怜!   燕语见了只觉心烦,对于除了萧银月外的男子,她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拿过来!”沉声道!   “啊,是,王爷!”突的听燕语说话,柳青猛的反应过来,这就迈着小步,走近星月楼门檐   燕语站在门口,挡住大半,柳青看她那阵势,知她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也就低下头,恭顺的双手将玉盘递过去!   燕语单手接过,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房!解秋在身后麻利的将楼门关上!   柳青看着就要闭上的楼门,有些不甘心,忙追上前一步,“王爷,您趁热吃点,千万别饿着肚子!”   话一喊完,他果然看到了前面那身影顿住了脚步,心下喜不自禁!不过喜意才一秒,他就被燕语那狠历的眼神赫住   只见燕语回过头,目光幽冷的盯着柳青,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冷冷的道“本王最讨厌聒噪的男子,尤其是喜欢自作聪明又聒噪的!”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房!   身后解秋碰的一声,关上了楼门!   望着那重重关上的门,柳青一颗心如沉入海底般绝望,王爷说讨厌他,还说他聒噪,呜呜!   等在暗处的李毅缓步走出来,看着低着头小声啜泣的柳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等急功近利,焦躁愚钝的人,怎么竟也被选上,送来桦亲王府?   刚明眼人都看的出,桦亲王对王君那是宠爱万分,捧在手心疼的,这柳青,居然这么大胆的,跑来星月楼放肆!也是桦亲王君是个不计较的,如若不然,这深宫后院那些狠历手段,随便一样,就能要了他的命!   脑海里回想着刚近距离看到桦亲王君,他那淡然丰姿,举手投足之间的丰神如玉,李毅还是有片刻的自卑!   道听途说的模仿着桦亲王君,这亲眼目睹,还是觉得自己和桦亲王君之间,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也是李毅够坚定,明明知道想要得到那天人之姿桦亲王的垂青,是难于登天,但只要他们人在王府,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李毅眼中闪现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为了那样的人,他再努力,也是应该的!   冲着还在啜泣的柳青说道“有什么好哭的,这么点小挫折都受不住,还不如尽早回去得了!”   被李毅这么一吼,柳青募的停住了啜泣,他顿了顿,睁着红通通的眼睛,望着李毅“刚王爷说,说,讨厌我……”   “这正常,你听说过王爷除了王君,有喜欢过别的男儿吗?”李毅沉声说着,心底对那被王爷宠爱的王君,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身为男子,能得此荣宠,此生无憾了   “……那倒没有!”大燕国的桦亲王,从出现在世人面前,身边就只有萧王君一人!这众所周知的事,他肯定知道!   “这不就得了……”李毅说着,边往董管事安排的院落走去!   天色已晚,他得回去好好歇着!他来王府的目的很清楚!王君月子期间,他一定要想办法取得王爷的青眼,然后,在王君不能伺候王爷的时候,趁机能让王爷宠幸他。   哪怕,哪怕只有一晚……也好!   回头看着身后紧随而来的柳青,李毅鼻子里冷冷哼了哼。这个没多少心思的柳青,可真是让人无语!      ☆、毓秀来访   楼门关上,燕语转身随手就将那盘梅花糕递给解秋“喏,你将这吃了,可别浪费!”   “……谢王爷!”嘴角扯了扯,解秋接过梅花糕,心内暗自腹诽,王爷您老就算不说,他这当下奴的,也不敢浪费君父赐下来的东西!   “噢,对了,等会你同青衣说一声,往后这星月楼,任谁也不得近前五百米,也不准前来打扰王君,若有事,就都到前厅寻董管事就成!”   解秋点头应下,王爷的话,他向来是丝毫不差的照做!他是个下奴,下奴的本分,他分的清!不像知夏,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被王爷示意董管事寻了个理由,派出了府!   重新走进房间的燕语,又到床榻旁一看,傻眼了!   本来在摇床上睡得好好的小娃儿,这会四仰八叉的躺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萧银月身旁!   没明白萧银月为什么把小娃儿抱上去睡,燕语挑了挑眉,也没多说,反正那宽敞的大床铺,睡个三五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一手撩开床幔,燕语正准备上去,就见开始闭着眼睛的萧银月,这会就睁着大眼睛,悠悠的对她说“王爷,你换个地方歇息吧,今晚我想带着安安睡!”   “……你带安安睡没事,我就睡床的外侧,影响不到她!”   “王爷有所不知,安安睡觉喜欢翻来翻去,这么宽的地方,也只能够她睡,而王爷说的外侧,刚好是我要睡的地方!”萧银月目不斜视,说的极其认真   燕语呆了呆,那么宽的地方,就够那小孩一个人睡?   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些什么,可接触到萧银月那坚定的眼神后,她这会算是明白了。什么只够他们父女睡的?这明明是他心里不高兴,在这耍小脾气呢!   嗯,也好,今晚先依他,让他消消气,明天应该就好了!   低头在萧银月那微张着的唇上亲了亲,看到萧银月那因被她突袭而吃惊的眼神,燕语笑得很得意!   自己的夫君,想亲就亲,嗯,很好   “月儿安心睡吧,我就在那!”指了指房中靠窗户位置,那张软塌,燕语决定今晚就在那凑合一下。   这个时候,她要出去别的房间睡,她家的夫君还不知心里怎么乱想呢!   没想燕语这么容易妥协,萧银月抿了抿唇,没出声。只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随着燕语,看她走到软塌上睡下!   刚才他是气愤,气她竟把那柳青招来星月楼。这半夜三更的,还出去见他!   哼,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就该她睡那窄窄的软塌!   燕语没多想,随意躺下,夫君孩子都在身旁,她觉得很幸福也很踏实!这一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也累!   才一躺下,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倒是苦了一旁睡在床上的萧银月,他侧过身,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着燕语那招人惦记的绝美容颜,在月光的余晖下,更显得魅惑迷人!   不说她那尊贵的身份,单单就她这个人,就将这洛城几近大半的男儿迷的晕头转向!   也难怪这一天天的,门房尽收到各处邀请她前去的宴会!想来,大多是为了家中的儿子吧!   叹息了一声,萧银月心底百味陈杂,自己的妻主太优秀,被别的男子惦记,这实在是让他很忧心!   起身拿了一条薄毯,替燕语盖上,萧银月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   第二天燕语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一看,房中空荡荡的!   床榻上的父女两不知何时起了,现在只有折叠整齐的锦被放在床上!   燕语伸了个懒腰,穿戴好就往楼外走去!   深秋的清晨,有暖暖的暖阳照着,凉爽的秋风吹过,带起一阵阵舒爽,清凉又惬意!   星月楼外,那一处宽敞的园林,较之皇宫中的御花园都丝毫不逊色,这会虽是深秋,但园中却丝毫不显萧瑟,反倒姹紫嫣红的各种极品花类,这会开的正好!   园林的一侧,是一大片翠竹,茂密细长的竹叶,中间有些花黄的,正随着微风,索索的往下落!   燕语特意替萧银月准备的一处宽敞之地,用来闲时练武之用的那块地,就在翠竹林旁!   随意往那边望了望,竟见一个银白的身影,伫立在一株翠竹下!   微风徐徐带起那银白的衣袍,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随着衣角翻飞,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虽隔的很远,燕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却是昨天从宫中带回来的李毅!   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燕语转身就朝前厅走去!   星月楼里青衣解秋等人,一个个都不知上哪去了,其他下奴被她下令不准靠近星月楼,害的她这会,想找个人问问萧银月去了哪,都找不到人!   翠竹林那边,李毅转过身来,就见燕语快步往前厅走去,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意外和不甘!   他早早起来,见萧王君抱着小王女,带着一个公子去了后花园   这就特意站在翠竹林这,等着燕语出星月楼。他意想的是燕语看到翠竹林这边的他,因隔的这么远,会误以为他是萧王君,然后会到翠竹林这边来!   到那时,他就顺势邀她进他的院子一起用早膳……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他唯一低估了的是,燕语那狼一般的眼神,隔的再远,她都不会将人认错!   在看到翠竹林旁的不是萧银月后,她就急急的去别的地方找去了!   出师不利的李毅,忿忿的回了院子   在燕语和李毅两人前后离开不久,花园里一株参天大树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呦,萧王君好脾气,这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忍得住?”   那声音气呼呼的,明显有些忿忿不平   园中,那棵参天大树后,有个小凉亭,是用来在逛园子累了的时候歇脚的!   这会,凉亭里萧银月抱着小安安,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鹅黄衣衫的年轻小男儿田毓秀,两人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热茶和糕点!   萧银月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对田毓秀道“那是董君父送来的人!”   言下之意,是他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其他办法!   听了董君父三个字,本还替萧银月抱不平的田毓秀,这下是闭口不言了!   身为官员家眷的他,更明白皇权至上的道理!董君父要送人来,萧银月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只得笑着接受!   聪明的他,看萧银月心情低落,忙转开话题,伸手去抱他怀里的小安安   “萧王君命好咧,这成亲才一年,就替桦亲王生下了嫡王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萧银月让田毓秀抱过小安安,对他说的话也表示赞同,见过爹爹为了生女儿的事费的劲,他这一举得女,确是让他心中很是开心!   “哇!小安安好乖,竟然对我笑了!”田毓秀看怀里的小娃娃不哭闹,还勾着嘴角的样子,高兴的直嚷嚷   萧银月也是很自豪,笑着点头附和“这孩子听话,晚上睡觉也不爱哭闹,这样的孩子,真是当爹的福气呢!”   “噢,好羡慕萧王君喔!”田毓秀夸张的说,边还凑下去,在小安安肥嘟嘟的小手背上亲了亲。   被田毓秀的表情弄得轻笑了出声,萧银月笑着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等你嫁了妻主,到时生的小宝宝,肯定也是乖巧可爱的!”   田毓秀这下沉默了,他咬了咬下唇,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下,然后看着萧银月,一本正经的道“偷偷告诉王君你算了,我没打算嫁人!”   “……”这下轮到萧银月默然了!想起那时他自己,不也是一直连嫁人这事,想都没想过,最后,不是遇到了燕语……      ☆、第 151 章   燕语去前厅问过董管事,知道田将军家的小公子田毓秀到了府上寻萧银月,这会两人在后花园赏花   她也就不急着去,而是在前厅吩咐董管事的安排了些清淡的吃食,自己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吃了些!   董管事则趁着这个时候,向燕语禀报了一些前来府上送请帖的,或是求见的名单!   因燕语之前一直在北疆,回来又受伤修养,这算着时候大概她痊愈了,这前来拜会的,拉关系的,求事情的,就全都冒出来了!   燕语边吃边听,其中有听到贤王,沈司马,许家,等熟悉的名字,心里想着等有时间了,一些事情也该去处理处理了!   吩咐董管事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请帖,拜贴单独分出来。其中有些确实是需要碧灵玉预测的,也挑出来,待她衡量过后,再行定夺!   官场上的人求见,一概推了!   剩下贤王沈司马那几个,等她有时间了,她再去一趟!   吩咐完,燕语用锦帕抹了抹嘴,起身朝府内后花园走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成天的和萧银月腻歪在一起,这突的独自一个人,还很是不习惯,心里挂念他得紧!   看了看高高挂再半空的太阳,燕语想着那田家公子也来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去了吧!   后花园内,燕语才走到园口,就见园中那条小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萧银月正抱着小安安,身旁跟着田毓秀,一同往这边走来!   萧银月今天一身丝质银白锦袍,领口袖口上绣淡蓝啵纹,腰间一条同款白底淡蓝纹绣玉带,衬得那白皙的皮肤更是润泽如水,温润如玉!   燕语最喜欢看萧银月穿白衣服,衬着那润泽如玉的面容,恍若嫡仙!   看着那丰伸俊朗面带笑意的萧银月慢慢走近,只觉得自己眼光着实很好!更为自己初见他时,就毫不放松的纠缠着他,感到庆幸!   如若不然,这么贴心又隽逸无双的夫君,很有可能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幸好!幸好!   又见萧银月那笔挺修长的身形,丝毫没因生产过女儿而变形,反倒更为丰润,想起那身体好到令她颤栗的手感,燕语差点口水都流下来了!   燕语这头看的目不转睛,小路那头萧银月却是被她那直愣愣的目光看到耳根都红了!   低着头心底暗暗着恼,这天天看见了,怎么还这如狼似虎的眼神?也不怕外人笑话,想着,侧过头看了看旁边的   田毓秀!   哪知田毓秀也是刚好侧过头向他看来,这一下,两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萧王君,看你家桦亲王那样,是不是快要流口水了?”田毓秀歪着头,问萧银月!   心想按理说这英明神武的桦亲王,是不可能会有这么,这么呆的表情的,但,但前面那呆呆的看着萧王君的女子,也确实是桦亲王没错!   田毓秀甩了甩头,明显不敢相信,难道,是他看花眼了?   “……怎么会,她,她这是在看她女儿呢!”萧银月只觉得无比丢脸,脸上都快着火了,只得拿小安安当借口!   抬头恨恨的瞪了眼那站在路口的人,没看到有外人在吗?   接受到萧银月的眼神,燕语非但没收回目光,反而冲着萧银月暖暖一笑!对不起,在她眼里,是看不到旁人的   “是吗?不过我看桦亲王不像在看小王女啊!”田毓秀疑惑不已,看萧银月对着他点头,一下想不明白了!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燕语面前!   田毓秀虽很疑惑桦亲王到底是在看萧王君还是小王女,但这礼数还是没有忘,他上前跪下,恭敬的行了个礼!   燕语脸上带着淡淡疏离的笑,目光却没从萧银月身'收回!她抬手,道“田公子这是准备回去?既然来了,那不如用过午膳再回去?”   其实燕语是以为田毓秀要回去了,随意的客气了一句,哪知这田毓秀却老实不客气,他站起身来,嘿嘿一笑“桦亲王您可真客气,那,那奴家就先谢过了!”   “……”燕语无语,只得点了点头!   随手招过一旁的下奴,让他们将饭备到前厅!   从昨晚开始,她家的王君就对她有些冷淡,她这会正想着讨好讨好,再带他出府走走,兴许能让他开心点!   哪知这田毓秀,一大早的就来搅局,这会还要赖在这吃午膳……   这时,咱们的桦亲王完全忘了刚才是她自己留人午膳的!   不过想吃了午膳,他该回去了吧!   没错过燕语眼中那一丝懊恼,萧银月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一下舒畅了不少!   将怀里睡得香喷喷的小安安交给李公公抱回房间,萧银月带着田毓秀去了前厅用膳!   前厅,看着一旁吃得欢快的田毓秀,和总是笑着的萧银月两人相谈甚欢,燕语有种被他们孤立的感觉!   撅着嘴,满心不快!   在一次萧银月抬头望过来时,燕语向他使了个眼色!   高傲的萧王君只挑了挑眉,当没看到,就继续和田毓秀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好吧!知道萧银月还在气她昨天从宫中领人回来,燕语只得忍着,陪着他们吃完午膳!   谁让她做了让夫君不高兴的事呢?她被他忽视一小会,还是可以接受的!   埋头吃饭   午膳后,田毓秀也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抚了下吃的圆溜溜的肚子,对萧银月道“桦亲王府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了还想吃!”   “这个容易,你想吃,随时来都可以!”微笑着回答,萧银月对这真实坦诚的田毓秀很是友好!   两人的友情,在萧银月怀孕期间已建立的很牢固!两个同样坦诚的人,中间的友谊,是很容易加深的!   “嗯,有萧王君这句话就行了!”田毓秀满足了,在将军府里时,爹爹成天的纠正他走路不够柔和,表情不够温婉,吃饭不够斯文……   到了桦亲王府,他就有种放开手脚的感觉,不用束手束脚的,真好!   “吃饱了,我们去星月楼坐坐吧,再让青衣泡上一壶上好的香茶,正好解解腻!”刚看田毓秀吃了好些的肉食,萧银月提议!   “嗯,刚好有小半个月没喝到青衣泡的茶了,还挺想念呢!”在和萧银月熟络后,田毓秀隔三差五的就来桦亲王府串门子,这里还是萧银月坐月子,他才有那么久没来!   田毓秀很开心,在桦亲王府,他有种比在自己家还自然的感觉!想做什么做什么,完全不用担心萧银月会认为他不够斯文秀气!   比起在将军府,被爹爹成天的念叨舒坦多了!   当然,若是身后没有那眼神奇怪的桦亲王盯着他就更好了!这桦亲王也真是奇怪,刚就直直的盯着萧王君,这会,又改成盯他了!唉!这桦亲王,该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吧!   田毓秀一哆嗦,甩了甩头,反正是萧王君的事,这个也不该是他担心!   两人说走就走,放下碗筷,一同就往星月楼走去!   燕语在后面,冲萧银月眼睛都眨疼,也没用!   看着他们两人进了楼,燕语在后面恨得直跺脚!什么啊!那可是她的夫君,那个田毓秀,凭什么一直霸占着啊!   试想自己的老公,总是和朋友呆在一起,换成谁都会不高兴的!   当然,燕语这也只是在心里嚎嚎,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   唉,没办法,就让他们先去喝茶聊天吧!这田毓秀,总不会到了晚上都不回去吧!到时,她的夫君,还是她一个人的!   想清了这点,燕语就大度的不和田毓秀计较了!毕竟,那可是她夫君的朋友,不好得罪!      ☆、帮着破案   被萧银月和黄毓秀孤立了的燕语,这会情绪有些低落,本打算下午带萧银月去街上走走顺便多联络感情的,因着黄毓秀,这个计划泡汤了!   扬手招来许向,让她驾着马车,去了洛城城府   府衙后堂,正在整理一些案件卷宗的叶伊春,在看到从堂前大踏步走来的燕语,高兴得手上的卷宗一扔,忙跑过来迎接   “桦亲王,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对于叶伊春的开心,燕语心知肚明!这府衙里一年到头总会有不少无头公案,察无头绪!   叶伊春这是指着她来,帮她破案的!   也不答话,燕语走到堂上,在叶伊春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桦亲王,上午您王府的管事才派人来说您这两天没空过来……”叶伊春话没说完,忙就自己住了嘴。好不容易盼来这尊大神,可千万别让她又走了!   “桦亲王,您要喝点什么茶?下官这就让人去泡”   “随便吧!”没心思计较那些,燕语皱着眉头,扬手示意叶伊春把那些破不了的大案卷宗拿过来。   她不愿过去北疆镇守,在洛城府衙帮着破些案子,也算是替大燕国尽一份心力!   有了碧灵玉,会让很多真相能轻易浮出水面!这样的话,能起到些震慑作用,让那些犯罪分子心里害怕,不敢再有侥幸心理,减少犯罪!   得了示意,叶伊春忙屁颠屁颠的跑去搬卷宗!   自从上次桦亲王还只是燕姑娘时,来这帮着破了些案后,府衙又堆积了不少破不了的案子,为了那些案子,她可没少头痛!   之前在知道燕姑娘是桦亲王后,叶伊春还在想,她身为亲王,不知道还会不会愿意替府衙破案。   她是被那些破不了的案子逼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桦亲王府求助,没成想,桦亲王竟然来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看着接过卷宗低头认真看着的桦亲王,叶伊春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激和尊敬!这样心心开阔,心怀百姓,不拘小节又不摆王爷架子的亲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打心底的敬佩!   感觉到叶伊春那直愣愣的眼神,燕语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抬头瞟了眼叶伊春,冷冷道“叶大人打算这么看到什么时候?你一个府衙官员,竟然这么闲?”   “额,对不起,王爷,下官这就去忙去了!”拍了拍额头,叶伊春赶紧跑开!开玩笑,一会把这尊大神得罪了,可就罪过了!   燕语认真看着那些卷宗,感觉到了结果的,她就用笔认真在旁写下来。有些单看卷宗看不到原由的,她就让许向騰了一遍,准备带着回去,待有时间就去找案件关联的人!   和许向两个人一个看,一个騰的,不知不觉,一整个下午已经过去!   抬头看了看窗外,那漆黑的天际,燕语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这一不注意,都这个时辰了!   刚走两步,就听身后叶伊春追过来“桦亲王,对不起,下官刚处理事情去了,没来得及提醒您,您看,这么晚了,要不然,在府衙用过晚膳再走?”   “不用了!本王回王府用!”淡淡的回答,燕语心底却是想着那田毓秀,这个时辰了,该回了他将军府了吧!   “那,那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在这忙到这么晚,竟然连,连……”叶伊春搓着手,脸上有丝愧疚的神色!这也是桦亲王脾气好,要换做别的皇亲国戚,还不知要怎么闹腾呢!   “叶大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本王也不是做白工,景帝那,会给本王俸禄的!”燕语挑着眉,说得轻巧!她这般做,能将更多的犯罪之人绳之以法,也算是为景帝分忧吧!   “哦,哦,那桦亲王您明天什么时辰来呢?”叶伊春诞着脸,笑得讨好,想着说服桦亲王,让她明天继续来,心知这桦亲王一旦回了王府,想要见到她,那可是极其难的!   燕语侧过头,看着叶伊春那讨好的笑,也不拒绝,挑了挑眉,道“明天下午吧!”明天她准备拉着她的亲亲夫君睡个懒觉,上午不出门,那只有下午有时间出来!   “哦,太好了,谢谢王爷”   摆摆手,别了叶伊春,燕语和着许向,驾着马车快速回了王府!   一回府,燕语第一个就是想去寻萧银月!   哪知她才走到前厅,董管事就上前来道“王爷可用过晚膳?”   “还没呢”想了想,燕语又问“王君可用过了?”   “回王爷,王君晚上留了黄公子在府上用膳,饭食是派人送进星月楼的!”低头,董管事认真回答   “嗯,那就让人传膳吧!”听萧银月吃过了,燕语也不意外,毕竟这个时候,是有点晚了!   在前厅黄花梨木的大长形餐桌前坐下,下奴就陆陆续续的将饭菜端了上来!   燕语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让许向坐下,一起用膳!   许向低着头,不敢拒绝,只依燕语的,在旁边坐下!虽知她平民的身份,没有资格和王爷同桌,但这些时候以来,她熟知燕语的脾气,知她历来不重视这些,也就没有说多余的话!   饭菜上的很快,菜品也是经过厨师精工细做的!很合燕语口味!她中午因田毓秀,几乎没怎么吃,这会到了这个点,肚子还是有些饿了!   很快的速度,她就吃下了两碗饭,还喝了碗汤!   放下碗,燕语坐在桌旁休息。看着同样放下筷子的许向,燕语有些好奇,问“许向,一直没时间问,你和你的第一公子,成亲没?”   许向沉默着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额,怎么一年了,还没成亲?上次不是让许长老她们替你去沈家求亲了?”燕语意外,原以为许向在这大半年中,该是把人娶回家了!怎么这事还没成?   许向低着头还是沉默,第一公子沈逸,历来是她的心伤!   “是沈家没同意你们许家的求亲?”燕语心思清明,脑子随便一转,就猜到原因肯定是出在沈家!   看到许向再次的点头,燕语这下是明白透了!记得上次听到沈逸主动和许向提起要成亲的事,燕语就知道是沈家的家主在反对!   低头沉吟了片刻,燕语分析道“按理说沈逸是想要嫁给你的,估计是碍于他母亲不同意,这事才会这么拖着!   要不然,你明天再回许家,找大长老他们说说这个事!看看事情还有没有什么变数,回来再同我商量”   低着头的许向,这下听了燕语的话,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抬起头,看着燕语,双眼泛红,哽咽着道“王爷,您,您对我太好了,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报什么报,这事还不定怎么样了!你就以为成了啊!说不定经过这一年,你那第一公子又不想嫁给你了?”燕语说的直接,也没有打击许向的意思,只是将她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在她看来,毕竟沈逸和许向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沈逸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心的可能!   燕语这么说,许向听了是心底直打鼓,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一直以来,她就对沈逸答应嫁给她觉得突然,又觉不真实!上次沈家拒绝了许家的求亲,她心灰意冷,知道是自己妄想了!那样月华高冷的人儿,嫁给她这残臂,怎么看,怎么不搭配!   燕语这答应帮她想办法,她又看到了希望!   “这样,你找个时间,偷偷进沈府后院见沈逸一面,问问他的想法,他要还是愿意嫁给你,那么其他事,我再帮你去打理!可要是人家不愿嫁给你了,那你就死心吧!毕竟这婚姻,可不能有一方勉强!”   “嗯,那,我,我现在就去!”许向激动不已,站起身来,就要走!才走一步,突的又倒回来,冲着燕语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王爷,谢谢您……”   “走吧走吧!”燕语似不耐的,挥了挥手,赶着许向走!   她自己则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朝内院走去!      ☆、被孤立了   燕语心情不错,边走还边哼着曲子,想着那在房里等她的俊朗夫君,她眉眼间全是得意的笑!   星月楼前,那高门屋檐下挂着两盏琉璃壁灯,晕黄的灯光将楼前那一带照得蒙蒙胧胧,很有种迷蒙的美感!   壁灯下,楼门大开着,两个守门的小伺端端正正站在那,看到燕语走进,忙上前来迎接!   燕语清咳一声,问“王君人呢?”   “回王爷,王君用过晚膳后,吩咐下奴伺候沐浴,这会,应该带着小王女歇下了!”下奴毕恭毕敬认真的回着燕语的话!   “嗯,下去吧!”挥退下奴,燕语径直往楼内走!   走到厅中,见青衣解秋在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燕语看了眼,那些衣服,全是萧银月和小安安的,当下她也没在意,想着萧银月已歇下,就自己到后房沐浴更衣去了!   打理好,已是月上中天,燕语一身里衣走进卧房,到床榻前一看,就见榻上又是父女两躺在那!   萧银月睡在床外侧,侧躺着面朝里,燕语站在这,只看得到他那俊美非凡的侧脸,和被头发遮挡住了的半截颈项!   他一手枕在脑下,一手轻轻搭在里面小娃儿的薄被一角,看样子是防止小娃儿踢被!   里面那小娃儿安静的睡在旁边,轻轻的呼吸带起那小胸脯起伏跌宕,粉嫩嫩的脸颊上,软绒绒的煞是可爱!   燕语站在床边,看着那并排躺着的父女两,很是相似的面容,心底泛起阵阵暖意!   想她孤身一人穿越而来,却不曾想老天待她实在不薄,给了她这般如意可心的夫君,女儿!   这贤夫爱女,万分满足!   低头在两个宝贝脸上各亲了几下,看他们父女俩睡得香,燕语不忍打扰他们,自动的走到昨晚睡过的软塌上躺下!   一睡,又是睡到自然醒!   又一次看到房中空无一人时,燕语心情瞬时不美好了!她的王君,怎么能这么接二连三的,让她独守空房?   闷闷不乐的唤来下奴,问了才知道,她的王君,一早竟然去陪黄毓秀黄公子了!   燕语想抓狂,那个黄家的黄毓秀,就这么成天没事做,一天两天的往王府跑?这么大清早的跑来,而身为他母亲的黄将军,也不知道管管?   害的她都有一天两夜没好好和她的王君说话了!唉!   郁闷的燕语,在看到花园里谈笑风生的萧银月和黄毓秀两人,忿忿的连着一路将开的正好的鲜花扯了个稀烂!   没去找他们,燕语心情不好,唤诵硐颍饺擞忠煌米呷ィ   路上许向开心不已,告诉燕语她昨晚去沈府见了沈逸,问了他,而沈逸的回答还是之前那般,他说,只要她能说服他母亲,让她同意他嫁到许家,那他也还是同意的!   得了沈逸的肯定,许向如吃下了定心丸,有了沈逸的话,她心里就不那么着急了!   沈家家主之所以不答应沈逸嫁给许向,其实主要是担心景帝那,不好交代!毕竟,之前景帝可是提出要沈逸入宫的!   虽说君无戏言,但也防不住景帝哪天突发奇想,又重想要沈逸进宫!   在沈家家主沈司马看来,就算牺牲沈逸这辈子的幸福,也不能有半丝得罪景帝的可能!   燕语沉默的听着,脸上没半丝反应,只随口应了句待哪天得空,派人去请沈司马到府上,和她谈谈!   之后一路无话   到了府衙,燕语心情稍好了些,到这里帮着叶伊春破破案,总好过她在府里被人无视!   衙门里叶伊春突然见到燕语,先是有些吃惊,不过随即,她又笑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昨晚桦亲王明明说今天下午来,可这才一大早,她就来了,这只能说明桦亲王她心係百姓,对这些破不了的案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查到真凶!   大燕国有这样心怀百姓的王爷,可真是国之幸事!   忽视叶伊春的兴奋,燕语默默坐到椅子上,接过昨天的卷宗继续看着!   这些疑难案子,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堆积起来的处理完,到时,她就隔些天来一次够了!   埋头认真处理着,这一忙下来,又是一天!   不过今天因有许向的提醒,就没到昨晚那么晚!   照样推辞了叶伊春的挽留,燕语径直回了王府!   和昨晚不同的是,燕语一进府,就听到董管事的禀报,说萧王君和黄毓秀黄公子在府上前厅用膳……   燕语抬脚往前厅走,这黄毓秀,还真不把他自己当外人!一天三顿的,餐餐都在王府用。难道他将军府口粮紧张?   也不知道这样总待在王府,很是影响她和她的王君相处?   思绪间,燕语就已走进了前厅!风格简约但无处不散发着低调奢华的厅内,这会说话声阵阵   燕语一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饶是她内心强大,也被眼前的这一幕赫了一跳!   只见宽敞的厅内,墙上壁挂上放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将厅中的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   厅正中那张黄梨木台旁,坐着四个男子!桌上,是丰盛的晚餐!各色精美的菜食色香味俱全!   末尾坐着的两个,是李毅柳青两人,燕语只瞟了他们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往上看,是黄毓秀那秀气的面容,这会他埋头吃饭,吃的欢快,那飞快的吃饭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首位,赫然就是她那傲气的王君了!只见萧银月一身天青丝质长袍,锦衣玉带,将那姣好的身形显露无余!   他端正的坐着,眉目清朗,神情淡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雅致风华!   见到燕语出现在门口,他抬眼,看了燕语一眼,之后冲她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见礼!   厅里另外三人也在见到燕语第一眼,忙也起身行了见礼!   燕语皱眉,被萧银月这疏离又见外的行礼弄得心情低落!之前就说过,让他在她面前不用行礼,他是不记得,还是故意,燕语看的明白!   甩手示意其他几个人不必多礼,燕语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瞄着行过礼后,身板笔直站着的萧银月!   一时间,厅里弥漫着一股冷冷清清的意味,除了萧银月外,其他三人都正襟危站,垂首敛声屏气!   那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笑意的桦亲王,这会虽是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冷意,让人不由得心底一阵发凉!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黄毓秀,在这刻都感觉到了不平常的冷意!他缩了缩肩,瑟瑟的看了眼负手而立的燕语,回过头来,对着萧银月道   “萧王君,我吃饱了,今天先告退,待明天再来看您和小王女!”   说完,也不待萧银月说话,就起身冲着燕语那福了福,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燕语挑了挑眉,这黄毓秀,明天还要来……?冷冷一哼,燕语直接无视他!   只将目光如炬的望向那清冷隽逸的身影!   接收到燕语不悦的目光,萧银月心底有淡淡的忧伤和无奈,他交握在前的手手微动了动,对着燕语轻声道“王爷您可用过膳?”   这两天来,萧银月因李毅柳青两人的事,一直和燕语心有芥蒂,像这样轻声的询问都没有过!现在他开口问她,燕语还是很开心   不过她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既然王爷也没用膳,那不如坐下来,一起?”萧银月低声询问着,那黑亮如宝石的眸子,轻忽的向燕语望去!   恰好燕语也望过来,两人视线如雾般,轻飘飘的对上,萧银月看着燕语眸中的暖暖意味,俊逸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怔愣   这几天,他让她睡软塌,故意不理睬她,她竟没生气?   一旁的柳青走近两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他将专属于燕语的主位凳子轻轻拉开,用袖子抹了几下,抬着头冲燕语柔声道“王爷,您请坐!”   燕语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眼笑得灿烂的柳青,刚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这是桦亲王府,她桦亲王的地盘,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些她看着不顺心的人在这呢!这样,还真不如她那时住在萧府时舒坦呢!   冷哼了声,燕语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一双露着不满的眸子往萧银月那瞟了郏螅凰σ滦洌泶蟛阶叱隽饲疤   “王爷……”柳青恋恋不舍,冲着燕语低呼了声。   “柳公子坐下用膳吧,既然王爷不吃,那该是她这会不饿!”萧银月淡然出声,对于柳青对燕语的热情,他面上毫无表情,但心底的酸涩,只有他自己明白!   一个毫无名分的男子,敢当着他这个正君的面,对妻主那般亲切,他那是仗着他是君父选来的人吧!   青衣说他太过仁慈,对要抢他妻主的男子,他也能做到和颜悦色,他承认了,这时,让他去和别的男子争个你死我活,他,做不到!   在君父送来的人面前,他在女儿未过满月宴前,唯一能做的,只有暂时默默承受!不能太过忤逆君父!   安安满月宴近在眼前,他不想旁生枝节,影响了属于安安人生的第一次宴会      ☆、冷战开始      甩袖离开的燕语,此刻是满心的恼怒!她气恼萧银月,竟然那般云淡风轻的让柳青李毅两人一同用膳   难道他不知道,那两人心中对他的妻主,心怀叵测?   依他这两天的反应,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明知道,他为何能这么淡然的,不但不避开,还和他们两人一起用膳?   更可气的是,他竟招呼她和他们一起,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妻主会被他们吸引?   还是他已默默承认,让李毅柳青两人留在王府,伺候她?莫非在他心中,她这个妻主,是可以随意让给旁人的?   想到这个可能,燕语心底的恼,是愈加强烈!她恨恨的咬牙,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将萧银月抓来,严刑拷打一番!问问他,到底在他心中,这个妻主有何重要性!   气吁吁的回了星月楼,燕语心情低落,碰到门口的解秋问她可有用过晚膳,她都没有搭理!   回到房内,燕语坐在桌旁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本书,可心里的杂乱,让她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只得怏怏的扔了书本,径直进内院沐浴!卧房后的内院,燕景天初时命工匠打造成了浴池模式!浴池占满整个房间,近人深的浴池,池底池壁镶嵌着白玉石,白玉石上细密的雕刻着图纹,这样很好的防止了脚踩在上,容易滑倒的现象!   浴池的一角连接着外房的壁炉,外房一天到晚有专门的下奴照看烧水,以至于壁炉内一天到晚都不会间断热水供应!   此时热水缓缓从外间壁炉流出来,溢满整个浴池,而浴池另一角,一个拳头大的通道,也在慢慢将浴池中温度降低的水导出去!   热水不断,浴房内水汽氤氲,暖呼呼的很是令人舒坦!   燕语脱下外袍,走进浴池,整个人泡进水中,舒缓着不太愉快的心情!   前厅中因燕语的离开,萧银月同李毅柳青三人,全都没了用膳的心思!不一会,三人就散了,各自回房!   萧银月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着燕语离开时,望向他时,眸中的那不快与不满   。这时的他,无异是心痛,委屈的!他低垂着头,俊逸非凡的脸颊上,有着不能自抑的悲伤!   回过头看了眼随在他身后走出前厅的李毅柳青两人,萧银月只觉得刺眼非常   快步走回星月楼,问了解秋,燕语可回来了?   解秋如实回答,得知燕语回来不曾用过晚膳,萧银月心底有些不舍,都这个时辰了,她竟还没用膳!   吩咐青衣去安排了些燕语平素喜欢吃的饭食端上来,萧银月自己则去了李公公那,将睡熟了的小安安抱过来!   他抱着小安安走回,解秋帮着打开房门。一进门,萧银月一眼就望见坐在桌旁的燕语!   她侧身坐着,身上一身浅色绸衣,轻薄舒适,身后如绸缎般的长发没有打理,这会还不时有水珠往下滴!   因刚沐浴出来,燕语脸颊上带着润润的光泽,红颜若雪!萧银月呆呆看了一阵,直到燕语抬头,一双莹润的眸子淡淡的向他看来,他才回过神!   低头,避开她的对视,也将刚才因失态引起的脸颊绯红掩藏,清咳了声,萧银月柔声出口“你还没用膳吧,刚青衣端了些你喜欢吃的上来,你吃点?”   不置可否的瞟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燕语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拿起一旁的筷子,吃了起来!   见燕语在吃了,萧银月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抱着小安安,将她安置在床中央,盖好小被子!   回身从柜中取出一条柔软的毛巾,萧银月走近桌旁,等着燕语吃完,放下筷子,他才上前轻轻的替燕语抹着那未干的发丝!   感觉到头上那温柔的触感,以及鼻端那熟悉又极其喜爱的淡淡兰香,燕语心肝一颤悠,本来郁闷不已的心,因着萧银月的亲近,这会舒坦了不少!   被萧银月这般的接近,她心底愉悦,想着萧银月应该会对她说些什么,燕语不声不响慢慢的等着!   想着他可以向她要求,不让她接近李毅柳青两人,他也可以向她解释他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用膳的原因,更甚至,他可以毫不讲理的冲她发脾气,控诉她让李毅柳青两人进府……   那样,都能证明,他对她的在乎……   可她等了半响,也没听到背后的人儿出声!   反倒是他那温柔轻缓的动作,令她昏昏欲睡,而她开始有些雀跃的心,这会,慢慢冷静了下来!看了眼床榻上那小小的人儿,燕语轻叹了口气,在他心中,怕是只有那小家伙最重要吧!   过了一会,在燕语几近睡着时,身后传来萧银月那清悦的声音“头发干的差不多了!”   “嗯!”应了声,燕语也不再多言,自动自发的走到房中软塌上躺下!睡了两晚的软塌,她都有些习惯了!不去看手上拿着毛巾,一脸愧色的萧银月,燕语闭上眼睛就睡!她绝不会承认,她这是在吃那小家伙的醋。   “……”桌旁的萧银月,在看着燕语对他不理不睬的模样,心底隐隐的哀伤!自从李毅柳青两人来了府上,他和她,慢慢就变成了这般的,相敬如宾……   若没有以前的那种你侬我侬,浓情蜜意还好,在有过那般的甜蜜之后,再到这种疏离淡漠相敬如宾,萧银月只觉得心底心酸非常!   之前虽是他先耍了小性子,故意疏远她,但在她也对他冷冷淡淡后,他竟有种被打入冷宫的感觉!   那种感觉令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但又拉不下脸,去主动讨好……   默默的盯着软塌上的人儿看了半响,萧银月最后轻叹一声,转身进里间沐浴更衣去了!   软塌上的燕语虽闭着眼睛,但房中萧银月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心,在听到他那悠悠的叹息声,燕语心有不舍,身侧的手紧握,生生忍住想要上前抱住他安慰的冲动,燕语决心要让他认识到她的重要性后,再和他和好!   第二天燕语早早起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萧银月父女俩,默不作声的出了府,和许向一起去了府衙!   府衙中堆积的案件在这两天被她处理的所剩不多,看样子用不了几天,就能全部处理完!   而洛城百姓也都知道,因桦亲王的碧灵玉,所有常常难以破解的案子也都不在话下,能轻松查到真相,这就如同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有什么事,有桦亲王在,定会水落石出!   相对的,那些心存侥幸的罪犯,在有了桦亲王碧灵玉在,就再不敢心存侥幸触犯法律了!如此一来,洛城中明显的少了很多犯罪之事!   这样一来,治安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叶伊春这个府衙女官,是成天乐呵呵的,笑的合不拢嘴!   和叶伊春的心情舒畅相比,燕语这却是心情不那么美好!   自从那晚起,她和萧银月就陷入了冷战时期,燕语憋着劲,不和萧银月说话,而本就性格冷清的萧银月,更是冷然淡淡的,也不搭理燕语!   燕语白天基本不在府上,下午回了王府,两人见了面,也都是淡淡的对望一眼,之后就再无交流!晚上萧银月照样是带着安安睡在那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而燕语,也一直是睡在窗户边上那个软塌上!   一早起来,燕语习惯性的看了眼床幔后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强迫自己不上前去亲近!转身,出了房门!   房门开关时的声响,将本就浅眠的萧银月唤醒。他平躺着,睁开双眼,侧过头看了看空空的软塌,心底一股酸涩难耐涌上心头!   这些天,她都是早早起床,晚晚归!有时就算是回来得早,两人见面,她也对他视若不见!连带的,她对他的女儿也是这般冷淡。   她是腻烦了他吧,他的无趣,他的冷清!不似那些闺阁男儿般会哄她开心。萧银月只觉得心底一片凄凉,都是他,连带的让他的安安都不被她的母王待见!   起身,上前将软塌上的毯子拿起,折叠好!手下的毯子还带着淡淡暖意,那上面有着萧银月最熟悉不过的淡淡莲香,沁人心脾!萧银月隽逸的面颊上有丝动容,他将毯子抱到怀内,埋下头紧闭上了双眼!      ☆、情意绵绵      萧银月收拾完毕打理好,抱着也是刚睡醒的小安安出了星月楼!   楼外,淡淡的微风徐徐吹过,那风柔得似能将人心底的忧郁吹走般,贴人心脾!风中带起有旁边花园的阵阵花香,幽香阵阵!   萧银月一身银白色锦袍,淡蓝云纹滚边,腰间一条淡蓝织锦的腰带,将他那俊逸修长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瑕!白蓝相间,更衬得他那洁白无瑕的面容白皙如玉,清冷如仙!   他双手轻轻抱住怀中的小安安,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那么站在星月楼门前,驻足停立!   本走到前厅的燕语,发现昨晚带回府上的一卷案件卷宗忘记拿,这倒回来拿,走过回廊,隔着假山流水,就见到星月楼前,那长身玉立的人儿。   她缓缓顿住了脚步,止步不前!星月楼前那芝兰玉树的身影,让她的心,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速度!身侧的手,竟不可控制的,想要上前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只是想起她还在气恼他,燕语只得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一会,隔壁的下奴房中,李公公快步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喂给小安安吃的奶糕,走上前接过了萧银月怀中的小人儿   一阵风乍起,楼里的青衣快速的拿了件披风出来,替萧银月披上!   看到这,燕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青衣,看来照顾得力,一会得让董管事的给他加月银!   看了会,燕语心情不错,转身去了前厅用早膳,连刚才倒回来准备去拿的卷宗都给抛之脑后了!   萧银月站在星月楼前,眼神从假山后那淡蓝的身影上收回,他低头敛了敛神,脸上有一抹忧伤闪过,曾几何时,那看到他总是不停的凑上前来的人儿,这会看到他,就只是转身就走……   “王君,走吧,刚董管事的来禀报,说您最爱吃的宫廷粥已做好,就等您去吃呢!”青衣声音轻快,提醒着萧银月   萧银月收回心神,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朝前厅走去!   走到厅里,萧银月一眼就望见桌旁那低头喝粥的人儿,她一身浅蓝锦袍,神色淡然,举手投足间尊贵之气尽显!见到萧银月进来,她只抬了抬眉眼,之后,又低下头,用膳   精明的董管事忙招呼萧银月在燕语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又吩咐下奴替萧银月布膳盛粥!萧银月轻轻颔首,接过粥,慢条斯理的拿起白玉勺喝着粥!   一个精致绝美,一个丰神玉朗的两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起用膳,看着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相处和谐!   站立在侧的董管事,面含欣慰,看着两位主子吃得缓慢,有些不确定的轻声询问“王爷,这早膳可还合胃口?”   听到董管事的话,燕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得到燕语的肯定,董管事高兴不已,转头又问萧银月“王君觉得今早的宫廷粥做的可还好?”   同样的,萧银月给了董管事肯定,他和燕语本不是挑剔的人,厨房里皆是御厨,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差,他告诉董管事不必这么小心谨慎的询问!   恰好,厨房又送了一盘刚做好的糕点上来,摆在桌上。   萧银月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团子,被厨艺非凡的厨子捏成小元宝状,薄薄的皮有点透明,就这么看去,都能看到里面淡黄色的馅!   因刚出炉,那小元宝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萧银月看着很是喜爱,于是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回来,直接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王君小心,热馅烫口!”一旁的董管事看着萧银月吃了小元宝,急得忙提醒!   可惜她的提醒晚了点,她话才说完,萧银月那里就啊的痛呼了声!   “快给我看看,怎么样了?可有烫的历害?”一直坐在旁边慢慢吃着早膳的燕语,在听到萧银月的痛呼声后,那淡然的面容上瞬间露出了急切和担忧,她一把扔了手上的筷子,人飞快的走到了萧银月身旁   萧银月还是坐着,燕语快步走到他身侧,伸出手抬起他的头,慌忙低头查看!   萧银月微抬着头,红唇轻轻张着,嘴角处一片通红,上面还有一点淡黄的馅沾着!许是刚烫的历害,痛得他晶莹剔透的眸子中,泛着淡淡的泪意!   他眉如远山秋水,微微弯起的弧度美好自然,胜过于夜空中的弯月,琼鼻如雕,挺直的高度恰到好处,他眼眸中泛着泪意,那琉璃般透明的眸子中波光潋滟!配着白皙细腻的肌肤,真真是俊逸非凡,隽逸无双!   燕语一手抬着萧银月细嫩的下颚,低头看着他那嘴唇微嘟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个恍神,头就低了下去!   这一刻,什么君父子嗣,什么李毅柳青,什么在乎不在乎,全都是那么可笑,又毫不重要,被她全抛之脑后了!   萧银月只觉得面前绝美的面容瞬间放大,接着嘴角一凉,呆怔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燕语在对着他做的事!   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哄的飞满红霞,萧银月羞愧难当,伸手推了推燕语,她,她怎么能……厅中这么多人站在这   被萧银月轻推着,燕语猛的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她的舍,这会还在萧银月嘴角处来回添舐……   忙退开一点,燕语有些脸热,她承认面对着这般引人的萧银月,她是情不自禁了!舌尖上那柔滑细腻的触感犹在,她的心甚至因这,跳动得飞快!燕语恋恋不舍的从萧银月绯红的唇瓣上收回视线,讪讪解释!   “那个,你嘴角有馅,我帮你……额,抹干净了!”添干净几个字的,到了嘴边,生生被燕语改了口,改成了抹干净!   萧银月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嘴角处开始被烫的有些痛,可刚才,被燕语凉凉的舍抚过,他竟不那么痛了……嘴角处那凉凉的触感还在,鼻端闻着那熟悉的香味,让他心悸!他咬了咬唇,并不回应燕语!   偷偷看了看厅中刚董管事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连带的几个伺候用膳的下奴也不见了,身后青衣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厅中,就只有他和她两人在!萧银月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   见萧银月不说话,燕语又低头看了看萧银月嘴角,在看到那白皙如瓷的皮肤上,红了一小块后,她心疼得不行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是孩子的爹了,吃个东西,怎么还烫着了,你看这,说不好还会起泡,到时也不定会留疤……让你吃东西时心不在焉,该你吃痛……”燕语喋喋不休,念叨着萧银月,对于他身上的丁点伤害,她宁愿在她身上,让她来承受!   萧银月低头不语,对于燕语的关心,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这些天两人之间不曾说话,但她对他的在意,他看得明白,而且她每晚总是宿在星月楼,从未到过别的院子,这令他心底安稳不少!   “怎么不说话,嗯?”见萧银月半天不回话,燕语不快,她伸手抬起萧银月的下颚,让他抬头看她   萧银月无奈抬头,一下望进燕语那满是担忧不舍的眸中,他眨了眨眼,剪水双瞳泛着丝丝泪意!   “怎么了,是不是还痛得历害?”燕语不舍,柔声细语的问!问完,还伸手在他的嘴角轻抚了下!   萧银月红着眼看着温柔小意的燕语,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在她眼中,他就是她那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般,爱之入骨!   “是不是舌头也烫到了?张嘴,我看看”燕语眉头紧皱,脸上心痛之意明显,心底的不舍让她见不得他的半点痛楚!   看着燕语那般的认真,萧银月眨了眨眼,配合的微张嘴,方便燕语查看!   燕语仔细查看,发现他嘴里有些红,但并没起泡,一颗提着的心稍放了下来,目光又移到他嘴角,那红红的一片,在那润白的肌肤上,是那般显眼。   低头,凑近,轻轻的吹着!   两人一站一坐的姿势,温馨暧昧,燕语一只手搂着萧银月的脖领,让他紧紧靠在她怀里,她头只用稍稍低下一点,就能够到他的脸颊!她一手搭在萧银月肩头,另外一只手轻抚着萧银月垂在后背柔滑的青丝!她将他拢在怀里,低着头,温柔的替他吹着嘴角,散热!   萧银月微抬着头,两人之间的唇最多有一指的距离,他半闭着眼睛,任燕语将凉凉的气息吹在他嘴角,脸颊绯红!   这般的姿势,就好像,好像两人在亲热般,令人面红耳赤!   他搭在腿上的双手,轻颤着握得紧紧   看着萧银月那乖巧,脸颊红霞飞满的羞涩模样,燕语心头跳了几跳!替他吹着的唇,也越来越凑近!   不怪她,只因他对他的吸引力来说,就好似两块磁铁般,隔得再远,也会吸引到一起!   感觉到燕语凑近的唇,萧银月心跳加速,羞涩难当,但他却不舍得避开,只微抬着头,由着她作为!      ☆、反复无常      两唇堪堪才贴近,门外就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将沉迷的两人惊醒!萧银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在厅中就和她做这么亲近的动作,太过羞人了!   而他还因为李毅柳青的事,和她暂时不说话,刚才怎么就忘掉了这荏了?萧银月有些恼羞成怒,手下一推,就将燕语推开了一些距离   被萧银月推开,燕语也不恼,只爱怜的看了眼那脸颊红透的娇羞人儿,红扑扑的脸颊如同那熟透了的苹果,上面还泛着幽幽清香!   在如此美好的夫君面前,燕语回想前些天和他的置气,实在是太过不理智和不应该,勾唇一笑,燕语低头,在他颊上亲了亲,随即,她抬头向厅门口脚步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好事被打断,燕语心火茂盛,那一双潋滟的凤眼眼尾挑起,一丝怒意闪过!   门口,只见李毅正大步走过来,他一身银白襄淡蓝滚边的丝质锦袍,头发也只用一条玉带缚住,干净利落!看着这熟悉的装扮,燕语心下更是不喜,那精致绝美的眉也紧紧皱了起来!   李毅脚下步子飞快,面容上带着焦急,不过在视线接触到燕语那锐利冷漠的眼神后,他的心,突的震了两震!   接到他李家带来的下奴探听到的消息,知道桦亲王和桦亲王君在前厅,而桦亲王君还被热馅烫到,他就琢磨着,这是个接近王君的好机会!   于是,他迅速的拿了烫伤药,赶了过来!   在接触到桦亲王那狠历的眼神后,李毅有那么一瞬间呆住,全身冰冷后背发凉的感觉,很不好受!   感觉到桦亲王对他的厌恶,李毅恨得牙痒痒,心说都是萧银月那个戒人,迷惑了桦亲王,才导致桦亲王对旁的男子视而不见!   他心有不甘,不过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他低下头,咬住下唇,缓步上前行了个礼,之后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递到萧银月面前道,柔声道   “王君,这是奴家从家中带过来的白玉膏,对烧伤烫伤最是有效,您要不要……”   “不用了,拿回去吧!”不待李毅说完,燕语冷冷开口打断他,刚才李毅低头的一瞬间,她可没有错过他眼中闪现的恨意!对这样包藏祸心的男子,她不会心慈手软,给他们伤害她的王君的机会!   若不是碍于君父的面子,得让他们暂时在王府呆一段,她怕是早就忍不住,将人送出去了!   被燕语拒绝,李毅面上僵了僵,只不过很快,他就抬起头来看向燕语,那一双经过精心妆容修饰的眼睛里面,有泪意在颤动,他嘴唇轻启,柔柔弱弱的唤了声王爷……   燕语侧目,看着李毅那楚楚可怜柔弱的模样,确实是能激起大女子的保护玉,但那并不包括她!   勾唇,艳红的唇瓣划出一抹邪魅的轻笑,眉梢眼角尽是惑乱人心的风情,精致的五官温和绝美,这一切,看着是那么的美好,可惜,从那红唇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如刀子般锋利   “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不该是你的,永远也不要去妄想!”   言简意赅,短短两句话,却是那般的残忍与决绝,李毅听着那清冷的话语,一颗心犹如被她用利刃狠狠的划上了两刀!   他的满腔热忱和爱意,被她毫不留情的抛之泥土里,释意踩踏!他不甘心,也不愿轻易认输。低头的瞬间,他就将低落的心情收拾好   再抬头,他脸上又溢满了诚挚的笑意“王爷,奴家并无其他心思,只是想将这烫伤膏给王君,而已!”   燕语挑了挑眉,怒极反笑,这李毅睁眼说瞎话,莫非他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有着看透人心思的碧灵玉主人燕语?真是愚蠢不可及!   甩了甩衣袖,燕语将手背到身后,转开脸不看李毅,这个男子满心的杂念,她甚是不喜!   见燕语撇开了头不看他,李毅眼神黯了黯,之后他上前一步,站近萧银月面前,手上的烫伤膏再次递到他跟前,边道   “王君,奴家只是担心您嘴角的伤会痛,这个药里面有薄荷,涂上去凉凉的,很适用!”   见李毅又将药膏递上前,燕语心下怀疑,生怕他在药膏中做手脚,忙冲着萧银月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接!哪知萧银月接收到燕语的目光,也没点头,只眨了眨他那大眼睛,冲着她歉意的一笑!   然后他悠悠的看向面前的李毅,对他那明显模仿着他的穿衣打扮有些反感,他如空谷般清幽的双眸随意闪现一丝了然,没多说旁的,伸手,接过药膏   “李公子有心了,多谢!”   一旁的燕语见萧银月没理睬她的示意,接过了李毅的药膏,眉头一挑,心底有些不快!竟然无视她的示意,真是太不听话了!   哼,懒得管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厅中萧银月目送着燕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感觉到了她刚才的不快,他很是无奈!李毅确实是居心不良,但他送来药膏,这还是一片好意,他用不用是一回事,但不接的话,会被人说他不识大体,妒忌人家李毅!   只是他没想到刚才差点和好如初的两人,竟又因一瓶药膏弄得僵了!唉!   李毅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燕语那风华无双的背影出了厅堂,转身到外,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王君,看桦亲王刚才的样子,是不是不高兴了?都怪奴家,惹得王爷不开心了!”   “没有,不怪你!”萧银月淡淡的说着,起身,往星月楼走去!开始时满心的甜蜜,这会,又变成了无奈!   李毅跟上萧银月,一同走过了后院长廊,只是在假山处却被一旁的青衣拦住“李公子请止步,再往前,是属于星月楼的位置,未经允许,旁人一律不得擅闯!”   “……”李毅气恼,但也无法,进来王府这么些天,像星月楼那一带是禁地,他还是知道的!只得站住!   其实星月楼不得擅闯这一条规则,是在李毅柳青两人进府之后,王爷才颁布的,只是李毅却是不知!以前府上就只燕语萧银月外加小安安三个主子,对于规矩守礼的下奴来说,那条规则实属没有必要!   只是李毅柳青两人的到来,引得燕语不得不做出防备,以防他们时不时的跑来星月楼打扰,这才走了这么一条规则   望着前面那俊逸飘渺的身影,李毅恨得咬牙切齿,他就不信,凭他的努力,会有进不去星月楼的一天!   事在人为,李毅狠下决心,眼中一抹狠历闪过!   星月楼二楼,被栅栏围起来的露天阁楼内,遍地都是各种样式的兰花草,被划分为小块小块的格子,中间有方砖砌就的小路间隔其中,初秋季节,那些兰花草还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阁楼最左方,有一块宽敞的空地,地上铺着大理石台面,干净整洁,其上,放着一张根雕大茶座,上面白玉瓷碗整套摆放整齐!   茶座旁,萧银月一身闲适的白色锦袍,风清月朗,眉目淡然,正倚靠在栅栏上,朝假山处望去!   假山后,满脸忿恨的李毅站在那,正冲着星月楼这边瞪着眼睛目露狠意!   一旁端着沸水正冲泡着茶的青衣见状,低声的咕哝“公子你明知道那个李毅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还能对他和颜悦色啊!”   萧银月嘴角微微挑起,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目光炯炯,冲着青衣笑得意味深长   “公子你干嘛不说话,你没看刚才李毅盯着王爷看的那眼神,是恨不得就地将王爷扑倒!”青衣忿忿不平,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加重。   他是看不惯那个李毅,装模作样的,还学着公子的穿衣打扮,真是不要脸!   反观萧银月,半点也没被青衣的情绪所影响,他敛声屏气,目光还在假山处没收回,他默了默,搭在栅栏上纤长的手指极有规律轻轻的敲打着!   照理说,他身为王府王君,这时他要处理李毅,那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事,但他不愿就这样出手,毕竟让李毅柳青两人来王府,是宫中董君父的意思,他要在这个时候出手,那将会给君父留下一个善妒心雄狭隘的印象!   而去了一个李毅,保不准君父势必会再送来王府另外一个李毅,甚至两个,三个……   与其两方都不得好,那还不如暂且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下去也行,等过些时候,寻到机会再做打算!   他有他的底线,他们两人只要不做的太过,他还是不会去针对他们的!   至于燕语,他,他愿意相信她   这些天他对她的冷淡,其实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才拿她出气!其实仔细想想,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好多知县      负手出了王府的燕语,直直往府衙方向走去,她答应了叶伊春尽快将府衙内堆积的陈年旧案处理完,这只剩下一点点,她想抓紧着,处理完!   刚好过两天是安安的满月宴,她预计能在那之前收尾!   想到安安的满月宴,燕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本是准备亲力亲为好好的安排满月宴的,谁知,中间出了李毅柳青两人的事,她和萧银月都没心思去打理了!   不过好在王府内院的下奴得力,董管事又是个精明能干的,加上宫中也派了管事前来帮着打理筹划,关于满月宴的一应事宜,她们早已安排的妥妥帖帖稳稳当当的了!   她这个当母亲的,只要到时露露脸,接待接待位份比她高的来宾就行!   一边思虑着事,一边缓步朝府衙走!身后许向驾着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侧,一路紧随!   燕语缓步走在大街上,因是早晨,街上行人比较少,其中大多认识燕语,不过都只躬着身子站在一旁,恭敬的向燕语打招呼!燕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和她招呼的人轻轻点头!   众人受宠若惊,大抵是从未想过,那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亲王一早在街上散步,她丝毫不摆架子,还对大家如此亲和,心中瞬时对桦亲王尊敬之余,更多了分亲近!   其实之前燕语和洛城百姓们常有往来,但自从景帝安排了祭天仪式让她认回皇族,封为桦亲王后,燕语发现大家对她,不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了!   想想也是,以前众人不知她身份,对她相对来说就很随意,现在有亲王这个身份摆在这,众人就都多了分拘谨!   燕语丝毫没将那些放在心上,她缓慢的踱着步子,领着许向在太阳快要热烈之前,到了府衙!   今天的府衙门口,与往常不同,燕语才在府衙前路口的转角,就见叶伊春远远的迎了过来!   在她的身后,有十来个和叶伊春几乎同样装扮的女子也一同走近,到了近前,都跪地躬身恭敬的行礼!   叶伊春一身端正得体的酱红女官官服,腰束玉带,头带纱帽,脚上的白底黑面官靴崭新,和众人一起行了礼后,她一脸的讨好笑意,走近!   “桦亲王早!今儿个怎么步行过来了?”   燕语无视叶伊春的讨好,一双琉璃般清明的眸子,淡淡的撇了叶伊春后面那十来个和她几乎相同装扮的女子一眼,面容冷清!   叶伊春见状,知燕语没心思搭理就也不忙着给介绍,只呵呵笑着,躬身近前轻声询问道“外头日头炎热,王爷如不嫌弃,不如进府上喝口茶,坐着歇息歇息,如何?”   燕语挑了挑眉,心知叶伊春这是有事相谈,倒也不拒绝她,点了点头,随在她身后,一同进了府内!   身后许向将马车交给看门的衙役,吩咐衙役牵马去喂马料后,也紧随着进了府!   府衙里后院,也是衙官叶伊春平常办公的地方,院里虽简陋,但早就有下奴将之清扫了干净,还整齐的摆放好了铺着桌布的桌椅板凳,茶几上,还摆放着时令鲜果,香茗茶水!   燕语踱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上首唯一的一条太师椅上坐下,她双手环抱,整个人懒懒的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因碧灵玉的缘故,她很轻易就能看到人心思,这里这么多人,她可不想看到太多杂七杂八的混乱心思!   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身后一干人等见燕语坐下,也不敢造次,只恭敬的垂首,静静的立在一旁!   叶伊春好歹和燕语时常有接触,知她并不是盛气凌人摆架子的人,这般闭上眼睛,也非是给众人脸色看,于是就偷偷的冲许向使了个眼色!   许向一身玄黑衣袍,面无表情的站在燕语身后,见叶伊春看过来,知她的意思,就低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燕语,随后道“各位大人都请坐吧!王爷这是今早起的早了,这会想歇歇!”   “噢!原来桦亲王是没休息好……”叶伊春轻轻说了句,然后和其她几人对视了一眼,大家互相给了个了然的眼神!跟着就都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来!安静的等着!   桦亲王前些时候进宫,然后领了两个小公子回王府的事,稍微花了点心思的人都知道,这听许向随意一说,大家的思想就不受控制的往那方面想去了!   也是,桦亲王这般龙章凤姿,少年英雄,府上定然不能只有萧王君一人,少不了添不少娇俏的小公子进去,晚上没休息好,是情有可原!   闭着眼睛的燕语听众人轻轻的谓叹,知她们想歪了!想到府上李毅柳青两人,她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睛,随意的扫了眼正襟危坐的众人,淡淡开口“叶大人,可是有要事?”   被提到名的叶伊春忙站起身来,躬身一礼,之后朗朗回答“王爷您大善谦和,大智宽容,尊贵高华,心怀天下受百姓所尊敬,百官所敬仰……”   “说目的!”被叶伊春这般的夸奖下来,燕语那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耐,这么明显带着目的的样子,她不会不懂!睁开眼睛,盯着叶伊春,冷冷淡淡的说了句!   “额,是这样的,王爷,这些是下官的同僚,得知您最近用碧灵玉帮衙门破了不少无头公案,她们很是佩服外加崇拜,这不,就一起寻了来,想要见见您!”叶伊春本还想着拍拍马,让燕语高兴了,接下来再说的事就容易些,哪知燕语非但不吃那一套,还很不耐,她就识相的,直奔主题   身后众多女官都是同款官服,只款式稍有些微不同,她们官服官帽,衣衫整齐,动作熟练流畅又整齐划一,在叶伊春介绍的时候,都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之后嘴上附和着叶伊春,对燕语表达她们真心的崇拜和敬仰   “噢!想要见本王?嗯,那现在见到了”燕语说着,就悠悠的站起来,作势要走!傻傻的坐在这,让人以各种目光打量,那并不是她所乐意的!所以,她决定离开!   燕语站起身,因众人都是坐在敞着的院中,院外柔和的阳光照进来,淡淡的阳光将燕语身上那浅蓝的锦袍带起一阵微光,流光溢彩   她虽眉目淡然,但那精致绝美的五官怎么看,都能轻易的令人瞩目,淡蓝锦袍,金丝纹绣,清雅中带着奢华,华丽高贵!   众人见燕语起身要走,都目露惊慌,要知道,桦亲王平常从不上朝,也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投拜贴到王府门房,又从未得到过接见!她们这些女官想要见见桦亲王,也是不易!知道这些天她在叶伊春府衙,众人就相邀一同前来拜见!   看燕语要走,众人急了!有两位女官甚是惊慌失措,一同走近前来,咚的一声,跪到燕语面前的地上,用力的磕起了头!边呼喊道   “王爷,王爷请留步!我等今天未经允许冒昧前来见您,实在是有事相求,还请王爷您见谅!”   其他几位女官,也忙走上前,在两位女官身旁跪下,相求   燕语顿住步子,目光淡淡的在众人脸上瞥过,之后停在一旁垂首立着的叶伊春脸上!   感觉到燕语在看她,叶伊春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她未经允许,擅自做主将人领来,桦亲王要是发怒,她重则头上乌纱帽不保!   讪讪讨好的冲燕语笑了笑,叶伊春低头哈腰,又向燕语解释起来!她的意思无非是其他各地有不少破解不了的案子,各女官知道洛城中的疑难案件由于她碧灵玉的缘故,都轻易破了案,这对于各地女官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于是,众人商量好一同前来了洛城,在给王府门房投了几次拜贴无果后,众人就找上叶伊春,让她帮忙引见!叶伊春也是近段时间见燕语脾气好,不摆架子,不随意动怒迁怒,这才擅作主张的将人领了来!   在燕语冷冷的目光下,叶伊春竟心中忐忑不安,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众人见燕语目光看向叶伊春,担心燕语会因这事,迁怒惩罚叶伊春,忙又磕头求饶!   “桦亲王,今天的事,不怪叶大人,是她经不住我等的磨菇,这才冒犯了王爷您,还望王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等!”   “桦亲王,燕国在景帝英明神武的带领下,国富民强,日渐繁荣昌盛,在众多国家中脱颖而出,但全国各地,总是会有些宵小之徒作乱,王爷您心怀天下灵玉又神通广大……”   “王爷,您本领高强,再难破的案子在您的手下,都轻易得如同用膳般简单,下官请求您能得空到安城一趟,将那些陈年旧案翻,好将贼人绳之以法”   “王爷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一切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在您面前,都藏不住身……”   “王爷,王爷……”   俗话说三个男子一台戏,这几个女子,更是比一台戏更要热闹,唧唧呱呱的说个没停!   燕语本就心情不好,被众人这么一闹腾,更是令她心有不快,她好看的眉眼皱起,平时总是挂在嘴边的淡淡笑意也没了影踪,对着叶伊春和众女官轻嗤一声!转身绕过地下跪着的众人,大步离开!   徒留一众人跪在地上,目瞪口呆!      ☆、满月宴会      被众人这么一闹腾,燕语没了心思看府衙的案例卷宗,她快步出了府衙,走到门口,突然发现竟不知去哪?王府她暂时不想回,宫中君父那,她更不想去,洛城中,她也没个朋友……   刚好街道口路旁有家大茶楼,里面说书的,唱戏的热闹非凡,燕语脚步一转,就进了茶楼!   到二楼找了个雅间,吩咐小二泡上一壶上好的香茶,燕语独自一人消遣时间,偶尔听听楼下大堂的说书,倒也自在!   楼上除了雅间,也有摆放了十几张桌子的大堂,大堂里中午时分,前来用膳的达官贵人衣着光鲜,笑容满面!   堂上一个小木台子,上面坐着一个手拿琵琶的男子,正低头闭目,轻轻的弹着一首古老的曲调!   听着那低沉的琵琶声,燕语昏昏欲睡   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金色的霞光笼罩着无边无际的天空,街道上有急着往回赶的人脚步匆匆,有收了摊挑着担子的人走不缓不慢,也有早早用过晚膳,和家人一起出来散步的!   燕语下了楼,看到王府那辆从外面看去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塬上,许向低着头靠坐在马车箱上,见了燕语走近,她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帮燕语把车帘撩开!   上了马车,一路回了王府!   府上,董管事等在府门口,见了燕语下马车,忙上前迎接!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王爷,您回来了!”   燕语点头!   “王爷,今天中午,府衙女官带领十来位其他地区的女官前来,送了不少东西,说是求您原谅,和帮助!”   脚步顿了顿,燕语心下好笑,她只是心情不好,又不耐烦那么多人同时在她耳边唧唧呱呱,并不是叶伊春她们所以为的不高兴!   叶伊春是个爱民的清官,她带来的女官,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听董管事的说送了不少东西,燕语好奇的问“都送的什么?”   “额……都是些各地乡里的土特产之类!”董管事衡量了一下,回道!其实说土特产,这是在王爷面前想说的好听些!府里角落堆着的那些萝卜青菜地瓜之类,她们王府下人吃的都要比那好!   “呵呵!放着吧,人家大老远辛苦送来,可别白费了大家心意!”说完,燕语朝内院走去!   路过大厅时,燕语侧目看了看   董管事的忙上前道“王爷,王君大人今晚没在前厅用膳,晚膳命人送去了星月楼!”   燕语淡淡应了声,没再说话。挥手示意董管事的不用跟着,就独自一人回了星月楼!   星月楼外,燕语远远的看到楼后,那长着睡莲的湖旁,萧银月一身白袍,临栏而立!他侧着身子,一手搭在栏杆上,一手拿着他那很少离身的剑!   他半低着头,眉目疏朗,目光柔柔的看着手上的剑,嘴角处有淡淡的笑意!微风拂过,带起他身上绣着暗纹的衣袍,如翩翩起舞的白蝶!   虽说隔着湖,离得远,燕语还是看清了萧银月嘴角处,早上被烫到发红的地方,现在已完全没了印记!还好!   又纳闷,自从他嫁给她辞了御林军统领一职后,就极少拿出那把剑!这突的拿出来,莫不是他是在怀念之前两人未成婚,在宫中当差的时节?   燕语低头敛眉,想着待小安安大点,什么时候方便了,就领着他到外面到处走走,散散心!   抬步准备往湖边走去,燕语又见到萧银月身旁两个身影,一白一浅绿!   几乎不用看,燕语就知道那两人就是新到府上不久的李毅柳青两人!他们两人站在萧银月身旁,脸上都是柔和的笑意,看样子三人相谈甚欢!   燕语冷冷嗤笑一声,转身,返回星月楼!   湖边的李毅柳青,其实同时也看到了正要走来的燕语,只不过燕语在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离开,这让他们很是纳闷!   特意找了个借口邀萧王君到湖边,是看准时机,知道桦亲王这个时候回府,想着和王君呆在一起,不定能见上王爷一面,哪知道,唉……   萧银月眸光清雅,似深海般深邃,在看到燕语转身离开,他嘴角几不可察的微微扬起。   其实在他们两人拿了把上好的宝剑来邀他到湖边,他就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无非是想借机接近燕语,想不到燕语并不如他们所愿!   心底冷冷一笑,同样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萧银月明显感觉到燕语对他的冷淡。两人虽还是晚上同在一间房,一个睡床,一个睡软塌,但是两人之间,未再说过一句话!   时间在两人的冷战中,也是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是小安安的满月宴   燕语和萧银月因着心情不太舒畅,对满月宴的事没太多心思打理,好在一切有董管事的和宫中董君父派下来的管事,一同给办的妥妥帖帖!   满月宴当天,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燕语本身,也有因身份地位,总之,宴会那天,城中上至帝皇高官,下至黎民百姓,来得是人满为患,将那偌大的王府挤的水泄不通!   王府设上了全天的流水席,席上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时令果蔬,酒水糕点,应有尽有!   在王府大门口,搭了高高的舞台,有城中著名的戏曲名角在上卖力的表演,哼唱!   府门另一边角落,还有府上的下奴在派送白粥馒头,给附近的乞丐!   一时间,桦亲王府嫡亲小王女的满月宴,令城中众人个个拍手称好!   萧银月虽说是王君,但因是男儿,外头宾客众多,他也不好出去会客,只抱着小安安在星月楼,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他目光温润如水,看着怀中的小安安,一颗心安定平静!   燕语作为主人,虽没人敢让她多喝酒,但一天不停的喝下来,她也是喝了不少!   闹腾了一整天,待到宾客散尽,燕语竟也觉得累!回到星月楼泡了个热水澡,简单吃了些解秋安排的饭食,就接过萧银月手里的小安安,抱着逗她玩   刚满月的小家伙,比刚生那会精神了不少,燕语抱着她,逗她,她也吚吚哑哑的回应,燕语手指在她脸上轻抚,她竟偏过头,去咬燕语的手指!   燕语被小家伙那好笑的模样弄得心情大好,也合着一起咯咯的笑个不停!   小家伙玩得累了,就在燕语怀里呼呼大睡,萧银月见小安安睡着,就接过来,放到床榻上安置好!   小安安睡了,燕语也觉无趣,就也抱着软软的毛毯,倒头就在软塌上睡下!   房中萧银月看着不言不语,倒头就睡的燕语,心底划过一抹酸涩与无奈!这段时间,她明显的对他疏离,她是在生他气了……   萧银月觉得有些委屈,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呵护,他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会对他这般冷淡!他也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没了她的关心爱护,他该如何自处……   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这般对他!他只知道,他甚是怀念以前……   低头看了看怀里和燕语面容极其相似的小安安,俊朗的脸颊上又多了分满足!不管如何,他还有小安安……   安安满月宴后,两人还是照样这样不冷不淡的过下去!   察觉到不对劲,青衣在旁焦急不已,不断催着萧银月主动去向燕语和好!   萧银月淡然静坐,面容清冷,对青衣说的利弊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除了带小安安,他还不时的去竹林旁练练武,和黄公子切磋切磋!   见他这般,青衣也无法,只得干着急   两人之间的变化,府中一些观察仔细的人早已发觉!   这不,燕语一早到前厅,董管事就凑上前来,满脸谨慎小心的朝她身后望了眼,没看到萧银月的身影后,小声道“王爷,您看您身份尊贵金枝玉叶的,怎么能晚晚睡软塌呢?   这桦亲王府上,虽说只有星月楼景致环境最好,但其他院子也不差,比如说竹林后浮云居……”   董管事浮云居三字一出口,刚还浅笑安然的桦亲王,瞬间就脸色沉了下来,她细长的凤眼挑起,冷冷的朝董管事撇了一眼!   那一眼虽平平淡淡,但董管事竟不可自抑的打了一个哆嗦,桦亲王身上散发的浓浓冷意,让她有一瞬窒息的感觉!目送着桦亲王那风华斐然的身影走出府门,董管事腿软的,扶住了厅口实木的门框!   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要是继续说下去,桦亲王定会让她后悔莫及!   幸好她住了嘴……      ☆、沈逸之事      董君父挑着送来的两人,吩咐让她适当帮着在燕语面前提示提示,她这两天见桦亲王和王君之间有些冷淡,所以趁机想提一下,哪知……回想着刚才桦亲王那锐利的眼神,董管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嗦了下,她决定违逆君父的话,顺从她那狼一般的王爷!   这边燕语出了王府,心情有些浮躁,董管事刚才的话,她知道是董君父的示意,要不董管事是没那个胆量敢在她面前提及,浮云居是李毅柳青两人暂时居住的住所,她一听董管事开口,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眉头紧皱,不好太过明显的违逆董君父,但,这般长久下去,横亘在她和萧银月之间的那些男子,必然会成为影响她们两人感情的罪魁祸首!   这段时间她在气恼萧银月,不但不和李毅柳青疏远,反倒三人和乐融融的,让她看了焦心!   但时间一长,她却慢慢想清楚了,身为女尊国后院的男儿,他们就算是再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更不用说现在站在萧银月对立面的,是身后有着董君父示意的李毅柳青两人!   她一时气恼,反倒没想清这其中的关节,萧银月最是尊敬长辈,董君父的意思,他唯有遵循,哪有违抗之理?这两天,她心里不高兴,殊不知,最是难受不好过的,必然是那咬牙隐忍的萧银月!   他不发火,不能表示他不在乎她,而只能说明他在极力隐忍住心里的不甘愿与委曲求全!   她的傻王君!想清这点,燕语郁闷了好几天的心情瞬间开阔不已,她暗暗自责,身为女子,竟然让自己的夫君受委屈,还不自知,她真是太大意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燕语眼眸清明澄澈,一丝坚定在眼眸中掠过!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她和她的夫君!   打定主意,燕语转身往王府走去,这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抱着她的王君,让他原谅她这几天犯的错,然后对他说,她只爱他……   “王爷,请留步!”身后一声低呼,让燕语顿住了急切的脚步!   燕语转身,见远远的一个身影快步追了上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沈逸的母亲,沈司马!   沈司马一身家常便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得整整齐齐,脚下是一双白底黑面的官靴,看着精神利落。她大步流星走来,因走的过快,气息稍有不稳!   “沈司马这般急切的找本王,可有要事?”在想着回家抱娇夫的燕语,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沈司马说话,但人都到了面前,她也不好当没看见转身离开!   只得耐下性子,出声询问!   “额……桦亲王,是下官唐突了,还请见谅!”沈司马站定,顺了顺气息,看到燕语独自一人,身旁那总是形影不离的许向并不在时,她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道   “不知能否请桦亲王移驾,去前面茶楼坐坐,喝口茶?”   顺着沈司马手指的方向,燕语看到那前方装饰淡雅的清雅阁!那清雅阁是最近风行正盛的茶楼,洛城中有身份地位的都喜欢前去坐坐,品茶!   那里环境清幽,有单独封闭的雅间,沈司马提出去那,看来是有事要说!   虽急于回去,但燕语想着许向和沈逸的事一直没处理好,也就应下了沈司马的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清雅阁,在二楼的雅间坐下,有小二姐前来询问喝什么茶!沈司马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请燕语做决定!   燕语无所谓,随意说了种茶的名称,就目光炯炯的盯着沈司马,道“沈司马有事,但可直说无妨!”   “桦亲王英明,被您看出来了下官有事相求!”沈司马用衣袖抹了抹额角的汗,这一路急急赶来,她气息都还有点不稳!才放下衣袖,就见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端着一杯清茶递了过来!   顺着那如玉的手指往上看,是燕语那淡笑嫣然的面容!   沈司马忙半站起身,躬身恭敬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王爷,让您见笑了!”   燕语淡笑不语,一只袖口用银丝线绣着凤羽的手,搭在桌沿上轻轻敲着   “王爷,下官此次找您,确是有一事请您帮忙!”沈司马想了想,直接提出,请燕语帮忙!   燕语挑了挑眉,绯红的荾唇微勾,带起一抹安然浅笑,她点了点头,示意沈司马继续说下去!   “嗯,是这样的,下官家的犬子,想必王爷您是认识”   “识得,洛城第一公子,沈逸!”   “唉,什么第一公子,早知道有这么多糟心事发生,当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去御前出现的!”   回想当年,她见自家儿子才智聪明过人,又生的乖巧可爱,年纪轻轻的就能出口成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心里就骄傲自满,不但聚会时带他到同僚家去露脸,更是在御前殿上,让他展现才华!   被景帝一眼看中,她还是很开心!自己这么出彩的儿子,是该配更为历害的女子!等儿子进了宫,当上贵君,她沈司马脸上也有光!   后来,她沈家正君离世,沈逸守孝三年,最后,沈逸竟然殿前拒婚……   想起这些,沈司马头都大了!   可这些天,她才知道,那些,还不是最坏的!   想到成天到府上求亲的许向,沈司马浑身发抖!她沈家家世清白,祖上积德,在沈逸当殿拒绝景帝入宫,之后没受到景帝惩罚后,沈司马对景帝的敬仰和感激,日渐加深!   “王爷啊!下官知道,许小姐是您的得力助手,也是许家之前的少主,但那并不能表示,她能无数次的跑到下官家里,大放厥词啊!”   燕语好笑,许向那个闷葫芦,也有大放厥词的时候?莫不是在爱情面前,人的性格都能改变?她冲着沈司马淡淡一笑,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唉,王爷啊,不瞒您说,我家犬子自从没进宫后,我就打定主意,让他这辈子守在爹家,永不嫁人!   前段时间许家派人来提亲,想让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我当时就拒绝了!她们当时也没说什么,哪知那许家不放弃,让许小姐天天来府上说非犬子不娶,唉……”   “噢!许小姐说非卿不娶,这是好事啊,这证明许小姐对令公子一往情深!”燕语抿唇轻笑,听沈司马这口气,看来许向是听了她的意见,准备死缠烂打!   这样应该也有点效果!被她这么一闹,远近邻居都会知道,沈家公子和许小姐两人之间有事,那愿意,敢取沈逸的人更是稀有!少了情敌,许向坚持纠缠下去,总会成功!   “唉呀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犬子以前,一直是皇上指定要入宫的!”   “呵,沈大人你都说是以前了,过去了的事,该翻篇了,那和现在又有何干?”燕语口才极好,除非她不愿,要不然,一般的人,还真不是她对手!   最近一直想找时间去沈府,谈谈许向和沈逸的事,没想到沈司马主动找了来,那刚好趁这时机,和她好好说说   “王爷哎,您说的很对,但犬子那时是拒绝进宫,你说这拒绝皇上,转身又嫁给一个商人,还是残废!这,这不是胆大包天的侮辱皇上?您说皇上会如何想?这文武百官又会如何看待皇上?”   沈司马气急败坏,最可恨的是她儿子沈逸,自己竟同意嫁给许向,这让她一口血闷在心底,吐都吐不出来!   她还真想撬开他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怎么连这种丢了珠玉,要捡起石头的事都做得出来!   “听沈司马你这么一说,倒也没差!皇上九五至尊无比尊贵,怎么能被人拒绝呢?被人拒绝,那她该下旨将人杖毙才是!”燕语悠悠的说着,说到杖毙两字,还挑起眉眼看了沈司马一眼!   沈司马嘴角颤了颤,嘴里哼哼的应着   “沈司马你说,沈逸当堂拒绝皇上,皇上怎么没处罚他?”燕语笑,沈司马小心与谨慎,宁愿牺牲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幸福,让他一生不嫁!也怕留有得罪景帝的可能!这种不顾他人,自私自利之人,她很看不起!   “那,那是皇上仁慈,宽宏大度!”   “呵呵,沈大人你也是女子,你说一个女人,被男子拒绝后不恼不生气,说明什么?”   沈司马低头沉吟,半响后猛的抬起头来,看着燕语那清澈的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她眉头紧紧皱起,似自言自语“难道说皇上对犬子,已无半丝情分?当年可是皇上亲点,让犬子成年礼后入宫的!”   “当年?时隔几年了?”   “……有四年”   “四年这么久,皇上怕是早就不记得当年沈逸长什么样子了,听说皇上喜欢年轻的,沈逸现在二十出头了吧,啧啧……”燕语说着,还摇了摇头,话语里分明是嫌弃沈逸年纪不轻了!   她的话,说的沈司马目瞪口呆,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因为儿子不再年轻,皇上看不上他!之所以同意让他不进宫,难道那只是皇上顺水推舟?   沈司马用力摇了摇头,分明是不愿相信这个可能!她用心万分培养出来的儿子,皇上怎么会看不上了?      ☆、进宫一事      “沈大人,本王不明白,为了所谓的担心皇上不快,就这样耽误沈逸的终生,真的好吗?”燕语不明白,在沈逸心中,她的亲生儿子到底占有何地位?   “王爷……也不会耽误终生,只是暂时想再等等!”沈逸被燕语问得呆了呆,随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到底   “呵,再等等,再等下去,沈大人家的公子都快成老公子了!”燕语嗤笑,毫不留情的说着让沈司马心慌的话语   燕语的话,让沈司马怔住了,半响没了反应!她低着头,反复咀嚼着燕语的话,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但,她实在不甘心!   燕语抬眸,淡淡的扫了眼对面呆呆的沈司马,轻哼一声!这沈司马,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还不愿相信,看来也是固执的可以!都到了如今这地步,她还妄想着有一天,景帝回心转意,宣她儿子进宫呢!   若不是因许向沈逸,她是半句都不想和她多说,也不打招呼,燕语站起身,转身就走!修长的身姿潇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额,王爷……”沈司马回过神来,见燕语离开,浴挽留,可人早已走远!她有分懊恼,好不容易桦亲王同意和她谈谈,她还有求她的事没说呢?   那许向成天的来沈府胡闹胡说,她不好直接得罪人,更不能报官赶人,想求桦亲王让人不要再来,这不,还没来得及说……   出了清雅阁的燕语回头看了看沈司马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这般自私的人,给她当头棒喝是最好的打击方式!   清雅阁外,许向照样驾着马车等候在那!燕语缓步走近马车,冲着许向笑得眼眯眯   从未见过燕语这般的笑,许向心底一咯噔“王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嗯?你个呆子,本王这是高兴,看不出来吗?”抬手在许向头顶拍了下,燕语笑容满面,也不急着上马车,只眯着眼上下打量许向!   许向一身玄黑衣袍,上绣层叠暗纹,腰间同款腰带,头发一丝不苟的用缎带缚住,全身干净利落无一累赘!   与两年前初见她相比,这时的许向没了纨绔轻狂,多了份稳重沉着!   若不是那空了一边的袖子,这还真是个翩翩佳小姐!和那清冷雅致的沈逸倒也是般配!   被燕语那泛着绿光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许向低着头看了看,问“王爷,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燕语摇头,嘴角的笑意不见消,反倒有越来越浓的趋势“看你这呆呆的模样,艳福倒是不浅!”   许向苦笑“王爷何必消遣我,说到艳福,王爷才是真正不浅!”   “……找打!”被许向这么一说,又想到府上的李毅柳青,燕语瞬间就炸毛,抬手又去拍许向!   许向忙退开一步,躲过,她瑟缩着肩膀,弱弱的说“萧王君人中龙凤丰神如玉,王爷不是艳福不浅么……”   听到萧王君三字,燕语心情舒畅,这才放下手,饶过许向!往清雅阁方向看了看,燕语又道   “你一大早是不是去了沈府?连马车都不替本王赶?”   “王爷,我,我错了!”面对燕语的质问,许向慌忙道歉,这些天,她天天一早去沈府求见沈司马,想让她答应她的求亲,然后算准时间,在燕语要出门前回到王府门口等燕语。没想今天燕语提早出门!   “你?你没错,干得好!哈哈”燕语笑得大声,最好天天去,气气沈司马也好!   动作利落的上了马车,让许向赶着马车往宫中走!   许向低着头,不多问,只依着燕语的吩咐,朝宫中走去!   马车很快到达宫门口,燕语就让许向在外等,她自己一人进了宫!   先去了景帝那,打着心疼手下许向的籍口,又明里暗里的说景帝不会是还对沈逸念念不忘吧?软磨硬泡的,求着景帝下了个圣旨,替许向沈逸指了婚,至于婚期,是越快越好!   景帝被燕语缠的哭笑不得,只好无奈的依燕语,当着她的面就拟订好了圣旨,一会就去许沈两家宣旨!   目的达到,燕语高兴的搂着景帝吧唧亲了两口,意外的看到景帝冷清的面容上有丝红晕!   “好了,别胡闹了!”景帝恼羞成怒,挥开八爪鱼般粘在她身上的燕语,大声呵斥!   “唉呀,这哪是胡闹,妹妹对姐姐表示感谢,这很正经!”燕语睁着大眼睛,说得很无辜!有时看到板着个脸的景帝,她就想去惹惹她,嘻嘻   景帝没好气的瞪了燕语一眼,鼻子哼哼两声“哪有你这样表达感谢的!”   “有,就是皇上您皇妹我是也!”燕语得意洋洋,指了指自己鼻尖,半点不担心惹恼了景帝,会有什么下场!她脸上笑意浓浓,咧着嘴对着景帝笑得没心没肺!   景帝见燕语那绝美人儿做出这般好笑的动作,竟显得萌萌的无比可爱,笑了,伸手在燕语细嫩的脸颊上用力捏了捏“都是当了娘的人了,怎的还这般调皮”   “呀,痛,痛……”燕语眯着眼睛,嚷嚷着痛,话还没说完,额头就受了景帝一个嘎嘣,咚的一声,疼得燕语跳了起来   “皇上你干嘛突然打我,很痛的!”   “哈哈,你刚不是说痛吗?我这是配合你呢!”端庄沉稳的景帝,这会笑得狡诘如狐,看着燕语那吃瘪的模样,她瞬时心情大好!   “噢,对了,今早叶伊春带了各地女官前来,想让碧灵玉去各府衙帮着破案,这事,皇上您怎么看?”到了宫里,燕语想起早上的事,就顺便问问景帝的意见!   景帝对燕语的事,基本了如指掌,叶伊春带人找燕语的事,她也知道,听燕语问她看法,她却摇头“你自己拿主意吧!你虽是灵玉主人,但同时也是一国之亲王,你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你!”   “噢,那我回去想想,到时候再说!”燕语回答,其实心底早已做出决定,她能有灵玉帮助,替各地府衙查找真凶,对于相当有正义感的她来说,她极其愿意去做!   她也相信景帝心中,是希望她去的!作为一国女皇,她希望她的国家能少些犯罪,多些严明。只是她不愿给燕语压力,所以让她自己做决定!   “嗯,你想去便去吧!”景帝挥挥手,拂平一下被燕语抓得起了皱褶的凤袍,接着她状似无意,又问“父君和你皇姐夫挑出来的男子,你带了两个回去,听说你没动他们?”   “……呵呵,皇上您怎么连这也管啊!”   “不是管,是萧银月这两个月身体不适,你没必要强忍着自己,伤身……”许是没说过这般露骨的话的,景帝说完,自觉不好意思,只侧过头去,避开燕语的直视   燕语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我领他们回府,是不想君父不开心,但那也只是让他们在王府暂住,仅此而已! 月儿这月子也快坐完了,我也不用忍了!”   “……随你!”景帝觉得她完全跟不上燕语的节奏,只得讪讪的回复!经过燕语上次为了躲避和燕飞鱼的婚事,之后落水失踪后,她都不敢逼得她太紧!   有什么事,她都是让燕语自己拿主意,自己决定!   “嗯,谢谢皇上!”开心的谢过景帝,姐妹两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恰好是午膳时分,姐妹两又一同前往瑞安殿   瑞安殿里在燕语入宫就早早得了消息,董君父在两人前去时,就站在殿门外等候!见了景帝燕语,董君父迎上去,一手拉一个,开心的合不拢嘴!   殿内,这会邵公公正指挥着宫伺在安排午膳!雕刻着精美图案的花梨木桌上,丰盛的摆放着各式美味佳肴,饭前开胃菜,饭后甜点!   父女三人同桌,气氛和谐的用着午膳!燕语心底庆幸董君父吃饭时没有提起李毅柳青两人的事,这令她舒坦不少!   只在董君父说想念小安安时,燕语又提出请他再去桦亲王府小住!   董君父笑得开心,他家的小安安,等着外公,外公很快就来看你,小宝贝!   中间吃到一半,容锦在殿外求见!   董君父吩咐邵公公去将容锦带进来,又给他添上副碗筷,一顿三个人的午膳,又变成了四个人!   四人心情闲适,吃得也不急不缓!只有燕语,因心里惦记着府上的萧银月,她吃完午饭就急急要出宫,董君父和景帝也没多留,只交代她得空了多进宫看看!      ☆、赐婚许沈   出了宫,坐上马车,回王府!   马车行到半路,燕语撩开车帘,坐到许向旁边的车辕上,悠闲自得的欣赏起路上的风景起来   感觉到燕语在身旁坐下,许向有些惊讶,只不过一秒,她又平下心来,清咳了声“王爷,您要不坐里头去吧,外头风大!”   “没事,里面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额,那王爷您坐稳了,路上有些不平”许向低声提示着,生怕一个颠簸,就把燕语给颠着!   燕语嗯了声,斜过眼看了看许向,道“将马车赶回王府,你就回许宅去吧!”   许向听得一愣,握着缰绳的手猛的一提,快步奔腾的马被拉得嘶鸣一声,人立起来!   马车被迫停下,许向面容惨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轻颤,她咬了咬唇,抬头和燕语对视“王爷,您,您这是要赶我出王府?”   “……什么?何时说过?”燕语有些云里雾里,明天宫里会有圣旨到,她只是让她回许宅,接旨后,好好安排安排和沈逸的亲事!哪有赶他出王府的意思?   再说,许向本就不属于王府,只是她愿意留在她身边,她也没意见!   “那,那您刚才说,让我回去……”   “让你回去,是有事,本王刚去宫里替你讨了个赐婚,你回去安心把亲成了!”燕语没好气的道,说完还不解气,抬手又在许向额头上拍了下!   “……成,成,成,啥亲?”见事情不是她所想,许向一颗心踏实了!只是又听燕语说成亲,这……   “你这个呆子,依你那死缠烂打的办法,沈司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将沈逸嫁给你的!”燕语恨铁不成钢,看许向那呆呆的模样,抬手又拍了她几下!   被拍了几下,许向毫无反应,她心里被燕语说的话给震惊了!王爷她,进宫替她求了赐婚?沈逸,他真的要嫁给她了?   眼珠子缓缓的转过来,对上燕语那一本正经的眼神,许向说了句谢谢王爷,接着就张嘴哈哈大笑,王爷说的,绝对不会有差,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许向笑得灿烂,很有点得意忘形的意味!她两手抓紧缰绳,捂在心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真心笑意!想到那清雅的人儿就快要成为她的夫,她一颗心激动得直颤悠!她许向,这辈子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了!   看着许向那走火入魔的样子,燕语后悔现在就告诉她了!见许向半响没缓过神来,只知道嘿嘿傻笑,燕语心里就有气,伸腿用力一踢,就将还在傻笑的许向给踢了下去   “额,王爷,为什么踢我!”腰后被踢了一脚,许向摔到地上,摔了个狗□□,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看着燕语委屈的问   “为什么,你还问,马车走的好好的,你给它拉停,现在停在这路上,算是怎么回事?”燕语气吁吁,她急着回去,她倒好,竟给她耽误时间!不踢她踢谁?   “噢,噢噢噢,我马上赶车,马上,马上!”许向笑嘻嘻的,跳上马车,瞬时就将马车赶得飞快!   燕语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惯了扳着个脸面无表情的许向,突然见她笑容满面,她很不习惯啊!   许向爬上马车,重新赶着马车往王府走!这才走出一里地,就听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回头一看,那骑着马飞驰而过的人,赫然就是宫中的女官!之前她见过有女官给桦亲王下圣旨,所以认识!那这女官,定是给她下赐婚圣旨的!   许向很激动,这一刻,她将马车上坐着的燕语给望到了脑后,拼命挥着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直追着前面的女官而去!   事实没出许向所料,那女官骑着马,果然是一路直直的往许宅跑去!   许向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回去得慢了耽误了接旨!   坐在马车里的燕语发现许向把马车赶着往许宅走,也没出声,这家伙,是太过激动了!   女官的马一到许宅门口,许向的马车也紧随着到达!   看着从身后马车下来的许向,女官眸光一动,转身走到马车旁,恭敬一礼“见过桦亲王”   本没打算下车的燕语,听到女官同她打招呼,眉宇微挑,景帝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啊!她都没出声,许向也不记得她这个王爷还在车上,这女官倒是仔细,肯定了她在车上!   听女官打招呼,许向才想起自己竟然将王爷还在车上的事给忘了!忙上前撩开车帘,低着头请燕语下车!   冲着许向冷冷哼了声,燕语下车,昂首阔步往宅子里走! 听到门房通报消息的许家人,全都小跑着出来迎接。   在府门口遇上燕语,许大长老等人都大呼王爷千岁,王爷大驾,她们倍感荣幸!还吩咐一旁的下奴赶紧去备晚膳!   反手指了指身侧的女官,燕语道“许长老,今天的主角是她,你们有什么话,找她说!还有晚膳什么的,都和她商量吧!本王今天只是路过!”   “……”许长老等人无语,一旁的女官更无语!只有习惯了燕语说话方式的许向很淡定!   许家众人偷偷打量着女官,不知其来意,只在心底各自猜测着!   等到一行人到了许宅主厅,女官拿出圣旨,大声宣读了之后,众人都如梦初醒!有惊讶非常的,有不敢置信的,有妒忌不已的!   许长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官将圣旨交到许向手里,人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女官递了圣旨给许向,抬眼在众人中看着有点身份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边道“皇上赐婚,想必大家都明白,这对许家来说,是无上的荣耀,许家管事的,务必要保证,将这场婚事办的妥妥帖帖,风风光光!千万不能有半点差错,让皇上不满!”   众人跪地磕头,称是!   许家几位长老听了女官的话,都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之前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要将许家家主之位传给谁,现在,是能够敲定了!   许向虽断了一只手,但她身后有桦亲王撑腰,往后许家在许向带领下,在洛城,假以时日,定会居于杨家之上!   许若琳满心欣慰,她的向儿,终于得偿所愿了!   女官宣了圣旨就要走,许大长老这下恍过神来,忙上前挽留,说是非得让她留下来喝口酒!   面对热情的许大长老,女官多次拒绝,也无法!   燕语倒是知道宫中女官出宫办事,不得在外多做停留,于是淡淡开口“大长老您留人喝酒,一会耽误了她去沈家宣旨,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呢!”   听燕语这么说,许大长老才知道,女官是还要去沈府宣旨,只得作罢!   送走了女官,燕语抬步也往府外走!身后许大长老等人殷切挽留,燕语就是不点头!   指着许向,让她驾着马车送她回王府!   许向一直脸上笑意不断,衣襟里面鼓鼓囊囊的放着那卷圣旨,屁颠屁颠的跑去将马车赶来,送燕语回桦亲王府!   桦亲王府门口,许向将马车停稳,交给等在门口的董管事,转身人就一溜烟的往许宅方向跑去!燕语看着跑的似兔子般的许向,暗暗感叹,爱情的力量,不可小窥啊!   董管事满头雾水,这许向,怎么跑这么快?后面也没狗追他啊!   燕语抬脚走进府门,董管事的快步跟上,边说着“王爷,晚膳是在前厅用还是送去星月楼?”   “星月楼!”想都不用想,燕语直接回答!好多天没好好陪月儿一起用膳了,她决定,一会要向他道歉,再陪他吃他喜欢的!   “嗯,知道了!噢,对了,王爷,早上您出去不久,王君就抱着小王女,让府上的马车送去了萧府!”董管事边说,边观察着燕语的表情,按理说这王府内院的人要出王府,是需要王爷的批准的!   只是王君才嫁进来那会,王爷说过,王君的话,就是她的话,这不,王君说要出去。她是半点也不敢阻拦!   “什么?回了萧府?同行的还有谁?”燕语大吃一惊,她的月儿,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回了爹家呢!   “王君就抱了小王女,和青衣伺候!”   “早上就去了,还没回来?”   燕语问完,见董管事摇头,心想许是她这段时间犯浑,惹月儿生气了,于是转身出府,吩咐董管事唤来一个下奴,赶着马车急急往萧府赶去!      ☆、回到萧府      马车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萧府,燕语站在萧府外,抬头看着府门上那高高的牌匾,心底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从雪山下来,她一直就住在萧府,中间虽搬去了桦亲王府,但萧府在她心里,一直是家一般的存在!   傍晚时分,西下的夕阳橘红的微光照在牌匾上,似给牌匾镀上了一层淡金!   萧府书本网,府门左右都有四季青栽种,在这初秋季节,那些四季青非但没半点萧瑟之意,绿油油的看着生机盎然!   府门口看门的,还是以前的那几个女子,燕语从马车上下来,她们就眼尖的发现了。其中一个转身要进去通报,被燕语制止!   看门的女子也是机灵,见燕语不让通报,就聪明的止住了脚步,只在燕语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说府上因王君的到来,这会应该都在前厅用膳!   燕语点头笑容满面,独自一人负手朝府里前厅走去!她很期待,月儿在看到她后,会是什么表情!   缓步走到厅外,远远的就听到萧山那爽朗的笑声,中间夹杂着萧正君的轻声细语,偶尔也会有萧老太傅在中间搭话   嘴角勾着愉快的笑意,燕语抬步走进前厅!   厅里众人见了突然出现燕语,都愣了愣神!萧山倒是反应快,她马上站起身,迎向燕语   “桦亲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其他人也都恭敬的起身行礼,首位的萧老太傅面带着笑意,作势也要起身,燕语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祖母勿要折煞语儿!”   说完又转过身,对着萧山萧正君点了点头“婆婆好,公公好!”   “哈哈,好,好语儿!”萧老太傅哈哈大笑,开心不已,伸手握着燕语的手,让燕语在首位上坐下,和她并排!   萧正君也是笑得灿烂,这么出彩这么好的媳妇,他是越看越满意!亲自拿碗舀了一碗参汤,递给坐在他身旁的萧银月,示意他端过去给燕语!   两人之间冷冷淡淡一个多月,萧银月只觉得心底颇受煎熬,今天风和日丽,他就想着带安安回爹家住几天。哪知这他前脚才到府里,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不过不可否认,在看到燕语的一那一刻,他是非常高兴的!她突然间进来,是不想让他的家人去大门口迎接她,她对祖母母亲和爹爹也是非常恭敬和善,对这,他心怀感激!   看着爹爹手上的汤,萧银月接过,缓步走过去,递到燕语面前!   燕语心情很是舒畅,回到萧府这个熟悉的地方,她身心舒畅!   伸手接过萧银月手上的汤,拇指状似无意的在他柔滑的手背上蹭了两下!之后冲着萧银月勾唇一笑“多谢夫君!”   没提防燕语的小动作,又听燕语当着这么多人说多谢夫君,萧银月一张脸瞬间绯红不已,他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低着头,躲开燕语那火热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两人还是在没成婚的时节,那时的她,望着他时,总是那种火热的眼神!   最近一个多月,她望向他时,眼神一直意味不明,为了确定,萧银月又抬头看了看燕语。这一看,两人的视线对上,萧银月无比确定的在她眼里看到了温柔似水的柔意   愣了愣,重又低下头,吃饭!   燕语看着萧银月低头,那有丝红霞的耳尖无比可爱,一颗心柔的掐的出水!   饭桌上,燕语对萧老太傅体贴入微,仔细的选着适合她吃的菜色夹到她碗里!   下首萧山萧正君见着这样毫不摆架子,又和往常一样体贴的燕语,满心欣慰!他家月儿,是个有福的!   一顿晚饭,吃得和乐融融,饭后,萧正君拉着萧银月的手,目光却是望向燕语那边,轻声道“月儿啊,王爷来接你了,你赶紧抱着小安安随王爷一起回王府去吧!待得空闲了,再回来看看你母亲爹爹也一样!”   萧银月眸光微动,瞟了眼站在那边和萧山说话的燕语,心思翻转!今早出门,他本是准备在萧府住上几天的,但那时他不知道燕语会来接他,想了想,萧银月道:   “爹爹,我想在家住几天,好久没见妹妹了!”   “月儿乖,妹妹在家好好的,你今天先随王爷回去,等下次再回家来住,也一样!”萧正君劝着萧银月,生怕他惹了燕语不高兴。毕竟嫁出去的男子,没有经过妻主的允许,擅自回爹家,这是算犯错了   没想萧正君非但不留他,反倒劝他回王府,萧银月心中一直以来隐忍的委屈,在这刻全都到了崩溃边缘!他紧咬着唇不说话,双眸中水润润的,似要流出泪来   见了萧银月这样,萧正君慌了神,正想上前安慰安慰他,就见一个淡蓝的身影冲了过来,伸手就将萧银月搂到怀里   “公公,月儿想在萧府住几天,您依着他就是,在王府那边,也都是月儿说了算!”燕语淡淡开口,言下之意是只要萧银月愿意,她什么都会依他!   燕语说的认真,毫不在意她一个大女子,说这样什么都依着夫君的话,会让人笑她夫管严!   被燕语搂在怀里,鼻端闻着那熟悉的馨香,萧银月只觉得这样的温暖,让他入骨的依恋。手不自觉的,伸手环住燕语的腰,和她紧紧相拥!   两人拥在一起,大有同仇敌忾的味道!萧正君呆了呆,他这是怎么了?惹儿子不高兴了?还是惹媳妇不高兴了?   见萧正君有些无措,萧山忙上前,站在萧正君身旁,声音沉稳道   “天色已晚,王爷和月儿就在萧府住着吧,月儿,你虽嫁到了王府,但萧府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爹爹让你回去,是担心你耽误王府的事!并不是要让你回去!”   “嗯,母亲,儿子明白的!爹爹,对不起!”萧银月低头道歉,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情绪有点不稳!   “傻孩子,和爹爹说什么对不起?爹爹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上前握着萧银月的手,见燕语那么爱护月儿,萧正君满心满脑的都是开心!   几人聊了一小会,就散了,各自回房   燕语牵着萧银月的手,两人肩并肩,一路缓缓走回了怡清苑!   苑子里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院内的兰花草被下奴打理的很好,有的还开出了小朵小朵的花儿!   院内那一小块翠竹林,在这秋风萧瑟的时节,竹叶随着微风,铄铄的往下落   院门口,青衣立在那,怀中抱着小安安!见到燕语一同过来,他脸上有喜意闪过! 恭敬的向两人行了礼!   冲青衣点了点头,燕语脚步没停,直直进了房内,今天一天来回跑了不少地方,穿着身上的衣衫都有些不舒服,她得赶紧沐浴更衣才行!   萧银月边走近青衣,边问“青衣,小安安吃过没”   “回王君,吃过了,刚换过尿布,这会睡熟了!”   “噢,给我吧!”萧银月伸手,要抱小安安,哪知青衣侧过身,避开萧银月的手,边道“王君您先回房休息吧,刚才正君派人来请,说想见见小王女!”   “这样啊,那你抱过去吧!不过别呆久了,影响爹爹休息!”萧银月仔细交代   青衣笑嘻嘻的点头“王君您就安心的歇着吧,一会从正君那回来,青衣就哄着小王女睡!您最近也没怎么休息好,现在就多多休息吧!”   说完,青衣还朝房内方向眨了眨眼,那意思,萧银月看的明白!回想起刚才在前厅的拥抱,萧银月只觉得脸颊有些热,侧身眼角余光瞟见青衣在偷笑,忙扳起脸,喝道:   “不是去东苑吗,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青衣马上就去,不打扰王君和王爷相处……!”见萧银月着恼,青衣反笑得开心,他说完,抱着小安安快速的退了开,生怕萧银月恼羞成怒,那样他免不了会挨打!   退开几步,青衣抱着小安安转身朝东苑方向走去!   萧银月站在院中,目送青衣走远,才回了房间!   房间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桌一椅床铺屏风都还是他出嫁前的模样,半点没动过!   扫视了房间一圈,没见到先一步进房的燕语,转头在房中屏风上见到搭着的衣服,浅蓝外袍,中衣,细白里衣……   看来是在里间沐浴!   久别的闺房,他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时隔几个月再次回来住,萧银月心中有种久违的温馨感觉!   房中茶几上,一副白玉棋盘摆在那,萧银月伸手触摸下那熟悉的棋子,又端起下人刚泡好的香茶,轻啜了口,清香甘醇!      ☆、舒馨舒雅      才坐下,外面就响起细细的脚步声,听着那有点嘈杂的声音,萧银月知道来的不止一个人!   房门刚进来时他关上了,青衣去了东苑,解秋留在星月楼,他一直不喜众多下奴跟着,早上他从王府出来,就没带其他下奴,这会儿外面有人敲门,萧银月只得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外,夜风有丝微寒,府上的路灯将院外照的虽不是很明亮,但院里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到!   门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满脸堆笑的陈侧夫和舒馨舒雅,萧银月有片刻的愣神,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来的会是陈侧夫父子三人!   陈侧夫探头探脑的朝房内看了看,之后笑容满面的对着一脸淡然的萧银月道“月儿啊,姨爹有点事想找你商量商量,我们进去说?”   他都这么说了,萧银月也不好拒绝,他淡着脸,没说话,只侧开了身子,让陈侧夫父子三人进房!   三人一进房,陈侧夫就四周打量了下房间装饰摆设,随意看完一圈,他细长的三角眼中,一丝妒意闪过!人都嫁出去了,也不知道这房间还留着做什么!   想起之前他向萧山提出让舒馨舒雅两兄弟搬过来住,被一口回拒的事,陈侧夫更是意难平!   不过眼下有事要求人,他不得不拉下脸,对萧银月说   没错过陈侧夫眼中的妒意,萧银月荾形的唇微勾,那似天空般晴朗的眼眸清亮,他淡淡的笑,轻轻的开口道“陈姨爹这么晚来,是有何事?”   “月儿啊,姨爹找你,是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陈侧夫说着,抬眼看萧银月,欲言又止!   那故作玄虚的神态,看的萧银月眉微皱,陈侧夫所说的事,他已猜到,八成是因为舒馨舒雅!之前他出嫁后头次回府,回门,他就提出来过,那时,他没有明着拒绝,只说需要桦亲王亲自同意   没想他们还没死心,这又找上来了!   轻抿了下唇,萧银月不语!   见萧银月没接他的话,陈侧夫有丝尴尬,不过他很快的又笑着道“月儿啊,您虽贵为桦亲王君,但你同时还是萧家人,萧府的事,你理应帮衬着点!”   “陈姨爹说的是,萧府若有事,不说我,就是王爷,也会尽力相帮的!”萧银月语调轻缓,眉目淡然回道   “额,月儿啊!姨爹也不同你绕弯子了,府上历来你就是最聪明的,你该知道,姨爹今晚找你,所为何事!”陈侧夫不哆嗦,直接切入正题!   萧银月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陈侧夫,嘴角带着淡然又清冷的笑意“姨爹说笑了,您找我何事,你不说,我又哪里能知道?”   “……”陈侧夫噎了一下,没想到萧银月如此的敷衍他,他都看出来了,他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心底恨得牙痒痒,暗骂萧银月表面看着大度贤淑,其实最是小气善妒   一旁的舒馨见着他自家爹爹吃瘪,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上前一步,走到萧银月跟前,低声道“哥哥,您上次说弟弟要进王府,得看王爷的意思,怎么刚才在厅里,王爷说王府的事,全由你说了算?”   “……”萧银月无语凝噎,这两厢矛盾的事,确是属实!   “还是哥哥不喜弟弟们,不愿让弟弟们进王府同您一起伺候王爷?”舒雅咄咄逼人,念了这么久的事,在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萧银月的推脱之词后,他很是愤怒   这时,他甚至完全没有顾忌到,站在他面前的,是身份尊贵无比的桦亲王君,他这么的大不敬,是会要被罚的!   “弟弟你误会了,我并无此意!”萧银月无奈,碰上这种事,他还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要说实话,他心底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好太过直接,对陈侧夫说他不愿意让舒雅舒馨接近燕语……   这样的事,他不知道别家的夫君是如何对待,在他这里,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法!毕竟,舒馨舒雅是他的弟弟……   “哥哥这么说,那是愿意的了?”舒雅听了,面上一喜。在他看来,王爷当着众人说王府的事全由萧银月说了算,那萧银月一点头,这事就算成了!简单容易的很!   “……舒雅,这事,待问过王爷再说吧!王府的事,我能当些小方面的家,可这种事,还是得王爷亲自点头!”再次拿燕语当挡箭牌,萧银月幽深的眸中有无奈闪过!   陈侧夫和舒馨舒雅这般的执着,他有些招架不住!   以前燕语住萧府时,她就明确拒绝过双胞胎兄弟两,还对他说过,只会和他一样,把他们当弟弟看!他相信,她是不会答应让两兄弟进王府的!   不过看了眼面前衣着光鲜容貌年轻亮丽的双胞胎,萧银月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这么可爱的小公子,她,会不会,喜欢?   而他已是生育过的人,也没兄弟两年轻可爱……   萧银月说这事,要问王爷,陈侧夫也没多说什么   只舒馨舒雅两兄弟对视一眼,道:“问王爷呀,唉,也行,那就辛苦哥哥帮忙问问王爷,明天弟弟们再来问消息!”见萧银月答应下来,舒雅心花怒放,有了萧银月的同意,他们进王府的愿望,应该很快就能达成!   而陈侧夫也是开心的,依他看来,他的舒雅舒馨两人长得乖巧又漂亮,身为女子,又怎么能拒绝这么可人可爱的双生子呢?   之前燕语拒绝两兄弟,许是因为萧银月的缘故!如今,听说王府里又进了新人,萧银月该会觉得难以独自占有宠爱,这会会同意舒馨舒雅进王府帮衬着他的了!   得了满意的答复,陈侧夫就领着舒馨舒雅离开!   萧银月目送着三人离开,目光半天都没收回来,他呆呆的看着舒馨舒雅走的那个弱柳拂风,一步三摇,这样娇柔的男子,是最会得女子喜爱的吧?   正感慨,身后一个暖暖的身体贴过来,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萧银月就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轻声细语,燕语凑近萧银月耳畔,说完,还伸着舍头在那粉嫩的耳尖上来回添了两下!   耳朵上传来阵阵酥麻,萧银月瑟缩了下,轻轻撇开头,不让燕语残害他的耳朵,之后没吭声,只摇了摇头   “没想什么?我还以为你在想,怎么和你的妻主说,要把家里的弟弟们安置到自家王府后院呢!”燕语恨恨的说,刚在房内听到陈侧夫他们过来提的要求,萧银月竟然没有直接拒绝,她很不开心!   “你刚听到了?”反过身,萧银月俊美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清楚的倒影着板着脸的燕语   他问!见燕语挑着眉,一副肯定的表情,萧银月有些紧张,不知道燕语对舒馨舒雅的事怎么看待!   想问,又有些玉言又止!   “怎么,不帮你两个弟弟问问?你刚才可是答应人家了的!”燕语说的咬牙切齿,没在萧银月眼中看到全然的信任,她很不爽!说话的语气也是恶狠狠的!   这么明摆着的事,他还看不明白?记得刚住萧府时,她还很认真的同他说过,他就不记得了?   “额……”被燕语的语气赫到,萧银月抬头,看向燕语,那黝黑的眸中泛着水光,清澈纯净,看着无辜又可怜!   燕语最是受不了他这种楚楚可怜又动人心弦的眼神,被他这么看着,燕语觉得自己就像是万恶不赦的坏人,在欺压无辜的良民!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燕语上前一步,将人又搂到怀里,手轻柔的在他背上来回轻抚“我对你的一片痴心,看不出来吗?之前就对你说过,我燕语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男人,我的心,也只属于你……”   “……”耳边的儒儒低语,萧银月听着,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燕语说,他想相信,但他又不敢相信!   这样的事,他觉得实在没多少可能,虽然这是他做梦都期望的事!旁的不说,就说最近,王府里还住着的李毅柳青,她,能摆脱君父挑选的他们吗?   萧银月无比痛恨自己的虚伪,明明心底是万分不喜李毅柳青的,但表面上又装的很识大体,不妒不忌……就连燕语这么对他说着这样的话,他都胆小的,不敢对她说,让她将李毅柳青两人赶出王府!   他恨,恨这样胆小懦弱的自己!      ☆、银月善妒      在萧银月眼中看到退缩,燕语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的傻王君,怎么这么踏实?她都告诉他了,她的想法,他怎么还这么瞻前顾后的?是该说他大度不嫉妒还是傻呢?   一丝怒火攻心,燕语弯腰,抱起低着头坐着的萧银月就往床榻上放,随后,她整个人趴上去,头一低,就在萧银月淡粉的唇瓣上轻咬了口!在萧银月还来不及低呼出声,燕语又张嘴,将他的唇瓣咬入口中,来回吮吸啃噬,两人的唇齿相依,互相呼出来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暧昧奢靡!   萧银月的脸瞬间绯红,满是羞涩之意,他张嘴想说话,但燕语的占有和霸道,来势汹汹,他被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唇瓣被她吮住,他才一启唇,燕语那灵活的舍就滑入了他嘴里……   “月儿,好月儿……我的宝贝……!”燕语喃喃低语,手下将人搂的更紧,天天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多月没亲近他,她不明白那时候,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忍耐力!   就算是不能实际做点什么,能这样多亲近亲近,她也是很满足的!   耳畔听着燕语那动情的低语,和她那滚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脖领,萧银月整个人酢了下来,软软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整个人被紧紧抱住,他就是想动弹半分都不得! 抬手想将紧贴的女人推开一些,可手才稍稍抬起一点,本是在唇上的热吻移到了脖领处,那呼吸急促的吻,在他脖领处来回啃噬,四处侵略!滚烫的呼吸似要将他的皮肤烼烧般,热烈入骨!抬到一半的手,软若无骨的搭拉了下来,落在柔软的被单上,随后,竟被燕语从肩膀上顺着下来,紧紧握住!   燕语一手紧扣萧银月垂在身侧的手,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从他脸颊上轻抚而下,到脖领,再到衣襟!她纤长如带着魔力的手指一路游弋,所到之处引的萧银月阵阵颤栗,他感觉到了她的手,缓缓的滑到了他的后背……   他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伏在他身上那带着邪魅笑意的人,只紧咬着唇,撇开头去!   燕语低低一笑,看着身下面容红霞飞满的人儿,心都柔成了一汪春水。她的手顺着他腰下,滑到他后背,手抚上他柔滑的背,来回爱抚!之后她低下头,隔着他薄薄的丝质里衣,张嘴咬住那有些苏醒的小红果,用力吮了起来!   “啊!别,燕……语,王……爷,别这样……!!”身上传来的强烈触感,让萧银月忍不住低呼出声,他手指握紧,身上各处都紧绷了起来!之前两人亲热时,虽也有过这,这样羞人的动作,但,但每次这般,他,还是会忍不住羞愧难当!   燕语低笑出声,她的王君,还是很害羞呢!手上的动作没停,燕语低声细语的问“别怎样?说说看!”   面对燕语的问话,萧银月是羞得脸颊红透,身上燕语没半丝停顿,又接着荼毒他,他的,小红果!这让他实在不知怎么说出口!   深呼吸一口气,萧银月咬着牙,道“别,别咬我……”   “呵呵,这哪是咬你,这是爱你呢!”燕语轻笑,心情舒畅!她的王君太过害羞,这是她的过错啊!看来她往后天天得多和他亲热亲热才行!   说完,又凑上去用力吮了两下!   “啊!痛……”前面又麻又痛,萧银月又羞又恼,张嘴痛呼出声!   听得萧银月的呼声,燕语才惊觉自己刚才确实是用力过大,她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儿,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水光溢满,他微撅着嘴,眼神水润润的,看着如她以前和乐乐在雪山抓捕的小鹿般,可怜无辜!   这样的眼神,让燕语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肝一颤,心底里那邪恶的心思狂潮蜂蛹而出,让她恨不得将人按在身下,极尽爱护,尽情□□   嗷!燕语低呼一声,重又趴下,滚烫的唇在萧银月身上来回啃噬,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唇下那柔滑细嫩如剥了壳鸡蛋的细嫩肌肤,让燕语红了眼!燕语痴迷的几近癫狂,前世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迷得这般晕头转向!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他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那被她吻过的红唇水润饱满,带着艳丽的光泽,诱人心神!   白天淡然清冷的人儿,这样娇媚如妖的躺在她身下,她的心,柔的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凑过去在那有些红肿的唇瓣上琢吻了几口,燕语低喃“月儿……我的好宝贝!”   想到刚才来的陈侧夫的事,燕语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神,狠下心开口问道“要是我这般对舒馨舒雅,月儿可愿意?”   本沉醉在燕语带给他甜蜜悸动的萧银月,突的听到燕语这么说,他那脸颊上原本的红霞瞬间褪了个干净,只留下苍白一片!   他眸中涌满泪意,红唇轻颤,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恼怒,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么狠心话的燕语!眼中有着深深的怨念!   燕语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看着萧银月隐忍又伤心的模样,继续道“噢!不止舒馨舒雅,还有府里李毅他们……”   萧银月气息急促,心绪大乱,他心口里的心,因着他的激动,碰碰跳的快冲出喉咙,他紧咬着唇,倔强的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看着粉颊桃腮笑得邪魅的燕语,萧银月只觉得这个人,他不愿让任何人分享了去!   一咬牙,萧银月大声喊道“燕语,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一个人,你,你不能骗我,我不准你碰他们……”   越说,声音越小,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过撩人,又或许,是燕语眼中的宠溺无边,他竟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   他这样,还有身为王君的半点风范吗?这样善妒,小心眼……   可想到让燕语和别的男子亲近,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全身上下浑身都疼,他,他一定会受不住!   “嗯,我是答应了!我爱你,但是你呢,你有没有勇敢的站出来,努力守护我对你的真心?”燕语咄咄逼人,想起萧银月的退缩,她就来火!若是君父那边再给点压力,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妥协,让她去宠幸别的男子!   “我……”面对燕语的逼问,萧银月哑口无言!   自此,他不得不反思,自从嫁进王府,他就一直在努力当好桦亲王府的王君!   雍容大度,不妒不忌,……这些,是做给外人看的!为了不丢皇家的脸,不丢王府的脸,为了萧府的颜面,他甚至在她带回来两个男子时,还忍气吞声的隐忍住心底的怒火!   经燕语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   他的胆小懦弱,顾忌颜面,让深深爱护他的她,感到了失望!这时,他想明白了最近这段,燕语对他不理不睬的原因,一切,其实只是他的错!他不够勇敢,对她不够全然信任……   萧银月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什么善妒,什么小气,他承认就是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接近她的身边……   他猛的抬起头,对上燕语那黝黑深邃的双眼,他眨了眨水润润的大眼睛,话语里还带着哭腔“燕语,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还有其他吗?说说看!”对着这么楚楚可怜动人心弦的人儿,燕语强自装的无动于衷,冷冷的说话!   萧银月眼眶微红,唇瓣刚因燕语的啃噬,有些红肿,他眼睫轻颤,抬起头,轻轻的在燕语唇上印下一吻,之后,移开一指的距离,又道“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宠爱!燕语,我,我也爱你……”   “呵呵!呵呵……”萧银月这样主动的亲吻,和这样的动人心魄话语,燕语听着,心都软成了一团棉花,她心花怒放,开心不已!事先稍有的一些不快,随着他这轻柔的一句爱你,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着身下那说完话,脸就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的人儿,燕语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你别笑了,大晚上的,让别人听到……”萧银月面红耳赤,伸手去捂燕语的嘴,嘴没捂到,手反倒被她抓住,放在唇下亲了亲!   “怕什么,高兴了笑笑还怕丢人啊!明天陈侧夫那,你去回绝他们!过几天回了王府,府里的闲杂人等,你这个主管内务的王君,也得想办法将人送出去!”燕语翻身躺下,交代着萧银月!   这些事,本来她想自己处理的,但想到这谨慎的人儿,她还是转念,让他去处理!   听着燕语的话,萧银月心中甜的挤的出蜜!拒绝陈侧夫,清理府中闲杂人等……   这样得罪人的事,怎么他好像很喜欢去做呢!      ☆、第 165 章   萧银月笑得灿烂,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有着潋滟的光泽。俊美的脸颊,有如羊脂白玉般剔透玲珑,他红唇轻笑,琼鼻挺直,浑身散发着润泽如玉的光芒!   他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微翘,眼中还有刚激动时,沁出的水润,燕语躺在他身旁,看着那丰神俊朗的侧脸,一颗心又蠢蠢欲动!   在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之前,那笑意嫣然的人儿,竟凑了过来,送上了那香嫩的红唇……   初秋夜晚,月上柳梢头!   凉爽的晚风吹起地上几片落叶,颇有些萧瑟之感!   怡清苑中,院内微黄的柔光摇戈,倒印着房中相拥的两个身影,很是甜蜜温馨!   房中不时有低低的声音传出   “月儿,我的好宝贝………!两个月时间快到了吧……”   “唔……还有七天!”   “啊!怎么还有七天,这时间过得是不是太慢了!…………月…儿,往后,咱们不要再生了吧……”   “哼!那你不要碰我了吧……”   “怎么可能,不让我碰你,那不是要我命…吗……”   “那你是嫌弃我的小安安嫌弃我了,连带的,不让我再生了……呜呜!”   “怎么会,小安安是我的小宝贝,你是我的大宝贝…我不想让你生,是怕你太累!…哎……别哭,别哭,你想怎么生,就怎么生吧!”   被女人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哄着,萧银月心花怒放,嘴角高高扬起!   他稳重谨慎了一辈子,唯独这次,他想任性自私一回!待过几天回王府,他定要将李毅柳青送回君父那,再告诉君父,让他大度的答应再让别的男子进王府,他定不同意!!   一时间,低低的话语声合着那小心翼翼的轻哄,在这萧瑟的晚秋,显得格外的和谐温馨,暖人心脾!   怡清苑暗处的地星紫星等人,听着房中那浓情蜜意的轻声细语,都识相的各自退开了一些,生怕打扰到房中那爱意正浓的人儿!   两人卿卿我我,亲亲抱抱,不知不觉的磨蹭到了下半夜才正式入睡!   睡得晚,第二天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后,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亲热!   萧银月里衣松散,衣衫之外露在外的肌肤到处都是暧昧的红痕!   他醒来看到趴在他身上四处亲吻的燕语,眼底闪过丝丝愧疚!要不是他不能伺候她,她也不必如此隐忍!   任她又对他上下其手了一番,萧银月坐起身来,看到窗前那梳妆台镜子里照出的人,那脖领匈前,满是惹眼的红痕   “啊!你,你将我弄成这样,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萧银月惊呼,羞涩之余,更是担心出了这房门,别人看到,不知背地里会怎么议论!   他恨恨的瞪眼,瞪着一旁笑得得意的燕语,狠心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冲着她重重一哼,转过身去!   没用下奴伺候,他到衣柜中翻出王府带来的衣物,选了一件领子高高的换上!   然后去了里间洗涑!   燕语躺在床上,翘着腿,目光紧随着那身姿修长的人儿,脑海中回味着那红唇中香甜的滋味,竟是发现,怎么也亲不够!   转头看了看窗户外,高挂在半空的太阳,燕语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客人的自觉,拉上被子,蒙起头,继续睡!   昨晚她在萧银月睡熟后,盯着他甜美的睡颜看了半晚,手也没停的将他全身抚了个遍,那种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是太过难受!   早上堪堪才眯了会,现在困了!   蒙上头,很快就睡着了!看来,身旁躺着她的王君,是让她失眠的罪魁祸首啊!   洗漱打理完出来的萧银月,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燕语,心疼的替她将薄被盖好,出了房!   房外,青衣和李公公抱着孩子在园子里散步!这个季节,太阳本就不太嗮,园子里又有排排高耸的树木,形成一条林荫小路,青衣带着孩子在下面走,完全不怕太阳晒到!   怡清苑外,有两个下奴等候在外,见了萧银月开门出房,就恭敬的行礼说正君和几位侧夫在前厅等他一同早膳!   看了看天空高挂的太阳,萧银月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快步赶去了前厅!   厅里,萧正君和萧山的几位侧夫都在,见了萧银月过来,都似松了口气!   往后看看,没见到燕语,萧正君问了句“王爷可是还没起?”   提到燕语,萧银月淡色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甜蜜,点了点头!   萧正君也没多说,王爷身份高贵,就算她起了,也不一定会同大家一桌用膳!   上下打量了萧银月一阵,之后笑容满面的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在饭桌旁坐下!边道“王君王府住惯了,刚回到萧府怕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才起晚了吧!”   萧银月俊美的面容上露了丝尴尬,萧正君牵强的理由让他苦笑不得,没想到这个时辰了,大家都还在等他早膳   坐下,淡笑着开口:“爹爹,各位姨爹,银月在王府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时辰起身,往后,大家早上起来就不必等银月用早膳了!”   “这怎么行,银月您现在身份高贵,大家虽说是您的长辈,但尊卑之礼不能废!该等还是得等!”萧山的一位侧夫说道,话语里有淡淡的埋怨,似在影射萧银月起得太晚!   萧银月淡淡看了眼说话的侧夫,红唇轻笑“之前君父在王府小住一个月,银月也从未陪君父用过早膳!”   那时他是月子期间,君父特下了令,让他不必早起,不必请安,只需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就行!那也是月子期间不便,要是平常,他肯定会按晨昏定省的!   萧银月的话,在几位姨爹中间,如扔下一颗重型炸弹,大家私底下都低低细语,知道萧银月在王府受宠,但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非但不要早早给君父去请安,还每天早上睡得这么晚起来!   这桦亲王是得有多惯着他啊!   一时间,大家看向萧银月的眼神,有羡慕的,有妒忌的,也有不忿的!   那个开口的侧夫这下被堵得哑口无言   萧正君看着这样谈笑自如风华无双的儿子,一颗心是说不出的自豪与满意,儿子过的好,他这个当爹爹的心才踏实!   早膳过后,萧银月站起身,看了看各位姨爹身后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弟弟们,说了句“午膳各位姨爹就都在自己院子里用吧”   之后,昂首阔步和萧正君转身离开!   身后自是又一片议论纷纷!   明眼人都看的出那几位姨爹带着弟弟们是想在燕语面前露脸,就算知道燕语不会对旁人多看一眼,他也要事先将人赶出她的视线!   父子俩人言笑晏晏,先是去花园找了青衣,带着小安安一起回了东苑!   苑内,萧正君的小女儿□□个月,长得肉嘟嘟胖乎乎的,煞是可爱!有专事喂养的公公带着她,在苑中逗哄玩耍!   见了萧正君进苑,小娃娃吚吚哑哑的伸手要他抱!   萧银月笑得开心,他的小妹妹,很是可爱呢!伸手接过,抱着玩!   一旁青衣怀里的小安安恰在这时哼哼唧唧的哼了起来,青衣抱着轻摇逗哄也不见效!   萧银月面露无奈,只得把妹妹让萧正君抱,自己抱过小安安,轻声细语的哄着!说来也怪,小安安一到萧银月怀里就停住了哼唧,乖巧的窝着!看得萧正君和青衣他们大呼有味!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学会认人,小安安这样,是挺有意思的!   萧银月勾唇笑着,目光温和的看着怀里那精致的小人儿,暗道这小家伙,和她娘一个德行!   父子俩人,各带着自己的女儿,在东苑凉亭内吹着凉爽的秋风,用着从王府带来的御厨精心制作的美味糕点,闲闲坐了小半响!   柔柔的风吹着,父子俩细细的交谈着,快到午时,竟发现怀里的小家伙都已睡着!   相视而笑,萧银月让青衣将小安安抱了下去!本准备让小安安和他同住在怡清苑的,只是萧正君说他现在还属于月子期间,得多休息,就让青衣带着人,住在隔壁,燕语之前住过的地方!反正隔的近,有什么事也不用担心!   萧山因在学堂不回来用午膳,萧老太傅常年独自一人不喜人打扰,萧银月在前厅又说过让各位姨爹在自己院子里用,这会,萧正君就吩咐厨房安排他们几人和燕语的午膳,在东苑用!   看了看天空正中的太阳,萧银月淡笑出声,那人,还真能睡!都午膳时分了,还不见起身!   同萧正君说了声,就自己回怡清苑去叫人起来午膳!   萧正君应着,说安排好,就等他们来用!      ☆、大小醋坛      回到怡清苑,才走进房,萧银月一个不防,人就被紧紧拥到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股熟悉的淡淡馨香传来,萧银月低声细语“起来了?过爹爹那边用午膳去吧!”   “嗯,刚起,洗漱完,准备出门寻你!”燕语喃喃低语,将脸埋在萧银月脖颈侧!高高的衣领挡住了她想要亲近的柔软,这让她很不快!   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到他衣襟处,想要将这碍事的衣衫解开!   “别,别闹,爹爹还在等着呢……”察觉到燕语的意图,萧银月忙伸手去推如藤蔓紧缠上来的人儿,他心肝都在颤悠!还真怕她一个冲动,又拉着他磨蹭上一两个时辰,那,那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了!   “没闹……就亲一下……”燕语张嘴就在那弧度优美洁白如瓷的下巴上咬了下!   她眼眸半睁,带着刚睡醒的迷蒙,鼻端闻着那淡雅的兰香,中间还有丝丝小娃儿身上的乃味,让她心绪激荡!   明明是清雅端庄的人儿,可他的身上偏偏有着魔力般,就站在那,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用任何动作,就能惑乱她的心……   看着燕语眸中闪现的浴望,萧银月倒吸了口气,这人,知道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就是亲亲抱抱,怎的还这般如痴迷了似的……   他退开一步,一手抓住脖颈下的衣襟,眼睫轻颤,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红霞,开口道“等,等,晚上再亲……”   “唔……好…吧!暂时就放过你!”见萧银月那害羞又害怕的模样,燕语笑得邪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道“亲一下!”   虽有些羞涩,但无奈,萧银月只得依她,凑上去,在哪红润润的唇瓣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   亲完,他红着脸飞快的退开,转身跑出了房门!   这里燕语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呆呆的看着那跑的飞快的人儿,笑得开心!还真是,亲,一下啊!   出了房,跟着到了东苑!   在东苑里和萧正君一同用过午膳,燕语提出带萧银月去城中街上逛逛,说起来,两人成亲一年多,都没好好的一起去外面走过!   现在恰好天气晴朗,秋高气爽的,很适合出行!   萧正君笑呵呵的催着两人出门,说他要带小妹午睡,小安安那有青衣和李公公,暗处还有暗卫保护得滴水不漏,让他们放心玩耍!   告别了萧正君,牵上萧银月的手,燕语就带着人往府门口走去!   府门口停放着燕语那辆低调奢华的专用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王府下奴,萧银月见赶车的不是许向,有些惊讶,只不过也没问   燕语看出萧银月的疑惑,带着他上了车,柔声道“昨天上午沈司马来找了我,她希望我能管住许向,不要去纠缠沈逸!”   “噢!沈司马他眼光清高,看不上许向,也是正常!”萧银月听着,并不觉得意外!以往在皇宫当差,接触到的人和事也不少,宫中大多官员的为人,他还是有所了解!   只是可怜了许向,一腔真心付之流水   “你倒是看的明白!”燕语轻笑,伸手在萧银月白皙的脸颊上捏了捏!又道   “只不过她是找错人了!她不来找我还好,这事兴许就一直就这么拖沓了下去!”   被燕语占便宜,萧银月也只有咬唇忍住,并不敢多说或反抗,生怕引起她更为过分的动作!这是在马车上,到时丢脸了,他可没脸出去见人!   看着燕语那恶魔般的笑脸,萧银月心知沈司马这是求错人了!果然,就听燕语继续道   “随即,我就进了趟宫,替许向求了道赐婚!”   “哦!那皇上允了吗?”这种帮倒忙的事,也只有燕语这为所欲为的性格才做的出!萧银月也只那么一问,心知燕语亲自去了,那景帝十有八九会应下   “当然,皇上应下了,还让他们尽快完婚,婚期就在三天后!噢!今天已过了一天,就在后天!”   燕语挑着眉笑得得意。若不是昨天急着回府看她的宝贝王君,她还真想跟过去看看,沈司马接到女官的圣旨时,会是什么表情!   “许向这下是得偿所愿了!初时乐乐将她手臂咬断,我无半丝愧疚!可她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踏实厚道的,我不多帮帮她,心底也过意不去!”燕语说着,看到了萧银月眼中的赞同!   两人谈论着许向和沈逸的赐婚,过了会,萧银月猛的想起,初时,沈逸看燕语的眼神,是有些意思的!心下吃味,脸色就不太好看   “我记得沈逸那几次在金銮殿见到你时,也是两眼放光……”   “呵呵,别人看我眼睛放不放光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自己看到府里的王君两眼放光……”燕语勾着唇,嘴角处满是深深的笑意!为了配合说的话,她还冲着萧银月暧昧的眨了眨眼!   萧银月清咳一声,撇开头不去看燕语那魅惑的眼神,只故作冷冷的道“可是沈逸那时明明对你有意思!”   “额,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见她的夫君不高兴撅着嘴,燕语忙撇清!她自身魅力无限,暗暗喜欢她的男儿到处都是,这确实是她管不着的事!她唯一能管住的,只有她自己的心!   “哼!洛城第一公子,如天上明月高洁耀眼,你就真不动心?”萧银月斜眼看燕语,语气里满是不信!他似试探,似抒发,仔细看观察着燕语听了他话后的反应!   燕语眉眼舒展,哈哈大笑,伸手就将端坐着的人儿搂到怀里,低头在他撅着的嘴上用力亲了几口,边道“在我眼中,不说地上的凡人,就是天上的明月都比不上我怀中的好月儿呦……”   亲了几口,燕语又咬着萧银月耳朵低低道“怎么那时不知道,我的月儿,还是个小醋坛子……”   听燕语叫他小醋坛子,萧银月不乐意了,他从燕语怀中挣开,侧过脸瞪着燕语,语气不爽的道“谁?说谁小醋坛子呢……”   被萧银月那气鼓鼓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大笑之余,燕语伸手在萧银月挺直的鼻尖上刮了刮,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哈”   “哼,那时也不知道是谁,三更半夜的跑到校场,找燕敏西拼命呢!……还有,在萧府,和燕敏西拼酒……”萧银月斜着眼看燕语,看到她听到燕敏西三字,那如花的笑靥就沉了下来!   心知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萧银月缩了缩脖子,怕怕的看着沉着脸猛的凑过来的燕语,闭上眼睛啊了一声!   嘴角处有温热贴上,随即一阵痛意袭来!萧银月痛的低呼一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沉着脸的人儿,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呼吸相闻!   萧银月弱弱的道“为,为什么咬我……”   “哼,咬你还是轻的!往后这嘴里要再说出燕敏西三个字,看我不好好惩罚你……”咬着牙,燕语恶狠狠的说话!对于燕敏西劫持萧银月一事,她一直心有余悸!   哪知这不长记性的,还敢不知死活的提燕敏西?   “不说燕敏西,那可以说说什么……”萧银月低着头,轻轻的问!外人面前的清冷淡然沉稳的萧王君,早已被抛去老远,只留娇憨可爱撒着娇的萧王君!   “可以说的很多,比如说燕语妻主,好妻主,亲亲妻主,爱爱妻主……!这么多,任选!”燕语笑意不断,重又将低着头的人儿搂进怀中,边在他耳畔说着堪比蜜糖的话语!   那直白露骨的话,听得萧银月脸颊发烫,耳尖尖都红了!他极力低下头,不让燕语看到他红的不成样子的脸,做鸵鸟状!   只那红唇边勾着的浅浅笑意,显示出他此刻心情非常的好!   马车缓慢的行走在路上,车里两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萧银月伸手撩开车窗向外看了看,见马车走出了城中,已到了城郊!   于是问道“这是打算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燕语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半刻不离萧银月身上!对于萧银月偶尔露出疑惑或惊讶的表情,她百看不厌!   “还卖关子……”放下车窗帘,萧银月喏喏道!   “呵呵,这时不告诉你,是好到时给你个惊喜!”燕语目露笑意,宠溺的看着萧银月各样的表情,心思满足!前世今生的走过了,她竟发觉,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人儿更重要!      ☆、乡间荷田      马车一路走到了城郊,距离思清湖也不是很远,只是和思清湖畔的桦亲王府却是两个方向,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思清湖地处宽广,站在这边高处,也看不到对面的王府   更何况,湖面上常年有朦朦胧胧的雾气腾腾缭绕其上,透过雾气看别处,都是有朦胧感,看不真切!   马车一停稳,燕语就先下了车,然后伸出手握住萧银月,将他牵了下来!   萧银月下车,抬眸,就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惊的呼吸都顿住了!他敛声屏气,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就将眼前这如画的风景给破坏了!   他挣开燕语的手,脚下不停的向前挪了几步,望着面前那一望无际浩瀚如海的莲叶田,他呼吸都轻了几分!   眼前一望无际的莲叶,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满眼望不到边的莲叶田,碧绿一片,上面一层荷花,有开的正盛的,有含苞待放的,白的,红的,粉的……   满眼所望之际,除了红花绿叶的莲叶荷花,竟看到半点其他!   萧银月深深呼吸了一口满是莲叶清香的空气,好心情更是上升了几个层次!这么成片成片满目都是的荷田,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他轻笑嫣然,弯腰摘下一支半开的荷花,半眯着眼睛放到鼻端闻了闻,一会后,问燕语“这个地方以往也没见到这么壮阔的荷田,就像是最近才出现似的!”   “呵呵,喜欢吗?”   “嗯,很喜欢!偶尔能来看一看,心情都能好很多!”萧银月嘴角弯弯,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中,满是笑意!   他举起手上的荷花,送到燕语面前,给她闻!   燕语撇开荷花,一手抓住萧银月拿着荷花的手,放到唇下亲了亲“喜欢的话,往后得空了,就常来看看!再等等,就能挖出来新鲜的藕吃了!”   “嗯,我要你每次都陪我一起来……”   “王君要来,随时吩咐!我这当妻主的,任你差遣!”   萧银月听着燕语的话,心底甜蜜涌上心头,他抬头,轻瞥了燕语一眼,那眼神,端的是媚眼如丝,娇羞嗔痴!   “王君这是在诱惑妻主吗?”燕语定定的看着萧银月娇媚的笑容,手下一动,就抱住面前的人儿,低头,一个轻轻的吻就落在萧银月那如秋水的眼睛上!   接着不过瘾,又将吻移到下面那润泽的红唇上,用力吮了两口!   “你,你别,一会让人看见!”被亲,萧银月面红耳赤,这是在外头,可不像在房里或马车上,他推开燕语,自己往后退了两步,低低的提醒燕语!   提醒完,他还睁着眼睛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在附近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气!   燕语看着一身纯白锦袍的萧银月,站在那,身姿修长,唇红齿白,眼眸晶亮,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红花碧绿,微风徐徐吹起他的衣摆翻飞,他立在那,安静美好的就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他轻轻转眸,看过来,对上燕语火热的眼神,白皙如玉的脸颊又是一红!他轻咳一声,聪明的转移话题:   “这里成片的荷田,主人打理起来,应该不轻松吧!”   “嗯,应该是吧!”燕语配合的回答!那时她见萧银月很喜欢荷田,在许家说要给她几十亩地的时候,她就提出,地不要,但是地里要种上成片成片的荷田,她只在荷花开的正好的时候,过来看几趟!   那还是去年的事,没想到一年时间,许家就把荷田种出这样的效果来了!前几天接到许家通报,说荷花开的正好了,她就想着带她的王君前来看看!   果不其然,看到她的王君心花怒放欢喜非常的模样,她就觉得当时这个决定做的是多么英明!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里全是荷叶的清新香味,下次得了空,我们请君父和皇姐夫也一同来观赏吧!皇宫中御花园虽也有,但这自然大气多了!”萧银月心情大好,对着这几乎能用惊心动魄波澜壮阔来形容的荷田海洋,是真的喜爱不已!   想着这么美好的风景,要请君父和容帝君也一同看看!   燕语自然是笑着应允,她爱他宠他,只要他愿意的,她没半丝异议!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肩,不时轻声细语,在荷田旁散了会步!凉爽带着荷叶清香的风吹起两人身后丝滑如瀑的长发,翩翩起舞!   日头渐渐西斜,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在指缝中溜走,萧银月心境清朗,身心愉悦,很是不舍离开这般美好的地方,只是看这就快要日头下山,他晃了晃被燕语拉住的手   “天色已晚',要不要回府了?”   “不急,出来时我同正君说好了,晚上不回去晚膳!”燕语红唇轻笑,绝美精致的五官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生辉,望向萧银月的眼神,满是暖暖的笑意!   萧银月听了只默了下,点点头,没问为什么不回去用。跟在她身边,她说怎样,他绝不会有任何担忧和异议!只放心的稳稳随在她身旁,自若安然!   燕语笑笑,握着萧银月的手紧了紧,带着他沿着荷田边缘往荷田另外一边转弯处走去!   转弯处有一块平地,地上种着几株参天大树,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和一旁宽广如海的荷田相应而对,别有一番悠闲的意境!   大树后,有一座不大的房子!房子装饰简单,就和城中的民房一样,方便适用!房子前有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旁种着一簇簇矮矮的植物,上面还开着些小小的花朵!   房子后面靠山,前面是荷田,居住在这样的地方,想来会是世外桃源般悠闲自得的生活!   两人才到小路口,房内就出来两个中年女人,穿着是一般府里管事的衣衫,一路小跑着前来迎接!   燕语淡笑,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她领着萧银月四处转转!   两个女管事笑呵呵的,低着腰,说晚膳已安排好,王爷王君要用,随时吩咐一声就成!   萧银月在旁扯了扯燕语衣角,细声说着趁天亮前用完膳,好回去!   女管事忙附和“得知王爷下午会过来,厨子就早早安排了晚膳,王爷您看,是要到里间用,还是在外头?”   女管事说着,指了指坪里凉亭!   “月儿想在哪用?”燕语不答女管事,反问萧银月!   萧银月轻笑嫣然,指着凉亭道“在外头用,边用边能观赏落日下的美景,定然很舒服!”   萧银月的意思,自然就是燕语的意思,女管事的很敏捷,带着燕语萧银月两人在凉亭落坐,就指挥着下奴快速的上了菜!   菜色皆是些田园风味,有田里抓的田螺,有湖里扑捉上来的湖鱼,湖边芦苇丛中摘下来的脆笋,山上采的菌菇炖着野鸡,还有些现采的野菜……   其中有一个荷叶烤鸭,下奴带着手套将烤鸭仔细撕成小片,用盘装好!   燕语笑着夹了块鸭肉,递到萧银月嘴边喂他吃下,边问他“味道如何?”   萧银月细细嚼碎吞下,品味了下,点了点头道“嗯,好吃!”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没有王爷亲手烤的好吃!”   “哈哈,这是自然,你妻主亲手烤的,里面满是爱心,比蜜还甜,月儿要吃,下次来,我亲自烤给你吃!……”宠溺的笑,手上动作没停,桌上有盘湖鱼,她细心的挑了块鱼肚,剃去鱼皮,喂给萧银月!   萧银月张嘴接过,见一旁几个下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脸一红,冲着燕语嚷嚷“不用你夹了,我自己吃!”   燕语哈哈笑着,心情特好,连带着饭也多吃了一碗!   吃完看萧银月只吃了一碗饭,燕语动手又盛了一碗鸡肉菌菇汤,让他吃掉!   萧银月摸着肚子,面露为难!他平常的饭量就是一晚,今天菜色好吃,他又多吃了些菜,这会燕语让他再吃一碗汤,他有点费力!   咬着下唇,萧银月眨着眼,冲燕语哼哼“我肚子饱了,吃不下……”   “才一碗饭,怎么就吃不下了,这汤又鲜又香,很美味,快喝了吧!你才生完小安安,要多补补”燕语挑了挑眉,看着萧银月修长的身材,想着那腰上多些肉才好,软软的!   迫于压力,萧银月只得慢吞吞的喝下那碗鸡汤!   看他喝下,燕语满意的点头,她喜欢他身体棒棒,胖点多好!      ☆、伊春求见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又散了散步,消食!   天边落日已近西沉,橘黄的晚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亮天黑前的大地!   告辞女管事,两人又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回走!   女管事在身后呼喊“王爷等等,这田间空气环境是好,但是有点不好的是一到晚上,到处都是细小的蚊子,带上这个,能驱蚊!”   女管事递过来一把青青的植物,上面有股淡淡的香气,燕语接过,在萧银月四周甩了甩,她自己是不怕蚊子咬,可她的王君不能让蚊子咬着!   女管事顿了顿又道“王爷王君等会走在田间小路上要多注意,怕草丛里有蛇出没!”   “啊!有蛇啊!”萧银月惊呼一声,还睁着大眼睛低头在旁边四处看了看!   女管事面露尴尬,这惊扰了王爷,可是大罪!她勉强扯着笑容,对燕语道“王爷,要不让下奴我在前面开路吧!只是要王爷恕罪了!”   燕语摆摆手,说了句不用,就让女管事退下了!   她伸手牵过萧银月就走,说“有妻主在,会保护你的!”   萧银月点头,走的小心谨慎,每走一步,他都要仔细看了才放心踏下步子!来时的那段路,磨蹭了小半个时辰,还没走到三分之一!   见着萧银月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燕语心底轻笑,她英明神武的夫君,竟然怕蛇!哈哈哈哈!   突然指着萧银月脚边草丛,燕语低低说了句有蛇!   吓得萧银月直往她身上扑!燕语张开手将人接住,摇头叹息   “既然月儿这么怕,那我只好牺牲一下,背你走这段算了!”   萧银月只觉得燕语这时的提议太过贴心,他红唇轻启,目光熠熠,那双大眼睛里水润润的满是爱意和感动!冲着燕语勾唇一笑“谢谢你!”   “呵,怎么谢!”燕语挑眉,笑得邪魅的看着萧银月问   “……我,……不知道!”萧银月低头,不敢直视燕语那带着魅惑的眼神!她眼神中的直白露骨,看的他脸红耳赤!他没那个胆量和她对视,只得避开!   “不知道?晚上回去再告诉你!”燕语笑,意有所指的上下瞟了萧银月一眼,随即弯下腰,将人背在身上,往停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萧银月人不轻,但燕语现在的力量,非常人所能比,她背着他,毫不费力,脚下的步子走的灵敏轻快!   萧银月趴在燕语背上,满心满脑都是甜蜜和依恋!伸出手环住燕语,萧银月轻轻将头靠在了她的背上!   乡间泥土小路松软,燕语走的缓慢,萧银月在她背上没感觉到半丝颠簸,他闭着眼睛趴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着后,他竟梦到自己在白天看到的荷田海洋里欢快畅游……   再次睁开眼,萧银月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竟是在萧府怡清苑房内的床铺上!   眼前,是燕语那精致绝美的睡颜,她红颜若雪,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   她红红的嘴唇微嘟着,侧着身子额头贴在他的脸颊!她一手搂在他脖领下,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小腹上,一条长腿还霸占的放在他身上,占有意识很强!   这么围困在她的方寸之间,萧银月非但没有半点不愿,反倒心底是浓浓的甜蜜!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手回抱住燕语,两人交颈而卧,如藤缠树绕!   再次醒来,萧银月是被脖领处的□□给噌醒的!   熟悉的触感,深入骨髓让心尖都跟着颤悠的感觉,让他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那伏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人,绝对是燕语那,那,好,色的!   脖领处传来酥麻痛痒,萧银月却不想推开伏在身上的她,伸出两手回抱住她,萧银月鼻息淡淡轻哼了声!   得到回应,燕语知身下的人儿已醒,她勾着嘴角轻笑,嘴下的力气又重了两分!   “唔……”萧银月红唇轻启,低低的发出一声带着才睡醒的沙哑,放在燕语背上的手,也不自觉的轻抚了起来!   燕语身上仅着浅蓝的丝质里衣,又轻又薄。萧银月手抚在上,都能感觉到透过里衣,内里那滑如丝绸的肌肤!他半眯着眼,手上的动作深情又投入!   他却不知,他这毫无顾虑的动作,引得身上的人儿气息加重,心浮意动!   燕语将手伸到萧银月里衣底下,四处游移,轻掐慢捏,嘴里喃喃着“你这个小妖精……”   她气息急促,气喘吁吁,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萧银月脖领,似滚烫的蒸汽,直烫入萧银月皮肤底下!引得他缩着脖子一阵阵颤栗!   “才,才不是……嗯”   “不是……才,怪!看过几天后,待你……可以了,不将你弄得七天,下不来床……才怪”燕语咬着牙,对着萧银月吮咬啃噬,眼睛里泛着红血丝,面上是极尽隐忍!   这种只能碰不能吃的感觉,她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要尝试了!   就好似昨晚,她抱他回房,见他睡得香甜,她不忍打扰他,让下奴打了热水,自己抱着他放到浴缸替他沐浴……   眼睛里看着被她剥去衣衫,全身白皙如瓷,比例匀称健美的身子……燕语费了好大劲才生生忍住自己也跳进浴缸,和他一起洗的冲动!   只得闭着眼睛,手下轻柔的替他搽洗身子……天呐,那种感觉,她想想都受不住!   身下萧银月听着燕语那狠话,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害怕,不过随即,他如画的眉目舒展开来,脸上红晕阵阵,嘴角上扬起了由衷的笑意!   被她需要的感觉,他莫名的很喜欢很喜欢!她要让他和她……他也是…很愿意的!就好似两人在围场时,他和她的,第一,次……   两人在床榻上卿卿我我了一大上午,起身时已近午膳时分!怡清苑外有东苑的下奴等候在外,说正君让王爷王君起身后,就前去东苑,东苑安排妥帖了膳食之类!   萧银月那双清亮的眸子斜了燕语一眼,红唇轻抿,也没说话,只伸手紧了紧脖领下高高的衣领,转身跟着下奴前去了东苑!   燕语站在怡清苑房门口,看着明媚的阳光下那纤长的身姿,笑容满面!这样的夫君,她爱入骨髓!   抬脚准备跟上,前去东苑,一个下奴又上前来,低低的禀报着“王爷,府衙的女官叶伊春叶大人早早就前来了府上求见,这会还等在前厅!”   浴往东苑的脚步顿住,燕语心知叶伊春定是有事前来求见,就让下奴去东苑同王君说一声,自己则转身去了前厅!   前厅里叶伊春等得两眼一抹黑,看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叶伊春暗骂这桦亲王是有多能睡?大中午了还不见起!   奈何人家身份尊贵,堂堂的亲王,她不让人进去伺候,谁敢不怕死的去喊她起身?   终于在府上的人都准备用午膳了,那个正主才施施然的从内院出来!   燕语心情很不错,眉目舒畅,嘴角带笑,那美艳无双的脸虽看着不太大女子,但她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是尊贵之气!   她眸光清亮,唇红齿白,精致的眉眼间全是淡淡的笑意,令人看着就想到满面春风几字!   见了叶伊春,燕语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意,示意她有话直说!   叶伊春这得了示意,更是急得,躬身道了句请王爷见谅,就拉着燕语急急往外走。她是等的,可案发的地方,可等不的!   一早有人到府衙报案,说城南位置有个店铺里头,发现了两具尸体,是店铺里的掌柜和一个帮工,身上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   这么凶狠残忍毫无人性的手段,引的附近的百姓人心惶惶,提心吊胆,大呼着让府衙里派衙役快些查到真凶,将凶犯抓捕归案!   叶伊春火冒三丈,气急败坏,那个凶手这么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她不将人抓住绳之以法,她实在是坐卧难安!   这不,得了报案,她就赶紧带人去现场控制住,再就急急的跑去桦亲王府求见!哪知去了王府扑了个空,就转身又来了萧府!   她得快些请桦亲王前去,帮着查找真凶早日破案!   燕语看叶伊春焦急的模样,再低头看了看被叶伊春抓住的袖子,这平常规矩守礼的人,也有这般失礼的时候!知事态严重,也就没就说什么,配合的跟着去了!   ☆、恼羞成怒      怡清苑往东苑的路上,萧银月修长的身姿脊背挺直,一身银白绣兰的锦衫随着走动的步伐上下翻飞,带起阵阵优美的弧度,一路不缓不慢的往东苑走去!   快走到东苑门口,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刚那站在怡清苑房门口的人,也没见跟上来!嘴角几不可察的撇了撇,萧银月转身走进了东苑!   都和她说了要到东苑用膳,她该是知道的!只是这么久没见人过来,他心底多少有些奇怪!要知道往常,她,她总是喜欢黏在他左右的!   东苑门口下奴早就远远的看到了萧银月,这会将苑门大开,迎着萧银月进去   “月儿来了,王爷呢?”萧正君笑容满面迎上来,看了看萧银月独自一人,就开口问!   “她,在后头吧!”萧银月不是很确定的回答,看着青衣抱着小安安,他伸手抱过女儿,脸颊在小娃娃嫩嫩的脸上挨了挨!这两天都没怎么带小安安,心里想她得很!   “嗯,那就等等吧!来了在一起用膳!”萧正君笑着说话,看的出他心情很不错!自己的媳妇对儿子万般宠爱,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   萧正君这话才说完,外面就有下奴前来禀报“王君,王爷刚才吩咐小的过来知会您一声,说她不过来用膳了!”   听了下奴的话,父子俩对视一眼,萧正君从萧银月眼中看到了些意外!   萧银月眉头轻皱,问下奴“王爷可有说为何不来用膳?”   “这个没说,只是前厅里府衙的叶大人前来求见,之后王爷随着一起急急的出府去了!”   “嗯,下去吧!”听到是叶伊春过来,萧银月心下了然。最近燕语常去府衙帮着破案的事,他是知道的!   来了萧府两天,她一直没去,就守在他身旁陪着他,让他有了些依赖,她出去,他心里有些不习惯……   没有燕语来用膳,东苑里就父子俩人一起,安静的用着午膳!   青衣和东苑的公公带着两个小娃娃在里间屋子玩。   吃着,萧正君拿过一个炖盅,递到萧银月面前,边轻声说道“月儿你多吃些,这个是爹爹特意让厨房为你准备的!快趁热喝了吧!”   萧银月接过,低头一看,汤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就红了脸,他红颜若雪,眼光轻闪,忙伸手将炖盅推开了些许,低低说道“爹爹,我,我,用不上……”   “怎么用不上,昨天晚上,下奴还说你是让语儿抱着进的房,累坏了吧!这男子啊,可要时常注意着,多吃些补身体的……”萧正君平常文文弱弱,可说着这样的话,也不见他有半丝脸红   反倒是萧银月,整张脸红的快要滴血似的,都快低到桌子上去了,他红着脸,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爹爹,我那不是累的,是,是,前晚上没睡好……”   “呵呵,你这孩子,在爹爹面前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晚上没睡好,不就是累的!”萧正君低笑出声!   “没睡好,也,也不是,也不是,累的……”萧银月磕磕巴巴的解释,生怕萧正君误会似的!   萧正君一听,脸色就有些沉了下来,他自己的孩子,他最明白,说的话,那是不会虚假,忙问“不是累的,那你和王爷两个每天那么晚睡,都是做什么了?”   “……就,就,就说话……”萧银月脸上像是起了火,实在没脸说他们那么晚睡,其实都是在亲亲抱抱……   “……光说话了?王爷她,她没动你?”萧正君急了,年轻时,他吃过这上面的亏,大女子的,哪个不把那事看的重?男儿家的,只要没伺候好妻主,那妻主早晚会变心!   他心慌意乱,他的月儿,一定不能走他的老路!   “爹爹……我这,这不是月子期间,不能……”萧银月觉得他快要疯了,和爹爹两个坐在饭桌上,谈论着这事,真的好吗?   他想起身出去,可看着萧正君那殷切的面容,他不忍让他失望,只有忍住!   “就为这?”   萧银月用力点了点头,这事他能肯定!燕语对他的渴望他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因为他按着爹爹说过的要两个月,那人,怕是早就将他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剩了!   萧正君是相信的,燕语平日里对月儿的宠爱,大家有目共睹!她因为月儿才生产不动月儿,这是对月儿的尊重!   想到燕语宁愿忍着,也没有唤小伺伺候,这让萧正君很安心!   算了算时间,月儿生完也差不多两个月,萧正君又笑着道“其实相差个三五天的,也没事,月儿你平素身子还不错,比一般男儿要强……”   这话里的深意,萧银月听得明白,知道萧正君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和燕语……   刚散了些热度的脸,哄的一下又红透,萧银月猛的站起身,往苑子外快步走去!   萧正君这里却是笑得开心,看着连身后的凳子都推倒了的儿子,心情舒畅!   萧银月快步走出东苑,连房内的小安安他都没顾上去抱抱。快步走回怡清苑,萧银月按着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的心,俊美无俦的脸上,又是羞涩又是气恼!   爹爹他,他怎么能这样……   不过记着萧正君说过,相差个三五天倒也无妨的话,萧银月脸上红得冒火,他算过日子,刚好差五天两个月……   要是晚上燕语再,再弄他,他到底要不要暗示她,爹爹说可以了……?咬了咬唇,萧银月脸颊红透,冷哼了声,不告诉她,让她忍着!这么久都过来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   到房里休息了一会,喝了壶茶,青衣和李公公就抱着小安安回了怡清苑,萧银月接过人,抱着逗哄了会,又和青衣一起,替小娃儿洗了个澡!   两个月的小家伙,软呼呼肉嘟嘟的,身上到处都可看见挤挤的肉,尤其是手臂和腿上,一截截的和藕似的!   萧银月拿着小帕子,目光爱怜手上轻柔的替小安安清洗着。   快洗完时,青衣突然笑着望向萧银月,低低开口道“公子,昨晚王爷帮你沐浴的事,院里几个下奴都知道了!后院陈侧夫那几房也都知道,各各羡慕嫉妒得……”   萧银月听了一怔,手里的帕子都没拿住,掉到了水盆里!他目光呆滞,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看着青衣问   “什么意思……”   “公子昨晚回来,是王爷抱你下的马车,那时公子睡得香,王爷吩咐下奴打水,说要沐浴!”青衣笑着,接着又道“之后下奴进去收拾,说公子躺着睡得香,看样子就是王爷帮您沐浴的……”   青衣说着,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他看到燕语这么的宠着萧银月,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可萧银月不这么想,他得知在他睡着时,燕语将他脱了个清透,还给他沐浴,这事听着怎么这么惊悚……   想着自己在毫无知觉下,被她给浑身上下其手了个篇,他很震惊!   震惊过后,他又恼了,又羞又恼,恼羞成怒!   她怎么,怎么可以……   她要让他沐浴,可以叫醒他,他自己来!她怎么能在他睡着时,就……她不知道这样,他会羞愧难当吗?   难怪他昨晚觉得像是在水里面游泳,原来,他那时是真的在水里……   萧银月呆滞了,呆呆的站着,连青衣抱着小安安出去院子里散步他也不知道!   很久之后,他才板着个脸,提了剑,到院里那片青竹下练剑!   练剑之后,回房沐浴,沐浴前有下奴来询问,说家主在前厅问王君要不要前去一同晚膳!   萧银月拒绝了,白天萧正君和他说的话,让他暂时还不想同他一起,加上他这会的这个心境,实在是没心思去前厅,让下奴将晚膳端去怡清苑隔壁院子,他沐浴后,就过去同青衣一起!   晚膳是他一个人用的,青衣在旁伺候!李公公带着小安安,这会在哄她睡觉!   细心的帮萧银月布菜,青衣似自言自语,说王爷天都黑了,怎还不见回?   喝着汤的萧银月听青衣提到燕语,清雅的面容上,似有丝不耐!饭菜也没吃多少,就放了碗筷!   接过小安安,萧银月自己轻哄着她睡!其实小安安是很乖的,放在小床上,她自己一会也能睡觉!只是她在几人眼中太过被重视,都细心的抱着哄睡着了,才放到小床里!      ☆、一切依她      小安安几近睡着,门外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快,燕语那风华气度不凡的身影,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她眉目舒展,笑意嫣然,身上带着外头的些微冷气快步走近,见着萧银月抱着小安安,她走近他凑上前看了眼“小家伙睡着了?”   萧银月面容淡淡,没回话!   一旁的青衣忙回到“刚玩了一会,又喂了东西,这会是得睡了!”   燕语点点头,爱怜的伸手在小娃娃脸上碰了碰!小娃娃似是感到了触碰,小嘴砸吧了下,还哼了声。那样子萌萌的特可爱!燕语看着心底一片暖融融的,低下头,作势要去亲小安安!   抱着小安安的萧银月眉轻皱,退开一步避开燕语,燕语低头亲了个空,抬起头来,很是不解的看着萧银月!她的王君,有些不对劲啊!上午出去时还好好的,这才半天,他又怎么不高兴了?   “孩子睡着时不要亲她,那样她往后会爱哭闹!”看着燕语迷惑不解的眼神,萧银月淡淡开口   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亲就不亲吧!燕语看着萧银月,笑意嫣然的凑上去,在他耳畔轻声道“小安安睡着了,咱们回怡清苑去吧!我今天在外头跑一天,还没用晚膳呢!”   “青衣去给王爷安排晚膳!”萧银月没回燕语的话,只淡淡抬眸,看了眼站在角落想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青衣,之后吩咐青衣!   青衣脚步磨蹭,还没走出房门,就听燕语开口“青衣你别去,照顾着小安安休息,晚膳让王君吩咐别人去!”   “是,王爷!”青衣心知萧银月下午在听他说燕语帮他沐浴的事后,心情不快,这会他猜到萧银月是想晚间留在这边,不回怡清苑过夜!   这可不行啊!他悔不该多嘴的!影响了王爷王君的感情,他罪该万死啊!   于是听燕语让他带小安安,他就开心不已!心说让他带着小安安,王爷您快给王爷领回去好生安抚呦!   伸手,要接过小安安,哪知面无表情的萧银月不愿意!   他淡淡撇了青衣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不过青衣看懂了,那晶亮的眼中满是威胁啊!   手一缩,青衣求助的看向燕语!   有萧银月在跟前,燕语眼中基本上只他一人!就如此刻,青衣无助的眼神她是丝毫没看!   她先是有丝疑惑,不过随即她又是笑容满面,伸出一只手搂住萧银月笔直挺立的腰身,凑到他耳畔轻轻的说“月儿怎么了,可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你生气了?”   “王爷多心了,是我这两天都没带小安安睡,想她的很,所以今晚想带着安安睡!”萧银月故意冷冷的说着,只是腰上那不安分的手,在他说话间就已滑到了腰下翘臀上!   那手在臀上来回轻抚了几遍,之后竟然还捏了两下!   萧银月这下是脸颊红透,他侧过头,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了燕语两眼,之后不发一言,抱着小安安走进了里间!   “额……”燕语呆了,他的夫君脾气见涨啊!敢拒绝她的要求,还瞪她!   没非要跟进去,燕语转身出了房门!只走到房外院子里,抬手召了玄星紫星出来,问她们今天发生什么事!   玄星点头,凑到燕语耳边,低声说萧银月知道了昨晚沐浴的事!她们几个燕语安排在萧银月和小安安身边,就是让她们随时注意父女两的动态!   如此看来,玄星还是挺尽责的!   说到妻主替夫君沐浴这样的事,本就是较为私密!燕语昨晚没注意,唤了下奴进房收拾,弄的现在是满苑人尽皆知,萧银月那样浅薄的性格,会觉得难堪生气很正常!   燕语抚额,这个事,可大可小,全看她家夫君什么时候能消气,可她不想妻夫两个分开居住,低低问了句怎么办!   一旁的紫星机灵的眼珠子打了两个转,之后嘿嘿一笑,转头朝关着的门那大声说“王爷,今天那个刺客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您!你受惊了,快回房歇着吧!”   紫星的话让一旁的燕语和玄星一怔,不过很快,燕语就明白过来,接着道“没事,我还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上次被刺客打伤跌下河的缘故,我这会手脚有些冰凉,就像是浑身被河水浸泡一样……”   燕语话还没说完,那关着的门猛的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银白的身影直冲而出!眨眼间就到了燕语身边!   而紫星玄星两人,在房门有响动时,就很聪明的退避开了   院子里只剩燕语和刚冲出来的萧银月!   萧银月面色有些苍白,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水汪汪的,看着稍微眨一眨,就会有眼泪流下!他平素绯红水润的唇瓣这会褪去了丝颜色,还有些轻颤!   他冲上前,两手握住燕语的手,上下将燕语打量了一篇,问“可有伤到……”   “伤倒是没伤到,只是这会心里不太好过,唉!”   “天子脚下,怎么会突然有刺客,还敢公然行刺亲王?”听燕语说没伤到,萧银月松了一口气,刚在房内听着紫星说有刺客,他惊得差点连小安安都抱不住,去年燕语经受的那次刺杀,在他心里,已经留下深刻的阴影!   以至于他听到刺客两字,这心就不受控制的慌乱颤抖!   还好,她没伤到……   眼角余光见萧银月对她的关心和在乎,燕语心底暗爽,紫星这招,看来挺有用!   清咳了声,燕语手反握住萧银月,轻轻一叹,道“中午去案发现场看了,查到杀人凶手就是那家店铺隔壁的老板,原因是同行生妒忌,那老板对隔壁生意好眼红,所以就下了杀手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哪知碧灵玉一去就感应到了,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就拿出一把刀,冲着我甩过来!不过被玄星徒手接住了!”   “……”燕语说的轻巧,萧银月这却是听得心惊胆颤,后怕不已!他脸色苍白,被燕语握住的手都忍不住轻颤   “没事,人已经被叶伊春府衙扣押,待审过后,就能处理!”拍了拍萧银月手背,燕语轻轻安抚!她只是想引他出来,随她回怡清苑,可不想吓他!   萧银月点头,缓了缓才拉着燕语的手往怡清苑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两个紧紧相依偎的身影,缓步走进了怡清苑!   现在房内悠闲自得用着饭的燕语,看着坐在旁边嘘寒问暖帮着布菜盛汤的萧银月,心花怒放笑逐颜开,看来对心爱的女人,男人还是的心软的!   用膳过后,萧银月体贴入微的帮燕语找出换洗衣服,伺候着她沐浴更衣!收拾打理好,两人同躺到床榻上时,萧银月还自动自发的紧贴在燕语身上   想来是燕语说了手脚冰凉,他这是用身体给她温暖呢!   其实他在初听到紫星说有刺客那时起,心底就有情绪在翻江倒海,他,他怎么能忘记去年,她被刺客伤了失踪两月之久的事!那时的他,在心中无数次祈祷过上天,只要能让她好好的回来,他,什么都依她……   想他刚才因她帮他沐浴就生气的事,这让他很惭愧!他决定,往后只要她能好好的,陪在他和孩子身边,一切,他都不会去计较了!   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萧银月整个人紧紧挨在燕语身上,两人身体相贴,燕语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里衣传到他身上,带起一阵阵暖流!   能这样在一起,真好!   紧搂住怀中的夫君,燕语这里是心情大好,脸上笑意嫣然,博取同情这招还真好使,往后再有状况,她还用这招!哈哈!   两人这天晚上安安静静相拥而眠,睡得早,第二天就醒的早!   天光透亮,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浅紫的床幔上,带起阵阵光晕!有细小的辰风吹进房,将轻如蝉翼的浅紫床幔带得飘飘荡荡,如雾朦朦!   内里相拥而卧的两人,头颈交缠,四肢相贴,绣着鸳鸯戏水的浅粉长枕上,两人顺滑黑亮的长发交织在一起,衬着浅粉的长枕,看着有种动人心弦的迷离之美!   浅紫床幔内,一双璧人浅卧!   燕语眼睛还没睁开,一双手就习惯性的四处摸索着,在找到萧银月里衣边缘,那纤长如青葱的手指就滑了进去,手贴到萧银月幼滑细嫩的背上,来回轻抚!   那一如既往让她迷恋不已的美好感觉,让燕语低低喟叹出声!她侧过身,另一只手也往萧银月身上移去!   感觉到身上有手在四处游移,萧银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就见到那闭着眼满脸浅笑满足的燕语!她一手在他背上腰上四处轻抚,另一个手竟跑到了他的里裤下,捏上了他的臀……   萧银月脸颊爆红,手条件反射去推燕语!推到一半,他想起昨晚自己的决定,手又顿住!   只要她能好好的,他什么事都依她……   什么事,就是说所有事……   萧银月红着脸,将头往燕语脖领处蹭去,大白天下,让他毫不拒绝的任她施为,他有些,有些……      ☆、许沈成婚      两人在房内耳鬓厮磨了会,燕语就让下奴进来帮萧银月着衣打扮!因今天是许向和沈逸的大喜之日,她和萧银月一会要过去喝喜酒!   她自己随意在衣柜里拿出从王府带过来的衣衫换上!自从燕景天让她认祖归宗后,她的衣物,就已大多交由皇宫中最为出色的裁缝在安排!   从衣料到刺绣,再到缝制,所用的无一不是最最上品,世间少有,就是丝线,也是专门的皇亲才能用上的金丝银线!   她穿的这件衣服底色照常是她所喜欢的浅蓝,只不过衣衫上用五彩丝线织就缤纷绚丽的鸾鸟,衣领袖口皆是色泽亮丽的彩羽!   燕语本身五官比较精致,身姿窈窕,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觉得如阳春白雪,清新脱俗!   但换上这件衣服后,她本身绝美的容颜更是美艳无双,魅惑动人!   她自己油然不知!只将衣衫发气丝打理好,就去了隔壁院子看小安安!   隔壁院子青衣去了后厨替怡清苑张罗早点,院内李公公抱着小安安和几个下奴在闲闲的说话!   见了燕语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几人目瞪口呆的连礼都忘了行!   燕语也不管他们,只从李公公手里抱过小安安,转身往怡清苑走!   房内,萧银月也收拾打理好,换了衣衫!   燕语进房就见他施施然站了起身,朝她这边看过来!他眉型好看,一双眸子里蕴含着如秋水般的光泽,琼鼻挺直,红唇水润!他天生丽质,从不用涂脂抹粉,皮肤白里透红,散发着健康活力四射的气息!   他一身白色锦袍,服帖的穿在身上,腰间一条锦带,勾勒出完美修长的身形,他站在那,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他身后,给他整个人围上了一圈朦胧的光泽,如梦似幻,青春美好!   燕语呆呆的看着那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满心都是爱慕!这样丰神玉郎仿若嫡仙的男儿,是她的夫君呦!   慢步走近,燕语伸出手在萧银月脸颊轻抚了下“月儿,你真美……”   “……”萧银月抬眼望着面前的燕语,同样被她的美艳无双所震惊,想说一句同样的话。只是旁边有下奴在,他可没脸那样说!   只从燕语手中接过小安安,低头逗着她!   没得到半点回应,燕语也不恼,挥手让下奴都出去,燕语凑上去,在萧银月细嫩的脸上亲了口!   萧银月低头逗着女儿,没想燕语突的亲他,他抿了抿唇,低低道“女儿还,还在呢!你正经点”   “哈哈,这么点小家伙,知道什么?再说了,我要正经了,哪能有她?”燕语哈哈笑着,指着萧银月怀里的小安安很是得意!身为女人,若是太正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银月只觉无奈,说不过她,他只有任她时不时的凑过来占便宜!待青衣端来早点时,萧银月已被燕语亲了不下十几口了!   看到青衣,萧银月如蒙大赦,将人递给青衣抱着,就过去吃早点去了!   随后两人坐着马车去了许宅   许宅今天张灯结彩人满为患热闹非凡!看着那婚礼盛大的架势,十足是按家族少主成婚的仪式来进行的!   燕语她是没心思管那些,她牵着萧银月的手,贴心的扶着他下马车!因他现在恢复了男儿身,不像以前女装,能大喇喇的跳下马车!   现在在所有人面前,他是桦亲王府的王君,一言一行,都不能出差错!   燕语萧银月两人的到来,让许宅所有宾客震惊。桦亲王的天人之姿绝世无双她们略有耳闻,有运气好的亲眼目睹过!但她们没想到从前经常骑马大街上的御林军统领萧银月,换上男装,也是毫不逊色,俊朗出尘丰神玉朗!   这让众人心底无不感叹桦亲王眼光独到,选的王君也是万里挑一!   她们更不曾想到,一个小小的家族少主成亲,桦亲王和王君会大驾亲临!   许若琳和许家几位长老大老远的迎出来,脸上是化不开的浓浓笑意,低头哈腰的迎着两人进大堂!桦亲王和桦亲王君亲临许宅,许家往后在这些家族中,更说的上话了!这是她们许家祖上烧了高香,得此殊荣!   燕语牵着萧银月的手一直没放,许长老带她们坐高堂上她也没异议,主要是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多说其他!   两人并排在铺着大红喜布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接亲的许向和花轿回来!许向身穿大红喜袍,一身的喜气洋洋,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在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她手握红绸,领着红绸另一端的沈逸两人缓步走到堂前。在看到坐在堂上的燕语萧银月,许向眼中闪过深深的感激   接下来是拜堂仪式,拜堂后,沈逸被送入洞,房! 许向则留下来陪着众多宾客宴席!敬酒!   因男女不同桌,萧银月由许家选出的几位地位稍高的夫郎陪同,坐在里间!燕语则由许大长老等人陪同,在前厅用膳!   席间许向端着酒杯,第一个走到燕语面前,给她敬酒“王爷,我敬你一杯,感谢您为我许向所做的一切!我许向终生铭记!”   燕语轻笑,接过许向倒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目光在同桌的许家几位长老和许若琳身上扫过,淡淡开口道:“成家立业,成了家,你就好好在许家呆着吧!毕竟你身为许家少主,成天的住在王府不着家也不是个事!”   燕语话语里的意思,在坐的众人都听得明白!她是让许向回来继续当她的许家少主,许家继承人!   先前大家因许向身体上的缺残而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剥夺她继承许家的资格!现下经燕语这么一提出来,大家眼中许向缺残的那个手臂,瞬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许若琳顺着燕语的话,接下去“王爷说的是,向儿啊,你休息几天,娘就带你熟悉家族里的事物,管理店铺田地那些以前你就拿手,刚好!”   许大长老点头附和!背后有了桦亲王的许向,就算两个手臂都没有,那也绝对是要当许家下任家主的!   她以前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现在,她娶了第一公子,还有桦亲王当靠山!   许向眼眸泛红,握住酒杯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极力在压抑着情绪!她心中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她不想回许家,她不想接手许家,她不想离开王府,她想留在燕语身边……   所有想说的话,在目光触及燕语那轻轻瞟过来的眼神后,她顿时无语凝噎……   众人皆心情特好情绪高涨,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酒足饭饱!   饭后萧银月从里间走出来,燕语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鼻尖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燕语不由得勾唇一笑   “月儿喝酒了?”   萧银月没说话,只抬眼看了燕语一眼!他眼眸子里水润润的,宛若泓着一汪秋水!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就像是涂抹了上好的胭脂……   这个样子,看的燕语心头一动!她挥手让许向许长老等人不用送,自己牵着萧银月往府门口走去!许长老等人哪能不送,都跟着在后头   看到府门口马车停在那,许若琳忙上前把车帘撩开!燕语突的弯腰一把抱住萧银月,将人抱上了马车!   马车帘放下,马车缓缓向前走动!   身后整齐的传来恭送王爷王君!   一上车,燕语就迫不及待的将人搂住,头一低,唇就吻上了萧银月那微张着的红唇!   鼻端闻着萧银月身上淡雅的馨香,燕语心浮意动,他嘴里还有着淡淡的酒味,燕语眯着眼睛用力拮取着他嘴里那令人迷醉的芬芳!   千杯不醉的她,好像光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能醉的一塌糊涂!   萧银月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基本从未喝过酒的他,刚才因心情好,几个夫郎又热情又殷切,给他倒了酒,他也未拒绝,就端起杯喝了几杯!   见过燕语燕敏西拼酒是以坛计,他想着稍微几杯,肯定没事!一喝就多喝了几杯!   那酒虽不是烈酒,但也有些劲头,他几杯下肚,人就有些晕乎,身上也热哄哄的!      ☆、酒后迷乱      被燕语一吻,他整个人全身发烫,更是热得不行,伸手将腰间束的紧紧的玉带一把扯开,甩在了一旁!再将里衣领口扯了两下!没了玉带束缚,萧银月外袍敞开,露出里面丝薄的里衣!里衣领口他也扯开了不少,露出里面白皙细嫩的肌肤,莹莹泛着呦人的光泽!   他静静坐在那里,嘴角含笑眸如秋水,往常清澈见底的眸子,这会眼角微微往上勾着,正是那眸如秋水媚眼如丝!他吃吃的笑着,对着燕语轻声细语“王爷,我好热……”   “……”被萧银月狂放的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这,这……她端庄沉稳的王君,怎的眨眼间变成了妩媚动人的小妖精了!再次朝着那衣衫半敞的人儿靠近。近到两人之间的身体已无半丝缝隙,紧紧相贴!燕语手触碰到那嫩滑的肌肤,心跟着颤了颤……张嘴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浮漂:   “月儿觉得热,那把这衣衫除了,怎么样……”   “嗯!你帮我除……”萧银月应声,说的一本正经,只是那清悦的嗓音这会有着一丝低哑,让听在耳里的燕语,心浮意动!   她本是随意一说,按萧银月的性子,是绝无可能答应的!不说这是大白天,更是在外头马车里!谁知他不止答应,还说让她除……这这这……燕语发觉她的心,砰砰跳的快冲出口里来了!   其实燕语不知道的是,萧银月在许宅后院和那些个夫郎喝的酒,是大多男子为了讨妻主欢心,而自己炮制的酒!那酒中泡的东西,对男子有很大功效,一般男子时不时的,会喝上一杯两杯,之后再去伺候自己的妻主,讨得妻主欢心!   萧银月却是不知道那酒有着那般的功效,只觉闻着那味道清香,又好喝,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已至于现在,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着萧银月身上那淡淡的酒气,燕语知道,她也是真的醉了!低头,在萧银月那纯净无辜的眼睛上亲了亲,唇瞬间就移到他那微张着,呼着淡淡酒气的嫣红唇瓣上!   她一手在萧银月里衣里面环住他的腰,一手搂到他颈后,深深吻住他嫣红的唇瓣!两唇相接,唇齿相依,两人气息滚烫,呼吸里尽是暧昧的味道!燕语半眯着眼睛,眼中全是萧银月那清雅的容颜,和那清雅的面容上,那一双微勾着的眼眸,迷离如雾,看的她心中情浮意动,爱意泛滥!   她抱紧怀中的人儿,发现自己有些失控,而且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无法控制!   燕语眼眸冒火气血翻腾,看着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满脸无辜看着她的萧银月,她发现不管深呼吸多少次,她都很难将心底涌上来的那股浴望压下去!   用力闭了闭眼,燕语重将人抱紧,在他耳畔喃喃唤道: “月儿……”   “嗯!燕……语……王,爷”萧银月低低的应着,酒的后劲足,他这会越来越觉得身体热的不行,神志也有些不受控制!!   “月儿……”听着萧银月的喃喃低语,燕语心神荡漾,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用力深呼吸,平息着心底的动荡!明知这么下去,会隐忍的越来越难受,但是要她放开他,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手上依旧是紧紧的抱住那滚烫的身子,似要将他镶嵌到她身体里,她撇开眼不去看他红颜醉笑却魅惑迷人的脸,心中暗念清心咒……一小会后,终于,稍稍稳定了些!   只是怀中那人儿,这会动来动去的乱扭个不停!他将头蹭在燕语脖颈处,脑袋一拱一拱的,嘴里呼呼的热气全喷洒在燕语耳边!   “额……月儿……”萧银月的动作,引的燕语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倒是不知,她的王君喝了酒后,会完全变了个样!那往日的矜持稳重,这会全成了狂放不羁,妖媚迷人……   “…语!我,难受……”萧银月喃喃低语,整个人如八爪鱼般,缠在燕语身上!他呼吸急促,脸颊通红,闭着眼睛轻轻的晃动着脑袋!随着他的晃动,头上缚住头发的玉簪轻轻滑落,掉在铺着柔软垫子的马车上,他满头青丝没了玉簪束缚,瞬间如上好的绸缎,披洒而下!衬着白里透红的脸颊,竟是说不出的艳丽!   “嗯,哪难受?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了?”燕语心下紧张,懊恼自己的大意,她的月儿平时滴酒不沾,这突的喝酒,人肯定会不舒服   忙一手搂住软若无骨的人儿,一手从马车固定的几上倒了一杯茶水,喂他喝下!   茶水有些凉,萧银月喝完,浑身的火热似被浇熄了些,他微睁开眼睛,看着搂着他满脸关切的燕语,勾唇一笑!   “是不是好些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点了点头,随后,萧银月又用力摇了摇头!   “……怎么,还不好过?让你喝酒,没点酒量,还学人喝酒,该得你不舒服!”燕语嘴上数落,其实心底很不舍,她说完将人搂住,亲了亲萧银月那红润润的唇!   刚想让外面驾马车的加快速度回府,怀中的人儿就扑了上来,将她要说的话尽数堵在了嘴里!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酥酥麻麻的,让人心动不已!   燕语挑眉,她的王君,这是何意?不过燕语心情不错,她的王君主动亲她,实属难得!   眸中闪过欣喜,投入的回吻着萧银月,一个缠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才结束!   萧银月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燕语身上,他勾着眼角,水润润的眸子迷离的看着燕语,嘟着嘴道 “唔……还,不舒服……”   “哪……哪,不舒服了,是不是想吐?”燕语喘着气问,一手紧紧搂住半趴在她身上的人儿,防止马车颠簸将他颠下去!目光却是粘在萧银月那水润红肿的唇上,移不开半丝!   “没想吐,是这……是……这难受……!”萧银月眼眸半眯,如画的眉头皱着,他半趴在燕语身上,身下那处在燕语大腿上蹭了两下!示意她,难受的地方是那里!   大腿上清晰的触感,让燕语的心,澎的一声似爆炸开来,满天满眼的星星迎面扑来,缀满整个马车!   她瞪大眼睛,看着趴在她身上撅着红唇,满脸无辜又显得委屈的萧银月,心底那早就按柰不住的邪恶因子更是冲破心底的束缚,飞升直上!她带着丝急切,迫不及待的想将人就地正法了!   可马车走动时的轻颤,将燕语的心神牵回,她用力甩了甩头,暗道自己糊涂了!这可是马车上!   “…语…难受……!”马车颤动,将两人相贴的身体带动,那不轻不重的摩察,让萧银月如画的眉目皱得更是历害!他心底有一股火似要冲出来,他虽知道该如何做,但潜意识里还是带着份羞怯,期待着燕语主动   他轻轻的在燕语身上磨蹭,以缓解一下身下的躁动不安!   “月儿……你,嗯…!不是两个月还差几天吗……”燕语极力隐忍,光洁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冒出!她咬牙坚持,生怕一个忍不住,会伤了她的宝贝王君,那时偶然听府里的公公们说过,男子月子没坐好,会影响到往后的房中生活……   所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她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出乱子……   “嗯!……是还差几天……!不过爹爹说过,相差个三五天,不碍事……我,我身体好!”萧银月脸颊红霞飞满,一双水雾朦朦的眼睛紧紧的胶在燕语身上!   他的眼神中非但没有羞怯和躲闪,反倒有着期待和鼓舞,这样的眼神,就如同一桶油,浇在了燕语那本就冒着火星的柴堆上……      ☆、三天三夜      干菜烈火,热血沸腾……   燕语心儿狂跳,等了这么久,可终于让她等着了!她深深的看了眼面前面若桃花粉面含春的人儿,心中的高涨的情绪不再隐忍,一个饿狼扑羊扑过去,将原本在上的萧银月扑倒,压在了马车座位上!马车座位上铺着柔软的软垫,并不怕会硌到萧银月的后背!   马车座位很宽敞,萧银月躺在上面都还有些余地,脖子后面有个靠枕,将他上半身垫高!   燕语单手放在萧银月后颈处,另外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了萧银月的脸颊!邪邪一笑“月儿别急,一会就不会难受了!”   听清了燕语话语里的意思,萧银月鼻息间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又红着脸侧过头,将那俊美的侧脸留给燕语!   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萧银月脸颊红透,他眼露羞涩,放在身侧的手,都紧张的握了起来!   “月儿,乖乖,不要怕……”察觉到萧银月的紧张,燕语轻笑,将他握成拳头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低头,又在他脸颊耳畔琢吻了一遍!   吻越来越深,气氛也愈加热烈,初时两人身上整齐的衣衫,这会全都散落一地!急促的呼吸,不时的轻喘,身影上下起伏弄出的声响,全被马车走动时带起的声音遮盖!   狭隘的马车里,那紧紧相拥的两人,正在进行着夫妻间最为亲密的事……   良久之后……   马车外驾马车的车妇低低吁了一声,随即,走动着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王爷,回到了萧府!”   燕语精神抖擞只是气息有些微乱,她满目柔情似水,胡乱捡起马车上的衣衫套上,看着怀中红颜若雪额角沁着汗水的萧银月,她又是爱怜又是不舍!   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刮,柔声道“宝贝儿,累不累?”她刚太过激动,情绪也没有控制住,累着他了!   萧银月脸颊红透,眉眼间尽是一番鱼水之后的风情,听燕语问他累不累,他轻咬了咬下唇,摇头!   见他摇头,燕语双眼一亮,脸上瞬间出现灿烂的笑容!   低头仔细的帮他将衣衫穿上整理好,又用玉簪将他满头如瀑的青丝缚好,这才抱着他下了马车!   下马车之际,燕语凑近,低低在萧银月耳边细语了句!说完,只见本身就脸颊红透的人儿,这会羞得是直将脸往燕语怀里躲去!   萧银月又羞又恼,实在是不敢抬头看燕语,她在他耳畔说的那句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燕语脚下步子生风,不出片刻,两人就回到了怡清苑!苑中有王府带过来的下人,也有萧正君派来的下奴,燕语一进苑子,就将人全部赶到了外院,让他们不得命令,不准进去!   彭的一声,怡清苑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紧紧关上,外院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各各安守本分,等在外听伺候!   有下奴去东苑禀报,说王爷王君回府从马车上下来时,都有些衣衫不整的回了怡清苑,之后就关上了大门,萧正君听着脸上没半丝讶异,只满脸堆笑的吩咐让人都好生伺候,不准前去打扰!   这门一关上,直到了第三天中午时分才打开!期间只让下奴送了几趟吃的进去!中间萧正君有些不放心,也让厨房熬了好些补汤,让下奴一起送了去!   房门打开,突然的光亮让几天没见到阳光的萧银月不适的眯了眯眼,他侧过头狠狠的瞪了眼身旁满面笑容春风得意的燕语   “都怪你,你,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萧银月红着脸低低的念叨,他这和燕语关着门在房中三天三夜,任谁也知道里面发生的是什么事!   他羞愧难当,都能想象到,别人看他时,会用什么眼神!   “呵呵,这怕什么!别人知道,那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能将桦亲王迷得三天三夜都不出房门,这全天下,也就你萧王君!”燕语心情舒畅,笑意嫣然,看着萧银月又羞又恼的模样,心底柔的都成了一汪清泉!   “哼,你,你脸皮真厚……”萧银月轻哼,扭过头去,不看燕语!这么羞人的事,她怎么能当没事发生!   那天从许宅喝酒回来,在大门口,她在他耳畔说过,要让他三天下不来榻,他还以为她是说笑,谁成想,她竟不顾他的抗议,真这么做了……   想着这几天他被她翻来覆去没日没夜的折腾,萧银月脸颊又是红霞飞满,烫的不行!   “嗯,厚不厚,月儿知道!昨晚,月儿你还搂着亲个没停……”燕语随意说着,成功的又引得萧银月冲她瞪眼!   萧银月觉得现在的燕语,是越来越能惹他气恼了,他气她说他,又恼她说的,又总是没错……   两人一路说着,慢慢往东苑走去!   在萧府住了这么些天,他们准备回桦亲王府!王府里还有个事情,在等着他回去处理!   东苑萧正君看着一路走来言笑晏晏的两人,心中安慰!月儿他们夫妻恩爱,他这个当爹的,是最开心的!   东苑,萧银月和萧正君进了房内低低细语,萧银月向萧正君提出下午就要回王府去,毕竟像出了嫁的男子,能得妻主批准回爹家住几天的,很难得!   他何其幸运,有如此疼他宠他的妻主,任他肆意妄为,不经允许,独自回爹家也没半分责怪,反还陪他住了下来!   只是他和燕语两人好好的王府不住,长期呆在萧府也不是个事!住了几天,他们是该回王府了!   极同意他们妻夫两回王府,只是对于儿子媳妇,萧正君心中难免不舍!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万般交代,生怕有没有顾全周到的地方!   萧银月垂着头,认真听着萧正君的念叨,爹爹一门心思全为他着想,让他很是感动!   “爹爹放心,我心里有分寸,回了王府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处处仔细考虑,不会惹燕语生气的!”   “嗯,你打小就是个懂事的,王爷对你的好,爹爹全看在眼里,你回王府爹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等往后方便了,你再回府来看看!”   “爹爹,我会的!”   “好!这样爹爹就放心了!噢!对了,月儿,王爷疼你宠你,你也要多多努力,替桦亲王府多诞子嗣,开枝散叶!”萧正君一本正经的交代!没注意到萧银月听了他的话,那好看的眉,秀秀气气的打上了结!   小安安这才两个月,他还刚恢复……应该没那么快吧!他可记得,怀小安安的时候,是仅有一次就中!   要是又有了,他不知道燕语会是什么反应!记得她说过不想让他再生,她……估计只是说着玩的吧!   哪有女子不希望自己多女多福的!燕语说过只要他给她生……萧银月清俊儒雅的面容上,印上了半是羞涩半是幸福的笑意!   燕语在外间抱着小安安逗她玩,小家伙长得快,两个月的人儿,胖乎乎圆嘟嘟的,有点重量!   燕语心情舒畅,仔细盯着小安安细致的眉眼打量!小安安眉有些淡,看不出来像谁,眼睛没睡觉睁着时,圆溜溜水灵灵的像她,小小的鼻梁又庭又直,像她的爹爹!小小的嘴唇嘛,粉嫩嫩的,也像她爹爹!   软软糯糯的小人儿,结合了妻夫两人的长相,看的人心底发甜!   眉目舒展,燕语笑得开心!这是她的儿,看了看内间那隽逸的身影,那是她的夫!   沉醉在心情愉快中,燕语抱着小安安啵啵的亲了几口,她的夫她的儿,她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其受半丝伤害和委屈   待两人带着小安安,青衣准备上马车回王府,萧正君在一旁看着,满眼的不舍,眼眶还是红红的!   “爹爹不必不舍,月儿他要是想回萧府,随时都可以,当然,爹爹要是想小安安,也欢迎您前来王府做客!”燕语立在马车旁,说的诚恳!   在她的观念中,没有什么嫁出去的儿子,就是别人家的,月儿嫁给了她,但他的家人,还是要常来往,多多维系感情!   萧山因去了学院不在府中,燕语决定回府后,让董管事按萧山的喜好,备些礼品,给她送去!爱屋及乌,她的婆婆,她得孝敬!   “哎!好,好!得了空,定要去王府看望王爷王君!”萧正君点头,他的月儿是幸运的!他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回到王府   上了马车,萧银月双手稳稳的抱着小安安,静静的坐在燕语身旁。   青衣和李公公在另一辆马车,这几天因他一直在房内,没带小安安,所以他要自己抱着小安安坐马车回王府!   燕语坐在旁边,看着萧银月满目温柔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小安安,笑意嫣然!   伸出手抱过小安安,看萧银月呆呆的愣住,燕语浅笑“让我抱吧,这里回王府虽不远,但也有段距离,怕你抱她累着!”   “不累,不累,安安这么轻……”萧银月忙说不累,想要从燕语手中接过小安安,视线对上燕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萧银月聪明的住了嘴!   他可记得,每次他休息了一会后,燕语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问他还累不累!他回答不累之后,她又理所当然的又抱着他折腾……   “嗯,月儿不累,既然不累,那晚上,我们再继续……”燕语勾唇笑得邪魅,她的王君,温润如玉的人儿,总是让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其实,其实还是累的,身上有些酸痛!”萧银月被燕语的话说的瞪大了眼睛,今晚继续,他才不要!   斜眼看了看一旁笑得开心的燕语,萧银月心底腹诽,明明看着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在做起那种事来,就如同饿狼一般,永不知足……   “嗯,月儿累了,那靠在我身上休息休息吧!”说着,燕语伸手,单手就将人搂到了怀里!   “额,不用,我不……”萧银月想拒绝,我不累三字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忍住,没说出口!弱弱的看了眼笑盈盈望着自己的燕语,萧银月聪明的改了口“还是累的……”   “既然累,那就闭上眼睛休息吧,一会回到了王府,我会叫你醒来!”燕语轻轻的说,那轻柔的话语里尽是让人安心的意味!萧银月听着,真闭上眼睛靠在她怀里,休息了起来!   听着怀中父女两人平稳的呼吸,燕语勾着唇嘴角轻含笑意,她的宝贝王君,这几天是真的累到他了!好心的她决定,今晚就暂时放过他!   没用多久,马车回到了桦亲王府!   王府众人早早得了消息,都在董管事的带领下,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站在府门口,等待迎接桦亲王王君和小王女!   马车停稳,燕语轻轻唤醒了浅眠的萧银月!妻夫两人一同下来马车!   一站定,上百的下奴都跪地恭迎,燕语平素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只挥了挥手,让人退到一边!   她一手抱着小安安,一手紧紧牵握住萧银月青葱般修长的手指,往王府里头走去!   萧银月睡颜惺忪,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温润如玉,一身洁白无瑕的锦袍立在浅蓝衣衫的燕语身旁,出奇的搭衬,令人赏心悦目,移不开眼!   下人中最前头,站在董管事身旁的李毅柳青两人,看着燕语萧银月直直从他们面前走过,犹如不认识的陌生人般,冷淡无视,两人心里皆很不是滋味!   他们到了王府也有一个来月,不说伺寝,就是和王爷单独相处,说上两句话都不曾,这让同样身为男子的两人心有不甘又羡慕嫉妒!   燕语可没心思管别人,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扑在身旁的人儿身上,回了星月楼,就让青衣李公公带小安安去洗涑休息!   她自己则吩咐董管事安排各样可口的饭菜炖汤糕点送到星月楼,十分体贴入微的陪着萧银月用了晚膳!   “月儿用膳后,去里间泡泡澡吧,缓缓疲劳!”   “……”萧银月喝汤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那好看的眉梢抬了抬!   “放心,我只是怕你前几晚累着了,泡个澡,人会舒服很多!”燕语一本正经的说着,眼睛凝视着萧银月瞬间红了的面颊!   “我,不累……”轻咬下唇,萧银月低低回答!   “真的不累?”燕语眼睛一亮,想她还好心的决定让他休息一晚,看来用不着   “啊!不是,还是累,累的……”猛的回过神,萧银月忙又改口,懊恼自己在马车上时就和她说起过这个话题,他怎么还没看清楚?   眼前的人,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他才不要上当呢!他要说不累,那今晚,怕是没得休息了!   乖乖听燕语的去泡澡,出来静静的躺到里侧,将外边留给她!头一沾上枕头,萧银月就眼皮沉沉的,闭着眼睛睡着了。出去几天,他发现自己还是很想念桦亲王府的!毕竟,桦亲王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燕语洗涑完毕出来,就见那润泽如玉的人儿躺在那,呼吸沉稳睡得香甜,满足的一笑,上去将人搂到怀里,闭着眼睛一同睡了!   第二天两人都是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醒来!   “能天天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在我怀里真好!我的宝贝儿……”燕语半眯缝着眼睛,细细密密的吻如细雨般重重叠叠的落在萧银月白皙的脸颊嘴唇上!   萧银月睁着眼,看着面前美艳无双的燕语痴迷的亲吻着自己,那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红晕!他眨了眨水雾蒙蒙的大眼睛,低低道   “你从北疆回来已有两月之久,军中事宜可放的下心!”   “唔!月儿是不是舍不得我去北疆?”轻笑出声,燕语将吻移到了萧银月白皙的脖颈儿   “……军中大事,儿戏不得!”没有否认他会不舍,萧银月眼眸眯了眯,脖颈处又痒又麻,害的他说话都没力气!他是看她在府上呆了这么久,担心边疆那边有事,可另一方面他又极为不舍得两人分开!   他早就想问问,一直没合适的机会,今天恰好,就问了出来!   “看你妻主是像不负责任的人吗?”燕语放开那滑嫩的颈,抬起头,边问,边和萧银月对视!   被燕语凝视着,萧银月脸颊又红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回复燕语,心底又加了句,他的妻主,是世间最好最负责任的人!   “这还差不多”被萧银月肯定,燕语有些得意洋洋,她说完,又低头在萧银月那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接着道   “北疆那边事情都已稳定,我留了天星在那坐镇,天星的能力强,管理好大军不成问题!皇上那边,我已得了她同意,没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不用过去北疆!”   “这样啊……皇上能同意,那是最好的!”萧银月也知燕语深的燕景天疼爱,她不用去北疆,他是最高兴的!毕竟没有谁会喜欢,刚成亲不久的妻夫两人,就各分两地!   “对了,好久没进宫了,我想今天进宫看看君父和皇姐夫!”   “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依然埋首在萧银月脸侧,燕语低声询问!   “……不用,我带小安安一起去!”萧银月说着,又试探的开口“府上李毅柳青两人来王府做客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将两人送回宫中,交由君父安排,你觉得如何?”   这几天他心中一直琢磨着这事,想着一回王府,就要把他们两人送出去,所以,这回府首要任务,就是处理两人!   仗着燕语对他的宠溺,他是有些恃宠而骄!不过,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所以一说完,他就细细观察着燕语的反应,不放过她面容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见燕语听了他的话没半分反应,只捧着他的脸细细琢吻着,萧银月有些不快,他伸手推开抱着自己的燕语,脸色微沉,冷冷道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还是,你舍不得我将李毅柳青他们送回宫中?”   扑哧一声,燕语笑出声来!看着面前脸上淡淡恼意的萧银月,燕语心情大好!她的王君,看来还是有脾气的嘛!   低头在他那微嘟着的红唇上亲了亲,燕语语气轻快说“我舍不得的,只有这!”说着深深又是一吻!   “桦亲王府所有事宜,包括桦亲王本人,皆由王君你做主,王君你说怎样,便怎样!”   燕语的话,说的萧银月心花怒放,他心里开心,面上也是喜意嫣然,对着燕语的各种亲近也没半分拒绝,反倒半是羞涩半是蜜糖的迎合着她!   两人一番你侬我侬,亲亲热热磨蹭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起身。      ☆、遇刺一事      起身洗漱打理,让下奴送了早膳进星月楼!又让下奴唤了董管事前来!   早早起来安排府中事宜的董管事,小跑着到了星月楼听候差谴,王爷王君性格好,没太多要求!这一有吩咐,她定要努力做到最好!   “不知王君有何吩咐”董管事聪明的出声询问萧银月!按近段时间观察,大多问王爷的事,王爷都是会遵循王君的意见!这样,她还不如直接问王君!   “董管事,你去后院,吩咐那两位客人,一会收拾好,随本王君一同进宫,看望君父!”萧银月吩咐,俊逸的脸颊上有丝淡淡的慵懒!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粘腻,董管事是个精明的,看萧银月这样,就能猜到他先前是被王爷……宠爱过的!   忙低头,恭敬回答“王君请放心,后院住的客人,老奴会命人帮他们把东西收拾好的!”王爷不拿正眼看的人,想来也没必要再留在王府了!   “嗯,快依王君的去办吧!”一旁的燕语不耐挥手,示意董管事退下!看着董管事离开,燕语一双手又不由自主的爬上了萧银月腰间!   “月儿腰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揉揉!”燕语满脸堆笑,一手力度适中的替萧银月按着腰际!   哪知萧银月却并不领情,他挥手撇开燕语揉捏的手,一双水亮的眸子冲着燕语瞪了眼“不用你假好心!”   “月儿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怎么假好心了!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凑过去,燕语一双手又爬上了萧银月腰际!   这次萧银月倒是没推开她,他眉宇间有淡淡的羞涩“哼,你少欺负我一点,就是对我真心实意了!”   本来他还很配合,想着让她开心一次就好,哪知那人,一碰上就甩不开,非得拉着他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才算完事!这让他很着恼!   “呵呵,月儿这话又不对了,我就是对你真心实意,才会总想着欺负你啊!你说,后院的李毅柳青,他们跪着求我,我也不带欺负他们的!”燕语说的顺口,没注意面前的人儿变了变脸色   “哼,你要想去你就去,反正他们是巴不得你欺负他们呢!”萧银月有些恼,好好的,她说李毅柳青做什么?不知道他很不喜他们么?   “怎么会,我是说,他们就算跪着求我,也求不来!”   “哼,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萧银月冷冷回答   “夫君大人冤枉啊!……”燕语喊冤,她清冷沉稳的夫君,怎么也会有这般无理的一天……   “哼,就算你想要,也没得了!马上,我就要把他们送走!……”说着,萧银月起身,昂着头朝外走去!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就犹如那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   燕语望着萧银月那隽逸非凡的背影,嘴角是淡淡欢喜的笑意!她的王君,在她面前,是越来越可爱了!   浮云居里,得了通知的李毅柳青两人,心底忐忑不安起来!   桦亲王独宠萧王君一事,全府皆知!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大家都清楚,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刚听董管事说让他们准备准备,王君要带他们进宫看望君父,他们就知道,萧王君这是要把他们送走!   先不说到了宫中董君父会不会由得萧王君送他们出王府,就是萧王君能这样做,是必然得了桦亲王的首肯的!他们两人,在桦亲王府是难得呆下去了!   柳青满脸落寞,默不作声的收拾着带来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   一旁李毅冷眼旁观,满眼是不甘与落寞! 他李毅既然都已进了桦亲王府,想让他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转身,脸上换上了淡淡温和的笑靥,朝府门口走去!   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李毅和柳青两人走出去时,刚好见燕语萧银月也从府中走出!两人忙跪地拜见!   萧银月怀中抱着小王女,身旁是那风姿绰约的桦亲王燕语,燕语满脸温和笑意,扶着萧银月上了马车,细心的将马车车帘放下,遮挡阳光和风!   之后,还仔细交代驾车的马妇,路上要注意着,别颠着了王君和小王女!交代完,燕语就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跪在地上的李毅,看着桦亲王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直颤!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往皇宫方向走去!   正值秋季,又是辰时,思清湖畔水面上烟雾弥漫,水汽缭绕,似一缸温水在往外冒着热气般,给整个湖笼罩上一层迷离之感!   湖畔路旁这个时辰人少,安安静静的,只偶尔有飞鸟从湖面飞过,发出的低鸣声!   马车行至湖畔转角处,突然从四周冲出十多名黑衣蒙面人,手拿棍棒刀剑,凶神恶煞的将去路堵住!   两辆马车被迫停下,后面车里李毅忙从车上跳下来,手上还拿着剑,走到萧银月马车旁,低低说了句“王君不要急,奴家会保护您和小王女的”   车里的萧银月面上带着浅笑,伸手撩开了车帘,抱着小安安站在车辕上,目光如炬的扫视了面前那一群黑衣人一眼,并不说话!   他出行,向来不喜人多,所以除了赶车的马车夫,他一个伺卫也没带!   马车妇上前一步,朗声开口问道“这马车上的可是桦亲王王君和王府的小王女,各位好汉莫不是找错人了?”   黑衣人不回话,只是那拿起手上的刀剑就往这边冲!   十多个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马车妇一人却不见半点慌乱之意,她随手从腰间扯出一条铁链,稍一扬手,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甩飞几米远!   那两个黑衣人摔倒在地上,连挣扎都不曾挣扎一下,就口流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其余的黑衣人似被马车妇的强悍震慑了一下,只不过,也就一瞬间,顿了顿,她们又继续冲上前来!   这么恐怖的对手,她们从未遇到过,初初接到这个任务,买主说只要做做样子,吓唬吓唬抱小娃娃的,再意思意思将上前挡剑的男子刺伤,就算了事!   她们还没来得及上前,就有两名同伙被马车妇轻易重伤,箭到璇上,不得不发,她们心中畏惧,却也不得不舍命冲上前,盟里的规矩,完不成任务,回去的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马车妇面无表情,手上的铁链挥得霍霍直响,她双眼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似面前的黑衣人全是草芥,被她铁链打的脑浆炸裂,她也神色不动分毫,   她一人挡在马车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那威风凛凛沉稳自若的神态,让马车旁的李毅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看了马车妇几眼,又侧头偷偷看萧银月,见众多黑衣人往这边冲,他也好整以暇,面上不见一丝慌张,甚至脸上还有隐有淡淡的笑意在上!   看着倒地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李毅一咬牙,提着手中的剑往混战中冲去!   怀抱着小安安的萧银月,如画的眉眼间似有一丝笑意闪过,他淡然看着李毅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把剑舞得毫无章法,最后成功的将一名个头魁梧的黑衣人引得了马车旁!   装成马车妇的玄星见到黑衣人往马车旁冲,心中还是有丝紧张,她侧身预给魁梧黑衣人一链子,视线接到萧银月的暗示,忙又将挥起的链子生生转了个方向!   那边魁梧黑衣人见马车妇没注意到她,心中一喜,扬起手中的剑就向站在马车辕上的萧银月刺去!   萧银月目光一沉,脚下步子做好移开的准备,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旁的李毅飞扑上来,魁梧黑衣人手中的剑就刺进了他左侧肩头!   与此同时,这边的动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好心的百姓去府衙报了官,府衙捕快带着一队衙役急匆匆赶来!   一时间,众多黑衣人如鸟兽般,四处逃窜,玄星随手一链子,就将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打晕,拎到手上,扔给捕快,让他带回府衙审理!   地上李毅雪白的衣袍,瞬间被染红,他妆容精致的脸上,血色也在慢慢褪去,他一手用剑支撑着身体,一手捂住伤口,目光往被捕快押走的黑衣人看了看!   又转回头,向萧银月望去“王君,您,您,没事吧!”   萧银月一怔,没想到李毅会开口问他,只不过转瞬,他心底就掠过了然,看着李毅白衫染色的地方越来越多,他微一叹息,将小安安交给身后的青衣抱着,随手在李毅身上撕了块布条,将他肩头的伤口包扎好!      ☆、第 176 章   “谢谢王君!”李毅强忍着痛意,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萧银月道谢!   萧银月面容淡然,也不回答李毅,只拿出锦帕将手上的血迹抹掉,转身上了马车!   “王君……”见萧银月似将他忘了,李毅忙开口唤了声!   他刚帮小王女挡剑,按理说,萧王君不会这般不顾情理,仍要执意送他进宫!许是刚才情景太过惊险,萧王君给忘了吧!于是他不得不提醒   萧银月目光悠悠的看了眼仍跌坐在地上的李毅,清雅隽秀的脸上,神情里满是漠视和淡然,他伸手指了指候在一旁的捕快,轻轻开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天进宫是进不成了,不过李公子请随捕快走一趟吧,把你看到的,向捕快说说,这场刺杀,你是见证人!”   “王君……”李毅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想到萧正君会不顾及他替他挡剑受伤,执意要让他去府衙!他不想去府衙,他想随着马车一起回王府啊!可王君说要他去当见证人,他无从拒绝,也不敢拒绝!只得脚步踉跄的随着捕快走了!   这边玄星驾着马车,掉了个头又回了桦亲王府!   去宫中的事,只有缓缓再说!   人刚回府,宫中就有女官前来探望!顺带的送来不少古玩玉器,珍珠宝物,说是景帝和董君父送来给王君小王女压惊的!   萧银月笑着收下,唤来董管事的将东西全搬进库房,又让下奴给女官看坐倒茶!   显然是他们前去宫中时,在半路遇上刺客的事,景帝和董君父知晓了,因不放心,特意派人前来看看!   女官在亲眼见到完好无损的萧王君和睡得呼呼的小王女,随意坐了一会,就回宫中复命去了!   临走前,女官还一再强调,景帝和董君父交代了,保证一定会亲自动手将刺客查出来,让王君和小王女安心!   萧银月笑着让女官将谢意带回!   抱着小安安回了星月楼!萧银月只觉得这么半天下来,人有些疲累,干脆就让李公公带着小安安,自己则躺在房中软塌上,闭目小歇!   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萧银月只觉得身上有些痒痒的,腰间的玉带也被人松了开来!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就见低着头的燕语正坐在软塌边,抬手剥着他的衣衫!   “你,你做什么……”萧银月面颊一红,侧首看了看外头日头正盛,忙手条件反射的按住褪到了一半的外袍!   萧银月睡颜惺忪,面露羞涩,那小模样看的燕语心微微一动!不过她想着刚进房闻到的雪腥味,她一颗心又悠悠的提起,忙又低下头,在萧银月身上四处查看着!   “你,你到底要干嘛……不是,不是早上才……才……”萧银月红着脸,諾诺着用手按住衣衫,没敢接着说下去!他竟不知,这人的本性,完全和狼一个样啊!   明明早上才将他折腾了好一番,怎么这个时候,她又来……   燕语听了萧银月的话,知他是误会了,低低一笑,小声解释“月儿别误会,我刚进来闻着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所以想看看,是不是伤到了?玄星回禀说你和小安安毫发无损,怎么会有雪腥味?”   燕语让玄星紫星几人去萧银月身边保护时就说过,萧银月若是受了半点伤害,她们就得要付出沉痛的代价!依这点,她就相信玄星紫星等人,就是拼了自己的生命,也会尽全力护住萧银月!   她知道今天的刺客是上不了台面的江湖杀手,拿钱办事那种,按理说玄星一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怎么她的王君身上,会有让她心急的雪腥气?   燕语的解释,让萧银月更是红了脸颊!她一进房就动他的衣衫,害的他还以为……   清咳了声,萧银月坐起身来,整理着外袍,边道“是李毅伤了肩膀,我帮他包扎了,这才染上雪腥味的!”   “噢!难怪!”知道萧银月没事,燕语这才松了一口气!挨着萧银月在软塌上坐好,燕语笑了笑,说道   “那个李毅,也是用心良苦!他花钱买凶,让人装着来刺杀你和小安安,再自己挡剑,以博取同情,达到留在桦亲王府的目的!”   “这个事情我猜到了,这么小儿游戏般的事,任谁都能看的出!那个李毅看来是狗急跳墙,才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萧银月低低说着,心里不太舒服,李毅一个男儿家,为了燕语,竟拿自己的命来当赌注!真令人心塞!   “嗯,他倒是看的明白,知道你送他们进宫,是打着不让他们再回王府的打算!他这一急,反倒是帮了我们!至少在君父那,我们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萧银月轻轻点头,本来今天去宫中,他也没十分的把握让君父同意下来,李毅自导自演这一出,倒是帮着他说服了君父!   心怀叵测的人,怎么能留在王府中桦亲王身边!   “府衙那边可有查到了李毅买凶刺杀的证据?”   燕语点头,早在董管事去后院通知的时候,她就派人仔细观察了李毅柳青两人的动向!李毅身旁的下奴偷偷出府,也被她的人跟踪拿到了确实的证据   一早就清楚李毅的动机,只是她特意装作若无其事,没有打草惊蛇,让他将这一出闹剧演完!   “已将证据交由了叶伊春,皇上也有派人下来,搽手这一事。李毅的下场,怕是会很凄惨!”燕语淡淡的说着,对李毅有什么下场,她是完全没有半丝同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萧银月静静听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不忍,李毅他的所做所为,其实也不过是因爱慕燕语,想留在王府,只可惜他手段不正,导致这样的后果   买凶刺杀当今亲王王君,小王女,按律法罪无可赦,更有可能罪连族人   “燕语……能不能,让皇上,留他一命…?”   “……嗯,听你的!”燕语伸手搂住萧银月,轻轻应下!她的王君心善心软,她愈来愈爱他了!   三天后,李毅买凶刺杀桦亲王君小王女一案,已有定论。罪人李毅,因嫉妒王君和小王女,竟胆大包天买凶刺杀,被罪判流放,永不得回洛城!其家族及族人,也被剥夺了原有的官位,贬为庶人   还住在桦亲王府后院的柳青,经过李毅一事,也被董君父命其家人前来将人接了回去!   出了这么档子事,董君父是再不敢随意送人到桦亲王府了!萧银月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董君父也不用担心他会伺候不了他的小皇女燕语了!   对于外头议论的桦亲王府中后院,仅萧王君一人,子嗣单薄之类的话,董君父这会也是听着当没听见!   他的小安安这么乖巧讨人喜欢,就她一个又怎么了?再说了,萧银月这会正年轻,肯定还能生好几个!   不过董君父没等到萧银月再次怀孕,给他生小孙子,燕语就带着萧银月两人周游燕国去了!   说是各地的地方女官手上都有些破不了的疑难案子,燕语带着碧灵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轮流去帮着破案去了!   董君父很想他的小女儿,不过幸好的是,燕语萧银月将几个月大的小安安留在了宫中董君父身边,说外面舟车劳顿的,不适合小宝宝身体生长,于是她们将人交给了董君父,两人潇洒行走去了!   宫中的燕景天,看着各地递上来的奏折,无不夸奖着桦亲王和王君的为民主持公道,破了无数疑难案件!   嘴角微微扬起,她燕景天的皇妹,定是世间最好的!   这一来,转眼间,三年过去了,瑞安殿里三岁的小娃娃小大人般,端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笑容可掬看着她的燕景天,奶声奶气的道“皇姨姨,安安的母王和爹爹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回来接安安?是不是她们不要安安了?”   “……安安这么乖,母王和爹爹最爱安安了,怎么会不要安安呢!”   “那皇表姐说,他们要生小妹妹,不要安安了!”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的很委屈!她从小就没有见过母王和爹爹,她很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向皇爷爷说的那么好!   燕景天听着心中很是不舍,她上前将小人儿抱到怀里,轻声安慰“小安安想母王和爹爹了,那皇姨姨下个圣旨,让他们快快回来,怎么样?”   “嗯嗯,皇姨姨最好了!安安最爱皇姨姨了!”……      ☆、大结局      燕景天说的圣旨还没开始写,第二天早早的,就听宫人禀报,桦亲王君昨天半夜回了洛城,现在已经到了瑞安殿!   这个消息让燕景天怔了怔,桦亲王君回来了,那桦亲王呢?   感情好的公不离婆,称不离砣的两人,没理由会分开行动!前几天暗卫回禀说桦亲王和王君在安县府衙,怎么这才两天功夫,桦亲王君就回了洛城?   燕景天心下疑惑,忙放下手中的事物,匆匆去了瑞安殿!   瑞安殿中,她见到了三年没见的皇妹夫萧银月!   萧银月一身白袍,五官较之三年前,少了分清冷,多了分柔美,他眉目舒展,看的出这几年他过的很舒心!   他怀抱着小安安,双目通红!自己的亲生骨肉,近三年不见,他都不知道有多想她!这几年他随着燕语一个县接着一个县的走下去,竟不知不觉,有了三年之久!   “爹爹,你就是安安的爹爹吗?”小安安好奇的看着抱着自己双眼通红的男子,轻声询问!   萧银月听着这小小的声音,心都柔的滴的出水来,他抱紧怀中的小娃娃,满心都是爱怜!真不明白初时他怎么听信了燕语的歪主意,说把人交给君父带!   “恩,我就是安安的爹爹,安安是爹的心肝宝贝儿!”   “爹爹回来了,那安安的母王什么时候回来?”   “安安乖,母王还有点事,但是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看安安的!”低声细语的哄着小安安,萧银月和董君父,景帝说要把小安安接回王府去住,董君父和景帝两个是毫无异议!   也没多想,当萧银月是思念女儿,才独自一人先行回来的!   接了小安安回王府,王府上下是欢呼迎接,这没有主人的府邸,下奴们都没心思!好不容易盼着王君回来了,大家都是开心不已!   萧银月人还没坐稳,星月楼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一个淡蓝的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抬眼看去,一身风尘仆仆的燕语,面上的急切在看到房中坐着的萧银月消了下去。   “月儿,怎么闷不吭声的回了洛城,你可知那晚你突然不见,我有多担心!”   “我用不着你管,你回安县去吧,那里还有几宗案件等着你去处理!”萧银月淡淡开口,脸上冷冷清清,那如画的眉眼里尽是凉意,看着很不开心!   “额,月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我不用那药不就成了?”燕语低声细语,凑近萧银月!   这几年,她因不想让萧银月再次有孕,偷偷吃了药,初时萧银月还没怀疑,不过时间久了,萧银月就发现了不对劲,还以为是他自己的问题去看了大夫,最后燕语不得不把她吃了药的事坦白了出来!   谁知,萧银月知道后,生了一阵闷气,前几天晚上,还独自一人偷偷赶回了洛城!   “王爷你想吃就吃,我管不着!”说着,萧银月抱起手中的小安安,往里间走。小安安也是乖巧,听着萧银月和燕语说话也不吵闹,只用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燕语!在见到燕语随在一旁后,小安安奶声奶气的问   “爹爹,这是安安的母王吗?”   燕语这才发现萧银月手中抱着的小安安,忙上前抱过来,爱怜的亲了亲小安安的额头“小安安,小宝贝,快叫母王!”   “母王,母王……”   “唉,小安安乖!”   萧银月站在一旁看着那母女情深的模样,心底又是感动又是气恼!这燕语,她凭什么用药控制,不让他再次有孕?她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替她生儿育女的感觉?她怎么能那般狠心的……虽说她用药不想让他再次有孕,是心疼他怀孕生育辛苦,但他还是不高兴,他决定,不要那么轻易原谅她了!   在用过晚饭,沐浴更衣后,他带着睡着了的小安安先上了床榻,迷迷糊糊要睡着了之际,身旁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滚烫的唇瓣,带着火热的气息,在他唇上脸颊上动来动去,衣下似带着魔力的手指也在他后背四处游移,萧银月有片刻的沉迷,不过很快,他又推开燕语,板着脸沉声道“你别动我……”   “不动你可不行,这整个天下,就想动你一人……”悉悉率率的衣衫扯动的声音,合着稍显急促的气息声,回响在房内!燕语埋头在萧银月脖颈,一双清明的凤眼,这会已是迷雾蒙蒙。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歇,也不管身下的人儿让她住手。   “……你说再不用那避孕的药物,可是真的?”听着燕语的话,萧银月无疑是很感动的!他嘴角上扬,带起深深的笑意!他半眯着眼,脸上是很享受的神态。说话间的语气,都带着丝丝软糯,初时的那些恼意,早已在她追过来说着不用药时,烟消云散   “我要说不想再生孩子了,你会不会生气?”燕语嘴唇忙碌间,抽空说了句   “为什么不要,再生一个两个,小安安也有个伴,这不挺好的吗?还是,你不想要我给你生?”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看安安这么听话的孩子,我最喜欢了!只是我不想你太累!怀着十个月,还要坐月子,那要一年多才能亲热……”   “……好啊你,一门心思就想着那档子事,为了那,连孩子都不想要,呜呜……”萧银月只觉得委屈,这几年总是怀不上,他心中不知有多失望,却原来是她在中间捣鬼!哪知她竟是想着那门子事,真是太让他着恼了。   “唉!别生气呐,月儿你想要孩子,就要吧!我不会再阻止你的!我药已经停了,月儿你晚上好好伺候我,说不定,就有了!!”燕语笑得暖昧,要孩子就要,反正要孩子前,还不是得先满足了她……   春宵账暖,满室春光!   很久以后,燕语怀里搂着心爱的夫君,看着府里欢腾一片,大大小小的三个孩子,一颗心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满足!安安现在有八岁,这会带着四岁的弟弟和两岁的妹妹,正拉着青衣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最小的妹妹走路还不是很稳,安安小大人般,贴心的护着妹妹,大姐风范十足   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燕语满心感动,她低头在夫君耳畔轻吻,喃喃细语“宝贝,我的好月儿,辛苦了,谢谢你!”   身前萧银月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回身抱住燕语的腰身,一双眸子里,盈盈秋水,他看了眼玩闹的孩子后,定定看向燕语,嚅嚅道“我,我心甘情愿的!”   幸福还在继续!!!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